前言:
嗯,這篇文主要是想要表達壽命論,但不是悲文 (因為我是甜甜國的人啊w
本來,這篇文的名字是想取名「壽限無」,覺得這個標題還滿合適的,壽限→咲夜;壽限無→美鈴。但是,只要一想到接下來的名字和(銀魂)動畫本篇的內容,就會讓我忍不住發笑,所以後來就算了XD
剛好寫這篇文時在聽真理絵的「YOURS EVER」這首歌,覺得意境還滿合的,歌曲也很好聽,所以就用這首歌名來當題名了XD
然後,這裡的美咲依然是曖昧階段XDD 美鈴依然很可憐(?)XD
以上。
※※※※※※※正文開始※※※※※※※
「真是的…都說了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雖然話語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但臉上的表情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不悅,依舊沉靜秀美,沉穩從容,瀟灑如昔。
--十六夜咲夜,紅魔館的女僕長,非常難得地,此刻正與紅魔館的門衛紅美鈴一起到村裡採買東西。
「嘛,別這麼說嘛,咲夜さん。難得今天大小姐給了我半天假,一時之間我也不知該如何打發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臉頰,對於自己這種類似跟屁蟲的行為感到有些難為情。「再說,兩個人的話也比較有伴,比較不會無聊不是嗎?」
與對方燦爛耀人的笑容比起來,若是再此抱怨下去的話,就會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了。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隨妳高興吧。」
「對了,說起來,有件事情讓我一直感到很疑惑……明明咲夜さん這麼忙,每天要做這麼多事,像到村裡買東西這種小事,為什麼不交代給其他女僕們去做就好了呢?」
略顯短暫的沉默,一瞬之間,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那雙澄澈明淨的藍色瞳眸閃過一絲微妙的波瀾,但隨即又恢復成平時的沉穩模樣。「這些事,對於紅魔館的女僕長來說,只是小事一樁罷了。」
「的確,咲夜さん真的是很能幹呢,好像沒有什麼事能夠難得倒或是讓咲夜さん妳感到困擾的呢。」
「…這種事……」
「美鈴…小姐?是紅美鈴小姐沒錯吧?!」
兩人的交談,突然被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那是一位看起來身形佝僂,模樣看似俏瘦病弱的老婆婆。
「妳認識的人嗎?」
「不…完全…沒有印象……」與咲夜面面相覷,美鈴自己也感到一頭霧水。
「呵呵…美鈴小姐會不認得我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對方雖然語帶笑意,但那抹笑容看在兩人眼裡,卻是顯得有些苦澀。
這讓美鈴感到更加的困惑不解。
「美鈴小姐,妳還記得兩年前曾經在某個雨夜裡,救了一位生病、倒在路邊的女孩嗎?」
隨著對方的話語,美鈴開始努力地回想相關的記憶。
「……啊,的確…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難道,您是那位女孩的親人嗎?!那位女孩現在怎麼樣了,一切安好嗎?」露出了溫和親切的笑容,熱情地詢問著,完全沒發現對方眼底流轉的那抹異樣波光,哀淒而悲傷。
「那個女孩……就是我……」
美鈴臉上那道原本歡燦洋溢的笑容瞬間凍結了,就連平時沉著冷靜的咲夜,也因為聽到這種事而略感吃驚,臉色微變。
怎麼…可能…!?這是怎麼一回事…?
當年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也不過約莫十六、七歲,但眼前這位老婆婆,看起來卻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一樣……
但是……她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在開玩笑……
「呵…很驚訝吧……就連我自己,即使到了現在,依然不敢相信這就是我自己……」彷彿再也難以克制悲哀心酸的情緒,隨著話語稍歇,淚水滑落臉龐。
之後,聽了那位老婆婆的敘述才知道,當年美鈴在救了那位生病倒在路邊的女孩後,便找了大夫醫治並照料她至康復。之後,早已是孤家寡人的女孩,一個人到處輾轉流浪,後來在某個村莊時,無意間染上了某種怪病,然後便開始衰老退化……
沒多久,就已經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了。
本該是花樣年華,青春洋溢的年輕女孩,在還來不及體驗人生其他各階段的美好時,卻很不幸地,將比其他人早一步邁入人生的終幕,這樣的結局,叫她情何以堪,如何接受……
「也許…當初不要救我,就讓我以應有的模樣死去或許會更好吧……」
在回程的路上,那名老婆婆澀然哀淒的話語,悲傷絕望的面容,一直反覆在美鈴的心中迴響敲擊,震徹心扉。
沿路低著頭,默然無語。
胸口感到些微悶痛。
我…做錯了嗎……?
「美鈴妳、並沒有做錯什麼。」並肩而行的咲夜,出其不意地丟出這句話,打破了那道令人感到不適的沉默,拉回了美鈴沉思的心緒。「只要是〝人〞,不知何時,一定會有迎接這樣結局的一天,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重要的是,最後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迎接屬於自己的終幕……即使是被稱為怪物,不被認為是人類的我,也無法倖免。」說到最後,語氣甚至隱帶了淡淡的自嘲。唇邊笑容,看起來既瀟灑卻也諷刺。
「咲夜…さん……」不知為何,從咲夜口中聽到這些本該是「理所當然」的話語,讓美鈴感到相當難受,原本滯礙於心的那份窒悶感更加的強烈了。
「當年妳好意救了她,但之後她會遭到那種事,任誰都無法預料到,所以美鈴妳並沒有錯。」放輕了語調,稍微平緩氣息,恢復成原來的沉穩與冷靜。「她會有那樣的反應可以理解,但卻不應該對妳有所怨怪。」
「謝謝妳…咲夜さん。」回以一抹略顯僵硬苦澀的笑容。因為這段插曲,內心裡彷彿有某種信念開始產生動搖了。
之後,便再次以沉默取代了言語,就這樣直到回到了紅魔館。
※※※※※※※
隔天,因為近乎半天的時間都沒有看到咲夜,與平常的情況相比,讓美鈴感覺有些莫名的不對勁,以致於在守衛時,一整個心緒浮躁不已,騷動難安。
終於,好不容易忍耐到休息時間,卻到處都遍尋不著咲夜的蹤影。最後,則是在某個放置雜物的房間裡發現早已經不知昏倒多久,倒地不起的咲夜。
美鈴發現咲夜時,當時她全身發熱,身體也不停地微微發抖,這副模樣,讓美鈴的內心響起了某種警訊。
之後,雖然有請人診查過了,但卻無法釐清是何原因。就這樣持續了三天,咲夜的情況都不見好轉,間斷地持續發燒昏迷,食不下嚥。就算吃了東西,過沒多久就會吐出來。
這讓一直守在身邊照顧她的美鈴感到越來越不安。因為,咲夜的情況,看起來就跟當時那個老婆婆描述她染上怪病時的發病症狀很相似。
「咲夜さん……求求妳,千萬不能有事……」跪坐在床緣,緊緊握著咲夜的手,焦急憂心的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大概會誤以為兩人是多麼情堅相愛的伴侶…。
「拜託妳快點好起來…不然,我會…我會覺得很寂寞的……」將包容在雙掌裡的手握得更緊了,彷彿捨不得離開那份美麗半分似的,美鈴一直目不轉睛地,深切地凝視著咲夜蒼白的睡顏。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再也抵擋不了連日來的心神勞累,不知不覺地,趴在床緣,就這樣握著咲夜的手墜入了夢鄉。
「嗚啊!大家快逃!不要接近她!這傢伙是個怪物!是惡魔啊!」彷彿此刻位於眼前的瘦弱少女是多麼可怕的妖魔鬼怪似的,大家一邊用著厭惡恐懼的眼神看著她,一邊爭先恐後地逃離。
白髮少女只是安靜地佇立在原地,漂亮卻稍顯蒼白的稚嫩臉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身上那破爛不堪的衣著,以及大大小小的傷痕,實在難以將她和那群孩子口中的怪物、惡魔劃上等號。
然而,那雙在白天裡,更顯熠然生輝,耀目晶瑩的真紅之瞳,還有那兩道微露的尖牙,也讓她難以被當成普通人類來對待。
「嗚……好想要……給我吧……」注視著被壓在身下的年輕女子,當觸及那雙驚恐的眼神時,一瞬間,理智稍稍回流。然而,體內本能渴望的衝動已瀕臨界限,難以抑制。白髮少女終於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往那看似美味誘人的頸間動脈咬去。「……妳的……血……」
一道味鮮甘美的液體自喉中流入體內,白髮少女原本看似狂亂迷濛的眼神也逐漸恢復清明。
「嗚……咲夜さん……」無暇顧及自己頸間的傷口,美鈴第一個反應,就是將此刻正壓在自己身上的襲擊者緊緊抱住。「妳醒了!真是太好了!」
「…美…鈴……」輕輕地掙脫對方的懷抱,咲夜的表情仍是一臉迷茫,彷彿遊走在現實與夢境之間,虛實難分。「我怎麼會……這是…怎麼一回事…?」
之後,在美鈴的說明之下,咲夜才知道這幾天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是…身為紅魔館的女僕長,還真是失職呢……」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無力地躺倒在床上,望著空盪的天花板,試圖釐清所有混亂的思緒。「這幾天,一定給妳、還有大小姐添了不少麻煩吧……」
此時,側躺在咲夜身邊的美鈴,以手撐起上半身坐著,默然無語地注視著咲夜好一會,看著對方逐漸恢復成平時的模樣,心中一直懸掛的不安才逐漸放下,綻開笑容。「咲夜さん妳啊…真是太小看自己對紅魔館的重要性了。」
「在妳倒下的這段期間,大小姐每晚都會來看妳,但因為咲夜さん大都處於昏迷的狀態,所以妳大概不知道吧……至於我的話,因為要照顧咲夜さん的緣故,所以大小姐特准我這幾天暫時不用守衛,全天候在這裡看照妳。」講到這裡,美鈴突然搔頭傻笑,莫名地對自己如此特別的立場感到得意了起來。「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叫在紅魔館的僕人中,我和咲夜さん的感情最好,所以大小姐才會……」
「好了,不用再說了,我大致上都了解了……」及時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因為,若是任由對方再說下去,自己一定會感到困窘不已。十六夜咲夜如是想。
「話說回來,咲夜さん有什麼頭緒嗎?對於自己突然倒下的事……」
「嗯…隱約記得,當時我好像正在打掃放置雜物的房間,然後,飛進來了一隻蝴蝶,非常的漂亮豔麗,它在我手上停留了好一會之後就飛走了,然後,我就…沒什麼印象了……」
「看來,這一切應該是那隻蝴蝶造成的吧……」
「嗯…大概吧……」
「之後,就一直覺得恍恍惚惚的……好像一直在作著同一個夢,夢見自己是吸血鬼,被人類的孩子欺負,一直罵我是怪物什麼的……」以手肘蓋住雙眼,語氣略顯疲憊。「明明知道那應該是個夢,但無論如何卻也走不出去……然後,開始動搖了、困惑了。想著,該不會這才是真正的現實吧……然後便開始感到一陣煩躁不安,狂亂難抑的情緒鋪天蓋地般襲來……」
難得看到咲夜如此近乎軟弱的一面,美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咲夜另一隻空出的手,彷彿想藉此給予對方力量與勇氣,臉上神情無限愛戀憐惜,可惜當下遮住雙眼的咲夜沒有看見。
「直到……直到我終於對人類出手了,吸了對方的血…」伸手輕撫自己的雙唇,有種異樣的溼潤感。「那血的味道太過於真實了,讓我醒……」
彷彿突然醒悟了什麼,咲夜立即轉過頭望向身旁的美鈴。
果然……
頸間那道清晰可見的咬痕,此刻,仍可以看到些微鮮豔瀲紅的液體,隨著頸脖的弧度,緩緩滴流。
察覺到自己作了什麼事,咲夜感到羞愧地低下頭,讓人無法看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請不要怪自己喔,咲夜さん。相反地,我覺得很高興,因為…這樣說起來,我的血好像是咲夜さん的解藥似的。因為我的血而讓咲夜さん恢復甦醒了,這不是很好嗎!為了咲夜さん,即使全身的血都被吸光了也沒關係啊!」堅定的表情,純粹的眼神,坦率的笑容,徹底地讓人明白到她是認真的。
「妳…真是個笨蛋呢,美鈴。」
※※※※※※※
「咲夜さん,這裡!」坐在湖畔邊的美鈴,在看到咲夜的身影後,像個孩子般,忍不住朝對方拼命揮手,臉上興奮歡悅的表情,不言可喻。
仍位於遠處的咲夜,則是一臉看似無奈,卻十分溫柔的微笑表情。
為了感謝這幾天美鈴的照顧,待咲夜完全康復後,便想要以實際行動來回報美鈴。
「既然咲夜さん都這麼說了的話,那…請在今天午後的休息時間到湖邊來,有件事想拜託咲夜さん。」
「所以,妳說想要拜託我的事情是什麼呢?」微偏著頭,好奇地望著對方,等待對方的答案。那副單純柔美的表情,此刻,看在美鈴眼裡,彷彿一道悠然輕柔的微風拂過心間,令人怦然心動。
「嗯…我想拜託咲夜さん…讓我膝枕…可以嗎?」即使感到有些難為情,美鈴還是大膽地說出了要求。「聽說,膝枕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我一直很想這麼做一次看看,在這湖畔邊……」
默默地注視著對方一會後,咲夜才出聲應允。「…我知道了,那麼…躺下來吧。」
最初,彼此都沒有交談,就只是這樣靜靜地、一人坐著,一人躺著。看著湖面的波光掠影,感受著微風輕拂,聽著樹葉的搖曳聲響,分享著彼此的時光流轉。
「妳還記得…當時在村裡問我的那個問題嗎?--為什麼到村裡買東西這種小事不交代其他人去做就好了?」咲夜突然開口,打破了原有的詳和靜謐。「我想,也許是我不想捨棄吧……。--這唯一可以和其他〝人〞接觸交流的機會。因為,透過這樣的接觸,會提醒著我自己身為人類的這一份〝真實〞--不是被別人稱作的怪物,而是一個真正的人類…會老去、會死亡……」
「聽起來…很可笑對吧……」在坦白這些話語時,咲夜的視線一直凝望著湖面遠方,始終沒有與美鈴眼神交會。
--即使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對方那道專注聆聽,純粹熾熱的視線。
「我啊,對於咲夜さん是怎麼樣的身份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對我來說,咲夜さん就是咲夜さん。人類也好,妖怪也罷,惡魔也無所謂,只要是咲夜さん,對我來說,那份對待咲夜さん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不會因為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改變……」
原本各自投射的目光,此刻,有了短暫的交錯。
接著,美鈴稍微轉了個身,將臉面向咲夜的小腹位置,一瞬之間,突然有股衝動想要擁抱那份柔軟的溫暖。
「之前,咲夜さん生病的那個時候,因為症狀和之前那個老婆婆的述說自己發病的症狀很像,讓我感到非常地害怕,擔心咲夜さん是不是也得了相同的怪病……擔心到幾乎不敢入睡,一直…一直看著妳的臉……」
「啊啦,妳是擔心我會突然就變成了又老又醜的老太婆是嗎?」
聽到對方那樣有點俏皮的回答,美鈴忍不住輕笑出聲。「不管咲夜さん變成了什麼模樣,我還是會一直看著妳的。」
如此直接坦誠、毫無猶疑的回答,讓咲夜突然感到有些難以招架,臉頰微紅。
「即使我們的時間一開始是毫不相干的,但從現在起,我們的時間之輪是緊緊連繫在一起的,所以,即使…咲夜さん變老了、變醜了,我也會一直注視著妳。從現在開始,一直……」
「美鈴,妳知道…妳現在所說的那些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求婚的台詞一樣嗎?」
「誒,是啊,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啊,咲夜さん能夠理解真是太好了!」終於,再也忍不住將臉埋入咲夜那溫暖的小腹之中,摟住那纖細柔軟的腰身,彷彿撒嬌般地來回磨蹭。
「妳這樣…是犯規了吧…!」似是有些生氣,又彷彿是為了掩飾害羞的情緒,咲夜毫不客氣地用雙手捏住美鈴的臉頰,來回拉扯。
「啊…咲夜さん,妳這樣…我不能好好說話了……」
「妳現在根本就不需要說話了!」
「啊…咲夜さん……」
兩人笑鬧一陣之後,四周漸漸地又恢復了原來的靜謐。原本枕於膝上,好動多話之人,也逐漸地傳來了沉穩而有規律的呼吸氣息。
咲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撫著對方那張毫無防備的幸福睡顏,絕美雅緻的臉龐,流露出平日難得一見的眷戀神情。「這幾天,辛苦妳了…還有…謝謝妳,美鈴。」
今天…就稍微地、破例一次吧。
掏出懷裡的鐘錶,將時間暫時停止。
一臉幸福滿溢,心懷喜悅地、沉醉其中。
--那個、只有她和紅美鈴的…兩人世界。
(全文完)
後記:
為了怕有些地方看了會有疑惑,所以在此說明一下。
註一:美鈴能夠獲得半天假的原因,是因為將芙蘭照顧(?)得很好,讓她很開心,所以蕾米才會特地給予她獎勵XD
註二:那位老婆婆所得的怪病和咲夜的病症雖然相似,但其實毫不相干,只是這裡我想用這個梗來寫文罷了XDD 咲夜是中了那隻蝴蝶所帶的毒,而當她作惡夢時,把夢境和現實重疊了,不小心咬傷了美鈴並且喝下她的妖怪之血,等於是一種變相的解毒劑,所以後來就恢復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