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６

「真是抱歉。夏樹的個性比較孤僻，她不習慣家裡有生人…」

送乙羽到大門的時候，祥子擔心她心裡不舒服，說了點客套話。

「不會！沒關係的！」

『能到組長的家裡跟組長一起共進晚餐就很滿足了。』

真心話總是不好說出口。

「真的不需要我送妳到車站嗎？很近的。」

「不了，真的不需要，組長就請留步吧。」

「不是說過只有我們的時候叫我名字就好嗎？」

「啊，對喔！因為習慣了…呵呵。」

「那，路上小心。」

「好的。晚安了，祥子。」

『今晚…我很開心喔。』

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乙羽內心的話。

送走乙羽之後，祥子走進客廳，盯著還在打電動的夏樹。

「…妳是怎麼回事？」

「…」

夏樹裝作沒有聽見。

「家裡難得有客人來，妳就這麼沒禮貌嗎？」

「…那是妳的客人。」

「什麼？」

祥子有些動怒了。

夏樹將遊戲暫停，放下手把，然後站起身來看著祥子。

「妳喜歡那個女人？」

「…什麼？」

祥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火氣頓時消失無蹤，取代的是錯愕。

「我可不喜歡她。」

「…」

「如果妳要跟她在一起也無所謂，但是別把她帶回家。」

「妳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跟乙羽只是同事而已！她幫了我很多忙，就連今天的便當也是她帶我去買的！更何況我們都是女的，怎麼可能…」

「那不是重點。」

夏樹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然後再度盤腿坐下，面向電視。

「…什麼？什麼不是重點？」

祥子聽不懂夏樹想說什麼。

「性別。」

夏樹沒有轉頭的意願。遊戲已經開始。

「…」

祥子無語了。而話題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

「那不是重點。」

「性別。」

夏樹簡短的話語不停地在祥子的腦海裡迴盪。

祥子走出浴室，一邊下樓，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她仍然在想著夏樹所說的話。

『性別不是重點…嗎？』

乙羽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工作夥伴、好幫手、普通朋友，僅僅是如此而已。作為戀愛對象什麼的，祥子從來都沒有想過。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是在父母離開以前還是以後，祥子從來沒有思考過戀愛的問題。

她繼續擦著頭髮，走進客廳，坐到了沙發上。夏樹還在打她的電動。

「夏樹，我洗好了。」

「喔唔。」

夏樹將遊戲機什麼的收拾好，然後回到房間拿換洗衣物。

祥子的內心有些迷惘。並不是在迷惘著她跟乙羽的關係，只是在想，戀愛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

「那個！我想謝謝妳！」

就在這當下，祥子的腦內突然閃過了那天那個表情多變的雙馬尾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