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Pendragon

大家的意向是：

3.現在不是問這些事的時候，保持沉默

這樣的對話，很奇怪。

竟然，在我認識的人中，也有的成為了Master。

不止這樣。

Archer跟曉美焰同學還似乎是互相認識的。

這樣的話......

巴麻美。

這樣的名字，從我的知識中，完全沒有印象。

女性的英雄在歷史上也不多見。

如果是某一位的話，我應該能馬上聯想到出來。

是我漏了什麼嗎？

應該向Archer發問嗎？

可是，問什麼？

問曉美焰同學的事？

抑或。

Archer的身份？

這樣做的話，好嗎？

我......

凜劍小姐拍了拍我的肩，似乎瞭解我正在煩惱。

她努力地笑了個，便向我示意往上面的山門走。

凜劍小姐......

我......

點了點頭，拋棄了剛才的迷惑。

不是現在。

即使要問的問，也不是現在。

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

或許，我可以暗中調查......

我對自己這樣說。

柳洞寺。

大殿。

什麼也沒有。

沒有激戰過後的碎片，也沒有武器劃下的痕跡。

地面如同全新般平整無瑕。

做得太過了......

「教會還真是如以往般行動迅速。」

凜劍小姐彎下身，仔細觀察著。

「估計是戰鬥終結後的短時間內便完成掩蓋行動了，即是在太陽出來之前，也就是說，Assassin和他的Master的也是在這之後才來偵察的吧。」軍神頓了頓，緩緩道出自己的判斷：「先假設兩人在一旁觀戰沒有被發現，也定必會馬上離開，而不是待到剛才的時間才決定離開，這也太危險及無理了。」

「不。」Archer雙手抱胸，說出相反的意見：「這就無法解釋曉美焰的話了，你們注意到嗎？她說Caster的對手是Archer，可是這個何以見得？倒是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如上杉一開始所說，曉美焰及Assassin一直都在觀戰。」

貞德搖了搖頭：「可是，正如Master所說，這種龐大的魔力外洩流忽然間中斷，其他Master也會如我們般到赴現場，大概只是先後次序的問題而已， 那麼，回歸問題原點的話，Assassin的Master為什麼要冒險停留如此長的時間？」

「那當然就是擾亂視線，不然就無法合理解釋到，她們會認為Caster的交手者是Archer。退一步來說，可能與Caster對戰的，根本不是另一個Archer，而是另有其人。」

我看著Archer的臉，試探性的說了一句：「例如，Assassin自身？」

就在Archer還想回答的時候，凜劍小姐插口道：「如果說，Assassin早已查探過Archer的戰鬥手段，甚至是親身見識過呢？」

「Assassin與Archer對戰......嗎？」

貞德皺眉深思。

Archer馬上開口質疑：「這也太荒謬了吧。Saber、Lancer、Archer在眾多職階中被稱為『三騎士』可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要看到擅長遠距離戰鬥－－Archer的攻擊方法的話，那麼Assassin就不可能是偷襲了，只有從正面接迎戰一途了，可是、這可能嗎？」

Archer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於是我開口：「那就是前者－－Assassin於暗中觀察過Archer與其他Servant的戰鬥了嗎？」

「說不定，另一個Archer這種說法只是曉美焰在混淆視聽，讓我們疑神疑鬼。」

稍顯陰暗的Archer嘴往上牽，望向階梯底下的方向。

視線隱含怒氣。

「軍情太少了，實在是難以判斷。」

抿了抿唇，軍神向大殿內堂的方向走去。

我邁開腳步，正想跟過去的時候，凜劍小姐向我示意「不需要」的眼神，然後閉上眼。

定晴地看著凜劍小姐，Archer似乎在等待什麼。

「登登登！各位很久沒見，現在是衛宮櫻梢出場的時間！妹妹最高！Oh yeah！」

突然張開眼的凜劍小姐舉起雙手歡呼著。

下一刻，我已經被從後抱起來。

「仁美妹妹，讓大姐姐看妳胸部有沒有長大了......伊呀！手感真好！」

「哪可能一天就長大了啊呀呀！！」不忘吐槽的我，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時機：「誒誒誒？！ 櫻、 櫻梢小姐？！為、 為什麼......別、別亂摸啊！！ 」

「沒有長大嗎？真是可惜了，還讓我期待了整晚......不要緊！先知亞伯拉罕有云：『胸部是會越揉越大的』，看我的絕頂手技！」

「說出這種話已經不配當先知了吧......」

Archer無力地撫額。

「亞伯拉罕才沒有說過這種話啊！！！」

氣得暴跳如雷的貞德不斷叫喊著「道歉、向亞伯拉罕 道歉！」的語句。

「放開仁美吧，Master。」

從大殿處緩緩走過來的軍神，看著這樣的情況不禁皺著眉。

出乎意料的。

「瞭解，長官！」

馬上放開了手，櫻梢小姐向軍神敬了個右臂成45度的舉手禮。

你是納粹德軍嗎？！軍神是元首希特勒嗎？！

不過，總算是得救了，我懷著感激的眼神以淚眼看著軍神。

向我投來個苦笑，軍神站定並開口道：「剛才我向裡面的僧人查問過了，算是有一個目擊者，是一個老僧人，他說昨天零晨打算起床載水的時候，於房間內看到一陣強烈的紅光和巨型物體碰撞的聲響，他因為害怕所以沒有出來，而直至今早做早課的時候，有一些像是政府部門的人上來告知較早前發生了些天文現象，說不必恐慌之類的，便離開了。」

「紅光、巨物的聲音......」

我在腦內思考著，可是毫無頭緒。

「因為他看起來的確像很害怕的關係，中間有一句話我不太能確認可信性......」

貞德催促著：「說吧，反正也沒差。」

軍神想了想，最後點頭回答：「他說，中途聽到一些......好像龍神咆哮的聲音。」

「龍......嗎......」

Archer思索著。

櫻梢小姐沉吟：「撇開這個來說，這寺內遺留下來的殘餘術式，似乎不屬於我們現代的魔術系統，卻又未至於是上古的神話魔法那一類......」

貞德苦惱著：「若果那位僧人所說的都是真確的話，那麼敵人就是能夠召喚出龍的強大Caster了，更甚的是－－他的對手竟然能夠迫擁有龍的Caster離開工房，兩方面來說也十足棘手呢......」

Interlude－－

貓頭鷹－－絕大多數是一種晝伏夜出的夜利性鳥類。

在本國，它的發音Fukurou，音同「不苦勞」、「福郎」，從而引申出不辛苦、招福之意。

而現在。

就有一頭貓頭鷹螫伏於柳洞寺旁的大樹中。

當然，這也不算是異常－－

畢竟也不是所有貓頭鷹皆只會於夜間活動。

例如這一種。

雕鴞。

重點是，它牢牢地注視著寺內五人的其中一個。

「……」

與它共享著動物界中最敏銳的視覺，是一個過去享負盛名的魔術師。

即使是現代的各種藝術作品，例如文學、電視電影也有他的蹤影。

「你的劍、依然執在你手中嗎？」

他開口，有點自言自語的意味。

雖然失去了工房、失去了根據地。

旁邊坐著的Master，倒也沒怪責他。

這次不是Servant的錯。

實力深厚的敵人。

他只是好奇地盯著他的Servant－－Caster。

Master看著他、觀察著他的眼神。

彷彿知道了，正在浸沈在過去的回憶中。

這位Master在睡夢中，所見證過的夢。

是的， Caster正在回想著很長、很久以前的事。

在他還未被墓冢所困的時候－－

異教徒所引發的戰亂。

被聯合王國調走兵力的一個島國。

已經沒有希望了。

可是......

比武場外。

「哎呀哎呀。在握住那東西前，還是先仔細想想比較好。」

Caster曾經這樣說過。

他面前的，是一個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稚嫩的少女。

思考。

她小小的雙手，垂在兩側，似乎想做著什麼。

她注視著－－

那一把、插在石頭裡的劍。

黃金色的銘文刻在劍柄上：

「將這把劍從岩石中拔出之人，就應當成為不列顛之王。」

而眼前的少女似乎考慮著把劍拔出來。

所以他勸告了。

「如果你拔出了這把劍，到最後你必須捨棄人類這個身份。」

Caster伸出手，魔力流出。

他，讓眼前的少女看到她的未來。

被憎恨、被捨棄，那個悽慘的未來。

那都是真實的。

Caster沒有在預知影像中做假。

少女也很清楚。

但是。

似乎，她早已瞭解拔出劍的意義。

「——不」

與她的動作相反的話。

少女只是表示理解的，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樣、真的好嗎？」

Caster看著少女的臉，用最溫柔的聲線問。

「嗯。」少女沒有動搖，綻放出僅僅可測的微笑：「——有許多人在笑著。我想，那一定不會錯。」

堅決不移眼神。

那是、名叫覺悟的強烈意志吧。

Caster這樣想。

於這種意志下，石中的劍沒有抗拒。

少女，把手伸出去。

再沒有猶豫地、搭在劍上。

Caster知道自己再沒有阻止的餘地，只好默然回首。

別過臉去。

他、不希望見證這一幕。

這、是何等殘酷的事。

王的重責，竟然要由一個少女去背負。

這個國家，最終也定必會步向滅亡吧。

下一刻－－

少女與劍、被光芒所包圍。

至此以後， 少女的樣貌就維持著拔劍前的那一刻。

Caster也知道，是劍的魔力所致。

因為，劍要使它的主人、成為王。

從此，Caster決定要扶助這位少女登上王位。

孤高、不敗的不列顛之王。

在戰場上，他往往只看到少女的背影。

孤獨的王的背影。

遠眺著蹂躪過自己國家的可怕敵人。

與此相比。

少女－－

她、只是雙手向下、握著劍。

於青空下，任憑微風吹拂著自己的發絲。

是的，對於面前的大軍，她、無所畏懼。

──那姿態，如烙印般留在Caster的心內。

第六次戰役。

格瑞尼城堡附近。

「▉▉▉▉▉......」

他這樣輕嘆著。

「▉▉，這個名字，不適合於這裡出現，▉▉。」

「▉瑟▉ ，我侍奉的王，請容許我拿下首戰吧，只要我的龍出現的話......」

半跪著的Caster用溫婉的聲音提出請求。

「▉▉，這一戰，不需要動用到你的魔術。」 她依然看著遠方：「有我的劍，已經足夠了，希望你理解。」

「是的......我理解，我的王。」

現在，嬌小少女的影像，就出現在Caster眼前。

連妳也要來爭奪聖盃嗎？

為了妳的國家？

是這樣嗎？

「對不起了，我的王......」

因為，Caster有著自己的願望。

薇薇安啊、薇薇安......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把我封進大石製的墓冢內？

妳是不想傷害我吧？

是這樣吧？

我親愛的薇薇安，妳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是這樣吧？

不過。

不要緊的。

這一次，只要得到聖盃，我們便可以再次相遇了。

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止著我的愛了。

請耐心地等待吧，我的薇薇安......

Caster回過神來，把注意力放到少女上。

不過，這次不再是用著懷念的目光。

弱點。

他的視線，試圖尋找著少女的弱點。

擊敗她。

是的。

只有這樣，才能取得聖盃。

「若果那位僧人所說的都是真確的話，那麼敵人就是能夠召喚出龍的強大Caster了，更甚的是－－他的對手竟然能夠迫擁有龍的Caster離開工房，兩方面來說也十足棘手呢......」

「無論在何時，妳依然是如此的聰慧啊。」

他這樣說。

「那種魔力，的確有點難對付呢。」

盤算著下一步行動的Caster，喃喃著。

「這一次，恐怕我不能再為妳而戰鬥了。」

阿爾托莉雅......

－－Interlude out

「哼。」

Archer忽有所覺，向某個方向看去。

天空旋即投影出好幾把燧發槍，向林間激射而下。

一聲低沉的動物慘叫聲，於其中一顆樹上響起。

掉在地上的，是被刺刀釘著雙翼的貓頭鷹。

「雕鴞嗎？」

看著那模樣，我緩緩道。

「看來有人離開前，也留下了些東西呢。」

移到樹下，Archer把雀屍撿起，嚴肅地如是道。

「唉唉，這次又不知道暴露給哪一組人了。」

貞德雙手掩著臉，扭動著身體不知道在幹什麼。

櫻梢從Archer手中接過雀屍：「不是使魔，而是真正的鳥類，這樣的驅使方法，還真是原始呢......」

「會是Caster嗎？」

我問。

「嗯，機會很大。」軍神審視著四周：「真是從善如流啊，敗走後也不忘留下探子，似乎不但Caster魔力強大，Master也很工於心計。」

「不過，也算是得到了新情報吧......」

不知道該不該說話的我，低聲的說著。

......

沉默。

......

我冷場了？

櫻梢小姐盯著我。

一直地。

直至看得我心裡發毛，想問口問的時候。

「仁美妹妹說得真好，這次不但得知了Caster的情報，也駁上了Assassin這條情報線，雖然也算不上是穩妥......總之，要好好獎勵一下！我摸！」

「獎勵什麼的......不、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