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IRRE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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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若果那樣的話......
雖然這個方法有點冒險,但似乎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Archer是我的從者,也就是我的戰友。
身為Master的責任就是理解、並接受Servant的一切。
兩人、互相理解,互相依靠。
只有這樣,才能夠活到最後。
儘管Archer對於自己的身世有所隱瞞,也有不少事沒有向我解釋清楚。
但是......
即使身為英靈,但生前也始終僅是一個人而已。
對於那些耿耿於懷的過往,難以向他人述說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我自己、對於此最是瞭解不過,不是嗎......
若果是Archer封閉了自己的內心的話,正面突破也是徒然的。
那麼、繞個圈子,尋求這以外的辦法的話......
外力。
那、就這樣決定吧。
在確立了這個想法後,豁然開朗的我,踏著的步伐也輕快得多了。
一向細心的Archer也察覺到這一點,瞧向我掛著掛意的臉。
我稍稍搖頭,再度拉起Archer的手,道:「來好好保護我吧,Archer。」
一直留神防範敵人的Archer嘆了口氣,彷彿被我的語氣及內容所感染,原本有點緊繃的俏臉也放鬆了不少。
「樂意之極呢,我的仁美。」
「說起來,Archer。」我挽著Archer的手,回想起一些事:「你記得凜劍小姐和慎二先生的照片上,有一個金發綠瞳的少女嗎?」
「記得凜劍小姐在講述自己的身世時的話嗎?那應該就是衛宮家的守門人了,能夠擊退如此強力的詛咒物,說不定是位大魔術師呢。」
「魔術師嗎,可是看起來不像喔......」
「那麼讓我問仁美妳一個問題吧?妳覺得自己看起來像是魔術師嗎?」
以壞壞的笑容朝著我, Archer半開玩笑般問。
「Archer妳是挖苦我吧?是吧!是吧!」
想不到 Archer也有壞心眼的時候。
「嘛,所以說啊,魔術師可不是僅僅從外表就能分辨出來的,即使在你面前出現的是天真可愛的孩子,也可能只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外殼而已,魔術師之所以被普通人視為惡者,使用著他們難以理解的術式、法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做得不太過的話犧牲幾條性命去作研究,魔術協會也是不會阻止的。」
「我這半調子的魔術,也做不出什麼來吧。」
至今我也沒能施展出什麼魔術出來,可是Archer倒是堅稱我的魔術回路是存在的,體內也有魔力流動的痕跡。
可是再問深一點,Archer就有點支支吾吾了,說不定連她也不太清楚個中的源故吧。
畢竟也不是全部英靈也會對魔術有深厚的認識,雖說於降臨現界前會得到有關聖盃及該時代的知識,以應付一般的日常行動以免為聖盃戰爭的進行而造成妨礙。
雖說灌輸英靈意識的「源」是一致的,但難保當中不會受到干擾,或者是英靈本身的差異而有所偏差。
這是我和Archer的共同觀點,如果需要求解的話可能就要找凜劍小姐她們,甚至是教會的監督者問個究竟了。
說起來,教會......
不知怎的,雖然我沒有到訪過,心內倒是展開了一面圖像。
燭台,長椅。
老神父。
......
呃,一般教會都是一個模倒出來的吧,差異也應該不是很大。
「仁美,看輕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自謙和自卑字面上的差別太少,可是背後的意義可是天壤之別呢。」
我默然頷首,跟Archer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後,轉入一條直路。
盡頭處應該就是衛宮家了。
然後,週遭的大氣一陣波動,
漸漸淡入的身影在前方騷動著。
馬上緊張起來的我和Archer,正想著準備迎戰的時候--
「櫻梢讓我來迎接......妳們兩個為什麼都要擺出這樣的架勢?」
身穿女裝武士服的軍神正容地盯著我們,半帶不解的發問。
我抹了一把冷汗,把探進腰間的右手放回原位,鬆了一口氣。
Archer也解除了備戰的姿勢及動作。
「也沒什麼,十分感謝衛宮家的盛情,仁美我們走吧。」
獨留下愣著好片刻的軍神,邁起步來的Archer一前進,拉著她手的我也只好苦笑地跟隨。
「呃......」似乎想說什麼的軍神,看著我們漸漸遠去,知道自己已經錯失說話的時機,也只好閉嘴不語了。
在加快步伐從後趕過來軍神的引導下,我們走進燈火通明的衛宮家。
眼前的是充滿古老風味的傳統日式建築,越過大門步入玄關,已經可以感受到大面積木質結構所表現出來的古式古香。
正當我們脫著腳子的時候,走廊盡頭現出凜劍小姐的身影。
她一注意到我們,便上前努力地嘗試向我們流露出主人家歡迎客人的盛情模樣,卻因為似乎是天生的無機質無表情臉,導至她的笑容怎看起來也很勉強及拘謹。
貞德正於料理台上與食材奮戰著,謙信你快去幫她忙吧,我想她一個人是應付不來的。」
經凜劍小姐提醒後,向我們說了聲「失陪」的軍神轉入了似乎是飯廳的房間。
「先帶妳們去放下點東西吧。」看著Archer左手的行李包和我背著的小提琴箱,她說:「貞德已經執拾好空置的房間了,這邊。」
凜劍小姐轉過身去,把我們引到衛宮家的另一邊。
走到木板所鋪的廊道上,感受著那微涼的感覺。
衛宮家佔地出乎意料的大,除了長長曲折的走廊及各種房間外,一拉開盡頭的隔扇就是一大片的空地。
與其說是「空地」,倒不如稱為「庭院」。
庭院的管理做得很好,不但沒有半點雜草,有的都儘是看得出經過細心打理的植物,靠近外圍牆壁處更是佈滿了各色各樣盛開著的鮮花。
聽凜劍小姐說,那些都是被她稱呼為櫻姐姐、慎二先生的妹妹栽種的。
自從幾年前她父母一等人離開後,現在都是交由櫻梢打理的。
倒是有一點蠻煞風景的,其中「庭院」的一角屹立著一幢兩層高、混凝土及厚重鐵門所成的獨立建築。
沿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凜劍小姐瞭然道:「那是我們家的倉庫,據說父親小時候就是在那裡練習魔術的了,而Saber姐姐就是從那裡被召喚出來的了。」
聽到這句話,我立時愣住了。
Saber......姐姐?
「是上一屆聖盃戰爭所遺留下來,屬於你父親的從者嗎?」
聽了後也微微一驚的Archer問。
「誒誒誒?!就是照片那個金發綠瞳的少女嗎?從者在戰爭完結後依然可以停放於現界嗎?」
不太理解我們的驚訝,凜劍小姐帶著幾分疑惑的點頭。
「請務必告訴我詳情。」
上前一步,Archer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直視著凜劍小姐的臉。
我和的Archer房間是獨立於衛宮主邸的小屋,不等Archer和凜劍小姐傾談完畢,我從後者手上接過鑰匙後便推開大門。
嗚哇,真是完全不同的境況呢。
比起主幢的和風,這間房間就像如西式洋房般華美,無論是牆上的油畫,還是鋪在地面的紅色羊毛地毯。
從此看得出,房間上一任的主人定是一個同樣崇尚洋風的世家。
把衣服掛進空蕩蕩的衣櫥內,小提琴箱橫放在桌子上。
要做的事也就這樣了。
離開後。
從這處看,Archer和凜劍小姐似乎還在進行著對話。
於是,為免打擾了她們的興致,我一個人回到主邸內,轉進了先前軍神走去的飯廳。
一拉開門,令人垂涎的食物香氣已撲面而來。
長形闊大的飯桌上滿是賣相吸引的各式料理。
「嗯?」看著只有我一個,剛剛解下圍裙的軍神洗好手後道:「我去把凜劍和Archer叫來吧。」
背影然後便消失在門的轉角。
我向正擺放著餐具的貞德道:「妳們料理的手藝還真是蠻不錯呢。」
拍拍雙手,貞德驕傲地挺著胸用鼻子哼哼著。
嘛,想起貞德的出身,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凜劍小姐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做好了嗎?」
各人入席、跪坐在榻榻米上。
「說起來,為什麼貞德剛才身上沒有圍裙的?那不是有點不衛生嗎?」忽然想起了這事,我觀察著貞德的便服,也沒有弄骯的地方。
「!--」聽畢,貞德整個人僵住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Archer似乎很快就理解到些事情,問:「不介意我問一下嗎?請問購買食材的是哪一位擔任的?」
「我。」
軍神聞言,只是平靜地看著滿桌子的料理,沒有特別的表情。
「那麼、處理食材呢?」
「我。」
「調味呢?」
「我。」
「烹煮呢?」
「我。」
「......」Archer額上冒著汗珠。
她整理著情緒,儘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問:「那最後......試味呢?」
苦等良久的貞德,終於期盼到這個詞彙的出現,以急風暴雨之勢,「蓬--」的一聲高舉著手。
「......」
「......」
「......」
靜默。
「我們吃飯吧。」
軍神閉起眼、雙手合十道。
「嗯,吃飯。」
「好的。」
「我開動了。」
在冷落在一旁、蹶著嘴的貞德,整頓飯也沒再說一句話。
享用完一頓豐富的晚餐後,貞德及軍神便離開了飯廳。
至於意猶未盡Archer和凜劍小姐,便繼續剛才似乎還沒結束的對話。
似乎是說著上屆聖盃戰爭的故事。
我也不是說沒有興趣,倒不如是說很感興趣
先不是我也是一個Master,上一屆聖盃戰爭的內容對我來說必定會是很好的經驗,用來仔細審視及參考的話--
助益是顯然的。
可是,嘗試留神傾聽的我,卻始終無法專心下來。
因為,在腦內盤踞的,是另一件事。
擺在眼前的事。
所以,我在尋找著機會,去實現那個想法。
在整整一個小時內,凜劍小姐的敘述似乎還未結束。
「說了那麼久也累了,先去洗個澡。」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被排在外的我,凜劍小姐站起身,鬆了鬆頸項的骨骼。
拉起我和Archer的雙手,就往門的方向走去。
「誒誒誒?!」
被她牽引起來,我不知狀況的喊著。
「這是......?」Archer皺著眉,試圖尋找著答案。
可是主意已決的凜劍小姐無視著我們的意志,一直往她心中的目的地走去。
門前。
機器運轉的聲音。
拉開門後,才看到原來是滾桶洗衣機在進行脫水程度時的聲音。
看起來是幾十年前的舊型呢。
依然敬業地執行自己的工作,真是難得了。
自顧自地向老爺爺洗衣機致敬的我,沒注意到身旁一陣窸窣的聲音。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凜劍小姐已經--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了!
讓我解釋一下吧,眼前的是滿地的上衣、半身裙、胸罩等的東西都散滿在地的情況。
根據現場環境證供的判斷,凜劍小姐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我一掌拍在臉上。
我傻啊!
這種事根本不用看地上的衣服好不好?!
難怪我走進來說就發現這裡的氣溫比外面提升了不少,難怪門縫間不斷冒出不明的白色氣體。
「擦勒--」的拉開滑移門。
「謙信啊!我就說啊!妳剛才那刀可不可以不要直往我頭上敲啊!那樣很痛啊!」
「可是妳不是個M嗎?而且,在第一次於道場時我就說過,即使是練習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吧。」
「我才不是又M啊!M又犯著妳嗎?先不說這個,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可是每一次都挑著我的頭來敲,這樣痛感區段開發也會做得不完全的啊好不好啊!」
在冒著蒸氣的浴場內,泡在水裡、頭上頂著毛巾的貞德向著軍神投訴著。
沒她好氣的軍神,享著熱水的浸泡,挨在一邊閉上雙眼悠閒地應付著。
「Master也來了嗎?哦哦,仁美和Archer也在這啊,請便請便。」
......
完全理解不能啊,這情況!
就在我靜悄悄地準備戰略性撤退的時候。
「嘿嘿--」
呃......
這種笑聲、這種氣場......
已經轉了半個身的我被恐懼感壓得難以動彈。
難不成......
叉著腰,全身什麼也沒有的--
櫻梢小姐!
「不要啊--」
「看我在0.001秒內把仁美妳回歸到剛出生時的狀態!」
某人的魔手直抓過來。
然後,在我意識到已經什麼也沒有的時候,已經被打橫抱住丟進水裡。
水花四濺。
嘻笑聲四起。
這就是衛宮家的一夜。
零晨。
因為我半調子的關係,輸送的魔力也蠻為不足。
於是,連靈體化也做不到的Archer,正正深深陷進睡眠。
似乎維持著實體也耗用著她不少的氣力呢。
辛苦了。
躡手躡腳爬離床鋪的我,一抬頭便看見--
盯著我看的夏洛特。
我拍拍胸口,靜悄悄地走到桌子旁,拿起了包包。
期間這些動作皆被夏洛特注視著。
不解。
她的雙目流露出這樣的感情。
我是不太理解擁有感情的使魔在理論上是否不行。
也不需要知道,因為在我面前就有著一隻。
我掏出了她最愛的東西,撫著她的頭,豎起食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住點頭的夏洛特接過我手中的某樣事物,靜靜地啃起來。
那麼,第一階段總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
「仁美--
「誒?!」
拚命掩著自己的嘴,因為行動鬼祟的關係,彷彿做了虧心事的我於玄關,緩緩地從把面向門的方向的臉轉過來。
依舊的女式武士服,已經在腰間備好刀的軍神挨在牆上。
就在我使勁想著解釋的時候。
「凜劍和Master吩咐過,妳大概會在這上下的時間離開,她說我只須要跟隨以保護妳的人身安全就行了,不用過問原因及地方。」
凜劍小姐、櫻梢小姐啊,妳們到底看穿了多少的東西啊?
聽罷,我頷首道出目的地:「柳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