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标题

作者:灰狐
更新时间:2011-09-12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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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灰狐 于 2011-9-12 19:59 编辑


{:4_342:} 翻這章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篇小說有第五章啊啊啊啊啊

短短的第四章夾在長長的三、五章中間,讓我沒注意到第五章的標題Orz

相信大多看文的太太現在滿腦子問號,上一章又停在那種撓心的地方,但是作者又故技重施寫別的去了……

唔,其實我想說這篇文確實比較悶,花在言情狗血上的筆墨很少……


再次祝太太們中秋快樂。


唔,我對月祈願,希望這篇能在九月內完成……(覺得很危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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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曾今有比任何事、比任何人都要寶貴的家人——在統制局任職幹部的母親和雙胞胎姐姐。

沒有父親的單親家庭生活是有些艱辛,但如果要問我生活上是否有什麽不便,我的回答是「沒有」。


我那時很幸福也很快樂。只要有母親和姐姐在對我來說就足够了。

不——正確的說,應該是四個人。


「下午好哦,小傢伙們」


我總是點頭回應那一臉和藹可親的微笑。

經常會見到面的這位阿姨是母親的同事。

和母親同期入局的阿姨和阿姨的式對我們很友善,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她們。


——時間追溯到距今為止的兩年半前。


雖然現在人們已經從戰爭的創傷中走出,城鎮恢復了原本的生機,但在當時,整片大地還處在戰爭的泥潭中。

但是、我總覺得戰爭離我很遠很遠。

哪隻部隊摧毀了哪座城?傷亡又是多少?的確會因報紙上鋪天蓋地的慘烈報導傷心難過,但果然還是無法產生切實的感受。

或許也因為母親還有母親的朋友們,都和那些部隊沒有關係。


——所以、才難以置信。


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天空突然黑壓壓的一片。

那是什麽?烏雲嗎?人們都好奇的仰頭看著天空。

如果真的是烏雲就好了。


「——嘶」


黑色的大塊從空中降下,發出轟隆的巨響,數十個血柱染紅了蔚藍的天空。

那是、式的空降武裝部隊。

空降到市區的敵國師團轉瞬之間將我們居住的街區侵佔。

突如其來的巷戰讓沒有魔法用以自保的人慘叫聲呼號聲呼天搶地。

等到統制局的式前來鎮壓時,整個街區已面目全非,我和母親踩過坍塌的碎石瓦礫拼命跑著。

當時我因身體不濟暈了過去,後來聽說受災最嚴重的是學校。

而姐姐正好在那所學校裡。


「…………欸?你、剛說什麼?」


母親顫聲聞著,我的大腦則一片空白。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所以、艾麗西亞她……」


請快點趕去醫院。那人又重複了一次。手上拿著的是染血的淡藍色髪帶。

那的的確確是姐姐的,這條髪帶姐姐從不離身。

不過。

不可能有這種事。

就在早晨,姐姐還像往常那樣,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揮著手說「我出門了」。

所以一定也會像無數個已經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姐姐會回到家裡。







好不容易趕到的醫院裡遍地傷患,刺鼻的獨特藥水味充斥著整個空間。

我和母親踉蹌的撥開人群擠入病房,孤零零被安置在空曠室內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少女。

因為纏著繃帶辨認不清面孔。但是、我認出來了,認出來那是誰了。


全身被繃帶纏滿活像一具木乃伊的、確實是我的姐姐。


母親捉起姐姐的手。


「……艾麗西亞。是媽媽、醒來好嗎?」


姐姐已經無法再回應母親的呼喚了。


「這不是……真的……艾麗西亞……」


母親失聲痛哭,我也哭的喘不過氣來,雙手死死抱著頭,大腦因痛苦而意識混沌。





「……呃、哈」


我捂著絞痛的胃部。


而後、輕輕的叩門聲迴響在死寂的病房內。


「……普雷西亞さん」


推門而入的是和我同年的一個女孩。過膝的長下擺、裝飾華美的黑色制服。

——無疑、是統制局的人。


「現在還來做什麽。」


母親的冷哼聲。


「…………對不起。」


我當時並不明白她爲什麽事情而道歉。


「還真失態啊、八神部隊長。……因為你的失職艾麗西亞才會死。全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只知道艾麗西亞姐姐的死是她造成的,拖著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步子,我向她走去。


「讓姐姐變成這樣的、是你?」


染滿硝煙的氣息、磨損的破爛不堪的軍服。


「……是的。全部、都是我的責任。」


我目不轉睛的對上她直視著我的視線,而後她對我低下了頭。

就算這樣——


「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站在她身旁的銀色長髮的女人,滿臉懊悔的緊咬著唇。

那之後的事情我便記不清了。

而後記憶深刻的就是母親憔悴不堪的面容。


「我恨式。我恨統制局。」


每每有事發生,母親都會重複這句話。

伏案埋頭於某項研究,終日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整天都見不到面是常有的事,偶爾見上一面,看向我的視線也冰冷的毫無感情。

豈止笑,連我的名字都不再呼喚了。

不過、我不應該為此感到寂寞。……因為,最寂寞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母親。


而後某一天、我被母親叫到身前。


「菲特……現在我要教給你的東西你要逐字逐句一字不差的記住。……做得到嗎?」


母親教給我的是一首詩。

第一次聽到這首詩的時候,我以為這是母親寫給姐姐的。

以為它是母親和姐姐的牽絆。


「是……我知道了。媽媽。」


我努力記誦著這首不斷重複著離別的詩,與此同時,母親也教導我有關戰鬥的魔力運用技巧。

稍有差錯便會被施以鞭刑,就像以此讓我的身體記住一般,劇痛讓我幾乎想要哭出來,魔鬼般瘋狂的殘酷訓練。即使身體被打的皮開肉綻、吟誦的喉嚨發不出聲來,這樣日復一日的訓練也沒有間斷過。

即便如此。

如果這是母親所願的話,我願意去做任何事情。如果我掌握這些母親會再次對我露出笑容、我會咬牙忍耐下去。


——這樣的我也有人理睬。


「還好嗎?你姐姐的事情……請節哀順變,菲特ちゃん。」


會和我說話的阿姨正是母親的那位同事。說是最近沒能來看我們心裡非常的牽掛,為忙於任務抽不開身向我鞠躬道歉。


「請、請不要這樣……」


我慌忙扶起她。那人滿臉歉意的又露出笑容。


「說起來最近、你媽媽還好嗎……」

「……這個……」


我告訴她母親的近況。

告訴母親最近精神欠佳,終日埋頭於某項研究中,還告訴她爲了讓母親打起精神,我也會努力記住母親教給我的東西。

聽完我的話,那人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失常。


「是嗎……還真讓人擔心。」


像是真的十分擔心、快要哭出來一樣濕潤的眼,讓我也難過起來。


「我也會努力的!所以、請您幫幫我媽媽!我一個人的能力可能不足。……所以、拜託您了!」


我忍住哭,把腰彎的很低。


「我知道了。菲特ちゃん。交給阿姨們吧。」


那人和藹的笑著,撫著我頭的手很溫暖。

我當時很欣慰。

還有人這麼擔心母親,真的讓我覺得很欣慰。







——數日之後。


我像往常一樣從學校回到家裡。


「我回來了、媽媽。」


在玄關招呼了聲沒有人回應,不過平時也是這樣。

母親又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了嗎?

不吃點東西的話身體會搞壞的。

這樣想著,我用廚房現有的東西做了頓簡單的便餐,放進托盤裡端到母親的書房門前。


「媽媽、打擾了。」


我站在門外喚了聲。

平時都會有所反應。也可以聽見翻紙張之類的聲音,但今天什麽聲音也聽不到。


「……媽媽?」


我輕叩了下門,往前走了半步。咕嚕、腳下像是踩到什麽粘稠的東西,我往下看去——


「什麽……這是?」


紅色的液體從門下的縫隙滲到走廊的地板上。我扔下手裡的託盤沖門而入。

——書房內是赤色的整片汪洋。

在它的中心——


「——媽媽!」


我衝過去抱住母親的身體搖晃著。


「媽媽!媽媽!」


逐漸冰冷的身體。站在一旁的、是身著印有局章的漆黑軍服的兩名女性。

被稱為執行部隊的統制局的處刑人必須佩帶的白色面具。

而後、染滿血污的面具緩緩脫落。


「…………啊」


決不會認錯的面孔、以及、渾身染血的那人的式。


那一日,和藹的笑容、親切的話語,擔心母親的難過面容。


「爲什麽……、這算什、麽……」


那一日、約好了會想辦法幫助母親,她也確實點頭應允了。——然而。


現在在眼前的——


「菲特ちゃん。」


千真萬確是她們。


「為、……什麽!」


——這是、殘忍的背叛。


母親總是喃喃自語「我恨式」。

不讓姐姐、也不讓我召喚式。甚至私下開發理應是禁術的式的強制抹消。

母親曾想要所有的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當時並不太懂母親爲什麽對式恨之入骨,但我以為、既然可以說是我世界中心的母親這樣說了,那我也必須這樣認為。

失去姐姐之後,我將母親憎恨式當做我恨式的原因。


「媽媽……我、現在、明白了。」


真正的原因。是。


「菲特ちゃん、等下!你、」


式會將寶貴的事物毀滅殆盡,理直氣壯的去破壞。

絕望的同時,內心深處狂躁不安。回憶被黑色大片大片的侵蝕。

滿身血污的那人的式一步步向我走來。

必然、這次是要將我——。


「…………、」


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的是那首詩。

在這之前從未感受過的他人的魔力,讓我有種全身筋肉被灼燒的錯覺。

我做著從母親那裡學來的動作,吟出母親教給我念會的那首詩。

渾身發熱。

我將幾乎要被自身魔力燒化的右手壓在對方的印上。

通過掌心傳遞而來的暖暖的體溫,讓我不禁回想起曾經撫著我頭的那隻溫暖的手。


充滿快樂的回憶。

笑容滿面的大家。


所有的一切都被光包圍起來——而後綻開。


「……啊」


那人露出驚恐的神情,轉身背對著我逃開。

我盯著還殘留著她魔力的手。

顫抖著,而後攥緊。


「……呃、嗚……唔、啊……啊啊」


爲什麽。閃現在腦海裡的都是那些回憶。

留給我的什麽都沒有了。是呵、什麽都沒有了。我不要這樣。


所以、有一樣東西留下了。那就是——


「…………唔、啊」


從那一日開始。

對所有式的——憎恨。
















據說、被稱為式的我們在墮落到這個世界時像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

關於墮落前的記憶一片空白,就此趕去另一半印的持有者、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某個人身邊。與那個人相遇之後,半印才會組合在一起,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合二為一。

不過在這一點上,我的情形完全不同。

在我身上沒有昭示著追尋某個人、獨一無二存在的半印。

我是這個世界的異端。

同類們接二連三的去人類身邊,於我卻沒有那樣一個人。

既不會腐朽潰爛、也沒有存在的意義。——只是、在久遠的世界中虛度生命。

我們爲什麽而誕生、爲什麽要去人類身邊?

爲什麽、非人類不可?

只有這些想法不斷迴響在腦海裡。

只餘下我孤身一人的空間寒冷刺骨,想要存在下去的強烈意志也日漸消磨。

好寂寞。——我甚至變的只懂這一種感覺。


「…………」


即使想要呼喚名字,我連要呼喚的名字都不知道。

甚至我自己是誰、都要忘記了。

當我最終想要放棄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呼喚的聲音。


「救救我……!」


呼喚里帶著震撼人心的苦痛,如同連這聲呼喚都在勉強壓抑。


「…………嗯。」


我想要救助你。——假使我可以做到,我會救助你。

所以、拜託你。


「伸出、手來……!」


伸出去的我的手像是被用力的拉扯著。


——再伸過來一點、再用力一點。


身體被光包裹起來。


豁然開朗的眼前展開的是從未見過的景象。

不是清一色白的世界,而是五彩斑斕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有一個少女。

身體被硝煙和血污沾染,湛藍的瞳孔卻純潔無垢。

那雙眼睛、正瞠目訝異的看著我。


「……呼喚我的、是你吧?」


我伸出手。


而後被一個被柔軟的掌心握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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