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4-11-2 07:28 编辑

【看了一遍莫名其妙地觉得不怎么连贯（皱眉【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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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君の手に，辉きを托した」

『君の目に，もう何も映さ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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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1 （Mokou side）

步到中庭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身影，在不久前搭起的木制简易花架旁，背对着我坐在轮椅上，头偏向一侧，似乎是睡着了。

我绕到她身前，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但仍是习惯性地放缓脚步。

春季午后和煦的阳光洒在慧音偏向一旁的苍蓝色发丝和白得甚至有些病态的脸庞上，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你来啦？」

――刚觉得她这样的睡姿睡醒后脖子会酸痛想把她推到石凳那里，我坐着让慧音把头靠在肩上睡，她便了醒过来……也许刚才她并没有睡着吧。

人在失去五感中的某一个或两个后，其他的感觉会变得敏锐的多，可她是怎样知道我来的呢，气味吗。

我没说话，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坐正身子，我推着她的轮椅到藤萝花架边的石凳上坐下，从纸袋里拿出来时买的苹果。

红与黄融洽的和在一块，苹果的果皮是很漂亮的颜色，而且特意买了她喜欢吃的，果肉是脆脆的那种。

『苹果，吃么？』

轻握起她纤细的手腕，我用指尖在她手上一笔一划写下方便她理解的简短问句。

「嗯。」

慧音点点头，于是我打开折叠刀削苹果，她示意我把削下来苹果皮的一端放她手里，计算不削断的话能有多长。

很想完完整整削掉一只苹果，可惜刀功实在不行，苹果皮到一半便断了，手指触到断口时，慧音露出略失落的神情。

「断了……真可惜呢。」

我舔去手上沾到的苹果汁，拿走她手里的苹果皮放在一旁的垃圾袋里。

「我的话，能一刀全部削完哦……眼睛好的时候。」

趁慧音说话期间，我削完苹果，切下一小片用刀尖叉起，递到她嘴边，她顺从地张开口吃下，苹果在嘴里咀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令我想到花鸟市场卖的小仓鼠。

这样喂掉一只苹果后，慧音靠在我的肩头打盹，我则是翻开带来的五百字一面写作稿纸，提笔开始工作——为某本杂志写一篇小短文。

藤萝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她身上的甜味钻进鼻腔……突然想写一部小说。

……关于她的故事。

Action.2

和前几次来时看到过的一样，慧音穿着疗养院宽大的浅蓝色病服半坐在床沿，脸朝向窗户的方向，望着晴好天气下的天空。

一动不动，若不是未关上的窗吹进微风时不时撩起那和天空同样湛蓝发丝，我会以为踏进了静止的时空。

每当看到这样的场景，心脏便会止不住地抽痛。

——当时那样贸然地签下字，对她来说真的好么？

永久性丧失听力、只剩下光感的眼睛、无法行走的双腿，遍布在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

比起拖着这样丧失自理能力，与废物无异的身躯，或许转世去成为某个美满家庭爱的结晶更好，就算转世成了其他动物，在我看来都比现在要好得多。

——她坐在床边的场景，美得像一幅蓝白色调的水彩画。

——被单的颜色让我回想到那张印有黑字的白纸，手术同意书。

当时只是抱着『无论如何要救回她的命』的想法，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恋人，连朋友都不怎么算的上，只是她邻居的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名字签在纸上，手术室红色的灯亮起，等在手术室外的我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像是——我挽回了她的生命，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直到看见生命体征平稳下的她躺在病床上，医生对我说明她的状况之前，我一直坚定认为自己是对的。

而现在我几乎没法去忽略我的动摇，这种优越化作了沉重的负罪感——她本可以轻松地离开，是我的决定把她的灵魂又拽回来，装进残破的躯壳里。

——

『对不起……对不起……』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不在门边，而是坐到了她的床旁，抱住那消瘦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开的身躯。

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失聪的她听不见我的道歉。

『对不起……』

——

——请让我……弥补犯下的罪过。

在此之前……

『可以……叫你慧音吗？』

Action.3

——唦啦……

在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出现的声响使我将视线从手里的书本上移开，抬起头，我看到了令我一瞬间愣住的画面。

慧音掀开被子，思索一会后伸手往床的右面划拉，够到了轮椅背时她像是确认没错一样点点头，从白色的床上缓慢又吃力地移动，车祸造成行动不便的腿脚使不上力气，最后她是咣当一下跌坐到轮椅上的。

看慧音顺利地坐在轮椅上，我才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刚才自己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神经，可以抢在她摔倒或是另外什么意外发生的前一秒冲上去扶住她。

她在轮椅上坐稳，转动轮子开始慢慢前进，向前一点点的距离就伸出手摸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障碍物，确认后才继续前进。

我跟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默默注视着她的行动。

慧音的目标很明确，是位于拐角再进一些的卫生间，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只需几秒即可到达的地方，她却碰了好几次壁——因为第一次尝试，和身体上的缺陷，在只有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四处碰壁。

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要上前帮她，手触及到轮椅背的刹那却又忍了下来——我看到慧音的眉头因为焦躁紧锁着，抿着嘴唇，额头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不忍心去破坏她的努力。

——又一次的触到死角停下，半分钟后，她像是想到了对策，一手触摸着墙壁，一手转动轮子行进。

她很聪明，迷路的时候，沿着墙壁走总是可以找到正确的路的。

慧音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在又两分钟的停停走走后，她终于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到达了卫生间，并花了比去时短三分钟的时间顺利地回到了病床上。

『做的很棒……慧音很厉害。』

我抱住坐回床上的她，抚摸她柔软的蓝色长发，用纸巾擦拭去额上的汗珠。

慧音的脸上绽放出盛开的向日葵那样灿烂的笑容，这是在她车祸后我第一次看她笑得那么开心。

「我做到了，是吧，我可以的。」

和每个失去听力的人一样，慧音说话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再加上靠自己力量完成一件事后的兴奋，她讲话时的声音大得在旁人听来几乎是在喊叫。

没关系，她知道我就在她身边才会这样无虑。

牵起慧音的手，我在她掌上写下字。

『你比任何人都要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