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找回的感覺＆即使沒有回憶

「想起來了嗎？」

她擺弄著我的長髮，笑著問我。

「只有一點點。」

踏入了高中後，夢想著加入社團過有意義的高中生活。

出生於研究爵士樂家庭的我，本應該加入爵士部，卻新生歡迎會上被輕音部的演奏感動。

加入了輕音部。

記憶就到這裏不知原因的中斷了。

嗅著的唯前輩身上散發著陣陣芳香，我把頭埋在溫暖的懷中。

把臉貼在她的頸上，時時感到熱氣撲鼻。

記憶中的唯前輩始終沒有出現，留下的只有軟綿綿的聲音。

那個能賦予我無限動力的背影的人是誰？…

在學園祭的錄影上已經找到了答案。

比起鏡中的我更顯幼稚的我，滿面汗水，卻開心的笑著。目光在吉他上和她之間移動，從未移開到其他的地方。

好像被她的身影吸進黑洞一樣，從那雙執著的眼中，我看到了除了友誼外的另種感情。

也許……

「梓喵~……」

她輕輕的呼喚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把頭稍稍偏轉了幾釐米。

「嗯，沒什麼~」

若無其事的繼續把視線放在電視上，逃避著我追問的目光。連摟著我的手都放鬆了些許力道。

「…請抱緊我。」

「誒？」

「請•抱•緊•我。」

「誒誒？！」

一時間我變得坦率起來，她為此驚訝不已。但還是乖乖的聽從了命令。

我聽到了她的心跳。那頻率不比同樣緊張的我差多少。

「我……也許沒有回憶也很好呢。」

「……」

她低下了頭，把眼睛埋在長長的劉海下。

「因為啊…」

我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即使沒有回憶，我也會一樣喜歡你的。」

「！」

她沒有回答，仿佛忘記了回答。

眼角閃爍著的淚光出賣了她逞強的外表。

也許……

在我看到那個臺上閃閃發光的她時，就已經…

就已經……

喜歡上這傢伙了。

「我最喜歡梓喵了。」

她認真的樣子十分值得信任，我的心告訴我，她從來不會欺騙我。

「唯前輩讓我想起來了好多，所以要給你一個獎勵。」

「是什麼是什麼~」

「閉上眼睛。」

「是~~」

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在我的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均勻有序的呼吸又略顯急促，上揚著的嘴角給予我極大的勇氣。

我朝著那最甜美的地方吻了一下。

但沒有逗留很久，對此她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但在我看來，嘟起嘴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梓喵好狡猾~」

「…唯前輩才是。」

她依然一臉不屑，佯裝生氣。卻把臉更貼近我。

「切~我也要獎勵梓喵~~」

「等….」

啾~

她溫柔地吻住了梓的嘴唇。

梓原本打算用來阻止唯的手也順勢搭在了她瘦弱的肩上。

（好香……）

蜜汁一樣的唾液順著敏感的舌頭流入了梓的口中，那是比香蕉蛋糕要好吃不知多少倍的美味。

這個味道有些似曾相識…...

舌尖的接觸，溫柔的蠕動。將梓完全俘獲。

唯前輩……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該多好……）

但是…

「咕……」

劇烈的疼痛感重擊著梓的頭部，促使她發出了一陣悲鳴…猛的讓嘴唇脫離了那熟悉的觸感。

一切都出乎意料，唯頓時不知所措。

「梓喵！！！！」

撕心裂肺的呐喊在梓耳中已成為了轟鳴聲，眼前的映射愈加模糊不清。

「唯…唯…前輩……」

梓就這樣呼喚著，卻怎麼也聽不到回應。…直到疼痛漸漸把意識奪走。

……

那是梓剛剛升至高二的一個午後，輕音部一如既往的茶會後。

活動室中陰差陽錯的只剩下梓和唯兩個人。

懷抱著『木炭』，坐在活動室的沙發上。

唯則是趴在沙發背上，默默地望著她的背影。

「呐~梓喵~~」

「怎麼了？唯前輩。」

如往常一樣的對話，氣氛卻不大一樣。

「梓喵…在心裏有很重要的人嗎~？」

在她完成了最後一個發音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未完-

【五】 回憶時間＆喜歡

唯露出了十分罕見的認真神情，空氣中彌漫了與往日不大一樣的氣息。

從她口中問出，有些讓梓感到不可思議的認真問題。即使這樣，她還是一本正經的回答了。

「當然有啦，前輩們不就是嗎。」

她平靜的說著，留意到了唯在聽到前輩二字流露出的欣喜…已經把話聽完整後的失望。

「不是———我是說…不對不對——…就是…」

她支支吾吾解釋著，雙手在空中不斷的比劃，臉也因此漲得通紅。

梓清楚的瞭解她想表達什麼，卻感覺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別有一番可愛的滋味，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梓喵欺負人~~」

梓稍稍上揚的嘴角被目光敏銳捕捉到，對此唯也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

「就是——有喜歡的人…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梓知道，這是不善表達的她…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說出的話。她把頭扭向身後的前輩，注視著閃爍著執著光芒的雙眼。

有喜歡的人。這句話在梓的心中絕對不是一個疑問句，自從…平澤唯出現在她的世界中。

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平澤唯，我最愛的唯前輩。這種感覺自從出現，就從未改變過。因為我的喜歡一直那麼的固執。

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喜歡你無邪的笑容，喜歡認真練習的樣子，喜歡舞臺上無比耀眼的演唱。最喜歡的，是你溫暖的懷抱…能無時無刻給予我溫暖包容我的歸屬。

但是，對不起。因為我是軟弱的，也是不坦率的。

「有哦。」

「是誰是誰~」

「那和前輩沒有關係吧。」

脫口而出的傷害，悔恨與罪惡感擠滿了胸口。望著因為驚愕說已經不出話得她。

「即使喜歡，也一樣改變不了分開的結局吧？」

梓稍稍鼓起勇氣，吐露了埋藏已久的擔憂。

畢業、工作……命運是無法掌控的，前輩總有一天將會離我而去。

「但是愛就可以。因為……」

她直起身子，繞到梓的正前方。

「我的心，一直都在梓喵這裏！」

一臉認真的說著，她在梓的身邊坐下。

「所以———永遠永遠都不會分開！！」

和平常軟綿綿的聲音截然不同，句句有力、字字震撼著梓的內心。

僅僅是她的聲音，就足以鼓舞脆弱的自己。

對，因為她是平澤唯。我最最喜歡的唯前輩……

無論經歷什麼，我們都能挺過去的。不是嗎？

所以，我不能那麼軟弱、不能讓我喜歡並愛著的她受傷，唯有這一點絕對不可以。

「我……」

她用只有自己和對方能聽見的音量說出了在此之前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話。

「我也是哦~梓喵。」

唯，露出了在梓的心中最最耀眼的笑容。

一如既往的朝那嬌小可愛的身軀撲上去，加送了一枚輕輕的吻。

———從那時起，唯梓不再僅僅是一個前輩和後輩的組合…而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年輕情侶。

亦可以說是……戀人。

也正是那一個吻，讓梓牢牢記住了這個味道。

像奶油一樣香醇，不怎麼愛吃太甜東西的梓，卻深深愛上了這個味道。

———因為那是唯前輩的味道。

前輩們順利畢業，考上了相同大學。

雖然不舍，她還是堅強的走了下去。更加努力的學習，練習…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追趕唯前輩的腳步。

終於，在那個櫻花以秒速五釐米的速度紛紛飄落的季節，她踏入了n女子大學，並在前輩懷抱的縫隙中，瞥見了告示牌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

『…對不起。』

恍惚中又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

耳中斷斷續續的傳來了哭聲，黑暗中的哭聲並不恐怖…卻如一根長長的針似的，刺痛人心。

「唯前輩……」

眼前出現了模糊的身影。紅腫的雙眼，還在不斷地湧出豆大淚珠。在印象中，唯只在高三的學園祭結束後這樣哭過。但這一次，她哭的更為痛心…

「已經……沒事了哦？我已經……」

我想像學園祭那次一樣用平緩的語氣安慰她，但她哭得更厲害了。

「對不起……梓喵…」

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為什麼是道歉？

我想知道答案，但知道現在追問並不是辦法。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想，讓戀人的她再心痛下去。

不再說什麼華麗的安慰，只是任由前輩在懷中放聲哭泣。

（也許我什麼都做不到……但至少我愛你。而且我知道，你也一樣。）

躺在沙發上梓，微笑著對著趴在身上大哭的唯前輩…溫柔的說。

「明天我們也要一起練習哦。前輩！」

「嗯……」

帶著哭腔的應答聲，同樣不失堅定。在這時的唯，已經在心裏默默的下了個小決心。

只是那個問題，還在心裏徘徊。

（……這樣做真的沒關係嗎？）

唯最後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她把梓不知道的秘密藏在了心底。

她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但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未完-

【六】 日常

明媚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射進客廳，這是平澤家一天的開始。

一大早就外出的平澤憂，恰好營造出唯梓的二人世界。

（今天是個大晴天呢。）

在寒冷的冬日中這樣晴朗的天氣並不常見，這也讓這對年輕的情侶的心情變得更好

坐在地板看書的梓,和躺著研究樂譜的唯。讓空蕩蕩的房子，有了家的溫馨感覺。

「梓喵梓喵~這裏我不懂哦~？」

唯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到達了目的地梓喵附近。

「不認識樂譜嗎？」

「誒~好過分哦~~」

「是是。」

梓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放下書把身子湊了上去。

「有破綻~！！」

還未把目光移到吉他譜上,就被不知疲倦的玩著『破綻遊戲』的前輩撲了個正著。

任由小孩子一樣的她在身上蹭來蹭去，梓一邊平淡的回答著，一邊把視線對準被主人置之不理的可憐吉他譜。

「咦? 」

看似普通的六線譜衝擊著視覺神經，陌生的音符在紙上跳動。

「這是我試著編出來的~」

「誒誒？！真的假的？！」

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梓一把抓起靠在牆邊的吉他遞給唯。

「前輩可以彈一下嗎？」

她努力的克制，也藏不住興奮的語調。她甚至忘記了重要的一件事……

「要用木炭嗎~？」

唯猶豫著接過木炭，撿起掉在身旁的撥片，撥動了琴弦。

琴弦顫動的聲音，沒有音響和效果器的修飾卻也完美的展現出了奔放的旋律。每一個指法都十分到位，沒有過多的炫耀技巧，卻把彈奏者嫺熟的技藝表現得淋漓盡致。

梓幾乎看呆了。

「你是真的唯前輩對吧？！」

「梓喵…這句話…什麼意思嘛~~」

她把吉他丟到了一邊再次纏住了梓。

「這可是我為梓喵寫出來的曲子哦~~雖然歌詞還沒有……」

「讓澪前輩來寫不就好了嗎？」

「不——對~~！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她搖著頭大叫起來，讓梓有些小小的迷惑。

「為什麼？」

「沒有梓喵能量我可是會死掉的哦~？」

蹭蹭蹭蹭蹭蹭。

「哈？」

「哼嘶~」

她鬆開手，從一疊紙中抽出了一張遞給我。

「梓喵梓喵~我們一起練習吧？」

她用溫柔的聲音建議道。

我當然不會拒絕這難得的機會，所以放棄了無用功的追問。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快樂的事了。

我露出了笑容，也許比不上她那樣陽光…卻同樣發自內心深處。

「是！前輩~」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