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紅蓮之聖女
「竟然......」
凜劍倒抽一口涼氣,像是試圖讓自己接受間桐正宗所說的話。
這也難怪,即使是在極度執著於實現第三法、構築「器」的技術超卓的愛因茲貝倫家,在上次的戰爭中也只是將擁有小聖盃機能的人造人Master派遣出去。
可是現在,小聖盃居然擁有Servant的機能......抑或把事情倒轉來說--身為Servant卻發揮出回收英靈靈魂的作用,這在歷屆聖盃戰爭中已經不能用「特殊性」輕輕帶過了。
難道從一開始愛因茲貝倫家就......
不,將小聖盃交到別人手上是最不明智的行為。
沒有小聖盃的話戰爭根本無法進行,反過來說一開始就把小聖盃掌握在手中的話,那麼勝算自然會大增,即使是合作關係也沒有把小聖盃送出去的理由。
問題在於,在英靈以以太構成的身軀上作改動,可不是在已成的工藝品上再加一筆那麼簡單,當中涉及的技術、適性、對靈體的認識,是區區一個間桐正宗可以處理的嗎?
就像一台分析機器超出負荷那般,正急速運轉的腦袋,因信息不足隱隱作痛。
冷靜。
身為魔術師的志築仁美,在魔術的造詣上毫無建樹。
那麼能夠作彌補的,僅能以現有的信息量作分析。
碎片、再構成。
就像拼圖那樣。
但是碎片量也太少了,連一小角也無法再現。
距離能夠呈現出有意義的圖像還很遠,更遑論見畢全貌。
也許,即使在戰爭完結後也只能見證一小部份。
也許,僅憑「這一個我」是無法完成需要完成的事情。
有著這樣荒唐卻又切實的預感。
啊啊。
如果事實的確如此的話。
--那麼,另一個世界的「我」就拜託了。
間桐正宗臉朝著君士坦丁說:「Lancer,我批准你對Saber使用『那個寶具』。」
「那個寶具」?
--以槍發動的對人寶具嗎?
「Master,現在勝負已分了,我認為不需要浪費魔力。」
後者連回頭的打算也沒有,只是邊背對著自己的 Master,一邊注視著貞德。
誠然、如他所說,貞德已經無法再召喚出劍了。
撇開以赤手空拳而盛名的英靈,對於貞德來說,手中沒有武器已經不止於不利那麼簡單。
基本上與待宰的羔羊無異。
儘管貞德依然怒視著兩位槍兵,卻無法作出任何行動。
果然是另一位槍兵的原因嗎?
「Lancer,你是打算違抗Master的命令嗎?」
正宗咧嘴冷笑,用蘊含殺意般的眼神緊盯著自己的從者。
這一瞬間空氣也凝結了起來,讓人由心的感覺不安。
君士坦丁把槍收到背後,看了貞德一眼後只是道:「身為Servant也有拒絕執行的時候,如果你堅決要這樣做的話,請你使用令咒吧,Master。」
沉默了好一會,正宗意味不明地向翠蒂斯互望了一眼。
像是謀算著什麼般。
旋即微笑著說:「很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不知道是否錯覺,聽到這句話的君士坦丁,在那一刻的表情柔和了一點。
可是,下一刻卻把他打碎。
「聽令吧!Lancer!立刻對Saber使用『米蘭詔書』。」
魔力強迫自己行動起來,手不聽使喚的舉了起來。
掌中已經出現半虛體狀的紙卷。
渾身一顫的槍兵,神色陰黯起來,一閃而來的是名為婉惜與憤怒的情感。
令咒是絕對的,只要身為從者就無法反抗。
無論是任何命令,只要下達了,即使是從者不願意的也沒有所謂,馬上便會被確切地執行。
這三道令咒,就是身為Master的最高權力象徵吧。
一字一言皆擁有至高無上的干涉程度,紙卷中流竄出如熱氣般的強大魔力流。
「Edictum Mediolanense(米蘭詔書) --!」
化起一道激柱投向了貞德,於觸碰到的瞬間散開,一絲一絲的白光纏繞著她的身軀旋轉。
還沒意識到那是怎樣的寶具,試圖催動魔力反抗。
結果卻是悲慘的。
「呃啊啊啊啊啊--!」
發出一聲凌厲的慘叫後 ,像是被強大的重擊打倒般。
以無法承受的姿勢,貞德被輾壓倒下。
「貞德!?」
凜劍難以置信的低喊了一聲。
面對著眼前這種一直轉壞的情況,她早已沉不住氣了,臉容也在暗地扭曲。
這種情況,應該如何應付?
「間桐正宗,你......」
目不轉睛的、狠狠地盯著悠然自得的間桐正宗。
「只是、給我們可敬的聖女一份小小的禮物而已。」
臉上充滿愉悅的正宗如此說道。
使用完寶具的槍兵,只是一臉哀傷的低聲道。
「妳已經輸了,貞德。」
從者職階表Wise up!
職階:Lancer
真名:弗拉維·瓦萊裡烏斯·奧勒裡烏斯·君士坦丁
寶具
米蘭詔書(Edictum Mediolanense)
等級:B+
種類:對人寶具
距離:--
最大捕捉:1人
身為基督教的正式確立者--君士坦丁大帝所頒發的敕令。
使擁有者免受有著同樣信仰的英靈侵害的寶具詔書。
同樣隸屬於基督宗教的從者,在攻擊此寶具的擁有者時會受到名為「神之審判」的詛咒束縛,束縛的強度取決於攻擊者的信仰心。
越虔誠、再度攻擊擁有者等行為皆會使束縛勒得越緊及越快,視情況而定,也能達到咒殺受束縛者的程度。
同時間只對一個目標有效,所造成的精神干涉也被譽為最強般的存在。
解除的方法,只有消滅擁有者一途。
受到這種束縛的人,會被刻上「叛教者」的烙印--這是永久性的刻印,永不磨滅。
職階:Saber
真名:貞德
保有能力
狂信的少女:A++ 絕不屈服、絕不妥協,只要意識依舊存在,對主堅韌的信心就不會動搖。雖然等級很高,但因為沒有蒙受神的恩惠,所以無實際效果。
神性:D 受世人所傳頌的殉道之聖女,理應擁有更高的神性,但基於其祖國於現代的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之普遍及風行,漸漸不再在意她的事蹟,所以神性下降了。
Interlude--
不可以、不可以倒下。
絕對--不可以。
至少不是現在。
因為--
自己的Master依然挺立著,自己的夥伴依舊努力著。
儘管看起來很不利,但我們依然沒有輸。
站起來!貞德。
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了嗎?又要再次失去重要的東西了嗎?
從手中簡簡單單地漏走的感覺,可是比起力不能及要痛苦一百倍啊。
比起以前的痛苦,這一點算得上怎麼?
不斷掙扎。
不斷掙扎。
可是越掙扎,傷害也劃得更深。
投入信念的話,痛楚就會加倍化。
最強的「信」,換來最切心的「痛」。
明明是支撐著自己的意志,卻反而把自己一直壓下去。
明明聽覺已經失去了,連敵人的對話也聽不見了。
為什麼依然有種話語如鐵鎚般敲擊著內心。
真是、相似呢。
--叛徒!叛徒!你背棄了自己的主!--
不。
不是這樣的。
一直緊執著的事物,到了最後也沒有放棄。
只要自己一直堅信著,就沒有放棄的理由。
即使投進了深淵,也不可以隨意丟開。
不是因為它是救命索的關係,而是它像徵著名為貞德的存在。
如果失去了的話,不用別人來攻擊,也會自我崩解吧。
--叛徒!叛徒!背叛主的人!--
閉嘴,別想動搖我的心。
以魔術偽裝主的名,不可饒恕。
名為貞德的自己,絕不可能到臨「那一天」。
--不肯承認嗎--
比先前更強烈的痛襲向自己。
到底是被席捲全身的蟲子所喫咬,還是萬千把刀子在分割著自己?
不清楚,也許兩樣皆是。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被那股魔力包圍全身後,所有五官在剎那間便失效了,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那般。
狠狠地將自己弄得四分五裂了。
剩下來的只有無盡的痛感。
心臟像是要被撕裂般,或者說硬生生地掏出來?
好啊,放進攪拌器弄碎也沒關係。
只要不觸及那東西的話就沒關係。
名為幻覺的事物侵蝕著自我。
拚命地抵抗,以僅餘意志。
如蠟做般軟弱無力的自己企圖站起來,直面發放著熱的太陽。
那是名為主的榮光吧。
故此--
很快就會熔化吧。
很快就會消失殆盡吧。
--承認妳的罪吧,貞德--
要我悔疚嗎?
要我跪倒嗎?
要我棄絕嗎?
--別再抵抗了,在神的面前--
只能這樣嗎?
只有這樣嗎?
--明明是沒有蒙福之身,卻在此宣揚神的意志,不可饒恕--
啊......是這樣嗎?
真的,從來也沒有嗎?
......
--Interlude out
Interlude--
「只要誠心地祈禱,就可以了嗎?」
窗子滲進了幾縷陽光,把晨早稍顯陰暗的神的殿堂照亮了起來。
儘管還不知道戰爭為何物,當聽聞到名為「英國人」的東西要侵佔自己的國家時,當時還只有十二歲的女孩,心裡已經感到一陣不安。
女孩出生於一個名叫棟雷米的小農村,雙親擁有一片土地,經營著農場。
父親也只是擔任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官員,負責看守村莊的運作。
農女--也只有這樣的稱呼吧。
可是,貞德啊,妳這是何等的聰慧啊......
看著那雙靈動的眼睛,神父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哀傷。
--這種孩子成長起來想必會在社會中發揮著很大的作用吧。
如此慨嘆著。
但是,讓一個小小的女孩知道自己的國家危況,是應該的嗎?
孩子在成長的時期就應該好好留下歡樂的回憶,可是這個無能的政權卻無法抵擋敵國的入侵者。
戰火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席捲全國吧。
當真的捲過來的時候,大概沒有人可以倖免吧,即使是像這樣的女孩......
憐惜地撫著女孩的頭,神父只能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是的,只要這樣,主就會庇護大家了。」
是的,主在守護著自己的國家。
這是主的國度,敵人都將會被擊退。
當時的女孩,對於神父的話,是如此的確信不疑。
因為一切,都在祂的安排之中。
在完成每日的早禱後,女孩走出了教堂,尋找著自己的小天地。
在教堂的右邊有著幾棵大樹,好動的她很喜歡爬上去眺望村莊的全景。
在掉下來的無數次中,也漸漸掌握了攀爬的技巧,慢慢也變得熟練了起來。
哪一個部份可以作承托點,哪一個枝椏長出了新的葉子,女孩全都很清楚。
在不弄斷一根樹枝下,女孩撥走了沾在頭髮上的葉子,坐在十多米高的大樹上。
每天見證著這樣的境貌,大概就是女孩最珍貴的的幸福吧。
可是,一道聲音卻從她旁邊響起。
應該說、改變了她的命運。
「貞妮德(幼名),妳想拯救這個國家嗎?」
拯救。
似乎這樣的詞彙對於年紀尚小的她來說,有點過份艱澀。
也許那東西的樣子更吸引著她吧。
「白色的......松鼠?」
少女伸出食指放在唇邊作苦思狀,微微側著頭看著眼前的白色生物。
「唉呀唉呀,我才不是松鼠這種低等的生物呢。」白色生物沒有動著嘴的說話,引起了女孩的興趣:「妳好,我是名字是QB。」
搖著尾巴跳到了女孩的懷內,嚇得她「嗚哇」的一聲,在樹上搖晃了起來,幾乎要掉下去。
及時抓緊了穩固的部份,女孩拍了拍胸口,嘟嚷著「不怕、不怕」。
「會說話的動物呢......」對QB打量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般作興奮狀:「難不成你是大天使派下來的使者嗎?」
「『天使』嗎......嘛嘛,以我們在人類文明的推進行為,這樣認為也可以喔。說起來,也許剛才妳聽到不太清楚吧?唉......人類在注意力不夠集中時還真是效率低下呢......」
在少女以奇異的表情般盯著自己時,QB依然自故自地說著話:「這個國家似乎正陷入了危難呢,貞妮德,如果妳跟我簽下契約的話,成為魔法少女的話,就可以有一個許願的機會,好好使用的話說不定能拯救這個國家喔。」
「『魔法』......」聽到了熟悉的詞彙,女孩馬上湊近了去,伸出小指頭戳著QB的臉,像是要教訓他般:「不行!那不是女巫的術法嗎?」
Qb好像不太喜歡被人觸碰般,欲脫離女孩的戟指,可是當往左閃的時候,女孩的手指也往左面移去,反之亦然。
左、右、左、右......
......
兩指全出,兩邊臉頰像是酒窩般陷進去。
「嘿嘿......」
「唔......」
QB沒好氣的放棄了。
「別誤會啊,跟妳們所說的女巫並不一樣,我們的『魔法』可是名為奇蹟之物,在妳們的信仰來說,也就是所謂的『神蹟』吧?」
「許願......什麼願望也可以嗎?」
「嘛嘛,以妳的資質--」
QB瞇起了眼,緩緩道:「--讓全部的英國人,從這個大地上就此消失也可以喔。」
全部......消失......
對此、女孩感到了驚懼。
於是、她婉拒了。
而名為QB的生物也只是頷首,滿不在乎的轉身離開。
最後拋下了一句話:「一時間也的確難以接受呢,尤其是以妳這樣的年紀......也罷,這種被敵國孤立、絕望充斥的地區,想必有不少少女會許願吧 。我還會在這附近徘徊好一陣子呢,想清楚後再來找我吧。」
對於人的成長,四年已經是十分足夠了。
足夠讓小女孩成長為一個思想成熟的少女。
--不過,雖說是從鄰村的人商量買賣,但這也太晚了吧。
因少女夜歸而感到不安的姐姐,在日落開始便在村莊的入口處一直等待。
擔心的成份比憤怒重得多,雖說一般不會發生什麼事。
是的,一般。
--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對於少女來說,已經是世界末日般的事情。
在遠處、少女只看到了火光。
一枝一枝的火炬,整整有序的排成一條火龍行進,開往村子。
從勃艮第人的領土內,迎來了入侵的士兵。
火舌吞吐,像是不知滿足的怪物般企圖將村內的所有東西一拼燃盡。
當少女趕到的時候,村莊正被紅蓮之火洗劫。
傾頹的殘骸,四濺的火星。
走進焰的迷官,以往熟悉的房子早已不復見,剩下的只有無盡火與煙。
--姐姐!姐姐!--
家裡凌亂的一遍,看來是走得很急很忙,早就沒人了。
這樣的叫喊,終於得到了回應。
啊啊,終於找到了。
終於......
親愛的姐姐躺在了糧倉的角落。
就像布娃娃一樣,軟垂著。
--為什麼?--
衣不蔽體,赤裸的身軀被溢著腥臭味的體液所覆蓋。
而那雙少女一直很羨慕的眼睛、怔住了,僅僅是凝視著虛無。
沒有希望,也沒有期盼。
--妳是在等候著我嗎?姐姐--
沒有回答。
早已沒有了氣息。
只是個空蕩蕩的軀殼而已,靈魂早已遠去。
--醒一下吧、姐姐?--
沒有回應。
沒有溫婉的聲音跟自己說:「歡迎回來。」
也沒有暖暖的手,雖然半帶怪責卻又不捨的撫著自己的頭和臉頰。
沒有回應。
冷冰冰的事實,跟冷冰冰的身軀是何等的相似。
儘管如此,少女依然把姐姐的軀體擦乾淨。
就如初生般的純潔無瑕,把她抱到了教堂。
--我的主啊,求你施行神蹟,把死人復活--
像是等候已久的天使,是少女現時唯一的依靠。
是聖彌額爾?聖瑪加利大抑或是聖加大肋納?
少女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要是主的使者就行了。
「放棄吧,貞妮德,將人從死裡重生是我力所不能及的。」
--你不是說仕何願望也可以的嗎?--
「如果妳早點就許願的話,說不定可以改變這樣的結果啊。」
--是這樣嗎?--
「妳心裡是存有願望的吧,那麼,在這個神明的殿堂內,說出妳的願望吧。」
--我明白了,那麼--
拭起了淚水,少女拿出了教堂一直秘藏的劍。
據神父所說,是某個皇帝的佩劍。
從劍尖中看得出曾為多麼偉大的人所使用。
我的手,可以拿得起這把劍嗎?
我女性的身軀,與之相配嗎?
強壓著雙手的顫抖,緊緊地握住才勉強地讓劍不掉下來。
像是希冀著勇氣,少女許下了與之不相稱的願望。
明明擁有還很長的人生啊......
即使是成為別個國家的人,終老也大概是可以的吧。
可是,少女不甘願。
她自願地把一切重擔都背在身上。
國家、人民和主。
說是殘酷嗎?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那麼,女性呢?
這個國家只是由男人拼湊出來的嗎?身為女性卻不可以守護自己的國家嗎?
意志的強度,不應與性別或年齡掛勾吧。
將國家的希望寄託於一個文盲的農村少女身上,真是奇恥大辱啊。
的確如此吧。
風一吹就會倒、無計可施的政權才會做出這種可笑的事吧。
啊啊。
那麼--
為什麼這個國家連守護一個少女的幸福也做不到?
要讓一個少女承擔上所有,就因為她的神的女兒?
比起需要少女挺身拯救,連國民也無法好好保護才是最大的恥辱吧。
--把英國人,從我們的國家中趕出去--
像是笑了一笑,憐憫的天使點著頭。
「契約、成立。」
--只是祈禱的話,是無法拯救這個國家的--
--只有鮮血才能掩過鮮血,只要劍鋒才能擊碎劍鋒--
教堂的門,被轟的一聲踢開。
夜風吹了進來,把少女點燃的蠟燭弄滅。
--離開、我的國家--
只是這樣低語著,少女看著禮拜堂的十架。
明明進去的是少女,為何現在卻是個身穿銀鎧的背影?
長官壓下驚疑,一聲令下,部下便如潮水般湧了進去。
劍鋒閃爍,頭顱與四肢像是小麥般被收割。
神的殿堂。
血的洗禮。
現在,整個王國的命運都繫在少女身上了 。
城牆儘管被血與火染成漆黑一片,卻依然在大地上傲立著。
被英軍圍困了7個月的戰略重地,在9天之內便被解放了。
「貞德!貞德!」
「主所派遣的少女,奧爾良的女兒!」
滿目瘡痍的奧爾良城,儘管殘骸、死屍處處,理應埋首於照顧傷者和清理忠骸,但此時全城的軍民卻都在為這個年僅17歲 的少女而歡呼著。
只是五百人和一個少女,便向著英國人本陣席捲,把他們引以為傲的長弓兵隊的軍心完全粉碎。
衝在最前頭的少女高舉著寫有「耶穌、瑪利亞」字樣的鳶尾旗,猶如通往天國的引路天使,僅僅五百人的是信徒隊伍,在少女的帶領下所向披靡。
無人能擋,無人能阻。
敵人為之驚惶震慄,畏懼於少女的鐵騎之下,在死前低喊著「主,請原諒我。」
大家卻都不知道這個少女,卻獨自在城牆上眺望著自己所帶來的「成果」。
漫山遍野的屍體,搖搖欲墜的旗幟。
自己不是應該感到高興的嗎?自阿金庫爾之敗以來,自己國家的軍隊就一直敗退。
這是勝利啊,貞德。
只要這樣一直下去,自己的國家就能獲得重生了。
只要這樣......一直下去......
極力地讓自己露出笑容,那樣子卻是何等的悲傷。
然後,名為吉爾德萊斯的男人從她身後出現。
儘管看到了少女泫然欲泣的樣子,他也沒有詢問的意思,只是看著漸漸泛光的東方。
輕嘆:「日出了,貞德。」
為免於人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即使是面對著他,少女也馬上抹去了眼淚。
換上一張肅穆的臉。
「謝謝你,參謀長。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就會死在這個地方吧。」
吉爾德萊斯脫下了頭盔,坐在少女的旁邊,只是輕輕搖頭。
以有點疲憊的笑容道:「看著妳的旗幟,我怎能不跟過來......請妳原諒迪努瓦公爵的妄斷吧,身為軍人,有時候會過於依賴直覺。」
迪努瓦公爵沒有理會從王儲查理那裡派來的貞德,私下擬定起作戰計劃。
如果不是少女的出戰,恐怕奧爾良就會這樣被斷送出去。
男人的目光投到少女膝上的鳶尾旗,只見她像是對待瑰寶般輕撫著。
「可以給我看清楚嗎?」
吉爾德萊斯將手放在胸前,很有禮貌的請求。
沒有拒絕的理由。
交到他手上。
「就是這面旗幟和妳所帶來的幾百人,拯救了這個城市的嗎?難道妳不害怕嗎?」
在破曉之下,吉爾德萊斯雙手高舉著旗幟,觀察著它被光所穿透的姿態。
少女搖首。
「怕啊,很怕,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主在何方,我怕無法完成祂的使命。」她只是仰望著天際。
--神啊,你一定是在哪裡看顧著我的吧?--
緩緩道:「可以幫我把旗幟掛起來嗎?參謀長。」
「貞德,這種事不是應該由妳來做的嗎?」
稍顯疑惑,吉爾德萊斯一面不解的看著比他矮小瘦削得多的少女。
看著眼前的男人打量著自己,年紀尚小的少女不免稚氣起來,窘迫地鼓起了小臉,怒氣與些微羞澀揉合在一起。
目光的餘尾掃到高高的塔樓,吉爾德萊斯一拍額頭,旋即會意,強忍著笑意。
「明白了,來吧。」
蹲下身來。
「?」
少女對眼前男人的動作無法理解。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吉爾德萊斯只是說:「雖然身為男人是有點沒臉,不過看在天主的份上,奧爾良的女兒啊,踏上來吧。」
被嚇了一跳的少女猛搖著手婉拒。
「這是妳的榮譽啊,貞德。」
眼前的男人,臉上柔和得完全不像一個軍人。
反而有點像自己的父親。
「嗯,那麼失禮了......」
低應了一聲,低垂著臉的少女以初出的陽光遮掩,掩蓋了微微泛起的紅暈,踏上了男人的肩膀,把旗幟掛在了城牆塔樓的最高點。
一陣風吹過了,旗幟滿有生氣的高高揚起。
忙碌的眾人,在還是一片幽暗中的城內看過去,只見漸漸升上半空的朝陽所發出的光線,照得旗幟的輪廓彷彿現出了光暈。
--像是天國般。
認出了那道旗幟,一個抱著頭盔的士兵高高地舉起了還淌著血的手,聲嘶力竭的叫喊著。
「奧爾良的女兒!請妳帶領我們守護主的國度,願法蘭西永垂不朽!」
再度和應爆起的震天歡呼,在城內的大街小巷長長迴盪,一直傳至了很遠很遠。
兩人相視而笑。
聽著大家發自真心、懷有希冀的歡呼。
小小的臉容泛著出世的氣息,從有神的眼瞳中可以看得出堅定的意志和聖母般的溫柔。
然後,把這份目光投向遙遠的巴黎。
「我一定要、拯救這個國家。」
「啊......是天主的旨意嗎? ......」
少女閉上眼,憩靜的。
「也許,只是......我看到了未來......那裡大家都沒有悲傷,只是互相笑著擁抱。」
也在想像著那影像,男人輕嘆道:「沒有悲傷的地方......那一定是天國吧,真嚮往呢。」
明明是折射的光,卻把銀鎧照得像是會微微發光般。
「所以,我想,這樣做一定不會有錯。」
在曉之輝的照耀下,少女散亂的棕色長髮被染成了淡金色,在風中微微搖曳。
少女的背影、軟弱,卻又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堅強。
主,真的在眷顧著她吧。
不然,也實在太殘忍了。
很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讓她知道有自己在支持著她。
可是少女,宛若發出看不見的聖潔光輝,讓男人無法再接近。
「那、就這樣吧。」
再沒有說話,只是努力地,把眼前的一切刻在心的最深處。
--這一幕境象,吉爾德萊斯是唯一的見證者。
香檳大區。
蘭斯主教座堂。
在悠揚的樂聲中,被貞德及一眾公爵擁護的查理王儲,被正式加冕為查理七世。
圍繞羅亞爾河的五場戰役中,在貞德的帶領後在不足兩個月內,雅爾若、羅亞爾河畔默恩、博讓西、帕提等地皆被收復了。
又接近了一步了。
於是,少女直指下一步計劃。
進攻巴黎。
可是王拒絕了。
在一直器重的大臣的遊說下--
他害怕了,他怕損失了軍隊的話他將一無所有。
更甚的是,貞德的名聲已經遠遠地蓋過自己了。
功高......蓋主嗎。
「已經夠了,貞德。聽從王的話,跟勃艮第人談判吧。」
敲開了門,面對著貞德冷冷的臉,受王所托的吉爾德萊斯艱澀的道。
「那麼巴黎的人民呢?他們不是我們的國民了嗎?他們正等待著我們的解放啊。」
「這樣再深入下去,我們會再度變得一無所有的!貞德,別那麼好戰了。」
後半句話像是針般刺進了少女的心。
「好戰......?」少女滿嘴苦澀的吐出這兩個字,泫然欲泣的樣子跟在奧爾良時一模一樣。
「你是最清楚我的人,一直都在我身旁,你知道我有無數追擊英軍的機會,只要我一聲下令,比現在多十倍的英國人都要死,但我有這樣做過嗎!?你知道我為了死去的人哭過了多少次嗎!?我告訴自己他們都是敵人,我只是為著主而戰,盡著自己的本份,可是為什麼他們要入侵我的國家!?為什麼要死在我的劍下前要凌厲地慘叫!?」
少女戟指著眼前的男人道:「你這個懦夫!你跟王一樣,都在害怕著,那時候為著主而奮鬥著的吉爾德萊斯到哪去了?到底王給了你什麼好處!?」
「夠了,貞德!」粗暴地把貞德按在床上,男人以血紅的眼睛怒吼著:「別再開口閉口都是主了,如果主真的看顧著我們這個國家,為何會容許這一切發生,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阻止!妳看看在戰場上的屍體,有我們的、平民的、英軍的,就在這個城外而已!這個黑暗的大地每一刻都在崩離著,為痛苦、憎恨、利慾所充斥,這時候主到底在哪裡!?主到底在哪裡啊!?」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別再問我了,吉爾德萊斯......」
雙手被攤開了。
唇微微的顫抖著,兩行淚痕劃過了臉龐。
明明只要放棄執劍,就可以回去跟母親渡過餘生。
卻不斷掙紮著。
「我一直都在尋找著主啊,我一直都在追求著祂的腳步,可是......每一次揮砍我的劍,每攻下一個城,收割著敵人的生命時,我只是感到離主越來越遠啊......」
話到了末端早已模糊了,話不成音的少女低聲抽泣著。
「那就停下來吧,貞德,真的......已經夠了,別再被覆仇的迷障矇蔽自己啊,妳這樣下去,會死在戰場上的......」
用手伸進了少女的鬢髮間,輕輕地撫著髮絲,吉爾德萊斯感到一樣的痛苦。
「不可以啊,不可以給予我憐憫啊,吉爾德萊斯......別這樣......」貞德別過臉,斷線的珠線般,淚滴濕了床舖:「奧爾良的少女只能接受上帝的憐憫啊,不然--」
嘶啞地低語著。
「--法國的人民又應該從何尋求憐憫啊......」
聽畢,男人放開了她。
整理著衣襟,少女正要走出去。
卻被他叫停了。
「別去,貞德。」黯然的哀求著:「王已經要求我留下來了,我也答應了,如果妳執意要去的話,我會再無法追隨妳......」
少女按著了門扉,像是尋求著支援,使自己不要動搖。
「對不起,我背負著的是主和整個國家,我只能作出這樣的選擇。」
如仙女般輕巧地轉過身,少女把唇貼上了他的唇。
像是要擁住她的伸出手,卻在還沒感受到那份觸感之前,少女便飄然離去了。
「此身只能承受主的愛啊。」
獨留下吉爾德萊斯獨面著空蕩蕩的房間。
後悔。
--自己,似乎已經失去了無法挽回的人--
少女也知道,自己的身軀早已不是人類了。
--但她卻不知道魔法少女的事實。
直至,在進攻巴黎的時候,再次遇到了名為魔女的東西。
「不行動的話,她便會到處肆虐,殘害人民了。」
在其他人都看不見的情況下,QB站在少女的肩上,向著黑氣衝天的小鎮道。
對於她來說,以詛咒生存的魔女,與聖經中記載的魔鬼無異。
故此,少女聽到這句話後,沒有猶豫的理由。
--儘管有著不安的預感--
在艱苦的戰鬥後,魔女也被消滅了。
「原來是這樣啊......剛才妳殺死的魔女,是妳的姐姐喔。」
--什麼?--
「妳的姐姐啊,許的願望實在太渺少了,在臨死前竟然說:『別讓妹妹得到傷害』,這樣的話願望就會被往後契約的你所抵消了啊。妳們兩姐妹真叫我難以理解......」
啊啊。
像是有什麼東西,變得更渾濁了。
執意而去的少女,被王所背叛了。
在進攻巴黎時強制下令撤退,失去了勝機。
至此,少女解放巴黎的機會就此幻滅了。
然後,在一場小戰役中,在確保所有人都撤退入城內後,害怕的貢比涅城守軍卻早早地關下了城門,將少女與後衛部隊拒諸於門外。
被敵軍所俘的少女,面臨了一場不公平的審訊。
毫無疑問,英格蘭政府要將少女置於死地。
一早便決定了結果的審訊很快便結束了。
「為何天主偏偏選擇妳而不是別人?」
面對著懷有惡意的審問者,少女只是淡淡的道。
--因為靠一名單純的少女而能將國王的敵人逐出,這樣可以取悅天主。--
異端、偶像崇拜、召喚惡魔、穿著男性服裝。
在任何人都知道是虛假的罪狀下,被判有罪的少女被逐出了教會。
執行死刑。
就連自己身為女性的象徵,那把長髮也在獄中被割去了。
不過,從一開始自己就捨棄了女性的身份了吧,不是嗎?
在盧昂的老集市廣場上,被綁在了高高的火刑柱上的少女,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來回地奔走的士兵,連忙把木材堆到自己腳下。
「可以,聽我最後一個要求嗎?」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氣,續道:「可以讓我在死前看著耶穌的受難像嗎?」
如果說是主的憐憫,這也太輕了吧。
其中一個神父二話不說便跑到了教堂,把受難像綁在了一根長桿上,高舉在少女面對,讓她可以直視著。
「謝謝......」 誠心的道謝,卻被那位神父別過臉去了。
--是這樣嗎,大家都憎恨著我嗎?--
雙手放在胸前,捧著某樣事物。
祈禱。
行刑者高舉著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火炬,在一聲令下便把它投進了木堆中。
早已圍滿了的人群,此時吵雜至最高點,各種聲音不停的迴響在少女的腦海中。
--已經,完結了嗎?--
火燒、燃盡。
火焰的地獄。
就是少女的結局。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未曾改變自己的信念!--
--我的主啊!我貞德所信奉的主啊!在這最後的時刻,最少也請傾聽一次我的聲音吧......--
「貞德,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否......」
--Interlude out
「貞德!你是否覺得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
走到了貞德的身邊,君士坦丁用他至此最嚴厲的聲音問向貞德。
「哼......」
無論是身和心都早已被詛咒侵蝕至渾身傷痕,俯伏在地上的貞德緩緩的抬起頭來。
令君士坦丁感到驚訝地是,她的目光依然是如此的堅毅。
從來、也沒有改變。
連神也拋棄了的少女,卻依然......
「真是囉嗦呢......這問題已經是第三次了。」漸漸以手支撐起來:「如果......沒有的話,希望上帝能賜予我;如果......我已得到的話,希望上帝仍賜予我。」
無論是身陷火焰中的她,還是現在受詛咒纏繞的她,同時對著當年的審判長,和眼前的君士坦丁,清晰的說出了這句話。
就像死寂般,一片沉默。
沒有人發言。
連剛才還懷著王之氣勢的君士坦丁,也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語,靜靜地注視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女。
這小小的身軀,到底內藏多少的意志。
大概,是無法用量去猜估吧。
「所以吶.....我一直等到了現在啊.....」貞德的臉上隱約地浮現出了笑容。
儘管身軀搖擺不定,胸懷的意志卻堅定無媲。
全身也被詛咒的魔力所包覆,不斷地滲著血。
最嚴重的是胸口,如果把手伸進去,可以感覺到心的脈動吧
「本來就是不受神所眷顧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失去,可是你們跟我不一樣......」
貞德手中的是已經不可能再出現的劍。
「貞德......妳剛才見到了地獄吧?」
自己的寶具有多麼可怕,施展的人再清楚不過。
「是的,那真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
明明連名為骨的堅固物也被侵蝕了大半,卻依然格格的歐響,只是為了讓少女站起來。
垂死般、卻又絕不倒下。
少女,永遠不會放棄吧。
「即使等待著我的只有這樣的終末,在地獄裡我依然會高舉我的旗幟,直至這一副軀體和意識燃盡。」
「Lancer,為什麼要解除你的槍!?」
正宗從王之座站了起來。
沒有回應。
「貞德,妳的信仰是扭曲的。」
查理曼一直沉默,良久才道出這句話。
「你想說只有蒙受主的恩才是正確的信仰嗎?而不是信心嗎?」
「......」
--顫抖的四肢,以聖潔的冷來凍住--
這樣就不會顫抖了吧。
泛著寒氣的聖劍,被高舉過頭。
「主啊,讓此身跟你承受一樣的痛吧!」
少女承受著無人能承受的痛楚,在手的驅使下,劍尖刺進了背部。
如熱刀子切入黃油般,探進了脊椎--
把滿佈脊髓結凍,剎那間化為冰霜。
已經分不清是叫喊還是悲鳴,少女懇切地訴說著字句。
--懇求上主的傾聽。--
「說得沒錯,從一開始我就輸了,可是也僅僅是我而已。」
拿著旗的話就無法拿著劍。
雙手還是有著名為極限的東西。
可是,把劍帶在身上也不妨礙使用。
畢竟只是名為器具之物。
故此,黃金柄之劍,被少女橫向刺進了腰際,從另外一邊穿出。
少女,背負著十字架。
怎樣的痛、怎樣的苦也無法再將她擊倒。
「就由主來見證,你們在擊倒此身之前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吧!」
本來已經捨棄不用的長斧,再度現出外貌。
不、重點不在於斧刃,而是旗幟。
「這就是所謂的聖女嗎......」
君士坦丁的慨嘆。
「不要再以聖女來稱呼我了,我的劍沾滿鮮血,死在我劍下的人無數,這些都不是主所應擔當的。」
被高舉起來的鳶尾旗在風中飄揚,不可思議的漸漸亮了起來,綻放出比圓月更耀眼的光芒。
「此身不被蒙福,不配有任何的榮譽,我所執行的僅是殺戮而已。」
凌駕於一切醜惡的詛咒,不是魔力。
--而是名為信念的東西。
「神的旨意不是由我來具現,我僅是開路者,一切榮譽不屬於我,皆僅能歸於主,我的旗幟僅是為了衪的榮譽而豎立。」
對啊、少女的身軀從來不被榮譽所填充,即使是強加的也會被拒絕
她只是單純地為了同胞而奔走而已。
同時,為了那個不曾向她微笑的主。
即使如此,少女也沒有後悔。
這是理應去做的,即使她只是一個少女。
人皆稱為神的女兒、神的少女。
卻從來未受過疼愛。
所謂的委身嗎?
於是,傾出了她的所有,無論是性命還是自我。
主在乎嗎?
主不在乎。
主有注視過她嗎?
主不曾注視。
主有垂聽過她的聲音嗎?
主不曾垂聽
......
那又如何。
這都不重要。
因為,少女不是為了蒙福才高舉她的旗幟。
即使沒有得到稱讚也好。
即使受人嘲笑也好。
即使被人輕蔑也好。
那又如何?
單純的少女,只是做著最單純的行為。
渴望地。
就像向父親撒嬌一樣,伸出稚嫩的手。
那面旗幟,僅僅是為了彰顯主的榮耀而豎立、揚起和閃耀。
僅僅是一個少女,孤獨地支援著那面旗,或者說那面旗也在支持著她自身。
即使面臨最深的痛苦與最可怕的死亡--
少女依然在呼喊著不曾見過的主。
故此、交織出以凡人之軀的極限,所能製造出的最高理想結晶。
當中不帶半點祝福的意味,也不含神明的力量。
沒有愛,也沒有正義。
唯一的,只有希望。
因為、只是以人類的意志而已。
God is full of glory
「Dieu est plein de gloire(榮耀吾主的鳶尾花)--!」
從者職階表Wise up!
職階:Saber
真名:貞德
寶具 God is full of glory
榮耀吾主的鳶尾花(Dieu est plein de gloire)
等級:A++
種類:結界寶具
最大捕捉:--
防禦對象無限
「我愛我的旗幟四十倍於我的劍。」
聖女貞德的戰旗,她總是用矮小的身量去高舉著高面鮮明的旗幟、於戰場上衝到最前方,歇力地散播予國民希望、謳歌著上帝的正義。鳶尾旗所經之處,皆有她的身影、以及誓死追隨她的軍隊,披靡過後帶來的總是勝利。
以人類最強的意志與信心的結晶,所交織出來「為神」之戰旗。
解放真名後能夠保護貞德及友軍免受傷害。原理並非隔絕而是吸收--將動量及魔術化為虛數狀態,以魔力束縛並吸納到名為狄拉克之海的空間。
因為通往空間的開口有限,所以不能一次過承受過多傷害。
由於在戰場上貞德沒遇過幾個魔術師,所以此寶具比起魔術效果,似乎更能阻隔物理的傷害。
能持續地治癒我方人員的傷勢,誠然它的療傷效果遠遠不及代表著「不死性」--亞瑟王的「遠離塵世的理想鄉」,取而代之的是範圍性的守護及增幅友軍的能力。
作用下的友方對精神干涉有一定抗性,對魔力、魔力、敏捷等皆有所提昇。
持旗者將不受任何魔術影響(抗魔力EX),但已成立的契約、詛咒,以及已完成的魔術效果等等無法解除。
耗用的魔力很高且消耗速度極快,所以必需謹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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