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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me

※妹紅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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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還挺希望這個世界真有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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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屋頂上被曬醒的，熱辣辣的陽光曬得全身刺痛。

因為昨晚嚴重睡眠不足，所以一大早便翹頭到這裡來補眠，沒想到這一補就補到太陽升了半天高還不自覺，估計沒這日曬我可能會一路睡到傍晚也說不定。

邊打呵欠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螢幕因為光照過強的關係而看不太清楚，現在是幾點來著？

算了，管他幾點都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打算要去上課嘛──想著想著便習慣性地從襯衫口袋裡掏出菸來叼著，也沒點上火，只是單純覺得這動作可以安定心神、順帶提升剛睡醒時不太活絡的思考能力。

「妳啊，怎麼又跑到這裡來偷懶了？」嘴裡才剛叼起的菸冷不防被搶了過去。「還有──」

「──還有說了多少次不准在學校抽菸，妳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毫無抑揚頓挫的唸出這段話，我瞇起眼睛望向逆光中的不速之客。「是這樣對吧，委員長閣下？」

如此幼稚的挑釁法似乎令對方為之氣結，瞧那好看的眉皺成一團。

「我又沒有點火，只是叼著唉、叼著」拍拍背部跟制服褲上頭的灰塵，我站起身來盯著比自己矮了約半個頭的她看。「就不能當它只是個裝飾品嗎？」

「……不准強詞奪理，總之不健康的裝飾品也是禁止項目」雖然很努力的保持反對立場，但她嘴角那抹淺淺的笑意仍舊逃不過我的雙眼。「妳該吃飯然後準備下午的課程了，藤原同學」

顯然沒真的生氣。

「誰叫昨天晚上有人邊看電視邊把我庫存的POCKY吃得一包不剩？」笑著伸出手，示意她將手上的提袋交給我。「還有、只有我們倆的時候就別這麼客套了吧，慧音？」

「那妹紅妳剛剛還在那邊喊委員長閣下」一個側身，慧音把提袋拿了個老遠不肯讓我碰到。

「調侃而已，別在意嘛──」為了填飽剛剛不爭氣出了聲的肚子，我忙不迭地陪起笑臉。

「不管，今天沒收妳的鑫鑫腸」

「欸──────」

真是，也不想想昨天夜裡到底是誰突然跑來我家說甚麼「妳的家太髒了需要整理」、還責備我「三餐不正常是不行的」，最後還因為準備今天的便當準備得太晚，錯過了末班公車只得留宿下來。這就算了，睡在同張床上居然被子不蓋好卻轉過來抱著我睡，害我渾身僵硬了一整晚沒辦法入眠、甚至連翻身都不行。都已經這麼痛苦了，早上還被她半拖半拉的逼到學校來──所以這一切基本上都不甘我的事，今天全部都是受迫性失誤──但無論我再怎麼無奈也無從說出口，只能看著該名始作俑者現在魄力十足地把我朝思暮想的鑫鑫腸從便當盒中叉了起來。

她是上白沢慧音，通常站在學校那一方的古板派委員長。

我是藤原妹紅，橫看豎看都是個正值叛逆期的不良少女。

如此相反的兩人卻能夠相處融洽──姑且不論平時在公眾場合慧音必須嚴守崗位，整天追在我身後跑這件事的話──其實很奇妙呢，私底下的我們居然是這樣的關係。

比如說，明明使盡吃奶的力氣才將我跟打得正兇的同學分開，辛辛苦苦掐著我們的脖子帶去導師室報到寫悔過書，放學後她卻比我還早回到家，慌張地幫我換藥以及熱敷；再不然，她老是氣沖沖地跑到屋頂上尋找翹課的我，發現我就算回到教室後還是自顧自的不聽課以後，當天回家就會發現一本精美的手抄筆記影本靜靜地躺在我家門口。

對立著，卻又很詭譎的親密無間。

「妹紅妳這麼不喜歡學校的話，為什麼還要過來？」看著她將鑫鑫腸塞進嘴裡咀嚼的畫面，真不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樣的表情。「來了也只是跟八意老師和蓬萊山同學起衝突而已不是嗎？」

「……妳管我」悶悶地回嘴。

──總不能說我是為了享受這種妳追我跑的時光而來的吧。

我暗自想著，接著狠狠咬了一口甜蛋捲。

＊ 　　＊　　　＊

吃完午餐，收拾一下環境便被慧音半強制的拉回去上課了。

不太情願地跟著她經過長廊、都已經快到教室門口時，我才發現手機扔在屋頂上忘了拿下來。

「下課再去拿就好啦？」她用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語氣回答道。

「唉唉、不行啦，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一秒不在身邊都不行」低頭合掌，跟她再三保證拿完一定會回教室上課，慧音這才勉強放行，雖然眼底滿滿的都是懷疑，一副「妳過十分鐘沒回來我就用全校廣播逮妳」的樣子。

──如果真要上課的話，不看著手機裡慧音的照片打發時間會有多無聊啊。

這樣仔細一想……總覺得自己最近有成為偷拍狂的傾向呢。

早點找到手機、早點回去教室吧，今天就別讓她再操心了──這麼想著，我快步穿越剛剛才走過的長廊，重新踏上通往屋頂的階梯。

「唷，心情很好嘛？」才爬到樓梯的轉角處，讓人打從頭頂不快到腳底的聲音便冒了出來，聲音的主人還悠哉地晃了晃手裡的物品朝我走近。「妳是在找這個嗎？」

「……偷聽人家對話還真是個適合妳這女人的骯髒癖好呢」停下腳步，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來者。「身分尊貴至此，行為卻這般不檢點，沒問題嗎？」

「不勞您費心」挑釁似的用手機抵住我的下巴，蓬萊山輝夜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著我。「剛剛好奇所以翻了下，沒想到光靠待機畫面就知道主人是誰了哦」

螢幕上頭顯示的是高中入學式時，慧音挽著不太情願的我，兩人穿著新制服的自拍照。

「不過只是張中規中矩的合照罷了，別想拿這來消遣我──」啐了一聲，我伸手想把手機給搶過來──哪知道輝夜的動作比我還快，她一個後退、我一個前踏，兩人就這樣踉蹌地在樓梯間摔成一團。

「好痛……」正欲起身，卻發現腰部被輝夜的腿給牢牢的固定住了，我臉色一沉。「……給我放開，我沒那種閒功夫跟妳玩」

「這才不是在跟妳玩呢」

「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又是跟八意那女人吵架的話，拜託別把事情牽拖到我身上」這女人的腿是甚麼觸手嗎？纏得這麼緊，根本掙脫不了。「我最近可沒有惹妳吧？」

「妳是沒有惹我，而我也沒有和永琳吵架」刺耳的笑聲自身下傳來，她雙手猛地扣住我的後頸，硬是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我幾乎可以從她烏黑的眼裡逼視自己的紅瞳。

「所以，今天純粹只是我想招惹妳罷了」

這女人的笑靨無比危險，同時卻又無比嫵媚──雖然我是真的很討厭輝夜，但卻不得不承認她的美貌足以令人神魂顛倒，還是不分性別的那種。

「──吶，妳想要做愛嗎？」

她的神情自然到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有多好，隔壁名叫花子的狗生了幾胎一般。

而與其相反，我無比僵硬的嚥了下口水。

「說甚麼蠢話，怎麼可能想和妳……」

「天大的誤會哪──當然不是跟我啊」輝夜咯咯地笑出聲來，看上去相當的愉快。「但是妳心裡其實很想對上白沢慧音做些甚麼不是嗎？」

──對慧音她……

「比如說……」柔軟的指腹輕輕劃過我略顯乾燥的嘴唇，而後輕輕吻上。「這樣的事？」

──我、想要對慧音她……

輝夜的手覆蓋著我的，彷彿在引領其中一方探索未知地域似的，緩緩地摩娑過她的頸部、胸前，往下腹部探去……最終停在雙腿之間。

「──還是這樣的事呢？」

──做甚麼……？

「──如果是妹紅妳的話，沒關係哦」

好像有甚麼在腦內斷了弦。

我幾乎被輝夜給勾去了魂，不由自主地開始親吻撫摸她的身體各處。若不是當手指接觸到那處陌生的溫暖時，身下的她發出未曾聽聞的低吟，我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份意亂情迷當中清醒，何況是使勁推開她、甚至於遠離她的身邊。

相較於我的狼狽，輝夜倒是一派自在地以肘撐地，直起衣衫凌亂的上半身而後優雅地交錯雙腿，抬眼衝著我就是一笑，那副模樣用妖冶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那麼，我該說妳是偽君子，還是喪家之犬呢？」

就像是隱匿已久的祕密被連皮帶骨的給刨了個乾淨，曝曬在艷陽下一般。

在我頭也不回地逃離現場時，滿腦子只是充斥著無限的羞恥、滿溢的愧疚，還有不斷循環的自我厭惡──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汙穢以及下流。

剛剛我居然很自然地將身下的輝夜在腦中給代換成了慧音。

簡直是骯髒透頂。

＊ 　　＊　　　＊

慧音在走廊攔下我的時候表情相當擔憂，大概是因為我一見到她的臉便沒來由地大哭起來吧。她緊張的詢問我究竟發生了甚麼事，同時伸出手要幫忙擦去臉上的淚水。但當她的指尖碰觸到臉頰的那瞬間，我一抖，幾乎是反射性的拍開慧音的手。

「妹紅？」她眼裡寫滿著擔憂跟不解，試圖再次靠近我。「怎麼了──」

「不要碰我！」我歇斯底里的大吼，慧音顯然是嚇了一大跳，她那還在半空中的手稍稍猶豫了一下，接著慢慢收了回去。兩人以非常奇怪的姿態對峙一會以後，慧音選擇了最不會刺激到我的方式，只是盡可能拉近彼此的距離，輕輕地、沉默地在我身旁坐下。

所幸通往屋頂的路上沒有臨近甚麼教室，這番騷動並沒有驚動任何導師與同學。

扣掉抽泣聲的話，我們之間可說是經歷了一段良久的沉默，期間慧音不發一語，只是安靜地遞出一張又一張的衛生紙，然後坐在一旁陪伴著我。

「慧音……」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我好不容易才沙啞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我很骯髒對不對？」

「怎麼突然這樣說？」

「我覺得我好汙穢，我……」將哭腫的雙眼埋在雙膝之間，我的腦中一次次閃過剛才自己與輝夜所做的事，以及當時腦內所代換而出的不雅畫面。「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根本不應該靠近妳才對」

羞愧到沒有辦法抬起頭來正對慧音的視線，而她聽完以後的沉默更令我的恐懼加倍。

整個世界安靜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妳真的這樣想嗎？」

突如而來的強勁力道捏著我的雙頰，逼著我抬起頭來，正面對上的是慧音那盈滿淚珠的雙眼。

「妹紅，妳真的認為自己很汙穢嗎？」跟手勁一樣充滿威壓感的問句，透過她有點顫抖的聲音表述出來，聽在我耳裡感覺非常內疚。

我用點頭代表了我的回應。

是的，我真的覺得我不應該待在妳的身邊。因為我的腦裡隨時都充滿著各種玷汙妳的想法、隨時都有不應存在於這份友誼之間該有的私慾──

──甚至還有背德的情愫暗自萌芽。

「妳遲早，都會想要離開我的」不知道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比較颯爽還是怎樣的，我硬扯出一抹笑容掛在臉上。「我有太多妳不知道的想法了，絕對比慧音妳想像中的還要差勁許多哦……」

啪。

紮紮實實的一個巴掌搧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痛，跟曬醒我的太陽有得拚。

「我也沒有比妳預期來得好」被慧音抱住了，是個連肋骨都被掐得死緊的擁抱。「我也有很多連妹紅妳都不知道的缺點存在，就算如此，妳會覺得我汙穢嗎？」

「當然不會啊」肩膀上有種燙熱的感覺──大概是慧音的眼淚透進了襯衫吧。

「那同樣道理，我怎麼可能會這樣想妳呢？妹紅妳是我所知當中，有著最溫暖心靈的人哦」

「但是，那不一樣──」因為我對妳可是那種難以啟齒的感覺啊。

「就算不一樣、就算妹紅妳隱瞞著我很多事情……」

「我還是願意相信妳，想要陪在妳的身邊啊……」

「────……」

除了緊緊的回擁，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該做甚麼才能夠表達自己的思緒。

當我的手指順過慧音那頭長髮時，眼前的畫面再一次地模糊了。

心中那種莫名的刺痛與充實感，難道是代表著幸福嗎？

神哪，果然選擇擁抱這份感情是罪惡的吧？

就算不是，我現在獨自佔有著這麼美麗的事物，總有一天也是會遭受天譴的吧。

倘若真有神裁，那就請讓我溺死在她的眼波流光之中──

──如果我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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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養分缺乏的第二發，這次稍微把自己的腦袋RESET一下避免過度代入了，

不過看下來有點魂體脫離的感覺(不上不下意味)......

嘛，總之算是把一個小小的懸念補完了。

溺死於誰的眼波流光之中實在是件浪漫的事，標題大概可以改成Romantic吧XD

個人最喜歡的部分是輝夜的肉體挑釁(?)，寫著寫著就好想寫永遠組啊。

大概是甚麼SM式愛情吧？

祝閱讀愉快，感想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