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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留細心地替夏樹瘀血的地方塗抹上藥膏,然後她伸手撫上夏樹的下巴,輕柔地將夏樹的頭轉向她。
現在兩人的臉相距不到10公分,夏樹能夠清楚地看見靜留的表情。那已不是剛剛以調戲自己為樂的靜留,她的臉色凝重且認真,似乎還帶著心疼?
靜留將藥膏抹上夏樹嘴角的傷處,動作輕巧的像是在觸碰一件瓷器。夏樹有些吃驚,吃驚於靜留不同於之前的模樣,還有自己居然不排斥這樣的接觸。
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這樣靠近自己。自從母親死後,除了偶爾跑去找大姊來個膝枕,就再沒有其他的人事物能夠讓自己安心。現在卻…
隨著一點一點塗抹工作的完成,靜留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夏樹沒有錯過靜留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她全都看在眼裡,也融進了心裡。
「夏樹…」
那獨特的音色與腔調再度在耳邊響起。夏樹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等著靜留接下來要說的話。
「…能不能答應我?」
靜留的雙手仍貼在夏樹的下顎處,她深邃的紅眸直視著夏樹,語氣裡充滿了無比的認真與懇求。
「別再這樣傷害自己好嗎?」
這句要求像是一座警鐘,敲醒了夏樹有些恍惚的意識。夏樹略為皺眉,用力地甩過頭去。
「…」
「…夏樹?」
「這跟妳沒關係。」
「…」
聽到夏樹如此冷漠的回應,靜留的心緊緊揪起。她彷彿又看見了那坐在警局裡,對著自己擺出威嚇態勢的孤狼。
藤乃靜留,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懇求,就這樣無情地被拒絕。多麼狼狽…
「夏樹…」
「…」
「我只是希望妳…」
「不管妳希望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妳以為妳是我的誰?」
「…」
夏樹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一般刺進了靜留的心,將她刺得鮮血淋漓。
「…是大姊要妳來當說客的嗎?」
夏樹的眉頭緊緊皺起。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
似乎對方是誤會了什麼。意識到這一點,靜留慌忙地想要解釋。
「是妳自己?」
夏樹截斷了靜留的話頭,猛地從沙發上站起。
「我們見面才多久?妳就想要干涉我的一切了?是,我是很謝謝妳替大姊過來接我,但妳現在做的似乎有些太超過了!」
「…」
靜留抬頭看著站起身的夏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無法看清楚夏樹的表情。靜留開始感到有些暈眩…
「哼,不管妳是不是大姊派來的說客,我要告訴妳,妳把自己想得太高明了。」
夏樹冷冷地丟下這最後一句話,然後拿起了桌上的醫藥箱準備回到自己的臥房。她像風一般迅捷,卻在剛出客廳時,腳步就給硬生生地阻擋下來了。
「我回來了。」
因為祥子回來了。就在夏樹剛出客廳時,祥子正打開大門走了進來。
「…」
夏樹手裡抱著醫藥箱,全身僵硬地看著從門口走進的大姊,背上出了些冷汗。
「…」
祥子從進門前就是寒著臉的。注意到了站在自己前方的夏樹,那視線就像是冰柱一般射了過去,整身的寒氣更加增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