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天，重新歸隊。耳語聲從未中斷過，我頗不耐煩得想到。

『看!就是那人!』

『靠!瘋子』

『聽說她跟那瘋子住一間』

『幹!剛好啊!』

『死一起啦!』

我吃著比平常還多出許多的，滿是小石子的難吃米飯，爛招!難道不能來點有創意的嗎?今天上午開始就倍受欺凌，不論是嘲弄、怒罵、監獄制服被偷被撕破、洗衣服量增加、無意間被人幹拐子……等等，或是像現在，吃著不知道是米粒多還是小石子多的米飯。毫無新意，全是些見不得人的暗招。為了不想增加我日後生活的困難，充耳不聞，將米飯吃得津津有味，硬是怡然自得。

視線越過眾多嘈雜的人，看著坐在遠處角落，那女人的身影，尖銳又不近人情，身邊空著位子，是沒人願意靠近瘋子的，我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輕扯嘴角，跨過旁邊的空位子站起來準備收拾。

在我無法避免的走過那母豬身邊時，我神經緊繃。

『馬的!死變態那天他想**我!幹!不要臉的同性戀!』

理智霎那被怒火燃斷。我轉身拿著餐盤砸了過去。

『幹!』隨著幹罵聲而來是一陣騷動跟巨響。

『吭噹』

『碰』

『啊!』

『碰』

手上傳來的感覺，在在都告訴我，我揮空了。沒道理我光靠掌風或內力就能辦到將母豬掀翻。餐盤散落一地的碰撞聲，母豬在地上打滾的哀嚎聲，倒落在旁的桌子與眾人驚恐的臉。

等道視線終於不再被怒火佔據時，我終於看清眼前的景像。

餐盤散落一地，母豬在地上打滾，倒落在旁的桌子與眾人驚恐的臉，還有一個體型魁梧的女人。

說真的，要不是這是女子監獄，我還真認不出眼前這物種是個女人。輕蔑又兇惡的臉、地痞般氣質，加上那殘酷扭曲的笑容，邪惡。剪齊到耳後的監獄標準髮型，我愣神得想到，她像是日本民間故事中投身進邪惡的改版金太郎。

『嘿!小子，我看你挺順眼的，以後我罩你!操她媽有人敢動你，我揍得她老母都認不得!』她的轉頭對著我一笑。

直覺告訴我這人很危險，但我忽略了，看她能在這興風作浪，而一旁獄卒卻視若無睹，我便知道，她不簡單。以前教授曾說過，人都是趨樂避苦的，如果可以讓往後日子過得更輕鬆，我何樂不為?

事後想起，教授也曾說過「真正的恐懼不是阻止你去做什麼，而是讓你去做什麼」，恐懼都已經讓我入了獄，現在，我還是學不乖。

『好，我跟你』我淡淡的說。眼睛卻瞄到那女人，事不關己的表情，與週遭看熱鬧的人成了鮮明的對比。有種很久沒感受到的情緒突然湧現，距離上次感受到這情緒好像是上世紀的事了，或許是，好感。

『嘿!』魁梧女人厚重的氣息幾乎要將我打倒，她滿意的笑聲，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還是當好我的牆頭草吧!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