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下是我的計劃提要。

我會和杏子一起前往自衛隊位於Y市（真名恕難奉告）的軍事駐點。如果可以，也順便挑一天去O市的美軍駐點去。美軍的軍備要比自衛隊軍備多得多，根據我的經驗，其管理風格也較為隨意，可能與民族性有關。

我已沒有時間停止魔法，我的計劃是用杏子的的催眠魔法令我們得以混進去。

至於存放武器方面，我想到的是利用我們的魔法少女結界。

我的『時空之盾』（某次輪迴時麻美學姐所用的稱呼）是扭曲空間的裝置，可以存放大量物品（因為時間與空間，在量子力學界可以說是相同的觀念）。現在失去這個伴我良久的武具，最初還沒想到應該怎麼辦，幸好還有魔法少女結界可以使用。

聽見我的提案，杏子一口蛋糕全噴了出來。「你是真的想偷……嗯，是拿軍械？自衛隊和美軍的真的軍械？」

我扭頭看了看廚房的方向，杏子會意，立刻壓低了聲音。「喂，曉美，你該不會是想收藏……就算你如何對軍械有興趣，這樣做也太奇怪了吧！」

我苦笑。杏子雖然確實曾經連續砸了多部ATM並嫁禍當地黑幫（以致該黑幫被警方所剿滅）、亦經常『因利乘便』在討伐魔獸（魔女）之餘『回收廢棄食物』；但擁有軍械、以致要去偷自衛隊、美軍基地這樣的事，她大概想也沒想過吧。

「再說，這種東西偷了出來，你要放哪兒？家裏嗎？還是一直放結界裏？」杏子問道。

我點頭，就是放在結界裏。

放心，我的結界夠大，可以放得下RPG-7火箭炮、AT-4反坦克火箭筒、L16迫擊砲（81mm）、導彈、高射炮、 各種導彈、88式地對艦誘導彈……

早前我自己一個人去討伐過魔獸，做過實驗。在結界展開時，放入結界的東西，在再次展開時，仍然可以留在原地。

我的魔法少女結界極大，而且經常出現見瀧原市廢墟的樣子，可以依照地形放置武器，到時巧妙解除結界，軍械便可瞬間就位，省回我們很多地面佈置的時間。

網上情報說，美國新運來一批可以控制精確落點到以厘米計算的新型超遠程導彈。如果可以，我們也可以拿來用用看，代替我本來計劃使用的、以炸藥炸垮橋塔的計劃。

「慢著！你要把這些軍備佈置在見瀧原幹嗎！」杏子大驚。「這是已經可以消滅一個軍隊旅團的軍備了！這樣絕對很奇怪啊！」

一般人想的偷武器，應該是M-9手鎗、最多就AK-47機關鎗之類的個人武器，最多就是在討伐黑道之類的事情上使用。這些大範圍重型軍械，應該完全超出她的想像範圍。

老實說，最初開始踏上時空之旅時，我也沒有想過，我會有利用這麼多重型武器的一天。到了最後一次的輪迴，我手上的軍火，大概足以令北韓之類的弱國投降了（如果他們不使用核武的話。我的確曾經想過偷取北韓的核武，但考慮到後果，還是沒有動手）。

「你到底想用那些東西來做甚麼？」杏子問道。「征服日本嗎？」

我拍拍她的肩。明天一早來我家吧，我詳細告訴你。

麻美學姐端出昆布和飯、另有澆在飯上用的煎茶。此外還有小碟的新香，是杏子帶來的食材，從百貨公司拿來的京野菜漬物。

我接過麻美學姐的餐具，幫大家裝飯。

把昆布魚鬆等的東西放在飯上，再倒入新鮮的煎茶，茶泡飯就完成了。

我吃了兩塊水果蛋糕，覺得嘴巴有些吃絮了，有鹹味的飯吃正覺得合適。京野菜的漬物也非常清甜好吃，不愧是新香中最珍貴的品項。

只是因為掉到地上，這麼好的食物就遭受報銷的命運，真是可惜。我想我有些明白杏子的想法。

（不過，順手牽羊也不是每次也是好事，君子取之有道，希望各位魔法少女引以為誡。）（一笑。）

麻美學姐也笑了，也盛了一碗飯，陪我們吃。

我不知道杏子的想法如何；但麻美學姐，亦是曾經啟蒙過我的人。每一個輪迴，只要我與她走得近一些，便會得到她的細心照顧。這麼久的、一直重覆的這無限的一個月裏，我也不知道吃了她多少蛋糕、多少其他美食。

到了後來，我選擇和她保持距離，其實內心深處，也有這樣的想法：我知道的事太多，再接近她、讓我守護圓的事與她扯上關係，最終一定會玷污她對魔法少女的希望與夢想。

即使她曾經情緒失控、曾經用絲帶綁過我、差點殺了我，我也不曾真正的恨她。

我不是沒有想過，一開始便安排麻美學姐和圓逃出見瀧原。不過我的時間魔法再強，做這種事也太勉強。

吃過飯後，我們再閒聊了一會，以『悲嘆之種』清理了靈魂寶石的穢氣後，便和麻美學姐告別。

「聽說曉美同學廚藝不錯，」麻美學姐笑道，「有機會可以嘗到曉美同學所做的蛋糕嗎？」

我打了個突。講求精確材料分量與炮製時間的東西，我只擅長做炸彈，我在烹飪上的分量是相當隨意的，也做不來講究準確度的蛋糕。

「曉美同學，請你送佐倉同學回去好嗎？」麻美學姐說道。

我點頭答應。麻美學姐想是仍然擔心杏子，不過依我說，杏子吃飽了便會回巢，嗯，應該是回家休息以補充體力，不會流連夜街或是做奇怪的事情的。

「明天一早我來你家找你。」在分岔路口，杏子拍拍我的肩。

我頷首，與杏子分別步向左邊和右邊的分岔路，各回各的家去。

我忽然覺得左肩一沉，原來是QB跳上來，站在我的挎包上。我呼了口氣，還是讓牠自便；右手提著百貨公司的紙袋，往家的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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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果然守承諾，第二天一早便來按我家門鈴。我讓她進來，在白色的圓形大廳中間坐下，給她沏了煎茶。

「有吃的嗎？我還沒吃早餐噢。」杏子摸摸肚子。

我嘆了口氣，早知道會是如此，所以我也沒有先吃早餐。

我端出二人份的味噌湯和早餐時，杏子正站在廳中間，抬頭看著天花板懸吊的巨型齒輪組。

那是多年前倫敦『大笨鐘』整修時換下來的齒輪組，基本上已算是破銅爛鐵了，只有在怪人的收藏圈子中才受青睞。後來我家收購並改裝民宿時，在某一間曾倒閉民宿的大堂發現這東西，便運回來，一直存放在家中後頭的倉庫中。

每一次輪迴（包括這次來到新世界），我也會在倉庫裏找到這組齒輪，用魔法搬進來，安裝上天花板去。

老實說，請杏子吃頓早餐，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雖然現在有教會支持生活，但杏子仍然如我以往認識的一樣，經常以即食麵等等充飢，非常懶得煮飯。

這樣營養會不夠的。即使我們的靈魂在寶石裏、身體只是軀殼；但好好保養這副殼，保持狀態和優秀的活動力，仍是有益無害。

在杏子開始狼吞虎嚥的時候，我開了客廳的Xbox360。

（世人都以為那只是一款遊戲機，但它的功能遠遠不只於此，我房間的電腦便是透過這部機器，操縱家裏所有具有微電腦裝置的設施的。）

房間電腦的程式是已經事先開好的了。天花板的屏幕立刻亮起，播放魔女之夜的資料影像。

杏子連筷子和碗也放下了，一直盯著那十幾個屏幕看。

「那是甚麼啊……」杏子問道，「哪兒來的馬戲團嗎？」

那是『魔女之夜』。

那是周遊列國的一個巨大的禍害。沒有人知道它的真實名字，所以大家通稱為『瓦爾吉普斯之夜』。它無定向地在這地球上飄浮，每到一個人類聚落，必定造成巨大破壞，需要幾個魔法少女才能勉強擊倒。

「所以是巨大的瘴氣和魔獸團喔。」杏子又拿起飯碗，順便挾了澤庵蘿蔔片吃。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這些是誰？」杏子指著屏幕上，身姿極像我們的少女剪影，「是歷來與之對戰的魔法少女？」

我點頭。那些形象化成了瓦爾吉普斯之夜的使魔……嗯，也對啦，正如你所說，就像是魔獸的『殘影』，牠們會展現出這樣的形象來。

我明白，杏子她們完全不知道甚麼是魔女，要再由頭講起就太冗煩了，再說現在的魔法少女也不會變成魔女的樣子。所以，她要誤會為魔獸，也就隨她去吧。

『魔女之夜』會在4月30日的晚上最接近見瀧原市。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以守護這個城市。

『瓦爾吉普斯之夜』的實力極強，與我們過往討伐的魔……獸，完全不是同一級數的。就算加上巴學姐，我們應該只能勉強擊倒，甚至可能兩敗俱傷。所以我打算以軍火輔助魔法的形式戰鬥，透過從自衛隊偷些軍火配合，可以彌補魔法的不足，也可幫助我們節省魔力。

「你是怎樣知道這麼多詳細情況的？」杏子問道。

「統計。」我說道。

杏子嘆為觀止：「現在網絡上還有這些資料喔……」

我側頭；杏子是我的時間輪迴中，唯一對我的資料來源表示過懷疑的魔法少女『同伴』。但這個世界的杏子反而立刻就完全相信。

不過這也可能是在這新世界，（擁有手機的）杏子經常上網尋找作案地點，不是，是有好東西吃的地點的緣故。

對麻美學姐和杏子來說，我的實力和知識，似乎是理所當然。

其實也對呢，我是這個時間軸的一份子，不會再輪迴了，再也不用了。

「不過，又與我有何關係呢，最多就多幾顆『悲嘆之種』而已……」杏子呼氣，又回到早餐桌上，骨碌骨碌的喝完味噌湯。

我為自己倒了熱熱的綠茶，正在考慮該出怎樣的價碼引誘她幫忙；杏子忽然想起了甚麼，放下飯碗，指著一處黑白照片中的城市廢墟，問道：「等一下，曉美，你說的破壞，是像這樣，是整個城市的破壞嗎？」

我從茶杯中抬起頭來：「是啊。」

那是比現在，我們常討伐的魔獸要大幾千幾萬倍的沖擊吧。

「這麼一來，我的超級市場、百貨公司、便利店、商店街不也遭殃！？」杏子越講越激動，站了起來。

我點點頭。如果我們不出面守護，這個美樹沙……嗯，沙耶加同學曾經存在的城市，便會被破壞無餘喔。

杏子表情一黯，抬頭看著我家天花板的齒輪。「是啊……也對呢。」她隨即回復平時的表情，站起身來。「好吧，那我也偶然客串一回正義使者吧！為了守護我的超級……為了守護見瀧原市！」

我能理解杏子對美樹沙耶加的思念，就如我也想一直守護，圓曾經存在過的世界一樣。

即使圓已不再在這兒，即使這兒的人，已經沒有記得圓的。

（嗯，除了那位達也小弟弟之外吧。）

所以……

我操作Xbox，指令屏幕顯示出各種資料和數據。

杏子一口喝光味噌湯，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上閃過的各種資料、聽著我講述潛入軍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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