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zc504 于 2011-10-30 13:17 编辑

章6

Part3(上)

“回来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奈叶。”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夜天之主双手抱胸，询问身边的金发友人，“这样下去，她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的。”

“可是，我这个样子不会让奈叶担心吗？”扶了扶座椅边上放着的拐杖，一只手被吊在胸前的执行官显得有些不妥，“而且也暂时不能照顾她了。”

“你们到底要像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啊。”无奈地埋怨道，疾风瞟了瞟腕子上的时间指示器，“之前是奈叶不愿意让你担心，现在你们开始互相退让了吗？”

“不，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尴尬的笑了笑，执行官用另外一只手挠了挠头，“也是不想让她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啊……”垂下头，疾风在官场拼杀中也从未发出过如此深长的叹气，“菲特酱，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我想说的实在太多，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了。”

“你们两个多少也要懂得换位思考吧。执行官的思维课程里，不是也有这个项目吗？每次都是这样，在我看来，你的行为的确是对朋友的关心。但在客观角度看来，这种关心已经快和以自我为中心的任性相等了。只满足那种‘不让朋友担心’这种自私可笑的心情。而让所有想要关心你的人保持沉默忍受痛苦。你是这样，奈叶也是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捅破这层隔膜啊。”

“啊…疾风…”菲特不知所措地看着旁边已经有些开始不耐烦的夜天之主。

“总局给你订的病房我已经退掉了。现在，拿好你的新房卡。”将一张薄薄的水晶卡片丢在菲特怀中，疾风站了起来，“快去吧，很久以前就该开口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哈？疾风，这…”拿起卡片，受伤的执行官一脸惊讶，“你已经都…”

“在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后我就猜到了。其他事情你就不要多费心了，先把面前最重要的问题处理好。”一脸焦躁的将菲特扶起来，不由分说地把拐杖塞给她，“十几年的感情了，我们这些朋友们都期待着沉淀的结果呢。”

“啊..等等疾风，我还没有想好…”

“你这个木头，等你想好了，连我都要嫁人了~”

“啊，等下啊，疾风。”被友人搀扶着，菲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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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低矮的姿势趴在轴流通风口的入口处，黑暗流浪者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用罩帽下的两点腥红扫视着走道中的情况。

距离次元监狱重罪犯区调度室的换岗时间还有3分钟，。再次确认时间，流浪者将缠满绷带的手放在通风口处的钢片上，随时准备行动。

从赶到边防岗哨站，再潜入从边防岗哨开往次元监狱的补给舰，整个行程花去了菲特整整24个小时。但由于原来对这里很熟悉，流浪者的潜入还算比较顺利。

不过唯一让菲特感到意外的，是在这24个小时内，自己完全没有受到袭击。不论是黑甲武士带领的战斗机人，还是戴尔娜拉领导的精英执行官都没露面。就连以前阴魂不散的赏金猎人们，也都没有出现。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啊。’现在的情况，无疑完美的印证了这句话。

但是，摆在流浪者面前的问题，不单单是摆脱敌人的追击。更重要的是，怎么更好地获取失落之地“阿鲁哈扎德”的信息。尤其是从那个杰尔•斯卡利艾迪那里获得信息，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菲特潜入了过去经常光顾的次元监狱。

“哔-”细微的声响，点亮了行动的信号。

用力推开通风口处的钢网，流浪者以一个极高难度的动作轻盈的落在地上，同时在下落的过程中，她合上了通风口的盖子。

并没有使用急速，流浪者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奔跑着。除了巡逻的牢房守卫，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别人。即使自己的行踪会被监视器记录下来，只要没有被换班中的调度室守卫发现，行动就不会有阻碍。即使事后他们检查记录时发现异常，流浪者也早已脱离监狱的追击范围。

转过一个拐角，菲特小心地观察着视野中的亮红色人影。通过穿墙定位，她巧妙地利用守卫转身的时机和人类视觉显示的延迟效果，在牢房间快速移动。甚至从守卫的面前掠过，也没有谁的视觉能够捕捉她的影子。

来到重刑区的一处魔力线缆铺设暗道旁，流浪者打开沉重的盖子，跃入阴影中。动作一气呵成，菲特身后的盖子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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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领路就拜托了。”将手向前一伸，八神疾风让身边的监狱人员先行，自己和奈叶一起走在后面。

“结果还是没有想出比较好的办法啊。”摇着头，夜天之主一边走一边感叹着，“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家伙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呢~”

“总会有办法的，疾风。”仿佛将周身的空气冻结，奈叶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他也并不是唯一的线索。”

“啊~之前的报告中，维洛萨的能力都无法完全破获他脑中的信息。”苦笑着对身后的友人摇了摇头，“我有一种只能靠碰运气解决问题的预感。”

“总会有办法的，疾风。”保持刚才的表情，保持刚才的姿势，奈叶保持了刚才的建议。

“两位这边请。由于两位来的比较早，重罪犯会面的开放时间还没有到，所以可能需要等待一下。当重刑区开放时，我会通知二位的。”工作人员打开休息室的门，恭敬地将二人引入房间。

“恩，那就拜托了。”低沉地点了点头，奈叶转过身，走到一处座椅面前，端正地坐下了。

“距离开放时间还有多久？”转向另一边，八神疾风发出了疑问。毕竟，地面搜查司令的时间还是非常宝贵的。

“最多15分钟，请二位耐心等待。”说着，端正地执行军礼，次元监狱的接待人员退出了房间。

“正好有一点时间…”坐在奈叶的身边，夜天之主摊开随身携带的操作系统，专注的分析起来。

“…”压抑的疲倦从奈叶的端正坐姿中缓缓发散，她闭着眼睛，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胸中的脉动突然微微一颤，奈叶条件反射般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是自己的错觉，她又缓缓合上眼睑，继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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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无法停止的梦。

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他站在不远处，坐在一个高贵的位置上。而与他相同模样的自己，只能远远地站在地板上。身体深处的温暖消失了，刺骨的寒冷替代了温暖的位置。那感觉刺激着神经，折磨着意识。无法忍受，眼前发黑昏迷。

他知道是个梦，但是梦中的寒冷却从来没有消失过。不论在记忆的哪一个角落中，都无法再感觉到身体深处的那一丝温暖。

当梦中的癫狂褪去之后，寒冷的触觉仿佛成为了一个枷锁，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脚上好像挂满了细线，犹如木偶一般始终被人摆布。

随着癫狂的离开，这木偶线也不再活动。而失去牵引的木偶，就这样，颓废地躺在时空的角落里，任意腐烂。

腐烂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终于回到了这副躯体。终于找回了丢失的自我，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信仰、勇气和自由，除了渐渐腐烂的生命，他全部都失去了。

‘或许这就是赎罪吧…’梦这么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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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响动，响彻寂静的牢狱。犯人杰尔•斯卡利艾迪从梦中苏醒，睁开眼睛。

“杰尔•斯卡利艾迪。”低沉的声音从牢房监视点下方的角落中的传来。黑暗中，流浪者罩帽下的两点腥红显得格外明亮。

“….”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犯人直起身，侧坐在床沿上。蓝发微微下垂，遮住了发黑的眼圈。

“是你啊，”透过发线的间隙，昔日狂妄的表情被消沉替代，男人缓缓开口，回应流浪者眼中的腥红，“孩子。”

“关于阿鲁哈扎德，你都知道些什么？”无视男人的称谓，菲特开门见山的提问，“请将你知道的东西全部都告诉我，杰尔•斯卡利艾迪。”

“老样子呢，孩子”仿佛几年的牢狱生活，使得男人苍老的很多，也淡然了很多，“对我总是这么直白啊。”

“关于阿鲁哈扎德，你能告诉我些什么。”躲在监视点的盲区里，流浪者重新整理语气，再次发问。

“关于那里，我知道的很多，”点点头，消沉的男人目光抛向地面，自顾自的说道，“但是能够告诉你的很少。有很多种信息，不是语言这么肤浅的表达方式可以传递的。”

“那么，你对这个东西有印象吗？”从背后的腰包里，流浪者拿出一样东西。将零件伸出黑暗，她期待着男人的答案。

“肩胛出力装置的一部分，在我的理论上进行了改进。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用眼睛扫了扫，男人就无趣的收回了目光，“并且，这也不是我的作品。”

“那么，这个东西是哪里制造的呢？”放回零件，流浪者转向男人。

“孩子，你也想去那片失落的土地吗？”双手绞在一起，男人低沉的呼吸着。仿佛提及那片土地，就已经开始消耗他的生命，“和你的母亲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改进我技术的地方不多。从造型来看，也不过是改造的雏形而已。”好像开始对这个话题感到厌倦，男人的声音越渐低沉，“几年前的东西。”

“那么，关于阿鲁哈扎德..”流浪者艰难的保持着语气，如果面前的男人所说属实，那么一直追捕自己的战斗机人部队和黑甲战士，非常有可能来自于那片理想的净土。

母亲一直追求的净土，传说存在于次元裂缝中的极乐世界，竟然是自己面前的敌人。

“我知道很多关于那里的事情，是的。”重新抬起头，杰尔•斯卡利艾迪，一脸释然，“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可以告诉你的事情很少，孩子。”

“获得片面的信息，你的母亲执着地死去了。所以，即使你问我，我可能也无法表达更多。因为这些信息，也有可能将你引入死亡。也许除了我之外，世上没有人知晓进入那片土地的方法了吧。”

“你…”终于感觉到面前男子的异样，菲特开始仔细打量男人发丝后的表情。那种看透一切，洞悉生死的表情。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孩子。”双手无力的垂下，男人将失去狂气的沧桑脸庞指向天顶，“既然你来了，能够，也帮我一个忙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现在颓废的男人，流浪者满心的不忍。

“请你，了结我的生命…”

“！？”惊讶的表情爬上流浪者的面庞，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在要求自己杀死他，“什么意思，斯卡利艾迪。”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孩子。”男人仰天的脸庞上，添上一丝苦笑，“给我一点点时间忏悔，然后结束我的生命。”

“我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微微皱起眉头，菲特手上的指示器提示着守卫下一轮巡查开始的时间。在重刑区完全开放之前，她必须离开，“而且杀死你肯定会引来守卫。”

“看来你也有自己的麻烦啊，”摆正脸庞，男人点了点头，“那么只是聆听我的忏悔吧，这不会花去你太多的时间。”

“忏悔，”阴影中的流浪者淡淡的重复单词，“对于过去罪恶的忏悔吗？”

“一半对世界，”依旧苦笑，斯卡利艾迪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处，“一半对自己。”

“恩…”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时间已经不允许，可是看见男人的表情，流浪者难以抑制发自心底的疑惑和不忍。

“罪恶，因为我所做过的一切。即使被囚禁在牢笼中，我依旧无法洗脱身上的罪恶。当我终于看清楚自己时，我知道，这是罪恶。迷茫和懦弱使我身负黑暗，恐惧和痛苦使我与恶共舞。我有罪。在疯狂和迷乱的假象中，我迷失了自我。在知识和伦理的漩涡里，我失去了灵魂。在切断和失落的链接之后，我回来了。我承认，这是罪恶。我是失落的遗孤，我是杰尔•斯卡利艾迪。”

“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孩子，原谅我之前所做出的一切。”

“为什么…”无法想象，菲特无法想象这个邪恶的男人能够在自己面前真诚的忏悔。虽然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她需要知道，‘为什么？’

“因为真相，”男人放开额头前合实的双手，“虽然整个世界都认为是我开发了人造人技术。但其实，我也不过是个人造的产物而已。”

“…”几乎无法理解男人语无伦次的说辞，但她却好像不能就这么离开。菲特抬起手腕确认了一下时间，皱着眉头继续倾听。

“这些记忆终于回来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摇着头，斯卡利艾迪发出哀伤的叹息，“失去的、最初的记忆，终于在失落的影响消失之后回来了。”

“…”从男人支离破碎的言语中，菲特逐渐理解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其他人影响？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吗？”

“不，不是影响。阿鲁哈扎德造出来的疯子，”摇摇头，男人再次露出苦笑，“和被抛弃的废物，就是现在的我。在变成了废物之后，我才第一次认识自己，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虽然难以相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菲特完全无法怀疑面前的这个消沉的男人。从冥冥之中，她知道，这个男人没有说谎。被颓废和痛苦缠绕的这个男人，同之前判若两人的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如果你能够原谅我的话，孩子。”苦笑同心酸结合，男人开口了，“能不能帮我结束…”

“杰尔•斯卡利艾迪，阿鲁哈扎德的遗孤。”不知何时，黑暗流浪者转过了身，不再看着男人。罩帽下拉，菲特微微低下头。深沉的背影下，传来一丝细微的救赎。

“我原谅你。”

“如果结束真的是你的愿望，那么这个愿望，你实现了。”

“并将你剩余的生命和力量借给我，把我引向那片失落的土地。”

“因为我必须去那里。”

黑色的混沌从深沉的背影中流淌到地上，缓慢爬行，来到男人脚下。

“多谢，孩子…”

闭上眼睛，男人低低地道谢，垂下头，任由脚下的混沌融化他的血肉，同他的肉体结合。

勉强的转过头，再看一眼囚窗外混沌的次元空间，带着释然的微笑，重罪犯杰尔•斯卡利艾迪被黑色的混沌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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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同混沌将男人深沉的悲伤带回给流浪者。

“哈…”两只手插在口袋中，过去的一些回忆浮上心头，菲特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辉煌一生，也是悲惨的一生。失落世界的遗孤，满身罪孽的男人，最终还是在这里落下了帷幕。如果不是流浪者的来到，或许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心中痛苦的矛盾，那种终于找回自己后却发现一切已经结束时的绝望。

而这沉甸甸的感情，现在都汇聚在菲特的身上，压的她呼吸缓慢。

发现牢房中的犯人不见了，次元监狱中响起了震天的警报。

垂着头，黑暗流浪者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消失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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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温柔美丽的金色光芒前，杰尔•斯卡利艾迪展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将手放在胸口，男人微笑着迈开脚步，走入那一片温柔的金光。

“这份温暖，我终于找到了…”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