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曼聽從圭的建議往醫護室走去,醫護室在基地內處的位置頗偏僻,附近又有個有著巨大屋棚的停機棚徹底遮住了對外的視線跟來自西方的夕陽,另一旁又有魔女宿舍參了一腳抵擋來自東方的朝陽,讓醫護室活像個三明治裡面的火腿,總是又濕又冷,只差沒參點黴進去而已。
醫護室很大,平常卻僅有一名醫生跟幾名護士在,內裡還隔了幾張病床,一般來說隨時都有人在,可是哈特曼在打開門時卻一個人也沒瞧見,倒是有個人從後頭抱了她一把。
「不是說要去工作嗎?妳怎麼到醫護室來了?」原來是巴克霍隆。
「啊?妳看到啦?」
巴克霍隆簡單的敘述自己是從宿舍樓上的窗戶看到她往醫護室走去才跟過來的。她自己今天的工作即是帶客人參觀基地,所以其實時間很多。
縱使今日過後,她明天又會是早也忙、晚也忙。
「妳臉上怎麼了?」
「被漢娜咬了一口。」
「那傢伙...」
巴克霍隆一邊看看醫護室內,一邊愛憐地撫了撫那對哈特曼而言不痛不癢的傷口,在判斷醫護室內無人後,她要哈特曼到平常醫生看診時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幫她上藥。
反正她(馬爾賽尤)之後再也不會在來打擾哈特曼跟自己了。就算退下前線之後也是。要那傢伙做文書工作想必是非常痛苦的,跟自己只差一歲的那傢伙是個除了天空之外無人能接納她的狂野份子。
巴克霍隆擅自的下了定論--大概只有拉爾跟那位加東少校能接納她吧。
上好藥的哈特曼坐在椅子上看著巴克霍隆那張不知道在安個什麼心的平穩臉龐,她想起了剛剛珞斯曼曹長的醉言。
就在她攙扶著曹長時,曹長嘴裡不時用著只有她跟一旁的哈特曼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叨唸著。
什麼結婚啊?...女性之間能有結果嗎?開什麼玩笑...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
聽到這個,哈特曼才想起以前她收到來自索幕斯的妹妹的來信中提到『女性之間的愛情,在扶桑皇國以及索幕斯,是很自然的事情...』,據說她們部隊之中就有不少這樣的人,甚至有個索幕斯的上尉將自己的部隊當做後宮一樣,彼此稱呼為姊妹。
想到這個她就想笑,看著她莫名其妙開始笑的表情,巴克霍隆覺得很奇怪。
「妳在笑什麼啊?」
「呼~姊姊大人?」
這一聲喊的讓巴克霍隆全身起了雞皮疙搭,嚇的她手中那個正打算扔掉的棉花棒掉到了地上。
「幹、幹什麼啊!」
「好在妳不是那種人呢?想到妳之前還說桑妮亞跟宮藤很像妹妹什麼的...」
「那不一樣啊。」
巴克霍隆一邊嘟噥著一邊撿起掉到地上的棉花棒。妹妹跟愛人是不同的東西,一個是用來呵護的,一個是用來疼愛的。
「那個啊,我其實是有想過的喔,那個結婚的事情。」
「啊?」
本以為哈特曼可能是聽到自己隨口蹦出來的傻話就信以為真,原來她有思考過啊?巴克霍隆看著那張現在正在傻笑的臉,自己的臉也微微的脹紅了起來。
「聽說那在扶桑跟索幕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我覺得還是有些事情我們沒辦法做呢。」
「那...是什麼事情?」
如果只是舉辦婚禮或是跟各自的家人去解釋,都是些只要行動了就會有結果的事情。
可是巴克霍隆在行動之前就開始胡思亂想,悲觀的認為這種事情只會造成悲劇,可是一旦她看到哈特曼那張純真又天然的笑臉,她也開始想著...說不定真的可以。
所以從今天那場莫名的會議開始後,哈特曼一直保持著的正面心態讓她原本雜亂的心也開始安定起來。
所以呢?還有什麼難題要去解決?巴克霍隆也不在悲觀。
「生孩子。」
碰!的一聲,巴克霍隆嚇的連使魔的耳朵都跑出來了。
「什、什麼!?」她沒想到這個問題。
「如果要生孩子,那麼就要有那個東西。」
哈特曼指著擺在醫生辦公桌上的人類百科圖鑑。上面的男性裸體身上有著女性裸體所沒有的一樣東西,那東西附在跨下部,就像長了塊腫瘤一樣。
憑著巴克霍隆稀薄的健康教育知識,她也大概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那個東西要放進這裡...聽說會很痛。」
她手指著自己的下腹部,讓巴克霍隆開始緊張的冒起汗來。
「如果妳有,妳的要放來我這裡...如果是我的,就是我放進去妳那邊。」
妳那邊。哈特曼指著巴克霍隆的下腹部說,這下子巴克霍隆真的完全變成了紅色,就像紅椒一樣,這種感覺非常複雜。
「女性跟女性的交配行為雖然也很舒服,可是呢...」
「可是...」
「可是生不出孩子呢。」
異性是為了交配生孩子,所以會有性器官。這是跟性向無關的絕望。
「哈特曼...妳、妳想要嗎?」
「想要什麼?」
「想要生孩子,生...生我的孩子...」巴克霍隆聲音沙啞。
哈特曼沒說話,只是紅著臉撇開眼神。
她知道這不可能,可是又想要。所以她才撇開眼神,不去看巴克霍隆那張由紅轉為鐵青的臉。
這下子巴克霍隆在也說不出話來了。
另一方面,在基地內狂奔的馬爾賽尤像一陣炫風一樣,狂掃了整座基地,最後她才找到一個令她安心的躲藏處--機庫(停機棚),裡面擺放了數十具飛行腳,多為卡爾斯蘭製品。
bf109k4、fw190d9是熟悉的機體之外還有幾架噴火跟人馬座,她看到這些熟悉的東西才又覺得其實這一切都沒什麼--就算沒有哈特曼,就算不被人接納,就算自己不能回應對圭的情感等等...
她抱著膝蓋縮在堆放廢棄物的角落,然後聽著魔女們穿上飛行腳起降的聲音,一直到黃昏為止,直到手裡拿著一條香腸的拉爾看到她時,她才站起身來。
「要吃嗎?」
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讓馬爾賽尤不想理會。
「妳跑掉之後加東少校一直在找妳呢。」
「是喔。」
「妳覺得對不起她嗎?」
嘴裡嚼著香腸的拉爾講起這話來一派不干自己的事情的模樣,不過馬爾賽尤不想在計較。
「我當時還以為妳是知道圭子的想法才把圭子灌醉的。」
「嗯~我沒有義務要幫忙誰吧?我只是以為妳們在爭風吃醋。」
在那場如玩鬧一般的會議上,馬爾賽尤跟著瞎起哄的模樣讓她覺得有趣。殊不知原來背後關係其實頗為複雜。
「可是妳讓我擔心是事實。」
這話讓馬爾賽尤的肩膀震了一下。她剛剛還以為拉爾也不在乎她。
「我可以聽妳把話說完。」
就像只有拉爾會聽她講話似的,馬爾賽尤像個孩子一般抱著手裡還拿著香腸的拉爾哭了起來,這畫面全給基地內的魔女們都看到了,不久後連圭子也來到現場,看著拉爾把馬爾賽尤帶離機庫的樣子,然後跟了過去。
基地很廣大,可是在怎麼廣大也有路可循,圭子悄悄跟在拉爾以及馬爾賽尤背後,一邊束起耳來仔細聽著那兩人的對話。
「戀愛真困難,完全搞不懂,為何她會喜歡我呢?」
就像自己喜歡上哈特曼一樣莫名其妙。就像她不在乎巴克霍隆硬是要哈特曼選擇自己一樣。
「不過就親了幾次,摸了幾次,哈特曼那張羞澀的臉就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一旁的拉爾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聽著。
「我跟圭也是相處了好久,可是我沒想過把她當上床的對象,妳想想嘛!那個假伯爵不也是隨隨便便的就跟別人上床嗎?我只有跟哈特曼做過一次就黏住了,那傢伙到底怎麼可以隨便的跟任何人做呢?」
這時拉爾才回應。
「她的對象從來就只有珞斯曼,妳看到的應該是她對珞斯曼做的吧?據我所知,她對其他魔女大概只有毛手毛腳的程度。」
這讓馬爾賽尤睜大了雙眼,原來那個在床上翻滾的是那個鬼教官--珞斯曼曹長?確實她從沒仔細的去探究對象是誰的問題,可是她依稀記得每次做愛的地方都不一樣啊。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馬爾賽尤舉起手來數了數,一個14歲一個13歲吧。刷地她滿臉通紅的驚叫了一聲。
「哇~真早熟啊!」
「妳還好意思說,妳明明也是第一次吧?聽說妳還把哈特曼咬傷了。」
「那個啊,是本能吧!?很自然的就...」
「我從沒想過要對上毛手毛腳跟咬誰的事情吶。」
拉爾是個博愛的人,同時也是個不知何為把愛單一的放在別人身上的人。這是馬爾賽尤不了解的事情,而拉爾也覺得是這樣。
「不過我想妳應該跟我不一樣吧,而且哈特曼她不會喜歡妳的。」
「嗯...」畢竟自己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圭雖然喜歡妳可是我不知道詳情,妳們應該好好談一談的啊。」
「她會聽我說嗎?」
「她的個性妳最知道,不要問我。」
其實拉爾會來找馬爾賽尤,有一半是因為她對馬爾賽尤有些愧疚...這是關於在餐廳發生的事情,她擅自的下的定論所帶來的惡果,沒想到居然讓事情變的更複雜。
「她人就在妳後面,妳們好好談一談吧。」
這話讓圭子也跟著馬爾賽尤一起嚇了一跳,她什麼時候察覺的?
「圭...」
馬爾賽尤看著圭子的眼神像是有著無比的自責。加東圭子似乎可以猜的出馬爾賽尤想說什麼。
「呃,拉爾,妳可以留下來嗎?」她像要抓緊救生圈一樣抓著拉爾的手臂。
「我肚子餓了,不要。」
救生圈漂走了,馬爾賽尤跟加東圭子看著彼此尷尬的浮在夜色之中,夕陽已經從天空中帶走所有餘光,兩人就像漂流在汪洋中一樣無法站穩腳步。
可是率先伸出手拉住其中一人的是馬爾賽尤,她認同拉爾的建議,她想跟圭好好的談一談。
「圭,要再去喝一杯嗎?」
突然覺得好想吐,加東圭子緊張的手掌不斷的冒著汗,而馬爾賽尤還以為對方害羞臉紅了,手心才會如此溼熱。
「走吧?」
好嗎?圭子只能跟著馬爾賽尤,不斷的向前走。
**********
圭子被馬爾賽尤帶去的房間
是馬爾賽尤隨便問個路人而將圭子帶去的單人客房
為何不是送去醫護室?那是拉爾的指示(參考前篇)
至於醫護室為何沒有醫生跟護士?
這要問為何學校的醫護室裡面的保健老師為何總是失蹤...
這種大眾一致默認的習俗根本沒必要解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