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阿散井恋次的死讯来得毫无预兆。

清晨起床买菜的阿婆在空座町某个不知名的街区发现了这个眉毛拧巴的男人的尸体，提着装满小白菜和西红柿的篮子，阿婆尖叫了三十秒后，把另一只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往地上一甩，以与年龄不合的速度跑向警局。新鲜的鱼散发出淡淡的腥气，与未干的血味混合在一起。

经过基本的调查取证后警方发现阿散井恋次没有亲人。只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少女露琪亚，也是他的老板的义妹。

死讯传到朽木白哉的耳中已经是下午。随即他皱着眉头召集高层员工开会决议封锁阿散井恋次的死讯，对外宣布他已辞职并远走国外寻找更好的发展。

松本乱菊在会议结束后接到调职通知。经理职位调向总经理助理，看似平级实际晋升的调动，她骤然想起昨天蓝染那句恭喜，无声的笑了起来。

松本乱菊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顶替一个不太熟的同事的麻烦工作而已，所以她轻松的将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扫进纸箱里，抱着去了新办公室。

然而她下班回家以后，在品尝着久未下厨或者说从未下厨的朽木小姐从超市和熟食店买来的半成品食物做成菜时，忽然想起阿散井恋次是露琪亚青梅竹马的好友，于是漫不经心的开口：

“阿散井死了。”

“你说谁？”少女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又往梅干菜碟子而去，“谁死了？”

“阿散井啊，阿散井恋次，你哥哥的助手，你的青梅竹马啊，”乱菊有些惊讶，“听说你最近忘性大，不会连这些都忘记了吧？”

“没有…恋次那家伙死了？”少女低下了头，几秒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灿烂的笑着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乱菊，“你在开玩笑吧乱菊桑~”

尾音清甜软糯，但是很遗憾----松本乱菊没有开玩笑来着。

“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乱菊撩了撩头发，“但是他真的死了。尸体是今天早上发现的。”

朽木露琪亚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表情。少女只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刘海让乱菊看不出她的眼睛里是否有什么在熄灭。

露琪亚再次抬起头时笑容甚至比之前更为灿烂。像是天边燃烧的红霞。

她的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自动过滤了阿散井恋次的死讯。

但乱菊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却不敢开口问她。

诡异的气氛持续到睡眠时分，其间两人就着酸梅和烂糟电视剧享用了一瓶冰冷凛冽的朗姆酒。

“乱菊。”

快入睡时终于听见了少女的声音。乱菊滚到床的另一边，将露琪亚抱在怀里。

“我想喝酒。”

“未成年不能喝酒。”

“乱菊。”

她开始唤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哀切。

---乱菊。

---乱菊。

---乱菊。

“别害怕。”她把女孩子抱得更紧。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年。”

“他一直很照顾我。”

“小时候他总是给我金平糖。”

“嗯。”

打断她絮叨的是乱菊一句短促的应答。

以及----捧住她脸的手、和覆在她唇上的柔软唇瓣。

世界消逝之前，用手温暖你的脸。

露琪亚。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