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eraphy2k 于 2013-2-20 13:38 编辑

２５

「啊，祐巳醬。」

「你好，相馬。」

福澤家是經營機車行的。這個跟祐巳打招呼的帥氣男孩叫大神相馬，是店裡的員工，也是弟弟祐麒的高中同學。

「歡迎回家，祐巳。」

「我回來了。祐麒，這位是？」

坐在工作檯前的不只祐麒一個，還有一個長頭髮、綠眼睛的漂亮女孩。

「啊，今天來應徵的。夏樹同學，這位是我姊姊，福澤祐巳。」

「妳好，夏樹同學。啊，我跟祐麒一樣叫妳夏樹同學可以嗎？」

祐巳微微鞠了個躬。

「呃…嗯…」

這個長頭髮、綠眼睛的「夏樹同學」，其實就是小笠原夏樹。

「…所以說，其實妳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夏樹同學會受傷囉？」

「嗯。」

時間要先回到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處理完傷口，瞳子離開房間讓夏樹靜養。

當然，這個時候弓子奶奶已經把火鍋準備好了。

「姬子，等等奶奶把煮好的東西放到這個碗裡，妳再拿上去給那個同學吃。」

「好。」

「瞳子，好孩子啊，辛苦妳了呢。多吃一點啊。」

「說真的，弓子奶奶，我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呢。既然奶奶這樣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麼，妳們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些事情了呢？」

「…」

瞳子跟姬子一邊吃，一邊將今天在路上看見的事情向弓子奶奶說明。

「…夏樹同學她平常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是個好人啊！」

「才怪！她是個不良！到現在妳還說她是好人啊？那很明顯就是因為跟別人打架造成的傷。」

瞳子氣急敗壞地糾正姬子。

「就、就算是不良，也不代表一定是壞人啊！對不對奶奶？奶奶不是說過，好人壞人不是這樣分的嗎？」

「妳才認識她多久？才相處第一天她就要揍妳了！」

「她才沒有要揍我！她是要揍瞳子醬！」

「有什麼差別嗎？還不都是要揍人！」

「唔…」

姬子無法反駁。

「…瞳子認為夏樹同學是壞人嗎？」

弓子奶奶靜靜地聽著兩個孩子的話，突然向瞳子投出一顆直球。

「…我不認為小笠原是壞人，但是我也不認為她是好人！」

「喔？為什麼這樣說？」

「哪有人在開學第一天就對關心她的人發脾氣啊！然後就三天不來學校，第四天出現的時候居然是用這種驚悚的方式！就算她是好人，可是她做的這些全都不是好事啊！」

瞳子理直氣壯地說出理由。

「唉…一個受傷的孩子啊。」

「她的確是受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弓子奶奶放下手裡的筷子，雙手交握，思考著如何向這兩個孩子說明。

２６

「身體上的傷，雖然也有嚴重到治不好的，但傷口總會癒合。可是心裡的傷卻不同，那種傷，不是用醫學的方法就可以治癒的。而且在治好之前，傷口是不會癒合的，只會麻痺。」

弓子奶奶嘆了一口氣。

「麻痺是一道高牆，而每個人心中的牆都不盡相同。有些人或許是用荊棘纏繞而成，也有可能是紅磚砌成或是木板釘成的。」

「奶奶的意思是…」

「那孩子，心裡受傷了。」

「心…嗎？」

「沒錯。那孩子現在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

「奶奶，該怎麼做才能幫助夏樹醬？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但是我會努力的！」

聽完奶奶的話，姬子忍不住去想，自己能幫夏樹做些什麼。

「姬子，奶奶剛才說過了吧，每個人的牆都不一定相同。就算是相同的，能夠打破那堵牆的人，或是方法、時機之類的，都不會一樣。」

「…意思是說，必須…靜觀其變。是嗎？」

「就是這樣。瞳子真是聰明呢。」

「那，就交給姬子了。」

「咦？」

「妳不是很關心小笠原嗎？既然如此就交給妳好啦，我才沒有那個美國時間。」

「瞳子不跟我一起嗎？」

「為什麼我非得要跟妳一起不可？我說過了吧，小笠原太危險了，想早死的人是妳又不是我，為什麼我要…」

「既然這樣，瞳子就應該把她丟在路邊不管。不是嗎？」

弓子奶奶邊笑邊看著瞳子。

「…我並不覺得我是能夠將牆打破的那個人。」

「我也覺得妳不是。也不覺得姬子是。」

「既然如此…」

「可是，那孩子還是需要妳們。一個人要改變，必須是她自己想要改變才行，雖然是這樣說，但外在的影響還是很重要的。當那個人出現時，如果能夠更快地將牆破壞，不是更好嗎？」

「…您就不怕姬子有危險嗎？」

「怕。但我也怕那孩子繼續這樣下去。」

「…」

「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像她一樣的孩子。一直到現在，我都為自己當初自私的決定而後悔。我阻止了姬子的父親幫助他，後來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殘忍。」

「…」

「我不會強迫妳們一定要做些什麼，如果只是因為過去的陰影而強行將妳們推向那個孩子，不會有好結果。我只希望妳們，不管怎樣決定，都要好好地去面對，不要後悔。」

「起來吃東西囉，夏樹醬。」

姬子端著一大碗的食物走進房間。

「…夏樹醬？先吃點東西再繼續睡吧，空著肚子不好喔。」

「…」

「夏樹醬，受傷了不能不吃東西啊，多吃一點傷口才好得快。」

姬子摸上夏樹的手。

「咦？好燙…」

夏樹果然如瞳子所預料的發燒了。

還來不及去好好思考弓子奶奶的話，就將精神都花在照顧夏樹身上了。

「真是個會給人添麻煩的傢伙…」

兩人又是換毛巾又是量體溫的，能做的都做了，就差沒塞肛門塞劑。

就這樣，一直到了凌晨，夏樹的燒總算是退了。

２７

太陽已經曬屁股了。夏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腦子一片空白。

看著那片不是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聞著不是自己熟悉的氣味，夏樹有些不安。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傷口卻因為使力而發疼，這一疼倒是讓自己完全清醒了。

『啊…對啊，我昨天…嗯，這裡是來栖川的家…』

夏樹往四周看看，看見了旁邊睡一個被窩的瞳子跟姬子，還有一些溫度計、臉盆、毛巾什麼的。

昨晚瞳子在幫自己處理好傷口之後，就有些意識不清了。後來覺得很冷，恍惚之間好像看見這兩個傢伙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

夏樹有些不穩地站起身，繞過了瞳子跟姬子，瞄到地板上的一些血跡。

『大概是想讓我多休息，才沒有馬上清理的吧…』

怕吵到姬子跟瞳子，夏樹悄悄地出了房門，正想找廁所，卻隱約聽見樓下有聲響。

『唔…有人，應該是姬子的奶奶吧。等等，該不會是小偷？應該不會吧…可是又不能確定…搞不好姬子的奶奶不在家啊，萬一真的是小偷呢？人家昨晚才幫過我，我總不能看她們家裡遭小偷吧…』

夏樹決定下樓去確定一下。為防萬一，夏樹轉身又進了姬子的房間，從書桌上拿了一本看起來最厚重的「最新版英日辭典」。

『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一步步接近聲音的來源處，似乎是廚房的樣子。夏樹抓緊了手上的字典，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哎呀，妳起床啦？」

背後突然傳來弓子奶奶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

夏樹被嚇了一大跳。

「這麼大聲幹嘛？好像我在對妳施暴一樣！」

「對、對不起…」

「咦？妳手上這是…」

「啊！那、那個，我以為…有小偷…」

夏樹的臉變得像番茄一樣。

托弓子奶奶的福，夏樹找到了廁所。

「用完了？」

「…嗯。」

幸好剛剛的慘叫沒有把樓上的兩隻小貓吵醒。

「坐吧，吃東西。」

「…」

「不要客氣，坐下來，吃吧。」

「…謝謝您。喔，還有，昨天也是…」

「不客氣。」

「…」

「手臂還疼嗎？」

「好很多了。」

「等等有什麼打算嗎？」

「就…回家吧。」

「妳的姊姊很關心妳。」

「…我知道。」

「好好照顧她。就像她照顧妳那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