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eraphy2k 于 2012-4-27 15:2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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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留。」
「…」
「…靜留?」
「啊?」
「妳今天是怎麼搞的?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
看著靜留發呆的樣子,蓉子不禁有些擔心。畢竟這太不像是自己平時所認識的藤乃靜留。
「沒什麼…只是想一些事情。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
「…沒有,妳都做得很好。我只是要告訴妳,妳可以先去吃飯了。」
蓉子將兩隻手肘撐在桌上,閉起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
「喔…好,那我就先去用餐了。」
「嗯。」
目送靜留離開辦公室,蓉子心想該不會是老家的事情?但隨即就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笑笑。像這樣亂猜也不是辦法,還是等靜留自己願意鬆口吧!
一向精明的蓉子難得也有猜錯的時候。那些破事怎可能讓靜留如此失神?
靜留走出總經理室,順著平日的慣性前行,腦子裡仍舊在想著今早的事。
「…這什麼?」
「啊啦,當然是給夏樹的便當了。」
「喔。不用了,我沒有帶便當的習慣。再見。」
還沒等靜留出聲,夏樹就衝出了家門。
「…夏樹都是在學校買麵包的嗎?」
靜留提著包在便當外面的布巾,回到飯廳詢問祥子。
「…買什麼麵包?她要是願意買麵包就謝天謝地了。」
從跟祥子的交談中才得知,原來夏樹的午餐一直都不正常。
『怪不得這麼瘦…』
「都已經是高中生了,自理能力卻跟小孩子一樣。老是讓人操心…」
祥子裝出十分淡漠的樣子,她不想讓靜留覺得自己沒能力處理好家事。但是對於夏樹的教養方面,祥子確實感到心力交瘁。
對靜留而言,夏樹是誰的妹妹都無所謂,這並不重要。雖然靜留也很關心祥子,但她並不是因為這樣才感到心疼的。
靜留嘗試從祥子那裡套話,結果比想像還要來得順利。由於跟靜留之間的交情與信任,祥子並未多想就侃侃而談。也是靜留技巧高明,並未讓祥子察覺出這番談話是有「目的」的。
『我要去找她!』
靜留突然在心裡做了決定。她將思緒整理好,然後前往企劃一課。
「哈啾!!」
與此同時,人在學校的夏樹突然打了個大噴嚏。
「哼,小笠原,昨晚被子沒蓋好嗎?」
「只是突然癢起來而已。」
夏樹伸出右手食指磨了磨鼻孔。
「夏樹醬被子要蓋好喔!最近天氣越來越涼了…」
「就說了只是突然癢癢的…聽人說話啊妳們。」
「藤堂同學,真是太感謝令尊了。每次都這麼麻煩你們。」
「老師太客氣了。父親很想念您,若是沒事請偶爾過來坐坐。」
志摩子從一位年輕男子手上接過一個長立方體的紫色布包。男子身形高大瘦削,一頭湖水綠的及腰長髮散在背後。
雖然造型看起來有些狂放不羈,但神色及眼神都十分溫和,而且舉止謙遜有禮、成熟穩重。
男子目前在莉莉安大學的商管系擔任助教…雖是這樣說,其實是應了父母的要求才就讀商管。男子真正的興趣是在歷史研究上,舉凡古事、古禮、古文物都在自己的喜好之列。
他的名字是大神和樹。對,就是相馬與乃梨子的長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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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老實說,我最近正打算過去一趟呢!」
和樹雙手環胸,爽朗地笑了起來。
「因為啊,有個小傢伙一直惦記著貴寺的鎮寺之寶呢!」
「『小傢伙』…是老師的親戚嗎?」
「嗯,是親戚沒錯。就是我的親妹妹!」
「啊,原來是老師的妹妹呀。」
「唉,我們家那個小丫頭呀,一點也不像她那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古董看多了,就連說話做事都老氣橫秋的…哈哈哈,這都是我害的吧?」
和樹搔了搔後腦,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臉,但語氣裡頭卻盡是驕傲。
「果然是老師的妹妹呢。」
志摩子聽著也覺有趣。畢竟有同樣嗜好的兄妹是不多見的,更何況是這種罕見的嗜好。
「藤堂同學,替我問一下令尊吧,看什麼時候能帶我家的小丫頭過去…不然我快要被她煩死了。」
「嗯…我想這個星期恐怕是沒辦法,寺裡似乎有預定的法事要做。如果可以的話,我請父親將下禮拜的假日空出來。」
「那太好了,我就等著藤堂同學的消息嚕。」
「好的。」
桌上的柳橙汁已經喝掉了一半,玻璃杯壁也透著密密麻麻的水珠。紅髮的女孩嘴裡咬弄著吸管,挑著眉頭,眼睛直望著大片玻璃櫥窗外頭發呆。
她的脖子上戴了條鑲有鋼珠的黑色皮帶頸飾,風華的制服底下還穿了件紅色T恤。一雙修長美腿,外頭裹著一層黑紅條紋相間的長統襪,襪口直束上半截大腿。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經過,玻璃杯外頭的水珠也沿著壁緣流了下來。突然,女孩意識到某個人正走向她這裡。
女孩表面上仍像是在發呆,姿勢視線都沒有改變過,但事實上她已警覺起來。僅靠著一些十分細微的東西來做判斷,直到她確定來人並不是來找碴的,心中的警鐘才停止敲擊。
「失敗了呢。」
「…」
面對對方帶有些許嘲諷的語氣,奈緒不置可否。她將嘴裡的吸管插回玻璃杯裡,然後從制服腰袋裡掏出香菸。
「…能成功嗎?」
似乎是發現這種刺激對奈緒不起作用,一之瀨頓了頓,改用平緩的口氣小心翼翼地詢問。畢竟眼前這傢伙也是不好惹的。
奈緒還是沒有開口,她從另一側腰袋裡取出了一塊銀灰色的、相當精美的打火機,然後用它點燃了香煙。仔細一看,上面還印了一個蛇頭。
「…」
一之瀨的眼睛緊盯在奈緒身上,全身緊繃地等待她開口。
可是奈緒卻完全沒有理會對面的人,就好像那裡只有空氣一樣。
奈緒深吸了一口香菸,在肺裡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吐出來。她並沒有刻意將煙朝對面吐,不過不習慣煙味的一之瀨還是對這味道有些敏感。
「…小姐,不好意思,本店禁止吸菸。」
一個看起來相當嫩的男服務生走過去制止奈緒吸菸。
奈緒擡起眼盯著他看。在擡眼的那一刻,眼神瞬時變得凌厲且殘酷。
「對,對不起,您請繼續…」
男孩臉色鐵青,倉皇地逃離了現場。除非天生患有重度智力障礙,不然大家的選擇應該都跟這位小嫩嫩一樣。
「…」
旁觀的一之瀨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而奈緒卻還是依然故我地繼續吞雲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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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真的有兩下子。」
奈緒皺起眉頭,很不甘願地承認這個事實。
「真是讓我感到非常的討厭…但是我還是得承認,她真的很強。」
「…意思是說,妳拿她沒辦法了?」
「…」
「豈有此理!」
一之瀨失聲叫道,用力地將整個身體甩到椅背上,雙手環胸,神色盡是憤恨。
「…」
「…既然如此。」
一之瀨恢復原本的姿勢,向奈緒攤開了右手。
「還給我吧。」
「…」
「妳沒完成我的委託,我自然不需要給妳…」
「妳在開玩笑嗎?」
話還沒說完,一之瀨便感到脖頸傳來一陣窒息般的緊縮。奈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了對方的喉頭。
「妳這女人…很好,竟敢跟我這樣說話,提出這種鳥要求…如果是小笠原的話,那叫做膽大。但如果是妳,那就叫做愚蠢。」
奈緒射出了剛才那種殘酷的眼神,扣住對方喉頭的手並未放鬆,反而拉扯著對方,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距離奈緒的臉越來越近,一之瀨的恐懼也隨著漸漸爬升。就像有毒蟲緩緩地從軀幹往上爬向頭顱,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即使排除了那隻扣在喉頭上的手,也一樣能夠讓她窒息。
「妳知不知道,收妳的錢只不過是順便而已。就算不收妳的錢,我也一樣要把那隻藍毛狗大卸八塊…」
原來是這麼回事。
「現在我的小弟有5個還躺在醫院裡,能自由行動的也都暫時還無法恢復戰力…本小姐的勢力現下遭到了相當大的威脅,沒要妳多貼錢就是對妳的恩賜了。妳居然還敢挑戰我的耐性?」
「…」
「哼…」
奈緒突然吻上一之瀨豐腴的嘴唇,極其熱情地吮吻著它,有些狂野又有些纏綿。不知道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行為還是適才那兩道冷酷的眼神,一之瀨整個人都傻住了。她雙眼睜大,瞳孔收縮,身軀倏地變得僵硬起來,卻就是無力反抗。
很快地,店裡的其他客人都注意到了她們這裡。有些人的臉上寫著不可置信,另一部分的人則是擺出厭惡的表情。
老實說,那些客人究竟是想怎樣或是怎樣想都不重要。結城奈緒本來就不在乎這種事,或者應該說,搞不好這正是她要的。
奈緒的手不知何時已改扣住對方的下巴。她有些強硬地將對方往前推開,然後坐回沙發上,繼續抽她的那根菸。
一之瀨的臉孔仍然是那樣驚慌,雙頰上的潮紅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接不上氣而造成的。她喘著氣,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撫摸自己那兩片有些腫脹的嘴唇。
「…我會繼續的,直到我達成目的為止。」
奈緒又吐了一口煙。
「是我自己決定要做的。跟妳,或是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
「至於妳…」
「…」
「…妳知不知道,一旦落入蜘蛛網裡頭的獵物,絕對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一之瀨緊盯著奈緒臉上那抹邪氣的笑容,胸口不禁開始激烈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