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usceptable 于 2012-2-6 22:26 编辑
皇命不可違抗,中宮殿問診一職仍落到長今頭上。長今下定決心,慎重步入殿中。
一雙巧手輕按頸肩,只聞皇后聲音如在風中悠蕩。「妳覺得很累嗎?在我跟妳說那些話之前,我也感覺很疲憊,但是妳還是要做。因為很難做決定,所以我才會請妳幫忙,妳欠我人情債,因此妳必須還我,這就是世上做人的道理。這一次輪到妳救我了,一定要這麼做,我不想失去妳。」
收回手,長今坐至皇后面前。「娘娘曾經救了小的一命,現在小的將性命還給娘娘。」
皇后靜靜看著長今。
「是小的太過愚昧自找麻煩,一心想要恢復韓尚宮娘娘跟母親的身份,明明知道不能讓韓尚宮娘娘和母親死而復生,小的卻不顧性命往前衝,這只是因為想要實現她們兩位的心願。她們兩位都告誡小的,食物是絕對不可以沾染任何權力和手段的,小的只是一心想要遵循兩位的遺志。」不顧皇后臉色,長今繼續說道:「現在小的施行醫術,醫術一心以救人為目的,一定要救人──不因為任何理由,任何人違背這項道理,這是小的所堅持的。」
皇后聲音低沉得令人發寒。「連我也不行嗎?」
「是。」
「我曾經救過妳的命。」
「是。」
「妳的命還掌握在我的手中。」
「是。」長今未有絲毫退怯。「娘娘,您可以奪去我的性命,但是小的信念不會改變,就讓小的以命來還債吧!」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失去妳。我也跟妳說過我的處境──」皇后直盯著長今,語氣仍飽含怒意。「很好,不然妳來做我的至密尚宮吧!妳的身份已經恢復了,因此妳還是可以做宮女。」
長今聞言詫異。「可是,娘娘……」
「妳留在我的身邊。至少可以做到這一點吧!」皇后不退讓的看向長今,冷峻得不容拒絕。
長今咬緊了牙,不做任何回答,眼睜睜看皇后露出不再隱藏的殺意──
「皇后娘娘,皇上駕到。」
殿外至密尚宮忽傳喚道,皇后隱去了一身冷酷,恭敬起身迎接。
「皇后在討論什麼要緊的事?」皇上神情如同常態,心情甚好的問道。
「長今原本是宮女,我希望她做臣的至密。」
「至密嗎?」
「是,皇上。」
「對長今來說,皇后是恩人。」皇上微笑看著長今。「看來妳無法拒絕了。」
長今記得皇上明明是笑著要她接下皇后命令,卻在出了中宮殿後,傳密旨要她前往淑媛處所。
當長今惶惶不安在處所行禮下跪時,聽到的是更令她膽顫心驚的話語。
「我在殿外聽到妳說『您可以奪取我的性命,但是小的不會改變心意』,皇后到底要妳做什麼事情?」
「妳寧願放棄生命,也不願意做的事,到底是什麼?」
「朕問妳是什麼?」
「這是皇令,快說吧!」
接二連三的質問,長今早已眼眶泛淚,但關於皇后要她做的事,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如果妳不說出來,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皇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我知道妳跟皇后之間的關係,皇后要妳做的事,我心裡也略知一二,快說出來吧!還是要朕把皇后叫到這裏來?」
「皇上,小的……小的不能說。請您殺了小的吧!就請您……請您殺了小的吧!」恐懼隨著淚水奪眶而出,長今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嘶吼,不斷懇切的哀求著。
「起來吧。」
長今停止叩首,神情仍是悲悽不已。
「妳曾經救了朕的性命,皇室卻將妳逼迫至此,妳叫朕於心何忍……」停下悲嘆,皇上鄭重說道:「妳不願當皇后的至密,卻也不願害了皇后,妳只想救人是嗎?」
「……是。」
皇上沉默片刻,方道:「朕知道了,妳退下吧。這幾日妳就留在宮中,等候朕的皇命。」
長今出了處所後,如同打完一場大仗,渾身幾欲虛脫,但心底的荒蕪比身體的疲憊更為難過。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早觸及宮廷最為黑暗的一面,但這些權力傾軋才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那些盤根錯節的利害關係,就連據於廟堂的上位者也不得避免。
逃吧,逃吧!長今的內心有股呼之欲出的聲音,她的雙腳卻還是站在宮廷的土地,深深紮了根,就算流下再多眼淚也無法洗卻。
數日之後,長今總算明白當時皇上的用意,宮中開始流傳皇上欲封長今為主治醫官的消息,而且態勢益發篤定。
首先爆發不滿的是內醫院。
「荒謬!真是太荒謬了!區區醫女怎麼可以做皇上的主治醫官?更何況這麼一來,就漠視了內醫正跟判官了,簡直太不像話了。真是的,絕對不可以讓這種事發生!」暫代吳兼護接管內醫院的內禁衛將,首次召開醫事會議便是為了長今一事。
「聽好,妳只要堅持不接受御令,其他的事我來安排,妳知道該怎麼做吧?」內禁衛將對著長今發號施令,看了長今一眼後匆匆離去,留下內醫院的醫官和醫女。
「大人請您不要過於擔憂,長今這孩子明白事理,知道該怎麼做的。」御醫女首先出聲勸慰已遞升為內醫正的申主簿,其他醫女亦紛紛出聲應和:
「是,她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對。」
「這件事絕對不能接受。」
長今垂頭聆聽,此刻卻見內醫正忽地站起身來,不發一語離去。
內醫院眾人面面相覷,長今急忙跟於身後。進了書庫,長今雙膝一跪──
「內醫正大人,請您原諒我吧!老師……」
「今天皇上召見我,詢問讓妳來當主治醫官的意見。」申必益閉上雙眼,卻掩飾不了語氣中的顫抖:「一個不被病患所信任的大夫,沒有資格做大夫,這無關身為內醫正或是醫女。因此一旦皇上提出意見,我也準備提出請辭──」
「我了解妳的品行,妳的醫術,但是不要期望我會協助妳。我知道妳沒有半點攀附權貴的意圖,不過因為妳,我算完了。」
長今惶恐的喊著老師,自入典醫監開始,便是申老師教會她醫者的心態,而今她即將要做的事卻是傷害自己的老師。聽到內醫正離開的腳步,長今一語不發跪在原處,後頭忽傳來重重一聲咳嗽。
「既然妳的意思是這樣,就該這麼做。不過,不要想得到我們的支持。」遞升為判官、同時也是幫助她甚多的鄭雲白,同樣不甚諒解的看著長今。「我明確的說清楚,魚與熊掌休想兼得。」
長今跪到兩腿酸楚,才離開書庫,迎面撞上的醫女走過身邊,卻又忽轉頭大聲道:
「妳真是這麼了不起嗎?妳的老師,申內醫正大人跟鄭判官大人是怎麼栽培妳的?一定要照妳的意思走嗎?妳讓周圍所有的人都不愉快,堅持這麼做,妳想得到什麼?醫女也可以施行醫術嗎?女人也能做大事嗎?是啊,我知道妳很傑出,我們在看醫女們的醫書的時候,妳寧願犧牲睡眠,研讀那些醫官們都從來沒有看過的醫書。我們聊天說話的時候,妳努力擦拭湯藥的碗,希望喝湯藥的人不要覺得湯藥太苦。可是,妳能不能安靜的背著大家默默做點事情呢?妳能不能搞清楚狀況,安份一點過自己該過的日子?」
長今幾乎是慌張的逃離內醫院,途經大殿,卻又見到儒生們齊聚在殿前高呼,請求皇上收回即將頒佈的皇令。
「皇上,自古以來沒有醫女成為主治醫官,請皇上切勿動搖國家社稷。」
「請皇上收回成命……」
前也無路後也無徑,長今已不知自己到底該走向何方,跌跌撞撞之間,逕往不熟悉的宮廷小徑闖去──
不知道到了何處,一陣琴聲悠揚傳入耳中。
如松風入林,卻不傷拂一花一葉;如雨落碧濤,卻不激掀一絲漣漪。長今慌忙的心頓時一鬆,愣愣站於一片荒蕪中。
琴聲如穿梭在崇山峻嶺,偶爾纏留於竹林酒幟間,倏地行過巷弄長街,始終維持那份自得的清靜。直到一曲奏畢恍然回神,長今正想一會彈琴者時,腳未踏上處所台階即被喚住。
「長今,跟我來吧。」
聽聞身後的聲音,長今驚懼低下頭,一顆心忐忑不已。
遠遠摒開隨從,皇后領著長今,走往鮮有人煙的幽徑。纏繞蜿蜒的藤蔓令長今時時得縮腳注意,相較下皇后卻走得優雅穩健。
「妳聽完方才的曲子了嗎?」
沒料到皇后有此一問,長今愕然半會兒才猶疑開口:「小的對琴藝之道不甚精通,但琴曲中透露出中正平和之氣,令人心情舒暢,只是……」
見長今不再往下說,皇后微微一笑。「方才彈伽耶琴的人,曾讓漢陽的第一琴師就此罷琴掩息;她的書法放於大殿盈柱上,會令當代書法家相形失色;長今妳讀很多書吧?可是這個人讀過的書連整座景福宮也裝不下,她的才能令任何人都黯然失色,可惜她是個女子……正因她是個女子。」
皇后微微側過臉,微風敲徹腰間珮飾。「她告訴過我,才藻治政皆非女人之事,學這些東西又有何用?可是我不贊同,我看過她彈琴勝過琴師時的春風得意,也看過她寫書法時的屏氣凝神,更知道書本帶給她的快樂……難道因為是女子,便不能做這些事情了嗎?」
「長今妳知道嗎?當妳不願意當我的至密時,我的確想殺了妳。」長今看不見皇后的神情,只聽得見冰冷的音色。「可是聽到她的琴,便想起了一直藏於心中的事。男子能做的事,女子為什麼不行呢?不管是醫術,不管是才學,甚或是……,醫女必須靜待醫官指示,不能親自處方,如果妳成了主治醫官便能有此權限,全天下人都會知道女子也可以做到男人所能做的事。身為皇后,我自然希望妳能成為我的助力……」
「可是身為女人,我希望妳能成為皇上的主治醫官。」
皇后並未回過頭,臉靜靜的撇向一旁,長今追隨目光尋去,發現視線竟是落在方才兩人走來的方向。
身後這條路,竟是她們走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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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後面這段的劇情調動了。
在原劇中,皇后要長今害死世子,沒想到後來被長今的聖光感化了……見鬼啦!長今你發什麼聖光啊啊!人家可是文定王后耶!朝鮮史上的武則天,轟轟烈烈的幹過多少事啊,怎麼可能忽然之間被妳的醫術聖光照到,就放棄謀害世子的計畫了?!後面長今變大長今那段,根本是造神運動,而且還要順道把身邊的人都變成佛心來著!
我覺得文定夠狠,才能從一無所有的態勢中取得優勝,被佛光照到變菩薩是怎樣啦!!
所以我完全不想參照原劇的走向~XDD
這是為了想聊天所發的更新文。嘖,好不容易寫出來的庫存又要用完了,下次聊天要找什麼理由好……
看原作的时候对阿烈的印象实在不好,LZ笔下的阿烈很丰满,也有过想法(谜:嘛想法),但是更支持长今(我现在看到鼻孔,想到她......挖
原作的带入较大,不看回复的话...
楼主继续虐长今吧,使劲,用力,越惨越好.
阿烈在文中的伙食較好,所以比較豐滿……我覺得看到鼻孔就想到長今,長今好像也變成了大鼻孔……
長今我才不想虐她XD
把長今當空氣,這才是我討厭她的方式XDD
雖然今英和長今遭遇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因為於己有恩者提出了過份的要求,但兩人考量的因素仍有些許差別。今英在文中的行為考量也就僅止於家族這個層面,我覺得今英的徬徨不知所措是偏向小我的自尊遭到挑戰以及想要保全家族的心意,這兩個概念的相互激盪,並且我感覺善與惡對今英而言並不是兩個絕對的領域。
stat研究的真仔細,與你的感覺相同,比起長今的大是大非,今英是把優越的自尊心擺在最前面。
她對善惡的看法不若長今之鮮明,某部分她是認同灰色地帶的存在,所以她可以允許自己先以手段逼退韓尚宮,再去進行御膳房的改革;換成長今,大概連使出手段的這念頭都不會有。
我還是覺得了解和體諒這兩個詞好複雜,可是又無法再找出更確切的詞,去描述長今的處境及感受,但仔細思束後,「了解」或許還是更加適合,體諒似乎有違長今死腦筋的原則。XD
不過有了這份了解後,起碼,我覺得長今能夠再多接近今英一點。
今英對阿烈某些想法和過去是挺有感觸(比方說為家人做牛做馬或是義無反顧一心一意之類的),但她討厭阿烈的身份,討厭阿烈的膩笑,討厭阿烈的利益相交,更討厭看到阿烈,就會看到自己前途的隱約。既然我的前提是建立在今英對阿烈並無好感之上,自然會覺得番外的親密接觸有一些些不合常理。
這解釋真好,我也認為今英對於阿烈以利益相交這點,有嚴重的反感,這違反了她內心潔癖,自也認為那些笑容別有用心。
提防、排斥,卻用必須借重對方的手段,怎麼想都彆扭,所以兩個人相處時總帶些刻意的感覺。
如果阿烈當初是用別的方法接近今英,而不是那種挑釁的、刺探的態度,或許狀況不會這樣。只是她還能用什麼方法接近今英呢?身份差太多了。
不過看了作者的說明,這極度抽象不具體的內心變化也可以解釋今英為啥會任阿烈擺佈啦~ 更何況這謎題重重的XX篇也帶出了下一段今英的自我審視,也算是天雷來的即時啊XDD (其實我真心不覺得這段有到雷的程度)
隱誨怕人看不懂,之前柿餅、涼亭都沒人猜出來時,作者在心裡狂喊這不是超明顯的嗎!!
直白又覺得沒意思,今英是那種點墨式的人物,有些地方得留白讓人想像才符合其形象。
雖然文章不能滿足所有的讀者(作者本人就是那個沒被作者滿足到的傢伙,死作者為什麼要拆開我最喜歡的CP啊啊!)但還是想盡量讓轉折看來順暢一點,就是那種沒有作者的額外補充,也能夠了解其意。這到底要怎麼做,仍在思考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