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zc504 于 2012-2-8 11:44 编辑

章二

Part7

模糊的景象消失，滚烫的堕落纹路出现在精神意识中。无法忍受面前符文传入头颅的灼痛感，菲特发出闷哼。

仿佛将整个灵魂都点燃，眼睛里的暗红色痕迹微微蠕动。无法阻挡，刻印在视网膜上的图案就连眼睑也无法隔绝。滚烫的烙印刺激着天使的意识，几乎将她逼疯。

没有前兆，冰冷的黑暗瞬间降临，覆盖邪恶的痕迹，阻断菲特的视线。伴随着符文的消失，灼痛感立刻停止。天使的精神也很快平静下来。

“好些了吗？”一个略带低沉，饱含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面前一片黑暗，但菲特感到出奇的平静。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很累，但是很抱歉，菲特，我们现在还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双手拂过天使被包裹的双目，并用轻柔的话语将其从难得的平静中唤醒。

“啊…”发出深长的呼吸声，菲特坐直身体。在战场上受伤的身体不再疼痛，各个部位的知觉也已经恢复。就连失去的左臂，也连接到了躯干上。眼睛被黑暗包裹，菲特仍旧能够依靠其他感官了解身边的情况，“麻烦你了，Reinforce…”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带着背后的六对洁白羽翅，表情温和的银发天使向面前的战士笑道，“而且接下来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完成，菲特。”

“可以预想到一些。”转动脖子，菲特试着站了起来，“恶魔主力的出现出乎我们的预料吗？”

“不，并不出乎预料。正因为知道它们会来，所以你才会在那里。”摇摇头，Reinforce走至一旁，将一个巨大的箱子和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巨剑放在菲特身边，“你通过了试炼，将战斗拖延到了天堂主力回归的时刻，给我们赢得了的时间。”

“恩，现在又需要我做什么呢？”将手放在沉重的箱子上，沿着美丽的花纹摸到连接锁扣的圆环，天使轻轻一拉，箱子开了。

“我们的出现应该会让人类提高警觉，减缓他们的战争意图，为我们全面压制地狱，开始真正净化打下基础。”坐在洁白的床上， Reinforce略带无奈地说道,“但是要知道，这场战争中不止有人类在参与，更有在其背后扇动和诱惑的恶魔存在。如果他们的行为成功了，不但会让人类的灭亡加速，还会使这个世界受到更多的伤害。”

“…”黑金神圣战甲被取了出来，菲特顺手抄起身边的巨剑，将这些武器装备全部放在床上，“所以我接下来会去人类的居所吗？

“恩，那里的局势还非常混乱，我们需要将其梳理清楚，首先需要做的，是将这些潜伏在人类中间的恶魔隐患铲除。”伸出手，银发天使站起身，为失去视力的菲特扎紧眼带，“虽然你要去人类中间战斗，但我们还是不提倡对人类世界进行干涉。即使你的出现会让他们重新考虑战斗的意图。这也是我们行动的原则，是净化时才可以进行的仪式。”

“尽量避免对人类的干涉，我记住了。”将双臂伸开，菲特任由银发天使帮助自己装上厚重的胸甲，“还有什么吗？”

“这次可以不用把握时机，只要发现它们，必须立刻排除。现阶段，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半蹲在菲特身前，Reinforce将华丽的裙甲挂在胸甲下面，“而且在进行清扫时，需要留意恶魔们留下的信息，很可能会出现有价值的情报。”

“只有我一个吗？”重金属制成的腿铠和护胫连接好，把半指式手铠同胸甲的手臂部分连接，菲特面向银发天使。

“呵呵，这次可不完全是你的单独行动了。” Reinforce拾起曲线柔和，被线条衬托的无比华丽的黑金肩甲，挂在菲特的肩膀上，“已经有四位战斗天使动身了，你到达之后可以联系他们，也可以自由行动。”

“恩，基本了解。”对面前的天使微笑，菲特拿起披风，盖在铠甲之上。天使的神圣力量流过金色的线条，穿戴完整的铠甲发出一体的光亮，同它的主人互相确认，“谢谢你做的战甲。”

“武器装备的维护和你们的医疗是我的使命，给你们一些指引也是我的责任，所以不用道谢。这副铠甲和这把剑以后就是你的了，请充分的使用她们吧。”伸出手，Reinforce温柔地将菲特的黑色披风理平整，“同时还请注意，你的视觉被毁灭祭坛的符文灼伤了。在痊愈之前，不要将眼睛上的眼带拿下来。”

“最后，请将这次战斗当作试炼完成。因为前方，还有更多的使命等着我们。”

“记住了，多谢。”菲特点点头，双臂张开。两位天使轻轻相拥，互相传递信念。片刻之后，羽翅分离，战斗天使向后退几步，背转身抓起巨剑，“我出发了。”

“请一路小心。”挥摆着手臂，大天使Reinforce目送刚刚痊愈的战斗天使，再次走向战场。

走出美丽的殿堂，菲特来到云端。虽然失去了视觉，但是她能够感受到，脚下涌动大地里，潜伏恶魔的存在。

烟尘、黑夜、火焰和嚎叫的痛苦正侵蚀着人类世界。战争、爆炸和恶意中伤早已将人类纯洁的心灵污染。而菲特脚下的平衡，早已不复存在。

不经意间，菲特察觉到了脚下的一处邪恶，在亡者们睡眠的地方，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在被深邃冰冷黑暗覆盖的地方。

伴随着邪恶的察觉，那个挥之不去的温柔面孔出现在菲特眼前的黑暗中。带着一些自嘲，她露出微笑，迈开脚步，从天堂断裂的阶梯跳跃而下。

‘或许…’化作一道金色的光亮，菲特朝着那处邪恶急坠而下，‘…正在下面等待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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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被眼带遮盖后，记忆的能力或许比以前更强了，不知不觉间，天使的休息成为了过去事件的简短总结。

位面不同，只要她不主动干涉人类的位面，这个世界中就没有生物能够察觉到她。当然，排除来自另一个位面的敌人在外。

坐在一处民房的顶部，菲特将巨剑插在身后作为靠背，观察着面前的事物。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事物。

战争，不知从何时开始。死亡仿佛一张肮脏的裹尸布，遮盖在这片区域上。战斗机和魔导士在天空中互相射击，战舰使用重炮和气体燃烧弹不顾同伴的死活丢入战场中，地面防守阵地则将魔法结界穿甲弹漫无目的地射向天空。

战斗机被尾随的航空魔导士命中，魔力弹被AMF立场抵消。带着上悬气流急停翻滚，战斗机打开航空炮，旋转的迷你机枪将AMF穿甲弹洒向急忙变向的魔导士。穿甲弹命中护盾，没有悬念，这个人类在半空中由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滩飘散的血浆。

AMF广域传播装置装载在数架重型战机上，它们只是在战场周围环绕，不参加战斗。但是在AMF作用范围内，航空魔导士们都仿佛等待宰割的羔羊一般，无力地飞行着。

航空魔导士被击穿腹部，断成两截死亡。突破手头颅中弹，嘴巴上部蒸发死亡。后卫小腹中弹，拖着肠子坠向地面死亡。穿甲弹穿过边卫的脑壳从下腹穿出，撕成两半死亡。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整个战场就是人类的屠宰场，天空中飘散着卑微的魔法能量，大气中漂浮着魔导士们的血雾，地面上流淌着魔导士被摔的粉碎的脑浆和内脏。

菲特只是淡然地感受着这一切。她知道，那片战场不再属于她。而那里，也没有她的位置。虽然不忍，虽然痛苦，但是无奈，但是自嘲。

在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厮杀里，拯救一方，就意味着毁灭另一方。不再是人类的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又有什么权利去拯救，去毁灭呢？

不伤害其中的任何一方平息争斗，只不过是圣人和疯子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其结果，就是像这位自我牺牲的天使一样，坐在这里哀叹。

死亡，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或许精神表面存在的人性，也早已同血肉一切被抛弃在逐渐腐朽的墓地里了。

休息结束了，天使依旧没有离开这里。在战场上见的太多，自认为灵魂渐渐开始麻木，但是目睹这残酷的战争，还是让菲特不忍动作。或许这样坐着，只是为了见证这可恶，可恨，可憎的一幕吧。

从那个战舰中出来了更多的人，更多的航空魔导士，死亡了。

从那个战舰中出来了更多的人，更多的航空魔导士，死亡了。

从那个战舰中出来了更多的人，更多的航空魔导士，死亡了。

无能，无力，无助，如此可悲的力量，魔法。使用如此可悲的力量支撑世界，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而这样的信念一旦形成，就成为了灭亡降临的预言。

菲特看见了，无数的灵魂，它们哀嚎，哭泣，扭曲，挣扎，渴望回到它们的躯体里。可是早已成为酱水的肉体，又如何能够被灵魂们所用。

它们悲伤、它们无助、它们后悔、它们开始渐渐失去人性。

它们看见了菲特，一个坐在屋顶上，双眼被眼带遮盖，穿戴着黑金铠甲，披风高高扬起，袖手旁观的战斗天使。

它们挣扎着来到菲特周围，使用着人类的语言向这位天使说着什么。

它们手指着战场，大声地哭嚎。

它们趴在天使的铠甲上，痛苦地祈求。

菲特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有人类能够理解。而人类之间斗争产生的痛苦，也只有人类能够解决。

‘哈…….’发出音节，菲特站了起来，周身的铠甲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向外四射。亡者们痛苦地趴在光芒里，拉扯着她的护腿，拽着她的披风，抱着她的巨剑。亡灵们渐渐开始无法言语，伴随着肉体的消逝，人性正快速地离开他们。

温暖的光芒包裹住痛苦的亡灵们，平息他们的悲伤，安抚他们的哀嚎，平整它们的扭曲。

浅浅地，光芒消失了。亡灵们，也消失了。

被天使的光芒净化，人性与因缘的链接被彻底消除。灵魂，化为世界最原始的能量，不再有感情、不再有回忆、不再有是非。亡者们的灵魂，回归了平静的虚无。

“…”拔出巨剑，菲特羽翅伸展，浮至半空中。她知道使命正在召唤她去远方，她知道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知道只有通过彻底净化，才能够消除人类的痛苦，消除他们的悲伤，消除他们永远无法解脱的命运。

但是菲特没有离开，她只是那样漂浮着。

脱离自己所处在的位面，天使来到人类的视野之内。美丽的光芒，神圣的面容，庄严的羽翅，立于半空之中，立于战场上所有人类的视线之中。

‘自我牺牲…吗…’看见两个舰队开始停火，并将武器指向了自己，菲特淡淡地默念道。

武器上膛，魔法穿甲弹改为爆裂弹和扩散弹，战斗机群径直转向，朝着矗立不动的战斗天使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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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逝去，黑夜降临。

听见黑暗中传来的轻蔑笑声，天使落在地面上。

仿佛早已在此等候许久，光明的出现，未对冰冷的黑暗造成丝毫的影响。

‘…’宛若尖锐的刀刃划过盘子，刺耳的低语在黑暗中盘旋徘徊。腥臭恶心的冷风从黑暗的巷道中传出，吹过天使的金发，浮起黑色的披风，托起粗糙的眼带。

同躲藏的邪恶没有沟通的必要，菲特姿势变换，剑锋上挑。带着爆发的光亮，巨剑在空气中留下的痕迹飞射而出，冲入黑暗中央，瞬间炸开。

黑暗发出蜷缩的悲鸣，被美丽的光芒驱赶。明亮的斩击仿佛不会消散的灯光，留在了原本被阴影笼罩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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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渐渐变绿，渐渐变冷，发出轻微的响声，巷道尽头的一堆垃圾冒出腐烂的雾气。邪恶气息从不祥的暗绿色中爬行而出，让这阴暗变得更加压抑。

意识到逐渐逼近位面穿越点的力量，菲特皱紧了眉头。

枯槁的骨马带着黑色的烟气和被毒炎点燃的四蹄，从腐臭中走了出来。沾满锈迹的金属板被当成盾牌挂在亡灵坐骑的头部和身侧。紫色的亚麻布沾满血迹，铺盖在坐骑的背上。

骑士，或者曾今是骑士的恶魔出现在亡灵骨马之上。戴着沾满脓水和血迹的重型战甲，恶魔露出铠甲的面部被肮脏的绷带完全包裹。一手牵着战马缰绳，另一只手提着被蠕动黑暗所包裹的重剑。

‘…’发出低沉的呻吟，骑士抬起头，将被绷带完全缠住的面孔对象天使。或许是天使的错觉，恶魔仿佛在笑。

骑士扬起手中的重剑，剑身黑暗膨爆。亡灵战马发出痛苦的嘶鸣，扬踢飞跃，冲向夜空。

眉毛稍微上挑，天使停止观察，羽翅张开，腾空而起，尾随骑士冲向星空。

恶魔骑士向后侧头，手中的长剑在头顶绕出一个圆环，往身侧一甩，铺天盖地的亡灵和怨魂从长剑中冲出，扑向尾随的天使。

天使保持着自己的速度，神圣洁的力量灌入铠甲，美丽的金边爆发出刺眼的光亮。悲痛的亡者还未接近，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即使戴着羽翅，天使的速度仍旧比不上亡灵坐骑的奔跑速度。恶魔同天使的距离开始拉开，随着直线距离的增加，恶魔与天使速度的差距越显不同。

‘切…’巨剑翻转，剑锋向前，天使在加速中改变姿势。剑身光芒膨爆，仿佛一颗出现在天空中的星斗。菲特手臂一震，圣剑犹如一道破天的曙光，射向恶魔。

距离越来越大，恶魔骑士背转身体，张开手掌，绿色的腐臭气息凝聚，沾满脓水的长枪出现在手铠中。长枪旋转，向后飞射，迎上曙光。

武器相撞，爆发出强大的气浪，偏移转向，飞往不同的方向。

穿过爆炸产生的烟雾，菲特继续前进，光芒环绕手掌，巨剑回到手中。

抬起头，这时天使发现，恶魔骑士不再逃离。亡灵坐骑在天空中绕出了一个巨大的弧线，正急速向自己冲锋而来。

‘原来如此…’重整姿态，天使羽翅后甩，提高速度。巨剑放在颈侧，剑锋向前，冲向恶魔。

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长剑放在背后，恶魔骑士将长矛夹在腋下，尖刺探出马头。

光明与黑暗撞在一起，长矛擦着菲特的耳根飞驰而过，巨剑从恶魔的腋下夹缝紧贴飞离。咬紧牙关，天使手腕用力，将剑锋向后甩去。恶魔则早已放开手中的长矛，反手持剑，剑尖刺向洁白的背影。

金属相撞，带着清脆的响声，两个人影交错离开。

‘…’绷带下的恶魔低头看了看腰间碎裂的铠甲，又抬起头，嘲笑地看着菲特粉碎的肩甲。

“哼~”菲特在远处减速，停了下来。瞟了瞟自己露出的雪白肩膀，她反而笑了。圣光变化为缝补的针线，铠甲的碎片重新回到它们应该处于的位置。只是在瞬间，破损的护甲和披风恢复原样。

“战斗天使，很有趣，有趣的出乎意料。”离天使的距离很远，但恶魔沙哑的语言好像就在耳边，“看起来，你的表现比你的几个同伴出色。”

“领主…”重新摆好冲锋姿势，菲特的铠甲再现光芒，“竟然从战场移动到了这里。”

“怪不得我们在这里的行动一直不顺利，投入比平时多一倍的力量也没法继续进行~”放下缰绳，恶魔领主显得很不屑，“即使将那几个天使的毛全部扒光，也很难让这些愚蠢的人类快速走向自灭。你很孤僻，很强壮，也很狡猾，这是一件好事。”

“…”没有理会敌人的话语，菲特开始加速，靠近恶魔。

“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们会再次相遇。”拔出长剑在空中挥舞，恶魔领主的声音渐渐微弱，“不过在利用人类牵制你们之前，我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么，我们还会见面的”

身后出现灰暗的位面之门，恶魔领主缓缓退入自己的位面，离开这里。

“？！”看见敌人不战而退，菲特停下了。

‘恶魔领主，’皱着眉头，她收起巨剑，‘不是什么好兆头。’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