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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

大劍橫劈。轉過頭的時候果然又只剩一抹驟逝的身影。

然後憂已經欺近梓的右側。

咬著牙將大劍拖回來，又僅是堪堪逼開接近的憂。

梓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聖光一直凝聚不起來。

一方面是因為梓運用聖光的技術只算馬馬虎虎，雖然她所能召喚的聖

光總量倒是很可觀。不夠精純的技術導致她凝聚聖光需要的時間拉長。

一方面是因為梓完全處於被動，憂連一點喘息的空間也沒有留下。

但最大的原因是村正的邪氣與梓的聖光互斥。每一交刃，大劍上本已

稀薄的白色光霧就會瞬間黯淡下來。

進三步，退兩步。

但是騎虎難下，梓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幸好，憂的斬擊意外的軟弱無力。是她再放水嗎？還是另有原因？梓

沒空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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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的企圖憂不可能看不出來。

大概是想把勝負賭在大型的聖光技上面吧？包覆大劍的聖光確實在增

強，雖然很緩慢。

被逼得這麼緊，又要面對村正這個不利因素，竟然還能堅持到這一步。

憂在心裡暗暗稱讚梓。

至今憂仍然掌握絕對的主動。搶先使出大招，逼迫準備未完成的梓正

面對決，這是個可行的戰術。但是憂自己否決了自己。

現在梓防守得險象環生，隨時可能失誤自滅。憂若是使用大型招式，

留下的空檔反而可能救了梓。

而且，其實憂也想看看，承載了梓所有決心的，會是怎樣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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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憂鬼魅般的飄渺身法固然是超越自身等級界

限的可怕戰術，但如此破壞平衡的技巧必然有相應的弱點。

在高速模式下的憂，的確如梓所發現的，劍上沒有威力。

當然這也是精心計算之後才作出的讓步。面對任何有生命的對手，

妖刀村正的驚天殺性使得刀鋒一沾身就削肉斷骨，斬擊有力與否於是變

得毫無意義。所以憂可以完全放棄招式的破壞力。

也因此，高速模式下的憂必須保持村正的殺性完全展露不受壓抑。

這點卻成了憂的敗因。

今天之前，憂從未與聖騎士對戰過。

村正的邪氣與梓的聖光互剋互斥。但因為梓的聖光是一點一滴凝聚

起來的，所以憂竟然沒有察覺她的劍在梓的身邊慢慢變得遲鈍了。

照理說，同樣的反作用力也應該會牽制住梓的動作。但她從開打以

來就一直在村正的莫名威壓下作戰，用不用聖光，面對的是一樣的壓力。

激戰中，梓當然沒有心思作出這樣的分析。但是，從「感覺到憂接

近」到「村正落下」之間的間隔，的確變長了一點點。足以讓梓在刀刃

逼近前轉頭面對憂。

視線第一次對上。兩人都吃了一驚。

憂的一刀仍然斬了出去。

梓第一次看見憂出刀。好像不需要揮劍逼開憂，也不需要橫劍檔格，

她可以閃得過——

村正貼著梓的身側落下，邪氣直接燒灼著梓的肌膚。但刀鋒削落的

終究只有馬尾末端的髮絲。

大劍刃上的白光大熾。一招之間不必與村正的殺氣相抗，梓終於凝

運起她能力所及的最大量聖光。

大劍橫斬，高度凝聚的聖力劃破村正的殺氣。憂抽身後退，但是已

經失去主動權。而且她知道，梓賭上一切的一劍馬上就會跟來。

把過往的悔恨、當下的體悟、未來的決心全部揮出的一劍。

中野梓的劍。

憂所能做的，就是回以她自己的一劍。村正的殺性與憂的劍意結合，

斂去了嗜血狂暴，昇華為一片寂靜滅絕。

交刃。

聖光消散，大劍的前端被整齊削斷，劍尖飛出數十公尺遠，深深嵌

進一棵老樹的樹幹。

「勝負已分！」紬大叫著，搶上前把兩人分開。

梓呆滯地注視著斷劍。不真實。無法置信。

她輸了嗎？

憂已經撿起了刀鞘，將村正的狂氣殺性再一次馴服入鞘。她看著剩

下三分未入鞘的刀鋒，尋思半晌，然後說：

「我沒贏，你也沒輸。」

「很精彩的一劍。」她說。今天第一次，憂對著梓露出微笑。認同

的笑容。「這個結果反映的並不是我們交換那一劍的差距，只是我的村

正跟你的劍的差距而已。」

咦？

憂走到梓的面前，伸手拭去她倆上淌流的淚。是什麼時候開始哭的？

梓不知道。

「對不起，我對你說了很多過份的話。」憂低聲說。「你的決心我

收到了。請你一定要保護好姊姊。」

咦？

憂伸出雙臂抱住梓。

梓緊握斷劍的手終於鬆開。

可喜可樂，可喜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