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Part10

曾今，她傻乎乎地递给我一个东西。

她说让我先帮她保管，等她回来之后再打开。

她说，在她回来的时候，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几个月以前，她回来了，被人装在棺木中，依旧带着傻乎乎地笑容。只不过那亮红色的双眸，早已不再向我睁开。

悲伤，仿佛一针麻药，轻轻地扎入心脏。在她的石像前，我像个孩童般无助地呼唤着。可她就是躺在那里，就是那么傻傻地微笑着，完全没有回应。

那个东西静静地躺在我的上衣口袋中，隔着肋骨，向心口传来一丝柔和。我想起了她的话，将那个东西打开了。

她的颜色从盒子中央散发出来，那是一枚戒指。

内面刻着T•N，外侧刻着F•T•H的黄金戒指。

大雨，掩盖了所有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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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奈叶根本睡不着，开始时的豪言壮语渐渐被时间所消磨，菲特离开了她，孩子们也踏上了自己的道路。独自躺在家中休息的奈叶，则被几种缠绕在一起的感情折磨，无法安睡。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翻滚了一晚上，奈叶仍然没有睡着。当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时，终于找到了起床的理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要行动，却找不到方向，想要前进，却找不到道路，只有等待，令人折磨的等待。手指上传来的金属光泽在卧室的黑暗中反射出点点金色，刺痛了奈叶的眼角。她只有苦笑着爬起床，继续这步履艰辛的又一天。

在镜子面前整理容貌，奈叶拿起发带，梳起左侧的马尾。手停在空中，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她摇了摇头，拿起水池旁的剪刀，将自己及臀的长发缕成一束，轻描淡写地剪掉一半，只留到了肩胛骨的位置。

或许只是为了减轻负担，在无人空闲欣赏美丽的今天，她的长发早已成为了无用的累赘之一。

战争，她走过了太多的战争，太多的战役，太多的战斗，也走过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尸体和太多的鲜血。她宽阔的温柔曾杀死战友，她顽固的不屈曾伤害自己，她绝对的坚强曾抹杀希望。战争，不是她的归宿；战场，也不再是她应该去往的地方。

天空，不同于过去，高处的空气不再清新。她能够闻到，肉体被撕扯成碎片时，在空气中留下的味道。她能够闻到，当炮击淹没一个人类时，死亡蒸发出的味道。她能够闻到，当诱导弹击中头颅时，灵魂飞溅出来的味道。

信念，她始终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获救的信念，想要打破悲伤命运的力量，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被证实毫无价值。在一个没有对与错的世界中，只有将阻碍者的尸体踩在脚下，才是前进的唯一道路。

而贯彻‘所有人都能够获救，打破悲伤命运’信念的唯一方法，却是将最悲惨最残忍最痛苦最绝望的命运，当坐炸弹塞入所有敌人的口腔中，并微笑着观看无数脑浆爆裂的景象。

经历了太多，也抛弃了太多。

自嘲地摇头，奈叶将沉重的发丝丢入垃圾桶。像自己这样渺小的战斗机器，除了将敌人变成残破的尸体之外，能够做到的事情确实不多。

也不过是寻找她，完成那未完成的传递。

传递寄托在手指上，那枚戒指中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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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昨天晚上出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看着医务室中坐着的尤诺，疾风带着关切问道，“现在的状况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呵呵， 比昨天的情况好多了。”侧过头，看了看包裹在厚重纱布之下的左肩膀，赤裸上半身的尤诺苦笑着说道，“多谢你的关心。”

“这么重的伤势，你计划的行程应该会推迟了吧。”十指合拢，疾风坐在屏幕前若有所思地说道，“至少在装上义肢之前，你应该好好休养。”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确实如此，不过我并不这么认为。”翻开他从故旧图书馆中抢救出来的书籍，尤诺寻找着自己的书签，“我总有一种感觉，昨天晚上的袭击应该同遗迹中的反应有什么关联。或许我们所寻找的信息，也是它们希望得到的东西。”

“至于它们袭击你的理由是不是那所遗迹的问题，我们先放下。”用手指点点桌子，疾风拿过一封报告，“左臂丢失，左肩肩胛骨骨折，横膈膜上部2跟肋骨断裂，在到处乱跑之前，也把伤势先养好吧。”

“在这里呆着也算不上安全，若不是她及时出现，我或许已经成为亡灵们的一份子了。”摇摇头，尤诺站起身，拿过衬衣，“所以与其在这里等待它们的袭击，不如尽快出击，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那么那个孩子呢？她从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你的病房外面等着哦，不给她一个交代吗？”微微一笑，疾风侧过头，用眼角看着男子。

“哈~，什么交代啊~”口气变得轻飘起来，尤诺抬起右臂，在面前摆了摆，示意疾风不要再嘲笑他了，“相信经过这一次，那个孩子也会明白考古者的危险了。交代什么，不过是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书库中，代理我的事务~”

“怎么， 不想让后辈陷入危险，却不顾自己的安危吗？不怎么像是个充满理性的学者的行为呢~”表情温和，疾风仿佛并不在意尤诺的回答，“什么事情都想自己承担，迟早会弄得很狼狈哦~”

“哪里，不喜欢菜鸟加入重要的考古团队，只不过是考古学家们充满排外心的怪癖而已。”穿上衬衫尤诺侧过身体，微笑着自言自语道，“那个孩子跟着我去，也不过是坠入险境，在拖累其他人的同时丢失性命罢了。她还有太长的路需要走，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跟着我瞎跑不值得。”

“这样啊~”端起茶杯，疾风轻轻抿了一口，“那么尤诺君准备独自穿越叛军的防线，到达位于故乡的遗迹吗？”

“家乡的考古协会已经将介绍信和通行证带到边境上了，只要过去同他们联系，我应该可以很顺利的通过。”

“那么奈叶呢？如果你要去的话，不可能不带上旭日之心和她的主人吧。”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疾风低下头，“一个能够只率领100个魔导师，将敌人2000多人的战团围剿转变为我方单方面屠杀的传奇指挥官，敌人不可能不认识吧。”

“我可以先去看看…”听见疾风的话，尤诺沉默片刻，苦笑地摇摇头，“她的身体非常不好，我知道。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之前，还是让她好好静养吧。”

“你也变得如此固执呢，这个明明不是你的事情。”双手抱胸，疾风意味深长地看着书库长，“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付出这么多呢？”

“呵呵，为什么呢？”非常吃力地系上发带，尤诺仰起头，“或许是又着魔了吧。看见那个天使的身姿之后，不由自主地着魔了吧。”

“那个天使，和她之间的联系，还有这整个事情…”

“和学者打交道果然还是困难啊，敏锐并且充满智慧，不好好隐瞒的话很快就能看破。”姿势微微改变，疾风略微放松了些，“虽然很想继续劝阻下去，不过既然你已经着魔了，可能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吧。”

“呵呵，是啊。”穿好衣服，尤诺打开病房门，背对着通讯，走了出去，“奉献我的一生，也不过是为了追随最初的那个身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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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荡导弹仿佛雨点一般落在阵地上，爆炸掀起的气浪来回激荡，岩石和金属的碎片四处飞射，让蹲在掩体中的霸王艾因哈特完全抬不起头来。

无人操作的对空魔导炮编制出一张碧蓝色的火力网，但却无法穿过对方战舰上展开的AMF立场。另一方面，敌人的战舰完全不顾是否能够击中敌人，只是将火炮和导弹地毯式地砸在防御阵地上。

又一颗炮弹落在了少女身旁，其扬起的巨大石块尘土和爆发的强劲气浪几乎使防空掩体倒塌。抱着手中毫无用处的魔装弹炮，艾因哈特只能保持原地不动，减少被伤害到的几率。

总局的战舰仍然处于轨道外，还有至少10个小时才能感到，可是身旁的特质钢铁掩体或许连10分钟都坚持不了。

炮击远离了这里，艾因哈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掩体另一侧，朝着通讯窗口大声喊叫的队长的声音。

“J&%H@#KJ！@3B！#￥Av”轰炸仍在继续，远处传来的声音早已被爆炸声扭曲。艾因哈特低下身子四处环顾，周围的几处掩体早已坍塌，金属之间，露出若干断裂的肢体。面对已经完全崩溃的战斗阵线，年幼的霸王显得不知所措。她剧烈地呼吸着，靠在掩体旁，抓紧毫无意义的武器，寻找出路。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金属重炮的巨大炮弹毫无悬念地击碎了放空掩体的外墙，碾碎魔法能量形成的护盾，朝着通讯窗口不断呼喊的小队长被砸成了一滩肉酱。

非常快速，尖锐的声音急转直下，沿着阵地不断逼近。

霸王咬紧牙齿，整个战线早在对方舰队到达之时就已经崩溃，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着等死。她双脚蹬地，从岩石的缝隙中逃出掩体，魔装弹炮，被她甩到一旁。

自动防卫火力在阵地背后空洞地开火，将蓄积的魔法能量毫无意义地射向天空。周围未阵亡的士兵也都做出了零散地抵抗。没有人敢升空，只要出现在半空中，就如同出现在炮弹和激光武器的暴雨中一般，任何人类都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艾因哈特带着魔法护盾一路狂奔，贴着自动防御系统的护盾来到阵地的后背处，坐在半数倒塌的地下指挥中心门口，大口喘息着。

“哔——”手腕上带着的通讯机发出的反应，她抬起手臂，查看着信息。

‘距离第9舰队到达时间，10：03；保持防守，阻挡敌人。’简短的信息在手腕上持续了几秒钟，关闭不见。

“这个，该怎么才能…”得到总部下达的命令，艾因哈特抬起头，望向天空中巨大的战舰，炮火和子弹的暴雨，“防守…”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低头，接受指令，在看见指令内容后，都露出痛苦和绝望的表情。面对敌人充满愤怒的狂轰滥炸，又有谁能够站出来，说自己可以在这里防守接近10个小时。

“…”沉沉地呼吸着，少女第一次认识到，选择参加战争是一个如此天真草率的决定。但她也知道，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世界卷入痛苦和死亡中，而自己身处事外独自安生。尽管如此，手中如此渺小的力量，在这个厮杀的战场上，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抬起头，看着渐渐逼近的战舰，和其开始投下的登陆舱，艾因哈特皱紧了眉头。为了结束这一切，结束这伤害所有的战争，自己坐在这破碎的防守阵地上，能够改变什么呢？

一丝金色飘过眼角，让霸王猛地回过神。炮弹砸在防御火炮的护盾上，掀起了巨大的气浪，并将几十米开外的霸王直接掀翻在地。但她快速地爬起来，寻找着刚才出现在视野中的东西。

又一轮轰炸开始了，震动的地面和混乱的空气让少女站立艰难。晃动的视野中，哪里都找不到刚才看见的金色。

低下头，少女半跪在地面上维持着平衡。她没有看见那丝金色，但是她意识到了，自己来到这里，一直追随的那个背影。只因为对那个背影的憧憬和向往，自己才下定决心到这里来参加战斗的。

撑在地面上的手掌握紧成拳，霸王抬起头，望向充满敌人的天空。她又低下头，确认了一下命令给出的时间。

“10个小时…”仿佛有新的力量注入了少女的身体，她站了起来，“和那个时候的菲特桑比起来…”

‘！’

化为无言的碧色光芒，霸王艾因哈特强光爆发，拔地而起，冲向天空，舍弃生命一般，射向火红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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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摊开手，尤诺很无奈地看着头发剪短换成素衣的奈叶，坐在自己车子的引擎盖子上，“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摆平了两个，这又来了一个~”

看见独臂的书库长出现，奈叶轻轻一弹，以完全看不出来带着义肢的轻盈动作，落在地上。

章二结束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