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沙耶加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报纸,使劲的搓动,就像这么做就能将友人的名字从上面抹去一样。
报纸的头版是昨晚发生的一起抢劫杀人案,死者经过打码处理的死状占据了版面四分之一的篇幅,而圆香的照片就印在图片的边上,被标上了刺眼的“嫌疑人”几个大字。接下来的版面被各式的对嫌疑人亲属和朋友的采访和一轮塞满,但是沙耶加已经没心思去细看其中的内容了。
她并不认识那个死者,也可以确认她和圆香从来没有去过案发地点,有一瞬间她有想到去警局说明真相,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否决。那是显然的,因为那时候圆香和自己正好遇见了已经发狂,嘴里不断吼叫着“佐仓杏子”,“志筑仁美”这两个死人姓名的晓美焰,一起将她拖去附近的废弃教堂然后守了她一晚上,直到刚才才抽出闲暇出来补充食物。这就等于说除了自己和晓美,没有人在那天晚上见过圆香,而她俩作为圆香的友人,证言的效力几乎可以肯定会被当做偏袒圆香而被忽视掉,也就是说,圆香没有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即使晓美焰能够恢复理智,也不可能把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当成证词。沙耶加这个时候十分庆幸没有把圆香一起带出来。如果真的这么做,圆香现在也许已经被抓走了,当然更为可怕的是圆香可能会进入那个“猎杀模式”,那么每一个想要抓住圆香的人,大概都逃脱不了被杀死的命运,毕竟圆香已经背着杏子和仁美这两条人名,不管如何,沙耶加也不希望圆香再去屠戮人类。
从结果上来说沙耶加太天真了,当然这个结果直到她回到教堂的时候才能发现。
“不要!不要刺!啊——!不要啊!”
沙耶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距离教堂还有大约数十米,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声音有些衰弱,但是还是能分辨出是晓美焰的声音,随着察觉到异状的沙耶加以箭矢一般的速度冲向教堂,耳边响起的哀嚎也越来越清晰,从声音沙哑的程度判断这惨叫已经持续了相当相当久的时间,其中还包含着难以名状的惨烈,零星的还能听到“眼睛!”“肚子!”之类会在那个语境下让人产生不舒服联想的单字,但是出乎意料的完全没有提到“死”这个字。渐渐地,“呼”之类挥动的声音也能听到,门后发生了什么根本不需要想象。
当然,有一点她没有想到,应该留下来陪着晓美的圆香在哪里?
答案很简单,在开门的一瞬间沙耶加就明白了。因为正在用水果刀不断挥砍晓美焰的正是她。
“——”
比起说出任何话,身体最先动了起来,她一把推开了看似只是机械的执行着挥砍动作但是实际上却绕开了身上所有致命点的圆香。将自己的魔力注入给晓美焰,那是名为治愈的能力。晓美焰还在不断挣扎着,因为双眼都被刀戳瞎的她完全无法搞清现在的状况,所以为了让治疗工作变得更有效率,沙耶加选择暂时不去管被刨开的腹部和已经拖出体外并被斩成几段的消化器官,而是将其中一只手紧贴在晓美焰的眼睛上。她才发现晓美焰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于是她将另一只手贴在了其中一只断手的切口上。这时终于有余力去确认晓美焰其余部位的伤势。
张开的嘴里可以发现舌头短了一截,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发出的惨叫声的发音中会有微妙的不协调感。四肢的部分布满刀口,那是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一眼就会彻底失常的密集度,肋骨全部都被打断,但是心脏和肺全部保持完好,腰椎的部分粉碎,之前提过的肠子被丢得到处都是,在周围产生了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仔细观察的话还能从那堆烂肉里分辨出子宫的一些碎片,感觉上这个部分似乎被重点照顾被蹂躏的根本找不回原来的形状,沙耶加依稀的记得国外似乎也有着某个连环杀人狂在杀死妓女后会剜除子宫。
总而言之,如果晓美焰是人类的话,她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她是魔法少女,It's not right,but it's okey。
沙耶加很清楚自己的治愈不是普通的治愈,而是就算身体缺失了某些器官也能诱使它原样长回的魔法。她甚至有自信把晓美焰的身体状态恢复到比在经受这一系列的凌虐之前还要好的状态。
其中的一条手筋似乎已经长好,因为那只手开始回握住了沙耶加用来治疗的手。晓美焰的精神也趋于稳定,她正安心的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身体其他部分的恢复,如果不去在意身体下面已经被过量而粘稠的血液浸渍过的衣服的话。
整个修复的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从结果上来说晓美焰的身体变成了完好无损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正赤身裸体,还有身上浓重的有些异常的血腥味。
还有一点,她的精神似乎也回归了正常,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自己的身体被过度残暴对待所产生的负负得正的效果还是沙耶加的治愈能力也能治疗精神创伤,沙耶加宁愿相信是前者。
简单的清除掉晓美焰身上的血污之后沙耶加把校服的上衣暂且借给了她,这时候她才发现晓美焰的身体比之前想象中还要柔弱,自己的身高虽然在同龄人中的确算是比较冒尖的那部分,但是没想到对于晓美焰来说自己的衣服竟然会大这么多,总之只穿着一件肥大上衣的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色情的味道,这种感觉比赤身裸体更甚。
然后沙耶加将视线转向了圆香,圆香从她被推开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冷冷的站在一边,将沙耶加和晓美焰之间的种种互动看在眼里,虽然看不出表情,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感觉就算当时流下血泪也不算奇怪。
“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晓美焰可是伙伴。”
沙耶加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