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where in Time(十一)
「Teanaさん,對不起,讓妳久等了。」
站在走廊等待的Teana,聽到聲音後邊轉身邊說:「なのはさん,今天有點冷,記得帶件外套──」
「嗯,已經帶著了哦。」小なのはさん抬起手,讓Teana檢查掛在臂上的白色外套,那聽話乖巧的模樣,實在讓人想摸摸她的頭。
不行不行,忍住忍住。Teana告訴自己。
若對上官如此不敬,可不是訓練時吃兩發crossfire可以償還的。
「なのはさん,今天穿得很可愛呢!」雖然同樣尊敬上官,但就是容易沒大沒小的昴,眼神發亮,直率地誇獎著:「髮帶也很適合!Fa、呃,Harlaown主任看到的話,一定會覺得なのはさん超~~可愛哦!」
「謝謝妳,昴さん。」呢哈哈地笑著,被強力讚美地有些不好意思,小なのはさん微微面臉,漾開更燦爛的笑容。
……確實啊。Teana不禁打量小小上官的外表。
今天她穿了一件鵝黃上衣和藍白相間的裙子,據說髮帶是昨日Fateさん給的,所以是一貫低調的黑色系,對向來以淺色或亮色為主調的なのはさん來說,這罕見的顏色搭配意外地搶眼。
「快去休息室吃早餐吧!吃完就有體力訓練了。」昴牽起小なのはさん的手,跟她呵呵笑著。
真是的,Teana想,對昴的無神經真是太佩服了。
不過……必須承認,就算是她,幾天照顧和陪伴下來,也有點被小なのはさん的魅力擊倒了。
那樣笑容可愛的孩子,不可能不喜歡。
當然不是說現在的なのはさん就很冷漠。正好相反,高町教導官平日的溫柔、笑臉迎人的謙虛,是有目共睹的良好品行。但是,在Teana眼中,なのはさん所處的始終是另一個世界。
就連給予大家的笑容,儘管真摯和氣,卻總是少了點什麼。
後來某次見到なのはさん跟友人私下相處的一面,才知道,她的上官也是能像個淘氣孩子戲弄朋友,說著聽來愚蠢到使人發笑的笑話,頑皮地躲著受害友人的復仇。
「Teanaさん?」從思緒中回神,小なのはさん已跟昴一起站在面前睜著大眼望她。「怎麼了?」
「啊……那個,不……只是在想一些事。抱歉。」
「Tea、睡不飽嗎?」
「才不是那樣。」
「快點去吃早餐吧,用餐後精神也會變好的。」表情盈滿關心的小なのはさん,牽住Teana的手,這時候,小小的肩膀和臉蛋,看起來卻比任何大人都可靠多。
「呃……是,なのはさん。」
既羞澀又緊張,Teana默默被小なのはさん牽著,一起走往休息室。
***
午前,使用變身魔法化身為昴的なのは,已經第三次發現被訓練者的不專心,她大動作調整浮游彈射擊角度,想用衝擊力給幼年的自己一個教訓。要是連練習都不能專心,一開始就不該參與,否則不僅不會進步,更會危害自身安全,なのは必須讓她明白這一點。
可是,當浮游彈正要從右上方斜射過去時,なのは發現對方頭上的黑色髮帶。
那是Fateちゃん的……。
なのは皺了下眉頭,緊急調整角度,最後讓浮游彈擦臂而過。
雖然沒被直接命中,但也足夠讓小なのは警覺了。
她在空中喘著氣,試圖重新構築防禦層和應用策略。
「──怎麼了?很不專心哦。」なのは沒打算繼續進攻,必須先弄清楚對方的癥結問題。
小なのは抑住喘息後,胸口仍劇烈起伏,汗水滴落臉頰,神情流露遲疑。
「……用完早餐,一直照顧我的お姉さん來說,再過不久我就能回家。」
「然後呢?」
小なのは垂下肩膀,十分沮喪。「お姉さん說,回去之後,我就會忘了在這裡發生的事。我不想忘記她是怎麼照顧我,她送我的髮帶,還有……我現在學習的技術。」
原來是這個。なのは輕和地說明:「記憶封印不會忘記全部,因為這樣反而更讓被施法者懷疑,所以正確的形容是,妳仍會知道曾到過這個地方,僅是想不起哪個地方與實際發生的事。」
「總覺得……結論聽起來仍是一樣。」
「就算想不起來,學過的東西也會有身體反應,即使只有1%的可能性。或者妳比較想要什麼都不做?覺得什麼都不做比1%可能性更好?」
問話不帶個人感情,卻比激烈情緒更讓聽者感到事實重量,這是高町教導官最讓友人佩服的一項絕技。
小なのは握緊Raising Heart的支杖,剎那間,她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忍耐著內心的脆弱和失望,忍耐著未知的恐懼,是なのは曾在鏡中看過無數次的自己。
「……不。」即使明顯下一秒就會哭泣,小なのは仍咬緊下唇,堅持地回答:「對不起,昴さん說得沒錯,請再來一場。」
「──很好。」
なのは抬起左手,不知何時遍佈天幕的數十發誘導彈逐漸逼近。
接下來的練習,小なのは心無旁鶩。
之後。
有點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嚴格,なのは沒有像昨天一結束就離開,反而請小なのは到外頭的販運機喝杯飲料。
摸著罐裝溫紅茶,小なのは輕聲問:「昴さん曾煩惱過嗎?」
「什麼事?」
「自己的未來。」
なのは想起那時候的自己,確實正處於不確定未來的階段。很羨慕艾莉莎ちゃん和鈴鹿ちゃん都已找到夢想,她卻不確定能做什麼、想做什麼,每日只是隨波逐流。
直到某一天,忽然與魔法相遇。
與Fateちゃん相遇。
與之後許多的人相遇。
終於可以不用迷惘,能決定想做的事,走向未來的路。
「噯,我在妳這個年紀,也對未來感到害怕,因為不覺得自己能特別做到什麼。」那甚有同感的語調,讓小なのは專心地望著她。「對某些人來說,未來是藉由一步一步規劃而來,對另一些人來說,或許只是突然某一天,便與自己的未來相遇了。」
「我會是哪一種呢……?」小なのは低下頭,看著罐裝飲料上的米德文字,自言自語:「從小開始,覺得自己很多事都做不到,周圍的人明明那麼悲傷痛苦,我卻只能看著,無能為力……就連未來想做什麼,也還不清楚。」
左手握住胸前紅玉,小なのは微咬牙關。
即使弱小也能變得堅強,正因為弱小,才更要堅強。
「但是,自從擁有魔法之力,自從……遇到那孩子之後,我總是想為她、為有需要的人做點事,這個力量是完成我的想法所必須的,所以我知道一定要變得比現在更強不可。」她仰頭凝望,神態是符合9歲稚齡的迷惘。「……像這樣小小的心願,可以引導我走向未來嗎?」
なのは彎下腰,一手放在她的頭上。「每個未來都是從最小的心願開始,聚集許多人的心願之後,就成為僅屬於妳的人生。なのは……越是長大,越不要忘了,自己曾有的小小心願。」
***
午後兩點,兩位分隊長在部隊長辦公室舉行一週的固定報告。
搖籃事件結束,六課機制恢復正常,公務即使繁忙卻也相當規律,目前並無需要多加關注的事。
Fate臨走之前,なのは把她遺忘在沙發上的外套遞過去。「今天氣溫有點低,別忘了。」
「謝謝。」Fate小聲地道謝,卻沒辦法正視她。
なのは望著那走離辦公室的背影,不由得輕嘆口氣。
「妳跟Fateちゃん怎麼了?」疾風走到一旁,為自己倒杯咖啡。今天一大早就起來補牆壁窟窿的水泥,睡眠非常不足。
「其實也沒發生大事。」なのは搔搔臉頰。「昨天晚上對她說,六課結束後,要不要跟我和Vivio一起生活。」
疾風的咖啡嗆到喉嚨,狼狽至極地猛咳。
なのは趕緊走過去拍拍她的背。
等疾風終於能開口說話,立刻問:「什麼時候?!」
「啊?所以說、是昨天晚上……」
「不是!我是問,なのはちゃん跟Fateちゃん什麼時候變、變成……這種關係啊?」
「哪種關係?」
「戀人呀!妳們什麼時候?不,我是說……確、確實妳們從小時常黏在一起,感情也比一般朋友好多了,但是不管怎麼樣……」
「戀人?」澄藍的眼睛睜大,なのは飛快地搖頭。「不是不是!我們……我跟Fateちゃん並不是!」
「不是?但妳都說要她跟妳們母女一起生活了!」
「那是因為我想跟Fateちゃん繼續在一起!Vivio也是嘛,一想到要跟她解釋Fate媽媽此後不能天天唸床邊故事給她聽,早上也不能再抱她……Vivio一定不能接受。」
我也一樣。なのは清楚地聽到心底的話。我也不能接受。
「なのはちゃん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妳說的話怎麼聽都像求婚。」疾風覺得自己總像老媽子一樣操心大家的事。「以Fateちゃん那個性,肯定一整晚沒睡,鑽牛角尖想著妳真正的意思。」
「妳是說,她以為我……以為我想……?」
與她成為戀人?
Fateちゃん的名字和戀人單詞擺在一起,瞬間就令なのは紅起臉。
「這下子誤會可大了。妳一定要好好跟Fateちゃん解釋清楚,別讓她有錯誤的期望──」察覺說了什麼,疾風霎時住嘴。
不過,なのは已經抓住語病。
「錯誤的期望?這是什麼意思?Fateちゃん誤會我說的話不是感到困擾,而是……有了期望?難道……」
Fateちゃん想跟她成為戀人嗎?
一思考起這件事,なのは的心跳便頓時加速,光是猜測Fateちゃん可能有這個想法、可能對自己有這個想法,就讓她臉紅得難以克制。
「這真的不是以我的立場應該說的事。」
「疾風ちゃん究竟知道什麼?」語氣是罕見的急躁。
指尖繞著咖啡杯,疾風猶豫了好一會兒,被なのは這樣盯著,就算不能講也不敢不講了。
「我不是知道什麼,我只是看到什麼。」
記得中學二年級修學旅行時,我們在溫泉旅館過夜嗎?疾風說。
半夜因為覺得太冷醒來了,卻看到Fateちゃん並沒睡,面向旅館窗台坐著,なのはちゃん當時睡在她身旁。
なのは點頭。我記得,我記得。
Fateちゃん當時穿著浴衣,金髮舒柔地散在肩後,月色映照她的身影,宛若初見時震撼心靈的美麗──我都記得。
疾風清清喉嚨,雖不知道友人在回憶什麼,但看那陶醉神態,就知道絕對與自己想提起的事沒有關係。
「Fateちゃん她……她的手指放在妳的唇上。不過很快就拿開了,我……我沒見到她的表情,立刻躲回棉被裡假裝睡覺,因為總覺得……那不是我應該看到的事。」
就算是對戀愛遲鈍的なのは,想像起Fateちゃん對自己做過的行為,唇瓣便跟著發燙了。
記得就是在修學旅行結束後,Fate正式開始隨艦任務,有時長達一個月也沒來學校。雖然還是能藉由遠端通訊聯絡,可是隨著畢業,なのは自己的工作也越來越佔據日常生活,Fate便去到更遠的地方,有一次甚至過了半年才終於能見面吃頓飯。
那段時間的互相聯繫,Fate時常會讓なのは看她幫助過的孩童們照片,例如Carol和Erio,Fate只要能抽出時間就會去探望他們,並會帶他們去玩,拍了照後分享給なのは欣賞。
なのは是真心為Fate所走的道路自豪,也相當感動她能將幼時悲劇轉化為給更多孩子的愛情,但是……看著她與那些孩子的照片逐漸增多,自己與她見面的機會卻愈發減少,なのは在羨慕之餘,感到落寞的心是無法否認的。
就像兩人此後只能漸行漸遠。
因為所選的夢想道路不同,就連生命也不能再有交集嗎?
なのは疑惑著這個問題。
答案讓人不安。
儘管不安,但見到Fateちゃん談起孩子們愉快的笑容,なのは還是會想,那才是最適合她的時候。
就算最後只能走向無法交集的路,她也會記得Fateちゃん是真正幸福著,並且永遠都會把那份幸福帶給需要的人。
「──先說好,我看到的不過是中學二年級的Fateちゃん,現在Fateちゃん是否另有心儀對象,我可不知道。」
「……應該是、有吧?」自小訓練的高超邏輯能力,讓なのは必須承認這件事。「我是說,那可是Fateちゃん哦,不管走到哪裡,總會有一堆人回頭看她。」
「嘛,這倒也是。」
「而且,不只是男性而已,在女性裡也很受歡迎──中學時,fans不是大瘋狂嗎?」
「啊啊,我記得。」那是聖祥中學七大奇景之一。「情人節壯觀的巧克力部隊,還有白色情人節要準備好幾天才能一一備齊的回禮……桃子さん都說過,Fateちゃん可以去翠屋當專業的甜點師傅了。」
「如今在管理局總部仍是名人,雜誌介紹和上官引薦的活動也多。」
「說到這個,なのはちゃん不是更出名嗎?幾乎是偶像等級了。」
「我的話……大家只是把我當成熊貓一樣稀奇的對象吧,畢竟是出身在第97管理外世界的魔導士,收束型砲擊武裝在管理局是少數。」
「不不不,是なのはちゃん過於謙遜了。不管怎麼說,妳都是被冠上Ace of Ace之名、傳說中的勇士。」
「傳說中……我覺得疾風ちゃん才是真的──哎?」なのは頓了一下。「嗯……我們剛才原本的話題是什麼?」
「哦。」疾風也回想起來了。不好,一提起過去時光就沉浸其中,這已經是老年人的通病了。「我們在說,妳想不想跟Fateちゃん成為戀人關係。」
「哎哎?我們是在說這個嗎?」
「雖然不想給妳壓力,但妳對這種事實在是太晚熟了,果然……主控權還是在なのはちゃん手上,妳的一句話足以決定一切。」疾風放下咖啡杯,認真地說出多年觀察後累積的心得。「不是為了Vivio或任何人,不是因為妳在六課已習慣Fateちゃん近在咫尺的支持,就只是單單因為,妳的私心告訴妳該這麼做──Fateちゃん需要聽到妳說出這樣的話。」
「我……」
なの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此時,Shamal的通訊螢幕跳了出來。
「突然打擾真是不好意思,疾風ちゃん。」
「Shamal?怎麼了?」
「那孩子……」Shamal雖沒指名道姓,在場眾人卻都明白。「不久前破壞結界,逃走了。」
「逃走?」疾風看了なのは一眼。「聯絡過Fate隊長了嗎?」
「還沒有,想先問疾風ちゃん的意見。」
「怎麼了,發生過什麼事嗎?」
「昨晚,Fate隊長解除我設下的結界,不知道帶那孩子去哪裡做了什麼。」Shamal一手撫著臉頰,憂心匆匆。「原本那孩子經過一天已平靜不少,我想,是不是因為這樣,她今天才會突然又……」
「還以為是聽話的乖孩子,但其實正處於微妙的反抗期啊。」疾風摸摸下巴,雖然不是該笑的現況,還是覺得有絲莞爾。
「我已經拜託騎士們去尋找了,但是……怎麼辦才好呢?」
「這樣就足夠了。那孩子已經知道這裡是未來世界,她不跟我們合作,永遠也不可能回去母親身邊,基於這點,她絕不會從六課逃走。」思考幾秒後,疾風接著說:「大概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吧。如果有什麼新消息再通知我,Shamal。」
「是,吾主。」
關掉螢幕,疾風看向なのは。「妳不提供點意見嗎?」
「我已經決定不介入這件事了。關於那孩子的處置,我相信妳會有適當的安排。」
言談穩重而淡然。
平時雖溫和友善,一旦下定決心,貫徹覺悟的意志卻永不動搖。
這是疾風向來傾羨友人的一點。
這也是なのはちゃん被稱為惡魔的一點。
疾風理解地應了一聲,開啟另一個頻道,螢幕上出現正跟莎莉討論事情的Fate。
「怎麼了,疾風?」
「方便私下講一些話嗎?」
Fate讓莎莉先離開,自己則走入法務主任的個人辦公室,等到獨自一人時才問:「是那孩子的事?」
「噯,剛才從醫護室逃走了呢,Shamal大驚慌。」明顯是不妥當的時機,疾風卻笑了出來。因為她所認識的朋友一直是循規蹈矩的孩子,總是為所有人的立場考慮,習慣壓抑自己的任性,盡量不給別人添麻煩。
現在這個惹禍精實在太讓她覺得新奇。
「真讓人困擾啊。」Fate按住太陽穴。「不過,這次也不能全怪她。」
「妳對那孩子做了什麼吧?」
「只是帶她去見想見的人。」Fate看向時鐘。「距離那孩子逃走的時間是?」
「應該不超過十分鐘。」
「我立刻去尋找,有消息後會再跟妳報告──T. Harlaown Out.」
結束通訊,疾風又將注意力放在なのは身上。
「──想喝杯咖啡嗎?」
「還要繼續嗎,這個話題?」なのは雖然很不好意思,卻終於恢復點平常心態,尷尬地笑了笑。
「不不~就算是我,也不會想搞砸朋友的戀愛。」疾風收斂了神情。「是關於妳跟Stern十年前、那再戰一場的約定。我打算今天下午做點安排,讓妳們能完成約定。」
「但是,Stern的魔力……」
「啊,的確沒有能享受戰鬥的餘裕了,但這並沒關係。即便沒有魔力,約定仍是約定。」語氣有些低沉,淺笑也變得澀然。「最後一次,我想完成那些孩子們的心願。」
「我明白了。」なのは沉穩地微笑。「這場戰鬥,我接受。」
***
Fate在某人暫居的VIP室外,找到呆站走廊望著門扉的小Fate。
「……果然在這裡呢。」走到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不進去找她嗎?」
「……不知道該說什麼。」小Fate低頭凝視自己的裸足。她身上穿著病人的水藍色連身袍,過腰長髮批散於背,失去了平時的凜然神情,如今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幼小。而事實上,她的確也只是出生於世不超過三年的幼童。「醒來的時候,只想著要找她,等察覺就站在這裡了……」
小Fate對昨晚的欺騙當然感到憤怒,討厭自己即使長大之後依然沒變的虛偽和狡詐。可是,比起生氣,昨夜以為為時已晚、為至今所犯罪惡懊悔不已的心痛,仍是無比真實的感情。
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處在未來之中,卻看不到屬於自己的未來。
「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來。急在一時的話,只會混亂整個情況。」Fate脫下外套,蓋在那仍過於纖弱的肩上,並蹲下身與她相望,平視同一個高度。「回去吧,Shamal醫生很擔心妳哦。」
「……必須道歉。」小Fate抿緊下唇,看著地板。「對Shamal醫生、Vivio……八神疾風部隊長,還有,那個人……」
她們對自己完成母親心願並無造成阻礙,總是溫柔以對、寬容和善,而她無法回報之餘,只是給予傷害和欺騙。
無論如何,需要好好地道歉。
「我會帶妳去見她們。」Fate微笑了,站起身牽住她的手。第一次,自己與過去的自己,攜手邁步。
走了一段路之後,小Fate忽然問:「那個白色的魔導士……妳也認識吧?」
「噯。」
「那孩子……未來、也在這裡嗎?」
擁有深厚的魔力量,驚人的成長速度。
熱情堅定的心。
管理局不會不招募這樣的對象。
Fate思索幾秒後,誠實回答:「是的,也在這裡。從那時開始,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小Fate喃喃自語:「那是什麼東西……」
「是會支持妳走向未來的人。」Fate柔和地解釋:「幸運的話,也是會跟妳一起鑄造未來之人。」
「那樣的人……我沒有。」紅眸望著前方,迷茫神情始終未消。「我甚至不記得那孩子的名字。」
「那麼,下次見面,就從好好記住她的名字開始吧。」
──那是在未來的事。小Fate心想。
在未來或許才有可能了。
因為現在回去還是會再戰一場。
這點,她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