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lpl1235 于 2012-3-20 20:55 编辑
今天是2012年3月20日!那麼快就一年了{:4_337:}
鮪蔥了一年,以後的日子也繼續鮪蔥吧yamibohk05
這樓不知不覺已經變成兩個月更新一次{:4_346:}
真的有點懷念週更的日子{:4_341:}
不久前說過想暫時不寫什麼的......雖然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那種狀況,不過我看還是不要吧{:4_330:}
繼續走向39頁這個目標,請大家多多指教!
這次我很冒險地來開坑{:4_346:}
......其實是寫不完才分開幾(?)篇{:4_341:} (欸你
所以本來是短篇來的。
關於這篇的內容,就是老套能夠形容吧{:4_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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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 and Bride(01)
「抱歉呢,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趴在酒吧的吧台上,在朦朧的意識中,她聽見了由一位粉髮女性說出的這句話。
然後,本來站在旁邊,搭上她的肩膀的男人一臉沒趣地離開了。
他的嘴巴動了動,小聲地說了些什麼。
亂七八糟的腦袋讓她沒法思考,她也沒精神去理會這些無聊的事情。
她被那個粉色長髮的人抱住了,並且被深深用力緊抱在她的懷裡。
那個人告訴了她的名字──巡音ルカ。
在意識處於朦朧狀態的時候,她已經被帶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她看見雪白舒適的佈置,房間充滿空間感。
在模糊的意識中,她感到頸項被溫熱的嘴唇輕力磨擦著。
──是那個粉色長髮的女人。
ルカ支撐起身子,蹙起眉頭,不滿地凝視著她的頸子。
然後,她再度壓到她身上,略為冰冷的左手來到她的後頸,正在尋找著什麼。
指尖的磨擦感讓她縮了縮身子,喉間不自覺發出聲音。
這時,ルカ的左手停了下來。
她找到了──礙事的項鍊的扣子。
她毫不猶豫地解開扣子,把身下的藍綠色雙馬尾女生的項鍊摘下來,隨手放到床頭旁的矮櫃上。
她重新專注在身下的人的脖子,嘴唇吸吮著頸部的肌膚。
她想要留下什麼,可是她又怕會留下什麼,所以不敢太用力。
ミク感到她的嘴唇慢慢往下移。
同時,她的衣服慢慢地被褪去,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她感到很不舒服。
ルカ又壓回她的身上。
陌生人的體溫令她感到噁心,非常抗拒。
稍微回復一點體力,雙手放到ルカ的肩膀上,用力地推了推。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麼會跟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做這種事呢?
心裡問著問題。
她看著抵住對方肩膀的左手。
──為什麼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會戴上了戒指呢?
雙手突然無法使力,無法推開這個壓在自己身上、親吻著她的身體、叫做巡音ルカ的人。
被迫的,這一切也是被迫的。
早上被迫戴上戒指,晚上被迫在床上做這種事情,一切也是被迫的。
她無法抗拒,即使她想要抵抗。
「為什麼今晚不唱歌?」ルカ的嘴唇來到她的耳邊,吐著灼熱的氣息。
心底裡的厭惡感令她不想回答問題。
「為什麼不唱歌?」ルカ支撐起身子,俯視著身下沉默的ミク。
「不高興,就不想唱了。」像是敷衍她一樣,ミク微啟雙唇,輕聲地說出答案。
ルカ皺了皺眉頭,像是剛才一樣,一臉不滿。
低頭注視著ミク的雙眼,想要從眼裡找出真正的答案。
她知道,ミク沒有說謊,沒有敷衍,她真的是不高興了。
她的眼中沒有一絲喜悅,ルカ不否認某程度上是她所致的。
可是,從發現ミク趴在吧台上開始,她的眼裡就失去了以往在舞台上所見的喜悅。
「我讓妳快樂,那妳就在這裡只唱歌給我聽吧?」
ミク感到ルカ這份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她感到正要被這份慾望所佔據。
她哭了,因為這份佔有;因為早上被迫戴上戒指。
無力反抗的雙手只能覆上雙眼,為自己擦去淚水,安撫著自己。
但是,偏偏又在擦去眼淚的同時看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結果,眼淚無法止住。
ルカ愕然地看著默默流著淚水的ミク,看著她不停擦去眼淚,看著她無法停下哭泣。
她拉開ミク的雙手,看見她充滿淚光的藍綠雙瞳。
她替她拭去淚水,語調低沉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妳不想做的話就不做了,我不會逼妳,對不起。」
或許因為她這番說話,ミク的內心舒坦了不少,沉沉地睡過去了。
ルカ看著熟睡的初音ミク。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ミク是在一年前,一個毫不特別的晚上的酒吧。
那時的ミク正在酒吧的小型舞台上唱著早已退流行的歌曲。
不知不覺地,她就被深深吸引了。
之後的每一個晚上,她也會為了ミク的歌聲而去那間酒吧。
偶爾的一次,她聽見ミク正唱著她在四、五年前寫下的歌──一首沒有市場價值,被市場淘汰的歌。
從此她的眼睛便無法再在ミク身上移開。
在舞台上歌唱的ミク,總是散發著喜悅和自信的氣息。
昨晚,她還希望可以看到為唱歌而快樂的ミク。
怎料,她只看見在酒吧裡失魂落魄的ミク。
『到底是什麼事情令她變成這樣呢?』
她心裡已有既定的答案,回頭看著在床上熟睡得似孩子般的ミク,然後關上自己睡房的門。
來到客廳,睡在粉色的沙發上,渡過這房子唯一一個有客人留宿的晚上。
清晨的天氣有點清涼,讓被子下藍綠色長髮的女性不禁把裸露的身體縮成一團。
從白色窗簾後照進房間的一絲溫暖使她緩緩張開朦朧的雙眼。在還沒清醒的狀態下,她模糊地看見房間內是陌生的一片純白。
收回打量房間的視線,眼睛的目光落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上面的戒指泛著銀光。
現實沒有改變,已經成為新娘的事實,一早醒來就放到她的眼前。
她從雪白的床上坐起來,右手把幾乎掉落的被子按在胸前。
她挪動到床邊,看見自己的衣服凌亂地散落在一地。
小心用被子包裹著赤裸的身體,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
雖然房間裡只有她一人,但是在陌生,而且不屬於她的房間內裸著身子令她感到很不適。
再者,難保那個叫巡音的人不會突然之間進來。
把衣服穿好,整理領子的時候她摸了摸頸子,好像少了什麼。
「啊!項鍊!」
發現頸上少了重要的東西,ミク立即慌張地在房間內翻找著。
掀開床上的被子和枕頭,沒有。
伏在地上看著床下,沒有。
四處張望房間內雪白地板的每一處,沒有。
最接近床舖的矮櫃,沒有。
「我明明記得她摘下來了……」
努力地回想昨晚的情景,偏偏想不起ルカ把她的項鍊放到哪裡。
她抬起頭,看著牆上的粉色掛牆時鐘,已經八點半了。
再不去上班的話就要遲到了,可是那條項鍊是她第一次發了薪水買給自己的禮物。
「還是算吧……」
打開房門,來到客廳。
看見偌大的客廳,她不禁感到愕然。
客廳比她想像中寬敞……不、她根本沒幻想過這房子是怎樣的。
眼前的開放式廚房、高級傢俱……還有白色三角鋼琴,這些都讓她感到吃驚。
「……這是高級公寓吧?」生硬的發音被擠出喉間。
環視著客廳的,四周的格局都跟電視節目中介紹的高級公寓差不多。
「那傢伙……不會是有錢人吧?」眼睛碌碌地在客廳中尋找房子主人的身影。
定眼一看,她才發現ルカ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早安。」ルカ向她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有點疲倦,右手不停揉著後頸,似乎是昨晚睡不好。
「……早安。」ミク看著ルカ輕輕轉動了一下頸子,然後吃痛地輕叫一聲。
「那個,妳有沒有見過我的項鍊?」
「沒有。」ルカ毫不猶豫地回答。
ミク瞇起眼睛,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仍然坐在沙發上按摩著脖子的ルカ。
她說沒有也無可奈何,看這棟房子就知道她是個富有人家了吧!又怎會偷自己那條不值錢的項鍊。
ミク輕嘆口氣,接著便頭也不回走到大門。
「妳要走了嗎?用不用我送妳去公司?」ルカ從沙發上站起來,往玄關方向走前幾步,來到ミク的身後。
「不用了。」ミク決斷地拒絕她,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手放到門把上,正要把白色的大門打開。
「ミク!」突然,身後的人喊出這個親暱的稱呼。
想要打開大門的手靜止了動作,她轉頭疑惑地看著ルカ。
「妳為什麼、」
「妳昨晚告訴我的……我可以這樣叫妳嗎?」問題還沒問出口,ルカ早已經搶先一步回答她心裡所想的疑問。
ミク收回視線,低頭看著重新緊握門把的右手。
「我跟妳只是初次見面而已。」她低聲說道,接著打開大門,離開陌生的房子。
『砰』的一聲,大門重重地關上了。
「初音小姐……?」或許這個生疏的稱呼會讓她感到滿意,可是隔著厚厚的大門,就算稱呼再多麼客氣也無法得到對方的認同和接受。
「並不是初次見面啊……」揉著隱隱作痛的後頸,站在原地苦笑著。
那是被迫戴上戒指的第二個晚上。
ミク總覺得已經幾乎無處可去,她可以逗留的只有快要解除租約的公寓、可以利用工作來忘記煩憂事情的公司,以及自己夢想的居所──她每天下班都會來的酒吧。
她趴在吧台上,無神的深綠雙眸凝視著左手無名指上無情地泛著暗淡微光的戒指。
她向來也拼命地為現實生活而工作,養活自己。
沒想到,像是反映現實世界的電視劇般,被迫戴上束縛的銀戒。
她年邁的祖母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她結婚,找到一個可以安心依靠的男人。
但是ミク認為她不需要一個所謂可以依靠的人,她認為根本不需要依賴男人而活。
從高中開始做兼職,直到大學畢業後安安分分找到一份OL工作,只希望能夠養活自己,腳踏實地。
甚至為了生活安穩,放棄追求美好的夢想,變成一個只追求現實的獨立城市人。
她是有能力供養自己,她不再是伸手攤開手掌向父母要錢的小孩。
她有權力拒絕祖母的要求。但是,從小到大,她也是由祖母來照顧。
這種關係比起父母還要親密和信任。
所以,基於這份血濃於水的情感,她無法狠下心腸開口拒絕。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她的父母一直想她早點結婚。
在這個普遍晚婚的社會,很多父母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早點出嫁,不用再辛苦,找到一個好歸宿,建立屬於他們的美滿家庭。
他們害怕女兒會受到社會鄙視的壓力,同時也害怕親朋戚友嘲諷的目光。
所以他們用盡方法,用相親之類的傳統方式來幫ミク尋找他們認為適合的對象。
每當ミク問她的父母為何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強迫她,她的父母也只是回答:「只因我們也是如此。」
祖母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同時也符合了父母的期望。
當她以為自己能賺錢養家了,不再受到父母的束縛時,原來所有事情還在父母的掌握之中。
從小她就被祖母灌輸了一種觀念:孩子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成全父母的期望。
這種思想灌輸愈是強烈,她的反叛想法便愈是高漲。
可是,祖母永遠也很疼惜她,在祖母的勸告下,她從不反抗父母的要求。
面對她的父母,往往她只能妥協。
她埋藏在心裡的所有脆弱只能在連她也不能自控的時候宣洩出來,如同昨天晚上一樣。
最後,即使她知道會失去現在努力得來的一切,會失去盡最後一分力量維持的夢想,她也要答應他們這個最後,同時也是最大的要求。
她用現在只屬於自己的一切換取了這枚訂婚戒指。
這是一枚『價值不菲』的銀戒。
她的父母似乎對婚事很心急,ミク答應結婚後的一星期,那個男生便送上訂婚戒指,並要求收到的那刻便要戴上。
從昨天早上被套進戒指開始,就代表她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如今,連自己用兼職第一份薪水買下的蔥形項鍊也離她而去。
雖然只是廉價品,但是對她而言意義重大。
這條項鍊令她初次擁有自己能夠離開父母控制的感覺。
她脫力地抬起右手,摸了摸因血液流動而溫暖的脖子,那種熟悉安心的金屬冰涼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身上的飾物只剩下那枚仍然發出暗淡光芒的訂婚戒指。
無從否認,她已經是屬於別人的新娘。
閉上雙眼,避開微弱卻刺眼的光芒,進入黑暗的世界。
「嗯?在想我嗎?」驀地,因失去視覺已變得靈敏的聽覺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女性聲線。
ミク張開眼睛,坐起身子,往聲音傳來的右邊看去。
是那個想借醉跟自己發生關係的人。
她擺出厭惡性的眼神,臉容盡是討厭的神色。
不理會她,想要趴回吧台上當她的鴕鳥。
豈料ルカ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件閃閃發光的東西。
「不是我的話,那就是這個了吧?」ルカ看見ミク那雙無神的深綠雙眼變回本來精神奕奕的藍綠色,不由得把笑意全都展現到臉上。
ミク很快便從驚喜中回復過來,手接過ルカ手上的蔥形項鍊。
失而復得的喜悅心情都反映在她的動作上,她把項鍊捧在手心,手指萬分珍惜地撫上冰冷卻令她安心的蔥形金屬,觸感與無名指上的銀戒截然不同。
數不盡的歡愉一湧而上,甚至感染了站在旁邊的ルカ。
她看見ミク的笑容後,心裡的暖意瞬間澎湃起來。
「果然是妳偷的吧?」喜悅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後,ミク重新戴上項鍊,然後用著肯定無比的鄙視眼神斜視ルカ。
「不不,只是昨晚我把它摘下來後忘了把它放到哪裡而已。」她向ミク笑了笑,又看到她沒有半分改變的不悅眼神,她補充:「早上妳走後我回房間,就發現這條項鍊了。」她絕對不會說是因為想找機會接近她才特意拿走項鍊的。
雖然是卑鄙了一點,也會令對方失去好感。
但是,這裡又有誰為了心儀的女孩子而不卑鄙的?
這已經是最有良心的手段。
聽到這番解釋等於掩飾的說話,她瞇起雙眼看著ルカ。
『這個人很狡滑。』這種情場上的手段在公司的辦公室情侶中很常見,她早已看透了,只是沒想到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既然項鍊已歸回物主,ミク也再沒有理會她搭訕的理由。
她偏過頭,看著離酒吧出口不遠處的古老時鐘。
時間似乎還早,還沒到她願意回家的時間,ミク仍然安坐在吧台前。
ルカ見狀,不願放過花心思得來的機會。
「妳的品味還滿有趣的。」最起碼沒人會買這種蔥形的奇怪項鍊,而且還真的戴到頸子上。
ミク本來不打算理會她,但是當她心愛的項鍊被批評諷刺時又感到忿忿不平,她冷著語氣說:「我不需要妳評價我的品味。」
她這種不願向外人低頭的倔強個性令ルカ的計劃成功達成。
ルカ的目的只是想引起ミク願意跟她談話的念頭,不論是以哪種方式也好。
「好。那麼我就來評論妳的音樂品味吧!」她坐到ミク的身旁,依然是用著親切近人的語氣說話。
她知道她在ミク的心目中建立了一個壞形象,無論她做什麼也只會不討好。
這也是源於她昨晚過份衝動所致。
她跟ミク不熟悉,加上認識不足,只好利用她們唯一的共通興趣──音樂來帶起話題。
儘管她在ミク心中顯然只是個找尋一夜情對象的人。
ミク微微轉過頭,眼角瞄了她一眼。
看見這個細微的動作,ルカ不著痕跡地勾起嘴角。
她已經成功勾起ミク的注意力了。
「妳也懂得欣賞音樂的嗎?」像妳這種輕浮的人。
ミク狠狠地在心中對她下了評語,只是短暫又模糊的一夜她就足以認清身旁這個人。
而且ルカ總是有意無意地靠過來,ミク更加斷定她是個怎樣的人。
「會啊。因為妳唱的很多歌也是我寫的。」ルカ瞇著雙眼,嘴邊帶著微彎的弧度,托著下巴,毫不遮掩地暴露出慵懶和驕傲的姿態。
ミク又看了ルカ一眼。
她不會在ルカ發言後立即回答,她總會思考對方說話背後的動機和意義。
她非常謹慎,在酒吧裡遇上過很多向她搭話的人,她總是小心翼翼地不從半句說話中透露出自己的內心。
與其說是保護自己,不如說是害怕有人來打擾她的安穩生活。
昨晚的事情,實在是百密一疏。
巡音ルカ的動機她非常清楚。
從早上在她的公寓開始,ミク就知道ルカ是個難纏的人。
離開的時候想送她去公司、那種親暱的稱呼、刻意利用項鍊再度接近她、打開她感興趣的話題……這些都說明ルカ的意圖。
如此明顯的動機讓ミク感到困擾,也令她需要更加注意ルカ的舉動和言行,不讓她再有任何打她主意的機會。
正因如此,她踏入了巡音ルカ所鋪設的陷阱。
在意她,無法忽略她一秒的陷阱。
「是嗎?抱歉,我從來不留意作曲和作詞的人。」故作鎮定,悠閒卻冷淡地回應著。
「有些作詞不是我,是我的搭檔,不過大部份也是我負責作曲編曲和作詞。」ルカ不慌不忙地解釋,同時無意中加強對方對自己的認識。想起她所唱的歌曲,ルカ的笑意更深,說:「不過妳唱的都是那些沒有商業價值,被市場淘汰的歌,但是偏偏這些歌是我最喜歡的。」
ミク沒有在意那些是不是擁有商業價值的歌曲,她只知道她在酒吧裡演唱的,都是能夠支撐她在入夜的夢裡實現成為歌手夢想的歌曲。
「謝謝妳。」坦誠地展露出表達謝意的笑容。
這般真誠柔和的笑容,ミク收下了。
收下的原因只因為她們在音樂上擁有共鳴,而不是接納透過音樂來接近她這個目的。
ミク似乎發現了她不知不覺間跟ルカ愈來愈親近。
她皺了皺眉頭,她的弱點和疏忽好像被巡音ルカ發現了,而且被利用起來。
她為此嘆息不已。
既然她清楚ルカ的目的,而ルカ又知道她的立場,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來拒絕吧。
她把左手遞到ルカ面前,左手覆蓋她所有視野。
進到ルカ視線範圍的是五根纖細的青蔥玉指,還有戴在無名指上明顯地宣示主權的銀色戒指。
出乎預料之外,ルカ伸出手輕柔地握住她的左手,隨後把手心緊貼著ミク微涼的掌心。
「我一直也留意到的。在昨天之前戒指並不存在,我想這正是妳不開心的原因。」熱情混合著無數溫柔安慰的淺藍色雙眸直視看進ミク盡是震驚神色的雙眼。同時ルカ用著敏感的食指指尖的觸摸著ミク無名指的指腹,然後滑落在無名指的盡頭,像是否定般象徵式地劃過銀色的鎖鍊。
如此踴躍地追求別人的新娘,背後是有意義的。
她不喜歡被強迫的婚姻,她對於愛情有美好的追求和幻想。
所以,她希望她喜歡的人也能擁有對愛情的美好期待。
她不理會這樣的想法會被多少個人踐踏,她絕對會堅守到底。
此刻的ミク依然沉陷在驚訝中,久久未能回復過來。
下個月她便要跟那個男人結婚了,已經答應婚事和戴上訂婚戒指的她該如何是好?
她不曾想放棄現在為自己爭取的一切,她在乎的只有能企劃安穩未來的安寧生活。
但是,不是利用婚姻來換取安寧的生活和未來。
她對愛情和婚姻沒有美好的追求,也沒有幻想,愛情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沒有幻想過穿上美麗的婚紗,成為最美的新娘,跟最愛的人站在教堂裡立下神聖的誓言。
她不要依靠任何人,不需要像某些人一樣依賴婚姻來換取一個安穩的未來和榮耀。
可是,她又怎能夠去反抗這段被父母安排的婚姻?
要是她向父母和祖母訴說她失去自由的感受,他們必然會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說她。
她的祖父母和父母也是相親結婚,身為孩子時的他們,父母替他們選擇一個最好的人選,從而得到一個安好的家庭和未來。
在他們的時代,或者有追尋過愛情的時候,但是最終也順從於父母的意願,與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結婚。
ミク知道,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女人成為這樣的新娘。
「就算是不開心,又有什麼辦法?」她任由ルカ握住她的左手,她垂下眼瞼,修長的眼睫毛把她眼神外露的情感通通封鎖。
被一個陌生人發現埋藏在心裡最秘密的情感,她著實嚇了一跳。
生活中沒有人可以分享她的喜怒哀樂,她總是埋頭苦幹地工作,什麼也用工作來麻醉。
沒想到,她被一個人看穿一切。
但是,這樣又如何?
即使現在發生任何事,遇上任何人,事實不會改變。
婚事不會因ルカ而改變,就算她知道了又怎樣?得到的只有一份無關痛癢的心靈慰謝。
一個月後,她什麼也沒有了。
她不會再努力工作養活自己;不會再來這間酒吧;不會再遇到ルカ。
她只能夠像一個普通的傳統女性,相夫教子。
已經沒任何辦法了。
「辦法的話……暫時還沒能想出來呢。」ルカ加緊手上的力道,把ミク的左手緊握在手中,身子微微向前,靠近ミク。
「不過,想真正戀愛一次,我倒是有辦法,想知道嗎?」嘴角勾起柔和,卻顯得深不可測的弧度,話中滿滿的試探。
或許是被她的話吸引,或許只是因為話題的轉換,ミク輕輕抬起頭。
眼睛裡被封閉的情感通通傾瀉而出,透過濕潤的雙眸表露到空氣中。
對於缺乏與人交際的ミク來說,ルカ無疑是擁有無比的吸引力。
愈是抗拒她,便愈是被她奪走注意力,甚至把最真實的感情展現到她的眼前。
「很多電視劇、電影和小說也將一夜情描寫成一段美好愛情的開始和根源,所以──」ルカ愈靠愈近,灼熱的吐息使人無法思考。
距離很近,心跳很快,大腦發熱,身體顫抖……
ミク的生理反應迎合著ルカ的要求。
僅僅是肉體的迎合和允許。
對於ミク來說,ルカ的說話過於美化和扭曲,這些美好的概念和思想是甜美的毒藥。
ルカ關心的說話、溫柔的舉動、看穿內心的藍寶石雙瞳、看似浪漫的理想愛情和肉體關係,這些也是她想要得到自己的卑鄙手段。
對於愛情的美好追求只是包裹著渴求慾望的美麗外殼。
愛情和婚姻,果然還是不需要吧。
「妳走開。」不理會想要用嘴唇來征服她的ルカ,她用右手抵住她的肩膀。
花盡心思營造的煽情氣氛被獵物親手打破,ルカ不由得訝異地瞪大雙眼,握著ミク的右手同時失去氣力。
「妳是那種人,我不是。」感到左手的束縛解除,ミク立即收回左手。
『妳想要用肉體得到愛情,沒問題。但是,妳所需要的對象不會是我。』她不需要這種關係,更加不會承認這是正常的方式。
就算不想嫁給那個男人也好,她已經他的未婚妻了。
作為別人的新娘、妻子,她有理應遵守的道德。
她也必須要保護自己的尊嚴和清白。
面對ミク直接坦白的拒絕,ルカ揚起笑容。
她退後身子,看了一眼時鐘。
「已經到了妳要回家的時間呢,灰姑娘。」這句說話讓ミク正視到ルカ一直在留意她的問題。
她蹙起眉頭,她這次真的遇上一個難纏的人,而且對方是個女人。
因為早上九點要上班的關係,通常十二點左右她便會回家,避免第二天精神不足,影響工作。
她默默地站起身子,拿起自己的綠色手提包,打算一聲不發離開。
千萬不能說『再見』,不然對方會認為自己真的想再見到她,雖然這樣很不禮貌和大方。
「我送妳回去吧!我似乎……侮辱了妳,對不起。」她在身後叫停ミク,語氣急切。
在道歉的時候,她是用著悔意十足的低沉語調和聲線。
但是聽在ミク耳裡便是害怕好感被打折扣而急著道歉的虛偽。
沒有回頭,繼續自顧自走到門口。
眼見對方似乎不接受道歉,她又補上一句:「一個女孩子回家很危險的吧?」過於俗套的話語總是能夠直接說出口。
不過,沒有起過一次作用就是了。
於是,ミク回過頭來。
她皺著眉,眼神盡是不屑,說:「兩個女人會比較安全嗎?」
「……大概會吧。」ルカ苦笑著,目光游離,眼睛不敢直視ミク。
果然還是老套的手段呢。
ミク在心裡輕蔑一笑,轉過身子離開酒吧。
ルカ見狀只好拼命加快腳步跟在她的身後。
似乎ルカ在她的心目中增添了無賴的形象。
一步並兩步踏上酒吧的梯級,一起來到酒吧的門前。
ミク沒有理會,也沒有想要趕走ルカ,只是踏上自己一貫的回家路線。
「去電車站?」疑惑地跟隨著ミク的腳步,她不敢走太近,又不敢離太遠。恐怕在旁人眼中她才是跟蹤狂。
ミク想要用冷淡的態度令ルカ知難而退,可是又想到對方在酒吧的堅決的態度,就知道鬥不過她了。
在心中默默嘆氣,淡然地開口說:「通常也是走路回去。」
ルカ得到ミク的回應,心想自己死纏難打終於得到回報。
她又想到ミク是走路回去,根據她對這區的認識,附近似乎沒有住宅和公寓之類的。
似乎是知道身後的人在想什麼,ミク又說:「坐公車的話兩、三個站就到了。」不過她就是愛走路回去。
三個車站的路程不算太遠,她就是喜歡一個人走在路上的寧靜感覺。
沒有任何負累,僅僅為了自己而前行。
ルカ想要開口詢問為何要走路回去而不搭公車,不過又想到ミク總是保護自己的抗拒態度,她過份急於了解對方反而會惹來更多反感。
對於ミク而言,她也察覺到她已經透露了很多秘密。
剛才在酒吧發生的事情足以讓她知道過於表露自己的後果,她知道她比以往鬆懈了許多。
再這樣下去,她便無法擺脫這個人。
可是她又無法阻礙,每當她築起一道牆,下一秒就會馬上被ルカ攻陷。
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很倒楣。
ミク不想再告訴她任何事情,ルカ也不想太過進取。
在偶爾一、兩個人經過的街道上浮現出沉默的隔絕氣息,距離ミク到家還有一段距離。
為了打破令人缺氧的氣氛,又不想再次冒犯ミク,ルカ只好再用音樂來打開話題。
「妳很喜歡唱歌?」明知故問,但還是希望能夠引起話題。
她一直也留意到的,無時無刻也在留意。
ミク的唱腔、唱歌技巧、用氣方法等等……她聽得出絕對是經過艱苦的長期練習才有這種唱功。當然,她也察覺到ミク非常有天份。
「嗯。」ミク給予她一個簡潔明確的回答。
是的,非常喜歡。
不只是喜歡那樣簡單,她視唱歌為支撐生活的重點之一。
在獨立的現實生活中,工作和唱歌是她生活的兩大重點。
小時候直到現在,她的夢想也是希望可以成為一位歌手。
可是,這樣很不切實際。
這個夢想太冒險了,她可能無法養活自己,無法建立一個安穩的未來,甚至可能連維持生活的能力也沒有。
為了生活,為了獨立,為了穩健的未來,她向現實低頭,選擇一份平凡的工作。
雖然為了生活安穩,她放棄追求美好的夢想,但是她總有一絲背叛夢想的不甘心。
無法實現的才是夢想,她很明白。
所以,她只能夠在夜裡登上小小的舞台,唱著自己所喜愛的歌曲。
脫下現實的外皮,她的骨子裡是一個想要追尋夢想的女孩子。
她把這一點對實現夢想的渴求埋藏在歌詞裡,透過在酒吧裡以音樂的方式傳達出去。
或許她的心裡是想要找尋一個理解自己內心想法和心情的人。
可是,現在不論是獨立的生活還是美好的夢想,通通也快要離開自己了。
男方是一個傳統的家庭,他的家人一定不容許她有這種生活模式。
他們要的是一個為丈夫和孩子著想的賢妻良母。
突然,ルカ抓住她的左手。
手上的些許溫暖把她從婚姻的深淵拉出來,她連忙回頭。
「走路還是太危險了,今天就坐計程車回去吧。」ルカ的冰藍色雙眸出現了難得的擔憂,她加重手上的力道,ミク無名指的戒指凸起的冰冷觸感使她很不舒服。
ミク下意識地回握ルカ從身後拉著她的左手,她半轉過身子,輕輕地回應:「沒人比妳更危險吧?」
「我、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調侃的話語令ルカ有一股親近感,如此的對話方式沒有方才的隔閡和抗拒感。一下子拉近許多的距離讓她不由得真心一笑。
ルカ在下一個街口幫ミク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她上車後,ルカ彎下身子對車裡的ミク說:「這是車費,就當作是剛才和昨晚的賠罪吧。」她從錢包中拿出鈔票塞到ミク手中。
ミク回想起剛才和昨晚的事情,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鈔票,她蹙起眉頭,說:「妳當我是什麼?」
ルカ一時之間沒明白,幾秒後來突然想到,於是慌張地解釋:「我沒有那種意思!我是想表達我的歉意而已。」她又害怕ミク會誤會,語氣緊張了許多,臉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
「……嗯。」最後ミク接受這個解釋,鬆開緊皺的眉心,點了點頭。
「那麼,明晚見,晚安。」ルカ揚起微笑站直身子,關上車門,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遠去。
後來ルカ也攔了計程車回家。
在車上,她拿出剛才在酒吧震了兩次的手機。
在昏暗的車內翻開手機,手機螢幕照亮了她笑容仍未退去的臉龐。
長螢幕上顯示由她的搭檔發出的電郵,一看之下,ルカ的笑意更深。
似乎是知道電郵內容,她乾脆地闔上手機,注意力放到變得熱鬧的夜城街景。
回到公寓,脫下鞋子,把鑰匙隨手放到門關的櫃子上。
打開燈的開關,無人的寂靜公寓瞬間燈火通明,柔和的昏黃燈光為公寓添上一絲溫暖和生氣。
穿上粉色印有可愛鮪魚圖案的家居拖鞋,走到睡房裡從衣櫃拿出換洗衣服,然後便走到浴室。
她喜歡這樣的一人生活,自由自在卻又有規律,由她來規劃一切。
她從小開始就喜歡這種生活模式,對自由抱有無限憧憬。
父母的性格也對她有很大影響,同樣愛好自由的父母總是放開雙手,讓她自己作決定,從未沒施加任何束縛。
讓她選擇自己想讀的學校;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科目;讓她選擇自己想做的職業;讓她擁有戀愛的自由。
父母給予她追求自由、夢想和愛情的勇氣,ルカ一直也認為能夠出生於這麼美好的家庭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也能夠擁有如此的幸福。
所以她希望能夠把這份幸福帶給她最喜歡的人,一份能夠對愛情有美好追求的幸福。
或許那個人會認為這是不切實際,但是她也想努力為那個人帶來幸福。
洗完澡後,擦乾頭髮後讓它自然乾透。
ルカ坐到白色的三角鋼琴前,打開琴蓋,把空白的五線譜放到譜架上,然後放上一支鉛筆。
雙手放到琴鍵上,閉上雙眼,在寧靜的空間中腦海響起構思已久的旋律,雙手依據旋律彈出不同的音符,組成不同的樂句。
可是,腦海中的旋律斷開了,彈奏無法繼續。
張開眼睛,手指依然放在黑白琴鍵上,卻無法繼續彈出音樂。
「嗯……還是不行呢。」雙手離開琴鍵,手蓋上雙眼,在一片黑暗中回想旋律。
明明已經構思好了,音符的排列、曲子的結構、旋律的變換……通通也已經想好了,甚至寫到筆記本上。
她以為準備妥當,可以創作的時候,她什麼也寫不出來。
寫一首曲所需的她也有了,前陣子她寫好了一份曲子初稿,一天後,她便把樂譜撕掉。
明明是她渴求寫的曲子,寫出來後偏偏不是她想要的──像是欠缺了什麼。
就像車子沒了引擎;蛋糕沒了草莓;人沒了心臟。
回首看看以往的作品,現今的無法相比。
如是者嘗試了很多次,漸漸地她知道強迫自己不會有好結果。
所以她停下創作音樂一小段時間,沒有再推出新曲,也就是一小段時間沒收入了。
這樣無法繼續生活下去,所以她的搭檔一直有打電話和傳電郵來關心她的狀況,並嘗試鼓勵她,希望她能夠重拾創作的動力。
可是,最能夠幫到ルカ的,始終是她自己。
她依靠著音樂創作生活,她寫出一些廣受歡迎的歌曲獲得知名度,得到很好的收入。
受歡迎的曲子就是需要符合大眾的口味,即使是已經老掉牙的失戀等等以愛情為主題的流行曲,只要找到人氣歌手,有贊助商支持的大型商業宣傳活動,這樣的歌曲依然能夠賣得高銷量。
不只是單靠CD這種銷量開始下滑的媒介,近年唱片公司投資在網上音樂,較低成本下獲利更多。
她也因此成為了一個名利雙收的作曲家。
可是,當她寫一些包括個人感受、個人思想、較為冷門的主題的歌曲時,總是不受好評。
大眾普遍對這些主題不感興趣,反應很冷淡。
寫了好幾首這樣的曲子,每次也得不到注目,CD銷量和網上下載量也得不到好數字。
之後,就再沒有歌手和唱片公司願意接下這樣的曲子。
可是,她從來沒有放棄繼續寫自己喜歡的東西。
一直不願意放棄和一直支持她的搭檔一起去找願意合作的歌手,甚至自資請歌手和出CD,沒有歌手願意就乾脆自己唱。
為的只是寫出自己的夢想。
就算被市場淘汰和被視為沒有商業價值的垃圾也沒關係,ルカ知道一定會有人懂得歌曲中所表達的事物和感情。
可是,生活還是需要過。
為了生活她繼續寫出迎合商業市場的歌,繼續在商業音樂中大放異彩。
在強迫創作下感到抑鬱的心情就通通也投放到那些被市場嫌棄的歌曲裡吧!
在她的那些歌曲中,歌詞和旋律永遠也是歌唱著對於夢想的美好追求。
勇於追求愛情、夢想和自由,這就是巡音ルカ。
大概她現在所欠缺的,正正是為歌曲添上最真實的情感。
前些時間她也在努力寫歌賺錢,沒有時間再寫自己想寫的歌。
為生活忙碌的她開始忘記要如何為歌曲加入靈魂。
這段失去創作動力的時間,她休息了一陣子。
她想起了總是在酒吧裡唱著由她所寫的歌曲的ミク,那個總是唱著夢想的女孩子。
初音ミク唱出她們共同擁有的心聲。
她的歌聲令ルカ再次用最真實的心情創作,即使現在仍然無法創作,但是慢慢地總可以再度寫出令自己滿意的曲子。
這次要寫的是朋友請她寫的曲子,想起曲子的主題,她想起了ミク。
想起ミク,ルカ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段嶄新的旋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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