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标题

作者:telles
更新时间:2012-04-03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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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elles 于 2012-4-3 11:00 编辑


章9 伊莉莎白


即使被约克帝国的皇家教师精心教导了几个月,伊莉莎白还是无法明白奥拉克人的想法。


她本以为所谓的宗庙是像大圣堂一样庄严的建筑,有着高高的尖顶和彩色马赛克窗子,里面像安置众神雕像似地安置着奥拉克王族祖先,但眼前的建筑却与之截然不同,那建筑正如她想像的那样高大宏伟,但整体布局却与奥德王的正殿一摸一样,只是一张精美高大的桌子代替了宝座,上面放置着一个镂出无数方形小孔的巨大檀木盒,方形小孔里放置着写着历代奥拉克王室成员的方形木牌,在木牌上,无一例外的雕刻着凤纹。


伊莉莎白注意到木牌只排列了七层,木盒下半截显得空空荡荡。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也会被人放置在这里,她带着一丝悲哀想。在约尔,她不止一次地听别人告诉她,奥拉克人从不善待尸体,而是架起干柴,将亡者遗骸一把火烧成灰烬,这也是约尔人将他们视为野蛮人的原因之一。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在这里。”维利亚将手里形状古怪的酒杯里盛满醇酒,庄重地放在桌上,回身拉起伊莉莎白冰冷的双手,“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那双温暖有力的手让伊莉莎白安心了很多。“您的家人?”


维利亚朝她绽开一个友善的微笑:“这里看不清楚,跟我来。”


她们携手并肩,依次进入各个侧殿,那里供奉着历代奥德王的画像。奥德王的口才很好,将奥德王族的历史讲得引人入胜。“这是我母亲,”她指着一副与奥德王并肩的画像说,“她只有两个孩子,我和我哥哥。她把我们送到宫外去抚养,只希望我们能够无忧无虑平安成长,但却没想到她的儿女都登上了王位。”


伊莉莎白发觉维利亚的眼睛和那位先王妃很像。这让她忍不住把话说出了口:“她很美丽,您的父王一定很爱自己的妻子。”


“妻子?”维利亚大笑起来,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伊莉莎白却听出了冰冷的余韵,“我的母亲出身卑微,她只是我父亲众多不起眼侧妃中的一个,要不然,她也不会无力保护我们,把我们送出宫了。”


“但她——”


“只有孕育了奥德王的母亲才能与自己的丈夫并肩,”维利亚引导伊莉莎白进入下一个墓室,那里只有一个四十余岁的消瘦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墙上,黑眼睛警惕地直视前方,“先王的子嗣还没有成为奥德王,他就只能孤独一人,”她的唇边挂上了一丝讽刺的微笑,“亚撒是个好孩子,可安丽娜现在是我的侧妃了啊。”


即使对奥拉克人的风俗有所了解,但伊莉莎白还是对维利亚冒犯亡灵的话吃了一惊,她记起诸多女王与先王不和的流言,谨慎地闭紧了嘴。


“怎么不说话了?”


“我只是,我只是,”伊莉莎白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我只是想,您以后也会这样孤身一人吗?”


维利亚的神色僵住了,她低下头,重新审视自己战战兢兢的小王妃,突然微笑起来:“我肯定会孤身一人的,但我不在乎,伊莉莎白。死人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生前不是孤单一人就足够了。”她的脸越来越近,声音温和而充满诱惑,“你会陪着我,对吧,伊莉莎白?”


吻的味道和那些人讲得并不太一样,但并不算讨厌,伊莉莎白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如是想。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按照计划,奥德王与王妃在下午返回王宫,刚刚踏入王宫大门,一个男仆就奉令送来了晚宴的计划书。维利亚将手套扔进盛着文件的金盘里,无可奈何地拿起那份厚厚的文件:“该死的伊利亚,她就是不让我安生!”


“伊利亚大人很尽职尽责。”伊莉莎白摸不准维利亚是详作发怒还是真的怨气满腹,小心翼翼地回答。


维利亚看了她一眼,突然大笑起来,走过来淘气地扯了扯她的辫子。“你简直和伊利亚如出一辙,伊莉莎白,”她摇头叹息,“幸好她的宫廷大臣干不长了,不然她肯定会把我的王妃教成老古板啦。”


只要奥德王愿意,很少人能不被在她开朗不拘小节的亲热举动拉拢过去,伊莉莎白也不例外。维利亚注视了伊莉莎白晕红的脸蛋一会儿,笑着将另一份计划书放在她的手上:“不过她确实很尽责,解说的很详细,过来,让我们一起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弄明白。”


伊莉莎白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一尾帕夏和亚撒殿下坐在一起?”她迷惑地抬起脸,“女官们告诉我四王和帕夏是分开坐的。”


“在正式的场合通常如此,但也有例外的时候。”维利亚不动声色,“阿瑟和亚撒是兄妹,她还没成年,不能授予正式的官职,但在家宴上,可以和自己的哥哥坐在一起。”


“婚礼上亚撒身边的座位是空的。”


“那是因为她没赶上参加。好了,”维利亚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不要抓着这种细枝末节不放,我可不希望你学会伊利亚那些坏毛病,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乖巧地闭了嘴,但“奥德阿瑟”这个名字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名字以阿开头意味着是一位平民,但她却是一位如假包换的王族。她将那些名字一一浏览而过,注意到只有一个显眼的“阿”。或者正如奥德王所说,那是因为那女孩年纪太小,还没有正式官职,她想。



尽管事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当那对少年少女并肩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伊莉莎白依旧险些打翻了面前的酒杯。“陛下,”她掩饰似地转过脸,“那位就是阿瑟殿下?”


维利亚的声音冰冷,黑眼睛里阴沉沉的:“是她。“她咬紧了牙,仿佛正在抑制自己的怒火,“是她!”


女孩比之前似乎长得更高了些,穿着她见过的黑色金色凤凰图案的猎装,黑色的皮革腰带上装饰着凤纹,她和亚撒一样,带着黑貂皮装饰的锥形暖帽,但亚撒的帽沿装饰着金纹,帽顶上有一颗大得惊人的红宝石,她的帽顶装饰着一条貂尾,垂在背后。


两个人在王座前止住脚步,恭敬地摘帽行礼。维利亚注视了女孩一会儿,她的神色很奇怪,既像痛苦又像欢喜:“伊利亚告诉我,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是。”女孩的声音和伊莉莎白记忆中的一样郑重诚恳,“我愿成为您的刀剑,愿为您尽微薄之力,陛下。”


“好吧好吧,”奥德王的声音里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我接受你的心意,但在下达王命之前,你得告诉我,祖先给了你什么启示,阿瑟?”


宴会厅里寂静无声,女孩双拳紧握,脸涨得通红。她飞快地瞟了伊莉莎白一眼,仿佛想要确认她是否已经泄密,后者不明所以地报以坦然。


“陛下,”阿瑟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我想那不重要,您,您,”她抬起脸,眼里满是哀求,“您告诉过我,不要相信那些预兆,那些并不能左右人的命运,对吗?”


维利亚的唇边浮现一丝冰冷的微笑:“但猎物的好坏也能显示猎人的胆量和才能。好了,我知道那不是我们的猎场,可能没有什么好猎物,但总有一两样值得动手的东西。告诉我,阿瑟,你献给祖先的礼物是什么?”


女孩窘迫万分,无计可施地垂下脑袋,低声回答:“一只活松鼠。”


厅里传来低语和窃笑声。亚撒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女孩的脸一直红到脖子她极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落下,指甲在掌心留下血痕。


维利亚却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大声些,阿瑟。回答王令时声音要响亮。”


“是一只活的松鼠,”阿瑟再次开口,满心委屈羞辱,“陛下。”


“我想是约尔的猎场里只有松鼠吧?”维利亚看了尴尬的伊莉莎白一眼,“或者是祖先的使者不喜欢那些大家伙?不必在意,阿瑟,这不表示你和松鼠一样胆小,虽然我也没法从中看出你的才能。”她沉吟了一会儿,“我的王妃曾向我提过,希望你能成为她的德尔都,我愿意满足她的愿望——在铁盟卫组建之后,王妃将有一支百人卫队,我授命你做他们的队长。”


这大大得出乎伊莉莎白意料。“但是陛下——”她开口试图挽回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人不该得到无能相配的荣誉。”奥德王的话如刀锋,伊莉莎白担忧地看着女孩咬破的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别试图让我改主意。”在席终送伊莉莎白回房间的时候,维利亚看着欲言又止的伊莉莎白提醒道。


“但是——”


“如果王妃的人选不是你,我会考虑让她担任其他职位的。”维利亚一脸淡然,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她是我的使者,却替我选择了你,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报复。”


“报复?”伊莉莎白疑惑地抬头仰视女人仿佛不带什么表情的脸,她从那双沉着的黑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什么报复?”


“让你离开家人背井离乡的报复。”维利亚微笑起来,拉住了伊莉莎白瞬间颤抖的手,“别担心,我没天真到以为你一穿上奥拉克的衣裳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奥拉克人,也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和分量远远抵不过你的过去,我明白你的感觉。”


她的声音温和而冷静,伊莉莎白渐渐不再慌张。她低下头,小声承认:“我很想家,陛下。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家人今天也能在场,就好了。但是——”


维利亚笑着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不用说好话。人人都说国王度量如海,我还没到连这点真话都不能容忍的地步。”她笑语连连,似乎极力想让伊莉莎白喜逐颜开。伊莉莎白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但那句话却横亘在她心里,久久挥之不去——让你离开家人背井离乡的报复。


那个晚上,伊莉莎白又梦见了湖边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女孩做出各种手势,极力想让她收下她的血淋淋的猎物。伊莉莎白注视着那头死狼空洞的眼神,突然忍不住哭出声音。她睁开眼睛,眼泪打湿了松软的鹅毛枕头。维利亚的声音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替我选择了你,让你背井离乡的报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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