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Part6

我杀过太多太多的人。

太多太多，多到人们必须用‘屠夫’这个字眼来代替我的姓名。

这都是罪恶，这都是代价，让我存活到现在的代价。

选择了自私，选择了背负，抛弃了人性，抛弃了荣誉，化生为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又是为了什么呢？原本不愿伤害任何人，为什么现在又要肆无忌惮地杀戮呢?

因为自己的美好愿望造成了队友的死亡？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从未得到炮弹之外的回答？还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让曾战局陷入死路？

不应该放弃，应该坚持，我知道。但对于已经跨过界限的我来讲，过去的选择早已无法改变。

忘记了，原因什么的，早就忘记了。或许不过是在保护同伴的紧急情况中下了一次狠手，理性的那扇闸门就永远合上了。

为了自保，为了保护，为了活下去，我的炮击被鲜血与内脏沾满。只是为了自私地活下去，陪伴誓言永不分开的人一直自私地活下去。

讽刺的是，当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所有人的冠上‘屠夫’的称号。不光是敌人，就连一同回归的战友也这么说，也这么相信。

而她，也离开了我。

从‘恶魔’到‘屠夫’，变化并不怎么大，不是吗？

说起来，她还是‘死神’呢~

虽然她没有将身边任何一个人交给死亡，只把自己送进了棺木。

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式。

生死之间的冥河，成为了我们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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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到来，从地平线彼端投射来的阳光洒在绿色的山脉之间，驱散夜晚残留的寒冷。

仿佛同茂盛的绿色植被融为一体，淡色的越野车在山路上缓缓前进着。比其他的世界更加安静和美丽，周围一切都显得温和亲近，且神圣不可侵犯。

清澈柔和的泉水从半山腰处流下，淌过沙石组成的简陋车道。被行驶的车辆打扰，溅起七彩的水花。

盘旋向上，车辆绕过高山背后，来到朝阳面的一处山腰。驶离简单处理的车道，越野车沿着土地上残留的车辙，深入山腰处的山林。

沿着土路穿过松树林，树林后隐藏着的空地逐渐显现出来。只见由砍伐下的松树枝干组成的围栏，包围着几顶大小不一的帐篷和一团篝火。围栏外侧，停放着几辆越野车。一个大型的营地，静静地坐落在空地中央。

将车子停在那几辆车的旁边，车门开了。一行人走下车，开始拿取行李。而不远处营地中的人也看见了到达的车子，从帐篷里走出来，走近一行人。

“欢迎你回来，尤诺。”一个相貌与发色都同书库长相仿的男子接过行李，温和地说道。看见同伴损失的左臂，略显惊奇，但很快变回平静“一路上辛苦了，先进入营地吧。”

“谢谢，里昂。”单手递过行李，尤诺拿起另一只小包，“这一路还算顺利。”

里昂拿着行李，露出微笑扫视着尤诺身后的一行人，看见奈叶脖颈上的红色宝石，视线不禁多停留了些许。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摆摆手，里昂示意大家走入营帐。

嘈杂的脚步声在树林间的空地中响起，一行人踩着松软的泥土，走进营地，并进入营地中央最大的那个帐篷。

“大家好，我是考古学家协会的副会长，里昂•斯克莱亚，暂时负责这支考古队伍。”进入帐篷，里昂放下行李，自顾自地坐在一个大箱子上，并指了指周围的一些折椅和装备箱，示意一行人坐下休息，“之前尤诺发给我的资料已经看过了，欢迎大家加入这次考古活动。”

“里昂，说些重点吧，现在情况如何，”不知为何，金发的男子脸色非常不好，用手捂着左边腋下，微皱眉头低沉地说道，“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恩，遗迹的外侧已近勘察过了，情况很稳定，没有什么危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法打开那扇门。”眼神微偏，里昂瞟了瞟尤诺身边焦急的少女，翻开身边放着的一个小本子，“今天大家刚刚到，先做好准备，恢复体力，计划明天再次进入遗迹内部。你的意见呢？尤诺？”

“…”尤诺则抬起头，直接转向奈叶。

“也好。”表示赞同，奈叶沉稳地呼吸着。

“呵呵~”向前一挪，里昂落在地上，拍拍手，“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么就先休息吧。到了下午我们再交流详细的情况。”

“~”一行人散开，走出帐篷。在人群的最后，克莱德眼神复杂地盯视着尤诺，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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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山脉处的阳光更加明媚，更加刺眼。

并不远，天使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就半蹲在一处山顶。黑金铠甲上沾满尘土，背后的披风被血迹和泥水染脏，她的翅膀虽然明亮，但比过去暗淡了许多。乌黑的眼带包裹住红眸，并在脑后随风飘舞。

‘那里...’单手扶着巨剑，她朝向山腰处的营地。感知的能力全开，些许蓝色的灵魂之火出现在她漆黑的视野中。一直被她守护的人们，就在那处营地里。

已经回忆起很多，但是却依旧很混乱，仿佛永无止境的战斗使得菲特没有太多时间停下来整理思绪。所以即使一些记忆现在就躺在脑海中，她也没有办法将这些碎片拼接起来。

但她已经意识到一件事，一件让她在无尽的战斗中看见希望的事情。

那个人，对于她来讲是特殊的。虽然很模糊，但她已经知道，现在正在保护的那个人，对于她来讲是独一无二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特别的人，让她违背了真言的指引，来到这里独自奋战吧。

‘呵呵…’微微低头，菲特消去这个想法。自己离开真言的指引，是因为任性和顽固。而在这里独自奋战，是不愿意将这些人抛弃在死亡的阴影下。造成现状的原因，并不是其他人。

而无法摆脱这种现状的另一个原因，则是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恶臭从菲特背后传来，一阵腐败的恶臭，恶魔的气味。

“你的同伴离开了，你的使命也离开了，”暗绿的腐气在午后的阳光散发，恶魔领主连同胯下的亡灵战马一起从腐气中走了出来，“满身的疲倦警告你离开，天堂的真言也指引你离开。”

“可你依旧在这里。”轻轻一甩，绿色腐气从领主的重剑上飘出，恶魔被绷带紧紧包裹的脸颊下写满不解，“看来你很特别。”

“那是因为你还在这里…”披风飞舞，天使站起来。她拔出身边的巨剑，忍住疲倦，拉开战斗姿势，“为了阻止你，所以我留在了这里。”

没错，造成现在这样的僵局，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只能够阻拦，无法将这个恶魔领主直接击败，无法让这个地狱领主回到属于它自己的位面。因为无能与无力，所以必须守护在这里，不得离开。

“我们的剑刃碰撞过太多次，与你的战斗使我感到厌烦。”领主驱使战马，缓缓靠近天使，“你明显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则使我非常恼火。”

“…”保持着战斗姿势，菲特警惕地看着敌人靠近。

“不得不承认，你很勇猛也很有力量，是个非常难缠的敌人。”距离天使还有十步远，恶魔停下了，“所以，我找来了一个非常适合于做你的对手，一个同样有力量，并且很难缠的东西。”

黑色的泥水从重剑上凝结而出，滴落在土地里，松软鲜艳的泥土立刻变得污浊不堪。邪恶与死亡的烟雾从污浊中挣扎而出，将周围的空间染成一片黑色。

天使皱紧眉头，重剑直立，静静地观察敌人。

伴随着烟雾，一只手破土而出，小臂伸出土壤，伸向天空。手肘弯曲撑着地面，亡灵将肩膀和头颅拖出土壤，上半身露出，挣扎着爬出大地。

它站了起来，即便它是一具尸体。

厚重的黑色钢甲包裹严重腐败的血肉，穿过金属的钢钉将已经脱开的关节连起，使它能够顺利地站立起来。污浊、恶臭、腐烂和邪恶的能量拥抱着这具尸体，负面的气息给予了它虚拟的意识，控制着它的身体。歪斜的战甲沾满泥土，其表面雕刻的花纹，仿佛是从恶魔领主铠甲上流淌下的脓水。乌黑并布满血迹的裹尸布从铠甲的缝隙中冒出来，在腐气间飘舞。

头颅被极其厚重的战盔保护，只留出一条缝隙，散发着空洞的黑暗。

好像想起了什么，那具尸体弯下腰，右手伸入土壤中，将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拖了出来。

“虽然复苏的仪式并没有进行完全，但是在‘毁灭’的力量灌输下，它依旧变成了一个极具威胁的战士。”将重剑上的污染甩掉，恶魔领主一边扬起胯下的战马，一边抬起武器，指着菲特说道，“现在，由它作为你的新敌人，战斗再次开始。”

“…”皱起眉头，天使摇了摇头，“你的去路，依旧由我阻挡。”

“是吗？”指向天使的武器猛地挥下，恶魔领主转换方向。

伴随着挥下的武器，那具尸体得到了命令。发出嘶哑扭曲的吼叫，被钢甲覆盖的亡灵拔出武器，咆哮着冲向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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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消逝，天空中巨大的光源从它升起的地方落下，半山腰上的营地里，篝火四起。

“想什么呢~”一屁股坐在倒塌的树干上，克莱德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营地外面，那个小姑娘一直在担心你哦~”

“…”没有说话，尤诺用火棒翻弄着面前的火焰。

“怎么~被禁忌的力量所反噬了吗~这么消沉~”低沉地笑笑，克莱德魔术般的变出两瓶酒，将其中一瓶丢到尤诺脚下，自己打开一瓶猛灌一口，随即点起香烟，“嘛~这么闷头坐着也没有办法，既然已经变成了现实，那就只有面对了~”

“！”听见面前男子所说的话，尤诺猛地抬起头，半惊讶半警觉地看着克莱德。

“啊~啊，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来和你谈心的~”吐出烟圈，黑衣男子动作放松，双臂自然伸开，“活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很多秘密。魔法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玩意，这个道理时间一长谁都明白。”

“…”露出微笑，尤诺仍旧没有说话。他自嘲地地摇头，打开了脚下的那瓶酒。

“那么~，说说吧，出什么麻烦了~”深吸一口烟，克莱德轻笑出声，“除了跳脱衣舞有点困难，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给你些建议哦~”

“我曾今以为，我懂得处理知识的方法…”重新拿起火棍，金发男子自嘲地笑着，“懂得禁忌是什么，该如何对待。”

“结果发现我错了，禁忌就是禁忌。虽然说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下使用一次，可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又自暴自弃地丢下火棍，夜色中的尤诺显得消沉了不少“这些知识和力量拥有如同毒品一般的诱惑力，只是使用一次，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仍旧是拯救的力量，不是吗？”放下酒瓶，克莱德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若不是精神麻痹魔法的作用，以你的伤势，不可能走到这里吧。”

“这是借口….使用医疗魔法好好地治疗，很快也可以康复，这个是使用了禁忌却又自我安慰的借口。”

“那么约克夫妇俩呢？”微微仰起头，克莱德吐出烟圈，“虽然方法很特别，不过的确避免了一场麻烦~”

“不过是变向的伤害别人罢了，那种法术，不可能没有后遗症。”取下腰间的古代书籍，尤诺淡淡地说道，“不知不觉地就将这个东西带在了身边，这种被封印的罪恶。”

“使用这种罪恶的力量，你不是保护了那个小姑娘吗？”吐出一口烟气，克莱德扔掉手中的烟头，“邪恶的力量的确是禁忌，但真正作用的是人类的心灵，真正邪恶的也是人类的心灵。”

“是的，我保护了她。”露出苦笑，尤诺摇摇头，“但是这次，我又将她拽入了危险中。”

“那个孩子是也想要帮助你嘛~以你这样的伤势外出，任何关心你的人都会心急的~”重新点起一支烟，克莱德吐出烟圈，“而且也要有些自信嘛，虽然不能够说完全背负禁忌的力量，可保护一个女孩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啊~”

“呵呵，的确。可惜现在发愁的并不是保护她不受伤害，而是保护我自己不被腐蚀…”

“使用禁忌的力量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这个毋庸置疑。”将烟灰弹入火焰中，克莱德抬起头，“不过在危机时刻，你会因为是禁忌所以就不使用吗？会为了洁身自豪而放弃保护别人吗？”

“…”没有说话，尤诺将酒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淡淡地摇头。

“所以，会有什么后果并不重要，你不过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从怀中掏出一包香烟，克莱德将其扔给书库长，“无法后悔，实在没有回头路的话，就一头走到黑吧。只要仍然能看清楚眼前的道路，死亡并不是什么值得畏惧的事情。”

“啊….”接过了香烟，却有些不知所措地握在手中，尤诺轻轻地叹息道，“但是，依旧感到恐惧。因为无法抑制的疼痛，所以使用痛苦压制的魔法。时间一长会变的更加疼痛，以此循环，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这些古老的力量正在腐蚀我，只怕这么下去，将会遇到比死亡更加悲惨的结局。”

“即使变成会走路的尸体，该面对的东西也必须面对。只要一件事情老老实实地躺在你面前，它就不是可怕的。”深吸一口香烟，克莱德再次将烟头丢入火堆中，“当然，摆在面前的事情，除了面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逃避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让事情变得更加无法挽回。”

“打起精神吧~即使一切都不会再好起来，男人也应该有继续展露微笑的胸襟~与其这么坐着愁眉苦脸，不如到帐篷中好好回报一直关心你的那个人~”说着站起身，黑衣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走向营地，“黑暗的力量并不可怕，它可以被一颗向往着正义的心灵所促使。真正的可怕，是黑暗邪恶心灵，手中随意挥舞的正义。”

“恩…”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尤诺发出了几乎无声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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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失控的巨剑，天使在半空中急停转向，朝着不远处的恶魔领主直冲而去。被邪恶包裹的尸体则漂浮在黑夜的半空中，尾随天使高速移动。

“哈！”相互冲锋的两个身影立刻错开，在半空中留下明亮的花火和巨响。菲特在半空中绕出一个美丽的圆弧，保持速度，冲向污浊的暗绿色。可就在即将加速的下一个瞬间，枯槁的尸体从侧面出现在她的轨迹上，其手中的长剑，夹杂着恶臭扑面而来。

天使急忙减速变向，巨剑横在身前格挡。锈迹斑斑的长剑与圣剑撞在一起，爆发极其刺耳的响声。干枯的尸体手上毫不动摇，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使菲特停了下来。

只停顿了瞬间，恶魔领主就借住胯下的战马，带着冲锋的惯性，出现在菲特身后。单手持剑，斜下横扫，企图削去天使的头颅。

“恩！”察觉到背后的腐烂，菲特急忙侧身，借着余光挥出左手。手背处的铠甲从侧面砸在剑锋上，让斜下的重剑立刻偏转方向，飘向夜空。只接触了一瞬，恶魔领主飞驰而过。

可同一时刻，另一侧亡灵手中的长剑传来重压。天使的手腕发出不堪的声响，圣剑被长剑挑开。迟钝的剑锋，依旧带走了天使背后的半缕羽翅。

“哈！”空中停顿的左拳变换方向，砸在亡灵横档的武器上，两个纠缠的身影再次错开。

没有太多的喘息时间，天使展开残破的翅膀，不理会纠缠着的尸体，俯冲而下追赶准备离开战斗的恶魔领主。尸体紧追不放，尾随其后。

“切…”察觉到速度上的差距，天使皱紧了眉头。在加速的过程中立刻转变姿势，单手抬起圣剑，如同投掷标枪，天使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射向离开的敌人。

瞬间突破速度的极限，圣光在天空中划出明亮的直线，圣剑随即来到恶魔背后。

恶魔领主停了下来，急忙转变方向挥舞重剑，奋力砸开飞射而来的武器。另一边天使也停下了，她双手合实，将锈迹斑斑的剑锋夹在掌心之间，并动用全身的力量，抵挡亡灵的攻击。

被击飞的圣剑仿佛自己得到了力量，重新摆正剑锋，加速冲锋，却再次被恶魔领主击飞。另一边的菲特甩开长剑，光芒在手掌中凝结，手臂前推，将亮光塞入亡灵怀中。强光爆发，爆炸扬起的冲击波将天使与尸体分离开。

“呃…”借着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菲特下坠加速，逼近下方正与自己武器交战的恶魔领主。

“哈！”来到敌人的背后，原本在空中飞舞的利剑回到手中，天使卯足力量，圣剑划出刺眼的光芒从头顶落下。

在半空中调整方向，重剑迎击，恶魔领主一边转向，一边还击。

邪恶与神圣绞在一起，双双偏离方向。邪恶的重剑向上失控，飘向夜空。圣剑的轨迹被扭曲，没有碰上恶魔，反倒是命中了其胯下的战马。

由骨骼和腐肉组成的战马立刻被圣光瓦解，化为碎片向四周飞散，被斩击的力量所波及，半空中的恶魔领主也失去平衡，直直向下，撞在一处山峰上。

但是天使并没有取得这微小的胜利，邪恶的黑暗从其脖颈后传来。亡灵歇斯底里的重击结结实实地落在天使的脊背上，毫无悬念地削去了天使的披风和几缕羽翅。

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天使菲特也被砸落在那处山峰上。

扬起浓重的烟尘，菲特撑着圣剑，从紧急减速在地面留下的痕迹中站起来。

另一处烟尘里，失去了战马的恶魔领主也一同站起身，提着重剑，向这边阔步而来。亡灵则犹如炮弹一般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甩掉圣剑上的尘土，天使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再次拉开战斗姿势，准备迎敌。

黑夜包裹在激斗的战场上，凝重压抑。

而黎明的曙光，却仿佛永远不会到来。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