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從未如此悲痛過

原來讓真正在乎的人去承受自己的業罪

是這麼的卑鄙無恥

菲特.泰斯塔羅沙

妳真的，無藥可救

─────────────────菲特姐姐....菲特姐姐.......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我是............

｢不行，她傷的很重，不要亂動她，艾莉卡｣

｢但是莉絲姐姐，菲特姐姐的眼皮下面的眼球一直在轉耶｣

｢艾莉卡，把旁邊那個女的也一起扛上去，小心一點｣

.....為什麼我動不了.......連眼睛都.......張不開.....?

是誰...救了我..............?

救了我之後....然後..............

────────────────────奈葉呢..............!?!!!!!

｢菲特，妳不要動....，再這樣下去妳會死的，知道嗎?｣

｢奈...........奈...............葉...............｣

｢妳現在在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拜.........托...........救....救...........她..............｣

明明將眼皮給睜開了，卻什麼都看不見，剛剛才覺得熾熱的身體也覺得異常的寒冷

我感覺不到原本在身體裡竄爬的痛楚，感覺不到原本還能夠甩動的手腳

意識好模糊，腦袋一片空白，希望我現在聽見的聲音是真的，不是我在做夢

希望真的有人來救奈葉

我怎樣都行，只要奈葉能夠活下來

死，都行

───────────────────────菲特，妳在哪?

張開眼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

從沒到過這麼暗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光線也沒有其它人，一片漆黑

就只有我一人，站在這

｢菲.....特醬? 妳在哪? 聽到的話回答我好嗎?｣

｢菲特醬!! Nanoha在這裡!! 菲特醬!! 聽見的話拜托回答我!!!｣

很可惜的，不論奈葉奔跑了多久喊了多久，回答她的永遠是自己的回音

直到她已經累到無法再抬起腳時，她看見了一絲的光芒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放大再放大

最後原本是什麼都沒有的背景色彩，像是被換上了一個新場景一樣的出現了

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的奈葉在往前走了幾步後看見了一個純白色的造型涼亭

而她一直在追尋的那抹金色的人影就坐在那

不一樣的地方是，她既矮小又纖細，那頭金色的長髮沒有綁起，隨意的披在她的肩後

────────────────────────────────那樣的背影，就像八年前的她一樣

｢菲特醬，是妳嗎?......｣

對此不太確定的奈葉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階梯，原本要觸碰她的手卻因為那看向自己的表情而停滯在空中

｢菲特醬..........................?｣

｢Alicia不是姐姐哦｣

｢............... Alicia!? 怎麼可能呢.....?｣

稚氣的小女孩手上拿著的是和菲特一模一樣的巴魯迪修，但她的那雙紅的眼瞳卻散發出和菲特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明明對著自己說的口音相當的甜美，但是奈葉卻發現她除了背影和菲特很像之外，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原本應該是要散發出溫柔氣息的紅瞳，此時卻有種讓人說不出的疏離感

這是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會遇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Alicia?

｢我知道妳是誰哦，高町奈葉.....妳就是那個奪走姐姐幸福，然後殺掉媽媽跟我的人對不對?｣

｢不...我...我沒有想要讓菲特醬不幸福....我只是想要保護她而已，讓她真的得到她所想要的幸福｣

｢是這樣的話，那麼........妳覺得她現在幸福嗎?｣

那飽滿著狐疑又充滿諷刺的話語，讓奈葉無法回答出任何的話

明明知道眼前的女孩是不是菲特醬，溫柔的她是不會對自己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的

但是奈葉卻偏偏沒有辦法停止因為Alicia那句話而讓她內心擴散出的悲痛停止

如果自己沒有犯下那樣的錯呢? 如果最後的結果其實是自己帶給她所有的不幸呢? 如果...如果....

｢如果妳從一開始就沒有認識菲特，沒有像個無賴一樣的介入她的生活，現在的姐姐............｣

Alicia一步一步的接近著，奈葉卻沒有辦法舉出手推開她，全身似乎都使不上力氣似的，只能夠眼看著Alicia一直不斷的逼近著自己，直倒無路可退後跌坐在地

就像是親眼的看著應該是菲特醬的妹妹，應該是和她幸福快樂生活的人，對著自己索討那應屬於她們的幸福

｢我...我........我只想要菲特醬...........和我一樣幸福而已啊!!!!!!!!!!!!!!!!!.........｣

大吼出聲的奈葉終於推開了Alicia逼近的臉，但她卻沒有再回答出任何話，時間就像暫停了一樣

整個花園開始崩潰了，原本盛開的花朵一株一株的在奈葉的腳邊枯萎

庭院開始崩塌，而Alicia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只剩下她原本抱在手上的巴魯迪修

｢菲特醬.......菲特醬............對不起...........對不起............｣

碰觸到那金色的三角型時，奈葉徹底的崩潰了，努力的讓那屬於她的魔導器緊貼著自己的心臟試圖保護著不要讓它消失

但那一幅幅與她的回億不斷的在重播於腦海裡，而手上的巴魯迪修

也碎成了粉末

─────────────────────────菲特醬...............!!!

｢妳可終於醒了，高町奈葉｣

｢疑............!?｣

奮力伸出的手撲了個空，稍微的用力過猛的力道讓奈葉痛的馬上將手給收回

｢啊......痛.................｣

｢我勸妳還是不要先亂動的好，傷還沒有完全痊癒｣

抬起頭來後看見的是曾未見過的女人，身上穿著白色的袍子，美麗的臉龐卻掛著冰冷的神情

｢請問.....我現在在哪.....還有妳是...............｣

｢我是莉絲，這裡是邊境世界，希瑞爾｣

示意著奈葉應該要躺下後，莉絲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針筒毫不留情的往她的手臂打了下去

瞬間的劇痛讓奈葉不自覺的悶哼了一聲，但也因為如此，剛才還感覺得到疼痛的雙手也已經沒事了

｢謝....謝妳.....我想問一下，那...那個...有沒有另外一個人也跟著我一起過來呢? 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金色頭髮的女生｣

沒有聽見對方任何的回答，奈葉只看著莉絲頭也不回的整理著一旁的醫療用品，一點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

心急的奈葉只好連人帶腳的從床上硬是爬了下來走到她的身旁，盡可能的用著懇求的語氣再說了一次

｢拜托妳了，莉絲小姐....這真的很重要.......如果她不在這裡的話，我現在就必需離開了｣

｢不準亂跑，也不準吵鬧，這裡是私人診所，懂了嗎?｣

那兇狠的臉讓奈葉像洩了氣的皮球走回了床邊，雖然知道那人應該是為了現在還有傷的自己好

但是如果菲特醬沒有像自己一樣的這麼幸運被人所救，還在不知名的地方呢?

想到這裡，奈葉就再也受不了了，看見掛在衣架上那件沾了血的官服後就直接伸手拿了起來準備套上身

｢妳還真是固執，妳的傷最多再靜養兩天就可以完全沒事了，妳不想要等那時候再去找她嗎?｣

｢謝謝妳救了我，等我回到我的城市後一定會報答妳的，但是我現在有必需要去找的人，沒有時間待在這裡了｣

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奈葉反射性的拿起了掛在脖子上的旭日之心準備要離開時，手臂就這樣被抓住

｢出去左轉，看見一道黑色的門之後就是了.....記住，不準吵鬧，這裡是私人診所｣

被丟下了這句話後，奈葉原本想要說出的謝謝，也被那先行關門的聲音給回絕了

──────────────────────這裡...果然不歡迎我嗎?

出了房門後才發現到果然相當的安靜，剛才在房裡的聲音稍微再拉高一點可能就會變成噪音了吧?

連鞋子都沒套上的奈葉就這樣踩著冰冷的地板循著剛才莉絲小姐給的指示找著路

要不是身體現在還沒辦法承受過大的運動量的話，說不定她就會拔腿狂奔的跑在走廊上吧?

｢黑色的門.......是這個嗎.....｣

離原本病房有些許距離，走了幾分鐘後奈葉才找到那扇門

奇怪的就是裡面似乎沒有開燈一樣，難道菲特醬還在睡覺?

｢不管怎麼說....一定要先確定她沒有事才行｣

給足自己理由後，奈葉就這樣果斷的把門打開

而那出現的景像，至今都讓她心痛

──────────────────────────菲特沉睡在巨大的水槽裡，無數的管線插在她身上的每個部位，就像是人造人類一樣

｢.....菲特醬.....｣

摸黑的打開了門後的燈後，奈葉覺得腳上就像綁了好幾斤的鐵一樣，難以行走

地上滿怖的線管讓她害怕，巨大水槽投射出的光讓她恐懼，菲特那看似永遠不會醒的睡臉

───────────────────就跟Alicia一樣

｢菲特醬...奈葉沒事哦....所以妳要答應我，一定會醒過來可以嗎?｣

知道這一定不會得到任何回答的，但是奈葉還是不放棄的賴在她的水槽旁和菲特說著話

仔細的看著她身上的每一吋身體，那無數大小的傷痕怖滿了全身

很痛吧...菲特醬.....這樣的妳...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替我們留了後路逃跑

Nanoha真的很沒用，沒有辦法保護妳，還傷害了妳

｢從奈葉醒來後就.....趕著要來找菲特醬哦，幸好菲特醬也沒有事....真的...太好了.....｣

明明是想要對著她擺出笑容的，但是眼淚卻從眼角外滑落了，從臉頰上慢慢的流到了地板上

混合著哭腔還有話語，奈葉緊貼著那玻璃窗痛哭著，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之外其它的都像是胡言亂語一樣的飄蕩在空氣中

直到她哭累了喊累了，才躺在水槽外，看著那依舊沒有任何回答，沉睡著的菲特

｢菲特醬........我如果說，我夢見Alicia呢? 在我昏睡的時候....夢見了Alicia.......｣

又回想起了夢裡的Alicia所說的話，奈葉不禁用手緊抓著自己的胸口

─────────好痛，好疼

｢希望我不是讓妳不幸的那個人....菲特醬｣

因為我真心期盼，妳比任何人都還要幸福

─────────────────────────管理局，Chrono

｢我不懂您的意思，愛麗絲小姐｣

雖然語氣裡沒有帶出太多的不悅，但是Chrono臉上的表情卻相當不好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Chrono執行官｣

｢解除奈葉的職務，原因是因為她攻擊上層人員? 請問妳有証據嗎? 而且她現在行蹤不明，第一要務應該是要找回她然後再來核對証詞吧?｣

對著Chrono這樣有點以下犯上的口氣，愛麗絲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表情，優雅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後，她將放在桌上的報告書翻了頁

｢從現在開始，闇之書的任務我會另外派人私下去做調查，而Takamachi Nanoha的逮捕任務就請您多費心了｣

｢我說過了，要在這種證據完全不充足的情況下去逮捕Nanoha根本是不合法的，而且闇之書的任務還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愛麗絲小姐｣

｢充不充足的証據這種事並不需要Chrono執行官來擔心，請在一個禮拜之內承交關於Takamachi Nanoha的追捕報告到我的辦公室，那麼，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忙，先告辭了｣

無視掉了Chrono那爆青筋的表情，愛麗絲就這樣瀟灑的離開，留下了桌上那一堆的紙張

───────────────────────隱瞞的事情超出了預想，這群老頭就這麼想要拿到那本書，讓奈葉消失嗎!?

想到這裡Chrono氣的是狠揍了桌子一拳，讓那紙張就隨著打擊出去的力道飛舞

｢菲特...... Nanoha......妳們在哪裡.................｣

雙手抱住了頭，Chrono又再心裡問了好幾遍的自己

───────────────────────────那你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Chro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