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lice 于 2012-4-23 22:37 编辑
嗯, 大概的说一下思路吧,目前还没更细的想法。如果还有疑问尽管说出来,我会回答的。
卡琳目前的状态,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在遇到威斯特公爵之前,卡琳的状态不是特别稳定,但基本还保持着某个心态上,但遇到威斯特公爵之后,她一开始是差一点连自己都整个否定掉了。虽然林顿救了她,但之后的卡琳的心态,和之前就不太一样了。这一点表现在她对艾丝特的态度上,也表现在她对瑟尔的那一句“不作威斯特的狗”上。她对威斯特的怨恨明显的表达出来了。而卡琳的部下,又对渎神者以外的人不信任——所以,啊,没错,卡琳开始起二心了。
其实,让林顿就任军法官,也有她的私心在的——林顿,不是艾丝特 ,林顿绝对不会抛弃他们,这是个保险。林顿也清楚这一点(她不是特别明白卡琳的心思,但她知道贵族们的心思——对渎神者抱着用完就丢的想法),所以,小魔鼠才会说,她会给这些人一个公正。
其实,之后的情节,是以某个记者(嗯,安个名字,就是维斯吧),维斯先生访问特别部队驻地开始的。维斯先生呢,是有名的战地记者,有名的中立公正。但几乎所有渎神者都对他暗地里嗤之以鼻,因为不相信。卡琳带着他公事公办地参观了驻地所有的设施,然后呢,在打算把记者先生送出门的时候,有人来告诉她驻地又发生了一场斗殴事件,军法官已经赶去处理了。记者先生的耳朵很尖,卡琳呢,因为有出名公正的军法官在,所以呢,也就不做他想,同意记者先生访问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记者先生不但记录了林顿的审理过程,还要求再花几天时间采访案件的当事人。卡琳不得不答应——因为艾丝特对记者的承诺是特别行动部队的一切(除了军事秘密以外)都可以公开。
然后呢,记者先生很干脆利落的收拾起东西,和当事人一起住进了禁闭室。其实这场斗殴很简单,只是现行的某个小金矿的矿务代表(议员们的)和安全官(特别行动部队)意见不合的纠纷,但记者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双方的偏见和思维方式几乎不可调和,矿务代表始终认为,这些渎神者不可靠,最好乖乖滴听他们的话,而且他们已经给了渎神者太多,但渎神者们认为这些人只是为了金子,不顾人命。
“我们已经给了他们该给的一切,发给他们薪水,给他们饭吃,他们的面包罐头军装武器,还有研究机构的经费,统统都是我们出的!”——矿务代表
“谁替这帮老爷这么卖命,都该得到这些。我们是瑟拉斐的军人,这只是军人该得的东西,而我们还缺一样东西——自由!”——渎神者
是的,渎神者拥有的东西和现役军人一样,除了——没有批准,不能踏出特别行动部队驻地半步。他们整天呆在沼泽里,没有访客,不能外出,只有他们自己。
这一点让记者很震惊也很受触动,于是记者先生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当然笔触还是相对中立的,对渎神者们也很同情。但这篇文章卡琳读了之后,就立刻将它撕掉了。这让记者很愤怒,也很不可理解,表示自己一定会坚持新闻中立的立场。于是卡琳陪同他去了埃里安的研究机构,那里已经变成了埃里安和其他几个瑟拉斐法师学徒的研究基地,在那里,记者看到了那些“失败品”——就是因瘴气浓度突变而死亡或变异的人类,有实验时发生的,也有日常发生的。
卡琳告诉他,没有自由,是对渎神者的限制,也是保护。现在他们的力量还很弱小,人们对渎神者还不可接受,如果他们知道这些,那么神学院就会大作文章,把这些人统统赶回特别医院。牺牲自由,是为了换取未来。记者先生勉强同意了,但声明这只是基于一时的人道精神,终有一日,还会把这些发表的。卡琳回答,她建议记者先生先去考察特别医院,如果让渎神者们不畏惧进特别医院,那么也就不会畏惧这篇新闻稿了。于是天真的记者先生欣然采纳了这个建议。在返回卡森城的第一天,就要求瑟尔带他去特别医院——当然,结果很显然地让他大吃一惊。
于是震惊的记者打算为特别医院再写一篇新闻稿,但遭到了神学院以及各处议员们的反对,他们认为,特别医院应该为渎神者留着。记者先生当然不会赞同,在争执之下,某个冲动的议员打算采取某些常规的做法——“直接把记者干掉”。
暗地里一直旁观的艾丝特救了记者,并留下两份新闻稿——“它们都有它们的价值,总有一天,会用得到的,先生。”当记者问到她作为渎神者的长官,为什么对那些愈演愈烈的冲突坐视不理,艾丝特回答:“如果渎神者们只知道对她俯首帖耳,那么总有一天也会对其他人俯首帖耳。她需要的是能够由弱到强自发反抗的力量,这样才能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另外,她也需要渎神者帮她去寻找她的妹妹。这一年里,除了那块怀表,她没再能得到其他关于安琪莉卡的,包括记录,所以,她并不相信她妹妹死了。
记者先生一言不发地离开卡森城。就如他预料到的那样,渎神者和另一方的冲突越演越烈,最终,爆发了一场最大的冲突。渎神者的整整一个连队和议员们派来的神官和正规军对峙起来,林顿首先前来平息这场祸乱,军法官小姐站在两方的中线上,基于她的威望,没人上前。但是,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藏在人群里的家伙对她开了枪。林顿应声倒下的同时,事件立刻不可收拾。
卡琳匆匆赶回后,看到负伤的林顿,立刻先下手为强地将所有的议员一派关进了监狱,当然也包括和自己作对的人。而议员们针锋相对地派出了神学院的队伍——渎神者害怕圣光。处在第一防线的特别行动部队后退后,卡琳的直属警备营上前,他们在圣光前一无所动,就像那些法师面对圣光时一样!
神学院的神官们大为吃惊,在这时候,一个只有特别行动部队内部和埃里安才知道的秘密揭开了:血液瘴气浓度达到15%以上,很多人会死亡或变异,但如果没有问题,那么这个渎神者就可以抵抗圣光。(其实只是他们的瘴气突破了临界值,取得了和法师一样的体质变异而已。—)顺带一提,这一点其实神学院长老会也知道——通过人体实验——之前他们给特别行动部队附加的限制就是如果血液瘴气浓度超过15%,就立刻送回特别医院,这一条写进了《特别行动部队守则》。
卡琳的警备营长当着神官们的面取下了压制装置,他手上的瘴气测表大大超过了标准,警报响个不停。就在神官们愤怒且要求卡森正规军将这些违法的家伙抓起来的时候,卡琳来了。“如果按照这个鬼东西抓人的话,那首先得把我抓起来。”卡琳说着,把那个表放在了自己手里。读数直线上升——16,17,18,19,20——测表读数不能,在卡琳手里破裂开来。
神官们一阵骚动。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几乎就在同时,在帝都的大神殿里,神石又一次闪亮,奥丁神谕在几百年后再一次降临人间——“清除卡森军团!”
这一条神谕让最高神官震惊万分,和所有长老——也就是能够直接听到神谕的大神官们商量之后,他们决定一步步来,暂时将神谕修改为“清除特别行动部队”,因为他们认为这些肯定是那些渎神者造成的。
这一条当即被公布了出去,立刻全国哗然。艾丝特立刻调动人手,用亲信部队将特别行动部队整个包围,保护的同时也是防备,同时自己立刻去帝都,和那些奸商和议员们进行新一轮的讨价还价。而神学院发给特别行动部队的一纸公文,则被恢复了清醒的林顿挡下了。她坚定地表示,作为军法官,她会对特别行动部队的骚动秉公处理,但即使是奥丁想要惩罚,也必须给特别行动部队一个公正!并直接以战地最高长官(艾丝特在帝都)的名义宣告,没有军法官签署的处罚,特别行动部队有权采取任何方式自卫!
所有人都认为,林顿小姐疯了。她挡下了所有的质疑和命令,然后,去了卡森城的大神殿,要求行省大神官让自己听到真正的神谕——对于级别不够无法抵御强浓度的圣光的神官来说,这很可能造成她终生失明和失聪。
但是,林顿坚决地要求这样做,并要求一切情况公开转播——大神官不得已答应了,神谕的内容为电视前所有人所知,而且同时,所有人也听到了林顿小姐的质疑——“她需要一个处置特别行动部队的理由,需要给自己的部下一个公正!”
在卡森人为神谕震惊的同时,艾丝特与皇帝的次子爱德华亲王达成了共识:特别行动部队可以悄悄地转移到他的亲卫队里,作为他日后政变的助力。爱德华亲王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他的哥哥是真正的白痴,没有治国能力,但仅仅因为一部《王室继承法》他就只能排在他哥哥的后面,而他的父亲还心存偏袒,没有给他一个有力量的岳父。他顺便朝艾丝特求婚,被她拒绝了——“在找到妹妹之前,我没心思谈这个,殿下。”
当然他们也赞同,特别行动部队需要一部分作出牺牲,以做转移视线。但爱德华希望卡琳和她的警备营可以留给他,艾丝特答应了,可当会议结束,她就改了主意——卡森传来消息,林顿因为强行聆听神谕,失去了听力,一只眼睛视力也变得极弱。艾丝特想到了站在人群面前的卡琳,想到了林顿对她的诸多维护,于是艾丝特姐姐爆发了。她立刻起草命令,打算把卡琳送进特别医院,在找埃里安(必须由她确认对方的危险性和应对措施)确认时,埃里安先是推搪阻拦,最后不得已说出了那句最致命的话——“可是,可是,她是安琪莉卡,威斯特小姐!”
在艾丝特震惊和质疑的目光里,埃里安拿出了她保存下来的证据——一份很久之前法师的试验记录:那上面记录了试验品的姓名和编号。安琪莉卡•冯•威斯特,编号:R-XII。
艾丝特沉默了很久,最后将那份命令书撕得粉碎,然后离开了。
她首先回了家,去见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个保存一部分特别行动部队的计划就是威斯特公爵帮她想出来的,而他也隐约提示了自己卡琳•莱斯是个祸害。威斯特公爵最终承认了他知道卡琳的真实身份,同时认为卡琳并不信任威斯特,也不会接受威斯特,所以最好先除掉,为了威斯特的荣耀。他之前保留卡琳是为了特别行动部队的成长,现在已经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而且,他认为艾丝特就算现在不这么干,早晚也会发现这一点,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不,我和你不一样。”之后,艾丝特就离开了。她将自己原来的计划全盘推翻,因为那些助力很大一部分是她的父亲送来的,干脆的将爱德华亲王的图谋直接报告了皇帝。在皇帝戒心重重地问她打算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她有比威斯特公爵更大的野心,她想要成为利尔斯特亲王妃,成为皇帝长子的妻子,成为掌控整个瑟拉斐帝国的人。
最后皇帝同意了她的话——他需要一个能干的儿媳,将帝国维持下去。而不是败坏在白痴的长子和愚蠢的次子手里。“即使把你和利尔斯特的智商加起来除以二,我也会得到一个聪明的孙子,是不是?”
接着,就是帝都政变,一朝风云变色,很多贵族被清洗,包括很多神学院的长老。同时,特别行动部队和卡森军团对皇帝陛下公开重新效忠,声称一切权力重归皇家,不再是议会与皇帝分庭抗礼。
当然,这样给特别行动部队带来了很大利益,卡琳等人也暂时无人追究。卡琳跑去探望闭门不出的林顿,本来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伤残,没想到林顿却是因为对自己的行为和信仰的冲突而烦躁痛苦。在过去的历史中,每次奥丁的神谕最终都被证明是正确的,有利于人类的。而这一次,她为自己的部下争取公正,却时时害怕自己是做了对不起瑟拉斐的事——特别在她聆听神谕之前,发现了自己对卡琳抱持的好感之后。她担心自己成为瑟拉斐的罪人——重要的是,特别行动部队是不是真的会给人们带来灾祸?而卡琳熟练的权谋手段又间接加剧了她的不安和恐慌,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私人感情对卡琳和特别行动部队有了偏袒?最后在卡琳的挑衅(小刺猬的刺又出来了,没错)之下,她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枪:“告诉我,上校,在你眼里,我和你是什么?特别行动部队是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下去?你发誓,你和特别行动部队,永远不会对瑟拉斐不利,永远!”
“凭你吗,安博?一只眼睛瞄准?”
“一只眼睛也足够了,我只要你发誓,绝不会伤害瑟拉斐!”
“如果瑟拉斐没法让我活下去,我也不保证我会做什么事。”
“你发誓!我会让你活下来,所以你发誓!快点!”
卡琳伸手握住了眼前不断颤抖的枪管,将它顶向心脏。“我发过誓不再骗你,安博。之前我一直没做到,但现在,”她看着林顿那只明亮却无神的左眼,伸手将林顿和枪一起抱进怀里,“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你说一句假话,也不会承诺我办不到的事,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先签命令将特别行动部队统统送进特别医院,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执行,长官,不打折扣的执行。但在那之前,”她低下头,吻上林顿的额头,“你一定先让我放肆一下,安博。”
林顿在卡琳吻上她的唇的时候咬伤了她的唇,之后却又热烈地仿佛世界末日似地吻了回去,卡琳注意到林顿眼神迷乱彷徨,而且由于之前的后遗症,她对卡琳的动作相对抵触,干脆就——诱受了,是的,趁着林顿心神大乱的时候,卡琳成功地诱惑了小魔鼠。
她觉得这体验很新奇,林顿的动作很生涩,但卡琳却觉得很满足,为林顿注视着她的眼神和她的动作而满足。
当然事后小魔鼠清醒过来,不可避免地后悔了。“我不是为了让你贿赂我才抱你的,莱斯上校,”她艰难而羞愧地解释,“我们在一个锅里搅过勺子,我们一起打过仗,我们——”
“我们,”那只手把她的脸扳了过来,眼神不带一点欲望,清澈明亮的仿佛能直达她的心底,“我们是共犯,安博。”
“共犯?”
卡琳点点头。“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发现特别行动部队会害了瑟拉斐,你可以随便动手,安博。当然我不能吃亏,你得陪我一起死。站在天堂边上,天天朝下看,这样我才能在地狱里看到你啊。”
“我们是共犯。”林顿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的抱住那个赤裸的身体,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温暖。“我们是共犯,”她咬着牙想,瑟拉斐史上最大罪恶之一的共犯。
在这之后不久,新上任的帝都司令官威斯特上将回卡森城,拜访了即将和特别行动部队一起移防到奥布拉行省(那里的人依旧拥护神学院的决定)边界的林顿,并告诉了她即将和利尔斯特亲王完婚的消息。
“陛下很仁慈,他建议我先休个假,见见自己的情人,来个刻骨铭心的永别,可是我想了很久,”艾丝特笑了笑,“却发现我只记得怎么做一个瑟拉斐的军人。告诉我,安博,”她朝林顿看了看,目光掠过她耳上的助听器,她发现那助听器下面有一块不易被人察觉的吻痕,“我知道你和莱斯上校相处的不错,你觉得她怎么样?”
林顿很紧张地回答莱斯上校是个还算称职的军人等等。
“看得出你很信任她,”艾丝特又问,“那她也一样信任你吗?”
林顿说是的。
“那,”艾丝特笑了笑,“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经历的一切,包括她如何从安琪莉卡变成卡琳•莱斯?”
林顿目瞪口呆。“在我回帝都之前,我其实,其实只想知道一件事,”艾丝特站了起来,不再看她,“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很恨我——我从来没有善待她,总是提防她,总是怀疑她,总是,总是让她去送死——我想啊想,只想见她一个人,只想问她这句话,但是,我不敢。如果是你,你一定会原谅我,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孩子,但是卡琳,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等林顿回过神来,她已经离开了。在走廊里,遇到了来探望林顿的卡琳。艾丝特叫住了卡琳,问了她几个在卡琳看来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她是否喜欢林顿,问她是否觉得在特别行动部队能够幸福。卡琳一头雾水地中规中矩回答了问题,然后去见林顿。
林顿依旧处在震惊中,好半天才恢复常态。看着卡琳的眼神让卡琳暗地里心虚,对林顿试探的话格外小心。小魔鼠的谈话技巧自然是不如小刺猬的,于是她最后不得不直接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然后问卡琳是否真的是安琪莉卡。
卡琳震惊之余,转身冲下楼去,打算去制止艾丝特“干这种蠢事”。最初瑟尔以威斯特上将的行程是军事秘密无关人员不得而知为由拒绝回答卡琳的问题,卡琳咬牙切齿地揪住了瑟尔的衣领——“你以为我和威斯特上将无关?我是,我是——”
她最终没法说出口,在打算对瑟尔动粗时,弗莱特和林顿制止了她。艾丝特已经回帝都了。卡琳松开手,向后坐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言不发。林顿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心底默默祈祷——你想要的答案其实昭然若揭,艾丝特姐姐,安琪莉卡从来没有恨过你啊。
卡琳最终只赶上参加艾丝特的婚礼的后半段,以帝都王家直属护卫长官的身份向新的王室人员效忠宣誓:“我愿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亲王妃殿下。”
艾丝特看着她笑了——她记得在宫廷礼官的笔记上,担任这一人选的本该是弗莱特:“任何事,任何时候?不论过去,现在,未来?”
卡琳肃然向她敬礼,望着她的黑眼睛里没有一丝怨恨和逃避:“任何事,任何时候。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一定是这样,殿下!”
而这场婚礼后,本来就混乱的神学院更加混乱起来——第二道神谕降临:“消灭瑟拉斐帝国。”
这一次最高神官不敢再公布神谕了。他召来所有的长老前来商议,最终却分为两派,一派认为瑟拉斐帝国气数已尽,要顺从奥丁,一派认为这会让人民对奥丁生起怀疑之心,会彻底毁了神学院。两派纷争还没有结果,更大的消息传来——神谕扩大到了整个大陆,因此,北方的邻国奥德兰帝国,向瑟拉斐宣战了。
奥德兰帝国本来就信奉奥丁,比瑟拉斐更传统,而且他们的神官听了神谕之后,认为这正是奥德兰向瑟拉斐夺取北方某些肥沃土地的好机会,于是极力鼓动之下,一些利欲熏心的大臣和议员联合起来,最终,国会和首相同意了出兵,女皇不得不在诏书上盖了章(奥德兰是君主立宪制,现任女皇即位5年,年龄21岁)。
但仍有一部分人持反对态度,以至于帝国精锐部队以自己任务为王都警戒为名消极抗命。而军务大臣认为兵贵神速,不能给瑟拉斐人防范的时间,所以干脆就地让预备役转现役,把他们派上了战场。
奥德兰帝国与瑟拉斐的交界正是奥布拉行省。边界小城伍卡克斯是特别行动部队第三营的驻扎处,本来他们和对神学院信奉的正规军是出于彼此监视的微妙境地,但奥德兰人一来,双方就不得不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了。由于措手不及,援军没有及时赶到,伍卡克斯的瑟拉斐部队全部殉国,包括特别行动部队。而奥德兰军队由于本身的素质不足和战场上杀戮感的驱使,将投降的地方警戒力量包括警察,预备役,军校学生甚至一部分壮年男子,全部杀害。
这件事震惊了两国——奥德兰帝国立刻派出宪兵调查,最终结果让帝都宪兵长官仰天长叹:“奥丁啊,我憎恨你。”之后,又不得不上书建议帝国增兵——仇恨已经铸成,如果这场战争不赢得最终的胜利,那己方就要遭到十倍百倍的报复了!
而就此一役特别行动部队的印象在瑟拉斐人心中彻底扭转,瑟拉斐帝国对奥德兰帝国宣战,神学院则成了不受欢迎的人。最高神官因皇帝宣布的“叛国罪”被逮捕,和他一起被捕的,还包括所有仍然认为神谕是真实的神官。瑟尔因为和艾丝特的关系被皇帝认为可靠,任命为神学院的皇家代表。当宪兵在他面前,将那些长老拖出去的时候,他们朝他大喊:“历史已经证明,奥丁过去是对的!那他现在,就也一定是对的!将来的事实也一定会证明这一点!”
但当他奉命去劝说最高神官承认神谕是假的的时候,最高神官告诉他,很早之前,他的老师就问过他,如果他必须在奥丁和瑟拉斐之中做出选择的时候,他该怎么办?他的回答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现在他将这个问题送给他,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瑟尔没能劝说下去,但他在回去的途中看到了电视转播,最高神官公开承认,神谕是假的,是他伪造的,奥丁永远赐福于瑟拉斐。瑟尔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那位神官的意思——他选择了瑟拉斐。
当夜,最高神官自杀。
这个小小的插曲没能对两国战争形势产生影响,瑟拉斐人依旧节节败退。皇帝颁布了《特赦令》,赦免所有渎神者,并决定将他们全部整编后送上战场,卡琳也以新特别行动师师长的身份即将出征,但埃里安却告诉她,她需要进行一项手术,让自己彻底转化到法师体质——卡琳的血液瘴气浓度太高了,如果不进行转化,她很可能在战场上变成异形,或者随着瘴气浓度的进一步升高死亡。
卡琳拒绝了。她觉得自己能活下去,而且不能忍受再躺上试验台,而且还要变成法师!
埃里安在不得己的情况下,将这件事转告了林顿。而林顿立刻找来了卡琳。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我没办法,安博!你以为我可以再躺在那张架子上,像条鱼似的任人宰割?不能,绝对不能!这就像你没办法被人抱一样,安博,我们都做不到。”
林顿盯着她。“我做得到。”
“别说气话,安博!”
“我说我做得到!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怎么样都可以。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你躺到那个地方,所以,你也可以要求我,不管是一次,几次,什么花样,随你安排。我会做到,卡琳。
卡琳僵住了,她盯着林顿的脸看了一会儿。“不后悔?”
“不。”
卡琳转身离开了。林顿坐在沙发上,脸埋进双手。不知道过了多久,卡琳的声音重新传了过来,林顿抬起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一声咔哒轻响,灯被人打开了,骤然的亮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脚步声在她身前停下,一双熟悉的手臂将她整个抱起。
“我给弗莱特打了电话,他和彬克应该可以替我顶上三天。这段时间应该够那个家伙做全身检查和初步治疗了。我会去,不过不是现在。你说过不论几次,不管我怎么做,对吧,安博?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了。”
卡琳在三天后上了埃里安的手术台,手术前她握住了埃里安的手,给她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别紧张,医生,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用客气——我想和我妻子一”起活到老,所以,拜托你了,医生。“
手术很顺利,卡琳第二天就上了战场。在特别行动部队大量投入战场之后,战线转为相持,然后,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新索德尔联邦朝奥德兰帝国宣战,然后进攻奥德兰帝国腹地。两线作战之下,奥德兰帝国节节败退。在败退的同时,他们发现索德尔人做法与之前侵略索德尔的法师如出一辙——屠杀,奴隶,这在奥德兰帝国迅速产生了大量的恐慌和愤怒。
而索德尔人做法也有他们的理由。法师塔的试验污染了大片土地,他们需要新的土地耕种生活,也需要奥德兰富裕的矿产和工业区。另外,索德尔法师们也想要进入最高圣堂,去一窥奥丁的奥秘。按照之前法师的零碎研究推断,他们认定奥丁是一种奇迹般的生化系统和武器。当然这一做法给奥德兰带来的灾难,被索德尔人忽略了。
而瑟拉斐的做法却与索德尔不同,他们严禁屠杀和虐俘,遵守战地规则,除了每到一处都要接管矿产和国有财产外堪称秋毫无犯。但也有人认为瑟拉斐的做法更危险。在帝国里,向哪一方投降一直犹豫不决——索德尔人凶狠,而瑟拉斐人看似绅士,实则是想要奥德兰的血。
在国会和首相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女皇做出了抉择。她命令王家护卫队悄悄将15岁的王子送到瑟拉斐军中求和,同时将所有的精锐部队投入索德尔的战场来拖住索德尔人脚步。
在瑟拉斐人即将到达王都时,女皇留下了罪己诏,之后自杀。将战争的一切罪责归于自己。也因此,瑟拉斐人得以带着王子,以解放者之姿进入了王都。特别行动部队是第一个进入的。触目所见,全是为女皇服丧的王都居民,这一点让原本趾高气扬的瑟拉斐人肃然起敬,特别是在知道帝国部队对索德人的重挫之后,瑟拉斐原本的要求立刻缩水了——王都一切无需改变,但鼓吹战争的神官需要得到审判,而且最高圣堂要向瑟拉斐人开放。
按照最初的计划,是要由特别行动部队将里面的圣物全部名为销毁实则悄悄送回瑟拉斐研究。但当他们到达最高圣堂时,空无一人的圣堂突然爆炸自燃,最终留给人们的,只是奥丁圣体的零星碎片。
“你们毁了所有人,”有神官投入大火自焚,在死亡之前朝瑟拉斐人喊,“没了神,你让人们信仰什么?敬畏什么?杀死了神,人类也会自己杀死自己!”
埃里安对此茫然无措,她想要探究奥丁的秘密,但却从未想过奥丁会不复存在。
“奥丁死了。”她从长长的圣殿台阶上走下,正碰上听见爆炸声响带着手下赶来的卡琳。
“那真遗憾。”卡琳停住脚,和她一起看那场染红了大半个天空的大火。“我还挺喜欢他的。以前妈妈经常给我背神典。”
“我也是。”埃里安的声音怅然若失,“没了神,我们该信什么?”
“我不知道。”卡琳耸了耸肩,“或者是瑟拉斐吧,毕竟它发给我薪水。或者该是这个,”她举了举手上的戒指, “我马上就要回国了,第一批撤回国的部队。我们的首相大人过来谈判,我正好可以搭他的顺风车。这个会保佑我,让她接受我的求婚,对吧,埃里安?”她看了看手表,转身朝下走去,跨过几级台阶,又转过身,朝埃里安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快点收拾收拾,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埃里安!我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一个!别想那么多,奥丁死了,我们不是还活着吗?”
或许事实一直都是这样,埃里安想,或许事实也将永远是这样。人类的信仰总是这样纷杂无章——人们信仰战争,信仰和平,信仰美好的一切,信仰丑陋的一切,信仰高贵,信仰卑鄙,信仰自我永恒,信仰瑟拉斐不朽,信仰即使瑟拉斐灭亡,人类也依然在这片大陆上生生不息,繁衍万代。
这就是人类的真面目。
“当然会去参加,”她突然大笑起来,朝走远的卡琳喊,“你们打算哪一天?”
卡琳更大声地喊回来:“亲王妃殿下建议我回国见到她立刻向她求婚,她答应的话,就立刻举办婚礼!”
卡琳和林顿的婚礼没能在卡琳回国之后立刻举行,因为两人对谁冠谁的姓争论不休,直到一年后才达成一致:卡琳•;莱斯成为了卡琳•冯•林顿。
由于种种原因,卡琳的寿命并不长,在34岁即去世,那一年她刚刚成为帝都军团直属第一军的军长。由于她之前战争中的功绩,去世后升了两级军衔,以帝都名誉军团长兼军团元帅的身份下葬。林顿在那之后一直致力于帝国新瑟拉斐军法典的修订,在军务处长的位子上坐了13年后,以74岁高龄寿终正寝。顺便一提,林顿没有再婚,与卡琳合葬在某个没有圣光防护阵的私人墓园里。
在林顿去世4年前,艾丝特以王太后的身份葬于帝国王陵。她的两个儿子没有继承父亲的缺陷,而是继承了母系一族的能力和爱好,一个成为皇帝,另一个成为不折不扣的标准军人。
在这一批人中,最长命的是埃里安,她一直独身,建立了帝国研究院,70岁退休,在113岁时安然而逝。在她去世前一年,她的学生们终于证明了她的某一设想——法师和神官及普通人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某一种特别的能量因子对人体产生的某种异变导致人体能量积聚,而人体能量积聚又使异变进一步发生,从而形成某种循环。只是异变倾向的不同,导致人体能量积聚的形式不同,趋向于正反馈,则成为神官;负反馈,成为法师,如果正负同时进行,那么就是异能者。虽然这并没能解释渎神者的问题,但从这一方面着手,又经过了近50年的努力,真正改造渎神者体质的药物终于正式问世。这使渎神者们的平均寿命从40岁提高到了和普通人无异。
埃里安的碑文很简单:“这里睡着埃里安•冯•卡希里,她不是好人,但她度过了最好的人生。”
但她的学生并不同意这一点。他们在帝国研究院的小花园里特别为埃里安竖立了一座小小的胸像,下面刻着他们的意见:“虽然她的人生有很多不幸,但是她是我们见到过的最无私最高尚的人。从她的时代开始,属于人类的时代开始了。”
从她们的时代开始,属于人类的时代开始了。
瑟拉斐战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