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七>

作者:~月魄.狼~
更新时间:2012-05-02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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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月魄.狼~ 于 2012-5-2 09:42 编辑


(雪莉…)望著床上幾乎靜止不動的人,多妮妲走到床邊坐下。



「雪莉醒…」



「別碰我。」忽然開口,立即中斷對方的舉動,「…請不要碰我,好嗎…」緩和原先冷冽的語氣,雪莉慢慢將臉改趴向對方那側,半露的臉蛋被月光照的格外蒼白。



「雪莉?」



「…去實驗室治療…並不是因為中毒吧…」緩緩睜開左眼,沒有聚焦的褐黃眼眸有層別人看不懂的冰霜,「失去了記憶,感覺還殘存幾分…」輕輕握住飄入掌心內的棉絮,長嘆一聲。



「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呢?」勉強陪笑,對於雪莉的問句多妮妲故意裝不懂,「我們回房間睡覺好不好?你的身體還不是很好。」態度溫和,並再次伸手輕撫對方髮絲。



「…可以說不好嗎…」微闔雙眼,感受著溫熱的掌心下的關懷,隨後卻又像害怕什麼似的退開那股熱源,「這裡原本就是我的房間…而且我也清楚…我曾經做了些什麼……」將身體挪進無光地帶,唯一明亮的琥珀左眼閃著幾許恐懼的光芒。



「離開這裡吧…在我傷害你之前…」閉上左眼,關起黑畫面裡的唯一顏色,像是要將自己融入最黑的世界裡,「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我…而現在的你…也漸漸不像我認識的人了,多妮妲…」



「笨、笨蛋,在說什麼傻話。」壓抑體內因那些話而湧起的不安,打算將對方從黑暗中拉出,卻在碰到的前一秒被雪莉躲開。



「離我遠一點。」豎起警戒,嚴肅的表情彷若一隻害怕受傷的貓兒,「別讓同樣的悲劇再度發生,好嗎?」聲音微顫,雪莉不停的向黑暗深處躲去,並亮出懷中的刀子試圖嚇阻對方。



「鬧夠了沒!」看著那銀白反光,多妮妲氣憤的大罵,「畏畏縮縮、躲躲藏藏,你真的是那個只會玩狗冷笑的做作女嗎?!」不管對方的抗拒,強制將對方從黑暗中拉出。



「不要!!」瞬間甩開對方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吼,「別碰我…真的別碰我…拜託…」遮起自己的右臉,失去一慣的冷靜,握刀的左手不停發顫,因驚嚇而縮小的瞳孔清楚映出雪莉眼中的黑。



「雪莉?」從未見過對方如此反應,多妮妲有些不知所措,緊繃的氛圍加深她情緒上的不安,「…沒事的雪莉,我們回去休息好嗎?」放緩聲調,試圖安撫對方的向前靠近。



「不要…不要靠近我…」頻頻後退,卻在撞上牆壁後沒了退路,只能縮起身子、豎起防衛,「不要靠近我…不要改變原本的關係…我不要…」摀住耳朵,無助的淚水悄悄滑落。



「…不要改變原本的關係…」聽著似曾相似的句子,多妮妲忽然在對方身上看到曾經拒絕改變的自己,某種未知的情感頓時強烈撞擊心靈。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呢…)雙眼黯淡,納悶的情緒混亂了多妮妲的心思,(不該是這樣嗎…是做錯了什麼嗎…)無解的問句,卻只能發愣的望著前方。



和雪莉失控的那天相同,地點是在對方的房間,原因也是同樣的理由,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拒絕和被拒絕的兩人立場對掉了。



(…還真的有點痛呢…)溫熱的晶瑩溜出眼角,卻仍勉強的笑了起來,(…當時雪莉的感覺就是這樣吧…)按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怒和悲的感覺如冰與火互相交織般,反覆灼傷凍傷多妮妲的心。



(不過…現在退開的話,我就不是我了吶…)不同雪莉當時的失控,多妮妲反而十分冷靜,並做好決定的再度向對方靠近。



「不准再跑了!」瞬間用力抱住,不讓雪莉有任何掙脫的空間,「別再跑了…別怕,沒事的…」輕拍仍在反抗的身軀,多妮妲的語氣很輕很柔,似乎想要藉著聲音的力量讓對方冷靜。



「不要…我不要…」低低抽泣,雙手持續抵制,不知名的堅定依然受傷的拒絕著對方,「不要這麼靠近…不要改變…」毫無保留的脆弱,正無助的展現在多妮妲面前。



(雪莉…)靠在對方上額,收緊雙臂的力道,如夢醒時的惆悵正取代煩亂的滲透到多妮妲的情緒裡,「沒事的…別怕…」輕吻耳鬢,感受著懷中逐漸減少的反抗。



月色,隨著時間遞移照到了床尾;床尾,原先激烈抵抗的人,如今在銀白柔光的壟罩下寧靜的讓另一個人擁著。



猶如抱著一頭飽受驚嚇的貓咪,多妮妲完全不敢輕易放手,深怕一不留神對方又會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然而,當多妮妲還在想要怎麼說才不會像上次結局一樣時,已在懷中安靜一陣子的雪莉開口了。



「…不會沒事的…姊姊…」音色平靜,並推開對方、離開溫暖的擁抱,而這時多妮妲才總算看見雪莉的右眼,「…妳變了,因為我的關係所以妳變了…」



「雪莉?」無法理解這句話隱藏的含意,望著那異常於無表情的左眼,帶笑得右眼再度給人一種有什麼東西即將崩壞的預感。



「是因為我的威脅嗎?還是單純可憐這樣的我,所以屈就成全我的心願呢?反正等身體自然修復好了後就什麼都沒事了對吧?到時妳就會像過去一樣和我打打鬧鬧的對吧?」



「妳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回去休息了好不好?」



「像過去一樣彼此只有討厭憎惡,感覺似乎挺好的…不用在乎心裡那份痛苦的感受、不去理解為什麼只想要你注意的原因,不用管已經快要無可抑制的佔有和保護,只要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對吧?」



「雪莉,聽我說話,雪莉!」



「就連自己也這樣認為…自己也不想改變…好懦弱的自己吶…」忽然癡癡的笑著,完全不理會別人說話的模樣有些恐怖。



「不是的,雪莉,不准胡思亂想!」眼看預感成真,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情再度掀起波瀾,「一切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妳說,該是怎麼樣呢?」忽然冷言回問,深邃的琥珀色右眼鋒利的看著對方,嘴角不知名的笑容彷彿在期帶多妮妲的笑話,一瞬間,周遭的氛圍陷入冰冷,「既然不是那樣,那又該是怎麼樣呢,姊姊?」



「我…」沒想到對方的態度會忽然如此強硬,多妮妲明顯愣了一下,「我、我…」苦惱的側開臉龐,明白對方想要的答案是什麼,如今卻不知為何無法輕易表達,難言的痛苦緊揪多妮妲的心。



「說不出來對吧?果然…」冷笑,卻只有右半邊的臉蛋動作,左半邊依然冷靜不笑,「因為這…就是我們的關係式…」燙人的眼淚再度延著兩頰滑落,而這樣的畫面,曾在多妮妲不久前的夢中出現。



(不要…不可以再發生了…)害怕夢裡的悲劇在現實翻演,驀然的勇氣讓多妮妲迅速貼近雪莉,打算用吻化解所有問題時,



「別在欺騙自己了。」側開臉龐,雪莉拒絕多妮妲的吻,卻也不給解釋的機會將臉蛋藏在對方肩頸,緊緊抱著。



「雪莉?」意外的擁抱,令人錯愕不安。



「對不起姊姊…」像在索求最後幾許溫柔,雪莉閉上雙眼輕蹭對方脖子,「但,這顆心,真的好痛好痛…」伴隨最後重複的尾句,輕脆的刺穿聲霎時從雪莉胸口傳來,這時多妮妲也才發現對方的已到極限的異質者模式,和那不知何時就流滿整件睡衣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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