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灰风海的少女,星之沙的约定(完本)

作者:希奈
更新时间:2017-08-23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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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希奈 于 2012-5-18 13:50 编辑


4年前的中篇作品,一直没发出来。如今的风格已经完全不同了。自己看着真是感叹。

以“女孩”与“邂逅”作为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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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在偏僻的海岸小镇,镇子名为‘星沙骑士’,曾经也是有着悠久勇武骑士道历史的地方,可在数年前的战争征兵潮下大量年轻人离开此地赶赴战场。满布白色细沙的星沙海岸边,迎着清新海风操练的排排健儿人影不再。只留下棕榈树畔沙蟹还在招潮。


一双幼细秀足在海岸边蹦蹦跳跳地踩踏白色长滩,印下小小脚印,吓的一只正伸着头懒洋洋地享受阳光的海龟赶快把头缩回壳内。“黑银、黑银,看!”她欢快地转身喊道:“这里就是大海吗?”


少女、不,事实上在星沙长滩撒欢儿地只个还未成长为少女的小女孩。看上去顶多七、八岁大,披着的黑色长袍都快拖到地上,她用纤细的胳臂努力提住才能跑起来。海风将她的兜帽吹下,露出亚麻色的凌乱秀发,看上去几天没有去打理了,但在风儿吹拂下发丝仍轻轻扬起。她的小小面庞还显青涩,但已有了女孩该有的秀美轮廓。浅粉色的幼嫩唇线勾起弧度,本已很明亮的眼眸努力睁大向无边的海岸线遥望,那翠绿色的瞳仁反射海浪波光,显得晶亮无比。端正秀气的鼻子配合张开的嘴迎着风儿大大地吸了口清爽海风:


“大海``````真的好大呀!”她楞了一会,好不容易才发出最单调又最适合的形容。


——就像她心里初次感受到的一样。


在她身后轻微地金属摩擦声平稳地传来,被少女唤做“黑银”的是一副与成年男子差不多身材的重型全覆式盔甲,在有些老旧的黯淡地银色盔甲表面上雕刻有奇异花纹,用精密的雕工琢刻出六只眼睛,灰暗地瞳仁集中向胸前的小妖精花纹。看上去是被附着过魔法的昂贵货色。只是这副盔甲并不是被某个武士穿戴在身上。


它是一只秘偶。通过活化造物巫术、将某些小型精灵生物的灵魂囚禁在死物里所创造的魔法人偶。


秘偶盔甲沉默又平稳地走到女孩身后停下,女孩眯着眼睛朝它甜笑:“黑银,肚子好饿。我们去前面小镇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星沙骑士镇内只有一个饭店兼旅馆。恰恰正好是建筑在海边,一座木质结构的房屋,屋顶与外墙被漆成与海洋与天空一样的蓝色,一些黄色的星星图案散布在房顶。但色泽老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女孩轻轻地推开门扉,走了进去。饭店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围着围裙地金发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大。


“你好,姐姐。”小女孩颇礼貌地向服务员打扮的少女打声招呼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板凳很矮,即使是她也能两脚着地。她感到很满意。黯淡的银色盔甲屹立在她身边。奇妙的搭配让金发的围裙少女有些畏惧,但也很好奇。


她是小魔女吗?看着用不合适的黑袍裹住娇小身躯的奇怪女孩,服务员卡莉好奇地想到。


“你好,姐姐。我想买点吃的。”小女孩又一次向发呆的卡莉期待地招手。


“好的,很饿吗?如果急着吃的话,有刚做好的蟹肉蛋糕。”卡莉有些手忙脚乱地走到女孩桌边,但又不太敢靠近站在女孩身后气势颇骇人的大铁罐头。


“嗯,就这个吧。”小女孩没有做挑选,在黑袍兜里掏出些硬币递给卡莉:“这些够吗?”


白金色的钱币上雕刻着精细地月桂花花纹与骨蛇,一些没见过的异国钱币。卡莉有些为难,她虽然不知道这些异国钱币的汇率,但即使是她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对不起,客人,可能我找不开。”卡莉向眼前巫师打扮的女孩儿抱歉道。话刚出口,就听到咕咕地声音。


女孩抱着饿扁地肚子皱起秀气地眉毛,问道:“那有什么便宜些的食物吗?我这些硬币全给你。只有这么多啦。”她又掏出一些仍然看不出来历的精致钱币放到台上。


“不,快收起来!太多了。”卡莉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说出是自己不认识这些钱币,她赶忙拿起其中一枚:“客人。请等下,我这就上菜。”


卡莉不但端上了蟹肉蛋糕,还附送了一杯果汁。看着女孩的小嘴吞下大块蛋糕,她不会被噎住吧?卡莉有些不安地想道。


“咳!咳!”小女孩果然被噎住,涨红着小脸赶紧咕噜咕噜灌下半杯果汁才缓过来。


“呀!柏莎又活过来啦!”女孩喝完剩下的半杯果汁,满意地擦了擦嘴。看着她吃的这么开心,卡莉也很高兴。


“客人您是魔女吗?”卡莉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向黑袍的女孩问道。


“魔女?那是什么?”小女孩有些不解地反问。


“您带着魔法护卫,又披着法袍。”卡莉说完就有些后悔,害怕自己刚才的唐突会触怒一位高贵又强大的魔女。要知道能随身带着构装人偶的巫师都不是一般角色。


“你是说黑银吗?”小女孩回头看了看沉默地屹立在身边的秘偶,这才理解卡莉说的是什么。低头考虑了一小会,她指着自己的小鼻头朝卡莉灿烂笑着大力点头:“嗯!柏莎是魔女,很厉害的魔女哦!”


但是这反映越看越不像是“很厉害的魔女大人”啊。卡莉勉强笑了笑。但小女孩却唧唧喳喳地与她说起话来。


“姐姐,你知道这边向东去是哪吗?”小魔女柏莎向卡莉询问。


“海岸线望东就是灰风海,再过去的话,应该是另一块大陆了吧,只有传说中远征东方但永未归乡的马克西米兰元帅知道。”与柏莎说了一段时间话,卡莉也放松下来:眼前的女孩虽然带着可怕的魔法盔偶,穿戴有如巫师。但本质上却只是与她外表一样、甚至比她的外表更稚嫩的小女孩儿。


“那要怎么才能过去呢?”


“商船并不向东,只会在做补给后绕过海峡。捕鱼船已经出海,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可就算回来最远也顶多只去灰风海深处捕捉鱼群。”


“不能再望东去了吗?那怎么办呢``````”说着说着柏莎慢慢俯倒再桌子上: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昏睡在桌子上的柏莎,卡莉壮着胆子用手指头捅了捅她的小脑袋。一点反映都没有,睡的好死。好像是真的很疲劳了。


这么大的女孩子自己还抬的动吧。卡莉抱起柏莎,黑色法袍下四肢纤细,发现女孩儿比她看上去更轻。


抱起柏莎走到客房,卡莉将熟睡地小女孩轻轻到床上。解开她那身被风尘沾染地黑袍,卡莉惊奇地发现女孩里面只有一条样式古怪的丝质睡衣,丝质十分之好,有些透明,甚至能隐约看见女孩儿稚嫩又微微有些发育迹象的柔乳。卡莉有些脸红,心想这孩子穿的真大胆啊。她又注意到柏莎裸露的大腿侧面有一只粉红色蝴蝶刺青。这么古怪,果真是魔女吧?但卡莉的胡思乱想在试图脱下柏莎的小皮靴后停住了。


幼细的膝盖到脚腕有许多伤痕,有的看上去是急速奔跑下被刮伤,有的则像是摔倒后的青肿,甚至有大块紫色淤血。


真可怜,回想刚才柏莎那天真又欢快地笑容,卡莉动作越发轻柔。去端了盆水,用毛巾轻敷柏莎双腿的青肿处。如果自己能多学一点护理的知识就好了,卡莉想道。


将毯子盖在仍然熟睡的柏莎身上。好好休息吧,奇怪的小魔女。卡莉大着胆子抚顺散落在柏莎脸上的发丝,手指划过女孩脸上 柔嫩的肌肤,柏莎像小猫咪似的缩了缩。卡莉笑了,在心中道了声晚安。


离开房间时卡莉被毫无声息地屹立在房间门口守侯的盔甲人偶吓了一跳。卡莉僵硬地连连道歉,表示不是故意对您的魔女主人不敬,只是看她衣着沾染风尘才稍做整理云云。紧张了好一会,才发现冷酷的秘偶毫无反映。


“唉,我今天是怎么了?要镇定呀。”卡莉敲了敲自己脑袋。看外面天色逐渐昏暗,夜空女神菲碧替换下光芒之子埃拉,用她的夜幕薄纱将碧海之母多莉丝的领域海洋染上一片暮色。灰风海海面平静,涛声缓缓,几天前出海的捕鱼船应该会有个好收成吧?卡莉双手合什祈祷。


``````

第二天卡莉没有安自己的习惯一个老早跑去买菜,而是翻箱倒柜寻找自己小时候的衣服。


“原来小时候还真是没有穿过什么好衣服呢。”卡莉挑来挑去终于选了一件朴素洁净的儿时水蓝色布裙,比较了一下大小。应该差不多,她满意的折叠起来。


楼上客房的小柏莎还没有起来,如同昨天卡莉掀开她黑色斗篷下所看到的她隐藏在天真开朗笑容下的另一面,疲倦磨损小女孩了的精神,在趟下后便陷入最深层的休眠。暗银色的秘偶仍然如同雕塑般守护于门前,看上去颇具威严。但卡莉已经不像昨天初见时那么畏惧。轻轻打开门,看着柏莎那叉手叉脚的可爱睡姿,将被乱踢下床的毯子拣起重新盖到她身上,将刚刚整理的衣服放在女孩床头。


“嘿咻~好了,去工作吧。”


星沙骑士镇中心以北是渔业贸易街。在年轻的骑士们离开镇子远赴战场后,这个近海小镇重新依靠渔业振奋起来。那些曾经或因胆魄理念,或因本身素质而被淘汰的年轻人们现在却接过老一辈的旧船浆,划向大海与浪搏击,支撑起全镇人生计。


住在旅馆的卡莉事实上是依靠兼职女仆厨娘来养家,受雇于镇子里的渔业商人家庭。在她十岁,差不多就和柏莎一样大时,作为战士队长的父亲响应国王的圣战号召,带领着他训练的勇武年轻小伙子们去向战场展现骑士的忠诚和荣誉。可主战派的大臣们许诺下那“将如利剑风暴刮过,敌人会在我们勇猛的战士与陛下的光辉荣耀下被轻易击溃,胜利美酒已经摆在桌前了。”的美丽话语,在时间冷酷流淌下证明为谎言。


战争泥潭被拖入第二个年头时,那个一直很疼爱、保护她的哥哥再也忍受不住,在最后夜晚紧紧拥抱她告别后,提起父亲走时留给他的长枪离开了小镇,至今没有回来。战争又一次夺走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亲人。


失去了劳动力的家庭逐渐陷入清贫,全靠母亲一个人扛起了家庭的责任,将原本可以容纳训练生的房屋改建成旅馆,可陷入战争泥潭的国家在抽去大量投入战场的人力也同时抽去了地区原本的繁荣,缺乏人流量的海边旅馆只有在出海渔船回来时才能做些酒水钱。许多失去家庭支柱的女子们成为流莺,去获得果腹的食物与趋散寒冷的拥抱。但卡莉母亲却仍然笑着对女儿说:“放心吧,小卡莉。在你的父亲和哥哥回来前,我们会活的好好的。”母亲依靠还算不赖的手艺与努力,通过熟人登上商船当上了随船厨娘。


母亲很少留在家中,只是总在靠岸一定回家带给卡莉各地的点心和生活费用,而已逐渐成长懂事的卡莉,被坚强的母亲影响,小时候总是因为寂寞而哭的少女,娇嫩柔弱的双手被北风锻炼的有力,曾经有些苍白的面色在勤劳下变的红润。虽然还不到十七岁,但那温柔下的成熟性格很受镇上人赞赏。本身就颇甜美,加上性格推动气质,气质加护美貌。虽说外出衣着只是很普通的女仆制服裙,但在镇子上不少年轻人认为她才是最可爱的少女最想要交往的女孩,而不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娇贵富商千金。


聘用卡莉的贾里德家是镇子里的大船主,曾经被年轻的星沙骑士们嘲笑为肥胖商贾的他现在却支撑着大半镇内的船队贸易。如同商人总爱说的那样:“地位和名望总在流动,而利益永远不变。”


穿着黑白相间女仆服的卡莉熟练地端上饭菜,然后温顺地将双手叠起静立一边等候贾里德主人一家用餐完毕。


“卡莉,上我次说的话考虑好了吗?”贾里德放下餐具,对站在一旁的卡莉说:“战争时期没过去,星沙长滩不会繁荣起来的。海边的旅馆饭店基本上没什么生意吧?你总是在那也没什么意思,先来我家做全职女佣吧。”


他擦了擦嘴,继续说道:“你是个好姑娘,在那个已经荒废掉的长滩浪费青春太可惜了。我想我能帮助你。”


“谢谢,贾里德先生,但那里毕竟是与家人约定的地方。”卡莉向老船主婉拒道:“不过说到旅馆,昨天才刚刚来个希奇的客人哦。”


“呵呵,你这孩子脾气真是顽固,乔伊斯这下要失望了。是什么样的客人?”贾里德好奇的问。


“一位``````巫师。”卡莉考虑了下,把本来想说的“一位像巫师的小女孩”临时改口。


“是吗?也对。这个年头,也只有这些家伙能在各郡随意移动而不在乎关卡了。”老船主贾里德并不关心是一位什么样的巫师,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镇子里平常的事。


收拾完餐桌,卡莉在倒垃圾时遇见了贾里德家的子侄乔伊斯,年轻的少爷试图来帮助她提木桶,但卡莉婉转拒绝了。


卡莉隐约知道乔伊斯少爷对自己有兴趣,可她并不准备与这位大少爷深入交往。不过只要还是在老船主家做工,那就不可避免地要天天面对这些事。


“也许应该换份工作呢。”卡莉叹了口气。但想到母亲一样在商船上操劳地养活自己,那自己就需要更加努力。努力到母亲也能放心地留在家里。


为了能让母亲留在身边,不用再去登上海船远离家庭。自己勤劳努力的原因不就是这么简单吗?在父亲与哥哥相继离开,母亲为维持家庭支出而出海后。卡莉每夜都孤单地一个人躲在阁楼,将四肢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遥望悬于灰风海之上那轮弦月,数着夜空繁星来趋散孤寂的压力与对黑暗的畏惧直到入眠。然后在新的一天新的一夜重复。


傍晚,踢踏着白色星沙回到家里,卡莉发现自己为柏莎准备的食物盘子被吃的很干净地摆在一楼桌前。登上二楼准备打扫房间时,那个守护在门前的魔法盔偶也消失不见。卡莉走过去呼唤了一声,轻轻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自己准备的衣服还在床头,整齐地放着。“那个古怪的小魔女已经走了吗?”卡莉望向空空地房间,感觉到有些寂寞。


下楼来到屋后,发现挂在杆上还未彻底晾干的潮湿黑袍,卡莉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她没有穿我准备给她的衣服,也没有取走法袍,不会是就穿着那身``````跑出去了吧?”


接着卡莉就笑着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妄想,就算看上去是个小女孩,接触起来也是个小女孩,但那怎样也是个有魔法盔偶跟随的魔女大人,想来她能轻易变化出新的衣服吧?所以才不在乎这件损坏的法袍和我准备给她的朴素廉价衣物。


回到旅馆前,卡莉找出柴刀。吃力地挥砍着木柴:她是一个很倔强、又怕黑的少女,所以每天夜幕降临前如果天气不好导致夜里星光黯淡的话,她就会在自己房间窗户的沙滩前燃起篝火,用燃烧跳跃地篝火代替夜空星光才能入睡。


“砍``````多少次``````都不习惯哪!”没几下卡莉就累的坐下喘息着擦汗,她手上当做柴刀用的刀具事实上是一把宽口重刃,是哥哥留下的武器,那份重量即使是未受专门训练的年轻小伙子拿起来挥舞都很吃力,何况卡莉还只是未成年的少女。


“卡莉姐姐``````要帮忙吗?”幼嫩地声音响起,卡莉回头望去:小小地身影逆光遮住橙红晚霞,女孩青涩地身躯潮湿,那昨夜让卡莉脸红的薄薄轻纱般地内衣因为沾水而紧紧地贴在女孩身上,衬托出她那还未成熟的女性曲线。而被打湿后而更加透明,完全遮挡不了胸前微微隆起的二点粉色。颗颗晶莹地水珠从她洁嫩细腻地身躯滑落,经过腰肢滑向纹在大腿洁白肌肤上那只红色蝴蝶,与水汁晶莹交融像是娇弱的无法飞舞,将它衬托的甚至有些妖艳。更让卡莉脸红的是小女孩柔嫩的腰肢臀部以下什么都没穿,只是被薄薄的上身内衣覆盖,几乎算的上真空,长度只到臀下少许地内衣紧贴在私/处显露出微微小缝。在晚霞映照下,水气在女孩身边散出小小彩虹。这奇妙又魅异的景色让卡莉楞住了。


“柏柏柏柏柏柏莎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啦!”看呆的卡莉终于反映过来,一向温顺冷静的她有些结巴地慌忙站起来抱起小女孩,将她带回家里。


以自己最大的力气抱着女孩回到屋子后卡莉大口呼吸,刚才砍柴的劲还没缓过来呢。


和被吓到紧张不已的卡莉相反,柏莎还是那样有如天真无邪般的毫无顾忌,只是这次卡莉一屁股坐在自己面前低头喘气,柏莎突然抬起双手捧住卡莉的脸颊“啵~”地就亲吻了一下。然后笑咪咪地看着卡莉的双眼。


卡莉僵住了。


因为是嘴对嘴,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个小丫头夺走了。让她心跳慢了半拍。


看着完全石化的卡莉姐姐,“怎么没效呢?不是说这样可以让人心情不再紧张还很愉悦吗?”柏莎皱起小眉头奇怪地说道。


“才``````才没有紧张啦!也不会有什么愉悦!”卡莉手脚并用腾腾腾向后挪出数尺大声辩白。但在慌张的表情与遮不住的红彤彤面颊下显得没什么说服力。


柏莎却没有进一步使坏,眨了眨大眼睛,粉嫩唇线勾起可爱地弧度表示对卡莉恢复了精神很高兴。




过了好一会被吓到的卡莉那扑嗵扑嗵地心脏才漫漫缓和下来,卡莉观察着柏莎,小女孩关心地目光是那样天真不掺任何杂质。“那不是魔女的古怪法术仪式,也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她纯粹又直接的关心表示而已。”卡莉逐渐恢复冷静。


“女孩是不可以和女孩接吻的哦。”卡莉用极小地声音呢喃。但看着柏莎那纯净又纯粹的关心目光,卡莉可不忍心说出来伤小女孩心。突然想起来:这女孩怎么浑身是水的在外面闲逛?虽然在海边气候还算温和,但穿这么少又被打湿,很容易生病。


找来干毛巾擦拭柏莎的身体,卡莉问道:“为什么弄的全身潮湿呀?”


“因为我想去东边,但是被海拦住啦!”柏莎被擦到腰际,扭动着身子咯咯笑:“我想试着能不能让黑银带我渡海,可是黑银太重啦,游不起来。”


“……失败了,诶嘿嘿。”柏莎咯咯笑着告诉卡莉结果。


“为什么这么想去东方?太危险了,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做。”卡莉知道,小女孩能安全回来完全是刚才灰风海面平静的好运气。如果有大风浪,不、只需要普通的潮汐时刻,女孩儿怕是已经被吞没入深层海底。


“嗯。知道了,姐姐,这里就是我能到达最远的东面。” 柏莎没有回答卡莉对为何要这样做的原因询问,只是答应她不会再这这样做。


卡莉没有注意这点,将柏莎满身的水珠擦掉,又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啦?”


“因为没有找到黑袍啊,我只有这件衣服呢。阿嚏~!真的有点冷呢!”柏莎无辜地抱怨道。


“我给你准备了衣服的,``````果然是觉得太土气了吗?”卡莉有些自卑地说,她知道因为家境的原因自己实在是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好衣服。


“不,卡莉姐姐,我很喜欢,但是那不是我的。你又不在,所以``````”柏莎话还没说完,就被卡莉一把抱住。


“呜~~~好乖~~~。那就快去换上吧,我再给你准备一套内衣。”卡莉带着小柏莎上了二楼,翻箱底找出一套自己小时候的内衣给柏莎带了过去。


换上卡莉衣物的柏莎完全没有了穿着黑袍时的神秘感,而是彻彻底底的可爱,完全的可爱,压倒性的可爱。让人期待她成长后的一切。原来自己小时候的普通衣服给她穿上居然有如此效果,卡莉简直要怀疑以前对镇子里那些富裕家庭女孩身上名贵衣饰的自卑感是毫无意义的笨蛋行为了。


之后卡莉没有再询问柏莎的事,虽然卡莉已经有些怀疑柏莎并不是什么魔女,但她知道,柏莎是个好孩子。虽然行为古怪,但那发至内心的纯洁天真不存半分虚假。


炉火闪烁,海边小屋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安宁,夜幕降临,木门嘎吱关上,将涛声与呼啸地海风遮挡在外。经过刚才的接触,卡莉不再把柏莎当做一个投宿的客人,那份对魔女的少许畏惧也逐渐消散,即使是魔法盔偶站在旁边卡莉也很轻松自然。卡莉与柏莎同吃一份水果沙拉。简单又自然,卡莉满意的看着柏莎大口吃着自己做出的料理,那幸福样儿着实很可爱。


以前哥哥还在家的时候,总是看着我吃饭,是不是就是如此心情呢?突然想到这点,卡莉双手捧住有些发热的面颊:自己小时候才没柏莎这么可爱啦!哼,哥哥只是想和我抢好菜吃罢了。在远方的哥哥有没有找到父亲呢,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和妈妈都很想他们吗?


虽心底隐约感觉有可能是那最坏、最无法接受的结果。但卡莉强迫自己不去想,从很久以前便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在这充满回忆星沙长滩的海边木屋等候下去,因为这是她努力的理由,坚持下去的动力。


“卡莉姐姐,刚才很累吧。要不要让黑银帮你打木头呢?它力气很大的!”柏莎还是很在意刚才卡莉累倒在地的样子。


“不是打木头,是砍柴禾。”卡莉边纠正小女孩的误词边用袖巾擦拭她唇边的残余沙拉。考虑了会,她说:“柏莎,今天晚上我来给你说故事玩好吗。”


“嗯!”


今夜不用燃起篝火,因为这悠悠长夜卡莉不再是孤独一人面对了。不知道会维持多久,但卡莉没有做什么考虑,卡莉与柏莎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在同个被窝里嬉笑打闹,卡莉总是坏坏地说些吓唬人的鬼怪故事,但柏莎一点也不害怕,“我见过真正的鬼怪哦,超厉害的。”柏莎骄傲的宣布。


“那鬼怪为什么没有把可爱的柏莎抓走呢?嘿嘿。”卡莉抚摸着柏莎亚麻色的柔顺长发,小女孩就和玩偶一样精致乖巧。


“因为是好鬼怪呢!还帮助了柏莎。啊!”女孩突然用小手捂住嘴:“不好啦,我答应梅菲尔不说呢。”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听姐姐说,以前这海边呢,出过这种事哪``````”卡莉又在准备新的故事,她还没有放弃吓唬小女孩。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性格吗?卡莉直到今天才发现。


少女与女孩的私语持续了很久,一直很晚才能睡着的卡莉今夜睡的比平时更晚。但这夜是因为快乐,而不是平时呆望无尽星空或长滩前燃烧篝火来驱散寂寞寒意。


接着数日,卡莉工作结束后就会立刻回家照顾柏莎,而柏莎也学会了一些家务事,指挥黑银帮忙做些卡莉曾经很头疼的粗重活。每天她们二人都是这样简单又平和的度过,除了一次吊尾虫柏莎跟着卡莉去镇子里购买物品,也帮柏莎兑换部分她的那些奇怪银币,看那钱币兑换者的得意眼神卡莉就知道对方赚了不少,但是小镇里只有这一个兑换者。还好总是跟随柏莎的魔法盔偶“黑银”也跟着进了镇内,吓坏了街市里的难缠商人,威严的形象让卡莉买卖东西时砍价轻松许多。


“哎呀哎呀这可不好,有些欺负人了呢。”卡莉每交易成一样东西后就会重复这句话。


“可是姐姐,你怎么越笑越开心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卡莉和这个“捡”来的妹妹越发融洽,卡莉有时甚至会妄想柏莎会不会一直留下来呢?但她心底知道,拥有大袋奇异银币,又带着魔法盔偶的柏莎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早晚有一天,她会回到适合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平凡海边木屋。


明白这一点,她就希望在这段时间内能给柏莎最好的回忆,至少是她能做到最好的。让她回去后,就算几年后,就算她成长为大姑娘。也能回忆起:啊,小时候逃家去过一个很美的海滩,还有一个最最温柔的姐姐呢。


“柏莎。今天一起去港口,我妈妈要回来啦。”有一日卡莉兴奋地对柏莎说:“我要向妈妈介绍你,她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路有点远,也许要等不少时间,我要做好最拿手的食物带过去,边等边吃。”


“会喜欢我吗?会吗?”


“当然,你前天不是编了一天的贝壳项链吗?带去送给她会更加喜欢你的哦!”


海港区如同卡莉说的一样颇远,在星沙骑士镇的最北边。路并不难找,只需要沿着长滩一路北上就可以,走到一半柏莎就被卡莉背着前进,又过了会,成了秘偶黑银用强健的钢臂抱住卡莉,而柏莎坐在它肩膀上抱住头盔前进。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前面出现,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大量海鱼腥味。今天正好也撞上渔船回港的日子。镇子里剩下的大部分年轻劳动力都上了船,所以前面人群里有不少卡莉认识的人。“快、快放我下来。”卡莉急着叫柏莎命令秘偶放下她:自己懒洋洋地被被骑士盔甲横抱住的模样她可不好意思给这么多人看。


和几个熟悉的人打过招呼互相问好,感受他们对身边秘偶的惊讶,但卡莉没有多做攀谈,急切的跑到码头最前方遥望海面,期待能看到母亲搭载的商船。


“嘿嘿,我真笨,一般都得中午之后才能到的。”可是每次自己都是一个老早就急着赶来等待,不就是暗暗期待能早点见到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吗,即使只是毫无计划的期待也好。卡莉绕开站满唱着嘹亮号子卸鱼渔夫拥挤码头,找了个比较人少的高桩码头顶端坐下。


时间渐渐过去,到了中午,卸鱼的渔夫们已经离开,提着辛劳获得的薪水三三两两地搭伙找乐子去。红脚鲣鸟叼起渔夫散落或丢弃的少量鱼只回巢,但军舰鸟展开雄伟地双翼冲出抢夺。燕鸥与信天翁嘹亮地鸣叫、盘旋于碧海蓝天。卡莉取得出准备的食物,与柏莎一同品尝。


卡莉开始向柏莎倾述在父亲与哥哥离开后,自己的母亲是多么不容易,又多么勤劳地一个人养育自己。“也许现在的自己受到她影响很大吧。”卡莉自嘲地说:“我以前可是又胆小又娇气的爱哭鬼哪。”


少女与女孩坐在高桩码头前,就这样边等边聊天,头顶太阳逐渐向西方没去,晚霞璀璨,海鸟归巢,明月悬空,繁星闪烁。


但商船仍未出现。


“呵呵,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还好我准备的食物多,晚饭也够!”卡莉笑着对柏莎说,但连小柏莎也能听出那话语里浓重的担忧与失望之意。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卡莉姐姐,只能紧紧地牵住卡莉的手。


海风吹过,卡莉将柏莎抱在怀里,娇小的身躯柔柔暖暖地,柔顺的亚麻长发发出自然地清香味道,令她的不安稍微减少一点。“明天一定会到的,没事的。”卡莉暗暗说,但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离开码头回去等呢?


“柏莎,我想再等一会,好吗?”


“好的,我陪姐姐一起。”


可是直到深夜,二个女孩相依入眠后海面亦是只有缓缓波涛拍岸。而秘偶黑银永远那样沉默地站在身后守卫。


夜神菲碧取下她的夜幕纱网,埃拉的光芒重新照亮整个世界,新的一日来临。先醒来的卡莉活动着早上起来有些低血压的身子,柏莎迷迷糊糊地还未醒来。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一艘纵帆商船靠岸,卡莉知道这并不是母亲所在的那艘:母亲搭载的是一艘更老式的三角帆商船。但船头的金纹标志代表着这仆属于同一财团的船队。


卡莉急切地跑了过去,询问每一个下船的人另一艘的消息,但下船者不是极不愉快地推开她,就是不忍地看着她。不安的预感像魔鬼私语般在卡莉耳边絮叨,卡莉努力忍住快要溢出的眼泪。直到一个老海员怜悯地对她说了句话。卡莉的眼泪立刻决堤,大滴大滴滑落下面颊,两腿好像被抽干了力量一样无法支持坐到地上。


“那艘吗``````三日前遇到海盗,来不急跑,因为这艘装载着更多人和更贵重商品的船,为了不让二艘船都被追上掠劫,船长去撞击了海盗的左弦``````孩子,你有家人在船上吗?向神祷告吧。现在他们应该都回归神的怀抱了。”


卡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精神恍惚中感觉面颊被一双手紧紧环抱,小小的身躯摩擦温暖着自己。张开眼睛,看到柏莎担忧地神情。柏莎拿出一串简陋的贝壳项链套在卡莉脖子上,卡莉感到那原本冰凉的贝壳带着女孩的温暖体温,那份温暖又传导到自己身上。


“卡莉姐姐,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再这么伤心呢。”单纯天真的柏莎着急于不知道自己能为卡莉姐姐做什么,但卡莉一把抱住她,把脸埋再女孩怀中,大声抽泣起来,被吓到的女孩慌张的抱住姐姐,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慢慢地也陪着卡莉一起哭起来。


“我非常非常害怕孤独,我非常怕一个人,我是一个没用又自私的人。依赖着身边的人才有勇气,努力和温柔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一但失去我什么都不是了。”卡莉埋在柏莎怀中像是忏悔又像是倾述的呢喃。


“不,姐姐是最温柔的姐姐,我会一直陪着姐姐。”平时的角色倒转过来,柏莎温柔地安慰着卡莉。轻声言语:“``````直到最后``````”


仍然浸于难过中的卡莉没有注意到柏莎的不详话语,在抽泣一阵后缓缓睡去。



经过二日逐渐恢复心情,请假的时间已过。为柏莎准备好了食物后,卡莉打起精神离开海边木屋去到镇中心的主人家。贾里德先生对她家中噩耗表示惋惜,又提出让她来贾里德家做全职女佣的要求,但卡莉仍然婉拒了。下午准备离开时乔伊斯少爷拦住了她,以需要打扫一下的理由将她带到自己房间里。


但不等卡莉打扫完毕,乔伊斯已经按捺不住,伸手环抱卡莉,耳语道:“卡莉,啊,我能为你排解忧愁吗?我爱你,没有一天不想着你的美丽容颜,看你为了失去亲人而难过,那痛苦好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


“请放开!乔伊斯少爷!放开``````唔唔~~呜!!!”卡莉惊慌地叫着,但嘴被乔伊斯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没想到看似文弱的乔伊斯力气这么大。卡莉不禁对自己身为女人的力气感到悲哀。


将卡莉推倒在床上,乔伊斯隔着衣服在卡莉身上抚摸,乔伊斯手颇为熟练,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待女子。他一只手按住卡莉的嘴另外一只手试图剥开她的衣服,但狂乱又拼命扭动身身躯反抗的卡莉不是他单手所能压制。在床上搏斗了一阵,乔伊斯气喘吁吁。知道这个女孩不是容易对付的货色,贴在她耳边说:“我的爱,我松开你,你不要叫唤,好吗?”


卡莉连连点头,乔伊斯缓缓放开捂住卡莉粉唇的手,卡莉受到惊吓,眼泪在碧蓝眼瞳中打转,向乔伊斯告饶道:“乔伊斯少爷,放开我,我会忘记今天的事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求求你了,放开我吧。”


可她这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子却更加让乔伊斯心动,压在身下更是让乔伊斯欲/火中烧。不行,以她的性格放她走了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了。乔伊斯咬了咬牙,劝诱道:“为什么你不接受我?为什么?你就愿意一直这样幸劳下去么?你只要开口一句话!一句话!你要多少钱?五百银币?一千银币?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每个月都给!你说多少就是多少。那些最漂亮的夜莺也只不过才几十银币而已,但你值这个价!你做女佣获得的薪水更少,只不过才每月三十五个银币而已!只要你一句话,点个头。就不用那么幸苦了,而且不像那些站街或跑到酒馆里寻觅生意的夜莺。你只需要陪我一个而已,名声也不会有损,仍然是纯洁动人的卡莉``````”


感到身下嘤嘤抽泣的可爱人儿挣扎逐渐放缓,乔伊斯得意的认为自己已经征服了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少女。不再用蛮力压住她,开始温柔的摆起绅士风度轻抚卡莉柔滑面颊。但卡莉的膝盖狠狠地顶到他小腹上。卡莉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乔伊斯,起身抓起拖把柄保护自己。


卡莉的膝撞并未重创乔伊斯,他呼吸了几下就缓过气来,乔伊斯可笑地看着卡莉手中的拖把,嘲讽道:“笨女孩,你认为这个能保护你吗?柔弱的女孩就应该`````呜!”闷哼了一声,乔伊斯抱着脖子瘫软地倒在地上。


卡莉的拖把尾端狠狠地戳在他脖子上,突刺动作相当标准简洁,一下就放翻了他。别说乔伊斯这个只凭着男人力气欺负少女的猥琐家伙,就是那些打架熟练的流氓怕也接不住这招。


“我可是``````”刺击完毕的卡莉手有点儿颤抖,但仍然把‘枪’握的紧紧:“骑士的女儿!”


说完卡莉就整理凌乱的衣服离开,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回家时天色渐晚,卡莉心情已渐渐稳定,甚至感觉实在是有些轻松,好像整个人突然自由了一样,心情居然好了起来。边走边看着美丽星沙长滩。潮汐缓缓地拍打长滩,沙蟹捕食着被冲上岸的小动物,寄居蟹顶着螺壳也加入觅食,但这些笨拙的生物却不知道卡莉正在打量着它们试图挑选些大块头来做菜。可惜挑了好一段路都没发现足够份量的大只家伙。快点成长呀~~,卡莉坏心眼地祈愿着。


木屋前的沙滩上,卡莉远远就望见黑银那威严的身影挺拔地站立。它身前的柏莎半蹲于白沙滩,好奇又有些胆怯地用手指捅着一只巨大玳瑁的褐色坚硬外壳。地上已被挖开沙坑,看上去这只老玳瑁在是爬上来产卵时被好奇的柏莎看到,结果果然被调皮的小女孩打扰了。老海龟懒洋洋地缩着头颅四肢消极逃避,令一开始还有点害怕的柏莎大着胆子蹲下来“欺负”它。


“柏莎。”卡莉走到全神贯注地逗弄大海龟的小女孩身边,温柔地呼唤她。


“卡莉姐姐!你回来啦!”柏莎腾地弹起来抱住卡莉,差点把卡莉扑倒了。


“哎~~~~呀呀呀呀腿好麻。”小脸揪了起来,但柏莎还是用两只手紧紧抱住卡莉,好像树袋熊一样吊在她身上。


“和海龟玩蹲太久了吧。”卡莉按摩柏莎腿部帮她舒筋活血:“回去吧,我去做吃的。”


失去收入来源的卡莉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活问题,她只是为了让母亲不用再出海而努力工作,而现在这个目的已经失去。勤俭的她存了一笔钱,而且她了解这片海,她甚至能去爬椰子树。说到自立更生的办法我可是有很多的!她骄傲的想。


接着数日卡莉悠闲的很,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拖出小舢板与柏莎飘荡在浅海钓鱼,有时也潜水下去打捞些海产。卡莉姐姐有办法把许多奇怪东西做成好吃的,柏莎深刻的感受到这点。


繁星之下,蓝海之上,舢板上的少女与女孩懒洋洋地趟着,只有鱼咬勾时才起来动一下。耳边只有轻柔的潮汐起落拍打之声。卡莉坐起来,向上伸出手臂,感受夜风吹拂,轻拂过头发与手指,夜空海风带走了不安,像温柔的手轻摇海面舢板,让卡莉忘记烦忧。


会一直这样下去吗?不管怎样,我会努力的。在爸爸,哥哥,甚至是妈妈回来时候,他们会看到幸福又自立的我,对,还有柏莎。他们一定会喜欢这个小妹妹。卡莉怀着简单又小小的希望,牵住柏莎的手。


怀着这幼稚又简单的愿望,卡莉相信自己会坚定的向它努力。直到某一日她带着柏莎去集市上购买日常用品时。


那天与平时完全一样。牵着柏莎的小手,背后有秘偶黑银跟着,这样的组合总是让无聊男子没有勇气过来搭讪。除了这一次。


二个穿着同样花俏制服的年轻人喊住了她们,盯着柏莎看了几眼。就大声吵闹起来。


“臭丫头,居然逃到这里了!你知道让馆里损失多大吗?你知道吗?!”大骂着就准备上来动手抽打柏莎,卡莉赶忙把柏莎藏到身后,保护她不被攻击。


“你们是谁?不管你们是这孩子什么人,也没有权利如此对她。”卡莉想过有一天柏莎的家人会找到她,但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权利?这丫头是彩虹蝶馆里的商品,红蝶级的高级货!被尊贵的大巫师格怖买了去,结果不好好服侍格怖大人,还偷了大巫师的东西逃跑了!让格怖大人迁怒我们,整个馆子都差点毁了!”


“什么彩虹蝶馆?什么红蝶级商品?不要胡说了,柏莎就是柏莎,才不是什么商品``````”卡莉虽然嘴上硬撑,可是脑海中浮现柏莎大腿上的红蝶纹身,心底不免得怀疑这二人是真的认识柏莎。


但她绝对不会让这二人带走柏莎。那二个制服年轻人看卡莉不让开,试图上前推搡她。可一只强健无比的钢臂伸出,看上去只是轻轻碰了他们一下,就轻而易举地将二个年轻人推倒在地。


“果然是你偷了格怖大人的东西!但你``````怎么可能控制的了格怖大人的杀戮盔偶?”二个年轻人惊奇的看着黑银,再也不敢上前,似乎是对黑银非常畏惧。


卡莉抱起柏莎,感到小女孩在她怀中像小动物一样颤抖。卡莉不知道彩虹蝶馆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所谓的红蝶级商品又是说什么。但旁边围观的人群有些人似乎知道,窃窃私语,对柏莎指指点点,目光中带着怜悯又有一些鄙夷,一些男人甚至还有些兴奋神情。


突然间卡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不敢相信,但这怀疑在心中越来越大,脉络越来越清晰。她只能抱起柏莎迅速望家跑去,没有人敢阻拦她。因为黑银,被那二人称做杀戮盔偶的战斗机器沉默又稳步地跟着她们。


柏莎温暖的体温传导到卡莉身上,女孩幼稚又纯洁的香味传到她鼻子里,但卡莉却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是为可怜的柏莎难过,愤怒,悲伤。真心诚意的。


卡莉终于明白了柏莎在安慰自己的时候为什么总是用身体靠过摩擦着做一些奇怪的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小小年纪内衣穿着如此暴露,为什么腿上有血色红蝶,终于明白了第一次见到她时为什么她的双腿有明显逃跑的伤痕。因为她被教育成只会用身体安慰别人,因为她不能不逃跑。


“对不起,姐姐,其实我不是小魔女,我一点魔法也不懂得```````”


“不,柏莎是最神奇的小魔女,你不是带着黑银吗?柏莎就是柏莎,我才不管别的,我们回去,远离他们。”


小女孩能感受到卡莉姐姐安慰话语中的温柔,但那掩盖不住的悲伤和愤怒也是那么明显。真实的往事逐渐在女孩子脑海浮现,那份因为遇见卡莉姐姐而逐渐淡去的恐惧回忆``````


柏莎从最早的记忆,就是被卖入国内最大、包揽各种口味的地下**‘彩虹蝶馆’。连年战争下失去保护人,家族破灭被丢弃的孩子很多,而馆主‘彩虹先生’特别喜好购买年幼的孩子来洗脑,因为远比购买成年女子方便管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是商人的小孩?又或是军人的女儿?甚至是贵族的孩子?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彩虹蝶馆’里,自己是仅次于彩虹梦幻蝶的红蝶级“宠物”。只知道在那些包下她的大叔身下甜甜的叫“主人”“父亲大人”。因为不这样,皮鞭很疼。不这样,会很饿很冷。不这样,会没有存在价值,像垃圾一样被弄坏,丢弃掉。


而好好听话,那就会被温柔对待,会穿好衣服,不会饿肚子,不会再挨打。


是的,出生就是玩物,存在的意义就是取悦主人。短短六到十一岁的幼年成长期她受过的“奇怪”与“经验”对待是同龄人无法想象,但她并不知道,因为除了工作出勤时外,她和与被同样地位的孩子被封闭圈养在一。缺乏常识,隔绝教育,洗脑,调教,然后提供给特殊偏好者。所以她并不明白这些事情有何羞耻,不明白正常人应该知道的社交方式,不明白尊重与被尊重。


不明白她本应是个“正常的女孩”。


为什么要努力变漂亮?


主人喜欢美丽的商品。


为什么要可爱?


为了取悦主人,让他们高兴。


为什么要听话?


因为温顺的宠物才是好宠物。


漂亮的商品才有价值,不会被随便丢掉。主人高兴了就会更加温柔的对待自己。温顺听话,是一切的根本。‘彩虹先生’就是这么教育这些被他买下的孩子,不停的灌输这样的思想。


“要听彩虹先生的话,否则他会很严厉很可怕。”,每个彩虹蝶馆的孩子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有无数可见先例警示她们。所以柏莎非常努力,她拥有出众外表,她天真可爱纯真纯粹,她温顺听话,能忍受主人各种古怪要求,所以她是红蝶级的高价货。


数周前,馆主亲手挑选了二个女孩,柏莎与另外一个更加漂亮高贵的女孩。柏莎后来知道,那是馆内最有价值的商品,最可爱的宠物:因为她的右肩上纹着一只多彩的蝴蝶,晶莹梦幻的颜色在各个角度去看都不一样,好象正在翩翩舞蹈一样。


馆主彩虹先生神色颇异的看了她们一阵,自言自语:“希望下这次血本会有高回报吧。”然后喊人将二个女孩送出了门。


对柏莎和那个女孩来说,这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出门服侍新的“主人”。她们并不知道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最后一次出行。


“这次的主人是格怖大人,他是一位伟大又卓越的巫师。去服侍他是你们的幸福。”当越过那黑色森林,古老城堡的门吱哑打开,她们有些胆怯的走入大厅看见那个穿着整洁黑袍,褐色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中年身材瘦削,板着脸看着二个女孩的格怖大人时,二个女孩都想着:看上去他有些可怕呀。比起有些发呆的柏莎更快,另外一个女孩抢先甜甜地向大巫师讨好:“爸爸~”试图获得他的欢心。


听到如此动听的讨好,格怖金丝框镜下如同灰玻璃球般的眼珠多出几份生气。他并没有像那些曾经的“父亲”“主人”一样立刻让她们服侍,而是盛情款待了二位女孩,摆出她们从来没见过的糖果与玩具。整个城堡内没有仆人,也充满仆人。会动的椅子,自动打扫的扫帚,垫起脚尖献上有趣舞蹈扯线人偶,猫身鹰翼蛇尾的小型奇美拉,自动卷起的名贵地毯。好象幻想中的世界,童话般的场景在眼前展开,这一切都让二个女孩惊叹。


这样的欢乐甚至持续了数日,这是二个女孩曾经无法想象的幸福时光,她们衷心的对格怖感激无比。从心底愿意用一切服饰这个善待她们的主人。可是格怖并没有对她们怎样,只是有时候抚摸她们的皮肤骨骼,聆听心率,检测体质。在这种时她们总是温顺的配合着格怖主人。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比以前那些“主人”的行为可温和多啦。二个女孩这么想着。


终于有一天夜里,格怖来到她们卧室,睡的有些迷糊的柏莎隐约注意到他将另一个女孩带走,那个女孩露出幸福的笑容。也许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主人了吧?小柏莎紧闭眼睛,但小小/唇角翘起可爱笑容,在心中为她祝福。


第二天,女孩没有回来。


第三天,她仍然没有出现。


第五天,柏莎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摆设如童话公主般的卧室,看着那夜里女孩离去后就没有整理过的床铺。唯一证明她曾经在此存在过的证据就是床上那残留的淡淡余香,以及她们打闹嬉戏时掉落的几根长长秀发。


时间逐渐过去,那个女孩就像蒸发了一样。格怖从来不提起她。第七天,柏莎终于忍不住去问格怖主人,但格怖只是用那双灰玻璃球般的冷漠眼神看着她:“不,没有这回事,你只是生病了。可怜的孩子。”然后给不安的小女孩喝了特制汤药。


之后柏莎再也没有问格怖主人那个女孩在哪,心中的淡淡恐惧也消失不见,恢复成了那天真无邪的女孩,如同刚来时一样。


“病好了,但需要更多检查,更多``````更多``````”之后格怖大部分时间是在对柏莎的生理规律体能意志力忍耐力等各方面做着测试。格怖频繁地对女孩身体每一个部位做着调查与调养,柏莎第一次在格怖那双冷漠的灰玻璃眼球里感到一丝丝狂热。那眼神不同于以前的“主人,父亲”们的猥琐目光,而是带着某种殉道者似的激情,就像看着心中的理想雏形。


“没想到,你比她更适合,这次一定会成功。一定!!绝对!!哈哈哈哈!!”柏莎满头雾水地望着狂喜的大巫师:主人说的她是谁呢?


但主人高兴,她也跟着快乐起来。


该来的一天终究会来,格怖主人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地下炼金室。幽深潮湿的地下室外呼出轻风,风里带着一些古怪药味,浓稠似密,就像大瓶蜂蜜被掺入毒药,让空气都有些粘粘的不健康味道。那气味无孔不入地钻入鼻腔,很不舒服的感觉。柏莎有些害怕,紧张地牵住格怖的手。


在下去地下室后柏莎发现空间远远比她想象的更大。摆满了各种蒸馏器具,实验器材,各种奇异生物标本。不知名种类的透明水晶凌空漂悬,大小不一。但每个都发出远比火把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地下室。一个威武的银黑色盔甲屹立在地下室唯一的侧门前,魔法雕纹与神代文字驳接,胸甲前六只魔眼瞳仁中的花纹,以六芒星角度雕刻出水火地风四大元素配合上方光芒金瞳下方暗黑邪眼。六目法阵中央的古代妖精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如果认真的看,好像那是真的有生命一样。


如果有魔法物品鉴赏家在此,一定会惊叹地发现,这是几乎绝迹的神代六极封魔秘术,将妖精王族的灵魂封印入盔甲而创造的次阶活化神器:妖精王之甲。但小柏莎只知道这是一副看上去好凶好可怕的盔甲。


“不对,还缺点材料,时间也不对,必须更加完善。”格怖脱下法袍放在椅子上,对柏莎吩咐:“你在这等我。”然后他留下了柏莎,柏莎听到他离开地下炼金室时重重关上铁门的声音。


“快点回来呀,柏莎会怕。”小女孩被一个人关在这充满苍白光芒的房间。关上门的炼金室缺乏空气流动,柏莎四处张望着,在蒸馏器具与生物标本间啪嗒啪嗒地跑来跑去试图趋散不安。像走夜路人一样听着自己跑出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啪``````


为什么有不是自己踩踏出的啪、啪声?


微弱的啪啪声从那个盔偶所站立的房间内传来,胆小的柏莎大声呼喊:“是谁呀是谁呀!讨厌,不要吓柏莎啦!”。但那发出这声音的物体听到柏莎的喊叫,反更加努力拍打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声音不断传来,就像是在试图呼喊柏莎,努力吸引她的注意一样。


“是谁呢?是谁呢?不要吓唬柏莎哦。”柏莎胆怯地随着响声慢慢走进房间,声音来源被一张巨大的布帘挡住,柏莎越走近,声音越大。女孩掀起帘子,看到那被遮掩的东西。


美丽的金发女孩被泡在不知道名的黄色浓稠液体内,封入透明玻璃罐,肋生双翅,白色羽翼被罐内的黄色液体稠粘在一起,之前的古怪药味就是这些液体发出,她的腹腔被打开,似乎是因为排斥反映让其无法/正常痊愈,但也没有缝合,下腹内脏被不知名的材料替换。胸腔与咽喉插入几根皮管为其注入维持生命的营养与呼吸。虚弱的右手努力的敲打玻璃罐壁,那纤细手臂的白皙肩膀上,纹着一只美丽的多彩蝴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记忆像潮水一样向柏莎涌来。为什么会忘了她?是在喝下格怖的魔药之后。而再次见到她后魔咒已经无法阻止柏莎回忆起这个与她一起来到城堡的少女,与她嬉戏的伙伴。不单只有她一个,四周还有数个同样的玻璃药罐浸泡着许多年龄不一的女孩,改造程度各不相同,但有些泛青的皮肤表明她们早已死去。


救救我,救救我,我想死,好想死,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金发女孩在罐内用口型无力地向柏莎求援着,纤手虚弱的敲打瓶壁。柏莎不知道她的意思,也能明显感觉到她哀求着要出来的意图。柏莎搬起身边的东西向玻璃罐砸去,可是她力气太小,搬不动什么大份量的东西,玻璃罐没有被击碎。但柏莎没有放弃,一下没效,就来二下,二下没效,就第三下。终于,裂纹在罐壁散开,柏莎退了几步,将手中拣来的水晶球用尽全身力气扔向玻璃罐。啪嚓声响,玻璃罐内的浓稠药剂喷了出来,金发女孩的身体也随着药剂无力的倒在地上。柏莎不管恶心的药剂,慌忙跑去抱起金发女孩,但她的下腹伤口在碰触空气后,逐渐开始腐烂,背后的天使羽翼也有如异物般开始分离。可是骨架与骨架、筋络与筋络被手术连接在一起,互相排斥的肌体将皮肤撕裂,露出鲜红筋肉,她痛的抽搐卷缩起来。


“柏莎``````谢谢,小心``````格怖``````他是疯子,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呀。”金发女孩最后用尽全部的力气握住柏莎的手:“你一定要逃跑,离开这```````”


手逐渐松开,她死在柏莎怀中,短暂又美丽的十一岁年华,可远离这残酷的世界对她又是解脱。柏莎还在抽泣,恐惧与悲哀充满她全身全心,纤细的双肩微微战栗,不知道格怖什么时候会回来,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不管是谁,快来救救我吧,求求你了,不管是神灵还是魔鬼,请保护我``````”。也许是这凄惨的环境使然,也许是柏莎的悲伤祈祷异常强烈,也许是死者献祭所造成玛那,也许是这充满异想的地下室本身法阵,也许是这一切的融合。柏莎的愿望飘向以太,越过界与界之域,传达到了``````第一个接受它的地方。


大量紫色雾气在柏莎怀中女孩尸身中散出,徐徐上升,在半空中凝结成人型。


具现化的人型落到地上。似乎还对踩到那些泄漏在地面的稠粘药剂有些不满,轻轻跳开,然后整理了一下领子,用充满磁性的男声打趣:“虽说我是在雾气中凝结登场,但请千万别把我误会成灯神。可爱的小姐。”


“叔叔,您是来帮助我的神吗?”柏莎虔诚地看着这个奇迹般来到的救星:身材中等,一身华丽地巴洛克风打扮,靛蓝斗篷上有金色蛇纹,浅褐色的头发向后梳去,一双好似深渊般吸引人的碧绿眼瞳,有些鹰勾的鼻子下那薄唇浅笑着,下颚上留的山羊胡子让他富有中年人的博学感,除了额头上生出的那对山羊曲角外,看上去就像是位有教养的绅士。有听到小柏莎的询问,他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如同夜枭,但出奇的却给柏莎安全感。


“神?不不,比起那些在信徒死去后才慢吞吞实现他们打折地许诺的家伙,我更喜欢在人们活着时帮助他完成愿望。扔开圣典!无需虔诚,无需祷告。”他“啪!”地打了个响指:“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约。连字都不用懂写,按个手印就行,报出自己名字与愿望后答应一声也成。”


“我是梅菲斯特,朋友们都叫我梅菲尔,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柏莎的愿望很简单,带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拯救她。虽然她也天真的问是不是能复活怀中伙伴,但梅菲斯特苦笑着拒绝了:“她的灵魂已经上达天界,我虽然能让她动起来,但也不过是个没思想与记忆的伪肉傀儡而已。”


“离开这,没问题,本来我族的契约条件是你在死后献出灵魂。但这个愿望实在太简单了。为了小姐你那比最美祖母绿更动人的双瞳,我不得不奉上优惠。”梅菲斯特用同样的碧绿色眼瞳向柏莎眨了眨眼,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取出契约文书,优雅的递到女孩面前:“我会为你打开自由之门,只需要小姐你在死后记得我这个帮过你的家伙,拒绝冥神召唤。”看着有些畏惧退缩的女孩,梅菲斯特继续劝说道:“放心,我不会索取你的灵魂,只需要你在死后为我做一件事。而且这件事绝不会违反你的意志,怎样?”


魔鬼的蛊惑总是甜似蜜糖又极具吸引力,就像包着糖衣的毒药。柏莎只是个孩子,是个比起同龄人更加单纯无邪的小孩,她相信了眼前魔人,也必须去相信。


事实上她亦没得选择。


柏莎胆怯地在契约文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后,文书燃起黑色火焰烧成灰烬,契约生效了。梅菲斯特满意拍了拍手,向门外偏了一下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离开这里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小姐你想好出去后用什么来保护自己么?我虽然认为会伤害可爱女孩的坏家伙并不占这个世界的多数,但事事都有万一,你知道,这个物质界实在是太糟糕了。”梅菲斯特表现出关心女孩安全的神情:“我不能跟着你太久,这样吧,让它来保护你。”


梅菲斯特牵着还在颤栗的女孩走出这陈列尸罐的房间,轻轻抚摸柏莎的亚麻色的柔顺秀发给她安慰,他指着摆放在门前的魔法盔甲:“就是它了!不过银芒淡去,染上黯色,看来沉寂很久了嘛,能使用它的前主人应该早就死去了吧?这可是好东西,这个时代没人能让它动起来么?不过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姐,就让鄙人为你提供个护卫者。”


说着他就摇晃着手臂做出施展法术的样子,嘴里念起柏莎听不懂的咒语,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阵子,柏莎期待地看着银黑色的威严盔甲,可是它一点反映都没有。


梅菲斯特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低声念叨:“到是给我动起来啊。”抬脚踢了几下坚硬的盔甲。可盔甲仍然纹丝不动,一点也不给梅菲斯特面子。


“嘿~,我知道了,这家伙一定是期待自己命运里的真正主人亲自激活它。有些傲娇啊这家伙!”梅菲斯特一副明白了什么似的样子。牵起柏莎的手,低下头轻吻她的手背,然后温柔的抱起柏莎将她的小小纤手放在自己掌心重叠着按上盔甲胸前法阵。


魔法星芒跳跃闪现,细细的黑色光线游走融入盔甲的魔纹脉络。柏莎惊奇的发现盔甲动了一下。接着它向柏莎曲膝跪下,如同是位真正的骑士一样。


连续的不可思议冲淡了柏莎的恐惧。“我可以给它取名字吗?我想叫它黑银。”柏莎眨着眼睛问轻轻将她放下的魔人。


“当然可以,它是你的。我可爱的小魔女~”梅菲斯特看到旁边椅子上挂着格怖留下的法袍,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了过来,手胡乱撕了几下,将其裁剪到适合柏莎身材的大小:“穿上这个就更像魔女哟,正好换掉你那身沾上难闻药剂的小衣服。”


轻轻招了招手,连咒语都没有念,地下室的铁门被梅菲斯特击飞,他抱起小女孩如有双翼承风般疾速向外越出,沉重的盔甲秘偶亦用同样速度紧跟。急劲的风吹打到脸上,柏莎吓的闭起眼睛。没一会儿,她感到风力渐缓,人被放下。魔人再次优雅地向她致敬,表示已经履行她的愿望。


“我应该望哪去呢?叔叔。”柏莎看着陌生的环境,她是第一次获得自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叫我梅菲尔就可以,亲爱的小姐。”魔人装模作样地占卜一阵,说到:“向东走,到你所能达到最东面的地方,你生命中第一次邂逅会在那里出现。”


“谢谢,梅``````菲尔。”柏莎有些害羞地说:“不过东面是哪面呢?”


梅菲斯特如夜枭般笑起来:“我教你如何分辨。”费了好一会功夫魔人终于教会了女孩些日常知识。在离别的最后,柏莎已经有些喜欢上与这奇妙魔人呆在一起短暂时光。她向梅菲斯特询问:“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梅菲尔。”


“你会见到我的,在契约履行之时。”魔人暧昧地说。


最后吻了下柏莎的手背,梅菲斯特指着东方大喊:“跑吧,女孩。跑起来!不要被你的主人抓住!”


柏莎向魔鬼所指的方向闷头跑着,森林里的荆棘将她腿刮伤,硌人的硬土让脚上起了水泡,体力在流失,但她仍然欢快的跑着,因为奇妙又陌生的感觉在她心中激荡。


那是人们歌颂的感情,她第一次感受到的:自由的感觉。


柏莎幼稚的人生经验无法让她想到下一步会怎样,无法去预见年幼的她如何在这广阔又残酷的天地生存。她只是相信着解放了她的魔鬼,相信着向东方的建议。


跑跑停停,在柏莎快累倒时,她已经被盔偶黑银抱了起来,沉重的金属盔偶以稳定的速度前进着,每一步都坚定无比,让柏莎得到受保护的感觉。女孩在它怀中缓缓入眠,这一切就像梦幻:“我醒来时,会还是在那个城堡吗?”


睡着的柏莎并不知道自己被黑银抱着跑了多远,迷糊中听到浪涛之声,咸咸地清新气味。她张开眼睛,看见天空中盘旋着自由的白鸟。


踢踏白沙,沿岸漫步,女孩看见那漆有黄色星星的木屋,遇见的第一个人是卡莉。这简直就像命运的礼物,柏莎获得了她从未想过的快乐时光。


把头埋在姐姐怀中,卡莉姐姐一直如此温柔。每天都是如此快乐,也许有一点贫穷,但自己会与卡莉姐姐一起度过。淡忘了彩虹蝶馆,淡忘了炼金室内的可怖回忆,她沉浸于新的环境中,可过往却像影子般默不作声、却永远无法摆脱。


卡莉试图让女孩快乐起来,一路上不停述说,她并不是个很灵巧的姑娘,可柏莎能感受到她的关心。柏莎对着姐姐报以笑颜,二个女孩咯咯笑着牵手在海天之间白色星沙上追逐跑闹的景色感染长滩,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姐姐,我们今天也去钓一晚上鱼吧~”


“好,我们要钓好多好多!吃不掉就腌起来。”


她们兴冲冲地跑回木屋,直到女孩看见那站在木屋里等待的瘦削身影。


还是那一丝不苟的褐发,斯文的金丝眼镜。疯狂与神经质被掩埋在那淡然神情下,他看到牵手归来的二位女孩,起步向她们走来:“偷走我的盔偶还敢带着到处走。孩子就是孩子,即使是逃跑幼稚愚蠢,毫无计划。”连嘲讽的语言都是如此冰冷。


“柏莎,过来。”平淡的口气不容置疑。却让女孩畏惧颤抖。


“格怖先生``````”


“是格怖主人。”巫师皱着眉头纠正女孩的话:“为什么要逃跑?”


“您把露缇变成怪物泡在罐子里,她很痛苦,我害怕,我怕您也这样对我。”柏莎颤抖着回答。


“不是怪物!记住,不是怪物!那孩子是为了探究生命进化可能而牺牲!这是伟大的、崇高的牺牲!”格怖怒斥柏莎,就像在她身上发泄自己实验被压抑被掩埋的不满,他走向蒙发自我意志而不在乖巧听话的宠物,试图抓住柏莎。但胆怯的女孩被拉到身后,卡莉护住柏莎,露出少有的愤怒排斥神情:“离开我的家,这孩子不是你的玩具,她是一个人。”


“人?从品种上来说,是没错。”格怖蔑视地望着保护柏莎的陌生少女。清贫、无力、不值一提,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但也是我购买的实验品。”


没有给卡莉反驳的机会,格怖只是厌恶地抬了抬手,无形地巨掌将少女推倒,卡莉惊恐的发现自己全身被束缚。


“求求您不要伤害姐姐!格怖主人,我听你的,我跟您回去!不要伤害卡莉姐姐,呜``````”柏莎挡在突然软倒在地的姐姐身前,哭泣着哀求巫师的饶恕。


“不要提条件!你又在反抗我了。”格怖说:“我为什么要伤害她?与你不一样,即使她只是个毫不重要的贫民,可帝国的法律也在保护她,作为帝国律法维护人之一,我没理由伤害她。只是让她这个外人安静些而已。”


“谢谢``````格怖主人。”听到巫师的话,柏莎安心了些。


“而你不一样,你不是帝国子民。只是交易品,所以我用你们做任何用途都是正当的。”格怖冷淡地宣判着:“因为这符合律法。”


“我也不需要带你回去,已经有二只新蝶给我送来。在准备实验的百忙之中我会来找你,是因为妖精王之甲被你窃走。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让它动起来的?”


“柏莎!让黑银揍这混``````唔呜。”卡莉刚开口提醒柏莎就被巫师剥夺语言能力。格怖手指凌空轻轻弹动,食指与中指每上下起伏一下,卡莉就发出痛苦的喘息声。她试图挣扎,脸色绯红,双肩颤抖,但无形的力量将她死死压住。


“这是对你无礼的惩罚,缺乏教养的平民。”格怖转向女孩警告:“不要试图用妖精王之甲攻击我。否则在我意念瞬息之间便可以杀死你,以及你珍惜的贫民姑娘。”


“是,您不要伤害卡莉姐姐,我什么都听您的,我会乖的。”女孩抽泣着让盔偶退远,眼泪在她脸庞滑落:“是梅菲尔,我看到露缇不动了,我很害怕,拼命祈祷,他出现了,定下契约``````他把我的手按在黑银的胸口,就动起来了。”


格怖安静地听着女孩述说,他并没有怀疑柏莎。他曾经也役使召唤过深渊种,甚至捕捉囚禁它们作为实验材料。在检查地下室时他就敏锐的感觉到那份残留的黑暗气息,污秽的魔鬼味道。他在怀疑贪婪的魔鬼为什么要费力气将这具自己搜藏古代神器送给女孩。但不管怎样,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看了看柏莎,说道:“你对我并不重要,要放了你,让你在此过平民的一生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冷酷的格怖主人居然说出如此“仁慈”话语,柏莎擦着眼泪向巫师表示感谢,平民的一生?那就是她期待的最大幸福,无法想象快乐。泣与笑同时在这个孩子脸上浮现,她想要对卡莉说些什么,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鲜血在女孩的咽喉涌出,气管被切断,柏莎瘫软地倒在身后的姐姐怀中,那活泼与惊喜的表情凝固在女孩脸上,她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翠绿眼瞳倒映出卡莉慌乱面庞,惊恐焦急、拼命挣扎却又无力反抗。


“可是妖精王之甲不能有二位主人。”格怖缓缓收回施放出风刃的手指。连看都懒得再看一下,就像做了一件毫不足道的小事。柏莎死的太突然,盔偶还在完成她前个“远离”的指令中。在女孩被风刃夺取生命后,盔偶颤栗了一下,然后静止不动,回归它本来的样子。


格怖放心地接近活化盔偶,虽然柏莎看似还很畏惧自己,但已经生异心的宠物不可信任。杀死它的前主人后妖精王之甲便回归沉寂,再无威胁。而被柏莎倒下躯体鲜血溅洒遮挡住的少女也无法挣脱他的束缚术。巫师开始回收他的秘藏神器。


如同梅菲斯特所预料一样,巫师将右手覆盖它胸前雕纹之上,感受着那魔纹脉络。他想要检查一下,可这已经坠入魔鬼的陷阱。


在那一天被魔鬼埋藏在盔偶魔法纹路里的黑色星星化做藤蔓,从格怖的右手向他身体攀爬,蚕食汲取他的魔力,格怖并没有多少惊恐,抵御着黑色藤蔓的侵袭,与其角力。


“这不算什么。”魔鬼的卑劣小手段并没有直接威胁到他,只是令他的精神魔力在黑色藤蔓接触下急速消融。但傲慢的他遗漏了一件小事,一件本对大巫师的他来说根本毫不在乎、可现在却非常糟糕的问题。


他刚才束缚的平民少女低着头站起来:格怖的精神全都放在了对抗侵蚀魔力上,已经无法再压制卡莉。


“一定是梦呢,我太软弱了。所以又做恶梦了。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卡莉脑子乱成一团,她提起柏莎的手,像牵扯木偶一样试图让女孩有所反映。“柏莎?不要吓姐姐呀,姐姐很胆小的。动一动,动一动呀。”女孩刚才溅洒到她脸上的鲜血划过面庞缓缓滴落,而她拒绝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就像一场噩梦。


“一定是梦吧?是梦的话,做什么也无所谓吧?我想做什么?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心里如此难过?好难过!眼泪不停涌出来,为什么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莉死死盯着格怖的背影。麻木地站起来,走到墙角边拿起放置那的砍柴用旧宽刃剑,向与盔偶僵持的巫师走去。


一点也不重,以前明明觉得好重的,现在为什么这么轻呢?所以一定是噩梦,绝对是噩梦啦。卡莉单手提剑,像平时劈柴一样,在半空划起一道弧线,对格怖砍去。


全力与黑色藤蔓对抗的格怖只来的及提起左手试图抵挡,但缺乏魔力保护的干瘦左臂被重刃撕裂,刀刃因为长期的不良使用有些钝,导致巫师的手臂整个骨肉绞碎,切口好似被野兽咬过一般不整齐。剑刃劈断格怖整条左臂后因惯性向下压去,剑尖从巫师前胸切入,数节肋骨被击断,连同黑袍剥开他的胸腹,少许肠道挂在剑刃口甩了出出来,后面跟着溢出些颜色鲜艳地内脏器官。


这本被他看作蝼蚁的平民少女一剑将格怖击入无法挽回的深渊。带走了他的傲慢,带走了他的生气,也带走了他的抵抗,黑色的魔法藤蔓也在巫师肉体的溃败中顺势夺取了他的精神领域,完全地禁止封印住格怖的魔法力量。再也没有那份冷酷邪气,像只死蛤蟆一样瘫软于地。


剑在少女手中滑落,摔到沙滩上,将白沙染红。卡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她造成的一切,复仇的冲击感将她拉回现实。她捂住嘴,恶心的感觉从腹中向咽喉泛来。


——可她没有丝毫后悔。


“柏莎``````”卡莉哽咽着念着刚才还活泼快乐的女孩名字,她害怕回头,再次面对残酷的真实。但骨子里的倔强令她强迫自己转身,望向屋内的小小女孩。泪水模糊了卡莉的双眸,她向女孩走过去,每一步都用尽力气,慢慢的接受这现实。她缓缓地抱起女孩,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就像以前照顾玩累了睡去的她时一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世界如此残酷``````”卡莉跪在地上,双肩颤抖。


“因为这苦难的世界本就是神祗戏耍苍生的冷酷幻境。”一只手轻抚少女头顶,卡莉抬头望去,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英俊男子微笑地看着她,衣着华丽,气质成熟。看上去就像是位优雅地绅士,除了那对额前那对代表着魔鬼身份的赤色犄角。


“在下是梅菲斯特,虽然很悲哀,但亦要履行契约,带走这女孩的灵魂。”魔鬼的另一只手掌心凝聚着小小的纯洁灵魂,卡莉看的见,那是在向她呼唤着,但又远在幽界无法传达到的、柏莎地灵魂。魔鬼面露惋惜地安慰卡莉,转身要走。


“你要带她去哪?!”卡莉急忙拉住作势要走的魔鬼。


梅菲斯特为难地望着焦急的少女,把玩手中的灵魂,说道:“请原谅,这不是能告诉你的事情。”他拉了拉自己被少女抓住的衣角,但被卡莉死死拽住,梅菲斯特无可奈何地补充道:“我为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我可急着要回地狱深渊哪。又没有新的契约。”


“你能放了柏莎吗?她是个好孩子,不应该下地狱。契约是吗?我和你定契约!只要你能拯救柏莎。”卡莉向魔鬼哀求道。


听到女孩的哀求,魔鬼眼睛亮了起来,他理了理领子,清了清嗓子,凭空变出黑色的契约文书:“ 那就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梅菲斯特,朋友们都叫我梅菲尔。比起那些在信徒死去后才慢吞吞实现他们打折地许诺的家伙,我更喜欢在人们活着时帮助他完成愿望。扔开圣典!无需虔诚,无需祷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约。连字都不用懂写,按个手印就行,报出自己名字与愿望后答应一声也成。”


惯例地开场白后,梅菲斯特优雅地对卡莉行了个礼:“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你能``````复活柏莎吗?”卡莉怯怯地问。


“让死人复生并不是我辈擅长之事。(转化成不死生物另算,他小声嘀咕)”梅菲斯特看到卡莉面露失望之色,补充道:“不过新的契约可以将这个灵魂交给你,比如让她附着在某个魔法物体上,就可以继续在现世存留下去,自由活动。有足够的时间,你很年轻,可以去学习魔道,也许某一日你能创造出适合她的肉体,转移过去,也就相当于复活了。”


“契约代价,是你的灵魂。与吾契约,则逆苍天。”魔鬼说出了条件。


“我``````愿意!”卡莉咬了咬牙,她也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她亦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公正善良的神,只是个冷酷幻境而已。


在卡莉答应后,魔鬼手中的契约文书燃烧起来,梅菲斯特满意地开始履行契约。


“魔法物品这里正好有个盔偶,坚硬,不易损坏。同时能让她拥有行动力,最理想不过。”梅菲斯特的提议慌乱中的卡莉没有反对,魔鬼将手心的女孩灵魂按向黑银的胸前,覆上那妖精花纹,用深渊语说:“这未有违反你的意志吧?嘿嘿。”过了一会,魔鬼的手拿开之时,六目中央的妖精王花纹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袍的小小女孩。


那是柏莎。


从中央女孩魔纹散发出七彩的虹光,将黯淡地秘偶洗刷成美丽的银白色,形体也开始变化,变的如同少女般雅丽秀气,美丽的流线身形,正是适合卡莉的大小。新生的盔偶颤动起来,笨拙地拥抱被吓到的姐姐。


梅菲斯特看着相拥的银偶与少女,浅笑地低声说道:“下次相见,即在契约履行之时。”


契约人:柏莎。契约代价:死后不违反本人意志的情况下,完成契约主的一个要求。


履行结果:将灵魂束缚于其最亲近的姐姐身边。


契约成立。


契约人:卡莉。契约愿望:不将柏莎的灵魂带入地狱。契约代价:自己的灵魂。


完成结果:将柏莎的灵魂灌注在秘偶之中,伴随她直到寻找到复活柏莎的方法之时。


契约成立。



`````````````````````````````````````````````````````````````````````````


尾声:


白色沙滩上,一个人像蚯蚓一样慢慢爬行挪动,身后留下红印,那是血与肉在沙子上摩擦,肠子拖在长滩上,将细碎星沙染成点点红色,但那人仍是挣扎着向前爬行。


“哟哟,真是堪比地狱滚汤里不死蛆虫的顽强,就这一点,我不得不对你表示敬意。”伴随着夜枭似的笑声,魔鬼的话语灌入格怖耳中。


濒死的格怖勉强抬头望去,双目散光,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样子,但他知道这是魔鬼。


“求求你,救救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钱,魔法物品,一切财产。”格怖虚弱地许诺。


“财产?魔法物品?你是在藐视万魔殿第五公爵,梅菲斯特大公的财力吗?”魔鬼弹了弹手指,讥讽地说。


“那、你是要契约吧。我答应,灵魂?背叛神?什么都行,快救救我!”格怖哀求着。


“契约?这是个好点子。”魔鬼装作考虑了一番似的,让格怖不免心生期待,呼吸都急促起来,可残酷的嘲讽再次降临:“不过你这样的家伙,地狱大门早就向你敞开,等着你滚进来。契约?你以为你是刚才那二个纯洁的女孩吗?桀桀桀桀。”


被魔鬼调起希望,又被它亲手捏碎。格怖心生绝望,悲愤地辱骂:“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畜生。”他的双眼发黑,胸腹伤口早已经麻痹,鲜血流的也差不多了。



“因为,没有比充满欲念与罪恶又像条蛆虫一样拼命挣扎的濒死惨状更逗乐的场面了。”魔鬼枭笑道,同时踏起舞步,手指有节奏地晃动,仿佛在指挥着一支乐队似:“小虫儿乖乖,爬呀,爬呀,努力爬,地狱大门敞开,等你进来。”


格怖连对骂的力气也奉欠,他双眼模糊,身体麻痹,快到了挣扎喘息的最后。可死亡却不是最终结束,魔鬼像只秃鹫一样,观赏他的挣扎,等候他的死亡。等着第一个揪住他必然堕入地狱的邪恶灵魂``````


梅菲斯特囚禁了巫师的灵魂后,回望海边木屋。少女已经接受了他的提议,明白自己无法在杀死巫师领主后仍然留在这里,坚强的少女已经开始准备离开。魔鬼期待着,她原本善良纯洁的心会因为这残酷的现实被扭曲到何等地步,她为了复活女孩又会有怎样的改变。“魔道之路,可是非常坎坷的哟,我非常期待你的表现,坚毅又纯洁的女孩。”魔鬼咧起嘴,化成雾气回归深渊,只留下一阵夜枭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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