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冰羽楓 于 2012-5-28 18:30 编辑
餐廳外的某處,能夠感覺得到靈力強烈扭曲後產生的不平衡感。
我循著這道感覺,追向讓一切扭曲的源頭。
在停車場!
穿著和服的長髮女人輕巧地躍起,舉起棕色長劍,刺向白色靈獸的臉頰!
仔細一看,那不正是上次追蹤過我的黃泉,和神樂的靈獸白叡嗎?
白叡閃躲不及,被黃泉的劍壓迫在地。
因為劍插在地板上的緣故,即使白叡試圖掙脫,也只是徒增傷害。
神樂的臉頰突然噴出一道血痕,一道刀傷由內而生。
同時,她的嘴角流下鮮血。
白叡和神樂的靈魂是相通的!
透過自身靈魂來束縛靈獸,即是土宮家封印術的重點。
所以,連白叡所受的傷,也一同轉移到了神樂的身上!
大概是因為突然增加的疼痛吧!
她單膝跪地,一邊用手掩住了傷口,一邊拉著和白叡相繫的鎖鏈。
「無論如何妳都要打嗎?」長髮的女子,黃泉疑惑地問。
「雖然毅力很令人佩服,但是攻擊太過直接且模式單一。以妳現在的力量來說,是什麼也守護不了的呢。」
黃泉飄到了神樂的面前,挑釁般的說明道。
眼看神樂頰邊湧出的血越來越多,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從袋裡取出了舞蹴拾貳號,匯集靈力,斬向黃泉和神樂中間的空間!
「哦?」黃泉敏捷地跳了開來,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可愛的孩子,又見面了呢。」
她的眼睛瞬間瞇起,笑容裡帶有陰險的味道。
我頓時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夏希,快逃啊!」神樂隱忍著疼痛,在我背後大吼著。
不行!
前一刻,我才宣示過的!
我要改變命運!保護神樂啊!
正打算作出下一個動作時,卻受到了阻礙。
舞蹴拾貳號的劍尖被黃泉用手握住,她邪魅地笑了,緩緩湊近我。
那一刻我才真正發現,諫山黃泉的實力,絕對不只文獻記載的那樣而已──
這時,幾道白色影子鑽入視野,黃泉頓時放開我手裡的劍,朝後方跳開。
「管狐?」
是飯鋼!
我望著自己剛才走來的那個方向。
飯綱站在不遠處,身邊都是小而可愛的管狐,像是守護者一般環繞著他。
「到此為止了吧。黃泉。」飯綱的嘴裡叼著菸,帥氣的登場了。
「妳今天來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殺掉她們兩個吧?」
大概是在我走後不久開始點起的菸吧?菸灰都還沒出現呢。
討人厭的二手菸味飄到我這裡來,我幾乎有股用手掩住口鼻的衝動。
真抱歉啊!
兩百年後的人通常都不抽菸了,我對菸味很感冒的。
「哼。你這個膽小鬼,事到如今才來找我幹什麼?」
黃泉飄到空中,手插著腰,帶著嘲諷的語氣問。
「沒什麼啊。」飯綱微微一笑,
「我只是覺得──這次,該由我親自送你成佛了吧。」
我看見神樂的身體輕顫了一下,而黃泉也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夏希小姐,既然妳有這種覺悟的話,我就告訴妳吧。」
飯綱手插著口袋,眼神堅定地望向黃泉。
「她,就是諫山黃泉,兩年前殺死70名多名驅魔師而成為惡靈的傢伙。同時,也是神樂的殺父仇人!」
那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
不用特別說出來,也可以的!
我瞥見一旁蹲在地上的人。
神樂壓著臉頰的雙手一縮,眼角湧出晶瑩的液體。
我想,那絕對不是單純因為疼痛而流淚的。
「真無聊呀。無論我之前殺了多少個人,那都還沒到達我期望的數目。」
黃泉跳到了屋頂上,不知從何時,一把紅柄的長刀已經到了她手裡。
一陣空氣扭曲後,紅色的巨獅在她背後出現。
「就讓你們苟活幾天,好見證這座城市的終結吧。」
說完,她抓住巨獅,身體連同巨大的靈獸一同消失在黑暗當中。
神樂,沒來學校呢。
前面的座位空蕩蕩的,真不習慣啊。
每天中午活潑地喊著「夏希!」將我吵醒、叫到頂樓吃飯的人沒來,害我連午飯都懶得吃了。
與其待在這學校瞎耗時間,還不如翹課出去還比較值得呢。
雖然這樣想著,但我還是一直睡到了下課時間才醒來。
因為神樂不在,不小心連午餐時間也睡掉了。
肚子正餓呢,還是先去買點麵包什麼的充飢好了。
步伐才剛踏出教室,身旁便有一個人走過,「喂!劍輔!」
劍輔?
是那個貳村劍輔嗎?
我回頭一看,那個戴帽子的傢伙走到一個男子面前,熱情地和對方打招呼。
被稱為劍輔的男子,棕褐色短髮和瞳孔,眼神犀利,令人聯想到不良少年。
但眉宇之間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正義感,將我對他外貌的偏見消彌了。
內心湧起了一陣不安。
我默默地走到他們教室外,拉住了其中一名學生。
「那個,請問一下。你們班是不是有一名同學姓貳村呢?」
對方被突然提問而感到錯愕,接著望了那個人的方向一眼。
「是的。你要找貳村同學嗎?」
「沒事。非常感謝。」我給予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離開了走廊。
原來,貳村劍輔這個人的存在,並非是被我取代了。
而是因為我的出現,令神樂在那一天先遇到的人變成了我。
本來應該和神樂相遇的貳村,因此被我阻撓。
而神樂也因為在考慮轉學時巧遇到我的緣故,轉學到我所在的班級來……
離開學校後,迅速抵達了對策室。
「找神樂的話,她到雪山去了哦。」京子聽到我的疑問後,回答。
什麼嘛。
神樂沒來學校的原因,只是因為工作而已啊──?
我還以為,像神樂那樣開朗的女孩子,也會有脆弱的一面呢!
不過,為什麼她這次沒有事先通知我一聲呢?
如果是我碰到這種事情的話,名正言順地窩在家裡足不出戶,也是情有可原的呢。
畢竟,前幾天才和自己曾經很喜歡的人交戰。
而且,還明顯的處居於劣勢之中。
如果那時飯綱並沒有及時趕到,我和她都會沒命的吧?
走出環境省的大樓後,一臺轎車在我身旁停了下來。
本以為只是環境省官員的車輛,正打算繞路走開的時候,駕駛座的人搖下了車窗。
駕駛座的人穿著一身厚重的衣服和大衣,頭頂戴著眼熟的毛帽。
「夏希小姐,為了好朋友而翹課的精神真是令人感動呢!」他一如既往地露出燦笑,將手放在車門邊,「想不想搭便車啊?」
「……隨便你。」
才剛抵達目的地沒多久,我看見了從遠方緩緩走來的少女。
在一片雪景之中,穿著黑色滑雪裝、垂頭喪氣的她顯得十分注目。
她抬起頭,露出訝異的表情。
「夏希……?」
「真是的!要是有工作的話也就說一聲嘛,害我還特地翹課出來見妳呢!」
我走到她面前,露出笑容。
她點了點頭,眼神卻未在我身上停駐,像在迴避著我的目光。
「謝謝。我沒事的……」
看妳的表情,怎麼樣都不是沒事吧!
但她卻像是故意躲避著我一樣,默默地離開了我的視線。
搞什麼呀?
我望向剛才帶我來到這裡的飯綱。
他被岩端丟到雪堆之中,拿著槍指著他的腦袋,根本無暇顧及到這裡的情況。
嘛,飯綱紀之和岩端晃司,似乎是個挺不錯的配對呢!
晚上,飯綱沉醉在豐盛的晚餐中,岩端向他抱怨著有關我們兩人旅費的問題,鬧得不可開交。
畢竟兩人都是窮光蛋似的流浪驅魔師,再怎麼說也付不起住宿的費用呢!
我一邊品嘗著古式的火鍋料,一邊觀察著神樂的舉動。
但看見神樂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沒了食慾。
聽岩端先生說,明天似乎還有未完成的除靈工作。
他要我和神樂先去休息一會兒,今天由他守夜。
神樂用繩子把飯綱綁成一團,說是“自我保護”,帶著浴巾,
「我去洗個澡……」
聲音裡純粹陳述事實,沒了平時的活力。
我目送著她的背影,才打算跟上前去,就被岩端給叫住了。
「真是意外呢,空見小姐……」
「本以為見到了黃泉之後,妳就會放棄和我們來往的。」
我打消了起身的念頭,調整回坐姿。
「我才不是那麼自私的人呢。」不滿地反駁,對他們貶低我人格方面提出異議,「土宮神樂可是我的朋友啊!」
「即使如此、嗎?」
岩端低喃著,比起疑問句,卻更貼近於認同的意味。
「比起那個,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趁著岩端對我的感覺趨於信任的時候,抓準開口的時機。
「前幾次除靈的時候,我前後都看見了棕色的長劍。那是黃泉陰謀的一部分吧?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
剛問完,一旁被綁住、呈現裝死狀態的飯綱突然冷哼了一聲。
「她啊,正在用那把劍擾亂靈脈。」
「日比谷公園的底下,封印著不得了的東西呢。」說完,飯綱發出冷笑。
「喂,飯綱!」岩端警告般地喊住了他,似乎想阻止他說出所有事實。
但,就算他們不說,我也知道答案。
提問的目的,只是讓自己給人的印象變成真正的新手而已。
說起來,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呢。
驟降的速度,快到有點不尋常。
是否只有我有所感應呢?
一旁的飯綱,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岩端晃司的臉也有些扭曲。
「在樓下!」
岩端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正在下墜。
「我去吧。」我說著,拿起了劍袋。
瘴氣的來源,在澡堂!
唔……
不久前,神樂才走進去洗澡的啊!
我到底該進去呢、還是不進去好呢?
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安全比較重要吧!
衝進澡堂後,澡堂已經被火海包圍了!
起因是,由神樂發動的不動明王火界咒!
神樂正站在火焰的源頭處,身上圍著白色浴巾,蹲在地上。
但是,神樂並沒有發現到。
被冰塊包覆的惡靈,並沒有被擊中,而是移動到了她的正上方!
顯然地,她對上頭的危機毫無自覺。
「神樂!蹲下!」
沒有時間唱咒語了!
拋棄掉使用火界咒的可能,我選擇拔出舞蹴!
──忘記、控制力道了。
發現到這點的時候,早就來不及了。
三倍大的靈力,將剩餘的泉水全吸收進去,瞬間把惡靈轟為灰燼。
黑色的瘴氣逐漸轉白,融入了刀光裡。
強烈的風壓,伴隨著某人高分貝的尖叫聲,連布條也隨之起舞。
神樂身上的浴巾,華麗地成了碎片──
「神樂,那個……對不起。」
沒能控制好靈力的結果,就是──
溫泉附近的設施全部被破壞,泉水被神樂的火界咒蒸乾,她的浴巾又成了殘骸,使她既無溫泉可泡、又無衣物遮蔽。
尷尬了好一會兒,直到我把新的浴巾送到她手上,才解決了危機。
「沒關係啊,只是一會兒而已嘛。」
神樂溫柔地笑了笑,似乎不放在心上。
「夏希真是厲害呢,那樣的靈力,恐怕連我也比不上吧……」
說完,她垂下頭,揚起嘴角,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才沒有那樣的事。」
我堅決地否定掉她的自我貶低。
只見神樂輕輕一笑,笑裡帶著苦澀的味道,蹲下身。
她的眼神似乎飄到了遠處。
明明人就身處在這裡,我卻覺得眼前的神樂如此遙不可及。
「其實,我一直不想把妳扯進我和黃泉的事,但又希望能像普通的學生那樣過日子,能有像是妳這樣的好朋友,和我一起分享對策室的事……」
她一面開口,一面低頭在雪地上捏出了小小的不倒翁造型,
「抱歉。我,有點任性呢。」說完,她擠出了苦澀的笑容。
「神樂,真是個笨蛋。」
聞言,她發出一聲驚呼,站起身,一臉訝異的望著我。
「妳所說的那些,不就是身為妳的朋友該做的事嗎?」
我給予她一個笑容,緩緩走進她,伸手將她纖瘦的身軀環住。
「朋友就是為了要同甘共苦而存在的,別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就算妳再怎樣任性,我也不會討厭妳的喔。」
懷中的人愣了一會兒,這才慢慢抬起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嗯。」語氣間,多了一絲堅決,「夏希,謝謝妳。」
「對了,夏希好像開始稱呼我的名字了耶!」神樂發出笑聲,說道。
「咦──?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