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usceptable 于 2012-5-31 01:44 编辑
「在想什麼?這般冷淡的表情,而且還有一絲不耐?」
「沒什麼。」嚴妍將杯盞隨意放於一旁,實在不知該與這位任性的中殿說些什麼,總之每次被人當成貨物打包,平和如她近來看到麻繩麻袋都忍不住想倒退三步。
「真好。」尹然倒是笑了起來。「能看到妳對我這種表情,真好。起碼不是對敬嬪時那般皮笑肉不笑。」
所以說王宮才一丁點大,連一粒鳥糞從天際掉落,還沒落地前就可以傳得人盡皆知,她一點都不驚訝消息傳播之迅速。而且說到底,最近老被人找碴,也是眼前這位光明正大將她傳喚至中宮殿的人引起的。「最近硫磺鴨子一案重啟調查,功臣派以此案誣陷趙光祖的事也會被揭露。做為功臣派領袖,敬嬪的父親朴元宗想必正為此事焦頭爛額,連帶她心裡不好受,也是自然。」
「嚴尚宮是在為敬嬪說話嗎?」尹然頓了會兒,聲音難得柔媚起來:「難道嚴尚宮也覺得在後宮當中,敬嬪艷冠群芳,於是將一人心思都繫在了敬嬪身上?」
尹然將當日之語悉數道出,反常模樣看得嚴妍心中一顫,只得說道:「敬嬪的背後代表著整個功臣派,若如此輕易動搖,妳早把她拔除了。」
「如此說來,我倒想起年少時常說的那些玩笑話。」尹然神情微沉,將衣襬揉進指尖。「把這些事告訴蘭貞,她定會弄來一堆碩鼠。」
她眉眼微微抬起,卻舉起杯盞以衣袖遮掩神情,頓時留下一地靜默。
氣氛突地如墜冰窖,嚴妍僅將杯盞就於唇畔,像是在喝著怎麼也喝不完的茶。而尹然就這般冷冷望著,早收起方才的談笑風生。
過了一刻,嚴妍才放下手中滴水未動的杯盞,神態明瞭。「妳很清楚我有求於妳,卻不是為了敬嬪開口。」
「我明白。」
「妳不覺得請我來此,只為了聽一句早就知道的話,實在無趣至極?」
「我想知道妳要怎麼開口。」
嚴妍直望向尹然眼底,平淡說道:「硫磺鴨子一案,會調查出何種結果眾人盡知,我想請妳對最高尚宮……」
完全不是疑問而是質問,尹然話語字字如錐冰。「──為什麼要維護崔今英?」
「我可以開出妳會答應的條件。」
「──為什麼是崔今英!」
「若妳讓崔今英出宮,她在宮外多少歲月,我便會在宮中多久,至死不踏出一步。」嚴妍神態無波,如果不是對座的人神情陰沉得可怖,說不定她還能展出個笑容。「尹然,妳只需回答接受或者不接受。」
衣袖砰一聲忽地飛起,將几上東西全掃落於地,還算不清到底砸碎了多少硫璃杯具,尹然已走至嚴妍面前,隨手就是一個巴掌!
「很好,妳答應了。」嚴妍捂著臉起身,對著皇后有禮躬身。「奴婢先告辭了。」
「對不起……」尹然的聲音忽從身後響起,卻是虛弱無力。「我剛剛過於激動,只是心裡太急……不管是什麼,妳總不會說原因的是嗎?」
「崔今英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她停下腳步,臉龐朝向映糊一片陽光的紙窗格。「我想看她出宮,僅此而已。」
僅為如此單純的一件事,嚴妍卻在右臉頰上敷了數日冰袋,更無顏見人。幸得最近宮廷裡正在處理硫磺鴨子一案,判決便在這數日間宣判,右相吳兼護以逆謀罪流配黑山島,功臣派勢力頓時重挫,功臣派之首朴元宗也因皇上這次一意孤行而氣得稱病家中;而提調尚宮墜崖身亡,使得御膳廚房中偷天換日之事已無對證,最終當時隨侍在側的最高尚宮被判逐出宮牆。
嚴妍只是躺在榻上聽聞景風轉述一切,懶懶應了聲知道後,本打算昏睡度日的她,卻聽聞前最高尚宮前來拜訪,只得起身前來迎客。
就算換下宮服,眼前的最高尚宮仍給人冷峻孤高之感。尚未寒喧,最高尚宮即先開口說道:「此番我是來向嚴尚宮辭行的。」
「最高尚宮出宮後可有打算?」嚴妍打開前番送來的茶具,煮沸一壺滾水,澆於杯盞上。「這是您託人送來的東西,今日倒用上了,看來挺合手。」
今英默然不語,只聽得嚴妍洗過杯盞,笑道:「這一組茶具便要換來對思蓮的長久照料,算來似乎有些虧呢。」
「對不起。」
將手按於壺耳處,嚴妍緩緩開口:「請您不要跟我說這三個字,這可不像我一貫認識的最高尚宮。」
執著的將茶泡好,嚴妍倒了一杯遞至對座,茶香頓時彌漫整間處所。在氤氳之中,嚴妍手指劃過描金閃動的杯沿。「這水如您第一次來這裡時,還是梅月堂的泉水。只是您可知,我們之前早見過面了。」
望著被霧氣籠著的臉龐,嚴妍輕嗅著茶香。「我長年待於太平館內,太平館是不受寵或犯了錯的尚宮才會被發分至此的勞活,所以見著的人多半在臉上寫著了無生趣亦或抑鬱憂憤,就連不擅展露情感的韓尚宮,在曾被貶降太平館時,都曾露出失意苦悶的神情。」
「太平館內有一鑑方塘,只是被貶謫的宮人皆無心來此,除了那日我見著您。雖為內人,可那時的您和現今幾無二致,總是和他人不同……」
杯內浮沫逐漸散去,映出一室清澄。
「妳靜坐於池畔,雙手安靜的交疊膝上,神態安靜平和,遠遠望向被池水照得透亮的藍天。當時妳的眼睛裡,有我嚮往的事物。」嚴妍聲音如被水潤濕,帶著難得的留戀綺旎。「其實我只是藉著妳,看到了自己。」
靜待茶香散去,嚴妍收斂方才惆悵,一晃眼又是再舒適不過的笑容:「和您說了這些,卻忘了件最重要的事。」
今英臉上仍有一絲恍惚,眼底竟是隱隱不忍。
嚴妍權充不知,從懷中掏出串鎖匙。「我在安城有間做為書屋的私宅,如今便將此屋交付於最高尚宮,就當做是您託我照料思蓮的回禮。」
見對方欲拒,嚴妍卻已經說道:「這串鎖匙其實幫助不大,只能予您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最終今英未再推辭,誠摰道了聲謝後便起身欲至他處。
「──崔今英。」她突兀的喊了聲,正見著對方微微側身的削瘦。她揮揮手,一如往常的說道:「沒事,只是想多看一眼。」
待門室全然闔上,失手的撥子岔開了伽耶琴的弦,彈出的曲調調不成調。
青山橫北郭,白水遶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
此刻,即為天涯陌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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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鄉土劇還沒分手,可是本篇劇情發展已經到了今英要和嚴妍分手的部分了,鄉土劇這麼會拖戲做啥啊?SUS都比它還勤奮XDDD
其實能和危險二人組混在一起,嚴妍在性格上也有某些令人難以理解的地方。而在這年頭,欠債的永遠比債主還要大,皇后落居下風一點也不令人覺得意外。
還是和今英相處,畫面和平多了。
不過到底是受了啥刺激要看破紅塵到這地步而過著枯井加裹腳布的人生XDDDDD
其實完全是她自己彆扭的個性害的,一個人的人生一定和她的個性脫不了關係。XDD
然後看到對敬嬪的描寫,我突然想到為啥大家都說趾高氣昂的孔雀,明明在動物園裡孔雀都是很低調不理遊人的四處走來走去XDDD 不過這麼容易對付的敬嬪,對皇后來說太小兒科了XDD
我看女人天下時也覺得敬嬪本人真是太好對付了。(望天)
因為敬嬪是功臣派老大的女兒,人又長得美皇上又喜歡,光這兩點就可以壓死人了,趾高氣昂一點也在能夠接受的範圍。皇后要陰她很容易,問題是陰完之後功臣派會做哪些事就不一定了,當時的功臣們可是能在大殿上對皇上指手畫腳的,何況要對付一個小小的皇后。
最後這段點明了這三個人就是作案三人組,啥時候要幹個轟轟烈烈的大案子呢?XDDD
其實老鼠那段,就是後來某場政變的隱喻啦XD
蘭貞好可怕...皇后更可怕...(抖
遇到惹不得二人組時,稍微有腦的人都會明哲保身吧XD。沒必要為了無謂的正義感當面頂撞她們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是膽小鬼........
就算你不頂撞她們,只要礙到她們的路照樣會被除掉,請放心。
雖然以嚴妍的性格為什麼要入宮當宮女這點有點奇怪,但劇情所需所以作者就讓她進宮了嗎XD
關於這點我才不要解釋(喂)
我知道她做的一切很自相矛盾啦,可是我才不會說明原因,這是萌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