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rane 于 2012-6-2 00:25 编辑

7

接下来的几天，其他四大赛区的十强也尘埃落定。三十个女孩从另外三个城市赶到B城，准备迎接全国赛。开赛之前，公司把全国四十强喊到一起开大会。

符念兮一进门，看见对面齐刷刷一排风格各异的美人，不由得气血上涌，涨红了脸。选手当中传出轻笑声，符念兮努力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听不见，坐到舒大爷旁边。

舒大爷看她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你啊，脸红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女的？”

符念兮狠狠瞪了舒大爷一眼，在地下用力踩了她一脚，舒大爷表情隐忍，不动如山。

华韶坐得离她很近，对她微笑着打招呼。符念兮装作没看见，眼神悠悠地飘了过去。华韶有些尴尬。

陆安琪贴到华韶耳边：“你家小福晋看起来不对劲啊。这两天电话也不接你的，现在你打招呼都不理了，是不是那天被我们闹生气了啊？”

华韶悻悻地：“我也不知道，待会儿问问吧。”

邵斯颜坐在华韶身边，笑得奸邪：“刚刚她生不生气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肯定生气了。”

华韶和陆安琪奇怪地看她，邵斯颜凑近她俩，小声说：“你俩以后要是每次说话都这么咬耳朵，她肯定天天都是这个便秘脸。”

华韶石化了，陆安琪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开。邵斯颜一把搭住华韶的肩：“我说姐姐你走深沉路线的，怎么这些都不懂啊？”

华韶皮笑肉不笑：“谢谢四爷指点。”

“哎，说起来，怎么勾搭上的？9分的低调妹子呀……”邵斯颜看着符念兮，越看越顺眼。符念兮发现自己心中的360度无死角美人正盯着自己，不由紧张起来。

“少打她主意。”华韶的声音沉了下来。

邵斯颜一滞，继而露出调皮的表情，不过换了对了对话对象，直接转向陆安琪：“小天使，求爆料！”

一谈到八卦，陆安琪也是两眼放光：“听说是一见钟情，美人救美人呢！”

“你们在说什么？”苏惜戏听到“一见钟情”四个字，也不甘寂寞地凑了过来。华韶正要阻止他们，穆一流带着助理走了进来，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符念兮由衷赞叹：这才是女王范儿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气场啊。

穆一流简单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赛制，并宣布比赛前一周的选手纪律。四十位选手将住在双程安排的集体宿舍，所有的个人要求将由公司安排的公关人员负责解决。选手外出需要向公司报备，非极特殊情况不允许外宿。公司将会拍摄一些花絮供缓冲期对外宣传，有工作时选手必须随叫随到。

双城的保姆工作一向非常到位，签约艺人的待遇在国内也是一流的。对于这些安排选手们都表示满意。只有邵斯颜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华韶看了一眼邵斯颜，举手发问：

“请问，外宿需要的极特殊情况是指什么？”

这个问题引发了一阵议论，穆一流含义颇深地看了华韶一眼，又看看满脸感激的邵斯颜，说：“视具体情况而定。之前有过选手的亲人病危、选手过敏症住院等先例，不过如果被查实是子虚乌有，将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华韶点头，表示明白。

会议很快结束。符念兮收拾好东西拔腿就跑，听到华韶在身后叫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是没有战胜华韶长腿的速度，被她从身后一把拉住。

符念兮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找我有事？”

华韶表情迟疑，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啊。”符念兮微笑。

华韶左右看了看，已经有些人开始关注她们两个之间的尴尬气氛，便干脆拉住符念兮往外走。

符念兮有些紧张：“你要去哪儿？”

华韶安抚地捏捏她的手：“跟我走吧，找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最后，还是符念兮把两个人带到了办公休闲区最不引人注目的咖啡座。此时还是工作时间，休闲区空无一人。

“快点说吧……回去晚了舒大爷要骂人的。”符念兮说。

华韶不说话，只是看着符念兮的脸。

符念兮被看得心虚，红着脸问：“看我干吗，说话啊？”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两天剪片子太累了……”

“为什么装作没看见我？”

“我真的没看见你……”

“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手机欠费了？”

“那为什么能打通电话？”

“……”

“小念。”华韶神色认真：“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

“我真的没有生气……”符念兮也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只觉得无力。

“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事……”华韶的眼神变了一变，最终语气坚定：“我不道歉。”

“哈？”符念兮反应不过来了。

“其实那天跟你说的话，我一直就想跟你说了。”

符念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符念兮，我……”

“你闭嘴！”

华韶惊呆了地看着符念兮，符念兮大口喘着气，往四周看了看，拉起华韶就往外走。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符念兮把华韶带着华韶穿过大楼和花园，来到这片建筑群已经荒废了的角落。似乎是很久之前的施工现场，有半完成的楼房遮蔽，是视线的绝佳死角。

华韶看着气喘吁吁的符念兮，眼神复杂。

“……有什么话，说吧。”符念兮松开了华韶，看着她的眼睛。

华韶只是看着她，最后竟然笑了。

符念兮被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

“你真是……”

符念兮还没反应过来，华韶身上那种好闻的气息就铺天盖地而来。她眼前一黑，唇上有温热潮湿的触感，渐渐地，那感觉深入起来。

符念兮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掉进了水里，四肢因为缺氧而瘫软，只能牢牢抱住身前的浮木。这根浮木有柔软的触感和好闻的气味。她感到自己被浮木的枝干牢牢绑在上面，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华韶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却依旧在符念兮的唇上轻啄着，直到两个人都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

“你……”符念兮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唇瓣娇艳欲滴，华韶不由再次吻上去。

这次符念兮比较快地清醒过来，挣脱了华韶，华韶抱着她，不肯放手。

符念兮趴在华韶肩上，半晌，带着哭腔憋出一句：“穆导会杀了我了。”

华韶摸着符念兮的头，笑了。

符念兮和华韶在废墟那儿耳鬓厮磨了很久。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符念兮问。

华韶抱着符念兮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玩她的头发。

“第一面。”

“……我也是。”

华韶笑得像偷吃了奶油的猫。

一见钟情这种事，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对的人，就那么一眼，永远留在了人生里，撕都撕不掉。

“你喜欢我的事都有谁知道？”华韶问。

“我师傅……今宵姐应该也知道了吧。”

华韶皱起了眉。

“你和你师父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

“啊？”

“……你那天喝醉，整晚喊的都是宁愿的名字。”华韶面色冰冷。

符念兮不由红了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华韶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醋意也被好笑代替：“这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你快坦白，就原谅你。”

符念兮咽了下口水：“嗯，我最早遇见我师傅的时候，才十七岁。那时候刚上大一，只是个摄影爱好者，拿个小卡片机四处乱拍，我师傅已经是职业摄影师了。我像崇拜偶像一样喜欢她，跟着她学了很多东西。大三那年春假，我和她一起去荷兰拍花展。临走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我也……然后我们就……”

符念兮感到华韶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后来，我们两个就算在一起了。不过其实我师傅并没有那么想啦，只是我一厢情愿这么以为而已……师傅一直在等今宵姐。她和今宵姐约定35岁那年，无论如何都去一趟荷兰。如果两个都还单身，就在那里注册结婚。她和我去的那天，是她的三十五岁生日。但今宵姐没有出现，所以师傅才会失控……我懂她的。在那之后，可能是为了补偿我，她对我就像对待恋人一样。那段时间，我真的特别幸福。”

“两年之后的春天，师傅跟我说她要再去荷兰一趟。她去了三个礼拜，来电话说，以后可能不能再照顾我了。再之后，她整整三年没有回来。”

“她在那里遇到了今宵姐。噗哈，说来真是有趣，师傅比今宵姐大两岁，她们当时也没有约好是在谁的三十五岁去荷兰。那年两个人在荷兰遇见了，就办了仪式。尽管没有法律认可，也算订了终身了。这世界上，可能真的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让她们两个分开了。”

“再之后，她们回国，我已经是个自由摄影师了。师傅一直觉得亏欠于我，说希望能和今宵姐一起照顾我。我当时以为，自己还有希望……但和她们一起住了一个月之后，就自己离开了。”

“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除了我师傅，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我在遇见她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男的女的，想都没想过。直到和她在一起……后来我也尝试过和男人在一起，但真的没办法接受了……”

“傻丫头。”华韶一遍遍吻着她的额和发：“这跟男女没关系。你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大概吧……”符念兮若有所失。

“你不恨他们么？”华韶轻声问，眼神是暗的。

“怎么可能！”符念兮叫出声来：“她们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我希望她们能真正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然……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华韶苦笑着，再一次轻吻符念兮。

“你真是个好姑娘。”

符念兮笑得自豪：“我师傅也这么说！”

“以后在我面前少提你师傅。”华韶眸光一暗，符念兮几乎看到一丝杀气，顿时噤声。

华韶在舞台上的霸气到了现实中依旧无法抵挡，符念兮几乎可以预想以后自己在气场上一败涂地的场面。

“那，你呢你呢？”符念兮看情况不对，赶紧换话题。

“我啊……”华韶不进套，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知道我喜欢你的可多了。我数数，嗯，陆安琪、邵斯颜、我酒吧里的哥们儿、和我一起玩音乐的朋友……”

“我问的不是这个啦……等等！你刚刚说都谁知道！”

符念兮大惊失色，摇晃着华韶。

“为什么陆安琪和邵斯颜会知道！到时候被其他选手知道了怎么办！被穆导知道了怎么办！”

华韶安抚她：“放心吧。穆导她是明事理的人，只要咱俩循规蹈矩，不破坏比赛，她不会说什么的。”

符念兮又想起穆一流之前跟她说过的“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想发展成什么关系，你们的关系绝对不能影响整台倾城歌的进程”，登时目瞪口呆，怀疑穆一流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什么。

“安啦。陆安琪和邵斯颜也都是靠谱的，不会说什么的。特别是邵斯颜。”华韶眼神流转：“你可以打探一下。她好像……”

符念兮猛然想起之前办公室里穆一流对邵斯颜那一番训话，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难道是……不会吧……”

“是谁？”

“之前，听说她，是听说哦，好像和谭天蓝……”

“……双城一姐么。那也怪不得。”华韶露出玩味的表情。

“我不知道啦！”符念兮抱住了头。

“邵斯颜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这种人来参加这种比赛，本来就应该是玩票的。但她想赢的欲望比任何一个人都强烈。”华韶思考着：“那是一种……绝望一样的欲望。”

符念兮猛摇头：“不管那些了。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一切都正常，一定要正常！”

华韶只是揉乱她的头发，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