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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过了五天，罗宾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之中她另外找了量子学的朋友探讨。

「理论上来说，我们无法证明它不可能发生。」

身材魁梧的克罗克达尔推了推眼镜，带起眼镜的他看起来斯文许多。

罗宾安静的听着，啐了一口咖啡，浏海略微盖住了她的眼睛。

却遮挡不了深邃双眼中流淌的思考，她将口中的黑咖啡饮下，

当苦味流过喉咙，随后的芳香便充斥口鼻。

她喜欢边喝咖啡边思考，就如同某些人喜欢点起香烟看着烟袅袅而升…

纯粹是种癖好。

「能让她回去吗？」女人问。

「『理论上』可以，」克罗克达尔笑着「但是目前地球上没有任何人拥有这个技术」。

克罗克达尔耸耸肩，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黑发的女人将视线放到了远方，她想起娜美的哭声。

「噢…你…妮可罗宾，你不是吧？」

克罗克达尔富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那无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哀伤感。

「你真的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所说的话？他们可是精神病患啊！说出这样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那几个字刺激到了罗宾，一抬头发出了带着怒气的双眼，克罗克达尔小小地被震撼了一下。

但罗宾仅仅只是看着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反驳。

「今天谢谢你」罗宾露出一如既往的客套笑脸，她拿起包包和外套，「咖啡和蛋糕我请了」。

她向前迈了两步，又转身。

「我又重新想起为什么不待在研究所的原因了，就是不想当一个只会叫叫理论的荡妇。」

女人说完便转头离开，留在座位上的克罗克达尔瞪大了眼睛。

「哇…居然拐弯儿骂我呢…」

克罗克达尔吃下最后一口蛋糕，满足的舔了舔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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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日程表上记录着两个会面。

罗宾来到B304室，B大楼的病情比C大楼更严重。

属于完全不能在外生活的一类患者。

每位访客在进入大楼前会先有一道检查关卡，入室前再一道，B大楼不能带笔。

白皮书便和包包放在上锁的置物柜中。

罗宾只带了录音机，进门后审视了这个房间。

B大楼比C大楼的室内更无趣了，C大楼还允许患者带自己的书，随心所欲布置自己的起居室；而眼前室内不像那满屋的橘子香味，所见是一片白色，甚至带有较为浓厚的消毒水气味。

一张圆桌现在被放倒，像是盾牌似的挡着进门的人。

「呃…山多夫•普列斯特先生？」罗宾按下录音机。

她对着圆桌后躲着的人再次问话。

「山多夫？你在吗？」

半响，圆桌后才发出焦虑又颤抖的声音。

「你…你是…女人吗？」

「恩，是哦，不要担心。」

山多夫•普列斯特，具有双重人格，极度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今年上半年发病，至今每况愈下。

罗宾缓慢的走到桌子旁蹲下，那圆桌的后面立刻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

突如其来让罗宾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但另一手立刻捂住了罗宾的嘴巴。

罗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绝对不会有危险，因为眼前这个山多夫•普列斯特的

被害妄想症具体表现在……

「嘘，」山多夫压低了声音说，「小声点！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罗宾点点头，山多夫才将手移开。

罗宾注意到眼前的人还活脱脱是个青年，年纪比娜美大一些；满头金发，眉毛尾段略微卷起，面庞清秀的大男孩。

山多夫露出微笑，将自己打理一番，小声的说「你好，我叫山治。」

普列斯特的第二人格『山治』。

「我是罗宾。」罗宾微笑的伸出手，山治也回握她。

「能告诉我你在躲着谁吗？山治？」

山治的手开始颤抖。

「你…你得答应我…」

山治深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焦虑的心情。

「答应你什么？」

罗宾想把录音机拿起，他们两个现在用极小的声音说话，录音机估计录不清楚。

当她把手伸进白袍口袋，山治叫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罗宾缓缓拿出录音机「这只是我的录音机，它能帮你…」

山治眼神盯着录音机，确定这东西无害之后，他说。

「你得答应我，不告诉『男人』我才会告诉你。」

「好，我绝不会告诉『男人』。」

山治，极度惧怕『男人』。

「我…有一天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男人…」

山治停顿，咽了咽口水。

「很多男人，其实是人妖。」

甫一听到这样的话，很多人都会爆笑，但罗宾没有。

眼前的山治开始不停发抖，罗宾从他眼中似乎能看见他的惊惧。

「人妖？」

「恩，平常你绝对看不出来他们是的，但相信我，很多人都是！」山治抱着自己的膝盖，「他们在找我…我就逃到了这里。」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他们想要创造一个只有女人的世界，我是男人，所以他们在找我。」

山治越过圆桌，偷看外面的动态，正巧走廊上有一位男医师经过，那医师看了一眼山治，山治立刻蹲下抚着圆桌。

「那个人是人妖吗？」罗宾低声问。

「不是，但他很危险。」山治屏住呼吸，「他一定很快会变成人妖的，他看到我了…」

山治难过的低下头，开始啜泣。

「呜呜…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罗宾拍了拍山治的肩膀。

「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