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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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的紅、自己的藍,以及……大氣的黃。
她們總是如此被包裝著,彷彿有意昭示三人的性格。可惜,真正了解她們的又有多少?
「妳還真有興致。」夜天懶洋洋地道,背倚門框凝視友人正哼著歌換衣服。以上好的紅緞為底,前襟及下擺繡著做工高雅精緻的金色木犀,和自己身上月白色緞與赤色繡線搭配的服裝同款,只是兩者花紋略有不同。而又因是為了此場晚宴專門訂製的禮袍,夜天衣襟上其中一處的木犀刺在加高的領口,所以她重新將長髮盤了起來。
「要玩不就得全力以赴?」星野從鏡裡審視夜天,昨日之後沒再見到那抹光芒,是她的錯覺嗎,「妳今天這樣打扮真不錯,我喜歡。」她笑道。
「哪裡?」夜天眨眼。
「髮型跟……」星野面對她,仔細看了看夜天蜜桃般的淡橘唇彩,「那是我很少用的那盒?」
「是啊。」夜天理所當然道,「不可以?」
「不,我還在想乾脆送妳算了,好像只開過一次。」星野微微一笑,「真搞不懂Maker當初怎麼把那顏色放進我的袋子,該不會其實是她自己想要吧?」
星野紮起墨黑的髮,宮中各個角落已陸續開始奏樂,今日丹桂王宮開放與百姓同慶,因此顯得熱鬧非凡。兩人前往迎接火球皇女的路上,所經之處樂聲從不停歇。
「那麼我先過去了。」
星野及夜天止住腳步,大氣正辭別火球皇女離去,她朝她們倆微微點頭、擦肩而過。
「等等Maker。」夜天轉身叫住她,「妳又要走了嗎?」
「嗯,得回去陪公主。」大氣頭也不回道。
「那火球皇女呢?」
「我今天的任務是保護繡鞠皇女安全。」她背對著夜天,誰都不願試圖改變彼此的距離。「火球公主就拜託妳們了。」
夜天靜下來,瞬間覺得周圍本是歡樂的樂音如泣如訴,「假設二殿下遭遇危險,要妳以性命交換也沒關係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Healer,這就是宿命。」大氣低聲應答,終於回眸,「我曾經想......與宿命無關,我曾以自己的意志希望能無論何時都盡量陪在妳身邊。」
「但『那個方法不管用』,不是嗎?」夜天重述,不知究竟對著誰說。
「所以我別無選擇。」她歛眸,語罷,大氣便消失了。
「搞什麼啊她。」夜天蹙眉。
星野無奈地將手環在胸前,「妳們兩個還真是毫無自覺。」她忍不住嘆道。雖然她懷疑過,前世三人直到最後滅亡的那刻都不曾分離,那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在一起?是否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畢竟離別的經驗有時令人成長,但許多時候卻像烙印在靈魂上頭般,根深柢固的恐懼。看著大氣與夜天,星野深刻地有這種感觸。
然而,該怪罪的是離別本身嗎?
「遠い夜空 かけぬけてく
穿越遙遠的夜空
流れ星に 願うよいま
我們向流星祈求
あいたいとささやく(つたえてよStarlight)
低聲訴說著思念(請傳達給她Starlight)」
夜天輕聲吟唱著,耳邊傳來另外兩名友人熟悉的合音,令她有幾分失神。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在眾人面前唱起這首歌。專注地,全心全意描繪著她們深愛的那一位的面容,腦海裡浮現銀河與斑斕星光,暗示著漫漫的尋覓之途,她眼中卻只容得下火球皇女的倩影。
「時がすぎて おとなになる
隨著時光流逝 長大成人
僕はやっと 気づいたのさ
我終於察覺
たりないかけらに(そばにいてSweet heart)
自己的不足之處(請待在我身邊Sweet heart)」
有著火紅的秀髮以及相符的耀眼光輝,丹桂第一皇女,在Galaxia逼近那天,國破家亡當前,她們沒能待在那位身邊把她保護好。甚至到地球後反而還被公主守護著苟活下來,是三人心裡永遠的痛。
因為公主的存在絕無僅有,所以懷抱著悔恨的淚水也要挺起胸膛。夜天還記得星野在雷聲隆隆中對三人如此吶喊。無止盡地燃燒,只要還有一絲氣息便不能停止,即使肉體化成灰燼,就再重生好了。不安和懷疑啃噬著她們,仍得孤注一擲地唱著、追尋著,失去了那顆星,有誰可以讓她再度回來?只要那一位在身邊,她們甘願共同背負這種痛苦,無數次轉生只祈作為金木犀的戰士。
夜天恍惚著下了台。
「看來,妳們的歌不僅是場簡單的表演而已。」一名華服的女孩啟唇,儀態優雅地輕移蓮步,「妳是Healer對吧?有些話想跟妳聊聊,陪我一會兒好嗎?」
夜天對上來人深邃碧綠的眼眸,不卑不亢地喚了聲,「二殿下。」
「請陪我到花園裡走走?」年輕的繡鞠皇女重複道,「行嗎,皇姊?我把Maker暫時還給妳了。」
「公主?」夜天不得已地等待火球皇女指示。
「幫我一個忙,Healer。」火球皇女開口,「替丹桂保護繡鞠。」
「……謹遵您的吩咐。」夜天道,她恭敬地屈膝,接下繡鞠皇女朝自己而來的手。
to be continued...
真的是一點人氣也沒有的冷配對O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