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pp8931929 于 2012-6-28 15:02 编辑
※建議搭配
(剎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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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視角)
http://www.youtube.com/v/hBrZ-0wY2c4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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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視角)
都是楨遞來的那本森山大道攝影集害的。害我開始喜歡攝影,漸漸地上了癮,最後戒也戒不掉。
那是除了劍道、木乃香、楨、搖滾樂,第五樣進入我殼裡的東西。
真的很狡猾呢。等到我發現的時候,已經趕也趕不走了。就那樣逐漸地變成身體的一部份,一種習慣性的反射動作,彷彿那是早已存在在我身體中的自然機制。大概有點類似森山大道說過的「拿起相機時我才感覺自己是完整的」那種感覺吧。
害我現在一個人跑到紐約來,還跟木乃香約好四年後在日本相見。如果到那時候,還闖不出什麼名堂,豈不是很好笑?
獨自一人處在看似永無止盡的黑夜裡時,我偶爾會想起,剛下飛機初次到紐約時的想法。
木乃香去了德國之後,我真的開始跟楨學吉他了。就像之前楨說過的一樣,她彈貝斯,綠打鼓,我彈吉他。過了幾個月短暫的樂團生活。不過,相較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在台下看著他們表演。
起先只是單純地用眼睛、用身體去感受,後來慢慢地興起想要保存每一個瞬間的念頭。即使我知道,不論如何,單是照片是無法完全複製每一場現場的氣味、燈光、燈光亮起時那種佈滿全身皮膚表面的興奮感與結束後那回到現實悵然落失的感覺。但我還是開始拍了。
打算專心從事攝影時,我跟楨提出了退出樂團的想法。不是因為那股喜愛的熱度消散了,單純是我認為自己是那種很笨的人。那種一次只能專心做一件事的人。就跟劍道一樣,或許有高於其他人的天份,但是能達到現在的程度,很大部分的原因是,數十年如一日我都專心做著同樣的事。
揮劍,保護木乃香。
楨聽到我說要退出的時候,並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情,只是露出一個淺淺地笑容,然後又沒經過我同意抓亂我的頭髮。
「我想妳是找到了吧。」
「?」
「畢竟妳是那種一旦認定某項事物,就會死心蹋地一輩子的頑固小鬼。」
「我也二十幾歲了不要開口閉口都叫我小鬼好不好。」
「年輕真好啊~~~~我家的剎那真的長大了,嗚嗚嗚───」
「老頭子不要假哭。」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楨真的是個成熟的大人呢,這段對話結束後我又更加確認了這件事。也許在外人眼中她並不完美、成功,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以這種姿態活著的楨。不過這種話打死我也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樂團現場的照片越拍越多的時候,某一天我終於鼓起勇氣,把照片寄給紐約很喜歡的攝影師,表明自己想成為助手的意願。大概過了幾個月後,就在我幾乎快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來自紐約的信件就這樣躺在公寓的信箱裡。
美好到有點不相信是真的。
看完信後馬上跑去找楨,她聽完後馬上倒酒說要慶祝,還打電話叫綠來,我們三個人一起在Nowhere Girl裡喝酒聽音樂。全身一股飄飄然的感覺,好像去參加好友派對時突然有人衝進來大喊這場派對永遠不會結束那種一直維持在極度亢奮的快感。
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打給木乃香,簡短地跟她說我來到紐約了。之後我們不時的透過網路聯絡彼此,偶爾我會寫明信片寄給她。不過我鮮少詳細提起工作的事,大概是有點死腦筋吧,在四年的約定期限之前,在我真的打從心底覺得自己成為一個配得上她的人之前,並不想跟她提起太多紐約工作的事。不過跟楨就可以聊工作的事,只是有時候我會忘記算時差不小心在日本凌晨的時候打去,然後就會聽到楨遠從日本那邊傳來的怒吼。
前幾個月剛到紐約時工作量異常地大,常常熬夜工作,一個星期下來睡不到幾個小時。即使這樣,我還是沒有喜歡上咖啡這種苦澀的產物,雖然大部分的人堅信它有提神的效果。
比起咖啡,還是喜歡酒精多一些啊。
偶爾會抽煙,但沒有到一天兩、三包那種老菸槍的程度,只是獨自一人在工作室趕工很煩躁的時候會想抽,或是感到特別寂寞的時候。不過,自從聽完Jon的事後,我就鮮少抽Marlboro Lights了,透過抽Marlboro Lights思念Jon的權利還是留給楨就好了。大多數的時候抽Salem涼菸,有時候會請楨從日本寄過來,再濃一點我也受不了。抽菸的時候會想起很多事啊,楨跟綠過得怎麼樣了?龍宮、明日菜現在在幹什麼呢?當然最常想起的還是木乃香,不知道她在德國過得好不好?努力用功之餘有沒有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櫻咲小姐,能不能談一談你這次個人攝影展的創辦理念?」眼前一大片的閃光燈將我拉回了現實。
今天,是我來到紐約後首次以個人名義舉辦的攝影作品展,經過幾年的努力,如今我已經變成評論家口中的新銳攝影師了。
「我個人很好奇的是,全場有一張以Ze'署名的作品,似乎並非是你的作品,為什麼要把它放進這次攝影展之中呢?」
「對我來說,這是一張很重要的相片,它出自於我在日本非常好的一個朋友之手,也可以說,是因為這張相片促使我開始學習攝影的。」
「那照片裡在你旁邊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呢?戀人嗎?」
「她是非常重要的人,只是我們現在暫時不能見面。」我笑著說。
記者會跟致詞結束後,我在不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楨!?綠!?妳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看看我首次問世的相片啊!」楨說。
「才怪!明明就是因為太久沒看到剎那感到寂寞了呢。」
「才沒有!誰會想念一個三不五時在日本時間早上四五點打來擾人清夢的傢伙啊!」
「楨你就別嘴硬了。」
看著眼前她們倆個再平常不過的鬥嘴,倒是害我想起了木乃香。不過,我並沒有告訴她,攝影展的事。
「妳最後還是沒告訴木乃香嗎?」楨問。
「嗯,不想打擾她讀研究所。」
「少來了,現在滿臉寫著想見她的樣子。」
「哪有。」我說謊了。
「算了,嘴硬的小鬼,晚上我可是有準備特別節目給你喔。」
「?」
丟下這句話,楨就牽著綠的手離開了。
攝影展全部結束後,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一點了,雖然剛剛在慶功宴已經喝了不少酒,不過回到工作室後,仍想一個人喝點酒慶祝,正當我打開冰箱門要拿酒的時候。
叮咚,門鈴響了。這麼晚了是誰啊?我一邊抱怨一邊步伐有些凌亂的走向大門,眼睛透過門上的小孔觀看門外這位不速之客。
木、木乃香!?我差點沒忍住大叫的衝動,門外站的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戀人身影。
瞬間,我的酒意完全清醒了。
(木視角)
從我離開日本的那一刻算起,已經整整有兩年多沒見過小剎了呢。她剛到紐約打電話給我時我真的嚇了一大跳,畢竟我一直以為她會留在日本的。
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了在德國的生活。與日本截然不同的氣候、生活模式,以及小剎她將會有一陣子不在我身旁的事實。四年的期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讀書,一方面是要減輕對小剎的過度思念,另一方面,我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文憑,這樣就可以快點見到小剎了!
除了跟小剎保持聯絡外,跟楨也是。因為小剎鮮少跟我談起她工作的事,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從楨那邊聽來的。「唉,我想她大概是不想讓你擔心,想讓你好好唸書吧。」楨總是這樣安慰我。
當楨告訴我小剎要在紐約辦個展時,其實聽到的當下是有點生氣的。因為小剎完全沒跟我提起這件事。至少知會我一聲也好啊!
「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雖然有可能沒辦法跟她說到話,不過我會想辦法弄到剎那工作室的地址,到時候晚上你就住那吧!」楨這麼說。
「嗯……………」
「我想她一定也很想看見妳的。」
到了現場後,被場地裡的人潮嚇到了。原來小剎已經變成這麼有名的攝影師了!?不過,這樣也使我被小剎發現的風險大大降低了。站在遠處看著被鎂光燈包圍的小剎,今天的她把頭髮放了下來,身上穿著合身剪裁的名牌西裝,微笑著回答那些記者的問題。
突然有種距離她十分遙遠的感覺。
當記者問到Ze'照片裡在她身旁的女生是誰時,我看到小剎臉上閃過一絲寂寞的表情。那一瞬間覺得心揪緊了一下。
站在楨拍攝的相片前,我一度說不出話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張相片。那是不知道何時拍下來的,在Nowhere Girl時笑得非常開心的我跟剎那。跟個展裡大部分的照片一樣,正方形的黑白照片。
「原來木乃香妳在這裡啊!找妳好久都找不到!」聽到聲音我回過頭,看到了楨,她牽著一個相當清秀的女生。
「這位是……………?」我指了指楨旁邊的女生。
「噢,都忘了介紹,她是綠。綠,這是木乃香,剎那的戀人。」
「妳好,久仰大名了,本人果然非常漂亮。」綠笑著跟我握手。
「哪、哪有,妳也很漂亮。」我不好意思的回握。
「木乃香,這張照片怎麼樣啊?」楨笑著問。
「非常棒的瞬間呢。我覺得不比現場任何一張照片遜色喔。」
「哈,能聽到妳這樣說我就滿足了。」
「不是恭維,妳也應該來開個展的。」
「那我可能要先從剎那大師的助手當起了。」楨笑著說。
跟楨她們看完展後還去了紐約街頭閒晃一下,聊了我在德國唸研究所的趣事,聊了我離開日本後小剎做了些什麼。
「咦咦咦小剎還跟你們組了團?」最讓我驚訝地是眼前這麼清秀甚至可以用柔弱形容的綠竟然是鼓手!
「對啊,還是主唱呢。之後可以寄影片給你看。」
吃完晚餐後,我依依不捨地跟楨她們道別。
「加油呦。」楨對我了眨了眨眼,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小剎工作室的地址。
「木、木乃香,妳怎麼會在這裡?」即使過了好一陣子才開門,現在在我眼前的戀人依然掩飾不住她驚訝的表情。小剎穿著下午個展時的白色襯衫,領口的領帶微微地鬆開,外套已經脫掉,襯衫也早已拉出褲子外,臉似乎比平常更紅。
這麼進距離地看到小剎,有一瞬間我的呼吸幾乎要被奪去,眼框裡累積已久的淚水早已不爭氣地落下。
「嗚……………還不都是小剎妳……………」
「木乃香妳、妳別哭啊,先進來好不好。」小剎牽著我進門,把門口的行李搬進來後,便把我帶往客廳的沙發上。
「要喝啤酒嗎?我剛剛正好要喝。」
「嗯……………」我仍舊啜泣著。把玻璃瓶放在桌上後,小剎跪在我面前,左手捧起我的臉,右手抽了幾張衛生紙,像對待易碎物品般輕輕拭乾我臉上的淚。一如以往的溫柔。我忍不住彎下身抱緊眼前的戀人,感覺到小剎一瞬間僵直的身體,放鬆之後把兩隻手放在我的背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貪婪地吸著這股熟悉的味道,混合著煙味、酒味以及小剎味道的襯衫。她的手機在此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
「嗨,限時快遞不知道有沒有如期送到貴府上啊?」手機那頭傳來楨愉快的聲音。
「原來妳說的特別節目就是這個,我差點沒被嚇死。」
「是興奮而死吧哈哈,不打擾你們倆的美好時光了,掰掰。」楨這個傢伙,下次回去一定要整整她。小剎嘀咕完後,便抬頭望向我。
「先喝點啤酒吧。」把玻璃瓶遞給我後,她便在我身旁坐下。
「怎麼來紐約了?」
「因為太想見到小剎,所以花了兩年就唸完研究所。因為我知道小剎這個笨蛋在約定的期限前是絕對不會自己來見我的,所以我就自己來找妳了。」
「對不起。」
「可是小剎真的很過分呢。平常工作的事不提也就罷了,這麼重要的個展竟然完全沒跟我說,如果不是楨告訴我,我就會錯過妳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了。」
「在個展看著妳被媒體包圍的時候,真的覺得我離你好遠好遠喔,好怕小剎會離我而去,好怕小剎的溫柔再也不專屬於我了。」
「放心,櫻咲剎那這一生不論在哪裡、做了什麼事,永遠都是專屬於近衛木乃香一人的護衛。」
「一直都戴著的喔,這個。為了不忘記木乃香。」小剎拉出掛在脖子上的項鍊,有著小小的英文字母S當作墜飾的銀製項鍊,那是在我出國前我們決定互相交換項鍊當作彼此的信物。
「我也一直戴著喔。」我指了指我的脖子。
「吶,小剎,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妳喔。」正轉過頭想去看遲遲沒回應的小剎,突然感到肩膀上的重量。
「竟然睡著了…………」看著小剎睡著時仍微微上揚的嘴角,忍不住嘟起了嘴。
「辛苦妳了,大笨蛋。」我輕吻了她的唇一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