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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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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視角)

「喂，門外的傢伙，看夠了吧。」

聽到楨這樣說，我只好推門而入。

「嗨。」

然後很尷尬地打招呼，感覺整個房間充滿了一股微妙的氣氛。

「嗨。」

綠笑著回應我，看上去並沒有很在意我偷聽的行為。

「剎那，這是綠，就是我之前曾經跟妳說過的鼓手。」

楨抓了抓頭，似乎在組織適當的句子向我說明。

「是鼓手兼女朋友喔。」

綠這麼說著，並且握住楨的手，十指緊扣。

她笑起來，非常好看。

「喂，哪有女朋友消失好幾年都沒連絡的！」

「楨真是小心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綠說完還親了一下楨的臉頰。

喂，這個粉紅色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我、我還是改天拜訪好了。」

「等等，剎那，鑰匙給妳。」

楨把咖啡店的鑰匙丟給我，臉看起來有點紅。

「我不在的時候，Nowhere Girl就交給妳了。」

「嗯。」

然後我就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了。

「明天晚上妳有空嗎？」

原本正準備睡覺的木乃香，聽到我這樣說便橫躺著面向我，兩個大眼睛轉啊轉的。

「小剎是要跟我約會嗎？」

看著她期待的樣子，實在有點不忍心告訴她實情。

「不，我想跟妳說，留學的事。」

聽到我的話，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噢，不能現在就說嘛，比起來我還比較想要約會。」

她停頓了一下。

「好不容易明天晚上有空的。」

近似呢喃，小聲到馬上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還是被我聽到了。

「抱歉，關於這件事，我想慎重點。」

我順了順她的頭髮，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明天說完這件事，小木乃想去哪我都帶妳去好不好。」

接著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可是小剎妳說的喔，不准食言。」

原本快要哭的她，聽到這句話馬上嶄露笑顏，大力地撲近我懷裡。

「食言的是大笨蛋。」

她不久後就發出規律的呼吸聲，而我看著她的睡臉，不知道這樣擁她入眠的夜還能持續多久呢？

到了約定的當晚，我照樣提早到學校的櫻花樹下等候。

明明，為了今天，已經演練無數次了，卻還是，非常緊張。

但是，不能逃避，就算待會無法流暢地說出，還是要把自己的心意完整地傳達給木乃香。

不能再逃避了。

「小剎，等很久了嗎？」

木乃香在我思考的時候，悄悄地坐到身旁。

「沒、沒有。」

差點沒被嚇死。

「那、那個，原本事打算在這裡說的，但是，現在我想去Nowhere Girl了。」

「小剎妳有鑰匙？」

「嗯，走吧。」

我牽起她的手，快步往目的地前進。

「妳先坐著等一下，我去弄咖啡。」

「嗯。」

我走進吧檯，弄了木乃香最常喝的拿鐵，也替自己泡了杯紅茶。

藉由這樣的動作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下。

「妳的拿鐵。」

「謝謝小剎。」

木乃香啜了一口，露出稍微驚訝的表情。

「還蠻好喝的耶，小剎妳什麼時候學會的。」

「楨交給我鑰匙後幾乎每天來試做，木乃香說好喝的話，明天就可以重新營業了。」

不過這之前大概失敗了一百杯，還好這一杯成功了。

「那，小剎妳說吧，關於我留學的事。」

我喝了一大口紅茶，端正了一下坐姿。

「我希望木乃香可以去德國，我……………我相信妳的專業會在那裡有很好的發揮，然後……………」

我吞了口口水，接下來的話，實在有點難以開口啊。

「等、等木乃香一出國，我、我們就、就、就分……………分、手吧。」

「什、什麼？」

「我、我說，等妳出國後，我、我們就分手吧。」

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說我對我們的關係非常有自信，相反地，我怕極了，我相當清楚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但是，我認為我跟木乃香的關係並不單單只是戀人，我們之間的羈絆並不會因為我們不是情侶就改變，就算這四年，木乃香找到更適合他的人，就算那個人是學長，只要她有危險，我還是會繼續揮劍守護她，唯一改變的只是，作為木乃香最靠近的那個人，不再是我罷了。

一直以來，我對我們這段關係沒有自信，那股害怕失去的恐懼源自於我的自卑，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木乃香會選擇跟我在一起，只是從小到大朝夕相處所培養出來的習慣，還有沒有找到更好的對象，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就這麼想像著一個不存在的假想敵，直到學長出現，以前那些恐懼突然變得好真實。我開始思索是否該讓我們彼此都停下來思考，去面對各自的問題，在木乃香去德國的這四年，我想認真面對我最根本的問題，如果四年後，我能成功脫離這個殼，就再次向木乃香告白，不過，如果那時她已經找到了廝守終生的人，我也會祝福她，如果我能掙脫自己的殼，想必到時也能對她沒選擇我這件事笑著釋懷吧。

「四年後，等妳學成歸國，到時若我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配得上妳了，我會再次告白，同樣的時間地點。」

「小剎妳這個大笨蛋，萬一妳等我的這四年間，我喜歡上別人怎麼辦？」

「那我會，真心的祝福妳。」

「小剎笨蛋笨蛋大笨蛋！」

「不要哭呦，我怕妳一哭我就會心軟反悔了。」

「那我偏要哭！這樣妳就不會提什麼分手了！」

「往好處想，至少剩下的幾個月，我們還是戀人關係啊。」

我克制情緒，笑著說。

「兩個月哪夠啊！」

「從現在起，小木乃有什麼願望，我都會盡量達成的。」

我輕柔地在她嘴上落下一吻。

「好嘛？所以別哭了，我怕我真的會心軟。」

「狡猾。」

她嘀咕一聲。

「那，我今晚想要去海邊，看日出。」

「好呦。」

「去的時候小剎要用飛的抱我去。」

「好呦。」

訂下一個時限後，我們更加珍惜所剩不多的相處時間，放了學我就到Nowhere Girl開門營業，木乃香有空的時候就來幫忙，大部分的時間她課業依然繁重，我便在打烊後提著裝在紙袋裡的冰拿鐵拿去她的實驗室，有時她忙到一個段落可以出來短暫地聊幾分鐘，或者我待其他人轉交，也會遇到學長，我並不像初次見面時那般氣憤，他似乎也隱約知道木乃香跟我的約定，雖談不上相處愉快，但至少不再用帶有情緒性的字眼攻擊比此，若跳出我們彼此共同喜歡木乃香的競爭關係，他其實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很快的就來到分別那一天。

「小剎，說好的東西有帶嗎？」

「嗯，給妳。」

木乃香說的是，之前我在她生日送的銀製項鍊。

「好，這樣就可以了。」

她把有著英文字母S的項鍊給我。

「？」

「既然要回復到朋友關係，帶著有自己名字的項鍊就好了。」

「噢，原來如此。」

我們幫彼此帶上項鍊。

然後她閉上眼睛。

我們維持了數分鐘的，大人的吻。

「木乃香，去那裡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捨地抱住她。

「嗯。」

「下飛機後打通電話給我。」

「好。」

「還有……………我會很想妳。」

「小剎再這麼深情我怕我會搭不上飛機呦。」

「抱、抱歉。」

「笨蛋，這種話我喜歡聽呢。」

「我會每天都很想妳。」

「嗯。」

「那，四年後見了？」

「我會努力的。」

「到時候要再次變成讓我心動不已的人呦，小剎。」

「好。」

於是我們再次擁抱，再次親吻，然後道別。

「妳可以哭了。」

一坐上車，在駕駛座的楨就這麼說。

「吵死了，才不會哭呢。」

「彆扭的傢伙，真不可愛。」

然而，隨著車內音樂進行，從窗外看著不斷前進的景色，意識到暫時有好一陣子見不到她的身影，我終究忍不住落下淚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