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pp8931929 于 2012-6-27 01:09 编辑
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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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楨視角)
究竟是第幾次了呢?
踩在會發出嘎嘎聲響的木製地板上,我望著充滿菸蒂與空啤酒瓶,稍嫌凌亂的現場。
這樣的事,究竟還要他媽的重覆幾次呢?
樂團表演過後空無一人的現場,我走上階梯,推開入口處的木門。
從沒想過,那天起,我的世界會為了某個人快速地旋轉。
“Hey!”
站在門口的陌生男子主動叫住我。
“Hi!”
走近點才發現他異於日本人的深邃臉孔,以及非常好看的天藍色眼珠。
“Want a fag?”
他拿出口袋裡的白綠Marlboro菸盒,先是替自己拿了一根,接著把菸盒遞向我。
“Thanks.”
我拿了一根菸,人生中的第一根菸,他主動靠過來替我點了火。
他叫Jon,有著迥異於家鄉英國陰鬱天氣的天藍色眼珠,那天我們一直聊到早晨,從搖滾樂的喜好,到彼此瑣碎的日常生活習慣。
那天,我們決定組一個搖滾樂隊。
之後大部份的日子我們都混在一起,再過一段時間,便自然地發展成男女間的交往,下課後我們窩在Jon在外租的公寓,躺著抽菸,聽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彼此說著沒營養的話並放聲大笑,他教我許多事,從如何喝下更多的啤酒到彈貝斯,我偶爾會想起那些無所畏懼的日子,和他坐在床上,低頭刷著電吉他的樣子。
有了Jon的吉他,我那剛起步的貝斯,後來我們又找到了綠當鼓手。
初見綠的時候,覺得她好像會隨時消失在空氣中,及胸的烏黑長髮,過於白皙的肌膚,穿著一襲碎花洋裝,纖細的手不經讓人懷疑她是否連鼓棒都無法握緊,要用三個字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透明感」吧。
整個會面的過程都是Jon跟綠在講話,我盯著她因緊張而稍稍緊握成拳頭的雙手,腦子裡只想著要怎麼樣讓她不這麼緊張呢?
究竟為什麼會對初次見面的少女產生這種心情,至今我還是無法理解。
綠加入後,我們做什麼事都會帶上她,Jon的公寓多出另一個笑聲,三個人相處融洽,只是我跟Jon都在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都沒有男朋友呢,每次問到這個問題綠總是笑而不語。
我一直以為綠喜歡的人是Jon,但又似乎不是那樣子。
不久後,我們的樂團慢慢地在當地累積名氣,某天的表演,竟然有知名的製作人在表演過後找我們談簽約,在喧鬧的居酒屋,那天的Jon笑得特別開心,酒也喝了不少,綠則是在製作人相當高招的連續敬酒攻勢後醉得倒在我的肩膀上。
「星期一就直接到錄音室來找我吧。」
製作人笑著對三人中最清醒的我說,搖搖晃晃地招了計程車,向我們揮手道別便坐進車裡。
「欸楨妳帶綠回家吧。」
Jon講著不標準的日語,跨上他的檔車準備發動。
「Jon你沒問題吧?」
我扶著綠,她像是沒骨頭似的整個人都掛在我身上。
「我一個人沒問題啦,但妳可不能讓綠那麼漂亮的女生單獨回家啊。」
他邊對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邊眨了眨眼。
「看這樣子只能回我家了。」
跟Jon道別後,我看著一直傻笑的綠,攔了輛計程車。
「楨!揹揹!」
我看著眼前幼兒化的綠,暗自發誓下次再也不讓她碰酒了。
「楨!我要揹揹!」
發現我沒有動作,綠用了比平常大一倍的聲音想要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著面前一副你不揹我我就在這大哭給你看的綠,我忍不住苦笑。
「好好好,上來吧。」
「嘻。」
伏在我背上的綠,在進房後過了好久才肯從我背上下來,一看到我要離開床,馬上抓緊我的手。
「床給你睡,我去睡沙發。」
「不要!一起睡!」
「綠,這是單人床,兩個人睡會很擠。」
「不要!一起睡!」
眼看綠又要鬧脾氣,我只好讓她整個人躺平在床上。
「妳看,床太小了。」
我坐在床的邊緣,把所剩無幾的空間用手指給她看。
「才不會!這樣不就好了!」
綠把我拉往床上,待我躺下後就撲近我懷裡,緊緊抱住我不讓我逃走。
「妳看!這樣就夠大了!」
她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真是敗給妳了。」
這樣子我根本不知道我手要擺哪裡啊!
看著瞬間入睡的綠,我失眠了一整晚。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護士說Jon昨天出車禍,現在在急診室還沒脫離險境,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在桌上留了張紙條給綠,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醫院,坐在手術房外的椅子上,終究抵不過睡意昏沉沉地睡去。
睜開眼時綠已經在我身旁,一見到我醒來便說要去買些吃的給我,綠離開後不久,手術中的紅燈暗了下來,我馬上站起來,醫生簡單說明Jon已脫離險境,但仍須要留院觀察幾天,更進一步的病情,他則是搖了搖頭說要等Jon的家屬來才能說明。
在Jon醒來前的那段日子是怎麼過的,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每天下課後到醫院去,握著他的手說一些有趣的事,一開始還能強顏歡笑,後來逐漸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綠便禁止我獨自去醫院。一星期後,在Jon的房間外,醫生正跟Jon的媽媽低頭交談。
醫生走後,她回頭看我的那個眼神,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
不諒解、失望,傾注所有怨恨的雙眼。
“I’m really, really sorry.”
明知對方可能無法輕易原諒我,還是馬上彎腰低下頭。
她緊閉的雙唇微微發顫,快步走向我,在我疑惑為何沒出聲抬起頭時,甩了我一個巴掌。
“I’ll never forgive you. Never!”
「喂!妳怎麼可以打人!」
綠狠狠地瞪著她,我則是,傻在當場,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那天之後,Jon就醒來了,但我跟綠再也無法見到他了,再過不久,Jon的媽媽就帶著Jon回英國了。
我沒有哭,但我試圖灌醉自己,房間不開燈,窗戶也用厚紙板封起來,阻隔一切光源,什麼酒都喝,啤酒、伏特加、威士忌,不用杯子直接打開蓋子猛灌,空酒瓶就隨意丟在地上,不吃任何東西就只是喝酒,想吐就去廁所乾嘔,吐完之後繼續喝,喝到不清楚白晝黑夜,不到一個月我那本來就不寬敞的房間變得狹小且髒亂,地上充滿菸蒂跟各式空酒瓶不說,密閉空間的氣味也不是單用噁心兩字就可以形容。
綠隔個幾天就會來看我,一開始我嘗試用冷嘲熱諷的方式想逼退她的這種行為,但看她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就住嘴了。她會帶著食物過來,確認我有把食物吃下肚,並且逼渾身酒臭的我去洗澡,一看到我開始反抗就抓著我進浴室幫我洗,反正半醉半醒間羞恥心什麼的早已捨棄,整個過程我幾乎不說話,只有在她試圖幫我整理房間時我會制止她。
為什麼一切都要井然有序呢?那時的我一天一天都在走向毀滅,並且樂於如此,當唯一可以掛念的人離開我所在的空間,到底有什麼原因我要保持正常呢?如果可以活在夢裡,為什麼要選擇清醒地過生活呢?
既然已經沒什麼好掛念的人,也沒有什麼人會掛念我,就趁早離開吧。我悄悄地訂下日期,綠沒發現什麼異樣,照樣一個禮拜三次的拜訪,我也照樣維持那個死樣子,喝酒喝酒嘔吐繼續喝酒。
那天,我久違地踏進客廳,白天的亮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索性把窗簾拉開,反正是最後一次看到太陽,那就曬個夠吧,把客廳的音響打開,放進Iggy Pop的The Idiot,音量放到最大,都最後一天誰管鄰居啊,再喝點威士忌,把繩子掛起來,坐在沙發上把手上的威士忌喝完,不知道Ian會不會知道過了那麼久之後還有人記得他,甚至愛他愛到要以同樣的方式死去呢?
我站上椅子,把頭放進繩圈裡,雙眼一閉,雙腳準備離開椅子。
「不!!!」
我睜開眼,咦怎麼我整個人好端端地降落在我家客廳地板,不管眼前的綠眼神有多麼驚恐,我非常大力的推開她。
「妳在幹嘛?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太久沒有講話,突然這麼用力嘶吼,我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沙啞。
「笨蛋!因為我喜歡妳!」
不斷哭泣的綠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大力撲過來,嘴巴狠狠地親上我的嘴。
下意識地抱住她,腦袋一時間卻轉不過來。
綠喜歡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是我?她不是喜歡Jon嗎?
「妳這個笨蛋笨蛋超級大笨蛋!妳去死我怎麼辦!不過就是一個男人有必要為了他這樣不顧一切嘛!」
「等等,妳喜歡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第一眼見到妳就……………」
「總之,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輕易去死!」
強迫剛綠打勾勾約定之後,又被拎進浴室,然後相擁入眠。
為了舔拭傷口而成全的愛情,總是不會長久的吧,綠說要分手的時候,我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總覺得理所當然會走到這一步。她換了手機號碼,迅速地離開我的世界,而我,一直待在這個當初她帶我來的咖啡館,後來甚至從客人變成老闆,就這樣,一直守在這裡。
────────────────────────────────────────────────────────────────FIN
總算把對我來說比本文來說還棘手的楨過去番外結束了w
原本想說草草帶過但最後還是吐出來了呢,
接著正文的速度應該就會快多了,
應該(小聲)都會是木剎線為主了,
畢竟本文掛木剎賣木楨這種勾當已經幹很久了www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