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收拾不了的殘局

「對不起，會長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累了！也倦了！不想要再背負任何責任與使命，原來用盡生命換來的這一切這麼得可笑這麼的脆弱。

連夕凪也不願意接受了嗎？妳到底是怎麼回事？「剎那，對我而言，妳就跟木乃香一樣都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放任妳自生自滅不管，何況現在整個關東協會都渴望取妳首級，我更不可能讓妳獨自一個人去面對。」

「會長大人，關東想要追殺的是我，您不用為了我一個人就把整個關西協會都拖下水，造成關東與關西決裂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說過了，我不可能放任妳不管。」因為我不想要看到妳再一次死在我面前。

「真的不需要這樣，會長大人。雖然不知道一開始關東協會想要追殺我的原因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我殺的這些人是誰，能夠成為大小姐的未婚夫勢必在關東有一定影響力，除此之外，連同在這邊的死者，這些都構成關東下達緝殺命令，有了這個理由關東更加不會放過我。」

「既然妳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麼為什麼不讓關西協會來保護妳？」

「有必要為了一個雜種半妖讓更多人陷於危機之中嗎？」剎那反問。

雜種半妖，到現在妳還是這麼貶低妳自己嗎？「妳是神鳴流的弟子，木乃香的貼身護衛，更是我心目中的女兒，難道妳感覺不出來我們是多麼想要守護妳嗎？」

「……真的沒有必要……」

「怎麼可能沒有必要？剎那，妳是人，沒有義務要為任何人犧牲性命。」

剎那露出諷刺的笑，「是這樣嗎？這可跟你們從小給我的觀念有很大的不同。」

「為了守護最重要的人而犧牲性命，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完全不同的。我不知道妳到底是怎麼了，但是請妳想一想，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希望妳活著的人存在。」

「只是那些都不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那我視為一切的人，狠狠的一刀刺向我，用著憎恨眼神看著我，把我當成像殺父仇人一般，而我卻不知道為什麼，難道就只因為我是一個妖化的半妖？」想起那一幕，剎那感覺到心在淌血，木乃香毫無猶豫、毫不留情的一刀刺了過來，痛的不只是傷口，更在心上。

那眼神就是千萬把利刃狠狠地一刀刀凌遲著自己，不願去看不願去想，不願相信在那天真無邪可愛的笑容之下，包藏著這麼瘋狂與恐怖的心思。

「那是誤會，真的是誤會。」木乃香激動得大喊。

與近右衛門談完的木乃香終究放不下心，於是偷偷跑出麻帆良搭車返回龍宮神社，還沒靠近龍宮神社就感覺到剎那強大的妖氣，沿途還看到許多血跡以及不完全的屍首，更是讓她心驚膽顫，想要立刻飛奔至剎那身旁，可是缺少了領路人龍宮真名，害她花了不少的時間在躲避陷阱以及攻擊。

因為狂奔，木乃香仍在喘著氣，現在她終於清楚知道剎那記得些什麼，她可以肯定剎那只記得她拿刀刺殺她的那一幕，前因後果全都不記得。

依照她對剎那的了解，她明白自己絕對已經被剎那列為拒絕往來的黑名單之中，剎那根本不可能乖乖聽她的解釋，也不可能會再相信她任何話，如果再加上剎那醒來之後她對她做得那些事情，她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剎那見到她就跑。

帶著微笑的假面具，不知何時會動手傷害自己的人。不斷想要限制她的行動，還不斷威脅又攻擊她的人。只希望不要再加上一條，喜歡吃她豆腐像色老頭一樣的少女。真是惡劣到極致的印象，她到底該怎麼挽回？木乃香沮喪的想著。

「妳是來確認我死了沒有嗎？」剎那問。

「當然不是！」這個臭小剎，居然這樣誤會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妳，剛剛會離開是去求爺爺放過妳，不要讓關東一直找妳麻煩。」

「很難吧！我相信妳看到沿路上的屍首了，喔！還有這位自稱是妳的未婚夫，學園長不可能放過我的。」不管這次是不是妳的意思那都不是重點，我不會再相信妳任何的話。

「剎那，跟我回關西去！」詠春再次開口。

「真的不需要麻煩，我不能再給關西或神鳴流增加任何負擔。」

「妳不是負擔，妳是我們的一份子。」

「謝謝您的厚愛，但是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因為我不相信，不相信木乃香，那要我怎麼相信身為木乃香父親妳？要我怎麼放心把自己的背後交給你們？

「看來溝通無效呢！」木乃香撫著額頭，有些無奈地嘆著氣。

聽到木乃香這番話，探知恐懼的本能讓剎那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刻擺出備戰姿態。

「即使要打昏綁起來，我也一定要把妳平安的帶回關西去。」木乃香堅定的說著，雙眼好像有火焰燃燒著，透露出無比的決心。

詠春機警得逃往一旁，果不其然，腳才剛離地沒多久，那把巨大無比的鐵鎚便從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一掃而過。

話說女兒啊！妳的攻擊路徑有沒有經過計算？這樣直接揮過來，有可能剎那沒事會先掛了妳老爸呀！要不是妳老爸反射神經還算不錯，現在可能已經成為搥下亡魂了。

啪搭！又一次，完美的將剎那擊墜，依照往常慣例，紅色液體開始往四周擴散，尤其是頭部的部分擴散的速度特別的快速。

「中級治癒術。」希望小剎不會被我越打越笨。木乃香在心裡祈禱，企圖藉此消除那幾乎無法察覺的小小愧疚感。

等到木乃香將剎那治療的差不多之後，詠春用著不知道從哪邊拿來的繩子把剎那的手腳都綁起來，然後把她扛在肩上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木乃香跟著詠春一同坐上車，兩人一左一右將剎那困在中間，確保剎那如果途中醒來無法跳車逃逸。

「爸爸，小剎那剛剛說有一個是我的未婚夫……」她只知道自己下個星期會去訂親，但是說實話卻連未婚夫姓啥名誰都不知道。

「那個年輕人是宮城雅治，是宮城家的第十三代唯一的繼承人，聽說劍術跟魔法的能力十分優秀，岳父大人似乎有意將他培養成關東下一任接班人。」

在優秀還不是被小剎殺了，看來爺爺的眼光一定有問題。「爺爺本來跟我說好，下個禮拜只要跟人訂婚就會放過小剎，為什麼另一頭又派人找小剎麻煩？」

「岳父大人之前因為剎那跟我有了些爭執，他認為剎那身上的妖氣太過強大，如果不能用來保護妳或是輔佐妳，難保會成為反對或是傷害的勢力，所以他決定還是要趁早剷除。」

「太過分了，難道就因為小剎身上擁有強大的妖氣就該死嗎？小剎她並沒有傷害任何人……」今天之前或許她還可以這麼為剎那辯駁，可是如今她卻是一點立場都沒有。因為小剎確實殺了那些人……

「我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剎那身上其實還有更強的力量沒有展現，以前是因為我們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會隨便傷害別人，可是現在剎那似乎又回到還沒有被神鳴流收養時那種多疑的情況。」對於選擇保護剎那這件事情是對還是錯，其實詠春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

「小剎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先想要傷害她，她根本不會隨便動手傷人。」木乃香忍不住為剎那辯駁。

「面對比自己還要強大的事物，人會想要保護自己是正常反應，有時候會選擇讓自己更強，有時候會選擇毀了對方不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威脅，不管岳父大人的打算如何，我相信他的出發點都是想要保護妳。」

「但是宮城家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爺爺更不可能會放過小剎，對吧？」

「木乃香，妳想保護剎那嗎？」詠春問。

「當然，雖然她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及很深的成見，但是我還是想要保護她，她都不了解，其實她對我的重要性就跟像我對她的重要性是一樣的。她總是……從來都不曾了解到自己的存在對於別人來說是多麼重要。」想到這，木乃香忍不住紅了眼眶。

「但是妳會讓她慢慢明白的，不是嗎？」他的女兒木乃香，從小就是有耐心的孩子，小時後她也是一步步陪著剎那走過來的，讓剎那不再總是活在懷疑以及恐懼當中，相信現在木乃香一定也可以，對於這點他對自己的女兒有絕對的信心。

木乃香點點頭，送上一個微笑感謝父親對自己的信心，但想到之後眉頭又皺了起來，「爸爸，這樣關西跟關東算是正式決裂了吧！」

「是呀！除了交出剎那之外，似乎沒有任何可以挽救的餘地了。」

「絕不交出小剎。」木乃香堅定的說。

詠春微笑的點點頭，「對，絕對保護剎那到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