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侍女拉起了丝毯,李月影在阳光下掩上了眼睛,外面传来整齐雄壮的呐喊声。柴宁宇已经起身了,就站在地板边上,看着外面说道:“月影,你看我这兵马如何?”李月影没有做声,柴宁宇又道:“你可知道通兵的是何人嘛?”
李月影还是没有说话,柴宁宇缓缓道:“统兵的大将乃是刘光世之子刘兴平。”
李月影心中微震,抬头向外看去,外面正在训练的这支兵马威武雄壮,称得上是精锐之师。李月影却不知带兵的竟是刘光世之子,刘光世乃是和岳飞等人齐名的抗金名将,后来朝廷主张议和,被召回朝中,之后不久又被罢免兵权,再之后刘光世郁郁而终,家眷扶灵柩回乡,无人再知刘光世后人的情况,却不像已经被柴宁宇拉入麾下。
柴家图谋复辟,处心积虑已久。柴家祖上本来是周世宗柴荣的后人,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一开始也只是柴荣手下的将领,柴荣死后,赵匡胤征战时,黄袍加身,起兵谋反,逼当时即位的柴荣幼子退位,封为郑王,尊柴荣皇后为周太后,赐封地。
后周柴荣在时,本就奠定了天下平稳之基础,灭后唐,退辽兵,赵匡胤顺势推舟,乘着柴荣死后后周皇帝年幼,内无强臣外无猛将之时做了这皇帝宝座,倘若柴荣要能多活个几年,这天下姓啥还真不好说。
虽则柴姓乃是当时仅次于赵姓的贵族大姓,但是柴家仍念念不忘复国。
李月影起身走到了小筑外面,站在柴宁宇身边,看着那对正在训练的兵马,依旧默默的。柴宁宇也看着外面,缓缓说道:“我自幼便被父亲天天教诲图谋大事,我父亲穷其一生打下了基础,只是他已老去,余下的只有我来做,如今大宋气数已尽,外有强敌,内又民心尽失,这风雨飘摇中撑不了几日了。”
李月影淡淡说道:“你一女子之身,想做皇帝,天下人能让你做么。”柴宁宇朗声笑了起来,说道:“女子如何?前朝则天皇帝便是楷模,到时等我做了皇帝,只要强权在握,便告知天下人我是个女子又能乃我何?我大大方方封你为皇后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李月影微微笑了笑,依旧不说什么,平心而论,她并不觉得女子这个身份有什么问题,古往今来,摈开唯一一个称帝的武则天不说,成大事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从汉初的吕雉到东汉的邓绥,再到唐朝开国功臣,弱冠之年起兵举事的谥号为昭的平阳公主,那个不是女子。但是若说以强权取天下,只怕倾覆之日不远。
明荟娘把嫣然带回了凌州,从回来以后,嫣然就没再说过话,也不吃不喝,人迅速憔悴了下去,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没两天就尖瘦起来,明荟娘一直守在她身边,又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办,劝慰几句她也听不进去,明荟娘喂东西给她吃也不张嘴,明荟娘急的心里毛躁,说道:“我说小祖宗,你这是折腾自己呢,还是成心要急死我呢?”
嫣然依旧呆呆的看着上方,一言不发。
明荟娘叹了口气,轻轻把碗放在一边,给嫣然掩好被子,说道:“那你睡会,我过会来看你。”明荟娘离开了房间,到了客店院子里,想要透透气,一眼却看到一个人牵了两匹马进来,向马厩走去,眼看着甚是面熟,明荟娘仔细看看,见这人身量颇高,一身青衫,面目俊秀,眼神温和,眉头却总是微挑着,像是总在找人挑刺一般,明荟娘一看之下不想还真是熟人。
这个人正是现任的崆峒派掌门人称崆峒第一剑的莫浩天。明荟娘略一思忖,急忙迎了上去,说道:“这不是莫大侠么,是不是接了李姑娘的帖子过来的?”莫浩天一见明荟娘,眼神有些疑惑,说道:“请问姑娘又是何人”
明荟娘笑道:“贵人多忘事,十多年前那个老缀在大家屁股后面,屁本事没有,总给大家惹麻烦的那个小丫头,莫大侠不记得了?“莫浩天闻言,重新打量一番明荟娘,这才笑道:”原来是你,那你还叫什么大侠,还叫我大哥顺耳些。”
明荟娘笑了笑,说道:“莫大哥自己一个来的,还是带了人来?”明荟娘一边说着闲话,已经跟着莫浩天进了马厩里,把马拴起来,说道:“是我跟我师傅一起来,你没看我这还得帮别人栓马?”
明荟娘惊异道:“啸天剑老前辈竟然也来了?”莫浩天说道:“是,这趟我们师徒都来了,十多年前我师傅重伤未愈,所以没能去,这次接了李姑娘的帖子,他老人家说这趟无论如何也要来一趟。”明荟娘随口道:“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事蹊跷么?”
莫浩天道:“蹊跷你还来?我师父说,就冲这名字,这次也得来走这一遭不是?不过我也确实觉得蹊跷,总觉得这事不像是月影的行事作风,所以这次轻装简从,就我跟我师父来了。”
明荟娘急忙说道:“你也觉得蹊跷那就对了,莫大哥可否引我见一下啸天剑老前辈,我这有许多事,都是李姑娘的事,正愁没个人做主。”
莫浩天带着明荟娘去见了啸天剑。啸天剑已过甲子之年,四五年前把掌门之位传给莫浩天之后,自己便退居后山,极少过问世事。说起和李月影的渊源,源自于十多年前。十多年前啸天剑余文骅还有三个师兄弟,四人合称崆峒四剑,四剑一出,天下色变。
那时唐门也就在南方横行无忌,势力始终伸不到北方,就因为崆峒四剑,唐家对崆峒派表面上尊敬有加,暗地里心有不甘,暗地里设计埋伏了崆峒四剑,那次的主事人便是唐钰,崆峒四剑中埋伏后,力战不敌,最后仅剩了武功最高的余文骅逃得一命,其余三个亲如手足的师兄弟力战身亡,当时余文骅也身受重伤,之后休养了两三年才复原如初,崆峒派从此一蹶不振,唐门更加横行无忌,李月影谋事时余文骅重伤未愈,只好叫莫浩天来,这次看到李月影的请帖,当下便决定亲来一趟。
余文骅这个老头子是个极古板迂腐的人,对李月影的看法也颇微妙,有三分欣赏就有三分不屑,还有三分感激,还余下一分还是有一些对李月影的遭遇的同情,所以当年莫浩天苦追李月影,他既不同意也不强加反对,只说李月影要嫁他就摆宴席,不嫁他也不多管徒弟的闲事。
明荟娘匆匆回到了房间里,扶起嫣然说道:“你知不知道谁来了?就是我说过的那个啸天剑,你快去见他一见,把事情告诉他,说不定这事还有转机呢。”嫣然还是木然的,明荟娘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嫣然木然道:“影儿她是不会回来了。”明荟娘急道:“她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去自杀?你别这样,你要真舍不得就去在争取一下,拼死好过等死,你能不这么没出息么?”嫣然抬起头看了她她一眼,明荟娘急忙把她拉起来,硬拉着她去见了余文骅。
这师徒两个初始一听说李月影嫁了柴宁宇都吃了一惊,柴家虽然也算是江湖中人,但是他们家世袭王位,也是朝廷中人,极少插手江湖中事。李月影嫁给柴宁宇虽不是不可能,但是想她会嫁给小她许多岁的贵族子弟,只觉得这就不是她本人意愿,再听明荟娘说柴宁宇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女子,更家惊讶莫名,余文骅当下便说:“这话不可随便乱说,这件事涉及李姑娘的声誉,这个柴世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要弄得清清楚楚才行,再怎么说,如今他也是李姑娘的夫君,李姑娘既然嫁了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许多事怕事由不得她自己,一个不当,毁了李姑娘的声誉就不好了,这女人的声誉最最要紧。”
明荟娘听着就不禁腹诽,不过没敢反驳,只说道:“嫣然是她认的妹子,她们两个形影不离生活了两三年,比亲姐妹还亲,她怎么可能乱说。” 嫣然却道:“什么声誉?影儿才不会在意那些,只不过想她是真喜欢那个柴世子了。”
她说着便黯然起来。明荟娘急忙说:“那晚我们去时,明明看那地方像是军营,屯兵若干,柴宁宇这个人着实不简单,只怕还另有内情呢。”嫣然内心一片黯然,听着也不说什么。余文骅负手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们说道:“莫急莫急,老夫既然来了,礼数上这李月影总也要亲来招呼一下,我现下就让浩天去递帖子,倘若她是被人软禁,总能看出点端倪来。”
莫浩天很快就去了,明荟娘和嫣然回了房间等消息。嫣然依旧闷闷不乐。明荟娘在一边说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吆,我明明中意的是你,现下却要帮你把别人追回来,还的整天对着你一张冷脸,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嫣然依旧默默的,明荟娘语气里种满了怨艾,但是看嫣然瘦损的面庞,又心疼的紧。又是心酸又是心疼,默默叹口气,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男装问题,其实我看到很多人对这个有疑问的,但是乃们不能拿现在电视剧上那些脸蛋儿擦的雪白,嘴唇化的鲜红的男装女星做对比啊,要对比不如拿袁咏仪的花木兰来比,那个就很切实了,再说看不看得出来举止很重要,古代女人说个话连头都不敢抬,如果是一个人举止外方大气有度,谁会去疑心她是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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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一封急信送到了柴宁宇手里,柴宁宇看过之后不禁皱眉道:“这老头子不是久不过问江湖事了么,居然也来了?”李月影走过来了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信,什么也没有说,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柴宁宇看了她一眼,把信递给了她说道:“我果然还是小估了你,啸天剑居然也亲身赶来了。”
李月影轻笑道:“那你还要守在这里?不该快去打着是我夫君的名号,招呼他么?”
柴宁宇凝视着她,似乎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道:“也罢,我本想只叫你在英雄大会那天出面就好,如今看来老把你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还是送你回凌州罢,不过你要好自为之。“李月影只是淡淡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柴宁宇是清楚自己恐怕糊弄不过余文骅,余文骅在江湖上的资历声望极高,在他眼里柴宁宇算个什么?只怕柴德成的面子他也不给,他来也是冲着李月影来的,别人那里柴宁宇说李月影重伤要静养,便是有微词也不好说什么,这个余文骅可不一样,身份地位举足轻重,照常理来说,他来,李月影就算真伤重不能动,拼命挣扎起来,也得出来给他做个面子。
柴宁宇快马加鞭先赶回了凌州,回到凌州的守备府,旻蕴儿已经迎了上来,说道:“啸天剑的帖子早上就递来了,你要现在就去见他么?”柴宁宇点头道:“马上换身衣服,这就去,嫣然那个小丫头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旻蕴儿说道:“她还在凌州城里,跟常德来的那个明蝎子在一起,我支派了人一直看着她们,看她们去了余文骅那里,似乎说了些什么,你可要留心。”柴宁宇点了点头,已经跟着旻蕴儿一起回了房间,旻蕴儿给他找出一身衣服,换□上的青布长衫。一边说道:“上次一战,暗兵折了七八十人,再临安玉槛山庄时就已折了五六十人,现在不过三百余,实在该补人了。”
柴宁宇道:“这事稍缓再说。”
明荟娘陪着嫣然呆在屋子里,忽然的外面有人说话,嫣然一听就听出是柴宁宇的声音,不觉就心跳起来,急忙从窗户缝隙里偷偷看去,就看到柴宁宇随着莫浩天走了进来,向余文骅的屋子走去。嫣然看他们进了房间,急忙出去跟到房间门口偷听。
余文骅自然察觉到外面有人偷听,料来就是嫣然并没有去管她。嫣然就听到柴宁宇说道:“晚辈实在是没料到前辈居然大驾光临,一时忙于事务,方才才回到守备府知道前辈来了,实在怠慢了,还请前辈见谅。”
余文骅抚须说道:“李姑娘怎么没来?”
柴宁宇急忙道:“内人前些日子受了伤,送她回家养伤,现在已经好点了,已经在来的路上,等她一来即刻来见前辈。”余文骅皱眉道:“我听人说她伤的极重,这么快就要回来?”柴宁宇陪笑道:“她这是养不住么,现在伤还未痊愈,不过已无大碍,前辈住在这里似乎不大方便,不如我帮前辈另行安排个住处,再安顿几个人照应着?”
余文骅道:“这倒不必,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在这里住着也不错,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嫣然听着止不住就心跳起来,又要再见到李月影了?
可是再见到又如何?
英雄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嫣然想离开凌州,但是总又抱着点幻想,想起可能又要见到李月影,又觉得心乱如麻,见了如何?她如今是柴夫人,嫣然想不出她那样一个人,如果自己不愿意柴宁宇又怎逼得了她?
两日之后,李月影才出现,在柴宁宇的相陪下来见余文骅,依旧神情淡然,一番交谈后,便是余文骅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见过余文骅后,李月影从客栈出来,无意间抬头瞥了一眼,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窗户在这一瞬迅速关上了。随着窗户轻微的关合声,李月影的心脏敏感的颤了一下。
回到了守备府,柴宁宇刚进门就被朱达拦住,说道:“柴公子,最近几日城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也混乱的很,我的人又不敢管,柴宁子你看。。。。。。。”柴宁宇眼看李月影已经前面走了,不耐烦道:“过几日就好了。”
说着拂袖匆匆而去,等她赶上李月影时,就看李月影坐在后院中的花园边出神。柴宁宇走了过去,柔声道:“对了,我要送你一样东西呢,蕴儿。”旻蕴儿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个脚铃。
柴宁宇拿起脚玲对旻蕴儿说:“你去吧。”旻蕴儿转身离开了,柴宁宇走到李月影身边,轻轻掀起她的裙边,握起她一只脚,要把脚玲给她戴上。李月影皱了眉,要把脚缩回去。柴宁宇笑道:“别动,这可是我一片心。”她把脚玲扣在了李月影的一直脚踝上.
这脚玲却不是普通的脚玲,箍在脚上的那个圈子不知是什么金属,乌黑发亮,上面带的几个铃铛却是玉的,轻轻一动就响起来。李月影看着东西就不顺眼,看柴宁宇给她戴上,她下意识的就用脚踝去撞那石栏,谁想那些玉玲铛居然分毫不伤,李月影看着这个脚玲,用充满狐疑的眼神看着柴宁宇。柴宁宇笑着,在她脚踝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别赌气了,这个东西带上去就摘不下来了,而且也弄不坏。”
她的手指爬上了李月影的腿,又爬上李月影的手臂,眷恋的触摸着,又握起她的手,去吻她的手背。
旻蕴儿却没有离开,她就站在远处一枝花丛下,看着柴宁宇吻着李月影,痴迷的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置身何地。旻蕴儿的望着她们,目光清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很快李月影就发觉柴宁宇送给她这份礼物的用心了,这个脚玲,玉铃铛发出的声音不高,却能传得很远,尤其在夜里,轻轻一响,整个府里都能听到。
李月影武艺高强,江湖众人皆知,柴宁宇不敢制她的穴位封住她武功,于是就给她戴了这个,只要她一动,柴宁宇马上就能知道她在哪里。
此时深夜,柴宁宇又不见人,李月影试图用棉花塞住铃铛,却发现铃铛只有一个小孔,而这个小孔连接着箍在脚腕上的金属环棉花根本塞不进去。李月影又用布条把铃铛缠起来,轻轻一动,那声音还是穿透布条传了出来。
李月影不由气急败坏起来,看着自己莹润如玉的脚踝上那个脚玲,气的恨恨的在床上擂了一拳。绕是她修为好,一向淡定,此时也不由气急败坏起来。她本是想悄悄去看一眼嫣然,从那晚和嫣然分开以后,她就一直放心不下。
李月影又重新中来布条再在铃铛上绕了一圈,动一动,铃铛声音虽然小了很多,但在夜色里还是清晰的听得到。李月影咬咬牙,下了床轻手轻脚向外面走去,脚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脚步,发出轻微的但又很清脆的响声来。
李月影恨得咬牙,却又无计可施,只好蹑手蹑脚,真是要把她这个侠女憋屈死了。
李月影这里出了房间,就看旻蕴儿那边的房间灯还亮着,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李月影没工夫管她们在做什么,小心避开院里的巡防,出了守备府。径直去了白天去的哪家客栈,不想还没到就听到夜色里传来一声声清脆的女声再叫嫣然的名字。
李月影心下疑惑顺着声音找去,不过还没见到叫嫣然的那个人,就看到嫣然一人站在客栈后清冷的空地上出神。李月影轻轻走过去,人还没到,嫣然倒先听到那一阵阵轻微的却又清脆的铃声,抬眼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眼看到的却是李月影,嫣然不由愣愣的直望着李月影,一时失神了,似乎她还在以为自己在幻觉中。
李月影轻轻叫了一声:“嫣然。”
嫣然猛的吃了一惊,这才看清楚眼前确实是李月影。李月影一手提着裙摆走了过来,又叫了一声:“嫣然。”嫣然看着她,一时心乱如麻,说道:“你来做什么?”
身后又传来那个声音,是明荟娘正在到处找嫣然。李月影轻声道:“你的伤好些了?”嫣然微微怔了一会,眼角流下一抹清亮的泪水,突地转身跑了。李月影急忙追了上去,夜色里却陡然察觉一道犀利的风响向她面门打过来,李月影一侧头,躲开了袭来的东西,那东西在空中划了一圈,又向她飞过来,李月影身子一旋,随着那东西的来势轻轻转身,再一伸手,已经将那东西抓在手里,却是她给嫣然的夺命金镖。
李月影接了镖,说道:“嫣然,我知道你恼我,我也不想多说,只是来看看你是否还好,你要是没事,我也该回去了,这个你还拿回去吧。”她把金镖扔了回去,不过她是轻飘飘扔回去,手上并没有用力。
嫣然一手接了金镖,在黑暗中盯着她看,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没让流下来,说道:“你本来就该去守着你的夫君罢,我死活关你什么事?”李月影闻言,不经意的叹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眼神却突然警觉起来,身子一掠纵到了嫣然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了嫣然,嫣然正要挣脱,李月影悄声道:“别乱动。”
嫣然张口道:“谁要你管我?”话音未落,李月影已经伸手捂住她的嘴,硬拉着她藏进了树下一片灌木中。黑暗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那是柴宁宇,嫣然看到柴宁宇,更加激动起来,使劲想要挣开李月影的手,李月影怕弄出动静来,急道:“别乱动,被她发现我来看你,她会杀了你的。”
嫣然一手被李月影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听李月影的话心里更加委屈,李月影武功高强,柴宁宇要杀嫣然,李月影要护着嫣然柴宁宇也不能将她怎么样,现在这么说,嫣然直接理解为李月影其实不想因为她和柴宁宇发生什么不快。
李月影低头看她眼中泪水不停的流下来,已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柴宁宇练了你以前练功的邪功,她要对你下杀手,我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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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而这功夫,柴宁宇已经听到这边细微的动静,眼神带着疑惑向这边走了过来。
夜风里又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声音是从一边的树那边传来的,柴宁宇走过去,仰头看去,看到李月影坐在一根树杈上,从荷包里掏了一把瓜子,坐在那里悠然的嗑着瓜子,裙衫零散,随风飘飞,一条腿曲起来放在树干上,带着脚铃的一条腿就那样垂落下来,就在柴宁宇眼前轻轻晃荡着。
柴宁宇看到她,轻轻笑了起来,说道:“这深夜,你坐在这里嗑瓜子?”
李月影抿了抿嘴唇,低头望着柴宁宇说道:“太闷,我出来透透气。”柴宁宇笑道:“难道不是来找嫣然?”李月影闻言也浅笑起来,打情骂俏一般把一粒瓜子皮打在柴宁宇的脸上,说道:“你倒是聪明,只是我还没见到嫣然,就先见到你了,真是厌烦。”
柴宁宇看她的笑容不觉有些发痴,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一边要向树杆后面走过去,一边说:“当真没见到嫣然?”李月影身形一动,落在了她面前,说道:“我要见到了,就不会坐在这发呆。也该回去歇着了。”
嫣然此时就在李月影身后的灌木中,被李月影点了穴道,李月影看柴宁宇找到这边来,情急下又怕嫣然冒失,连哑穴也一并封了,一动不能动,一声不能言语。只能静静躺在灌木后,两个人的言语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柴宁宇听着李月影的话却没有离去的意思,伸手抱了李月影的腰肢,推着她贴在身后的树上,脸上依旧笑着,声音已经带了一些止不住的不快,说道:“我对你不够好?你还要心心念念惦记着她?你别逼急了我,我真的会下手杀了她!”
李月影的脸色微变,神情又淡漠起来,清冷的眼眸盯着柴宁宇,用淡淡的温软的声音说道:“你敢伤她,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每当李月影用这种缓缓的温软的语调说话时,不由得就会带出一种莫名的压力,无形的压向对方,柴宁宇望着她,有些恨恨的,咬着牙关,许久没说话。
柴宁宇也是个性格内敛的人,别人极少能看出她情绪有什么起落。同样的性格内敛,李月影给人的感觉淡如清风,柴宁宇却让人觉得阴沉。
此时她暗暗咬着牙,脸上却又笑起来,依旧抱着李月影的腰肢,低头吻住了她。李月影伸手去推她,却被她按住了手。柴宁宇吻得陶醉起来,一只手把李月影箍的越紧。李月影被吻的透不过气来,急促的呼吸着。
灌木后的嫣然把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她觉得好像有一把锤子在反复的狠狠的锤击着她的胸口,锤的她的心都要粉碎了,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一声裂锦声传进了嫣然的耳朵里,李月影低低惊呼了一声,嫣然只觉得一口热血涌上胸口,却又死死堵在那里。李月影惊呼一声,扬手就给了柴宁宇一记响亮的耳光,用力把她推在一边,怒道:“你也不要逼我,欺人太甚!”
柴宁宇居然还在笑,一手掩了自己挨过打的半边脸,笑望着气急败坏的李月影。
夜色里又传来一声叫声:“嫣然,你又跑哪里去了?”那是明荟娘的声音,柴宁宇听着叫声,脸色又突变。嫣然不在房中,难道真不是来见李月影?她望着李月影说道:“你到底还是见过了?我要杀了她!”
李月影怒道:“你敢!”随即意识到这样的话有可能激怒柴宁宇,又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要是真爱我,最该做的事,难道不该是不让我伤心么?”她伸手拉住了柴宁宇的手,:“别做让我伤心的事,好嘛?”
柴宁宇静默了,李月影拉着她向回走去。
明荟娘往这边找了过来,夜色里看到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明荟娘微怔了一下,随即紧张起来,又大声叫着嫣然的名字。嫣然自然不能回应她,明荟娘疑心嫣然很可能就在这个地方,就在这里找寻,找寻一阵才发现灌木后被点了穴道的嫣然。
明荟娘急忙把嫣然扶起来,还好李月影只是用的普通手法点了嫣然的穴位,明荟娘伸手解开嫣然的穴道,嫣然呆呆的愣了一阵子,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明荟娘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嫣然你这是怎么了?”嫣然却道:“明姐姐,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又是一个清晨,李月影还在熟睡中,朦胧中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李月影睁眼看去,却是嫣然。嫣然轻轻笑着,发亮的眸子看着她。李月影侧在床上也望着她,浅浅笑了笑。
嫣然凝视着她,手滑了下去,滑过她的肩头,她的腰肢,又滑到她的背上,指尖一点点触摸着她的玉背,又伏下头,把一串吻印在她的背上。李月影感觉身子热了起来,一些莫名的情绪在心里冲撞着,她下意识的舒展开身体,迎着嫣然轻柔的手指,嫣然又笑了笑,爱惜的望着她。
一股热呼呼的气息吹在李月影的耳边,那股气息带着清爽的味道。李月影抬起手,下意识的拢住了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一张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却不是嫣然那略带圆润的鸭蛋脸,却是一张线条分明,颇有英气的面孔。
这个人自然是柴宁宇,李月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醒的一瞬,看清楚是柴宁宇的面孔后,她的心情一下跌到了低谷,她重又闭上了眼睛,疑惑的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柴宁宇又伸手过来拢着她,眷恋不舍的把鼻尖埋在她的颈边,贪婪的呼吸着李月影茉莉花一样的体香,李月影此时身上没穿什么,柴宁宇却依旧穿着襦衣襦裤,头发依旧像男子一般束着髻,她始终也没在李月影面前脱过衣服,不论她底气有多足,内心深处,她还是带着彷徨和自卑。
李月影不耐的推开了她,取过衣服一件件穿起来。柴宁宇拉着她的手道:“还早呢。”李月影皱眉道:“你有完没完呢?该是我练功的时辰了。”李月影穿起衣服下了床,出去了。
旻蕴儿推开了门,送来热水面巾,看柴宁宇正在自己穿衣服,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柴宁宇。柴宁宇急忙道:“快放手,可别被她看到了。”旻蕴儿轻笑道:“你怕什么,她这会不会进来。”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清脆玉玲声,时急时缓。柴宁宇听着又不禁出神起来,正欲起身出去看李月影练功,旻蕴儿却紧紧抱了她,嗔道:“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你跟她一起连衣服也不敢脱吧?时时怕被她鄙夷吧?我就不一样,你是什么样我都不在意,我只关心你到底好不好。”
地上堆满了通红的火炭,通红的火炭把这个狭小的地窖映照的也是一片通红。明荟娘带着嫣然走了进来,说道:“就是这样吧?”嫣然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喝了药,现在时辰正好。”明荟娘看着她一件件脱了衣服,就在火炭边运气起来,过了一会,睁眼看着眼前的火炭,轻轻踩了上去。
她纤小的冰琢一样的脚踩在通红的火炭上居然丝毫无伤,就那样在火炭上一步步走到中间,跌坐在火炭上。明荟娘手里捏了一把汗,看她一直安然无恙,丝毫无伤,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自己把早先准备好的石板仍在火炭上,走到了嫣然身后。
她看着眼前嫣然丰盈雪白的身体,眼神有些复杂,轻轻说:“这样真能行吗?”嫣然闭着眼睛,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总要试过,你来吧。”明荟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里面却是十二枚金针。嫣然说道:“来吧,百汇。”
明荟娘捏起一根金针,手却有些发颤,她用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稳了一下,把金针扎进了嫣然的百汇穴中。嫣然的眉头猛然紧紧皱起,五官也有些扭曲。
许久后嫣然又轻声说道:“大椎。”明荟娘在她的指引下把金针扎进了穴位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嫣然从表情上看去,神情越来越痛苦,似乎越来越难以承受。明荟娘已经是一身汗了,在炙热的高温的烤灼下,嫣然身上的汗水像水一样流下来。
“天宗。”
“命门。”
嫣然说的这些穴位全是死穴,稍有差池,就是小命不保。明荟娘在高度紧张中,汗水从额上流下来,又汇集在下颌上,然后滴落在通红的火炭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嗤”响。
终于最后一枚金针也扎了下去,随着金针的落势,嫣然口中猛然爆发出一声痛苦已极的叫声,身体也在微微发颤,似乎那种痛苦,已经超越了人体能承受的极限。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她身周流动,明荟娘只看到火炭飘起的点点火星在她身边旋转。明荟娘不禁紧张的说道:“成了?”
嫣然双掌一翻,猛然出掌,一股劲风吹起了,她面前一片炭火,火星顿时在空中四散飞扬,充斥了整个空间。
嫣然在飘飞的火星中缓缓收功,说道:“成是成了,但是这时打开了基础,还连第一重都不到。”明荟娘叹气道:“离英雄大会的日子没几天了。”嫣然说道:“我知道,所以才要用金针渡穴的方法,尽快练成。”
明荟娘道:“你这是拔苗助长,真的对你的身体没妨碍么?”嫣然起身走到火炭边,一边穿起衣服,一边轻轻笑了笑,说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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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因为来的人太多,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守备府拆了四面的院墙,四面大开,在院子正中搭起一个高台,英雄大会当日,各路英豪齐聚一堂。旻蕴儿正带着一些下人招呼众人。余文骅在莫浩天的相陪下也来了。
旻蕴儿看到,急忙迎了上去,恭敬行礼道:“前辈这边请。”余文骅看了一眼旻蕴儿,说道:“你可是大理茶花山庄的主人?”旻蕴儿微微怔了一下,说道:“前辈认识小女子?”余文骅说道:“我认识你母亲,你倒是像极了你母亲,只是没想到在这见到你,茶花山庄主人在大理也是贵族子弟,怎会甘居人下?”
旻蕴儿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避开这个问题,轻笑道:“老前辈快请,今日来客甚众,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前辈包涵。”
府邸里人头济济,李月影在江湖上得影响力可见一斑,但她本人却始终未曾出现。后面屋子里,李月影正在慢条斯理的梳头发,柴宁宇掀帘进来,说道:“月影,还没好么?现在各路英豪该到的都到了,就等你了。“李月影慢条斯理的梳好头发,对着镜子端详一阵,有意磨磨蹭蹭,闻言淡淡说道:“那就让他们再等一会,反正已经等好些天了,再多等一会何妨。”
柴宁宇脸色沉了,沉声道:“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确实等得很久了,与会的许多人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旻蕴儿刚走过,就听到有人喊:“李姑娘怎么还不来,还要等多久?”旻蕴儿急忙陪笑说道:“她马上就来,前辈先喝口茶,再等一等。”另一人马上说道:“这李月影端的架子倒是挺大的,她一个后生晚辈,我们这些人千里赶来就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她倒是端起来了。”
“恐怕李姑娘别有它事吧?”这次说话的是个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的汉子,这人头发上还沾着几根草桔,满头乱发和下颌上的胡子纠结一起,破烂成布条装得裤管下露出他一条腿来,腿上拳头大一个疮,烂进肉里,看着着实可怕,他此时斜靠在一张桌边,正在喝酒,那张桌子就剩了他一人,别人都远远躲开,靠近一点熏也被他熏死了,这人却是丐帮帮主周义天,丐帮本是天下第一大帮,但是自从上任丐帮帮主去世以后,就没落了,但是没落了也是第一大帮,只算人数也是江湖上第一大帮派。
周义天说道:“今天来的人,大多见过李姑娘,还不清楚李姑娘的处世为人么?什么时候倨傲过?”刚才嚷嚷的人接口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也等太久了。”
这些人正自不满,一个柔和的女音突然传进耳中:“诸位,月影来迟,怠慢诸位了。”众人纷纷看去,看到李月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高台上,一如往常,秀发高挽却不戴头饰,只用一个玉簪将发束起,脂粉不施,乌眉纤长,清秀的双目虽然乌黑,却又深沉,身上一袭月白色的衫裙,清淡秀雅,说话声音不太,却穿透了众人噪杂的声音,抱拳说道:“月影本是后生晚辈,今日斗胆开这武林大会,只为眼看着锦绣河山就要沦陷在金人的铁蹄之下,月影身单力薄,纵有心也力不足,所以请大家来共议大计,在趁金日推举一位让众人心服的人来做这盟主。”
台下马上有人喊起:“李姑娘你当这盟主就是了,还推举什么?”李月影笑道:“月影年轻,实在当不起这大任,还是要看众位的意思。”又有人道:“崆峒的余老前辈不也来了,那就让余老前辈来做这盟主吧。”
随着话语声,此时被让在正厅中得余文骅起身大声说道:“老夫不问世事多年了,这位子还是别人来做吧,不知道李姑娘可有推举的人?”
李月影思忖一下,说道:“当此重任者,必先要大家心服口服才行,这武功怎么也得数一数二才行,我这有个人,就不知道大家认不认?”
下面有人已经不耐道:“你快说吧,认不认他,说出来才知道。”
李月影道:“这人便是月影的夫婿,柴王爷的公子,柴宁宇。”
顿时下面一片哗然,周义天已经挤到众人最前面,说道:“若说要做武林盟主,柴德成倒是够分量,只是柴宁宇出道这才几年?有几人知道他?让他来做,不行不行。”他身后立刻有人说:“不如就让周帮主来做盟主。”
周义天大声道:“你们真让老子做,老子就做。不过老子这一条跛腿,满身虱子,你们让那金人看到我这盟主岂不是笑掉大牙,有失国体有失国体。”他一句话引起哄笑声一片,莫浩天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师傅方才说了,今日这武林大会关系天下大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师傅他老人家虽然不问世事多年,但是我们崆峒派不能置身事外,若是要推举人选,我这也有一人,便是在下自己。”
崆峒派到底是个大派,行事做派也是大家之风,莫浩天自己举荐自己,别人到觉得此人大有担当,于是有不少人开始拥护莫浩天。谁想又有人大叫道:“还是让李姑娘做这盟主吧,李姑娘虽是女流,但一身本事可不属于任何人,再说这一身玉树临风之度,站出去就先让那些金人掉了三魂七魄了。”
一个人缓缓走上了高台,走到了李月影身边,朗声说道:“虽然内人有心让我做这个盟主,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如大家共同推举人出来,大家一比高下,按着江湖规矩,最后谁赢,谁便来做这个盟主。“
周义天立刻扬声道:“赞成,若论武功,只要余前辈不出手,还不是李姑娘第一?我算一个,来给你们垫个底,打个开头。”周义天说着,已经跳上了高台,柴宁宇微微笑笑,说道:“若是内人,在下就更没疑义了。”
李月影听着,心里不禁冷笑。这里众人已经推举出几个人来,除了莫浩天,还有槽帮的帮主,人称神拳的方志,推举出来的人定了,周义天自告奋勇来打头阵,江湖比武,没那么多规矩可言,就是一场场打下来,最后赢得一个是谁,便是谁了。
高台上放上了几把椅子,李月影把余文骅请了上来,来做这个评判。余人就在他身边分居左右。周义天在高台上一抱拳说道:“谁先来?”
“等等。”一个清脆的女音穿透了众人的耳鼓膜,所有人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看到一个明艳的女人挤进了人群里,大声说道:“我这还有个人呢,既然是谁功夫好谁做盟主,就该一视同仁,我推举我们帮主。”
有人认出那是常德来的明荟娘,人称明蝎子,有人不禁道:“你倒是掂掂分量,余老前辈在这坐镇,你够分量么。”
明荟娘立刻牙尖嘴利的回道:“你怎知我没分量,再说我分量不够,我们帮主可不见得没分量。”
“你们帮主是谁?”
明荟娘扬声对后面喊道:“请帮主出来。”
不多时,一群人走了过来,众人一看,来的人里有几个姑娘,一众谁也不认识的三教九流。谁也不知道明荟娘口中的帮主在哪里。这里明荟娘已经伸手拉住一个姑娘的手,把她拉出人群,说道:“这就是我们帮主。”
众人一看,却是个不过十八岁的小姑娘,省得到时唇红齿白,一张白净的鹅蛋脸,柳眉下一双大眼睛烁烁生辉,只是生的再俊俏也没看出她有什么本事。众人又是哗然,台上的柴宁宇却一眼认出那是嫣然。
周义天看了一眼嫣然,说道:“敢问是何门派?”
明辉娘闻言一时语结,急忙悄声问嫣然道:“什么门派?”嫣然也怔了一下,但是此时那有时间想什么,随口就说:“燕子门。”明荟娘也不多想扬声道:“燕子门。”周义天懵了一下,说道:“燕子门?为何从未听说过?何况既然是燕子门为何又叫帮主?”
嫣然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明荟娘已经大声说:“你管他叫什么呢,只要够这个资格不就行了?门主。。。。“她又改口叫门主了:“既然来了,不如先亮一手给大家看看。”嫣然此时却淡定了,抬眼看着台上那个人,轻声说道:“既然是来比武,那有轻易就晾了底牌的,看李姑娘怎么说吧。”
台上的李月影早认出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燕子门门主了,开始一瞬心乱如麻,随后又看到她们前言不搭后语,想是来故意捣乱的,只是嫣然那点功夫她在清楚不过了,跟眼下这个几个高手比,就算是武功最次的周义天,嫣然怕也撑不过十招,她这里脑子里乱哄哄的思量着,又看到嫣然一双眼睛直望着自己,眼眸里充满了坚定。
李月影听到嫣然的话,起身走了过来,俯视着台下的嫣然,两人目光相对,嫣然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跟李月影说,李月影却轻轻叹了一下,说道:“大家在这里议事,你不要胡闹了,快回去吧。”
嫣然急忙道:“影。。。。李姑娘,我既然来了,你总要给我这个机会,既然是比武,总该一视同仁。”李月影说道:“这里不是小孩子胡闹的地方,你快走罢,要不然我叫人赶你出去。”她说着一拂袖子就要回去。
嫣然闻言,咬了咬嘴唇,看着李月影转身而去的背影,突然纵身而起,一掌就向她后背打了过去,李月影听到身后风声,急忙转身,一眼看到嫣然向自己一掌打来,未及多想,也挥出一掌去接嫣然的掌势,嫣然却在这一瞬扯掌,一拧身,去抓李月影身后的琵琶,李月影脚步一滑,怒道:“不要胡闹了!”嫣然一抓落空,却已经迅如闪电一般,转了回来,一掌打向李月影的肩膀,李月影腾身而起,躲了开去,脸上怒容越发明显了。
嫣然却亦步亦趋,紧随而上一伸手勾住了李月影的衫角,李月影踢出一脚,踢向她的手腕,嫣然一缩手,左臂一拢,已经拦住了李月影的腰,两人一起往台子上落去,李月影此时心里大吃一惊,嫣然几日不见,竟然功力突飞猛进,比之之前强了十倍也不止,方才嫣然就是看李月影来接她这一掌时连三分力也没用,怕伤了她才突然撤掌,乘着李月影疏忽,取巧赢了李月影一招。
李月影她这里正吃惊着,耳边突然听到嫣然细语柔声:“倘若你肯把自己托付给我,我愿意用生命来守护你。”李月影听着她的话语,两人已经一起落在了高台上。李月影一时呆呆的,直望着嫣然,嫣然扶她站好,轻轻对她笑了一笑说道:“李姑娘,你看我可够格么?”
李月影回过神来,忽然笑了笑道:“好。”她只说了个好字,就没了后语,转身向座椅走去,走了几步,却又想起什么来,回身过来,对嫣然耳语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真要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嫣然闻言,又是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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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柴宁宇眼看着两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那边李月影已经朗声说道:“既如此,就算你一个,莫要丢人才是。”她说着,伸手在背后轻轻一托,背上的琵琶飞了起来,落进了她的手里,琴弦微响,李月影已经清喳一声:“周大哥,我们两先开个头罢。”
说话间她右手把琵琶背在肘后,左手一掌向周倚天迎面打去,周义天说声:“好。”一直当做拐杖的那根棍子已经挥出,棒尖点向李月影的掌心,笑道:“这一招叫棒打狗嘴。”他是有意跟李月影开玩笑,调侃李月影,李月影一收掌,用琵琶挡了过去,气道:“打就打罢,废话真多。”
周义天转身手势,再次一棒斜刺里扫出,这次出手再不容情了,周义天是个粗人,身材也极是魁梧壮硕,天生一股蛮力,丐帮的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威震天下,招招精妙,在他手却使得呼呼生风,明显是还没领悟到招数精妙之处,但是即便如此,这路打狗棍法依旧所向披靡,李月影跟他过招也不敢硬接。
两人过了数招,打了个半斤八两,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嫣然站在场边,看她们过招,又偷眼去看柴宁宇,不想柴宁宇也正看着她,若有所思。嫣然挑衅一样瞪了她一眼,柴宁宇微微笑了笑,转过了目光,去看场中两个人。
场中李月影被周义天一招逼退,众人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李月影的身影,李月影又已反转回来,琴弦一弹,已经缠在了周义天的拐上,周义天退了一步,李月影左手剑已经向他腿部刺了过去。李月影一直是左手用剑,右手琵琶左手剑,右手琵琶既可用来攻击,又可用来做盾,琴弦亦可作暗器伤人,左手剑又因为剑路异于常人,一把剑神出鬼没,再加以胡笳十八拍身法步法剑法腿法配合的纹丝不差,二十八式裙中腿在裙子的遮掩下来无踪去无影,叫人防不胜防,李家这一门家传功夫创始人本就是位奇女子,这一套胡笳十八拍就是依照女性各方面的身体特点所创,兵器先就取了很大的巧,技巧上也是相当取巧的,极为精妙,这两点就完全弥补了女性身体上先天的劣势。
再加上李月影身世坎坷,自幼就跟着爷爷落魄江湖,而后又在唐家艰难中求生路,她天赋的好悟性,加上环境给她的重重压力,在这压力下拼命求生,生存至今丝毫不敢懈怠,才造就了今天的李月影,算来她还年轻,一身修为却已经超过了她母亲,当年的妙手仙子,有今日在江湖上的声望,也是她一点点的血汗积累的。
李月影突然清吒一声,琴弦一拉,已经将周义天缠了起来,周义天双手连同拐杖一同被束在胸前,众人只道李月影必赢,看情形也不诧异,就等最后胜负。周义天双手被束,惯性下双臂向外发力猛推,脚下又向后退去,要挣脱出来,他这一发力猛挣,李月影一手抓着琵琶,居然一时没抓稳,琵琶脱手而出,摔落在地上。
这一来,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周义天也是一愣,却看李月影轻叹了一下,抱拳道:“还是周大哥神武,我输了。”周义天看看捡起落地的琵琶的李月影,不禁道:“喂,你等等,这是怎么算的?”
李月影笑道:“我兵器都掉了,还不认输?且看莫大侠和方大侠的本事了。”
李月影收剑还鞘,回到座椅边坐下。
莫浩天见状,起身抱拳道:“既如此,就让兄弟来试试周帮主的功夫。”柴宁宇看着莫浩天走上场中,微皱着眉头,俯身过来对身边的李月影说道:“怎么会事?”李月影淡淡说道:“我重伤初愈,元气还没恢复呢。”
柴宁宇皱眉道:“那也不止输给周义天。”李月影转过头来,淡淡的望着她说道:“你是在怪我么?”柴宁宇忽然笑了笑,说道:“不要紧。”李月影看她又是那副笃定的样子,也笑了笑说道:“这场莫浩天必赢,等他们分出胜负,也该你下场了,否则也显得太刻意了。”
柴宁宇笑道:“你真是在为我做想?”李月影道:“你现在可是我夫婿,一个女人,无非就想自己的夫婿大有作为,我说起来也是风光。”柴宁宇伸手轻轻抚住了李月影放在扶手上的手,笑道:“好,我信你说的。”她说话时,眼望着李月影,眼神充满了暖意。
莫浩天从余文骅隐退之后,就号称崆峒第一剑,十多年前一身武功和李月影相去不远,再过十年,这一身修为只怕和李月影在伯仲之间,柴宁宇细看他的身法剑路,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劲敌。果然不出百招,周义天就败在了莫浩天手下。
周义天落败,也不以为意,一抱拳说道:“果然是崆峒第一剑,不错不错。”说着跳下台去,莫浩天笑着转身抱拳道:“敢问两位谁先来?”柴宁宇起身道:“兄弟来试试是莫兄的崆峒剑法。”她说着话已经长身而起,落在了莫浩天面前。
她这里还没出手,仅仅这一手轻功,就先让起先对她不以为然的江湖人立时刮目相看,都心道还是小看了柴宁宇。为什么说还是?因为柴宁宇再不济也是柴德成的儿子,她身手再差,别人估计着她也该是高手,却不想她比众人估计的还要高出一大截。
莫浩天却不动神色,抱拳道:“请教了。”柴宁宇微微一笑,随手一抹,已经从她的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剑身一抖,在阳光下幻出无数光影。
嫣然还站在一边,就看李月影有没有什么动作,看到李月影对柴宁宇说那些话时,心里就已经泛起醋意,真是气冲透顶了,但是想想近日来的目的,硬是把醋劲压下去,暗暗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反复在心里念叨几遍,好容易把这醋劲压下去,看柴宁宇已经跟莫浩天交上手了,一看之下,发现柴宁宇果然练了她以前习练过的邪功,只是柴宁宇修习时日无多,现在看来才不过第五重,当日嫣然已经练到第七重了,就差最后一步练到第八重,所以现在柴宁宇的功力比起当然的嫣然还是差了,但她本身就修为比当时的嫣然高,所以她的第五重,也比嫣然第五重时功力高出许多。
过了数招,莫浩天心里越来越惊疑不定,他发现柴宁宇一身武功高深莫测,竟比余文骅也不差了,却不知道柴宁宇此时还未曾尽全力,若是全力施为,只怕比余文骅还要高。不出百招莫浩天就败下阵来,莫浩天惊疑不定,抱拳说道:“柴兄果然好功夫,难怪能得李女侠垂青。”柴宁宇轻笑着望一眼李月影,自谦道:“莫兄过誉了。”
李月影却依旧还是一副坐看云淡风起的纵容,看着两人,柴宁宇总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些她的想法,但是这一点她从来没做到过。
此时还剩一个神拳方志,但是看柴宁宇一身武功,方志也不过就剩走个过场,最后还是柴宁宇赢了。
李月影轻轻笑起来,笑得有些欣慰,目光却望了一眼嫣然,说道:“看来这盟主之位非我家相公莫属了。”嫣然看她的目光跳上了高台说道:“等等,还有我呢,是不是我赢了,这盟主之位就是我的?”
柴宁宇看到嫣然,目光立刻阴沉下去,说道:“你非要来添乱么?”嫣然已经一势大鹏晾翅,纵身跃起,一脚向她的面门踢过来,嘴里说道:“什么添乱?你先赢了我再说!”柴宁宇急忙反手出掌,一掌接出去,两个人脚掌相接,嫣然轻盈的身体凌空一个倒翻翻了出去。
这下倒是柴宁宇惊疑不定了,脸色微变,说道:“你居然是练了。。。。。”说到这里她又闭嘴不说了,嫣然知道她要说什么,落地一个燕子翻身,手里两枚金镖已经脱手而出,射向柴宁宇,嘴里一边说道:“练了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李月影看嫣然和柴宁宇交上了手,向她一向从容淡定,此时心里还是紧张起来,这一紧张,目光就只在嫣然身上了。柴宁宇看一眼李月影,看她只顾着嫣然,不觉心头怒起,只想一掌劈死眼前这个丫头。
李月影却看出来嫣然数日不见,功力一下突飞猛进,练的还是原来那一路邪功,只是她现在练的却是张邦昌那一路,走的是极阳的刚猛路子,李月影也不知道她如何做到在这短短几日练成此功,但是已经看出她为求速而后力不济,而且着她一路功夫,因为时日太短,也只练到第三重,比起柴宁宇还是差了一大截。
只听到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李月影看到嫣然手里的金镖被柴宁宇打落,一枚金镖回到了嫣然手里,一枚金镖却落在了台下。嫣然情急之下,剩的那枚金镖再次划了出去,划向柴宁宇,自己凌空一炫身,一把梅花针紧随金镖之后,铺天盖地向柴宁宇射了过去。柴宁宇挥剑挡开了那枚金镖,随即看到漫天的梅花针,她的眼神透出一股寒意,一掌劈出,一股强劲的掌风扫了出去,带着漫天的寒意,扫落了大片的梅花针。
嫣然却在这时清吒一声:“看我的莲花针!”
她话音未落,几枚针已到柴宁宇眼前,柴宁宇不禁大惊失色。听嫣然说得这个暗器,没几个人不会大惊失色,当初李月影教了她莲花针,却千叮咛万嘱咐,非到性命不保之时,绝对不能用这个暗器,原因无他,这莲花针比梅花针略粗,却是阴毒无比,唐家人以前会用此物来逼供,极少人受得了,因为这东西不在于要人性命,却能叫人疼死。
因为它随精细,但是针身上如鱼鳞片一般布满铁鳞,一钻进肉里,这铁鳞就会像莲花一样绽开,要想拔出来,除非剜下一块肉来,而这东西所用的金属还是极轻极软韧的金属,一进入血管就会随血脉流动,等它走得深了,再要取出来更不可能了,等这针行到心脉,中针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柴宁宇,一挥袖子,迅速推开,将那几枚莲花针打落,嫣然却在这时已经合身扑上,手一挥,一抓抓向她的面颊,柴宁宇来不及躲避,脸上已经留下三道抓痕,只是这三道痕迹,却是被灼伤的痕迹。
柴宁宇随手一抹,发现脸上并未流血,只是火烧火燎的痛,不禁心头越发恼怒,剑花一挽,向嫣然罩了过去。这时周围看的人都看的惊诧,柴宁宇不过二十多岁,一身武功已经惊世骇俗了,眼前这个少女竟也武功如此之高,一时堪堪和柴宁宇打了个平手。
李月影却已经看出嫣然后力不济了,柴宁宇连赢两大高手,此时体力损耗甚大,但是现在和嫣然过招依旧不显疲态。李月影心里越来越紧张,只怕嫣然有什么闪失,她看着场中二人,思忖一下,忽然扶起琵琶,较好琴弦,轻轻弹拨起来,自然是那曲胡笳十八拍,只是她弹拨时并未用内力,众人听着那哀婉的曲调如泣如诉,但是并未有多大影响。
只是嫣然听那不紧不慢的曲调,似乎在指引什么,当下凝神去听,越听的细,越是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举手投足都合着拍子去动作。李月影眼望着嫣然,手下拨弄的琴弦,看嫣然亦步亦趋紧和着曲子,李月影手腕一挽,曲调急促起来。
柴宁宇也已经看出嫣然后力不济了,但是等李月影的琵琶声响起,嫣然似乎有些神游天外,但是一招一式进退间完全和着李月影的琵琶声,竟然招招用得恰到好处,身体节律也跟着琵琶声或进或退丝毫不差,省了嫣然许多体力。
柴宁宇心下疑惑,却不知道嫣然和李月影闲的时候经常如此戏耍,嫣然随着琵琶声,眼看已经和柴宁宇过了百余招,柴宁宇久战不下,心里开始有些焦躁,嫣然听着李月影的琵琶声,神游天外,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虽然平常也是毛毛躁躁的性子,此时却不急不躁,其余人更是看得出神,如此高手过招已经难得一见了,何况还有李月影的琵琶为奏。
柴宁宇一急,章法就有些乱了,险些被嫣然所伤,此时耳边却又响起一缕悠悠的笛声,笛声轻柔飘渺,声音虽不大,却搅乱了李月影的琵琶声,嫣然这里正听得入神,乐声一乱,步伐也不禁一乱,立时被柴宁宇抢了先机,李月影听到笛声响起,心里一紧,急忙收敛心神,重行弹起,那笛声却依旧缓缓而奏,听的人只觉得心里一片安然,却严重影响到了嫣然。
嫣然心神一乱,被柴宁宇一掌打在了肩上,身体向后飞跌出去,嫣然不甘心就此落败,一脚伸出,用脚后跟构筑了高台的边缘,又约会高台上,正欲再出手,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全身血液也要凝结一般,嫣然心知自己伤的重了,还是心有不甘,只是她再怎么不甘心,却连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心里只觉得怕是要让李月影失望了,不由转头去看李月影。
李月影却在这一瞬,转头向余文骅道:“求前辈出手一助。”余文骅从前面听到嫣然说的一些事,心里早就疑惑了,再看柴宁宇一番出手,越发觉得蹊跷,此时听李月影一开口,立时长身而起,向柴宁宇掠了过去,说道:“柴公子果然好身手,今日让老夫也来开开眼。”
柴宁宇此时看到余文骅出手,心中吃惊,急忙说道:“小子不过是后生晚辈,哪敢跟老前辈动手。”其实她此时只是因为刚才体力消耗过大,一个嫣然便将她累得差不多了,余文骅武功之高,江湖上屈指可数,此时动手她只有输的份,所以那话来压余文骅,话说得客气,实际上却是再说余文骅倚老欺负一个后生。
余文骅大笑道:“柴公子莫要自谦,这一身功夫比令尊也差不多了,如此高手老夫不领教一二岂不是憾事。”他说着一张已经向柴宁宇打了过去,这一掌掌风如排山倒海一般,柴宁宇不敢硬接,急忙退开。
这边李月影纵身而起,跃到了嫣然身边,一手扶了她,匆匆把了
61、第六十一章 ...
一下脉,一把把她推下高台,说道:“赶快打坐调息,不要分神。”嫣然闻言正欲对她说设么,李月影却已经纵身飞扑向柴宁宇那边。也就在这时候,猛听一声轰然巨响,脚下的高台在这一瞬被炸得四分五裂,随着爆炸声,漫天散开一大片白雾。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之后发现爆炸并未伤及任何人,那声爆炸只是将那些白雾炸的飞扬的到处都是。而李月影听着身后的爆炸声,恍若没有听到一般,一剑直至刺出,直指向柴宁宇咽喉。柴宁宇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况还在和余文骅过招,高手过招差不得分毫,李月影这一剑她更是无从防备,眼看李月影一剑刺到,急忙躲避,余文骅一掌已经打在她胸口了。
余文骅这一掌落实,岂是柴宁宇能受得起的,立刻被的口吐鲜血,摔落在了被炸得七零八散的高台的一侧,身子乍一落地,李月影的剑已在的咽喉上。
场面开始有些混乱了,余文骅挥袖会开那些白雾。疑惑道:“这是何物?”李月影一双眼睛死盯着柴宁宇,大声说道:“大家莫慌,这炸药包里,本是柴公子准备的噬魂,只不过已经被我换了,这些粉末对大家丝毫无伤。”
柴宁宇闻言不禁咬牙,直望着李月影眼神有些阴狠。李月影却道:“我告诉你,你要敢轻举妄动我先一剑杀了你,我忍你这些日子,就为坏你的阴谋诡计!”
柴宁宇恨得咬牙,李月影又道:“今日这武林大会不过是柴公子设的阴谋,本不是我的意思,她就是想利用我做这盟主,然后借势起事,她又怕众人不服她,就在这下面埋了噬魂,倘若大家不顺应她,她就要把与会的人全变成毒人做他的暗兵!”
所有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来,谁又能想得到柴宁宇会社下如此惊天阴谋来,听了李月影的话立时有人道:“先杀了这个贼子。”李月影又道:“她为防万一,还在这地下以及城里埋伏暗兵和万余人的军队,朱达也被她所收买,要应她举事,我一直被她所囚,无法传出消息,她又练了一身阴毒的邪功,我也奈何不得她,只好设计了今日这一出,也只有生擒了她,我们这些人才能离得开此地。”
原来李月影一开始故意落败,又催促柴宁宇上场,就为消耗柴宁宇的体力,此时才能一击得手,一举生擒了柴宁宇。柴宁宇步步算计的精细,稍有差池,这所有人逃过了噬魂只怕也葬身在乱军中。李月影又道:“柴宁宇,你以解围相要挟逼我嫁给你,又利用我设下这场阴谋,我李月影岂是你手里的棋子,你想如何摆弄就如何摆弄?今日我跟你恩断义绝,也没有什么夫妻之分,我只问你,你是要死,还是放我们走?若是放我们走,就叫你那些人全部退了!”
柴宁宇看着眼前的雪亮的剑刃,恨得咬牙,看着李月影冷声道:“你下得了手杀我?”李月影把剑往前一送,刺进了柴宁宇颈子上得肌肤中,说道:“你觉得我有下不了手的理由?”柴宁宇听着她的恨的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大声喊了一声:“蕴儿,撤了那些人!”
李月影一手握着剑,紧紧抵着柴宁宇的颈子说道:“你送我们出城罢。”她把柴宁宇拉了起来,向外面走去,待到街上,众人这才看到不知何时集结的大批军队,随着一声号角响起,那些军队眼看着众人,退去了。
李月影挟持着柴宁宇不敢掉以轻心,目光所及也看不到嫣然,大声叫了一声:“嫣然,跟上我。”不多时明荟娘已经付了嫣然过来,嫣然勉强道:“影儿,我还好。”李月影点了点头,一众人挟持了柴宁宇,出了城外。
只是刚刚出城,又听到那缕笛声悠悠飘扬,之后众人没走出多远就看到无数飞禽走兽齐集了过来,围在众人身边。李月影抓着柴宁宇看去,只见一个淡衫女子站在不远处,手握一支笛子正在吹奏,随着笛声似乎这附近的飞禽走兽全集到了这里来,女子脚下还卧了一只体型巨硕的白虎,白虎额上一个王字如浓墨写上去的,及其醒目刺眼,此时却乖乖卧在女子脚下,白虎身后是十数只野狼。
这女子自然是旻蕴儿,她看到李月影,停了笛声说道:“你放了她吧,否则你们要离开这里怕事先要血战一场才行。”李月影看看身周许多猛兽飞禽,连野狗也怕聚了几百条,无奈道:“我放了她,你就叫这些畜生散了?”
旻蕴儿点头道:“我只要她好,你放了她,我也不认叫这些生命平白送命。”
李月影道:“好,我放了她,只是她现在走不了,你自己来扶。”旻蕴儿轻笑道:“我去扶她,你又抓了我怎么办?小女子可是一点武功不会,大白,你去把她接来。”她脚下那条猛虎似乎通的人性,闻言站了起来,李月影忽然说道:“且慢,我还要朱达那厮的人头。”
旻蕴儿沉默一会,说道:“这好办,你等我片刻。”旻蕴儿说着,转身走了,那群野兽依旧守在附近。过不多时,旻蕴儿回来,身边跟了两名兵士,手里捧着个盘子,盘子上放的正是朱达的人头。李月影这才冷哼一声,说道:“接她去吧。”
旻蕴儿轻呼一声:“大白。“那只白色的猛虎向这边跑了过来,跑进了人群里,惊得众人纷纷躲避,李月影一把把柴宁宇推了过去,柴宁宇一手捂着胸口,坐上了虎背,苍白着一张脸,对李月影说道:‘只要我一日不写休书,你一日就是我妻子,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把你找回来!”
李月影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那只白虎已经驮着柴宁宇跑走了。
旻蕴儿救了柴宁宇,不多时鸟兽都推尽了。莫浩天说道:“这柴宁宇恐怕不能善罢甘休,大家速速散了,各自走吧,她要抓人也找不到人了。”余文骅抚须说道:“今日之事虽是一场阴谋,但是武林中人重的是义,这武林盟主,若算下来还是那个燕子门的小丫头,我之前见了她,她说是你的妹子,如今这位子,她怕是推辞不得。”
李月影闻言突然对着余文骅单膝跪了下去,余文骅大吃一惊,急忙去扶她,一边说道:“李姑娘这是为何,你这大礼老夫可受不起。”
李月影跪在那里,抱拳道:“我只为这武林盟主之事,嫣然年纪尚小,那里当得起如此重任,我只求老前辈重新出山主持大局。”余文骅闻言思忖半日,说道:“江湖人不羁,江湖人也恰恰是最重规矩的,这规矩哪能说乱就乱,再说她做这盟主,有你主事,并无不妥。”
李月影说道:“前辈,月影推辞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求前辈救这一时为难。”余文骅叹了口气,看着李月影,说道:“你这难言之隐可否说来一听。”李月影沉默了一会,对着他抱拳颔首掰了一下。看李月影如此态度,余文骅叹道:“也罢,我就暂时代做这盟主,等你们回来,还还给你们,老夫是老了,尽尽人事罢了。”
李月影松口气,说道:“我先谢过老前辈,等月影私事一了,即刻来见前辈。”
众人尽皆散去,只剩下嫣然还有明荟娘一众人。李月影对嫣然说道:“嫣然,你跟我走罢。”嫣然看了一眼明荟娘,明荟娘道:“急着走什么,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明日再分也不迟,走罢走罢。”
李月影看着明荟娘,分明看到明荟娘眼里落寞,在看嫣然,嫣然也正在看明荟娘,似乎有些不安。李月影道:“也好,先找地方落脚吧。”李月影把手里的琵琶交给嫣然,说道:“你抱着她,我来背着你走。”
嫣然笑起来,伸手接了琵琶,伏在李月影的背上,李月影把她背了起来,嫣然在她耳边说道:“影儿,为什么?”李月影边走边说道:“什么为什么?”嫣然道:“不让我做盟主?还是拿我当孩子。”李月影闻言叹了一下,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练的这个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62
62、第六十二章 ...
夜色已深,众人出了凌州,走出将近十几里地,才找到一家破败的小客栈,在这乱世里,能有地方落脚很不错了,店里小二迎上来问要几间房,嫣然对李月影说道:“我们两个一间吧。”李月影却道:“两间。”嫣然不经意的嘟嘟嘴,气氛一时微妙,明荟娘已经说:“五间上房。”除了嫣然李月影,还有明荟娘喊来凑数的几个姑娘。
李月影和嫣然分开一人一间,几个人潦草吃了饭,余人都回房歇息去了。李月影问起嫣然:“我跟你短短几天不见,你是怎么练成这功夫的?”嫣然说道:“我是用金针渡穴强练成的。”李月影闻言,立刻惊诧道:“金针渡穴?你居然懂得金针渡穴?金针渡穴失传已久,你从哪里学来的?”
嫣然笑道:“自然是张邦昌教我的,他想要我用这法子早点练成功夫,但我试了一次就嫌太痛不干了,再说我连失传已久的天罡煞气都知道怎么练,懂金针渡穴算什么,总算有你不懂我懂的东西了吧?”
李月影看着嫣然颇为自得的笑容,神情却有些黯然,轻轻抚了抚嫣然的头发说道:“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么?金针渡穴我以前听爷爷说起过,用此法可以短时间内大幅提高功力,练功时用此法可以借着功力大涨之时强冲经脉提升内力,但是用此法要一边用气一边行针,行针时和内息运行时分寸不能丝毫有差,要不然就是要命,你不知道么?”
嫣然望着李月影笑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李月影不禁道:“现在好好的,你也知道这功夫练到第八重如果不能阴阳合一,你就会被功力反噬,你这叫好好的。”嫣然道:“你不用担心啦,这门功夫只要掌握好分寸,不冲过第八重就没事,只不过要一直练下去。”
李月影思忖着说道:“那柴宁宇要想不被毒攻反噬,也只有把握分寸,不冲过第八重,一直练下去了?”嫣然点了点头,李月影叹道:“如此不知道多少无辜要死在她手上了,她练的那一路是伤人,你练的这一路怕就是伤自了。”她沉默了一会,又说道:“把你的手伸过来。”嫣然不解其意,把手伸了过去。“李月影伸手按在她的脉上,一直沉默不语。嫣然不禁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好好的没事了,就是今天被柴宁宇伤了而已。”
李月影叹了一下说道:“我这点医术,就算你有什么异样我也号不出来,但是张邦昌的练功路数走的是至刚至阳的路子,你瞎练也就算了,还用金针渡学的方式强炼而成,后果怎样可就不好说了。”嫣然不快道:“我明明好好的嘛。”
李月影却摇了摇头,叹道:“再者,之前我教你的内功,走的是阴柔一路,阴阳相辅相克,我家这门功夫,跟你以前练的内功走的是一条路,却又截然不同,你以前的功夫与现在的功夫可以相辅,我家这门功夫却与你现在的功夫相克,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件多蠢的事?”
嫣然坐在一边嘟嘴道:“我说了没事的,你就是猜得么,猜我有事,我还不是为了你么。”
李月影却忧心忡忡道:“我之所以求余前辈暂时代你主事,就是准备带你去见一个人,只怕现在也只有他能救你了。”
“谁?”
“到时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觉得我好好的。”
“你自己自然不知道厉害。”
嫣然忽然笑道:“历不厉害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知道你不在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李月影看了一眼嫣然,看她一脸笑意,不经意的轻轻叹了一下,嫣然到底年幼,不知道轻重厉害,李月影却是饱经沧桑的人,嫣然大约永远也不会清楚李月影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是一味的向她自己设定的目标奔进。
嫣然伸手拉住李月影的手,说道:“只要你不在生我的气就好,那天晚上得事,我已经好好反省过了,真的知道错了,再怎样也不该是在你喝醉酒的时候。”李月影听着不禁又尴尬又恼恨,原来嫣然所谓的反省只是不该在喝醉酒的时候沾她便宜?
李月影气的甩开了嫣然的手,嫣然愣了一下道:“我说错了?”李月影尴尬以及,还是不说话,抓起桌上的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这边嫣然又来拖她的手,李月影把手一缩,冷声道 :“再不许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嫣然不禁气结,愣了一会恼道:“我偏没大没小。”她说着伸手抓住了李月影的手,李月影欲要挣脱,嫣然却紧紧抓着不放。李月影恼火道:“放手!”嫣然拧着脖子赌气道:“不放。”李月影又挣脱,嫣然还是死抓着。
李月影气急之下,又窘迫不已,连挣了几下没挣脱,急恼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快放手!”嫣然紧握着她的手笑道:“我就不放,你吃了我啊?”李月影越发恼怒,又挣不脱嫣然的手,急恼中,低头在嫣然手上咬了一口。
嫣然痛呼一声松开了手,低头看看,手背上留下一圈牙印。嫣然看看牙印,又看看李月影,举手放在唇边,在那齿印上亲了一下,然后看着李月影恶作剧似的笑起来。李月影一时被她气得无语,下意识的举起一手放在脸侧,用袖子掩了自己的面孔,一手端起酒壶,气的狠狠灌酒。
嫣然看她的样子,琢磨着她在想什么,琢磨半天也捉摸不透,想了想,起身走到她身前,小心翼翼拉了她的袖子去看,袖子后李月影一张脸俏里透红。嫣然一看,心里立时充满了爱惜,惊奇的笑道:“咦,你居然脸红了?”
李月影越发恼火,起身一甩袖子说道:“该睡了,快回去睡罢。”她起身向楼上房间里走去,嫣然看着她恼羞成怒离去的背影,在哪里吃笑半天。
等李月影回到楼上房间里,也没脱衣服,和衣睡下,这才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出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嫣然走到了她房间的门口,倚在门上,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轻轻说道:“反正现在,你知道我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什么性子,以你的性子,知道我想什么还留着我操心我,那就是认了,是不是?所以我也不着急了,我也认了你这个性子了,总要花很多很多时间心思的。”
房间里,李月影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嫣然道:“我回去睡了,你也睡吧。”嫣然说着正要离开,房间里李月影却突然叫住了她:“嫣然,等等。”嫣然停了脚步,房间里传来李月影轻柔的声音道:“你真知道你在做什么?”
嫣然闻言,不禁道:“当然知道了。”
房间里李月影轻轻笑了笑,说道:“小孩子看上什么喜欢的玩意时,也总要想办法要到手,撒娇卖乖也好,哭哭闹闹也罢,哪怕是挨顿皮肉之苦,也一定要拿到才行,但是等拿到手了,用不了几日就玩的厌了,扔在一边,等久一点,恐怕连记都不记得了。”
嫣然自然听出她意有所指,接口道:“我不是孩子了,我现在在想什么我知道,我还知道我十年以后还这么想,二十年以后也这么想,过了这一辈子,还是会这么想。”
李月影轻声道:“想什么?”
嫣然道:“想时时都跟你在一起。”
房间里李月影抱着枕头伏在床上,听着嫣然的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一阵,才道:“我信你现在说的话,只是你现在这样想,过个十年二十年就不见得这么想了。”门外的嫣然听了,有些郁郁的,不过也没为自己辩解,只说道:“我总要让你完完全全信我,哼,总之现在,我总可以大咧咧吃醋了吧?”
李月影哭笑不得起来,说道:“快去睡吧,明天早点上路。”
清晨,两个人将要上路了,李月影买了客栈里一匹马,和嫣然一起出来,出门就看到明荟娘站在那里,嫣然看到明荟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月影,她一路上已经告诉李月影这些日子来一直是明荟娘在照顾她,如果不是明荟娘照顾周到,嫣然可能伤心也伤心死了。
李月影看嫣然看自己,微微笑着说道 :“去吧。”嫣然闻言,想明荟娘跑了过去,李月影看在眼里,有些微妙的感触。
明荟娘看嫣然过来,伸手拉了她的手道:“还是那句话,记起来就让人给我带个信,免得姐姐担心。”嫣然点了点头道:“你也要多保重。”明荟娘点头道:“只是燕子门怎么办?昨日才建成,今日就要散了?”
嫣然笑道:“你来做这个门主好啦,我得走了。”明荟娘叹口气,嫣然转身向李月影走去,李月影已经翻身上马了,看嫣然过来,把手伸给了嫣然,把她拉上马背,坐在自己怀里。嫣然又看看明荟娘,眼里几分依恋。
李月影正要策马离开,忽悠想起什么,勒住了马,从发上取下那只玉簪,对正欲离开的明荟娘喊道:“明蝎子,接着这个!”明荟娘转身,那枚簪子已经飞了过来,她伸手接住,不解的看着李月影,李月影大声说道:“你替我照顾嫣然这么久,我也不知该作何报答,这个簪子你留着,倘若他日有事,只要拿簪子来见,我李月影绝不袖手。”
明荟娘闻言看一眼被李月影一手拢着的嫣然,,眼神有些寂然,却笑道:“我知道李女侠一言九鼎,不过这簪子,我留着做个念想就好。”她说着,又看一眼嫣然,转身离去了。
应为嫣然受了伤,走到半路,李月影又想办法弄了辆马车来,让嫣然坐在马车里,她自己赶着车,一路向临安而去。
这天傍晚,两个人错过了打尖的客栈,晚上就在夜晚露宿,一晚上李月影一直有些咳嗽,两个人都当她伤风了,都没当会事,嫣然听李月影一行动就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好奇不已的撩了李月影的裙子去看,看她脚上戴着一个脚铃,于是蹲在李月影的脚边,一手提着她的裙子,仰头说道:“你什么时候戴上这个了?这不是小孩子戴的玩意嘛?”
李月影恼道:“去,不是我想戴,是别人给我戴的。”
嫣然即刻道:“柴宁宇?”
李月影点了点头,这次是嫣然恼了,嗔道:“取下来,我不喜欢。”李月影无奈道:“取得下来,我就取下来了。”嫣然道:“怎么会没办法呢?”李月影忽然目光一闪,说道:“不如用夺命金镖试试,不知道能不能切断?”
李月影找块石头坐下来,把脚翘起来,露出那个脚玲。嫣然细看了一下,李月影的脚踝挨在石头上,把那个脚玲托起来,脚环的离李月影的脚踝不足两分,这脚环也不知道是何物,乌黑发亮。李月影说道:“你来试试。”
嫣然不觉有些紧张,她手里的夺命金镖是无坚不摧,可是这脚环离李月影的脚踝太近了,差一分断的就是李月影的脚踝。而且这金镖她要发力,总要站远几步才使得上力,这样就更不容易瞄准了。
嫣然指尖夹了金镖,看着那脚环,半日也下不去手。李月影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身子坐在那里,看着嫣然忽然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撒播满了夜色。嫣然不禁郝然道:“你笑什么?”李月影笑道:“你要是失手,断的是我的脚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点来吧,我教你那么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嫣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别乱动。”李月影点点头,嫣然镇定了一下,手臂一挥,金镖激射了出去,不偏不斜正好打在脚环上,然后又弹飞出去,那脚环却依旧好好的。嫣然收回金镖,走过去仔细看看,发现那脚环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印痕,这印痕映着火光微闪着金色,原来也是乌金。嫣然无奈对李月影说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觉得那个更坚硬哦?”
李月影也无奈起来,叹了口气。嫣然便依着石头坐下来,把头枕在李月影的腿上,拽了她的衫角在手里玩弄着说道:“柴宁宇除了给你戴上这个脚环,还做了很多事吧?”李月影闻言望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嗔恼。嫣然看着她的目光,心虚低头说道:“我知道不该问,就是忍不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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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第二天李月影还是有些咳嗽,虽是练武之人,偶尔还是会有些小病小痛,又因为是练武的人,所以对这些小病小痛都不在意,觉得伤风至多咳嗽几声,过个两天就自己好了。但是到了这天晚上,她们落脚在一个小镇上,还是两间房,嫣然睡在自己房间里,耳听的隔壁的李月影晚上咳得的厉害,打了大半夜还在咳,越听越担心,于是拿了灯去哪那边看。
李月影伏在床上也咳嗽的睡不着,咳着感觉咳了一口痰出来,找了草纸把痰吐在草纸上,嫣然正好推门进来,灯光一映,李月影恍惚看到草纸上是红的,心里一紧,低头仔细看去。嫣然也正好走了过来,说道:“影儿,你一个伤风,怎么还不见好呢?”
说着也低了头,却看到李月影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嫣然不禁大吃一惊,说道:“你怎么咳血了?”
清晨天色一亮,嫣然就急忙陪着李月影找了药铺去看病。看病的老大夫给李月影号了脉,摇头晃脑说道:“阴亏体弱,先天不足,你就该多加小心点儿,你这样的身体伤风不及时治,弄不好就会拖成肺痨,我给你开个方子,你会赶快吃了罢,如今已经咳的伤了肺了”
李月影闻言不禁道:“什么叫先天不足?我身体一直很好,你这大夫到底会不会看病?”那大夫说道:“咦,我不会看病你找别的大夫去看。”李月影皱眉道:“你开方子吧,医术我还懂些,你会不会治我看得出来。”
那大夫不再说什么,开了方子给李月影,李月影一看倒没甚偏差,只是多了两味补药,看着又自疑惑起来,去问大夫,那大夫说道:“你当我骗你钱?你现在这身体虚成这样,自然要补补的,我给你添的这个药也就是温性的补药,要是猛些的药,我都怕你这身体虚不受补。”
李月影心中疑惑,抓了药回去吃,每天早晚服一次,嫣然甚是尽心,每日自己先早早起来叫落脚的店家把药煎了,看着李月影喝了这才上路,等到晚上一落脚嫣然第一件事还是叫店家去煎药,结果李月影这一个伤风,每天吃着药,还足足拖了四五日才好。
兰若谷
柴宁宇穿着一身白袍,披散着头发,坐在小筑的地板上,看着眼前的镜子,镜子里那个人依旧英挺俊美,只是右边脸颊上多了三条浅浅的白色的伤痕。旻蕴儿走上来,看到柴宁宇坐在妆镜前,一手捂胸不停地咳嗽,她急忙走上去,手里端着一碗汤,递给了柴宁宇,柔声道:“你快把这个喝了。”
柴宁宇看那碗汤,汤面上漂浮着一些花瓣草叶,似乎是用花草熬的汤。柴宁宇道:“这是什么?”旻蕴儿笑道:“给你治伤风的。”柴宁宇不耐道:“就是伤风而已,还用吃药?你不用管了。”旻蕴儿急道:“不行,这个你必须吃。”
柴宁宇闻言,不禁疑惑道:“为何?”旻蕴儿笑着把碗递在她嘴边,柔声道:“你快喝了就是,我又不会害你。”柴宁宇还是疑惑,看着旻蕴儿的神色说道:“到底为何?况且你给我吃的这东西也不想是药。”
旻蕴儿笑道:“你。。。。”柴宁宇却冷声打断了她,道:“说!”旻蕴儿沉默了一会,放下药碗说道:“因为前些日子,我一直在你和李月影吃的饭菜里下药。”
柴宁宇闻言,不觉怒上心头,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怒视着旻蕴儿。旻蕴儿惊了一下,急忙说道:“你听我说,只是药,不是毒,只不过这个药迟些日子之后就会使人身体虚弱,很容易生病,只是小病小痛就会要命了。”
柴宁宇不禁怒道:“你还说你不会害我?”旻蕴儿讨好的笑道:“我敢给你吃这个药,就能给你挑回来,至多三个月就能让你的身体复原如初。”柴宁宇眼神里充满了狐疑,看着旻蕴儿说道:“那月影呢?”
旻蕴儿听到这个名字,不觉冷笑起来,说道:“她只有慢慢等死了,我这个药是我母亲从茶花中偶然发现的,服过药的人,要想把身体调养起来也只有茶花可以,这一点全天下除了我无人能懂。”她刚说到这里,就痛呼一声,跌了出去,柴宁宇一掌把她打的跌落在身后不远的榻上,怒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旻蕴儿吐出一口血来,捂着胸口许久才喘匀气,看着满脸怒容的柴宁宇,不禁恨道:“柴宁宇,当初你哄着我爱上你的时候,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个女人,等我爱上你时,你才说,我还是义无反顾跟你来了中原,当初你为了追我,对我千般好万般爱,结果李月影一出现你就完全把我抛在脑后,我可曾有过半点怨言,你现在居然为她出手伤我?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心?”
只是柴宁宇并不理会她的话,恨声道:“要是李月影没事,我就不说什么。”
一个侍女轻轻走上来,躬身低头说道:“世子,幻影门的人来了。”
柴宁宇冷声道:“更衣。”
很快她又换上一身锦袍,长发束起,戴了文士巾。旻蕴儿含恨下去了,侍女引上一个人来,这人穿着打扮并不出奇,只是戴了一顶斗笠,斗笠下一张脸上刺着一个青色的形似半月的符号。这人进来也不说话,柴宁宇随手扔给这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我五万两,事成之后,再付十五万。”
斗笠人接了银票说道:“柴世子还有要嘱咐的吗?”
柴宁宇想了想,说道:“我要你们找到人,找到人就算打残了也要给我带回来,但是万万不可伤她性命!”
斗笠人收起银票,转身离去。
月亮升上了天空,那是一轮满月,天气晴好,月光铺满大地,嫣然和李月影这晚落脚在一个小村庄上。花了些钱要了村民的一幢小房间,房间里倒满了火红的木炭,灼热的有的还在腾着火苗。李月影纵身上了屋顶,看着下面的嫣然说道:“你在这里练,我就在这陪你,给你护法。”
嫣然笑了笑,说声:“好。”
李月影跌坐在屋顶上,看嫣然进了房间,她把屋顶上的几片瓦取下来,放在一边,向下看去,看到嫣然已经脱了衣服,踩上了火红的碳堆,李月影仰头看看天空,天色已经不早了。
嫣然在这种环境中练功,吐纳呼吸的气息都是火热的,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也是完全放开的,全身脉络大开,这灼热一丝丝渗进身体,随着气息行走于奇经八脉,练功之时皮肤发冷,灼热却直透进心里,烤得每一根神经都痛的发颤。
李月影低头看下去,看到嫣然满身汗水,秀眉紧紧皱在一起,满脸痛苦之色,李月影看着,心里疼惜起来,坐在屋顶上较好了琴弦,轻轻弹拨起来,却是佛乐《清心咒》。轻柔的乐声传进了嫣然的耳中,听着听着不觉心境宁静起来,心静下来,似乎身上的痛苦也轻了许多。
乐声轻轻飘扬在夜色中,李月影闭着眼睛弹拨着琴弦,就用这淡淡琴声陪着饱受煎熬的嫣然。
月儿西沉,嫣然终于缓缓收功。痛苦使她像虚脱了一样,低头闭目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嘴唇翕动着说道:“影儿,我好累。”
李月影闻言,停了琴声,一边笑一边摇头叹气,从屋顶上跃了下去,走进房间给嫣然裹了衣服把她抱出来。嫣然伏在她怀里,双手抓着她肩头的衣服,感觉李月影把她放到了床上,她抓紧了衣服说道:“今晚一起睡。”
李月影正想说:“不行。”嫣然已经道:“我都累死了,只想睡觉,你陪着我嘛。”李月影犹豫了一下,嫣然已经把她拉到了床上,偎在她的怀里,闭目说道:“我现在总可以跟你亲昵一些吧?”
嫣然还是个孩子,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用尽各种办法讨要着她想要的东西,只不过她现在从李月影那里讨要的是作为一个情人的权利,讨要她可以吃醋的权利,讨要她像情人一样跟李月影亲呢的权利,讨要李月影对她像对情人一样的关爱。
临安终于到了,到了之后,嫣然才知道李月影要带她见得这个人却是宫里的御医,是专为皇帝太后那些人看病的医官。李月影说道:“这个人,早年跟我母亲学过医,医术高明,青出于蓝胜于蓝,人称三手鬼医,因为他极势力,两只手治病,还有一只手要钱,因为医术高明,皇帝把他召进宫里做了御医,因为这个我母亲就把他踢出门了。虽然也算是我师兄了,不过不一定会给我面子,等见了他,我治他一治,你不要多说话,听我说就是。”嫣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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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
还是夜色,嫣然抱腿坐在屋檐上,无聊看着眼前的院子,院子挺大的,亭台楼阁,雕花飞檐,走路曲曲折折,占地足有十多亩。嫣然暗自琢磨着,原来一个御医也能有这么大排场。
夜色里,一个人匆匆走进大门,身后跟着数名随从,就听他一边走一边发牢骚,一句句听来全是些牢骚话。
夜色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胡韦德,你现在可风光啊。”
这个声音轻柔却又飘渺,胡韦德完全没听出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在夜色里听着分外渗人。胡韦德急忙道:“谁,你是谁?”夜色里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一条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边的花木间,那条身影一身白衫,一头乌发散下来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摸样,只在夜里又有叹气道:“胡韦德,我对你怎么说也有知遇之恩,我死了这么些年,你居然连张纸也不给我烧,从没到我的坟前祭拜过一会,真是条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胡韦德听着这个悠悠的声音,已经吓软了,不自觉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傅,师傅。”他身后的随从也都吓的脸色发白,一声不敢吭。那个人影又道:“当初收你为徒是看你资质甚好,谁知你资质虽好人品却差的紧,就连我女儿被人重伤,我爹爹带她来求救,你都能闭门不见,你这样的人医术再好有什么用,不如随我走吧。”
胡韦德一张脸煞白,几乎吓得尿裤子,惊慌失措的磕下头去,连声说:“师傅,师傅我知道错了,您老人家放过我吧,我马上就请法师给您念经超度,年年拜祭,天天三炷香,给师妹祈福,您放过我吧。”
那人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穿透了夜色,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笑的胡韦德那些人毛骨悚然,胡韦德吓的急忙又拜下去,连连磕头道:“求师傅放过我,韦德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坐在屋顶上的嫣然看着下面,心知是李月影故意捉弄胡韦德,但是此时听她的笑声,却透着凄凉,不觉有些替李月影心酸。
李月影从花枝间走了出来,笑道:“你真知道错了?”
胡韦德战战兢兢,连声说:“知道错了。”眼前却看到一双穿着浅蓝色软底稠鞋的纤巧的一双脚,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却是李月影。胡韦德顿时羞怒攻心,又知道遇上的不是鬼,整个人立刻瘫在了地上,颤着手指指着李月影道:“你。。。。你。。。。。”
李月影却一负手,转身向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大老远来,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嫣然啊,进来吧。”
嫣然从屋顶上跳下来,瞪一眼胡韦德,跟在李月影身后,李月影熟门熟路径直去了胡韦德的书房,胡韦德后面急忙跟进来,张口道:“师妹。”
李月影道:“别叫我师妹,你这师兄我高攀不起。我记得当年,就在这书房里,等了你足一日啊,硬是没见你出来。”胡韦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道:“我当日,不是怕唐门的人对我不利吗,你看我这一家老小。。。。”
李月影打断了他,淡淡说道:“是,小老婆都取了五六房呢。”胡韦德青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李月影又道:“你现下不用怕了,唐家已经被我灭了门。”胡韦德急忙道:“是是,这些我都知道,我就知道师妹不是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能光耀门楣,扬眉吐气。”
“呸!”李月影突然狠狠唾了他一口,李月影一向云淡风轻,看她这样,足见对眼前这个人有多恨了。胡韦德陪着笑擦掉脸上的口水,说道:“师妹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么?”李月影伸手拉了嫣然过来,说道:“你给她看看,若是能治好她,以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胡韦德急忙连声应道:‘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还请这位姑娘坐下来说话。”
嫣然就坐在茶桌边的椅子上,胡韦德站在一边,伸手给她号脉,嫣然看他神色,一开始是一脸疑惑,疑惑之后又是惊异,惊异之后便是一脸沉重。号了许久多李月影说道:“这姑娘的身体好生怪异,你叫我治,我也乱无头绪啊。”
李月影急忙道:“怎么说?”
胡韦德说道:“这姑娘必然是练了本不该练的毒攻,这门功夫男子来练,其毒走外经,避心脉,女子来练,却是奇经八脉共通,毒行心脉,重则殃及性命,轻则损伤经脉而变成一个废人。”嫣然愣了一会,说道:“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吓唬影儿。”
李月影却轻轻一抬手,示意嫣然不要说话,自己说道:“如何能救?”
胡韦德说道:“无力回天,就看她的造化了。”
李月影抬目望着胡韦德,望了许久,说道:“你信不信我灭得了唐家,也能将你一家灭门?”
胡韦德一惊,不多想就对着李月影跪下去说道:“师妹,我说的句句实情,她现在练的这功夫,不练也罢,散攻也罢,火毒必然攻心,若说要治,我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形,怕是师父在世,也束手无策啊。”
李月影不再说话,恼恨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吓的胡韦德浑身一抖,急忙说道:“不如这样,你给我些时日,我定然竭尽全力找寻医治方法。”李月影闻言冷冷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起来说话。”
胡韦德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师妹,其实上次师祖带你来我家之后,我就心怀歉疚,终日惶惶不安,这次你有求于我,我定然竭尽全力弥补你,你给我些时日,让我仔细给这姑娘看看。”李月影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道:“也罢,那就给我们安顿个住处。”
胡韦德却道:“不急,我看似乎也不大舒服,也让我给你看看。”李月影便把手腕伸出来,胡韦德给她号脉,又是号了许久,说道:“我说师妹,你们两位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倒霉?”李月影不禁道:“这话怎么说?”
胡惟庸跌脚道:“你这我也治不了,你难道不知自己遭人暗算了么?我且问你,最近是不是时不时生些小病,还拖着好不起来?”嫣然闻言不禁道:“是啊,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胡韦德道:“我知有一种药,可治急症,可是这种药吃的时日长了,分量重了,就会使得身体虚弱下去,与元气有大损,就好比一个伤风,身体好的挨两天也就过了,身体弱的吃药都不见得好,你现在身体那些小病小痛还能挨一挨,但是这身体会每况愈下,再过些日子只怕一个头疼脑热也能要命。”
嫣然急忙道:“难道这毒解不了么?“胡韦德道:”这不是毒,这是药,它就是救急症的药,用多了损的不是身体是元气,你让我如何解起?如今要想活命,也只有慢慢调理,但是这下药之人所下的药不是我所知道的药,而且甚是狠毒,我且开个食方给你,每日按这个吃,尽量让你不生病,你自己也要万分注意别受风着凉,或者能拖个三年五载。”
嫣然不禁怒道:“你这老头子只会在这胡说八道,危言耸听!”李月影急忙拍拍嫣然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说道:“真就没法救了?”胡韦德想了半天,道:“法子或者还有,若是能找到百年雪参,或者还能将你这身体补起来。”
嫣然不禁松口气,道:“那还是有法救么,回头我们就去想办法找雪参。”李月影不禁苦笑一下,胡韦德也摇头叹气,正要说什么。李月影急忙说道:“你不必说了,天色已晚,改歇着了,你叫人给我们安顿两间房。”
胡韦德没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李月影看看嫣然,轻轻笑了笑,嫣然倒地涉世不深,她那知道这百年雪参有多稀罕,雪参生长于大雪山中,比之人生已经稀罕的很了,十年的雪参都已经是稀世珍品了,百年雪参,千百年也难有一颗,李月影只是没去点破,怕叫嫣然失望。
胡韦德很快就叫人叫书院里的两间房腾出来给两人住。夜晚,嫣然给李月影道了晚安,回去刚刚脱衣睡下,就听一阵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了,李月影跟她过来了这边,嫣然翻身爬起来,笑道:“影儿,平常都是你赶我走,今晚怎么自己过来我这边了?”
李月影道:“我突然想起想叫你教我金针渡穴的运气之法,你先别睡了,先教我罢。”嫣然翻身起来,说道:“好啊。”李月影脱鞋上了床,在嫣然身边坐下,嫣然便一点点告诉她气行何处时落针,李月影道:“讲不明白,你一边讲,一边在我身上点出来。”
嫣然笑着伸手,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将穴位一个个点出来,点几下,李月影忽然低呼了一声道:“你轻点,戳痛我了。”嫣然笑道:“我不是怕你感觉不明显么。”她的手指又滑下去,按在李月影的腰间,李月影的发丝就在她手上扫来扫去,扫的嫣然不禁心痒痒,她抬头去看李月影,看到李月英闭目侧坐在她身前,纤薄的嘴唇抿在一起,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嫣然情不自禁,轻轻在她颈上吻了一下。
李月影抿嘴浅笑道:“你别闹。”嫣然伸手抱住了她,用脸蛋磨蹭着李月影的脖子,说道:“我不闹,我抱抱你总可以吧?”她抱着李月影把头埋在李月影的肩头,抱了一阵,她忽然说道:“影儿,你的头发好香。”
李月影抿着唇,笑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嫣然便探头过去,吻住了她的唇,李月影笑着似乎想躲,只是这次没说:“不要闹了。”嫣然得寸进尺的用嘴唇跟着她的唇,把她两片柔软的香唇含在嘴里不放。
李月影往后一退,身体挨在了墙上,她便靠在墙上,抿着嘴一直笑。嫣然吻了一阵,感觉李月影这次既没生气,也没嫌烦,胆子大了起来,一手抱了她的腰,隔着衣服去吻她的身体,如此眷恋一会,欲望越发蠢蠢欲动,嫣然情不自禁伸手解了李月影的腰带,正要伸手进去,抬头一看,却看到李月影正一直看着她,乌黑的清醒的眸子有些打击到了嫣然。
嫣然不禁道:“你看我干什么?”李月影掩嘴笑道:“我只是想看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这句话让嫣然一瞬面红过耳,又眷恋不舍又羞涩不已,气道:“你别看着我。”李月影好笑的转开头,看着一边。嫣然没那么窘迫了,胆子又大起来,伸手解开李月影的衣衫,李月影衣衫散落,露出浅色的抹胸,和她雪白如玉的肩头胸颈,嫣然情不自禁的把吻落在了她□的肩上,不想却发现李月影又在看着她。
其实看着她也没什么,只是李月影的眼神还是很清明,脸上还带着笑意,好像很好笑一样,似乎只是很纵容的看待一个孩子,看这孩子到底能多放纵。嫣然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伸手抱着她撒娇道:“你把眼睛闭上。”
李月影依言闭上了眼睛,嫣然还不安心的说道:“你不许睁开眼睛哦。”李月影笑着反倒又睁开了眼睛,嫣然不禁急道:“不要看我。”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捂上李月影的眼睛,李月影的眼前彻底一片黑暗了。
黑暗中,她感觉嫣然一件件小心翼翼褪去了自己的衣服,一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上下游走,似乎在把玩一样精美的物件一样,游走一阵后,她的手落在了李月影的胸前,轻轻的把掌心拢在李月影小巧的胸上,李月影敏感的花蕾感觉到一阵火热,不由重重透了一口气,随即又感觉到一样柔软的事物包裹了自己另一边的花蕾,李月影感觉到嫣然在做什么,不由的面孔通红一片,羞怯下下意识的就要推开嫣然。
嫣然却抓了她的手,把一个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李月影急忙缩回手,脸色愈发红了。耳边忽然听嫣然轻笑道:“原来你比我害羞多了,脸红成这样。”李月影羞恼道:“嫣然,我生气了。”声音却轻轻柔柔的,嫣然真怕她恼羞成怒,不敢在开玩笑,低头在她通红的脸上吻了一下,满心爱惜,直想着不如就这样把李月影吃下去才好。
李月影感觉嫣然爱惜许久后,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腿上,轻轻把她的腿分开。李月影越发羞涩起来,此时就算嫣然放开手,她也不敢睁开眼睛了。恰恰嫣然也在此时放了手,不在捂着她的眼睛,一手环抱了她的腰,一手探进了李月影的身体里。
李月影受惊一样低呼了一声,一张俏脸红得已经不能再红了,紧闭着双目,羞怯中也不敢乱动,任由嫣然放肆,身体却渐渐沦陷在一种异样的感觉中,这种感觉让她不由飘飘然起来,大脑也渐渐混乱,在嫣然的身下娇呼一声,自己却不知道这声音对嫣然来说就似天籁之音,一时间醉的乱七八糟,颠颠倒倒,把李月影紧紧拢进怀里,一边吻着那兰花瓣一样的身体,一边动着手指,越发想让她呻吟娇喘。
李月影情不自禁的在她怀里颤抖起来,一手拢了嫣然的肩头,紧紧箍着呻吟道:“嫣然,嫣然。。。。”嫣然望着她赤红的面颊,陶醉在那丝丝缕缕的风情中。迷蒙应道:“嗯?”李月影其实并不想说什么,轻吟着:“嫣然。”身体突地放松下来,彻底软在嫣然怀里。
嫣然的呼吸也很急促,她把李月影小心翼翼放好,伏在她身上,细看她红潮未退的面颊,抚着她的身体,忽然感觉到她身上有汗,布满细密汗水的身体如雨打的兰花,真叫人爱到骨子里去了。嫣然一边怜爱不已,一边惦记着李月影不能受风,伸手拉了棉被过来,把自己两人密密捂进被子里。李月影抱着嫣然,轻轻说道:“我嫌热。”嫣然道:“你忘了老头子说的,你现在不能受风受凉的。”李月影听她话语,在她怀里轻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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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
清晨,嫣然是被清脆的铃声吵醒的,铃声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能传得很远,隔着房间门,一直透进嫣然的耳朵里。嫣然睁眼看时,李月影已经不在床上了,嫣然急忙下床披了衣服出去看,看到李月影正在书院里舞剑。
嫣然就在这一边看她舞剑,李月影右手并没有琵琶,左手剑寒光闪闪,对着一株花一剑刺出去,剑气激起一片花飞。李月影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花瓣片片飞落,站在那里出神。嫣然走过去奇道:“影儿,你在想什么?”
李月影惊了一下,说道:“我想把这胡笳十八拍的剑法教给你,可是少了琵琶,这剑法破绽百出,我还得再想想。”嫣然笑道:“你可以一起都教我啊,胡笳十八拍本来就是琴剑合用的,少了琵琶还叫胡笳十八拍么?”
李月影却出神望着眼前的花枝,说道:“胡笳十八拍从我家祖上传下来,历经数代一点点演变完善,博大精深,就算是我,至今也没能参透精要,何况练胡笳十八拍还要精通音律,你想全部都学,不花个小半辈那里学得会?再说你已经十八九了,再从头去学音律也晚了点。”
嫣然道:“无非多花点功夫啦。”她那里知道李月影想什么?
李月影缓缓道:“怕是没太多功夫慢慢教你了,可惜我没早点收个徒弟,难道这胡笳十八拍就断在我手里了?”
嫣然终究还是听出点不对,说道:“说的什么话?对了,不是要找百年雪参么,影儿,你说皇宫里会不会有?”
李月影闻言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你知道这胡笳十八拍怎么来的?”嫣然闻言,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李月影。李月影伸手拉着她,两人就坐在檐下低声说话。李月影道:“创了这门功夫的先祖,本是一名舞女。”
嫣然闻言不禁奇道:“舞女?舞女也练武功?”
李月影笑道:“舞女不练武功,但是舞艺绝伦,在当时风靡一时,而且她还精通音律。只是她出身时身逢乱世,大宋还未建朝,她又生的美艳动人,自然应了那句红颜薄命,二十岁之前,命运都被那些男人操控在手上,被挣来抢去,谁强胜些,抢到她了,即便这个人是个酒囊饭袋,百无是处,她也只能忍受,终有一日,她遇见一个她眼里的英雄,谁知没多久,这人落在别人手里,居然就拿她换了自己性命,先祖一怒之下,也是身心俱疲,自毁容貌之后出走,落魄到江陵,遇上江湖卖艺的爷孙俩,好心收留了她,她就在这卖艺的手里学了一些粗浅功夫,但是她人极聪明,有了这些粗浅功夫打基础,居然被她悟出一套用琵琶作兵器的武功,她本来就精通音律,舞与武虽截然不同,但是基础功底还是有许多想通的地方,她身体基础也不差,后半生潜心武学,她一身坎坷经历又暗合了汉代才女蔡文姬的命运,于是便用了这胡笳十八拍,创了这门武功。其实她一直没有生育,后来收留了一个孤女,让她随自己姓李,这便是我们李家的始祖,先祖去世时,留下遗训说以后李家的女儿便当男儿养,要叫她学会自强自立,要叫她熟读文章,勤练武艺,要心怀天下,看得通世情,握得住自己一身命运,决不能如普通女人一样受命运捉弄,却无可奈何,苟且偷生。”
嫣然听得出神,手托下巴道:“原来你是被这么养出来的。”李月影点头道:“只是我们李家在江湖上虽然声望极高,但一直以来人丁单薄,女孩更少,到我这一代干脆就只我一个后代了。“李月影说着,不禁又深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生,如说书人口里说的故事一般,曲曲折折,千难万险,只死死记着先祖的遗训,拼命抓着自己得命运。一路坎坎坷坷,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生死也早看透了,昨晚听到胡韦德说她只有三五年性命可活时,心里还是波澜不惊,就如在听别人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只是看到身边的嫣然,却有些心疼,嫣然一门心思守着自己,为自己冒死去练邪功,也弄得身体有了隐疾,随时可能发作,也许不会现在就发,但是若是胡韦德想不出办法来,嫣然毒发只是一个迟早的事,再有所牵挂,就是牵挂这胡笳十八拍后继无人了。
李月影轻轻问道:“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嫣然手托下巴,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说道:“你不在了。。。。。为什么会不在了?”
“我死了呢?”
“我出家好了,要不就给你守坟,不好不好,那多没意思,你不能不在了,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无聊透顶。”
“我不在了,你就再换一个人么。”
“你很认真的再跟我说?”嫣然被她问的疑心,细细来看她的神情,李月影急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嫣然笑道:“随口说说就算了,你要真这么想,我可恼了,换什么别人?我死了你也要换么?”
李月影看着她孩子气的笑容,笑道:“我比你大好多,我死你也不会死,哎。。。。其实等我老了,你守着个老太婆,也会觉得无聊透顶的。”嫣然笑道:“你这个老太婆肯定不会无聊。”嫣然顺势把头靠在李月影的肩上。李月影让她靠着沉思着说:“只是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个手脚,要暗算与我。”
嫣然随口道:“柴宁宇,难道不是她么?”
李月影轻轻摇了摇头,一时没说什么。嫣然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必然是她想害你。”李月影闻言道:“她。。。。。”却又欲言又止,嫣然疑惑道:“她什么?干么不说?”李月影轻轻叹一下说道:“她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与我同吃同住,喝茶也是一个茶壶喝,她要做手脚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嫣然听她说两人同吃同住,一时间又酸起来,心头不快,但是想李月影并不是出自本意,于是道:“那还有谁?”李月影沉思道:“或者是旻蕴儿?她跟柴宁宇关系匪浅,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只是懒得理会罢了,不过倘若是她,她还真是阴毒。”
嫣然忽然伸手拉了李月影,拉她起来,说道:“跟我走。”
李月影奇道:“去哪里?”
“去皇宫。”
李月影笑道:“大白日的就去?做贼也要有点做贼的样子。”嫣然也自笑道:“怕什么,我们去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嫣然拉着李月影,两个人真就去了皇宫,进了宫里,到处都是守卫,李月影因为脚玲,只能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动作,嫣然于是走在前面,看好了没人,才叫李月影出来。两个人就大白天摸到了御药房,药房里却有十数人在哪里,有捣草碾药的,有皱眉寻药的,一时还不好下手。
嫣然叫李月影暂时藏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不多时出来,喊李月影进去时,那些人都已经东倒西歪倒了一地,都被点了穴道。两个人进了门,就在这药房里一通乱翻,嫣然挨个抽屉都一个个翻过来,也没见有什么雪参。嫣然失望不已,不死心的继续翻找,李月影却在一边看到一本医术,无聊翻看,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不过是陪着嫣然胡闹一番罢了。
找得一阵,嫣然倒是找到一包百年老山参,捧过来给李月影看,说道:“这个东西难道不能补你的身体?”李月影道:“这个药性猛,身体虚时,吃了反而会虚火上升,心浮气促,有害而无益。”嫣然想想,把老山参打个包背在肩上说道:“总不能白来。”李月影望着她笑了起来。
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身,李月影听到脚步声,随手把手里的医书收进怀里,一把拉了嫣然藏起来,门被推开了,一个太监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屋子里倒了一地的人,那太监愣了一愣,随即惊慌失措起来,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李月影笑道:“快走罢,再不走真要被当贼抓起来了。”外面已经乱哄哄的起来,李月影和嫣然从后窗出去,又一路摸出宫墙外,听得宫墙里面闹哄哄一片,好笑不已。嫣然牵了李月影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雪参皇宫里也没有的,那这东西可要到哪里去找?”
李月影笑道:“反正还有时间,慢慢找呗。”
且不说皇宫里闹成一片,侍卫们到处抓刺客,这两人一路晃晃悠悠,悠然到了街上。嫣然忽然说道:“影儿,你还记得你教我玩扯铃,放风筝么?”李月影闻言,不经回忆起那些情景,有些神思恍惚起来,笑道:“你会踢毽子么?”嫣然摇头,李月影道:“我会,走,我踢给你看。”
李月影就在卖杂货的那里买了一个毽子,当街踢起来。她双腿极为灵活,一个毽子踢的上下翻飞,李月影一边踢一边说道:“小时候爷爷天天逼我练功,见我玩儿就生气,只有踢毽子他才不会骂我,后来才晓得,毽子能踢好,对练我家这路腿法很有益处的。”她在这里提着毽子,嫣然看的眼花缭乱,李月影动起来动作轻盈,落地无声,脚上得脚玲不停的发出脆响,经过的路人也看着精彩,许多停下来看李月影踢毽子。
嫣然站在一边笑个不停,正玩着,嫣然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看到人群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斗笠人,李月影尚未察觉,一道寒光已经从人群中刺出,直刺向李月影后背,嫣然不及多想,身形一动,已经到了李月影身后,随手一弹,那把剑被弹的荡了开去,发出一阵轻微的振鸣声,那剑却依旧牢牢握在对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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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李月影一瞬已经看清楚了情形,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嫣然现在的功力在江湖中栖身十大高中绝对不在话下,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来,这一指弹出的力道,若是寻常一些的,怕是连人也一起弹飞了,这人非但剑未脱手,连脚下也依旧稳稳当当。
不过吃惊归吃惊,伸手在身后琵琶上轻轻一拨,两根琴弦已经激射而出,擦过嫣然的肩膀直直射向最前面的那个人。其实李月影心里吃惊,那个人却是更加吃惊,因为嫣然这一指弹出,震得他整条手臂都麻了,而这一瞬,李月影的琵琶弦已经射了过来,幸好他身边的人已经在这一瞬补了上来,剑光一闪,琴弦缠在了剑身上。
李月影却在这一瞬向后跃出,身体带动琴弦一扯,那人手里的间几乎脱手而出,不由向前抢了一步,嫣然眼疾手快,立刻一掌挥出,那人自己撞过来,撞在嫣然掌上,立时喷出一口鲜血。周围看热闹的人看打起来了,吓的一哄而散,远远躲开。
而此时出现的四名斗笠人都脸色一变,他们谁也没能预料到一出手自己先伤了一个人。而此时受伤的那人口吐鲜血退出数步,就听一声清吒,李月影已经取下琵琶,左手持剑,腾身跃起,纵过嫣然的头顶,凌空向他们压来,一名斗笠人低喝一声:“布阵!”四人立刻四面散开,占据了四方位置,避开李月影反又将她围了起来。
方才受伤的那个人伤的不轻,但是还有余力拼斗。李月影看着齐齐向自己刺过来的四双手八把剑,弯腰俯身将琵琶背在肘后挡开来剑,左手剑凭空刺出,就听“叮” 的一声,一个人手里的剑几乎又脱手而出。
这边嫣然已经飞身而起,随手洒出一片梅花针,那梅花针铺天盖地向四人撒去,四名斗笠人立刻撤剑而退,李月影这才看清楚这四人打扮普通,脸上却都纹了一弯玄月。李月影喝了一声:“你们是何人?”
一人沉声道:“是柴世子叫我等找李姑娘回去,还请李姑娘跟我们走。”李月影冷笑道:”我要是不走呢?”那人说道:“柴世子说她对你前些日子照顾不周,以致姑娘换上隐疾,现在也只有她能救姑娘,姑娘若不回去,此命不长亦。”
李月影不禁冷笑道:“回去告诉柴宁宇,我李月影死过无数次的人了,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她想以此挟制我,叫她做梦去吧,我死也耻于与他为伍!”身边嫣然又接口道:“什么就她能救?百年雪参也能救影儿。”
说话那人冷笑了一下,道:“百年雪参?哈哈,你倒是找来看看,柴世子说,还望姑娘尽快回去,早回去早下手治,才好得快些。”嫣然却道:“怎么?百年雪参很难找么?”那人接口道:“百年雪参乃是稀世罕见的瑰宝,世上绝无仅有,连皇帝老儿也只是听过没见过,你们想找到?这才是做梦!”
嫣然闻言,不由脸色一变,转头去看李月影,李月影脸色也不好,身形一动,手里的琵琶向说话之人砸了过去。这几人却不在恋战,随着一声:“退。”几个人身形飞快向后掠去,李月影正要追上去,身后嫣然说道:“影儿,原来雪参这么难找?”
李月影回头看去,看到嫣然脸色有些苍白。静默了一会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武功高的出奇。”嫣然却神思一片混乱走过来拉着李月影的手说道:“影儿,真不要回去吗?”
李月影看着看着,笑了笑说道:“你想什么呢?还是先搞搞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嫣然勉强稳了心神道:“难道你不知道么?”李月影扑哧笑道:“你当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这些人确实来的蹊跷,不如我们去找龙在天,也许他有所耳闻也不一定。”
李月影和嫣然去找龙在天,嫣然一直有些郁郁的,似乎很多话想说,但是才张口就被李月影带过去。李月影说起路上遇到的那几个人,龙在天道:“他们全身而退了?”李月影道:“伤了一个,其余的都全身而退了,嫣然的武功现在只在我之上,绝不在我之下,这几个人都使的双剑,功夫着实高的出奇。”
龙在天沉思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我带你们去查一下案卷或者能理出点头绪来。”
龙在天也不避讳,直接带两人去了案卷房,三人在数万卷档里找了半天,龙在天忽然道:“有了,这有一起案子,朝廷还未南迁时,一名宗室贵族死于暗杀,后来查出来凶手乃是幻影门的人,他们就是使的双剑,剑法诡异。”嫣然闻言道:“咦,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幻影剑姬,难道是幻影门的?”
龙在天道:“幻影剑姬?这幻影门总堂一直在金城,养着一众杀手,人数不过几十人,但是个个武功奇高,门主下设有四剑卫,两名剑士,两名剑姬,一直以来神出鬼没,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但是根本没人知道门主是何人,能请动幻影门的杀手,花费也极高,就算随便杀一人也得几万两,当时这案子,虽然查出凶手是谁,但这凶手一直没有归案。”
李月影道:“那就是了,今天这几个人一击失手之后,不战而退,必然是试出我和嫣然的功夫太高,他们不足以对付我们,只怕还有更厉害的后招等我们呢。”
两人暂时回了胡韦德家里,胡韦德想是真对李月影心怀愧疚,亲叫人按食方一点不差的煮了饭菜,叫下人送来。李月影却不见嫣然,李月影心下疑惑,到书院里去找,找了一阵才在书房后的檐下找到嫣然,却见嫣然一个人坐在廊上默默流泪。
李月影看她的样子,心下了然,轻轻走了过去,说道:“嫣然,吃饭了,干嘛一个人坐在这?”嫣然抬头看到她,急忙擦掉眼泪。李月影笑道:“我看到你哭鼻子了,还掩饰呢?多大人了,还小孩子一样。”
嫣然听着李月影柔柔的语气,不觉眼泪又流了下来,抬头望望李月影,欲言又止,沉默一阵,又想说什么,结果又沉默。李月影并不说话,只站在那里静静陪着她。嫣然又沉默一阵,终于忍不住不说道:“影儿,你还是去找她吧?”
李月影似乎料到她要这么说,轻轻笑道:“生死由命罢,该来的我不躲,但我也不会低头,快去吃饭,别在这胡思乱想了。”她说着轻轻拂袖离去,嫣然倒是怔了。怔了一会,急忙追上李月影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去大雪山,那里既然是产地,想必能寻到的。”
李月影道:“我问问胡韦德再说。”
一只鸽子飞过了湖面,落在了小筑的屋顶上,旻蕴儿走出来,那只鸽子噗噜噜飞到了她手上,旻蕴儿从鸽子腿上解下一张纸条看了看,随即放飞了鸽子,走进小筑里,说道:“宁宇,刚传来飞鸽传书,李月影她们人现在在京城。”
柴宁宇看看纸条说道:“他们去京城做什么。”旻蕴儿道:“我哪里知道。”一个侍女忽然进来通报:“世子,王爷那边的人来了。”柴宁宇急忙道:“快请。”
不多时进来一个武士打扮的人,见了柴宁宇道:“王爷有话叫我带给你,凌州之事功败垂成,他等你回去再详细说给他听,现在朱达一死,朝廷委任了新守备不日到任,现在还要追查朱达死因,王爷叫你先把这边理平,千万不可露出马脚,切勿急躁冒进,举事的事在另寻机会。“
柴宁宇急忙躬身道:“我知道了。”
胡韦德说嫣然现在的情况还能拖一阵子,要找出医治嫣然的方法也还需要时间。于是嫣然和李月影和龙在天夫妻道了别,又一次上路了,嫣然本意是要去北方的,但是李月影对这事甚不上心,想要先去见见余文骅,嫣然倒是急的上火,这一路往西去,路上要路过安庆,虽然不会经过安庆府,但是有一段路就在安庆府的地界里。
两个人两匹马,慢悠悠走在路上,嫣然嘟个嘴,一脸不快,李月影看着她,心里有两份怜惜,轻语道:“你先想你自己罢,你还小,人生路才走了个开头,我这小半辈也没白活,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前方路上却出现了几条人影,李月影凝眸望去,只见四个黑衣斗笠人,静静持剑而立。李月影急忙勒住了马,这四个人两男两女,再道路边分两边而立,看着就不是寻常人物,虽然都静静站着,却都透着一身杀气。李月影略一思忖,朗声说道:“几位可是幻影门四大剑卫?”
一个女人转过头来看着李月影,女人弯眉细目,生的甚是清秀,一边脸颊上却有一个青色的弦月。女人柔声道:“李月影?”李月影泰然答道:“正是。”
“好。”女人轻轻吐了一个好字,人影已经飞纵而起,双剑齐出,刺向的却是嫣然,余下三人也并未停留片刻,身影乍起,四人齐袭向嫣然。李月影大吃一惊,手臂一动,琵琶已在手,一柄剑已经脱鞘而出,人影腾空飞起,也向嫣然那边掠去,想给嫣然解围,然而她身子还在空中,一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一掌向她打来,李月影还未看清楚来人,就先感觉一股气浪如巨浪一般向她打来,心知遇上了绝顶高手了,也不敢硬接,险险在空中一折腰,又到翻了出去,清喝一声:“来的哪路高人,可否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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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突然出手突袭李月影的那人也悄然飘落余地,李月影看过去,那是一个女人,白发,白袍,身材纤长,容颜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面上遮着一方轻纱,满头白发却白如雪,没有一根银丝黑发。
白发女人的眼神冰冷如寒冰,没有一丝尘世间的感情。她就用这寒冰一样的眼神,看着李月影说道:“冷魂琵琶李月影,果然不负盛名,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修为。”李月影一手持剑,一手握着琵琶,死死盯着白发女人蓄势欲发,闻言说道:“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白发女人却一声长笑,笑声直透云际,震得李月影有些心悸。她笑了许久,才收声道:“你先接我十招再说。”她话音方落,身形已动,右手五指并拢,如剑一般直刺向李月影的胸口。李月影大吃一惊,对方这一招看似平平,周身空门大开,但是就算白发女人全身都是破绽,李月影也根本无法忽视她这当胸一击,百忙中有肘一曲,白发女人的双指刺在了琵琶上,李月影顿时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直冲过来,将她冲的硬生生向后退出近两丈远,才稳住身体,手里的玄铁琵琶通身发出一阵鸣响,琴弦也微微震颤,足见对方内力之深。
李月影一时只觉得气血翻腾,急忙稳住身形,将气血压制下去,就见白发女人再次出手,凌空而起,依然是右手为剑,向李月影的颈部劈了下来。李月影不敢怠慢,左手一剑刺出,刺向对方的上臂,同时身形一旋,已经转到了一侧。
白发女人一刺落空,手臂一挥,手背已经拍在了李月影的剑上,拍开了李月影的剑,李月影只觉得一股劲力自剑身上传来,被震的退了两步。白发女人的身体也落了下来,却见两枚琴弦射了过来,白发女人一折身退让开去,长袍一角却被琴弦钉在了地上。
白发女人目光越发寒冷,就听得轻微一声裂锦之声,白发女人身体在动,手指如剑向李月影的神阙穴刺去,神阙穴就是肚脐,这个女人出手狠辣,招招不离要害,肚脐部位本就是女人的要害,在重击下,不死也会重伤。李月影当下纵身而起,右手琵琶挥出,砸向白发女人的手腕,左手剑剑光一旋,反手一剑自前面而出,却居高临下刺向白发女人后背。
白发女人随即收招,袍袖一挥,琵琶已经被震开,李月影的左手剑已经夹在了她的右手指间。李月影一咬牙,一脚踢起,踢向她的手腕,白发女人见状,也一脚踢出,这一脚却是后发而先至,一脚踢在了李月影的膝弯处。
李月影立时直觉的一条腿几乎被踢断,剑虽夺了回来,身体却站立不稳,一下跌跪在地上。女人身影瞬间飞掠而至,一掌落在了她的肩上。李月影再次被打的飞跌了出去,就听白发女人冷笑道:“能与我斗上六招,你也算是绝顶高手了,还是先随我走吧。”
李月影听着这声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阴森黑暗的地窟中,一个黑衣人走过来,伸手在墙壁上一推,翻开一面水银琉璃镜,一道光华顿时照亮了这里。这里是地窟最深的地方,阴暗潮湿,空间狭小,到处是嶙峋突起的石头,地窟的一角,一块巨石上,伏着一个女人,女人手脚都带着粗重的铁镣。脚上的铁镣上还连着一根长长的链子,这跟链子被深深的钉进了石头里。
地窟里亮起的一瞬,一个人匆匆走进了打开的石门里,一眼看到伏在石头上的女人,她随即把手里的马鞭扔给身边的人,急忙走了过去,看到女人苍白的却透着病态的红晕的脸颊,她伸手触摸了一下,一摸之下,却热的烫手,进来的这人不禁怒道:“这是怎么会事?她怎么发烧了?”
随同的黑衣人急忙低头说:“回世子,她被送来时就已经被幻影门那个老太婆打成重伤了,关起来之后就开始发烧了。”
这个人却是匆匆从兰若谷赶到千亩田的柴宁宇,而眼前这个人,自然是重伤的李月影。
柴宁宇俯身把李月影抱了起来,看到她嘴唇干裂,想是她本身就因为中了旻蕴儿的手脚极易生病,现在又身受重伤,抗力自然一点都没有了,多半又受了风寒,即刻说道:“去把我的狐裘拿来。”
随同的黑衣人出去了,不多时,送来狐裘的却是一向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旻蕴儿。旻蕴儿捧着狐裘过来,递给了柴宁宇,再看看病得奄奄一息的李月影,漠然道:“她怎么还没死呢?”
柴宁宇把狐裘小心披在李月影身上,把她裹好,抬头对旻蕴儿说道:“你看你又来了,我叫你把药材都带来,你带来了?”旻蕴儿不快的“嗯”一声,柴宁宇道:“那你快去煎药。”旻蕴儿依旧一脸不快,站在那里不动。
柴宁宇略一思忖,把李月影放下笑着站了起来,伸手拢着旻蕴儿笑道:“你看你又酸了不是,我说过多少次,我心知肚明你才是我那个左膀右臂,我的心肝儿宝贝,我再怎样,最爱的那个人还不是你,你也别跟我赌气了,快去熬药吧。”
旻蕴儿还是不言语,柴宁宇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说道:“我说小妖精,你能不在这节骨眼上跟我怄气么?听话,快去。”旻蕴儿道:“那你以后还跟我发火么?”柴宁宇笑道:“不会了,不会了,上次也是一时之气么,我给你赔礼道歉。”
旻蕴儿这才脸色好了些,“哼”一声,转身走了,柴宁宇回头看看李月影,李月影依旧在昏迷中。
许久后,旻蕴儿才送来了汤药,柴宁宇一手接过,眼里却有些狐疑道:“这次你没做手脚吧?”旻蕴儿冷哼道:“没有!不放心别给她喝了。”柴宁宇笑笑,还是狐疑道:“真的没有?”旻蕴儿气道:“没有!”
柴宁宇还是不放心,说道:“我先喝来试试。”旻蕴儿闻言气的怔怔的说道:“你。。。。。你。。。。。。。”却不知道说什么,柴宁宇如此态度气的旻蕴儿心里呕血,眼看着柴宁宇真就喝了一口,越发生气道:“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狼心狗肺!”说着气的转身走了。
一股热流流进了喉咙里,李月影觉得身上终于暖和了一点,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睁开眼时,先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适应一会之后,才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石窟里,眼前一张面孔,却是柴宁宇。
李月影随即咳嗽起来,柴宁宇急忙伸手抚着她的后背说道:“有没有好一点?”李月影冷声道:“滚开。”柴宁宇居然笑笑,说道:“你先把药喝了,来,我喂你。”李月影看着送到嘴边的勺子,转开了头。柴宁宇道:“你现在伤重,又生了病,不喝药,你想死在这里?”
李月影并不说话,闭上眼睛伏在石头上,既不说话,也不理会柴宁宇。柴宁宇伸手把李月影抱起来,把药碗递在李月影嘴边,柔声说:“再怎样,你也不该和自己赌气嘛,快把药喝了,要不然该凉了。”
李月影依旧不理会柴宁宇,随手一推,推得柴宁宇手里的药全撒了,撒的两人身上都是。柴宁宇不由恼怒,看着撒了一身的药汤,怒道:“你是真想寻死?”说完又看到李月影一脸病容,不由又心软,说道:“你先歇息一会,我让人再重新熬了药来。”
李月影没有说话,伏在石头上咳嗽起来。
柴宁宇从关着李月影的地窟里出来,来到上面正殿,却看到白发女人站在殿里,正在等她。柴宁宇走过去抱拳道:“前辈来了?我已经差人将余下的银子送过去了。”白发女人却道:“银子收到了,我是特地来换回你银子。”
柴宁宇一怔道:“这是为何?”白发女人淡漠的说道:“李月影我要带回去。”柴宁宇越发不明白,说道:“不知前辈跟李姑娘有何渊源,为何要带她回去?”白发女人道:“因为我想要她死,我看你却舍不得杀她,只好我自己动手。”
柴宁宇笑道:“这个,晚辈怕是不能答应。”白发女人冷冷瞟了她一眼说道:“你说了就算?“柴宁宇急忙道:”晚辈无意冒犯,但是这件事万万不能答应。”白发女人眯起了眼睛,目光透出一股寒意看着柴宁宇道:“连你爹也要看看我的脸色,你算什么?还敢驳我?”
柴宁宇闻言,抬头看看白发女人,突地一掌挥出,身边一面水银琉璃镜在掌风中稀里哗啦粉碎一片。白发女人眼神似乎微微有些震惊。柴宁宇又毕恭毕敬抱拳道:“我知道前辈神功盖世,但是怕前辈也无能在十招内拿下小子。”
白发女人似乎恼极,静默了一会道:“我等柴德成来说话!”柴宁宇暗自咬牙,终究不敢造次,急忙道:“晚辈这就叫人给前辈安顿住处。”
68、第六十八章 ...
一片树林中,一个人倒在地上,头上的斗笠掉在了一边,脸色苍白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嫣然走到了他脚边,冷声道:“她被你们带到哪儿去了?”这人正是幻影门四大剑卫中其中一名剑士,听着嫣然的话,根本一声不吭。
嫣然看着他欲要挣扎站起,一脚踢过去把他踢倒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根银色的细针,说道:“认识这个吗?莲花针,你要不要试试?”剑士冷狠的目光看着嫣然,还是一言不发。前面交手时,嫣然同时被四剑卫齐袭,随后就发觉他们的本意就是拖住嫣然,好给那个白发老太婆下手的机会。
而且那个白发老太婆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紧紧六招就打伤了李月影,嫣然要救也被四人四死缠着根本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白发老太婆带走了李月影,当下心急如焚,但是幻影门四剑卫都是一等一高手,嫣然以一对四,完全落了下风,最后使了个花俏才得以逃脱。她逃脱之后反过来又暗自跟上了离开的这四人,趁他们不备时,下手偷袭擒了其中一个,带到这里问话。
但是嫣然没想到这人极是硬气,怎么问都不说,嫣然一咬牙,把那枚莲花针打进了这人肩头的肌肉里。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那人脑门上全是冷汗,还是死咬牙不吭声。嫣然用手指一拨莲花针的针尾,这人嗓子里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低嘶,痛的几乎昏厥,还是什么也不说。嫣然不禁气急起来,耳中却听的一阵脚步声传来,嫣然心知是其他三名剑卫找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人,一时也没好办法,伸手一拔,把那枚莲花针拔了起来,莲花针上带起一块血丝呼啦的肉团,那人已经在惨嚎声中疼昏了过去,嫣然身形一动,藏了起来。
找过来的三人眼看到昏在地上的那人急忙过来扶起来他,给他包扎了伤口。嫣然逼供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另做打算,暗暗跟在几人身后,看他们往里去。很快她就发现这些人一直是向东南方去得。
这个方向过去,若说跟柴宁宇有关系的地方便是千亩田。
大殿里,柴宁宇匆匆进来,看着坐在塌边一个魁梧的身影,拜道:“孩儿见过爹爹。”这人头戴玉冠,身着锦袍,五官像极了柴宁宇,只是容貌看上去有些粗粝,一把乌须直垂到胸前,这人自然是柴德成,闻言对柴宁宇说道:“你过来说话。”
柴宁宇走了过去,坐在柴德成身边,柴德成端详她一番道:“怎得脸色不太好?”柴宁宇笑道:“这几日受了些风寒,还没好起来。”柴德成道:“你也不是小孩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柴宁宇笑道:“爹爹来是跟我说这些闲话的?”
柴德成也自笑了,说道:“那个李月影你还关着?你把她交给幻影门主罢,既然无用,就不用留着了。”柴宁宇闻言急忙说道:“这不行,我不能把月影交给那个老太婆。“柴德成皱眉道:“幻影门主执意要李月影,你不该为个不想干得人伤了和气。”
柴宁宇随即道:“她现在是我妻子。”柴德成抚须大笑道:“什么妻子?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夫,又何来妻,当然在凌州不过是可以用她一用,你还当真了不成。”柴宁宇静默了一会,忽然起身跪在柴德成脚边说道:“孩儿真的拿她当妻子了。”
柴德成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你。。。。这是何意?”柴宁宇垂目道:“爹爹,你从小把孩儿当男子来养,孩子以前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男子,从那时便对月影心生仰慕,如今也与她拜过堂成了亲,从心底里就当她是我妻子,孩儿万万不许别人伤她分毫。”
柴德成不禁怒道:“你这是胡闹!”柴宁宇道:“是不是胡闹,孩儿心里有数,孩儿从小受父亲教诲,父亲要我做男人,我便做男人,父亲要我打天下,我便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怠慢,父亲把余生愿望全寄托在了我身上,孩儿也该去做,这才是孝道,但孩儿自己也有心愿,这心愿无非就是希望能得月影为妻,孩儿求父亲成全。”
柴宁宇说着,跪在柴德成脚边,重重磕下首去。柴德成皱眉道:“你。。哎。。你且起来,你是要成大事的人,成大事者最忌儿女情长,你怎可轻易动心,而且明知自己是个女子,还对一个女子动了心,你叫我说什么好?又怎么对得起你过世的母亲?”
柴宁宇俯身跪在那里,并不起来,只是说道:“父亲为了母亲,一直不肯再娶,又为了母亲,儿女就只孩儿一个,个中情由父亲比孩儿更懂,求父亲成全。”
柴德成闻言长叹了一声,道:“可是你有情,那个李月影未必有益,否则也不会在凌州坏你的事,我看此女还是留不得,你这样舍不得,迟早是个祸患。”柴宁宇急忙说道:“她会回心转意的,只要孩儿好好待她,她也是人,不会不知好歹。”
柴德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到底年轻,人心哪有那么容易看透的。”
李月影还是烧得迷迷糊糊,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只觉得头顶上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心头极其压抑,身上又一阵冷过一阵,极其难受。
石窟的门却突然打开了,柴宁宇走了进来,急匆匆走到李月影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说道:“你认识幻影门主嘛?”李月影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她,茫然摇了摇头。柴宁宇急忙道:“你好好想想,幻影门与我父亲来往也有十数年了,幻影门主从未踏出过金城一步,这次她听说是你之后,不惜千里迢迢赶来,要把你带回去,我觉得她必然是要对你不利,你们以前是不是结过仇?”
李月影无力笑道:“她未曾踏出过金城一步,我也未曾踏进过金城一步,何来仇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柴宁宇看着她的神情似乎并未说加护,于是道:“我要带你去见我父亲,他执意要我把你交给幻影门主,我恳求半天,他才说先看看你是何想法,等会出去,你就算装样子也装个对我有意的样子出来,你听到没有?”
李月影却只是冷笑,身体软软的,似乎要摔下去。柴宁宇抓紧了她的肩膀,说道:“你听清楚没有。”李月影越发冷笑起来。柴宁宇看着她的样子,气急道:“好,你就算不原装,也不能让我爹爹觉得你对我有威胁,其余的话我来说,我这是为救你。”
李月影还是冷笑,眼神里的藐视不禁让柴宁宇恨恨咬牙,但是她再怎么气急败坏又如何?看着李月影烧得通红的面颊,发青的嘴唇,她又觉得心疼。她忽然用力把李月影抱进怀里,一手把她的头部按在自己肩上,紧紧抱着说道:“那就出去了别说话,好吗?我爱你,这一点没有半点虚假,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但是你也别做寻死的事好嘛?就算我求你了。”
柴宁宇把李月影抱到了大殿上放了下来,李月影脚下发软完全站立不住,柴宁宇单膝跪在地上,让她依着腿靠在自己怀里,枕着手臂,在她耳边说道:“这就是我父亲。”榻上的柴德成一时并未言语,只是仔细打量着她,看李月影的脸色就知她被幻影门主伤的不轻,沉声道:“你可知道我们宁宇其实是女儿身份?”
柴宁宇急忙道:“她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柴德成又道:“那你现在做了她的妻子,可有反悔?”李月影闻言正要说话,柴宁宇急忙说道:“她后悔,自然是后悔了,要不然也不会逃,逃了之后她又后悔了,后悔从我身边逃走了,是不是月影?”
柴德成皱眉道:“我在问她,让她自己来答!”柴宁宇抢着说道:“爹爹,我说的句句实话。”柴德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正要说话,一个黑衣人突然闯入,匆匆禀报:“启禀王爷世子,有人闯进了地宫!”
这个闯进来的人,自然是嫣然,嫣然来过这里一次,熟悉这里的地形,悄然从前山摸了进来。但是她上次来的时候,一身邪功已经练到了第七重,还是差点陷在这个地方,如今她这门功夫也才练到第四重,心知这里凶险重重,当下万分小心,还是被地宫的守卫发现。
嫣然索性不在躲,连杀了数名守卫,直直闯了进来,误打误撞闯进了大殿。柴宁宇一眼看到嫣然,立刻怒从心起,放下李月影,一掌就像嫣然劈了过去。李月影此时也看到了嫣然,心里不觉大吃一惊,也不多想就叫了一声:“嫣然快走。”
柴宁宇一身邪功,嫣然就已经不是对手了,何况此时柴德成也在这里,柴德成一身武功高深莫测,嫣然此来真是死路一条。李月影情急之下起身想站起来,却全身无力。一时急的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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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柴宁宇这里一掌打出,嫣然已经平平向后掠去,躲开了她这一掌,随即素手一扬,三枚柳叶镖成品字状向柴宁宇射了过来。嫣然在李月影身边这两三年,李月影把从唐家学来的暗器功夫都一一教给了嫣然,嫣然一手暗器功夫,着实不可小觑,所以非常警惕,看到飞来的柳叶镖,她手腕一动,软剑已经在手,搁开了柳叶镖,目光动处,却看到嫣然在脚下撒下一片荆棘球,她落在地上,必先踩到荆棘球。
柴宁宇此时人还在空中,还未做出反应来,突地一股劲风拂来,大片的荆棘球被那股劲风冲到了一边,柴宁宇落在了地上。柴德成已经走了过来,方才出手的自然是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嫣然说道:“她又是何人?年纪不大,功夫倒是一流。”
柴宁宇还没回答,嫣然已经快嘴快舌道:“你又是何人,年纪一把,居然抢人家年轻女子藏在这山洞里,真不要脸!”
柴德成眼里浮起一层怒意,扬声道:“将她给我拿下。”
地宫里的守卫早就聚了过来,闻言即刻向嫣然围了过去。柴宁宇正要再出手,身后忽然听李月影呻吟了一声,呻吟声听来痛苦以及。柴宁宇心里一紧,急忙回身去看李月影,只见李月影伏在地上,似乎内伤又发作了。
柴宁宇急忙过去,把她抱起来,看她一脸痛苦之色,紧张的问道:“月影你怎么了?”
李月影此时却突然出手,一伸手便出其不意的掐住了柴宁宇颈子上的血管,说道:“放她走。”柴宁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原来你是要骗我过来偷袭我。”李月影伤的极重,仅仅是这样一个举动,已经累的喘吁吁的,缓了一下才说道:“我只要你放她走。”
柴宁宇笑着,却又咬了牙,一时还没说什么。柴德成已经将情况看在眼里,立时怒道:“我就说这个女人留不得,你还要给她求情。”说话间他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两人身边,一掌挥出,这一掌打在了柴宁宇的身上,但这一掌力道用的巧妙,只把两人打的跌了出去,柴宁宇不过摔个跟头,李月影的手在一摔之下,脱开了柴宁宇的脖子,摔在了地上,这次更是无力翻身,不停咳嗽起来。柴宁宇急忙道:“月影你怎么样了?”她抢上两步就要去看李月影,此时柴德成一拂袖子,柴宁宇又一个跟头跌了出去。柴德成沉声道:“即刻把这女人交给幻影门主,随她处置,你不许在接近她!”
柴宁宇急忙说道:“爹爹。。。。。。”但是不容她说什么,柴德成已经厉声道:“不用再说!”柴宁宇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看看李月影,思忖了一下,说道:“也罢,先将她压起来,明日就将她交给幻影门主。”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一声巨响,整个地宫顿时都天旋地转,猛烈摇晃起来,头顶上掉下许多沙土碎石来,柴德成负手而立,扬声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守卫匆匆跑了下来,禀告道:“有人在地宫洞口放了炸药,把洞口炸开了。”
柴德成问道:“来的什么人?”柴宁宇却顾不上这些,急忙将李月影抱了起来。大殿里,柴德成伸手用袖子挥开眼前的沙土碎石,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朗声道:“小人荣幸,居然在这里见到柴王爷,着实意外,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原谅则个。”柴德成凝神看去,看到上面下来一人,却是龙在天,柴德成淡然道:“原来是龙捕头,难不成是追逃犯追来这里?”
龙在天笑道:“可不是,我就是追逃犯追来的,小妖女,跟我回去见官。”
李月影朦胧中,感觉被人放在了一辆马车上,她睁开眼看去,抱着她的正是柴宁宇。李月影虚弱的说道:“算我求你,放过嫣然行吗?”柴宁宇恨道:“她已经被你朋友救走了!你不用在挂心她,我要送你个地方,路上,你自己保重好自己。”
李月影还要再说什么,忽然一样物事塞过来,却是她的琵琶,然后马车上的帘子也放下来了,马车动了起来。
山峦上,一个纤巧的身影站在月下,正在凝神看着对面山头情况,月色下,一辆马车却从谷里驶了出来。
“在天,有辆马车从谷里出来了。”说话的是龙在天的妻子愈燕儿,龙在天刚刚从地宫中将嫣然带出来,带到这里。原来嫣然再来这里之前,先使人送了封信给龙在天,龙在天接到信后赶来,按照嫣然信里给的方位找到地宫,这才救了嫣然。
嫣然把缠在手上的链子毛躁的解了下来,说道:“月影就在里面,那个柴德成不知又耍什么鬼把戏,要把月影交给幻影门主,一定要赶快把她救出来才行。”
她们正说着,一声琴音从悠悠的夜色中传了出来,在此时这寂静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的夜色里一直传得很远很远。嫣然惊呼一声:“月影。”
那辆马车却有几十人的马队护卫,驾车的人,正是柴宁宇本人。刚才那声琴声,却是李月影不小心触到了琴弦发出的声音。
天气渐凉了,瑟瑟秋风时不时带来一阵凉意。秋风里,远远一面旗子出现在路边喝茶的一众人眼前,那旗子上用金线绣了两个字“威武。”
有人悄然道:“怎得又是威武镖局的镖,威武?威他妈个头。”
另一人道:“让他们过吧,整不过。”
又一人道:“这多少日子没动动筋骨了,都僵了。”
“那怎么办?”
“先告诉大哥。”
镖车不紧不慢,缓缓而行,几个人看去,这次威武镖局押的镖却是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帘放了下来,谁也看不到车帘后坐的究竟是何人。
马车缓缓走在盘上路上,喊镖小徒弟扯着嗓子喊:“合吾。”两个字喊得抑扬顿挫,拖长了尾音,半日才喊的完,这声音穿透了山林,惊得飞鸟噗噜噜乱飞。马车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带队的镖师示意停下,从马背上解下水袋递进了马车里,说道:“姑娘先喝点水。”
马车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这附近可有客店么?我想喝些热水。”镖师急忙回道:“过了这座山,到了山下就有客栈。”车子里那个声音道:“刚不是路过了个茶铺?”镖师回道:“这个地方盘踞着一伙山匪,那茶铺就是他们望风的地方,哪里敢落脚。”
那个声音冷冷笑道:“山匪?我怕这些人?怕是你们防着我逃走罢,你也不看我现在伤成这样,哪里逃的了?”镖师急忙陪笑道:“哪里哪里,这个山头都是悍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快上路吧。”
镖队再次上路,山路上却传来一阵马蹄声,带队的镖师勒住了马。山路上出现了一镖人马,拦住了镖队的去路,镖师神色不变,抱拳道:“在下武威镖局镖师黄峰,路过宝地,向兄弟们借条路。”
对面为首的匪头不等他说完话就已经打断了他:“啊呸,你当武威镖局的旗子一竖,十里八乡的兄弟都的退了?老子就骗吃你,威武镖局威风天下,老子今儿就看看你多威风。”镖师依旧神色不改,脸上陪笑道:“兄弟一定要动手,在下也不是怕事的人。”
喊镖的小徒弟此时却拿着一物跑了过来,将那物事高举在手里喊道:“姑娘问你们,你们认得这个么?”那些山匪看去,小徒弟手里举着的却是一个琵琶。匪头看着琵琶脸色一变,说道:“冷魂琵琶?”
小徒弟扬声道:“姑娘说,这趟镖他们押的是人,不是财,你们赶紧回吧。”
匪头脸色一变在变,说一声:“晦气。”就勒转了马头欲走,威武镖局是第一大镖局,众人看它的旗子,直接就反应是他们必然押了大镖,因为那些大手笔的商户一般只找他们镖局。只不过这个匪头刚勒转马头,就看到他们这一群人周围,悄然立着几个人,这些人都头戴斗笠,持剑而立,山路上静静立着一个白发白袍的女人。
白发女人并没有理会眼前这些人,立在那里缓缓说道:“柴宁宇这是要把你送到哪里去?”
喊镖的小徒弟已经飞奔了回去,把琵琶递回给马车里的人。马车里的人接了琵琶,轻叹了一声,说道:“你们各自逃命罢,这个人你们斗不过。”镖师略有些诧异的看着白发女人,听到李月影的话,随即道:“逃命?我们保的是镖局的声誉,那有逃命之理?”随即他又扬声对白发女人说道:“你又是何人?”
不发女人却不理会她的问题,冷声道:“我只要李月影。”
黄峰大喝一声:“先问过我的刀!”随即手里砍刀出鞘,从马上凌空跃起,一刀向白发女人砍了过去。两人一触即分,别人还未看清两人的动作。黄蜂就已退了回来,身影乍落,又向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脸色大变,叫了一声:“护镖!”
李月影靠在车厢壁上,听得外面的声音,两边已经交上手了,李月影叹了一下,又咳嗽起来。这时却听得马车后面传来一些声音,李月影心里正疑惑,隔着车壁一个声音传来:“影儿,你怎样了?”
那是嫣然的声音,李月影闻言,不由豁然一笑,轻声道:“还好。”嫣然在外面说道:“我打破马车救你出去,你就趁这个机会逃。”李月影正要说话,忽听一声清吒,白发女人的厉声道:“好啊,你们想在这时坐收渔翁之利,想得倒好,给我纳命来!”随即传来一阵打斗声。李月影急忙掀开帘子去看,就见嫣然已经和白发女人交上了手。
但是白发女人和嫣然一交手随即就退了,扬声道:“你们替我杀了这个小丫头。”李月影心里正疑惑着,焉得又杀出两个人来,却是龙在天两口子。李月影讶异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幻影门这次来中原的八个人都来了,除了四剑卫,还有门下四名弟子。嫣然龙在天几人正要出手救人,就被这些人纠缠住了。白发女人飞身而起,一掌挥出,就听一阵咔嚓声,那辆马车的车厢已经在她的掌下碎裂,李月影大吃一惊,黄峰已经大喊一声:“护镖!”向白发女人拦了过去。
李月影心念一动,手指轻轻一拨,琴弦激射而出,已经向白发女人射了过去。白发女人手指一转,抓住了琴弦,随即一带,反将李月影的琵琶躲了过去,而此时正正好黄峰的刀砍到,刀锋下白发女人几丝白发缓缓飘落。
白发女人看着看着飘落的发丝,眼神骤然一寒,手臂一挥,一个护镖的镖师已经口吐鲜血摔了出去。
李月影心中一寒,忽然一个声音道:“影儿帮我。”
却是嫣然,嫣然已经非纵到了她身边道:“这个老太婆,根本不是人么,武功居然这么高,看来只能死拼了。”李月影诧异道:“怎么帮?”嫣然道:“金针渡穴。”
金针渡穴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功力,但是眼前这个情况险象环生,李月影不禁犹豫了一下。嫣然已经将一个布包递在她手里说道:“快点。”李月影打开布包,却是齐齐十二枚金针。而嫣然已经闭目跌坐在她身边,龙在天和愈燕儿正抵挡着幻影门那几名弟子,但是他们夫妻二人功夫虽好,在这些人合力下依旧节节败退,怕是当不了多久。
在嫣然的催促下,李月影一咬牙,把金针一枚枚刺进了嫣然后背的穴位中。
等最后一枚金针落下时,嫣然口中猛的爆发出一声呐喊,李月影看她痛的额上全是冷汗,心里不由疼惜。嫣然却已经飞身而起,厉喝一声:“老妖婆,借我一掌。”
白发女人正在和黄峰一众镖师交手中,嫣然突然出手突袭,她来不急躲闪,急忙双手一挥,双掌接住了嫣然的双掌,就听砰然巨响,白发女人和嫣然都向后跌了出去,嫣然跌落之后,立刻一跃而起,白发女人却一手撑地才站了起来,而且一时站在那里也没动作。
李月影看着白发女人,心里更加疑惑,但是此时顾不上多想,急忙道:“嫣然,她受伤了!”嫣然闻言,即刻飞身跃起,再次向白发女人袭去。白发女人眼看着嫣然低喝一声:“退”,幻影门门下那些人即刻回转过去,护着白发女人离开。
嫣然看她们退了,马上转身,向镖局那些人袭去,嘴里喊道:“喂,你们带月影走,我断后!”愈燕儿说一声“好”已经跃上了马车,把李月影抱起来,向山林密处逃去。
夜幕再一次笼罩了大地,密林深处升起了一堆篝火,李月影疲惫的依树而坐,愈燕儿在一边摸摸她的脑门,感觉热的烫手,索性又摸了摸她的脉,练武之人多少都懂一些艺术,自医医人,以备不时之需。愈燕儿按着她的手腕道:“我怎么觉得你快要死了。”
李月影苦笑了一下道:“你咒我呢?”
愈燕儿道:“得赶紧带你去看大夫才是。”
“天色晚了,嫣然还没回来呢。”李月影看着月影东移,轻轻叹了一句。
说着话,一个身影却从夜色中走了过来,也不说什么,径直走到李月影身边,扑通一声跪坐在她腿边,然后整个身子伏进了她怀里。李月影借着火光看去,伏在怀里的嫣然一张脸蜡黄的,满脸疲惫的神色。
李月影伸手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累坏了?”嫣然无力的点了点头,李月影伸手放在她的背上,还摸得到露在肌肤外的金针。李月影柔声道:“我给你拿出来。”嫣然又点了点头,李月影伸手一拔,一枚金针拔了出来,嫣然身体一紧,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等十二枚金针全拔出来时,嫣然已经痛得几乎虚脱,李月影爱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脸上的汗水,柔声说道:“是不是很痛?”嫣然伏在她腿上,合着眼睛“嗯”了一声。李月影心里越发疼惜,伸手一直抚着她的头发,嫣然
69、第六十九章 ...
朦朦胧胧低声说道:“影儿,好舒服。”
一边愈燕儿惊奇道:“影儿?你足比她大十岁吧?她这么叫你?”李月影也合上了眼睛,仰靠在树上,悠然说:“她愿意叫,就随她吧。”
嫣然却已经伏在她的腿上,睡着了。愈燕儿没再追究这个称呼问题,说道:“对了,柴宁宇是要送你去哪里?”李月影道:“她是想将我送去蒙古,柴德成想杀我,所以她连夜把我送出了千亩田,找了武威镖局送我。”
这个白发女人,李月影也始终没能相处自己跟她就竟有什么过节。而眼下,这个女人不太可能轻易放过李月影,她从金城万里而来,岂能这么轻易放弃。愈燕儿说最好天一亮就下山,尽快给李月影找个大夫,而且下山路好走些,先回临安再说。
李月影却道:“嫣然用了金针渡穴,这个极耗体力,不缓个两三天是缓不过来的,万一下山再遇上幻影门的人就不好办了,还不如暂时留在这里,这里容易藏匿。”愈燕儿说道:“可是你身体现在。。。。。。”
她话还没说完,李月影就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轻语道:“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李月影的身体现在已经跟豆腐一样了,只怕一碰就碎,但是她想,她总还有那么点时间,用来陪一陪嫣然。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们担心幻影门的人还在这山上没有离开,月亮西斜时却看到一个谁也不想看到的人。
那是柴德成,柴德成就负手立在夜风中,看着李月影说道:“吵了你睡觉?”
李月影居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淡淡笑道:“王爷真早。”
柴德成也像是再跟熟人打招呼一般,淡淡笑着说道:“知道老夫来做什么?”
“杀我。”李月影泰然说除了这两个字。柴德成点头道:“不错不错,我柴德成仅宁宇一个孩儿,岂能能看着她毁于你手。”李月影笑道:“不是我毁她,毁她的人是你。”
两人说话时,其余几个人已经醒了,看到眼前的柴宁宇都惊讶莫名,立时都警觉起来。龙在天朗声道:“不想王爷居然亲自找来,王爷乃朝中重臣,更是江湖上万人敬仰的前辈,怎得跟一个晚辈如此过不去?”
柴德成眯了眼睛,掩去了眼神里的阴霾,抚须道:“为了宁宇,说不得老夫只好放低些身份了。”他说着,神色骤然一变,衣袖一挥,突地一条长鞭从衣袖中挥了出来,一鞭向李月影挥了过去,江湖人还极少看到柴德成动兵器,柴宁宇用的软剑,别人也只当他也用剑,却不知道他其实一直用鞭。
鞭梢却一把被嫣然抓在手里,嫣然恨声道:“不要脸的老东西,你要杀她先问过我!”
只是她身体还没缓过来,此时能用上的力不过原来的七成,她话音未落,柴德成手腕一抖,嫣然几乎被他挥的跌倒,还没稳住身体,那条长鞭鞭梢已经向李月影挥了过去。李月影的琵琶被白发女人夺走,现□受重伤,手里连兵器也无,只有等死的份了。
千钧一发之际,嫣然一伸手,把她抱在了一边,那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肩上,顿时抽裂了肩上的衣衫,细嫩的肌肤皮开肉绽,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柴德成冷笑道:“你以为仗着那点功夫就能救她?老夫送你们一起去罢。”那条软鞭再次扬起,向嫣然扫了过去,一对刀破空而出,向柴德成飞旋而来,柴德成鞭子一挥,抽在了双刀上,双刀向回飞了回去,落进了龙在天的手里。
柴德成眼中的阴霾越重,被嫣然抱着的李月影轻声道:“你们走罢,不用为我做这种无谓争斗了,本来我也活不了几日了。”柴德成却道:“你们今日谁也别想走。”
月亮早已西斜,一匹马出现在山路上,马上一个极清俊,脸上却有几道浅淡伤痕的男子,不停的挥鞭催马,疾奔而来。她正是柴宁宇,柴宁宇策马狂奔到山路边,停下马来,看着山道边的密林,从马上纵身而下,飞奔进密林里。
她将李月影送走之后不久,柴德成便发现了她做的手脚,立时吩咐人看守着她,不许她离开地宫。,一路追了上来,在这里遇到了败下来的幻影门的人,找到了李月影等人。柴宁宇在得知柴德成的打算后,心急如焚,那些人那里看的住她,轻易就被她逃了出来,匆匆赶来。
一阵打斗声给她提供了方向,而此时,愈燕儿已经重伤了一条腿,倒在地上不能动,柴宁宇情急下不及多想,叫了一声:“求爹爹手下留情。“一手抓住了柴柴德成手里的长鞭。柴德成一眼看到柴宁宇,怒道:“这个女人根本对你无意,你还要痴迷不悟?”柴宁宇道:“爹爹。。。。。。”
柴德成怒道:“闭嘴,我现在要你给我杀了她!”
嫣然也气冲头顶,怒吒道:“呸,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柴宁宇转身向靠在树边的李月影走去,说道:“月影,跟我回去好吗?我保证爹爹不会为难你。”嫣然怒道:“柴宁宇,你离她远点。”说着就要去到李月影身边,柴德成一鞭挥了出去,向嫣然打过去,李月影惊呼一声:“小心。”嫣然急忙收步,那一鞭打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一片沙土。
李月影微微侧头,用衣袖挡了沙土说道:“我不会跟你回去,我与你成亲本就是情非得已,如今更没什么情分可言。”柴德成道:“宁宇,你听到没有,她心里连半分也没有你,你还犹豫什么?杀了她!欲成大事者,先要学会无情!”
“不。”柴宁宇嘶喊了一声,颤抖着嘴唇对李月影说道:“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待你,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对你最好。”
李月影默默摇头,柴宁宇的耳边又响起柴德成的声音:“杀,杀,杀!”柴宁宇听不清楚柴德成具体说了些身边,耳边只是反复回响着这个杀字。
愈燕儿重伤不能动,龙在天和嫣然都被柴德成挡在一边,看着柴宁宇接近了李月影,都想救而不能。龙在天一个失手,被柴德成一把卡住了喉咙,柴德成恨声道:“我先让你死,一个小小的捕快算得什么?”
嫣然顾不上龙在天,趁机向李月影那边纵去,伸手就要去抱李月影。柴宁宇转身一掌,向她打了过来,嫣然一手出掌接了柴宁宇这一掌,一手把李月影拉了过来,但她本就不是柴宁宇的对手,此时功力还打了一个折扣,一掌接下,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抱着李月影直跌了出去。
“杀了她!”柴德成一声怒吼,震得柴宁宇的耳鼓膜嗡嗡作响。柴宁宇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不。”她向李月影走过去,极尽可能的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月影,跟我回去好不好?”但是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在发颤。
嫣然翻身起来,把李月影护在了身后。柴宁宇再次出手,一掌向嫣然打了过去,嫣然咬牙去接这一掌。李月影却突然抱住了嫣然,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嫣然,说道:“你杀我吧。”柴宁宇目光瞬间一寒,冷声道:“我杀了她,再带你回去,你回不回去由不得你!”
李月影却道:“不,我不会回去了,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心在等谁,我以前也不知道,女人和女人情愫究竟是怎样的。现在才明白,女人和女人也会有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念想,可惜让我懂这些的不是你。”
柴宁宇双拳紧握了起来,一步步紧逼着两人说道:“不是我?不是我?那是谁?告诉我那是谁!”李月影却在嫣然身后轻轻笑着,答非所问道:“我只想一件事,我死了之后,你放过他们。”
嫣然挣开了她,抹去嘴角的血迹说道:“谁说你要死了,谁也不能叫你死,除非我先死!”她恨声说着,衣袖一扬,两枚金镖飞了出来,可是她此时本就体力不济,再加上重伤,力道全无,柴宁宇一挥手,金镖又飞了回来,一枚落于地上,一枚切进了嫣然的右胸口。
嫣然痛呼一声,无力摔在了地上。柴宁宇一把把嫣然身后的李月影拉了过来,抓着她的衣领,恨声道:“跟我回去。”
柴德成却又道:“杀了她。”
“跟我回去!”柴宁宇几乎吼叫起来,李月影却淡淡笑着说道:“我不爱你。”
“我杀了她就带你回去,你不愿意也得跟我回去。”
“杀了我,我纵死也不愿枉负此生。”
“杀”
“杀”
无数声音搅在一起:“成大事者必先学会无情。”
“她心里眼里只有别人。”
“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
李月影还是淡淡笑着:“让她们活,让我死。”
“啊。。。。”柴宁宇愤怒的嘶叫了一声,一掌打了出去,打在了李月影的胸口。
李月影的身体像一瓣被狂风吹离了花茎的兰花瓣一样飘落出去,嘴角依旧含着淡淡的笑,声音兀自飘荡在夜色中:“我信你,会答应我最后这个要求的。”
“影儿!”嫣然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伸手接住了李月影的身体,看着怀里的李月影。李月影的眼神已经散了,但是似乎还想努力看清楚嫣然,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翕张着,喃喃的道:“好好的。”随即眼眸无力的垂下了。
嫣然失神的看着李月影,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李月影是怎么了,她只是茫然的紧紧把李月影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许久许久之后,才发觉李月影没有气息,没有心跳,没有了一丝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这个心理活动,貌似看得朋友很多时候都比较难理解我想表达的东西,其实我自己就是个心里活动很单调的人,思想很丰富,思维很简单,o(╯□╰)o
小s六字箴言,要嘛瘦,要嘛死。我要简单概括一下处事风格就是九字,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死。
从小到大基本没有过什么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什么心有千千结之类的个个宁宁的复杂心理纠结。所以我也更本不懂女性思维,虽然我也是女性= =!!!,大家要是试着按我的九字总结这个角度去看,或者能帮你更能理解我的文。
对了,喜欢的我同学可以关注新浪微博,搜索斯文败类某无,俺改名了。
70
70、第七十章 ...
又是一年秋凉。
常德
“就见遍地残尸碎骸,十余人居死在院内,无一人幸免,你要问这杀人的是何人?这又说来话长了,这人可不是一般人。”说书人刷一声抖开扇子,喝口茶水,坐在柜台后的明荟娘不禁侧耳去细听,说书人偏又在那卖关子,一是默默唧唧的不说。
明荟娘扬声道:“老东西你快说呗,今儿晚饭也给你包了。”
说书人这才摇头晃脑说道:“诸位必然知道那冷魂琵琶李月影,要说这凶手是谁,少不了就要提起这位冷魂琵琶了,这冷魂琵琶使一把琵琶作兵器,那摸样是。。。。。”说书人还没说完,周围听的一众人里不耐道:“知道知道,你紧着往下说,啰嗦。”
说书人喝口茶,只好直接跳过这段,说道:“当初冷魂琵琶受友人之托,去查一桩吸血奇案,这案子不知道查的怎样,离开临安时却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而这杀人凶手正是李月影从临安带出来的这个少女。”
“江湖传言,此女乃是天煞星下凡,只有冷魂琵琶与她的八字相克,能服得住她,而这冷魂琵琶的母亲,当年人称妙手仙子,是个良善之人,这冷魂琵琶自然也跟她母亲一样有一副侠骨仁心,看着少女年幼无依,就留在她身边悉心教导,这丫头果然非常人,就在去年凌州武林大会上,击败众高手,一举夺了武林盟主之位,只是这之前,她功夫虽高,倒也不曾乱伤过人。”
“一直到去年这时,冷魂琵琶不知为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从此渺无音讯,这丫头自此狂性大发,见人就杀,先是不知何故杀了武威镖局二十七名镖师,之后夜闯安庆柴家,杀了柴家十几名家人,但是这柴家是何许人家,柴德成号称天下第一,那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他那个儿子柴宁宇也非常人,去年凌州武林大会,他也与会,和这丫头有过一战,这一战看过的人都道精彩绝伦。只是这柴宁宇碍于朝廷身份,淡出江湖,知道她的人不多,只听闻说月前他接了谕旨做了征讨大将军,奉命征讨金国,收复北方失地。
“所以当夜这丫头也并占到什么便宜,重伤而逃,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眼下又再次现身江湖,又屡屡犯下血案,就在几日前,冀州的翁孔翁辉两兄弟死在了南昌,看杀人手法,正是此女所为。”
众人听得入神,说书人又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偏生此女又生的妖冶惑人,于是别人送了她一个绰号,叫天煞狐女。”有人道:“你说一看就知道是她杀的,她杀人还留记号不成。”说书人道:“正是,她杀人死的人从不流血,伤口似被烤炙过一样,血液流出不来。”
明荟娘一直坐在柜台后,静静听说书,此时不禁道:“你见过她杀死的人?可知道她用的什么兵器?”说书人道:“她惯用暗器,但是翁家兄弟死时,又看到的人说,这暗器似是烧红之后才打进身体里的。”明荟娘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彼时,南宋与金国和谈失败,转而联合了蒙古共退金兵,蒙古在战场上节节得利,南宋这边却找不出个能打仗的将才。朝廷里皇帝龙颜震怒,当朝摔了奏章,柴德成趁机进言,举荐柴宁宇为征北大将军。
满月之夜。
两个兵士从营帐中抬出了一个担架,担架上盖了一块白布,谁也看不出那担架下究竟是什么人。营帐里,柴宁宇静静坐在椅子上,用一块帕子抹了抹嘴唇,扔在了桌上。雪白的帕子上多了一抹鲜红,柴宁宇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旻蕴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说道:“监军大人又要见你,我三番五次推挡他还是不走,弄得别人都要疑心他其实是要纠缠于我,你见他一见吧,我都快被他烦死了。”柴宁宇闻言皱眉道:“这人脑子不清楚,他纠缠的是我不是你,我要被他恶心死了。”
旻蕴儿抿嘴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到底见还是不见呢?说不定你能把他拉拢过来呢。”柴宁宇看一眼旻蕴儿道:“你别恶心我了,叫他进来吧。“旻蕴儿笑着出去了,不多时进来一个男子,这男子样貌俊秀,唇红齿白,肌肤白净如玉,比之柴宁宇的皮肤不知道白了多少。
这位监军一进来就打恭道:“此时还来打扰柴兄,还请柴兄见谅。”柴宁宇极是不耐,随口应付道:“这里是军营,还请监军大人以官职相称吧。”监军乃是赵氏贵族,年约二十八九,名叫赵铭芷,此时急忙答应着:“是是,柴将军,柴将军这一身戎装越发衬的俊了。”
柴宁宇低头,头疼的捏着眉心道:“你是有什么事么?”赵铭芷笑道:“无事,就是想跟柴将军聊上几句,咦,柴将军居然还擅长丹青,果然是个人才。”他走到了桌边,桌上放着一幅画,似乎描成不久,墨迹未干。
赵铭芷伸手拿起画仔细看看,画上的女子身着宽袖长袍,青色百褶裙,随意挽着云鬓,怀抱一把琵琶,脸上带着一抹极淡的微笑。赵铭芷赞叹道:“画的栩栩如生。”他一边赞叹着,却没留意柴宁宇脸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怒意。
柴宁宇走过来,伸手拿走了画,冷声道:“你回去吧,我该歇息了。”赵铭芷不识好歹,笑道:“我这才来。。。。。”他话还没说完,柴宁宇打断了他,一字一顿道:“滚出去。”赵铭芷一怔,说道:“你这是赶我?”
他正说着,忽然感觉整个帐篷都晃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零散着一头乌发,几根发落在她的唇角颈边,映衬着她的面容,多了几分清幽的冷意。
女子身上的白衣有几处脏污,面容也有几分苍白,深幽的眼神直直盯着眼前的柴宁宇,缓缓道:“你究竟把影儿的尸体藏到了那里?”
这个人自然是嫣然,那日她抱着李月影,过了一阵才发现李月影没有了气息,当时头脑混乱,意识不清,就要找柴宁宇父子拼命,柴宁宇因为李月影最后一句话,不欲对她下杀手,将重伤的嫣然打晕在地,嫣然醒来时,发现李月影已经不在身边,柴德成父子也走了,她以为是柴宁宇带走了李月影的尸体,三番五次纠缠柴宁宇,逼她说出把李月影藏在了哪里。
但是柴宁宇也不知道,当时她的脑子也是木的,根本意识不清,她和嫣然纠缠几招后,打晕嫣然,在去看李月影时,李月影已经不见了。
柴宁宇冷声道:“我说过了,月影必然是被幻影门主带走了,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把月影带去了哪里!”嫣然冷笑起来,说道:“我去过金城了,可我更本没找到幻影门的堂口在哪里!除非你告诉我。”
柴宁宇嗤之以鼻,说道:“我说过,这个我不可能告诉你!”
嫣然神色骤然一变,说道:“那我就先杀你!给影儿报了仇,我在慢慢找,就算踏遍天下我也要把她找回来!”她话音未落,已经一掌向柴宁宇打了过去,柴宁宇一闪身,这一掌掌风扑出去,打在了帐篷上,砰然一声闷响,帐篷竟然起火。
柴宁宇脸色一变,突然发现两枚金镖已从脑后向自己划了过来,柴宁宇百忙中凭空拔起,一手抓了赵铭芷冲破了帐篷,落在了营帐外的土地上。而嫣然也在这一瞬冲了出来,一掌打向柴宁宇的胸口,柴宁宇急忙接了这一掌,立时只觉得掌心一股灼热传了过来,这灼热感烧得他整个人都胸闷气短,难受不已。
柴宁宇不禁惊异道:“你居然冲过了第八重”
两人双掌交在一起,都拼尽全力要置对方于死地。嫣然闻言冷恨的目光看着柴宁宇道:“是又如何?”柴宁宇此时却连话也说不出力,拼尽全力一掌推开了嫣然,迅速向后撤去,在夜色里冷笑道:“那我就不必急着让你死了,看着你等死就是。”
夜色里,嫣然白色的身影飞扑了过来,冷笑道:“我本就不打算活了,死之前,怎么也要把你带下去见见影儿。”柴宁宇闻言时,突然发觉眼前一片梅花针打了过来,梅花针细如牛毛,在这夜色里要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等柴宁宇惊觉时,针已到眼前,柴宁宇急忙向后一扬,身子自膝弯处生生折了下去,这才躲过一劫,起身再看时,却发现手臂上袖襟上留下许多烧焦的痕迹。
柴宁宇大喝一声:“给我拿下这妖女!”
营地里一声号令,大队士兵齐刷刷举矛围了过来。嫣然抿着头发冷笑道:“柴宁宇,我还会再来的,过几日就是影儿的祭日,我定然来拿你的人头!”
随着冷笑声,嫣然的身影遁入了黑暗中。柴宁宇松了口气,看着袖襟上烧焦的痕迹,莫名心惊。耳中却听的赵铭芷道:“柴将军果然好功夫,武艺绝顶,文武全才,又生的仪表堂堂,如此人才除了将军还有哪里能找得到?”
柴宁宇看着嫣然离开的方向,冷冷喝了一声:“滚!”
71、第七十一章 ...
夜色里,明荟娘正睡得沉,朦胧听到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她心里警惕起来,睁眼向黑暗中看去,黑暗中发现似乎窗户被人打开了,窗口坐着一个人,这人在窗台上抱膝而坐,身影纤巧,,看似是个女人。
明荟娘不禁疑惑,疑惑一阵轻轻开口道:“嫣然,可是你?”
那人轻声说道:“是我,吵到你睡觉了。”明荟娘急忙下床,燃起蜡烛来一看,果然是嫣然。眼前的嫣然长发散乱,身上一袭白衫却有几处脏污,脸早不似先前那般圆润,显得尖瘦起来,眼睛倒是依旧乌黑,却深幽而没了原来那般神采,整个人看着有些落魄。
明荟娘看着她便心疼起来,说道:“怎么变成这样了,跟没人要的孤儿一样。”嫣然却道:“有酒喝么?”明荟娘急忙笑道:“有,你等我去拿。”
明荟娘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回来手里拿了两坛酒,一坛扔给了嫣然,一坛留给自己,也坐在窗口上,说道:“嫣然,李月影去了那里,怎么突然就失踪了?”
嫣然手握着酒坛,轻笑道:“她去世了。”她说着举起酒坛,望月又道:“影儿,来陪我喝口酒,过几日就是你的祭日,你等我杀了柴宁宇,拿她的人头来祭你!”
明荟娘乍闻李月影的死讯,不觉惊讶莫名,只是看嫣然一脸落寞,也不好多问,仰头喝了一口酒。
天色渐渐亮起,一束天光透过花草的枝叶,透进了地下的地牢中,阳光给这阴森潮湿的地牢带来一份暖洋洋的感觉。李月影感觉着这份暖意,睁开了眼睛,看着从窗口中透进的阳光,吃力的挪动身子移到了阳光下。
水牢的门却被打开了,白发女人走进了门里,李月影抬眼看去,看到白发女人,她轻轻笑起来,说道:“我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如你所愿的,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白发女人冷笑起来,说道:“死在这里?你以为我会这么便宜你?我就要叫你生不如死,叫你把欠我女儿全部还回来!”
李月影并不说话,只是倚墙而坐,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白发女人,她的琵琶就放在她手边。白发女人突然出手一掌,打的李月影向一侧跌了出去,李月影许久才吃力的从地上撑起身体。冷笑道:“我死也不会还手的,你想学我家的功夫,做梦吧,我宁可这门技艺失传也不会让你学去!”
白发女人冷笑起来,说道:“我就看看你能挨多久!”她又出手一掌,打的李月影又一次跌了出去,身体撞在了石壁上。李月影手脚上都带着锁链,一摔之下整个人都跌在地上,再次咳嗽起来。
一声惊呼声却传进了李月影的耳朵里,李月影看过去,却是白发女人的女儿。白发女人自那日趁着嫣然,柴宁宇疏忽之时,悄然带走了似乎已经死了的李月影,细查之下发现她不过是一时闭过气去了,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没有气息心跳,看上去像死了一样,而且当时李月影本就重伤在身,又挨了柴宁宇一掌,经脉俱损,身体真如被打烂的豆腐一样。
白发女人随即便用雪参给李月影吊住了一口气,把她带回了金城。雪参这东西,因为长于极寒之地,性温凉,大补,功效平和,可以将虚弱已极的身体缓缓补起,比人参不知强了多少,但这东西非常稀罕,便是白发女人手里也不过只有两株两三年的小参,吊住了李月影一条命。李月影被带回之后,仗着白发女人每日渡气给她才缓缓好起来。
但是白发女人救她显然没安什么好心,她就李月影救活过来,就为的是要李月影教给她胡笳十八拍。李月影识破的她的用心之后,自然不肯教给她,她便把李月影关在地牢里,每日来逼着李月影和她过招,李月影起先不明其意,后来发现她在过招的时候细细留心她一招一式,乃至她的运气法门,这才知道白发女人是想借此学胡笳十八拍,于是李月影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出手,无论白发女人怎样逼迫,她都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白发女人几乎被她气死。
白发女人的女儿惊叫着,就要跑过来来扶李月影,却被白发女人拦住,白发女人抱着女儿,柔声道:“乖,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娘亲跟你说过千万别过来。”那女子看着白发女人,看眼神似乎被吓的战战兢兢,说道:“她是惹娘亲生气了么,娘亲要这样打她?”
她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像是个孩童一样,还有些语无伦次,反应也很迟钝,似乎是因为脑子不太好使:“娘亲你放了她吧,你这样好吓人。”白发女人一手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先出去说,你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知道么?”
白发女人说着,把她女儿带出来地牢,她女儿兀自还战战兢兢道:“娘亲说好要带我去花室的。”白发女人道:“我等会回去,就带你去花室好不好,你先回去,你看你早上起来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就到处乱跑。”
声音渐行渐远,白发女人送她女儿走了。过不多久之后却又回来了,看着李月影说道:“看到了吧?看看她现在变成生么样了,你知道她是谁?”李月影茫然摇头,从不知她何时认识了白发女人的女儿。
白发女人道:“她叫金紫绮,记起来了么?就因为你她才变成这样的。”白发女人声音充满了痛恨,死盯着李月影。李月影听着这个名字,突然明白过来。
金紫绮就是当年因为唐钰婚前纳妾而一怒之下退婚的女子。本来男子三妻四妾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这个妾倘若是结婚之后收的,或者是之前很早就已经收了,那倒也罢了,唐钰却偏偏就在两家商议亲事时,一意孤行纳了李月影,显见的就没一点把女方放在眼里,连半点尊重也无,何况金紫绮和唐钰自幼相熟,金紫绮是一腔心意都在唐钰身上,本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得知此事后,倍受打击,从那以后人就开始有点颠颠倒倒,神志不清。
若算年纪,她到要比李月影还大上一两岁。
而这白发女人如此算来就该是霹雳堂前任堂主金闻天的夫人,只是怎又突然成了幻影门主,李月影还是一头雾水。她冷眼看看白发女人说道:“那我就奇怪了,你要只是想替你女儿报仇,又逼我教你胡笳十八拍?直接杀了我岂不是干净利索?”
白发女人冷笑道:“哼,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每日再来见你,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吧。”
她说着转身走了,李月影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忽然传来轻轻的叫声,李月影疑惑中抬头看去,却看到金紫绮的一张脸出现在地牢的天窗口,那张脸弯眉凤目,樱唇一点,堪称天姿国色,三十多岁也不见老态,到有一股少女的憨态。
金紫绮冲她笑笑,把一个纸包用绳子绑着缒了下来,说道:“我带了些你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给你,你千万别让我娘亲知道了,她要知道会骂我的。”李月影疑惑着接了纸包打开一看,却是一瓶跌打药酒,一包药丸。
金紫绮道:“那个药是治内伤用的,一次吃一个,你不要吃多了。”李月影闻闻拿药丸,药丸散发着一股清香,再抬头看去,金紫绮一双眼睛纯真而且纯粹,李月影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看着金紫绮轻轻点了点头。
金紫绮道:“我要走了,被娘亲发现她又要生气了。”
李月影急忙道:“紫绮,能告诉我你娘亲叫什么名字么?”金紫绮轻笑道:“她名字可好听了,她叫司南凤。”金紫绮说着冲她摆摆手,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李月影看着手里的药,不知作何感想,她当初为了达到目的,为了吃死唐钰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使尽浑身解数。最终她是如愿了,却在无意中伤害了这样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子,如今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李月影,是否记得当初让自己肝肠寸断,痛恨入骨的李月影,李月影却为这一包药险些落下泪来。
而这个司南凤,李月影倒是听爷爷说过,她和李月影的而母亲是同一辈人,司南凤出身幻影门,而这个幻影门在江湖上极其神秘,极少人知道它的存在。只是偶然有人听见别人称司南凤为剑姬,司南凤又使的一手幻影剑法犀利无比,便把这两样串在一起叫她幻影剑姬,其实她那时本就是幻影门两名剑姬之一。
混迹江湖的女子本是少数,而女子中算得上绝顶高手的人,那时也不过一二人,这其中一个就是李月影的母亲妙手仙子李枫卿,李家的女儿一直都当男子来养,取名自然也是像男子一样。李月影听爷爷说起过李枫卿,曾和司南凤有过几次交手,最后一次重创了司南凤,司南凤自此销声匿迹,至于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仇怨,李月影还真不知道,只听当时爷爷说起时,说是司南凤非要跟李枫卿争出个高低来,李枫卿数次想让,她还是不知好歹,最后惹的李枫卿不胜其烦,下重手伤了司南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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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柴宁宇正在洗澡,在军营里,洗澡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尤其对柴宁宇来说,她还需要旻蕴儿在外面替他放哨。柴宁宇泡澡澡盆里,手里拿着一幅画,正是他自己画的李月影,画上的李月影淡淡的冲她笑着,眼神依旧平静。
柴宁宇看着,手指不觉抠紧,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任然历历在目,她那一掌在头脑混乱中也不知道用了几分力道,只是她清楚知道李月影本就已经深受重伤了,那一掌轻易断送了她最爱的女人的性命。
那之后柴宁宇就极少笑过,成大事者,要断绝儿女私情,既如此,她便断了个干干净净。柴宁宇看着画像苦笑起来,伸手去抚摸画像上李月影的面颊。
帐篷外却传来脚步声,柴宁宇凝神听取,那脚步声颇为沉重,自然不是旻蕴儿的脚步声。这个时候不经通报,就直接来帐里找她的人,恐怕就只有赵铭芷了。柴宁宇想也不想,一掌挥了出去,账上的帘子扬了起来,外面来的那个人只觉得一股凛冽的劲风冲来,一个跟头到栽了出去,正是赵铭芷,等他爬起来时正好帘子缓缓飘落。
柴宁宇已经在这一瞬拔身而起,迅速披了衣服在身上,冷声道:“滚。”赵铭芷一个跟头摔的呲牙咧嘴,勉强陪笑说:“柴兄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么大的火气。”柴宁宇冷声道:“我在洗澡,你敢踏进一步,我打断你腿!”
赵铭芷闻言,急忙道:“原来如此,小弟唐突了。”帐篷里,柴宁宇已经迅速把头发挽了起来,披着衣服将布条一圈圈缠在胸口,闻言怒道:“你可以滚了,有事明天再说。”正说着旻蕴儿掀帘进来,她已然看到发生什么了,看着气急败坏的柴宁宇忍不住偷笑。
柴宁宇愤愤说道:“你去了哪里了,不是叫你帮我守着么?”
旻蕴儿窃笑道:“我回自己帐子给你拿香胰子去了。。。。。”
话没说完柴宁宇,已经恼怒的打断了她说道:“我不用那个!”旻蕴儿用袖子掩着嘴巴笑道:“你都臭了。”
帐外赵铭芷却还没走,只在那里说:“柴兄生气了?都怪小弟不好,怪小弟唐突。”旻蕴儿越发忍不住笑,悄声道:“他明明比你大。”
突然嗖一声响,一支箭穿破帐幕,射进了帐子里,插在了床边的桌子上。柴宁宇目光移动,伸手就去抓箭,忽听的外面一声喝声:“来者何人!”
这个声音极是陌生,听着中气十足,就不是一般人物。随即就听到一个清脆女声道:“关你何事?给我滚开!”
这个声音却是嫣然的声音,也就在这一瞬,只觉得一阵风响,旻蕴儿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旻蕴儿吃了一惊,柴宁宇立时道:“你出去。”她是对旻蕴儿说的,旻蕴儿虽不会武功,但也不是没见识小女子,当下也不多想,说一声:“你小心。”就出去了。
她刚出帐篷就听帐内传来一声闷响,随即两条身影破帐而出,柴宁宇已经跟那个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交上了手。这个不速之客一身白衣,自然是嫣然。柴宁宇一掌逼开嫣然,手里腰带一挥向嫣然刺去,这个腰带便是她放着软剑的牛皮剑鞘,嘴里冷声道:“你不是说祭日才来么,怎得今日来了?跟我用这个疑兵之计?也不看看我是何人?”
嫣然冷笑道:“你就是个妖人!”
嫣然说着,看着逼近的柴宁宇一掌向柴宁宇劈面打去,柴宁宇这次不敢硬接,身体向后翻了出去,嫣然随即一把梅花针撒了出去,梅花针在夜晚占了极大的便宜,既看不到,带出的风响又极轻微,叫人防不胜防,嫣然这次出手,打的是她上三路的穴位。
柴宁宇惊觉危险时,梅花针已经近在咫尺,她急忙挽起软剑去挡。也就在这一瞬,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剑光一闪,帮柴宁宇将那梅花针尽数打落。柴宁宇心里疑惑,向那人看去,正好那人也向她看来。
一看之下两人都不由脱口而出:“柴宁宇!”
“莫浩天!”
那边嫣然也是一惊,说道:“莫浩天,你怎会在这?”
莫浩天道:“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嫣然道:“我要杀她给影儿报仇!”
她说着话,袖子一挥袖内两枚飞镖突然飞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柴宁宇激射而去,飞镖射出后,她身影随之而动,一掌向柴宁宇当胸打去。柴宁宇这里躲过了一枚飞镖,莫浩天一剑刺出,正正刺在另一枚镖的边缘上,叮一声那枚镖倒飞了回去,莫浩天将剑一伸,挡在了嫣然和柴宁宇之间,喝道:“都给我住手,柴宁宇我问你,你便是朝廷派来的征北大将军?”
嫣然看着剑光,咬牙收手,怒道:“莫浩天你给我让开!”
莫浩天却道:“我是来告警的,金人一支兵马已经向这边而来,详细情况我已经写在了信上,刚刚放箭的人便是我!”
柴宁宇眉头不由皱起,嫣然已经怒道:“关我什么事?柴宁宇杀了影儿,我今日必要她偿命!”
莫浩天剑光一闪,当在嫣然面前说道:“借一步说话。”
嫣然看一眼莫浩天,极为恼火,也不说话,飞身纵进了黑暗中。莫浩天急忙还剑入鞘跟了上去。此时军营里士兵们早已惊起,纷纷围了过来。柴宁宇眼看两人离去,伸手阻止了他们说道:“都退下,没事。”
不想赵铭芷却又在此时腆着脸凑上来道:”柴兄。。。。。。”,柴宁宇此时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襦衣,头发虽已挽了髻子绑起来,但火光下看去还是平添两分俊俏,赵铭芷的眼神便有些异样了。柴宁宇一看他异样的目光,怒从心头起,剑一挥便贴上了他的颈子,怒道:”你要再敢靠近我三尺以内,我必叫你身首异处!”
莫浩天看嫣然离去,紧紧追上了她,在她身后道:“自去年武林大会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你和月影,月影她出什么事了?”嫣然怒道:“我不是说了,她被柴宁宇打死了!”
莫浩天道:“此话当真?”
嫣然回头冷冷看她一眼说道:“我何必说假话?”
莫浩天了脸色一阵阴沉,静默许久,过一阵才道:“倘若真是柴宁宇杀了月影,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他,但是眼下军情紧急,,你暂且不能动他,你别忘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才是这武林盟主,我管这些事,不过是暂代你行事!”
嫣然冷哼一声,一时没有说话。莫浩天又道:“我听江湖传言,说你杀人无数,那些话又是怎么会事?”嫣然冷笑一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你听到事情,和我做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会事!”
莫浩天闻言,正要再说什么,就见嫣然长身而起,白色的影子遁入了黑暗中。
莫浩天在这里还有许多疑问想要问清楚,嫣然却不肯多说一句,说或不说,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她不管别人怎样看她,她只渴望她的影儿回来,但是显然这是一个奢望,所以她也只能把伤痛发泄在柴宁宇身上,柴宁宇不死,她何来脸面去见李月影?
外面下雨了,李月影看着从天窗中滴落下来的雨水,那雨水一滴滴聚在地上,聚成了一个小水洼,水色是浑浊的,李月影出神地看着那水滴一滴滴落下在水洼中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脑子里想的是嫣然,嫣然这个小孩子,如果是当自己死了,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
李月影轻轻叹着,却发现水滴不在滴下。
李月影疑惑的抬头看去,就看到金紫绮撑了把伞,蹲在天窗那里,看她抬头来看,金紫绮笑笑,说道:“冷吗?”
北方的天气此时已经很冷了,李月影确实觉得冷。金紫绮说:“我想给你拿衣服来,但是怕娘亲发现,我把伞放在这吧,雨一停我就来拿走,这样她就发现不了了。”
李月影笑道:“谢谢你。”
金紫绮道:“你谢我什么?是我娘亲做错了。”
李月影笑道:“你娘亲今天没来这里,是不是有事呢?”
金紫绮道:“她每次下雨都不敢出来的,她淋了雨就会很难受,因为她的旧伤一直没好,咦,你的脚流血了。”
李月影的脚踝被铁链磨得皮肉都烂了,金紫绮看的心惊。李月影听着金紫绮的话语,却突然心头一动,想起那日她和嫣然交手时,乍一交手她便即刻退了,后来接了嫣然一掌,李月影以为照她的功力,就算稍落下风也不可能受伤,但是那日看起来她明显是受伤了,这老太婆的功夫又高的蹊跷,世所罕有,就算当年练了邪功的张邦昌也不能六招击败李月影。
第二日,雨过天晴,司南凤再一次出现在了地牢中,李月影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司南凤带着面纱的那张脸说道:“我像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恨我恨到欲我生而不得一死了。当年你必定在我娘手里没少吃过亏,丢过人,你打不过我娘,对我娘这家穿武学必然是又恨又羡慕,所以到现在老得就剩一把老骨头了还惦记着要学。”
司南凤闻言冷哼了一下,看着李月影道:“也罢,我就让你看看你娘都做过些什么!”她伸手把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李月影看那面纱轻轻落下,一瞬不觉呆了。
要怎样形容着一张脸呢?那是一张五官完美无缺的面孔,风华绝代,艳冠群芳,金紫绮已经算是国色天香了,但是她也只遗传到司南凤一半的姿色而已。即便司南凤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面容略显老态,眼角也已有皱纹,但是依然无法否定她的绝世姿容。
只是她一边脸上,却有两道细长的伤痕,这伤痕李月影一看就知道是琵琶弦留下来的,但凡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珍惜爱护自己的容貌。司南凤大约就是因为被李枫卿毁容,才对李家人恨之入骨,偏偏这个人,又抢走了女儿的心上人。
司南凤冷声道:“看到了么?”随即一掌挥了过来,这次李月影看着她,居然没在等着挨打,侧身倒在地上,滚过一边,躲开了她这一掌,随即抓起琵琶,飞身而起,一剑向司南凤刺了过去。只是她手脚都带着链子,行动不便,才动起来,司南凤就已经料到她下一招了,轻易躲过,引着她继续出招。
李月影又一剑刺出,冷笑道:“你必然对我娘嫉妒得要死,你处处不如她,论武功也差了一大截,大约能胜过我娘的就这张脸吧?还被我娘伤了。”司南凤怒道:“她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嫉妒?”李月影越发笑道:“你不但嫉妒,只怕被我娘数次打败后,心里是又恨又佩服,否则你又何必如此挖空心思来学我这胡笳十八拍?”
司南凤一掌打在了了李月影的肩上,恼羞成怒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李月影被打得跌了出去,不过司南凤现在不欲伤她,怕伤了她,她又动不了了,所以出手时不过只用了三成功力。李月影沾地便跃了起来,清吒一声:“再来!”飞身向司南凤扑了过去。
73
73、第七十三章 ...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
司南凤再一次出现在地牢里时,看到了李月影用剑刻在墙壁上的胡笳十八拍第八拍。李月影静静站在那里,左手剑背在肘后,凝神看着墙上的字迹。
司南凤冷笑道:“你时运不济,责天地质鬼神又有何用,不如还是认命吧。”
李月影依旧看着那些字迹,闻言冷笑起来。司南凤看着她,眼神有些疑惑。李月影转过身来,凌空一剑向司南凤刺了过来,朗声道:“你错了,我李月影若是认命就不是李月影了,天无眼神无灵可我心有灵眸,我今日陷在你手,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李月影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多久了,每天和司南凤过招拆招,她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司南凤每次来和她过招,李月影都必输无疑,到现在她只能勉强撑过六招,但是每次李月影输了,司南凤就会离开,隔上一阵再回来,继续找李月影试招。
李月影现在手脚带着锁链,重伤之后元气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基本只有挨打的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没有好过。不过司南凤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学习胡笳十八拍,李月影却在不知不觉中摸到她的武功路数。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司南凤从二三十年前被李枫卿重伤后,伤一直就没好起来,李月影猜测她经不起久战 ,而且李月影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个绝顶高手天天给她喂招。
司南凤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学胡笳十八拍,李月影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学到她的武功,而胡笳十八拍,李月影在经过这一年多的被囚的日子,越发领悟了其中的精华所在。
十年前她只明白“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的悲愤,十年后终于懂了“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
剑刃闪过一道寒光,司南凤的一丝白发飘落余地。司南凤旋身退开,看着地上那缕白发,惊道:“幻影剑第七招是十二式幻彩霞飞,你怎么会?”李月影也向后跃了开去,冷笑道:“你当你出招变化莫测,有招似无招,我便领悟不到么?”
她左手突然还剑入鞘,笑道:“请你听一曲胡笳十八拍。”
她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一缕幽沉的曲调从她手指下流出。司南凤冷声道:“雕虫小技,你以为用这乐声就能扰我心神么?”李月影却不答言,专心弹奏着曲子。司南凤冷笑一声,以手为剑,身影飘飞,向李月影的腰间劈去。
李月影脚下轻轻滑开一步,正是按着节拍轻移,巧妙的躲开了这一招。司南凤一招落空,眉头一皱再次变式,身影飘逸。两人眨眼间又过一招,李月影却在心里默记着司南凤的招数,琴音潺潺,确实没有对司南凤产生任何影响,李月影却将心思全部投入琴音中,随音而舞。
司南凤一连三招竟然都没能碰到李月影,心中不由惊异,这胡笳十八拍的精妙之处司南凤捉摸了一辈子,今日突然发现还是有她没能琢磨透的地方,看李月影随音而舞,进退间暗合了九宫八卦的方位,静心之时,不去管别人如何出招,只按着音律而动,恍若起舞一般,碎步轻移,每次都恰到好处的逼开了司南凤的招式。
司南凤当下式子一变,一指戳向李月影手里的琵琶,她是想要扰乱李月影的琴声,李月影足尖轻点,身影已经拔起,向地牢深处落去,手中的琵琶轻轻一换,已换到了右肩脑后的地方,右手反扶了琵琶,左手轻抚,琴音依旧未断,她在琴音中如飞天仙女,轻盈落在了地上,单足而立。
这竟是她曾广为人惊艳,堪称稀世一绝的反弹琵琶的舞技,只是这其实不是舞而是武。当年创了这门功夫的李家先祖本来就是舞女出身,她把这舞与武巧妙的融汇一起,而是胡笳十八拍许多招式看似起舞,恍如柔弱无力而用以惑敌,实际却暗藏杀招,舞蹈之精髓,由此窥端倪。
果然李月影身形乍落,指尖轻弹,剑已在手,自头顶上直切下来,司南凤正好飞身而来,几乎自己撞上李月影这一剑,幸亏她也是个绝顶高手,在这一瞬顿住了身影,眼看寒光险险在自己眼前划过,稍有一点差池,她怕被李月影劈做两段了。
李月影手里的剑却又在这一瞬回到鞘里,琴音余音未消,音律又从她指间流出。司南凤暗自咬了咬牙,再次出手。李月影微微垂着双目轻声道:“这是第七招了。”
这是第七招了,当日李月影摆在她第六招下,李月影觉得要是撑过这第七招,一定能发觉司南凤的弱点所在,果然司南凤这一招出手时,力道已不如先前那几招了。
嫣然眼看着天际的那一轮月亮,感觉身体里那一团炙热的火焰越来越灼热,嫣然踉踉跄跄走进山林间,想要找寻一个可藏身的地方。自从她冲开邪功第八重以后,每晚四更时分都要经历一次火烧火燎的痛苦,而且一天比一天难过,她心知自己绝对熬不过下一个月圆之时,所以只想在这之前杀了柴宁宇。
她踉踉跄跄找到了山坳处,这里深夜因该不会有人来,而这个地方也极隐秘,便隐匿了起来,跌坐与地,打坐运气,极力想要把身子里的那把火压制下去。但是这火焰却似乎越来越旺,烧炙着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叫她痛不欲生。
极度的痛苦下,她的气息也散乱了,只感觉真气在体内乱冲。嫣然压制不住这种痛苦,倒在地上,蜷成了一团,五指深深抠进了泥土中,身上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一个身影却从一边传来:“师兄,今夜暂且在这休息一下吧,这没日没夜的赶路,实在太累了,明日一早起来在赶路也还来得及。”
另一人道:“我也累了,那就在这歇一下吧,去捡几根柴生堆火。”
几个声音答应了一声,就散开了。一个人向嫣然这边走来,抚开草叶却一眼看到地上倒着一个白衫少女,那人吃了一惊,立刻退后拔剑,吒道:“你是何人,怎的生更半夜在此?”嫣然此时体内真气乱窜,神志不清,又痛苦不堪,闻言怒道一声:“滚!”同时想也不想一掌挥出,那人痛呼一声栽了出去。
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立刻围了过来,过来时一眼看到眼前一片草叶皆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在看嫣然一身白衣,乌发撒乱,发下一双眼睛深幽乌黑。胆小的一个立刻惊慌失措起来,叫道:“大师兄,莫非是女鬼?”
被称为大师兄的人脸色已经变了,厉声道:“天煞狐女!布阵!”
李月影充裕证实了她的猜测,司南凤从二三十年前一战,经脉受损,一身武功险些被废。那时恰巧金闻天救了她,为了救她,金闻天不惜放下架子低声下气又去恳求李枫卿,李枫卿本来就是个很善良的人,本意也只是想教训一下司南凤,看金闻天低声下气来求,就帮他治好了司南凤。
谁知道司南凤从此怀恨在心,一心想要破解胡笳十八拍,为此在功力还不到时强练幻影门的最高心,虽然被她练成,却险些因此走火入魔,受损的经脉更是雪上加霜,只是有损也有得,她现在出招时全身真气可全部凝聚再发力部位,一发便势如排山倒海,无人能挡,但她只能最多支持十招,十招后便无力为继。
李月影与她斗到第七招时,就已经感觉到她的真气弱了许多。这必然就是她与嫣然一交手就退了的原因,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十招内拿下嫣然。而她的招式一出时感觉来势汹汹,其实她的功力比李月影估计的要差一点,所以才会被嫣然一掌打伤,只是一开始李月影不清楚情况,错误估计了。
只不过放眼天下,能挡住她十招的人一只手便数的完。
司南凤再次出现在地牢中,看着坐在地上打坐的李月影。
听着地牢门响,李月影垂目道:“我家的家传武学,起于胡笳十八拍,你要想学它,必先得领悟道胡笳十八拍的奥义,不如我吟给你听!”
李月影说着,突然拔身而起,这次是她先发制人,右手拿着琵琶,左手一掌向司南凤打过去,嘴里吟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李月影的声音中,司南凤怒道:“你给我闭嘴,这十八拍我都能倒背如流!”
李月影冷笑道:“可是你懂么?”
司南凤一时语结,李月影又道:“你根本领悟不到这种心境,这胡笳十八拍,先要有一颗心,才能懂得: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其实你无心。”
司南凤恨道:“我要的是胡笳十八拍的武功,要懂这些做什么?”李月影冷笑道:“你教我懂了这些,你自己倒不懂了,出招似无招,招由心生,心之所至,这些东西才能融会贯通,唯心而用,世间万物皆亦然。”
司南凤闻言,恨恨咬牙,出手向李月影手里的琵琶抓去,李月影身随剑动,巧妙的躲开了这一招。司南凤惊讶的发现李月影今日不同往日,一招一式都叫她摸不着头脑,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连过七招,司南凤有些心惊,似乎了李月影这一直以来都不过是蓄势待发,藏而不动,缓缓磨清楚了她的武功路数,她能借此学习李月影的胡笳十八拍,李月影自然也能藉此学到她的幻影剑法,进而将胡笳十八拍融会贯通,慢慢摸出了一些幻影剑法的破解之法。
虽然她现在对幻影剑法懂得肤浅,但是司南凤至多只能撑十招,李月影只要撑过这十招,便有赢的希望。
一道剑光似闪电一般,在李月影手里一闪而逝,司南凤脸上的纱巾缓缓飘落。看着飘落的纱巾,司南凤越发心惊,心生了退意。李月影身子一旋,却已经挡在了地牢门口,清吒一声:“这是第十招了!”
两条身影瞬忽交错而过,李月影摔了出去,狠狠撞在了石壁上。司南凤裙上却流下一抹血迹,阴狠的目光死盯着李月影喘息不已。摔在地上的李月影扶剑站了起来,冷笑道:“你这是自食苦果,能怪得了谁,看在你怎么说也是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这次饶你不死!”
司南凤愤怒的看着李月影,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伤处,一根琴弦延伸出来,一直延伸到李月影的琵琶上。李月影手指一动,收回了琴弦,又道:“我点你的穴就是普通手法,以你的功力不出一刻就能冲开,我该走了,后会无期!”
北国的风沙大,即便是在这三天两头下雨的雨季,沙尘依旧很重。
管道边的小客栈里,已有两三日没什么客人了,店老板叼根旱烟袋发愁。远远的出现了一匹马,马上一个身影,戴着斗笠,斗笠上垂下白纱来,看起来是一个女人。店老板急忙就迎过去,老远叫道:“客官,要住店么?”
马匹走进了,马背上的人从马上跃了下来,把缰绳扔给了店老板,说道:“喂料的时候给它搀点豆子,喂好了我明天好上路。”这是一个略带沙哑的温和的声音,老板急忙吩咐伙计牵马去了,把女人迎进了客栈里,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女人寻个地方坐下,取下遮挡沙尘的斗笠,说道:“先不急着吃,我且问你,最近有什么大事没有?”
这人自然是刚从幻影门逃出来的李月影,店老板道:“无非就是打仗嘛,我们这个地方整天打来打去,大宋国打完了,蒙古再和金国打,没什么大事。”
“我是说江湖上有什么大事么?我这一出门都有一年多了。”店老板思忖一会,说道:“那我不清楚,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哪知道什么大事,不过,前两日店里来几个客人,像是江湖人,说是要开什么大会,对了,听说最近出了个什么妖女,杀人无数,引起了公愤,据说她还是什么现任的武林盟主,不知为何魔怔了,所以有人召开了这个武林大会,要找她讨个说法。”
李月影心里咯噔一下,不禁道:“莫非是嫣然?”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新版倩女幽魂里刘亦菲的造型很像嫣然,对了还有那个托林塔亚,在葵花宝典里的造型,简直了,对男装有质疑的同学可翻来看一下,她可是我这代人眼里的经典造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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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一路上,李月影听到的传言越来越多,她不知道被关的这一年多究竟发生了什么,江湖上流传着很多关于天煞狐女的事情,而这次的武林大会就在西安,召集人是莫浩天。
就在几日前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打了两天,金兵死伤两万余人,南宋大获全胜,而天煞狐女也出现在了这里,在战争发生之前一个夜里杀了崆峒派数名弟子。
李月影坐在饭馆里面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要一碗面,慢慢吃着,耳中听别人议论道:“你说大会那天天煞狐女会来嘛?”
另一人道:“崆峒派的莫掌门约了丐帮的帮主,蜀门的掌门,还有霹雳堂的老大向那妖女下的战书,对了,还有临安的威武镖局,要她出来给个说法,听人说到现在也没见那妖女有回应,倘若不来,大约就要齐约各路英雄发英雄令了。”
李月影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听着这些话,所谓英雄令,就是几个大门派联合起来在江湖上发出声明,共同缉杀在江湖上引发祸乱的人,而这个人必然都是武功奇高而且引起公愤的人物。
她听得忽然有人插嘴道:“我听人说,那妖女有回应了,她说倘若那天朝廷的征北大将军柴宁宇也来,她便来。”
“柴宁宇又有什么关系?”
“哪晓得他们之间的事,不过此女确实是个祸患,再不除她,还不知道死多少人。”
“柴宁宇会来么?”
“莫掌门已经送信给他了。”
明荟娘穿着一身醒目的翠衫,打扮的斯斯文文,却在街头翘着一条腿旁若无人的坐在街边的石阶上,路过的行人都要回头来看她一眼,明荟娘却毫不在意,只是一脸焦急,手里拿个帕子不停挥动着。
一个人匆匆跑了,明荟娘老远就道:“到底有没有打听到人?”
那人匆匆说道:“我使了许多兄弟出去,就打听到昨夜城郊的乱坟岗有人看到一个好似女鬼一样的白衫女子,会不是就是你要找的秋姑娘啊?”
“走。”
城郊的乱坟岗,一个白衣少女就坐在一个坟堆后,合目打坐,少女穿着白衫,散着头发,脸色有些苍白。乍一看就好似一个女鬼一般,还好现在是青天白日,倒没那么可怖。
少女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喝了一声:“什么人?”
一个声音道:“是我,可找死我了。”
少女转头看去,不禁道:“明姐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来得正是明荟娘,明荟娘说道:“我千方百计找你还不是为你,你自己不知道?”
少女自然就是她千方百计要找的嫣然,嫣然轻叹一下说道:“你要说什么?”
“大会那天,你要去么?”
“当然要去。”
“你不能去!你不知道大会那天来的都是谁?来的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你去了必死无疑。“
“我本来就没几天活头了,只要杀了柴宁宇,死又何妨。”
“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你就真能当着那么多高手的面杀了柴宁宇?何况柴宁宇自己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自有计较。”
“那你也不能去,我不能眼看你去送死。”
“明姐姐你回吧,别让我拖累了你。”
“你听姐姐一句劝行不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啊。”
嫣然沉声道:“不必多说了。”话音未落,她已然瞬忽消失在明荟娘眼前,明荟娘急的跌脚道:“我知道你性子随然放纵些,但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妖女,到底什么原因,你那天去了可要说清楚啊。”
回答她的只有寒凉的秋风。
西安丐帮分堂的堂口大院内。
这里早已聚满了人,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莫浩天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周义天就在他身边。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进来,说道:“柴将军来了。”
莫浩天急忙起身迎了出去,柴宁宇换了一身便装,身边没有带一个人,只有她自己过来了。进来就道:“那妖女来了?”
莫浩天摇摇头,说道:“先进去坐坐,在下正有事请教柴兄。”
两个人走进了堂里,柴宁宇落座,莫浩天道:“在下心里一直疑惑不已,秋嫣然为何一直纠缠你,非要杀你而后快,对了,柴兄可知道月影的下落?”
柴宁宇笑道:“在下就是因为月影的关系,才跟这小妖女有了过节,这小妖女一直以来痴缠月影,死活不许她再嫁人,莫兄不清楚?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待月影还是一片真心,如今月影失踪,我也是心急如焚,还想找这小妖女问个清楚。”
莫浩天看着柴宁宇,心里充满疑惑,当日在凌州听嫣然说柴宁宇是女子,心里将信将疑,只看外貌实在看不出柴宁宇有何伪装,而且这种事只听一面之词实在不好下结论。之后又和李月影匆匆分开未来及求证,此时也总不能将柴宁宇扒了求证罢。
现在到是柴宁宇一口咬定嫣然大有问题,倒是更让他疑惑了。他这里正着琢磨着,忽然堂下立的许多人惊慌起来,有人叫道:“有人进来了,有人进来了。”
人声噪杂,莫浩天也一时难以分辨,便起身抱拳道:“可是秋姑娘大驾光临?”
屋顶上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人们急忙向笑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角落里的梁上一个白衫女子坐在那里,乌发散落下来遮了她的面孔。人们看不到她的面容,只听见她幽幽的轻笑声,这笑声却听着凄凉诡异。
莫浩天扬声道:“姑娘有什么话说?”
他身边的周义天已经起身道:“先拿下她再说。”莫浩天急忙阻止,他本意还想给嫣然一个辩解的机会。嫣然却道:“我没什么好说,我今日来,只为要杀柴宁宇柴大公子,是她杀了月影她女扮男装,强娶月影在先,因为月影不肯从她,她又杀害月影在后,她才是最该死的人!”
这话一片哗然,众人都转头向柴宁宇看去,柴宁宇坐在那里却依旧淡定自若,笑道:“莫非我长的实在有些娘娘腔?”众人又转头去看嫣然,嫣然身形一动,从房梁上飘然落下,指着柴宁宇道:“柴宁宇你还要装?”
柴宁宇却道:“我与月影拜过堂,洞房也入了,我是女子?你当月影她是瞎的?没错,我是强娶了她,那是因为我对她用情至深,即便她对我情断义绝,我也不忍将她怎样,又怎么可能杀她?她死了,也是被你逼的!”
嫣然听着她的话,话锋一转,厉声道:“我只问你,龙在天和他妻子为何到如今还被押在天牢里?”柴宁宇闻言,一时语结,嫣然又道:“我信你对影儿是用情至深,所以没杀他们是因为影儿临死一句话,叫你不要杀我们,但是他们夫妻知道你的身份,倘若捅给朝廷,你也做不了今天的大将军,所以你使手段把他们押了起来,柴宁宇你什么身份江湖人大约知道也懒得管,但是要是被朝廷知道,你就是欺君罔上!”
“闭嘴!”柴宁宇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厉喝了一声:“他们夫妻私下通敌,被押起来管我何事?”身边张桌子在她掌下一瞬粉碎,看得人暗自心惊。嫣然却道:“看吧,我没说错吧,她知道影儿死了,更清楚影儿死前说了什么,却假装一直不知道,她是何用心,还用我说么?”
霹雳堂的堂主却在此时说道:“妖女,我只知道你杀死我们下五名弟子,我今日来,是要跟你算这笔账的!还有莫掌门,你崆峒派那几名弟子死便死了,你难道不问?”莫浩天正要说什么,嫣然忽然扬声道:“我今日来就是来做个了结的,我杀了柴宁宇便自裁以谢天下!”
莫浩天道:“倘若真是柴宁宇杀了月影,我等必然不能放过她,但是秋姑娘你可有实证?”随即周义天也附和道:“如果此事当真,我丐帮第一个就不放过他,决计不能叫他活着离开我这个堂口!”
嫣然却冷笑一声,一掌向柴宁宇打了过去,柴宁宇纵身而起,闪开一边,说道:“我今日敢一个人来,就不怕你胡言乱语污蔑我,我身正不怕影斜。”嫣然又冷笑道:“你敢把这话去跟影儿说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交上了手,你来我往,眨眼间过了数招。周围看的人一时不知该信谁。那霹雳堂堂主却道:“愣着做什么,先拿下这个妖女。”莫浩天急忙一伸手拦着她,说道:“闻堂主,先把事情搞清楚。”
突然人群里一条身影飞蹿出来,一刀向嫣然斩了过去,却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头季释人,他一刀向嫣然砍过去,厉喝道:“我只要你还我二十几个兄弟的命来!”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莫浩天急忙大声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是也要先把话问清楚啊。”
嫣然却在这时,眼角余光,一眼瞥到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嫣然一瞬心乱,那个熟悉的身影,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那个身影像极了李月影,可是李月影就是在嫣然的怀抱中闭上眼睛的,嫣然无法置信这个人会是李月影,但是那个身影又那样熟悉。嫣然下意识的又一次回头向那个身影看去,柴宁宇手里的软剑此时正好,向嫣然刺了过来,嫣然听的风响,旋身让开,转身之际却发现季释人的刀已在眼前,嫣然避让不及,就觉得腰间一凉,季释人手里的刀已经刺进了她的腰间。
也就在这一瞬,就听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声,旁边一剑刺来,正正刺在季释人的刀背上,季释人还在将刀往前送,刀身一颤,竟生生断开了,季释人大吃一惊,这一刀在稍晚一点点,就会贯穿嫣然的身体,但是季释人还没来及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一个人影已经将嫣然抱了起来,纵身而起,落向大堂深处。
嫣然一手抓住了这人的衣服,颤声道:“影儿?”耳边传来那人沙哑柔软的声音:“我来晚了一步。”
“影儿。”嫣然攥紧了手里的衣服,倚在李月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溘然泪下,轻声道:“我不管你是人也好,鬼也罢,带我走,莫要在抛下我了。”
李月影抱着嫣然飘然落于地上,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怀里人苍白的面颊,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抛下你了。”
柴宁宇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五指一松,呆若木鸡一般,喃喃道:“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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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
大堂里一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呆了片刻,片刻后有人道:“既然李姑娘还好好的,又怎么说她已经死了?”李月影道:“我确实死过一会又活过来了?”
她说话时,双目直视着柴宁宇,柴宁宇脸色苍白,手里的剑也掉落了,直望着李月影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李月影冷笑一声,季释人却在这时,手握断刀,一刀向李月影怀里的嫣然砍了过来,李月影手腕一抖,季释人只觉得眼前闪开一片剑花,随即几声叮叮当当的声音,手里拿把刀居然寸寸断落,残刃掉落余地。
季释人看手里拿把刀,咬牙将刀柄人在地上怒道:“李月影,你既然要保这个妖女,今日就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威武镖局二十七名镖师在护送你的路上尽数被这妖女所杀,倘若是护镖时力战而死也就罢了,他们却是在失镖之后,又被这妖女赶上来尽数杀死,是不是你们故意算计威武镖局?今日不给个交代,休想踏出此门!”
他话音未落,就听霹雳堂的闻堂主说道:“没错,我们霹雳堂与这妖女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却被这妖女杀了五个弟子,其中一个还是我的亲侄女,老子今日杀了她,要血祭逝者!”立刻有人附声道:“杀了她血祭逝者。”
李月影一手持剑看着眼前激愤的众人,转头看了一眼莫浩天,莫浩天望着她的目光道:“就在几日前,她杀了我崆峒派数名弟子,今天这事,必要有个交代才行。”李月影并不清楚这些时间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眼看着这许多人群情激动,非要杀了嫣然。
就在她正思量对策之时,柴宁宇突然用脚尖挑起了她的软剑,冷声道:“这个妖女为害江湖,今日不管怎么说,也要先除了她才是!”说着眼前剑光一闪,向嫣然直直刺了过来。李月影右手抱了嫣然,足尖一点,已经飞身而起,一剑刺出,叮的一声,两人双剑相交,柴宁宇退了一步,李月影又一剑划出,柴宁宇发现李月影这一年多不见,武功又进了一步,但是她此时怀里还抱了一个人,只有左手剑可用,还是大大落了下风。
李月影的目光却带着一股冷意,眼看着柴宁宇软剑卷在自己剑上,一掌翻出打了过来,冷声道:“来,我不拍你在杀我一次!”柴宁宇手掌堪堪打在了李月影的肩上,听着李月影的话却突然无力,一掌打在李月影的肩上,却一点力道也没有,李月影却在此时挥剑挣开了她的软剑,一剑划出,在她手臂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柴宁宇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捂着伤口退了开去,李月影也退了两步,突然舞起剑来,一招剑指苍穹,身影拔地而起,头顶上舞开一片剑光,冲破了屋顶,这一招正是在凌州城外使过的被柴宁宇连声称道的一招。
柴宁宇眼睁睁看着她冲破屋顶逃去,也顾不上身边乱哄哄的人声,低头看着自己一滴滴滴下血迹的手臂。有人道:“李月影为人正直,今日怎会如此袒护这个妖女?”又有人道:“柴公子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但是他们们想起柴宁宇时,柴宁宇早已经乘乱离开了。
军营里,旻蕴儿看到回来的柴宁宇急忙迎上去笑道:“你可回来了,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柴宁宇却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回到了帐子里,旻蕴儿跟进去,讨好的笑道:“宁宇,你怎么了?”
柴宁宇却突然把床边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于地,包括李月影画像。旻蕴儿吃了一惊,没敢再说什么。柴宁宇双手扶着桌子,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一时变的像即没主见又很无助的普通妇人一般,在那里说道:“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
旻蕴儿疑惑的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你说的谁?”
柴宁宇却喃喃道:“何必回来,她这会回来,必然是带着满腔恨意回来的,她心里对我只剩下恨了,你说对不对?”旻蕴儿道:“你到底说的谁?”柴宁宇轻声道:“是月影,她回来了,带着恨回来的。”
旻蕴儿听着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再去看她面容,发现她居然落下泪来,一滴滴泪水滴落在桌面上。旻蕴儿看着那泪水,一时心里滋味复杂,又是酸楚,又是痛惜,伸手轻轻抱了柴宁宇的腰,说道:“你居然为她落泪。”
李月影不敢在西安城内逗留,一直带着嫣然出了城十多里,一直到深夜才在管道边找到一家简陋的小客栈。
嫣然就坐在椅子上,李月影低头解开了她的衣服,去看她的伤处。嫣然一直望着她,看她低着俯身在自己眼前,全然不去管李月影在做什么,只是一直凝望着她,伸出手去拂过她的乌发,她的脸颊。
李月影感觉她眷恋的手指,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嫣然也笑了,轻轻拉了她一缕秀发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闻着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嫣然觉得无比踏实起来。此时腰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嫣然痛呼一声,抓住了李月影的手,却是李月影,把刺进她腰间的刀尖取了出来。
嫣然疼的脸色发白,李月影怜惜的伸手放在她的脸上,柔声道:“很痛吗?”嫣然苍白着脸,看了看她,笑着摇头道:“还好,哪有心痛的时候难受?”李月影低头给她伤口上上了药,给她用干净的白布白伤口包扎起来,一边做这些,一边说道:“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
嫣然却只是笑,轻轻用手指摩挲着李月影脸颊上细腻的肌肤,眼神始终未曾离开李月影。长夜里,两人久别重逢,竟没有几句话说,只是互相偎着,李月影拢着嫣然,嫣然便偎着李月影,安心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昏沉沉在李月影的怀里睡去。
清晨嫣然醒来时,发觉自己头发清爽起来,鼻尖嗅到那股茉莉花香,她闭着眼睛,翻转身体把身边的人重新往紧里拢了拢。李月影被她弄醒了,正欲说话,嫣然却闭着眼睛悄声道:“别说话。”
李月影疑惑起来,说道:“为什么?”
嫣然轻轻说道:“我怕我在做梦,一睁眼睛,梦就醒了。”李月影轻轻笑了笑,让她伏在自己身上,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嫣然享受的眯着眼睛,一动不动,说道:“你给我洗澡了?”李月影笑道:“是啊,脏的像没人要的脏猫一样,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呢?”
嫣然说道:“因为没有你。”
李月影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对了,昨晚半夜你怎么了,看起了很痛苦,蜷成一团说胡话,你。。。。。。”嫣然忽然伸手堵上了她的嘴巴,睁眼看着她,看着身下人那柔柔的眉眼,小巧的鼻头,弯弯一抹樱唇,嫣然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唇舌纠缠了许久,嫣然这才抬起头来,笑道:“看来不是做梦。”
李月影躺在床上,掩嘴轻笑起来,嫣然看着她笑,把唇又落在她的颈上,痒酥酥的感觉不禁让李月影缩了缩脖子。李月影笑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她说着就要翻身起床,嫣然却在这时一把把她重新按回床上,一低头更深的吻住了她。
李月影被她吻的胸闷气短,嫣然的情绪却愈发炙热起来,深深的吻着李月影,一边急切的扯开了李月影的衣衫。李月影喘息着说道:“嫣然,你有伤呢。”嫣然却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别想这些行么?”她一只手解开李月影的衣衫,又去解李月影的汗巾子,急切间却一时解不下来,李月影看着她激动的情绪,自己坐起身来解下衣服,嫣然已然紧紧实实的把她抱在怀里,随着她滑落的衣衫一点点去吻她的身体。
李月影也开始有些迷晕,靠在嫣然怀里轻喘着,嫣然现在又长高了一点,身材结实了,看着似乎瘦了,不似以前圆润,却更加亭亭玉立,抱着李月影的手臂也很有力。
越来越激动的嫣然轻吻变成了啃咬,在李月影美玉般的后背上咬了一口,李月影轻呼了一声,柔柔的声音嗔道:“很痛呢。”嫣然便低着头,在齿龈上反复舔舐,麻酥酥的感觉蔓延到了李月影的全身,李月影瘫软下来,全身都倚在嫣然身上,却还是有些担心,道:“嫣然,小心伤。”
嫣然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嗔道:“别想了行不行?”
次时李月影跪坐在床头附近,嫣然从后面抱着她,感觉嫣然的腿挤进了自己的双腿间,李月影一瞬面红耳赤,心跳的几乎要蹦出来一样。嫣然□的膝盖却已经感觉到李月影双腿间的炙热,她让李月影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李月影面红耳赤,在嫣然的摆弄下转过身来,却不敢睁眼,嫣然看她羞怯的满两通红,试图企图蜷起身体,越看越是爱怜,至于腰上的伤,虽然痛的她几次无力,但是不知道是何种欲望促使着她,痛也顾不上痛了,她自己跪在李月影的腿间,使她无法合拢双腿,迷恋的看着她□的身体。
李月影的身体单薄的像兰花瓣,白净的也像兰花瓣,就连□也是极娇嫩的颜色,愈发美的叫人不忍移目,此时那花瓣上还沁满了清亮的水渍,这般一个女人,怎么能怪嫣然情不自禁呢?
嫣然低下头去,去吻她娇嫩的花蕊,手指也探入了她的身体里,一时引的李月影娇喘连连,倚在床头上,连撑在床上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嫣然抬眼看了她一眼,看她闭着眼睛,殷红的唇微微张张,神情迷醉不已,娇婉的呻吟夹杂着急促的喘息,真叫嫣然看也看不够,听也听不够。
李月影在嫣然的手指间彻底软的如棉花朵一般,嫣然把她紧紧抱进怀里,依旧万分眷恋,依恋不舍的吻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我的。”李月影合着眼睛,轻轻笑道:“你呢?”嫣然道:“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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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
李月影重新给嫣然包扎了伤口,她的伤口挣裂了。包扎时嫣然依旧一语不发,凝望着李月影,似乎疼痛也不觉得,无比珍视这每一分每一刻,这种感觉却让李月影有些惶惶然起来。
“我醒来以后,下山去找柴宁宇,在山下遇上那些镖师,我问他们柴宁宇的去向,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就和我动上手了,我当时没有杀他们,我只是打伤了他们,离开那里之后才听传言说那些镖师全死了,影儿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吃饭时李月影问起这些事件发生的事情,嫣然说着,李月影听着思索起来。嫣然望着她,带着一些不安,继续道:“影儿,说的是真的,你信吗?”
李月影抬头看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说道:“我信,你告诉我后来又发生什么了?”嫣然道:“没几日,就有人来寻仇,我根本不认识那几个人,来没说几句话就要杀我,我还手时杀了其中一人,其余人便逃了,我也不知为何江湖上就传说我逢人便杀,再后来,我确实杀了很多人,但是都是因为他们要杀我。”
李月影道:“那你杀的翁氏兄弟呢?你还记得么?”嫣然点头道:“记得,他们两个在我练功的时候闯到我练功的地方,险些害得我走火入魔,而且对我出言不逊,欲图非礼,我当时一气之下,就把他们杀了。”
李月影默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嫣然练功时身上不着寸缕,而且她必然找的是及隐蔽的地方,李月影不用细问都觉这两人该死,别人练功时贸然闯去也就罢了,看到不着寸缕的嫣然,知礼些的就该悄然退了,他们这是自己找死。
李月影又道:“那崆峒派的那几人呢?”
嫣然道:“那几人是我杀的,但也不是我本意,从我有了天煞狐女这个称号以后,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见我就必要杀我而后快,那晚我半夜毒发,找地方躲起来,却不想遇上那几个人,有人看到我,当时便拔了刀,我当他们是来杀我的,就先下手为强了。”
嫣然看着李月影沉思不语,有些心焦,道:“影儿,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李月影冲她笑了笑,说道:“这事只怕有人做手脚,我不是怪你,只是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还有,你现在到底怎么了?难道每晚都会毒发?”
嫣然一时沉默,什么也没有说。李月影心里越发惶然,她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急道:“你倒是说啊,究竟怎么了?”嫣然沉默一阵道:“我只道柴宁宇杀了你,一心想给你报仇,但是我又打不过她,于是冲过了第八重。”
李月影闻言,一时听得心乱如麻,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握了嫣然的手道:“为什么这么做?你会小命不保的。”嫣然却道:“我只当你死了,我还要这条命做什么?”李月影头脑却有些混乱,说道:“这可怎么好?”
嫣然却笑道:“我没事,我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谁想临死前还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李月影望着她,许久说道:“那我呢?我怎么办?”
两个人都沉默下去,久久没有言语。
秋风寒凉,李月影披了一见斗篷,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畏寒怕冷,虽然这个季节还没有到极冷的时候。
她和嫣然工乘一骑,嫣然就坐在前面,一阵清风吹来,李月影禁不住打了寒颤。嫣然在马背上装过身,和李月影面对面坐着,然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偎进她的怀里,笑道:“暖和了没有?”
嫣然的身体温暖而柔软,李月影轻轻笑起来。
身边却有几匹马疾驰而过,那些人过去之后,有个人突然勒住了马,回转身来看着李月影和嫣然笑道:“都说南朝多美女,果然果然,偶然遇上个都他妈俊的跟朵花似的。”嫣然一听那人轻狂的语调,就怒从心头起,转身去看却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不过那人刚说完话,就听有人叫喊,这话用的却是蒙语,两个人根本听不懂。方才说话的人听到叫喊,急忙策马跟了上去。
嫣然有些气不平,愤愤道:“好无礼的东西。”
李月影却在那里皱眉沉思着,嫣然道:“影儿,你想什么呢?”
李月影道:“这几个是蒙古人,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跟上去看看。”
西北这个地方,历年征战不断,在这里见到蒙古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让李月影疑惑的却是这几人神色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要赶着去办。
李月影和嫣然跟着这些人一直到了前面不远的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因为频繁的战争人口奚落,所余的无非一些妇孺孩童,然而李月影却在这里见到了旻蕴儿。
那几个蒙古人正式来见旻蕴儿的,李月影和嫣然小心翼翼在远处盯着这些人,看旻蕴儿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和那些人交谈一番后,给了他们一封信,然后就离开了。
李月影悄声道:“嫣然,我们把信拿来看看。”
嫣然笑道:“好。”
那些人见过旻蕴儿之后,就打马往回走了,走出不远却看到一个少女,方才出言调笑的那人看到正是刚才马背上的少女,便笑起来,说道:“小丫头,是不是不是没地方去?不如跟我来吧。”
他口中这个小丫头却突然飞身而起,凌空洒出一把柳叶镖来,那些人大吃一惊,急忙拔刀去挡,但是已有两人中刀摔下马去。领头的一个不由勃然大怒,喝道:“你是哪来的,报上名来!”
嫣然笑道;“姑奶奶就是天煞狐女,你们没听说过?也太孤陋寡闻了。”
正说话间,就听嗖一声响,领头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肩上的包袱就被一根琴弦勾住飞了起来,落入了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手里。
那几个人惊疑不定,领头的一个不假思索一刀向李月影劈了过去,怒吼道:“把东西还我!”随即眼前一花,李月影已不见人,他急忙转身,就看眼前打来一粒荆棘球,正正打在他的肩窝,深入了肌肉里,那人痛呼一声,摔在了地上。
李月影已经长身而起,落在了这匹马的马背上,伸手把嫣然拉上马背,两人绝尘而去。
余下的人急忙道:“现下可怎么办领头的那人一手捂肩,怒道:”赶快告知柴宁宇,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信追回来。”
夜色里,两人就在野外露宿,升起一堆篝火,李月影借着篝火看信,看着看着说道:“是了,那次她叫威武镖局的人送我去蒙古,想来是她和蒙古那边早有勾结,想把我送到那边保护起来。”
嫣然好奇道:“信上写的什么?让我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那李月影手中的信纸,突然却痛呼一声,收回了手,李月影急忙道:”怎么了?“拉过手来一看,却是手指上被信纸拉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嫣然练的这个功夫,练之前还要服一种药,药中有几样成分和五石散的成分差不多,服用时间长了,皮肤就会变得极其细腻红润,娇嫩如婴儿一般,那是因为皮肤变得其薄如纸,真的吹弹可破。李月影痛惜的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轻拍着她的手背,心中难过,却不知该说什么,静了一会道:“蒙古打下金国,就准备举兵南下,柴宁宇私通蒙古,定的契约,他给蒙古送去军情,暗中迎合,蒙古就将金城,凤翔几个大城给她,成全她复辟的之大业。”
嫣然急忙道:“那现在怎么办?”
李月影道:“暂且把信收起来,当务之急,是会临安找胡韦德,看看他有没有法子治你,不过现在,柴宁宇必然要追回这封信,你又是众矢之的,我们必须要小心。”
李月影要怎么做,嫣然自是没什么意见,看着她收起了书信,便倚在她身边,一阵夜风吹来,李月影咳嗽了两声,嫣然紧张道:“你不会又受凉了吧?”她伸手摸摸李月影的面颊,还好并没有发热,于是便抱着李月影,吻着她的发。
李月影伸手拦着她的腰,感觉嫣然偎着自己依依不舍,心里越发不好过,嫣然却伸过手来,捧着她的面庞,吻住了她的嘴唇,重逢的这两日,两人都格外眷恋,嫣然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亲近李月影的机会,只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李月影有一种生离死别的痛楚,李月影抚摸着嫣然的头发,看着她映着火光的眸子,依旧黑亮,却深沉了许多,止不住就看着心疼。
轻柔的夜风却带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李月影立刻警觉道:“有人!”嫣然也已经察觉,悄声道:“不知是什么人?”李月影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依着石头闭上了眼睛,嫣然就倚在李月影身边,看似都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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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声音悄声道:“堂主,她们就在这里。”这人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声音说道:“闻堂主不可,李姑娘也在此。”
第二个说话的人似乎想阻止什么,但是在一瞬,李月影已经听到几声犀利的破空之声。李月影清吒一声:“嫣然闪开!”两条身影已经在这一瞬飞纵而起,就听身后轰然巨响,一股气浪冲来,冲得李月影和嫣然一起摔在了地上。
李月影脸色微变,说道:“霹雳箭,来的是霹雳堂的人。”此时又听得风响,两人急忙跃开,随着巨响声,数只霹雳箭向她们追踪而来,嫣然只见漫天的浓烟,鼻子里只闻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嫣然一掌打出,也不看方向,就觉带起一股劲风,冲开了那一重重烟雾,烟雾后却是数人手持弓弩,正准备继续向她们放箭。
嫣然看着那些人,立刻腾身而起,快如电闪一般迅捷,眨眼间已到了那些人眼前,伸手就将一把弓弩躲了过来,反对准了这些人,这些人大吃一惊纷纷向后退去,就听有人喝一声:“妖女,还我师兄的命来。”就看几道剑光闪过,直向嫣然刺了过来,嫣然不假思索便将弓弩对准了这些人。
“嫣然不可!”嫣然正要扣动机括,就听李月影紧张的叫了一声。嫣然听的李月影的声音,只好收回弓弩,左手一扬,一片柳叶刀射了出去,就听黑暗中几声惨叫,几个人中刀倒地,还余下两人,见势犹豫了一下,剑身已被嫣然抓在手里,不过一瞬,直觉的掌心烫热难当,急忙松了剑柄,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皆被烫伤了。
李月影此时已经飞身而至,一剑挡在嫣然身前,对那两人说道:“两位小哥可是崆峒派的人?”一人道:“正是,李姑娘难不成还要帮着这个妖女?”李月影说道:“我与贵派掌门熟识,这事我们之间怕是误会了,可否请你们莫掌门一见,把事说清楚?”
但是这两人还未答话,就听有人扬声说道:“还有什么可说,不过是你死我活,这妖女杀了那么多人,就该她偿命。”李月影扬声道:“说话的可是霹雳堂的闻堂主?”那人道:“不错,正是我,我劝你最好快走,别以为江湖上谁都会给你冷魂琵琶面子,我闻某人不欠你的情,你倘若不知趣,连你一起杀!”
嫣然闻言,不禁怒道:“有种你倒杀一个给我看?”话音未落,她便飞快的窜了出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扑去。李月影急道:“嫣然小心啊。“就见夜色里抛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嫣然一看那黑乎乎的事物,心知不妙,也不敢硬接,袖子一抚,将那东西抚了回去,就听轰然一声巨响,随着几声惨叫,地面上也被炸出一个大坑来。
嫣然自己也被气浪冲得跌飞出去,李月影急忙纵身而起,伸手把嫣然接在手里,气道:“你看你这脾气,搞到今天这样你也有大错!”嫣然咬牙道:“就许他们犯浑?我错什么了?”黑暗中方才那位闻堂主接口道:“你这种滥杀无辜的妖女,死有余辜。”
李月影抱着嫣然落于地上,嫣然怒道:“呸,我不就是杀了你那侄女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丫头,见我就要为民除害,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嫌我比她美貌,要毁我容貌,怎不说是她自己找死?”
嫣然这里说着,李月影看到黑暗中又有几道黑影射了过来,气的跺脚,叫一声:“走。”伸手拉了嫣然向后退去。
斜刺里又有几道剑光刺了过来,嫣然正要出手,李月影伸手阻止了她,手中琵琶弦一弹,已经射入了不远处一棵大树的高出,带着两人飞了起来,越过那几人头顶,窜入了黑夜里。
两人逃了出来,李月影一路牵着嫣然的手,一直往前走去。走到半路,嫣然忽然甩脱了李月影的手,说道:“不跑了,他们追不上了。”
李月影转头看她,似乎在跟自己赌气,于是道:“怎么了?生气了?”
嫣然忍不住说道:“都是他们要杀我在先,我还手伤了人,我有什么错!”
李月影闻言道:“我不是要怪你,别人找事,你让他两句何妨,口舌之毒,胜于利器,况且别人对你不利,你也不能如此冒失出手,万一一个闪失,就像方才,吃亏的怕就是你自己。”
嫣然听着话,却兀自咬牙,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掌挥出,也不是打李月影,打在了一边的草木上,那些草木腾起一片火光。李月影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火光,道:“你功力越来越高,脾气是越来越差了,我也不能说你两句?”
嫣然兀自还气恨恨的,李月影略一思忖,取下琵琶,就找块石头坐下,轻轻弹拨起来,是嫣然曾听过的《清心咒》。
清幽的乐声扬起,给这寒凉的秋夜平添了一份温馨。嫣然听着听着,心里不觉一片清明,转头去看李月影,只见她低垂着双目,坐在石上专心弹着琵琶,几丝发丝垂落下来,轻抚着她的脸颊,眉梢眼角那份轻柔,让嫣然突觉得不安起来。
嫣然走到她身边,蹲了下去把头伏在她的腿上,说道:“影儿,我也不知怎的,脾气上来就很难控制得住,幸好方才是你,若是别人,我怕是又要伤人了。”
李月影闻言,不觉更加忧心,看看伏在自己腿上的嫣然,看她脸色不甚好,柔声道:“怎么了?”嫣然轻声道:“夜深了。”
夜深了,每到夜里四更时分,嫣然体内的火毒就会发作,看着她的神色越来越痛苦,李月影也越来越揪心,嫣然经历压制着自己的痛苦,说道:“影儿,陪我说话吧,说说话可能好些。”李月影想了想说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当时很是吃惊的,怎么也想象不到你就是那个我要查的妖女。”
嫣然轻笑起来,说道:“现在他们还是叫我妖女。”
李月影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我当然带你离开临安,只是想好好教你成人,不想你还是妖女本性不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一心就恋上我了,你可知我们两个都不过是女子,你这样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嫣然道:“你在意么?”
李月影想想,说道:“人活着本就是为自己活着的,倘若管别人的口舌,出门半步都行不得。”
嫣然吃吃笑了起来,静一会,又道:“影儿,我听明姐姐说,你会跳舞,而且有一首反弹琵琶的绝艺,我都没见过,你能跳给我看么?”
李月影笑道:“好,我先升堆火起来。”
她就找了柴草,生起火来,就在火堆边轻舒手臂,举起琵琶放在肩上,轻抚琴弦,单足而立,抬起一条腿来,足弓翘起,轻盈慢舞。她脚上的脚玲也随着动作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嫣然看着李月影,看她轻盈如飞天仙女一般,火光一映,越发朦胧,飘然如仙。
嫣然靠在石头上,似乎身上也没有那么痛苦了,痴痴看着李月影,再看看天上一轮半月,想起自己没几日好活了,不禁心生感叹,倘若能这样一生一世享受下去自然不错,若是不能相守到老,便活到今天,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李月影轻轻一个旋身,身姿曼妙,衣袂飘飞起来。嫣然不禁又想起李月影问自己她该怎么办那句话来,不禁又是一阵心痛,倘若自己真死了,李月影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想着想着不觉溘然泪下。
李月影一曲舞完,发现嫣然脸上挂着泪水,不禁道:“怎么又哭了。“嫣然急忙拭去泪水,说道:”没有,影儿你跳舞的时候好美。”李月影看她泪流,也自心酸,但是看嫣然强撑笑颜便没再问什么,笑道:“难道我平日里不美么?”
嫣然道:“美,就是老板着脸,你没觉得你有了我以后比以前美多了么?”李月影坐在她身边,用袖子掩着嘴笑了起来。嫣然伸手抱住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清晨两人又再次上路,李月影披着斗篷,带起帽子,将自己罩在斗篷里,琵琶也用布包了起来,江湖上认识嫣然的人还不多,但是认识她的人却不少,嫣然现在是众矢之的,别人也都知道是李月影带走了她,为了避免麻烦,李月影把自己乔装起来。
嫣然的事情她直觉觉的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她也想尽快弄清楚情况,但是现在嫣然的身体不容许她耽误时间,当务之急是先赶到临安,找胡韦德想办法,她心里担心这路途遥远,能不能在满月之前赶到临安都是个问题,更何况现在还危机重重。
78、第七十八章
78、第七十八章 ...
一声马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回身望去却见一队人马快马加鞭匆匆追上来。李月影眯眼望着那些人,道:“今日又不好过了,嫣然,不要妄自动手。”
嫣然没说话,她已经看清楚赶上来的那些人,当先一个人便是莫浩天。莫浩天远远见到李月影,扬鞭抽了一下,当下赶了上来,远远便道:“月影,你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为何要一再袒护秋嫣然?”
李月影却道:“此话何意?”
她和莫浩天十余年前便熟识了,深知莫浩天的为人,莫浩天从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今日一来便是质问,李月影听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莫浩天道:“秋嫣然滥杀无辜,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你不如把她交给我,你置身事外吧。”
说话时,莫浩天身后一众人已都赶了上来,季释人当先一骑,大声道:“莫掌门,我看你莫不是想两个一起袒护吧,前日夜里这两人又杀了崆峒派三名弟子,霹雳堂的人也就不算了,你难道连你门下弟子的死活也不管?”
这话一出,李月影立刻恍然,嫣然在江湖上结仇甚多,现在崆峒派也被牵连进来,这事莫浩天必然不能置身事外。此时他是想李月影不被嫣然所牵连。莫浩天沉着脸,冷声道:“不若你把她交给我,我必然把事情都搞清楚再做定论。”
李月影还是和嫣然共乘一骑,此时看了一眼怀里的嫣然,看到嫣然也正好抬眼看她。李月影看着她乌黑的眼眸,想也不想,说道:“不行。”
嫣然似乎松了口气,莫浩天皱眉叹了一口,说道:“你难道信不过我?听别人说你与妖女为伍,让别人拿这事来诋毁你的清誉?”
李月影淡淡说道:“别人愿意怎么说,不关我的事。”
此时莫浩天身后许多人已经围了上来,其中自然少不了霹雳堂的人。莫浩天听着李月影的话,暗自咬了咬牙,突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一手拔剑,一剑向李月影刺去,口中喝道:“既如此,莫某唐突了。”
嫣然见莫浩天的来势,手指一动就要发暗器。李月影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手,身影一动,空手迎向莫浩天。莫浩天剑势来得凶猛,李月影侧身躲开这一剑,一掌向他的肩上打去,莫浩天剑光一闪,直向李月影的颈上划去,李月影耳边却听到莫浩天悄然说道:“快走罢,越快越好,后面还有人赶上来,如今连我师傅也收拾不住这个局面。”
李月影身影拔起,落在了数步之外,微微颌首示谢,却又突然取下背上的琵琶,手指一动,琴弦向莫浩天激射而去,莫浩天有心帮她,她也不能让莫浩天难做,莫浩天手腕一翻,剑身缠住了琴弦,就在此时就听几声犀利的破风声,却是霹雳堂的人动手了,几只霹雳箭向嫣然射了过去。李月影心念一动叫了一声:“嫣然,用飞刀。”
嫣然闻言,不假思索,手一扬几枚飞刀激射而出,正正打中了霹雳箭,顿时霹雳箭在空中炸开,满天烟硝飞扬,李月影立时收手,飞身上了马背,催马而去,待烟雾散开时,两人已经逃走了。
两人一路不敢再做停留,一路快马加鞭,只想尽快赶到京城。如此急赶了两天,李月影的身体开始有点吃不消了,到第三天就开始发烧了。嫣然看李月影有些不舒服,不敢怠慢,要去找大夫,但是现在这情况两人都不敢随便露面,正好两人已经到了常德的地界上,嫣然便想找明荟娘帮忙找个可靠点的大夫。
两人乔装了一下,去了明荟娘那里,酒楼人杂,嫣然没敢进去,找个小厮给了几文铜钱,叫她去给明荟娘送给信。果然不多时明荟娘就出来了,站在夜色里张望。嫣然看到明荟娘出来,欢喜的跳下马,迎了过去叫道:“明姐姐,这呢。”
李月影看她一见到明荟娘就满脸欢喜,心里不对味起来,有些怏怏的。明荟娘把二人从后面带进了酒楼里,安置了住的地方,又叫人去请大夫,随即又自己沏了热茶送过来。
李月影靠在床上,就听门外明荟娘说道:“你最近还好?”嫣然道:“江湖上好多流言蜚语,你没听说?”明荟娘道:“听说了,所以见天担心你,今天看你好好的,我可算松口气了。”嫣然笑道:“我不会有事的,现在影儿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要紧。”
明荟娘闻言道:“在一起了?什么意思?你这个在一起,就只是在一起?”
嫣然微微有些脸红,说道:“不仅是在一起的,你明白啦。”明荟娘一双眸子瞪着她半天,却又说不出话来,幽幽叹了一下。嫣然有些不安,说道:“我知道不该这时来麻烦你,可是影儿身体现在。。。。。”
明荟娘打断了她,说道:“不是不该来麻烦我,是你不该跟我说这么清楚!”
嫣然居然还没听懂明荟娘的怨艾,笑道:“是你要问的。”
明荟娘不禁恼了,说道:“可我不想听你这么说,我当李月影多清高自负的人呢,也不过如此,哼。。。。。”明荟娘说着便转身走了。
她们说的这些话自然被李月影听得清清楚楚,不多时嫣然回来,就看李月影一直望着自己,嫣然给她端茶过来,看她接了茶也不说话,疑惑道:“影儿,怎么了?”
李月影道:“这个明蝎子倒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对你很仗义。”她明明心里泛酸,嘴里还是淡淡的。嫣然也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对,她有些地方跟你还是蛮像的。”
李月影淡淡说道:“那里像了?”
嫣然笑道:“仗义啊,其实也是很善良的,她这里收留好多都是难民。”
“哦。”李月影低头喝口热茶,不再说话。嫣然看她还是神情不对,低头细看着她的神情说道:“影儿,你到底怎么了?”李月影淡淡说道:“你现在这样的处境,她还肯帮你,这份情谊难得,以后说话别太没心没肺的。”
嫣然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知道,你吃醋了。”她眉开眼笑起来:“影儿原来吃醋了。”
李月影不禁微微有些羞恼,说道:“去,我才不会为这种小事吃什么醋,我刚刚说的倒是真的,你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即便你无意与她,也该知道好歹。” 嫣然茫然答应了一声,李月影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懂没有,轻轻叹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累,休息了。
79、第七十九章
79、第七十九章 ...
大夫很快来过了,给李月影开了药,又留下几服药便走了。嫣然看着李月影喝了药这才安心一些。夜色里,嫣然钻进李月影的被子里,两人在被子里嬉闹一阵,嫣然让李月影早早睡,嘴里说着,却不停亲亲摸摸,李月影烦躁,捏着她的脸说道:“你是让我睡呢,还是不让我谁呢?”嫣然便在那吃笑。
门突然被敲响了,嫣然急忙下去开门,外面明荟娘急忙进来,说道:“你们不能留在这了,连夜走吧,刚刚店里来了一群江湖人,我看还有霹雳堂和威武镖局的人,我叫姑娘们先在前面拖着他们,我送你们出去。”
嫣然和李月影也不敢再逗留,急忙收拾了,从酒楼后面出来,快马加鞭离开了酒楼,继续向南而去。走出二十余里地,嫣然却突然惊呼一声:“影儿,我把那封信忘在明姐姐那儿了。”李月影急忙勒住马,说道:“怎么会忘了?”
嫣然道:“晚上换衣服,把信从包袱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忘记放回去了。”李月影闻言,叹了一下道:“回去拿。”
两人勒转马头又回去了。
只是行到一半,就看到酒楼方向一片火光冲天,两人心里都是一惊,急忙策马赶过去,就看到酒楼燃起了熊熊大火,夜风里飘来一丝火药味。嫣然一见之下大吃一惊,立刻纵身跃下马背,向大火中冲去。
李月影怕嫣然有所闪失,也急忙跟上去,就看眼前一片火海,火种嫣然听到有人呼救,急忙过去,从火中把那人抢了出来,却是店里一个姑娘,嫣然急忙道:“明姐姐呢?”那姑娘道:“她在上面屋子里,没逃出来,快去救她。”
嫣然不假思索,急忙向还没坍塌的二楼窜去,李月影急忙叫道:“嫣然你小心。”嫣然随口道:“我不怕火。”说话间她已经窜上了二楼,李月影怎么能放心得了,也急忙跟了上去。火势已经蔓延的到处都是,嫣然一连推开几间房间门都没见到明荟娘,越发心急。不管不顾的又向大火深处窜去。
李月影也在找明荟娘,一脚踹开了一扇摇摇欲坠的房门,一眼看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中猛震了一下。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嫣然,别找了,她死了。”
明荟娘死了,她低垂着头,后背靠着墙面,倚墙而立,一支箭穿透了她的胸口,把她钉在了墙上。
房间里一切如常,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明荟娘穿着一件淡绿的衫子,衣衫整齐,发也未乱,颈上却有几条青印,嘴角挂着一抹血迹,双脚离开地面,垂在空中,嫣然闻言急忙过来,一眼看到明荟娘,立时懵在那里。
火光映照下,明荟娘的面颊泛着诡异的红晕,双目睁着,目光却垂着,无神的目光看着脚下的地板,地板上一滴滴鲜血缓缓流下,染红了她的青衫,然后汇集在她的脚下。嫣然猛的喊了一声:“明姐姐!”
房梁却在这一瞬坍塌下来,李月影来不及多想,一手抓了嫣然,一手抱了明荟娘的尸体,纵身而起,冲出了火海中,落在了酒楼中心位置。这里原本是人头济济的,热闹非凡,此时却一片焦炭,火势向周围延伸过去,中间倒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
嫣然把明荟娘抱在怀里,悲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泪落无声。李月影看在眼里,再看看这周围的情况,心里也愤慨起来。
此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她们就在这,没错。”
嫣然一听便知是一直追着她们的那些人,立时怒从心头起,厉声道:“没错,姑奶奶就在这,有种进来杀我!”
数条人影冲破火光窜了进来,嫣然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去,火光中来不及看清楚她的动作,就有两人惨叫着摔了出去,皆被密密麻麻的梅花针穿透了身体,立时毙命。嫣然厉喝一声:“闻三止,出来!你不是要血债血偿么,我今日也要你血债血偿。”
闻三止便是霹雳堂堂主,霹雳堂以火器闻名天下,唐门还在鼎盛时,霹雳堂与唐门就关系匪浅,相当于盟友,唐门被灭门以后,霹雳堂的人也一度淡出江湖,近年来才开始在江湖上频繁出现。
嫣然和李月影方才一来就闻到了火药味,嫣然便断定这事必定是霹雳堂的人所为,此时只想杀了闻三止给明荟娘报仇。
嫣然说话间,果然听的飕飕声响,几只霹雳箭向她射了过来,嫣然一掌挥出,就听轰然声响,那几只霹雳箭在空中炸开,并没有伤到嫣然,嫣然却已经穿过了浓烟,向霹雳箭射来的方向冲去,只见一队手握弓弩的人身后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正是闻三止。
那些人正在再次放箭,嫣然已到眼前,双掌一挥,便有几个人惨叫着跌了出去,跌进了正在燃烧的火焰中。霹雳堂以火器闻名,功夫却实在差了些。闻三止看到嫣然出现在眼前,不觉吃惊,急忙退了两步,伸手便从腰间取下一个圆球向嫣然打过去。
嫣然的身影拔地而起,转瞬消失在他的眼前,那个圆球打空,落在了地面上,轰然一声炸开一个大坑。嫣然此时却已经出现在他伸手,闻三止心知不妙,急忙回头时,就听一声清吒,闻三止的身体生生被撕裂两半,血雨飞溅中,李月影看着也不禁心惊。
此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厉喝:“布阵!先将此妖女拿下!”
却是莫浩天带了一众崆峒弟子,将嫣然团团围住。李月影见势,一手抓了琵琶向嫣然那边飞身扑去,一边厉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嫣然是妖女,却在此滥杀无辜,所作所为和妖魔何异?”
那边二十余名崆峒派弟子将嫣然围在中间,崆峒派的天仪阵自唐朝年间传下来,威力非凡,又分大阵小阵,小阵有七人组成,大阵共二十一人,从来无人能破。李月影怕嫣然吃亏,正欲出手相助,突地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的却是莫浩天,莫浩天迎面一剑向她刺来,一边说道:“月影,事已至此,你何不置身事外?”李月影用琵琶架开这一剑说道:“我不会放着她不管。”
莫浩天道:“我叫人数番查证,已经知道秋嫣然便是当日临安吸血奇案的凶手,你何必与她为伍?”李月影说道:“我知道她是凶手,尚且留她在身边,刺史更不会不管,你不必多言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遍过招,李月影被囚一年多后,武功大进,莫浩天的武功本就差些,此时更是落了下风。只是李月影不欲伤他,一时难以分出胜负。莫浩天闻言又道:“月影!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你与她非亲非故,便是亲人,也不该如此是非不分。”
李月影一剑逼退了莫浩天,说道:“我便是非不分如何?”
莫浩天不禁道:“李月影,我这是处处为你着想,你难道要与天下武林同道为敌?”他说话时,一分神,被李月影在肩上划了一条血口,还在李月影下手未出全力,只是一条浅伤,莫浩天急道:“月影。。。。。”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月影忽然剑一挥,割下一副衣袂,挑在剑尖上,说道:“今日与你割袍断义,若不能陌路,便是敌人,我也不用你来管。”
李月影手臂一挥,那副衣袂飘飞起来,缓缓向地上落去。莫浩天一手按着肩上的伤口,看着飘飞的衣袂,说道:“你这是何必?”
李月影淡淡道:“你又是何必?”
李月影纵身而起,又向嫣然那边掠去,莫浩天急道:“月影,你便是天下无敌,难道拼得过天下武林?”李月影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手指动处,两根琴弦弹了出来,钉入了房梁上还未烧坏的木梁中,轻呼一声:“嫣然。”一手已经解下腰带,向嫣然抛去,嫣然闻声,一手抓住了腰带,把嫣然从天仪阵中带了出来,一手揽了她的腰肢,身影消失在身后漫天的火光中。
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仇恨就像一个雪球,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已经达到足以压死任何人。
天上又飘起了细雨,出了西北到了南方地界,雨水便多了起来,尤其是这雨季,一连几日都见不到太阳。
李月影又咳嗽起来,嫣然急忙道:“影儿,你怎样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李月影摇摇头,说道:“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倒是没多少时间了,哪有时间休息?”嫣然道:“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不如找那些人拼了,一了百了,也不会再拖累你。“李月影轻笑道:”你说什么呢?我为你跟那些人已然决裂,你这时候说要拼命?”
嫣然还没能从明荟娘的死中缓过来,这个世界上真心待她,不计代价的为她好的人,除了李月影便是明荟娘了,嫣然心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明荟娘的死。
80、第八十章
80、第八十章 ...
嫣然伸手摸摸李月影的脸颊,说道:“还好,好像退烧了,你这段动不动就发烧,我快要担心死了。”李月影笑道:“就是小病而已。”嫣然道:“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歇一晚,这样赶路太累。”
李月影摇头道:“没几天时间了。”
嫣然却望着她笑了笑,说道:“没几天就没几天呗,不怕,只要能活着我就会尽量活着,但是真的要面对死亡,也没什么好怕,我去给你煎药,最后一顿药了。”
这是一片山林,晚上两人在这里找了个有水源的地方落了脚,准备在这休息一晚。嫣然升了堆火,用事先准备的药罐熬上了药。
晚上,嫣然看着李月影吃过药,这才放心,把药罐收起来挂会马背上,说道:“这玩意得好好收着,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秋凉风寒,嫣然把披风给李月影整整好,凝神细看着李月影。李月影一直也在看着她,看她给自己煎药,看她体贴的给自己整好衣服又看她去了一边,砍来好些树枝,在树杈间支起来,李月影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看她已经弄好了。
嫣然弄好了这些,叫道:“影儿过来。”
李月影不解其意走过去,嫣然伸手托了她的腰肢,把她托起来,放在树杈上说道:‘晚上你睡这吧,地上太潮。”李月影这才明白原来是在给自己扎床,于是笑道:”嫣然长大了。”嫣然道:“当然要长大了,长大了才能照顾你嘛。”
嫣然安顿李月影睡下,自己便倚着树坐在地上,笑道:“睡觉吧,我给你守夜。”李月影听着她的话语,转头去看她,嫣然坐在火堆边,粉粉的脸颊被火光一映,越发显得粉润,乌发也不讲究,就随意挽了个髻子,松松垂着,一些凌乱的发垂落下来,衣衫又是穿的粗布衣服,整个人显得散漫,散漫中却依旧透出那股子灵秀来。
李月影轻轻叹了一下,嫣然听到,顽皮的睁开一只眼,眯着一只眼,看着李月影笑道:“影儿还不睡觉,是在怕半夜出来只老虎吃了你?”
李月影扑哧笑了起来,嫣然看她笑,不觉有些痴了,重新起身过来,伏在树枝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李月影说道:“影儿,你真的比以前漂亮了。”李月影道:“我又老一岁了,怎么还漂亮了?”
嫣然说道:“你以前不像女人,现在越来越像女人了。”
李月影随手便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一巴掌说道:“又来调笑我。”嫣然却笑着,探头过来,吻住了她的嘴唇。李月影乍然感觉和她唇舌相触,不由便有些退缩,之前和嫣然亲热时,她倒是比现在放的开,现在倒是一个吻便让她羞怯起来。
嫣然感觉到她的退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吻得更深了。李月影被吻的呼吸急促起来,其实嫣然一开始本不想做什么的,但是吻着吻着感觉李月影呼吸急促,软软的胸口无意中便磨蹭着她的胸口,便止不住心跳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拦了李月影的腰,让她跟贴近自己。
李月影贴着她,更是娇喘连连,伸手推着嫣然道:“别闹了。”谁想嫣然听她软绵绵的声音更是不能自抑了,反将手伸进了斗篷里放肆。李月影不仅情急,说道:“嫣然,你别闹了,这是在野地里呢。”
嫣然却用嘴唇将她的嘴唇封上,含混说道:“我就亲亲嘛。”她说着,却撩起了李月影的裙子,伸手去抚摸李月影雪白的玉腿。李月影觉得她的手掌是灼热的,这股温度一直透进她的心里,嫣然拉开了她腰带,披风下李月影的衣服散乱开来,嫣然一边还记着不能让李月影受凉。便没有解下她的衣服,只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放肆,指尖不知不觉便攀上了李月影的椒乳捂在掌心,李月影禁不住轻吟了一声,伸手抱住了嫣然的腰肢道:“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只是她现在也越来越纵容嫣然了,嫣然要做什么,只要耍耍无赖,总能让她同意。嫣然的手指滑过她纤柔的腰肢,小腹,留恋不舍的抚摸着她润玉的一样绵滑的身体,看着李月影的脸颊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迷乱起来,口中溢出一些细碎的呻吟。
嫣然请不自禁的把脸颊贴上她的脸颊,迷醉的说道:“影儿,我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好美。”嫣然在李月影衣服里的手伸进了她的腿间,李月影娇呼一声,身子越发软了,无意识的抬起一条腿,缠在嫣然的纤腰上。
夜色里,却有数条人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山林,一只鹞鹰噗噜噜飞到了一个女子的手臂上,女子轻声道:“就在这里了。”身边一人说道:“不会有错?”
询问的却是柴宁宇,她身边的自然是旻蕴儿。旻蕴儿说道:“我的鹞儿追踪人,从来不会错的。”柴宁宇闻言,便带着几个人向山上找去,找出不远,耳中听到一阵一阵清脆的玉玲声,这玉玲声在这夜色里幽幽传开,柴宁宇不禁道:“果然是她,都给我小心行事。”
她说自己,自己随即悄无声息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找去,过不多时果然见到一些火光。
然而随即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几乎一口血喷出来。李月影坐在一根树杈上,身子微仰着,双臂勾着嫣然的肩膀,一条腿勾着嫣然的纤腰,裙子滑落下去,散落在树干上,一条雪白的玉腿露出大半截来,哪只脚的脚踝上,正带着柴宁宇送得那只脚玲,此时随着嫣然的动作,时不时便发出一串清脆的铃音。
柴宁宇屏声静气的站在那里,一直之间头脑一片胡乱,耳中只听的李月影婉转的声音生和玉玲的响声。李月影发丝已经散乱了,身上衣服虽然没解,却散乱不堪,露出半边肩膀和一抹酥胸,架在嫣然腰上的那条腿更是雪白如玉,她们脚下一堆篝火火势已经弱下去了,却依旧把她们清清楚楚的映照出来,给柴宁宇看,而李月影在这火光下越发显得娇柔妩媚,比起□裸的景象,此时的模样更叫人心醉神迷。
但是正因为如此,柴宁宇更觉的一颗心似乎被人攥在手里狠拧,痛彻心扉,竟不知自己是该出去面对这分残忍,还是就站在这里,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
旻蕴儿悄悄赶上来,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止不住便偷笑起来,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柴宁宇脸色越发青了。
嫣然却在这时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动静,起初柴宁宇来时她又是心醉神迷中,一是未曾察觉有人靠了过来,旻蕴儿不会武功,靠近之后立刻就被嫣然察觉了。嫣然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转身去看,李月影软做一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嫣然伸手遮挡着李月影,对着黑暗中说道:“哪路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李月影闻声,惊慌起来,手慌脚乱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全在嫣然身后,一时窘迫的不敢露面。
夜色里柴宁宇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嫣然身后,道:“原来夫人在这里风流快活呢。”李月影听到是她的声音,越发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嫣然已经道:“呸,谁是你夫人,婴儿就算与我风流,又关你什么事?”
柴宁宇此时脸上恢复了一片平静,谁也看不出她此时恨不能把嫣然活撕了。她勉强压着混乱的情绪说道:“我不说什么闲话了,月影,把那封信交还给我吧。”嫣然正要张口,李月影听闻此言,急忙一手拽了一下嫣然,说道:“那份信是在我这里,不过我不会还你。”
柴宁宇闻言咬牙冷冷笑了一下,说道:“莫非想把那信交给朝廷?”李月影道:“我说过,谁坐天下不关我的事,我又何必去告密揭发你?我只给你一句话,倘若你为祸苍生,鱼肉百姓,我会不会去揭发你,那就很难说了,者份信就是你的把柄!”
柴宁宇咬牙恨道:“这么说你是不肯还我了?”
李月影冷笑道:“那是自然。”柴宁宇静默了一会,说道:“我不欲伤你,所以才亲身匆匆追来,还望夫人还我,倘若等我叫别人来,夫人怕是难保安危。”李月影此时不像方才那么窘迫了,听柴宁宇一口一个夫人,想是故意叫给嫣然听的,嫣然当然也听的怒气上涌。李月影笑道:“柴公子说笑了,我李月影是何等人?怕过谁来?”
柴宁宇恨恨咬牙,半响说道:“月影,你非要逼我么?”嫣然接口道:“逼你?明明是你一直逼着影儿。。。。。”柴宁宇听她开口便不顺耳,此时实在忍耐不住,厉喝了一声:“你闭嘴!我与我夫人说话,你该滚!”说着便一掌向嫣然打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说说月影这个人物,这是我所写过的人物中,内心层次最丰富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直女主角。好些个朋友拿她跟小龙女比,其实我觉得这两人完全没啥可比性,小龙女是未经世事的单纯,冷静自持,其实是什么都不懂,其实当初看神雕的时候我对小龙女的喜欢还不如对程英的喜欢,如果论人格魅力,小龙女太淡了,淡到无趣。
而我写的李月影呢,完全不同,她的出尘脱俗是入世之后看透了红尘的淡薄。她清楚懂得伦理和世俗对女子的拘束,但是这些不会成为她的约束。她也清楚明了的知道并且深切体会了何为人言可畏,但是也因此清楚知道别人的话就是随便听听,若是尽听人言,出门半步行不得,她唯心而活,是因为清楚懂得人活一生不是为别人而活,而因该为自己而活。
她会为靳如闻隐退江湖,不是因为她爱靳如闻有多深,而是她希望安定,还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感受,所以她才会明知靳家迂腐还答应富商要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受创之后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感慨自己有这样一个好机缘看透一个人,而不至错误的沦陷下去。确切来说她的思想必然跟我一样的,完全是个理智型的人,大部分时间情绪平稳,无波无澜,万事只过脑不过心,但是其实是很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