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到通知要我后天去一个穷乡僻壤参加学术调研，心中无比愤恨，问候了前辈一万遍，去年到西安调研你怎么不派我去啊！！！！去穷山恶水就说我是骨干啊！！！！！

一去好几天，还不能上网，郁闷死了，哎呀！！！

好了，没人听我废话，还是发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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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卧底行动越隐秘越好，不必惊动这么多人吧。而且行动已经开始了，就不必要开听证会了吧。”碧老师冲着铺上绿色台面呢的长条桌后面的一个人嚷嚷，语气不满。

这天上午九点，碧老师提前把我领进一间刑事部的机密会议室，然后打开墙上的暗门，原来这里还有个隔间，坐在这里，可以透过一面玻璃幕墙，看到会议室里人们的一举一动，也能通过耳麦听见声音。而在会议室里，只能看见一幅大大的镜子而已。

“为什么不让我直接面对御三家？”

“因为你会害怕嘛。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她笑嘻嘻地说。的确，我不擅长交流，最紧张地就是和那种咄咄逼人的陌生人相对，小碧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我看得出她也不轻松，这不，今天她居然也换上了笔挺的警服。“而且刑事情报课负责卧底的人员资料是绝密，只有参与行动的人才能掌握。其他的人，即使是御三家，也不能知道你是谁，了解你的资料，更不用说直接看到你的样子。要知道，其他部门的任务是成败与否，而卧底的任务是生死交关。”说起任务，她立刻变得专业肃然。

“那干脆别让我来就是了，反正今天的听证会只要你出席就行了。”

碧半天不说话，神色却慢慢凝重，她把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手指收紧，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要你记住这些人的脸，记住这些人的声音，也许会在某个时刻，救了你的命！”

会议室里的人其实很少，除了引领碧老师进去的两位参事官，桌子后面也只有两个人，和一把空椅子。

坐在正中，身穿黑色套装，白色衬衣，态度沉静温和的美丽女性，如果是初次相见，一定会被认为是大企业的高管，或者是出名的大律师之类的人物，可是警视厅的人都认识，这就是让外界闻风丧胆的原搜查一课课长，现任刑事部部长——水野蓉子。卓越的工作能力，充沛的精力，正直的为人、亲切外表下的威严，累累的功勋，以至于连警视总监都不敢随意冒犯她，更不要说是她直接下属的小碧了。

小碧对着说话的，是坐在水野部长右侧的，穿着短夹克和牛仔裤，坐姿也相应桀骜不驯的金发高挑女性，同时也是小碧酒友的组织犯罪对策部部长，佐藤圣。

组织犯罪对策部，其实就是对付黑社会的，而这位佐藤大人，也颇有点极道大姐头的风范，她在警视厅的名气不逊于水野部长，但相伴的传闻却都是——警视厅第一钻石王老五，警察中的花花公主，恋爱高手——小碧的那本《情圣宝典》，就出自佐藤大人之口。

因为熟，小碧才敢对她这样说话，她看似冒失，才不傻呢。你让她对水野部长说说看？

佐藤圣笑眯眯着说：“你要搞清楚，不是行动已经开始，而是你抢在听证会之前就擅自开始行动。你前两天还说警视厅高层对刑事情报课不重视，如今重视了你怎么又这么说？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呀。”

小碧不再说话，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人说话也很厉害。怪不得能和水野部长并列为警视厅的御三家。所谓御三家，就是警视总监这个王座的三个热门继承人选，这三个人，都是二十五岁就当上警视，然后以四年一级的火箭速度，在不到三十五岁时就成为部长的。对于我这样的人，只有可望不可即的份吧。

“还不开始？”佐藤部长问。

“再等等，她一定有事耽搁了。”水野部长向左侧的空椅子偏偏头。

佐藤部长不耐烦地伸了个懒腰：“我说蓉子，你也太迁就公安部了。这样让刑事部和组织犯罪对策部情何以堪，会不会说你厚此薄彼？我今天还以为迟到的会是我呢，没想到她现在这么嚣张了。开始吧，我看以她自夸的聪明头脑，即使最后一刻到，也会立刻抓住要领的。不信咱们试试？”

“那……好吧。”水野部长拿起她面前的资料——桌上并排放了三份资料，三套茶具，只是水野部长左侧的那个座位，一直是空的——用她沉稳冷静的声音开口说：“警视厅的每个行动都不是孤立的，高层了解情况才能协调组织。这个案子涉及面很广，不是刑事情报课可以单独完成的。所以我们刑事部联合了组织犯罪对策部……”她看向右侧，佐藤圣点点头，“和……”

“贵安。我来晚了，真是太失礼了。”在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毫无生气的声音说着毫无诚意的道歉话，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可是我看到碧老师和两位参事官都立刻站起来，向来者立正行礼，连桌子后面的两位部长都起身，面带笑容地问安，她们都说“贵安”，一派贵族风度。我是公立高中毕业的，虽然也在私立学校当过卧底，但扮演的是不良学生，这种大小姐风度，和我是沾不上边的。说来不良学生这种角色，也是小碧为我量身定做的吧。

佐藤圣在打过招呼后抱怨：“你是故意迟到的吧，就为了要我和蓉子向你起身问候。”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幼稚么？”来者继续用平板的语气回答，直接坐到水野部长左侧的座位上。跟在她身后的参事官赶忙斟茶递文件，伺候得非常到位。

“怎么会迟到呢？有什么事耽搁了么。”水野部长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味。

“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到美国大使馆出席宴会的事。”她边说边解下丝巾，说话带着三分不耐烦。她穿着浅棕色双排扣风衣，配上高级印花丝巾，很有艺术感，如果不是说今天出席的是御三家，我可能会以为这是个误闯会场的艺术家。在警视厅五年了，我对这张面孔依然很陌生，我也敢保证我身边的同僚也大部分不认识这个人，会后碧老师才告诉我，这是警视厅最神秘的部门——公安部的部长，鸟居江利子。

任何案件一涉及到公安部，就是不得了的事了。

“你那个部门还真是油水好，去的都是高级的地方，周旋在政客之间啊。”佐藤部长声音飘忽地说。

鸟居部长低头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说：“昨天宴会的美国加州Opus One葡萄酒入口还不错，就是后劲有点大。”

这时我看到佐藤部长的眼睛一亮，碧老师就更不必说了，简直就是垂涎欲滴。

水野部长则是关心地问道：“难不成是喝多导致宿醉了？这可不像你啊。”

鸟居部长摇头回应：“怎么会，谢谢关心，我可不像某些人啊。”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任何人，可是我觉得她一定有所指。接着她眉毛一挑，看向碧老师：“杉浦，人家送了我一瓶，可我是不喝酒的，待会儿你到我那儿拿吧。”

我斜眼看向会议室里的碧老师，她的表情怎么说……嗯，可以用感激涕零来形容。

“那为什么来迟了？”佐藤部长好像以和鸟居部长作对为乐。

“到总务部去了一趟，美国大使昨天送了我一幅画，是美国后现代艺术家的作品，我曾经在大都会博物馆看过他的作品。因为价值不菲，所以今天去申报上交了。不过得到警视总监允许，可以挂在我的办公室里。怎么样，蓉子有兴趣去看看？如果喜欢，我可以临摹一幅作品送给你。”

水野部长微笑道：“那我就等着江利子的大作啦。”

佐藤部长哼了一声：“看来你又要毁掉一块干净的亚麻布了，还有那些可怜的颜料。真是的，人家好好的送给你那么贵重的礼品，你的日子过得可真腐败啊。”

鸟居部长淡淡地说：“那是我前些日子挫败了恐怖分子袭击美国使馆的阴谋，这个案子我花费了不少心力呢。”

“你的心力都用来讨好那些政客和外国人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对纳税人做过什么。”佐藤部长冷冷地说。

如果是我，听到这种挑衅的话要发火了吧。

鸟居部长放下茶杯，意外地点头道：“我有同感，就像昨天美国大使馆的那个案子，我也认为，美国人应该统统被消灭。”说罢我看见她自进门以来露出了第一个表情，其实也只是一侧嘴角微微上浮了5度左右。

这句话不知有什么玄机，这里除了不明就里的我，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鸟居部长和佐藤部长身边的参事官都似乎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连沉稳的水野部长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只有水野部长身后严肃的小笠原参事官咳嗽了两声，提示长官，应该开始谈正事了。

今天主要提问的是水野部长，佐藤部长也时时说两句，只有鸟居部长一直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品着红茶的同时一直用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碧。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鸟居部长这个人，她是那种看上去就不容易亲近的人，和水野部长沉稳亲切，佐藤部长不拘小节相比，眼神明显冷淡得多，而且讨好政客什么的，我最讨厌了。而且自从她进来，不动声色，但似乎在左右着每个人的神经，操纵者别人的喜怒，自己却好像最无辜。这样的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种特点，叫做腹黑。

我讨厌腹黑的人！

可是从没想到，不久以后，我就会落入到一个腹黑女的手掌心，从此万劫不复。

就在我努力地记住这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长相、声音、身形、举止的时候，看见鸟居部长的眼神从碧的身上慢慢转移开，盯住了她面前的那面镜子，看似没什么神采的眼神陡然犀利，似乎要穿透那面镜子，直刺到我的面前，同时脸上徐徐绽开了一个诡秘的笑容。

“今天又要加班吧，要不要我下午接菜菜放学的时候也接你女儿接回家。”

听证会已经结束了，鸟居部长一边对着镜子系上丝巾，一边对还在桌边与小笠原参事官、碧老师谈话的水野部长说。她整理妆容的表情非常自然，让我觉得她刚才的那个笑容，是我的错觉。

“那就麻烦江利子啦。”

“那好。”鸟居部长用丝巾打了个极为漂亮的结，还准备说什么，被已经走到门边的佐藤部长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只好挥挥手，说了句，“晚上见。”

就在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一直低头看文件的水野部长抬起头，深深地看着鸟居部长的背影，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神。

直到后来，有一个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你学不会，看不会，教不会，只有用心去体会，才能明白。而明白的时候，却为什么伴随着那么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