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iser0325 于 2014-6-5 21:36 编辑
第二章:暗流
言峰绮礼皱着眉头,双手紧握成拳。他一向是个极度冷静以至于冷酷的人,并且几乎摒弃了一切情感,但此时依旧感到一阵难言的焦躁和愤怒。
在他面前,戴着骷髅面具的黑衣Servant躬身静立,不言,不动,不惊,不惧。
绮礼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面前的Assassin:“把你们侦查到的情报再复述一遍。”
Assassin恭敬地回答:“是,绮礼大人。据我们侦查核实,爱因兹贝伦家雇佣的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已在昨晚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冲突中被杀身亡,时间是在绮礼大人撤离爱因兹贝伦森林后不久,从我们观察到的情形看,应该是Lancer的Master用令咒下令Lancer突袭了他。他虽然用令咒召唤了Saber,却依然晚了一步。”
绮礼点了点头。昨夜与爱丽丝菲尔交战之后,他已经确认那个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手上没有令咒,并且可以认定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才是Saber真正的Master。
绮礼确信卫宫切嗣身上有自己想要追寻的答案,并且不惜瞒着自己的师父远坂时臣也要私下去寻找并直面他。绮礼对依靠卫宫切嗣解答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困惑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因此对卫宫切嗣的死讯感到一种破灭般的失望和愤怒。
“如果不是被那两个女人阻拦而拖延了时间的话……”绮礼这样想着,一拳将紫檀木的桌面捶下了一角。
空气中似乎产生了一阵诡异的波动,随后另一个Assassin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房间里,恭敬地汇报:“绮礼大人,不久之前,与卫宫切嗣一起行动的短发女子用车带着卫宫切嗣的尸体离开了爱因兹贝伦城堡。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和Saber依然留在城堡中……”
“等等,”绮礼打断了Assassin的话。“既然卫宫切嗣才是Saber真正的Master,那么卫宫切嗣的死不是应该导致Saber的消失吗?为什么Saber依然存在?”
“Saber确实没有消失。虽然不敢靠的太近,但是我们中间依然有人能够隐约看到,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手上有了令咒的痕迹。”
“令咒的转移……吗?”绮礼喃喃自语着。卫宫切嗣已死,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空虚和茫然,对爱因兹贝伦阵营的现状也完全失去了兴趣。
“笃笃笃”,门外有人敲门,随后绮礼的师父远坂时臣推开门走了进来。
“有什么新的情报吗,绮礼?”时臣走到椅子前,以优雅的姿态坐下,抬头悠然地看着自己信任和器重的弟子。
绮礼挥手遣散了Assassin,向时臣汇报了一下情况,自然,他隐瞒了自己私自去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事情。
“呵呵,那种无视魔术师荣耀,用卑劣而冷酷的手段杀害魔术师的暗杀者,以这种凄惨的方法死去正是罪有应得。虽然爱因兹贝伦家有Saber作为Servant,但是在我们最强的Servant面前,依然没有什么机会。而卫宫切嗣的死,却让我少了不少后顾之忧。”时臣此时依然认定卫宫切嗣只是爱因兹贝伦家雇佣来专门对付Master的暗杀者,这也是绮礼在汇报中有所隐瞒的结果。
“无论如何,这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时臣站起身来,“绮礼,你的脸色不大好,出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有什么困惑,不妨和我谈谈。”
与他交谈可以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惑吗?绮礼心底在冷笑。无论是相识了三年的时臣,还是生育和教导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都无法读懂他的内心,解答他的困惑,而有望解答他疑惑的人,却已经在昨晚死去了。
绮礼抬起头看向时臣。时臣似乎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的眼中充斥着听到好消息后的志得意满,却没有多少想为绮礼答疑解惑的诚意。
绮礼平静地开口:“非常感谢,我的恩师。我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绮礼,去好好休息吧。今后我还要倚重于你呢。”时臣爽朗地笑着,转身离去。
绮礼静立良久,才缓缓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侧卧在沙发上的金色的身影……
索拉•娜泽莱•索菲利亚在笑。
她没法不开心。虽然未婚夫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身受重伤,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但这种事情依然不足以让她难过——或者说,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了开心的理由。
她的手背上,已经有了一枚令咒。趁着Lancer在他们藏身的废弃工厂外围巡视的时候,她已经一半引诱一半威胁地将未婚夫手上的令咒索要了过来。
回想起当时未婚夫脸上的惊恐,怀疑,痛苦,她的内心并非完全无动于衷,然而比起自己对幸福与爱情的憧憬,这些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肯尼斯因为迪鲁木多拐走君主妻子的传说而对他心生猜忌,索拉却因这个传说而心生向往——她期盼着这个英灵能够和她重演他生前的传奇。
名为迪鲁木多•奥迪纳的英灵被召唤出来的一瞬间,即使明白对方只是圣杯召唤出来的幻影,而不是真正的人类,她也已感觉到自己死水般的内心产生了久违的波动。此后,每一次肯尼斯对迪鲁木多的侮辱、嘲笑、强迫,都激发着她对Lancer的同情和对肯尼斯的愤怒,坚定着她要夺取Master身份的决心。
而这次肯尼斯因惨败而受伤,正好给了她期盼已久的机会。如今,象征着Master对Servant绝对强制权的令咒终于到了她的手里
可惜之前由于肯尼斯的愚蠢,此时令咒已经只剩下一枚,既要在残酷的战争中依赖Lancer保护自己,又要强制Lancer爱上自己,一枚令咒无论如何还是太少了。
但她还是掩饰不住欣喜,毕竟她与Lancer已经有了令咒的牵绊,接下来的战争中,她要放手让Lancer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战斗,尊重他,依赖他,绝不损害他的自尊和荣誉。
当看见Lancer向自己走来的时候,索拉更加开心了,她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向Lancer展示手上的令咒,宣布自己的Master身份。
然而Lancer的反应却出奇的冷淡。
“抱歉,索拉大人,我在成为Servant之前首先是一个骑士,从我被召唤的那一刻起,我发誓效忠的主人只有肯尼斯大人一人,因此,我不能宣誓为您效忠。”
索拉几乎要哭出来的,然而无论她如何请求,Lancer都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索拉说道:“肯尼斯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参加战斗了,如果你真的要为肯尼斯效忠的话,就必须夺取圣杯,因为只有圣杯的奇迹,才可能治愈他的身体。”
Lancer沉默良久,抬头凝视索拉的眼睛:“索拉大人,您能发誓吗,您作为肯尼斯大人的妻子,在获胜后会将圣杯献给丈夫。”
索拉忙不迭地讲出了誓言。即使撒谎,她必须在此刻取得Lancer的信任,以保证Lancer能承认自己Master的身份。她坚信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在对待Lancer时与肯尼斯迥然不同的态度,会让Lancer对她改观,会让他明白,到底谁才是值得他效忠的主人。
在这个基础上,再使用令咒命令他爱上自己的话,应该不会招致他过多的抵触情绪吧。
Lancer终于点头,然后单膝跪地行礼:“在肯尼斯大人无法参加战斗的这段时间里,我愿意承认索拉大人代理Master的身份,尽力保护索拉大人的安全,并取得战斗的胜利。”
索拉眼中闪耀着激动的泪光,她用左手紧紧按住右手上唯一的令咒,仿佛生怕它会凭空消失一般。然后,她的脸上显露出幸福与憧憬的笑容。
送走了久宇舞弥之后,爱丽丝菲尔就陷入了一种消沉的心境之中。整个上午,她都倚在窗边,盯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或者静静地流泪。
Saber望着爱丽丝菲尔的背影,那美丽的身影此刻看上去如此孤独和悲伤。
自从订立了新的契约以来,她们还没有交谈过一句话。昨天晚上,她们只是默默地帮着舞弥做一些善后的工作——收拾被破坏的城堡中的垃圾和血迹,用魔法减缓切嗣尸体的腐坏速度,整理切嗣电脑里的资料和情报,处理切嗣的遗物……
爱丽丝菲尔不辞辛苦地做着这些事情,似乎是想用身体的劳累缓解心里的悲痛。Saber也只是默默地帮忙,任何安慰的话语此刻从她嘴里说出,只怕都会化为刺伤爱丽丝菲尔的利剑。
爱丽丝菲尔曾恳请舞弥留下来协助她们,然而以卫宫切嗣为生命支柱的舞弥此刻心灰意冷,只表示暂时无心参与战斗。无法在圣杯战争中脱身的爱丽丝菲尔只能将切嗣的后事托付给她——连亡夫的后事都无法插手,对爱丽丝菲尔来说无疑也是一个重大打击。
久宇舞弥直至离开,都没有看过Saber一眼。Saber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每次签订契约之后,Master对我都是这么冷淡呢……”此时,看着爱丽丝菲尔的背影,Saber有些自嘲地想着。
她的心里同样混乱不堪。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爱丽丝菲尔会就此一直消沉下去,另外也害怕爱丽丝菲尔会因切嗣的死而讨厌甚至憎恨自己。爱丽丝菲尔接受令咒也许只是为了继承切嗣的遗志,并不意味着已经原谅了自己。
Saber并没有忽略自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看着爱丽丝菲尔时的异常心情,那种异乎寻常的眷恋和不舍是自己内心之前未曾有过的。不过现在显然并不适合去回顾当时的心情。
爱丽丝菲尔现在的状态让Saber十分担忧。咬了咬牙之后,Saber下定决心般地向着爱丽丝菲尔踏上了一步。
仿佛是被脚步声惊动了,爱丽丝菲尔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红色的眸子对上了翠绿的瞳孔。
Saber原本美丽而充满英气的脸庞,此时显得非常憔悴。她的眼中,写满了关切、担忧和愧疚,即使爱丽丝菲尔心中充斥着悲痛,但Saber的眼神依然触及了她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让她想要去宽慰和疼惜眼前的少女。
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残留的泪水,爱丽丝菲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歉,Saber,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Saber愣在了原地。她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爱丽丝菲尔的冷淡或者怒火,却没有料到爱丽丝菲尔开口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这是她熟悉的爱丽丝菲尔,虽然是靠炼金术制造的人造人,却拥有着人类的一切美好品质,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高贵,那么坚强,坚信正义的存在,推崇崇高的理想。
她远比世上许多有着人类皮囊和内脏的的野兽,更能诠释“人”的价值和尊严。
然而此刻Saber却无法接受爱丽丝菲尔的宽容和温柔。是她伤害了爱丽丝菲尔,此时应该受到安慰的应该是爱丽丝菲尔,应该被谴责的才是自己。
“爱丽丝菲尔,为什么不责备我,明明是我的错误才导致了你的不幸,都是我的错!”
Saber语气激动,眼中已经有了泪花。爱丽丝菲尔强颜欢笑的表情如利刃般撕扯着她的内心。
爱丽丝菲尔心中叹息。Saber是个极其重视责任的人,她绝不逃避责任,却也容易被责任压垮。无论是千百年前祖国的灭亡,还是如今卫宫切嗣的身死,以及今后保护爱丽丝菲尔争夺圣杯过程中的未知艰险,都化为千斤重担,压在少女瘦削的肩头。
金发的少女,从拔起石中剑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背负着一切,孤独却又执拗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心中的怜惜让爱丽丝菲尔暂时压制住内心的痛苦,她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Saber单薄的身体,将下巴压在Saber的肩上。
“不全怪你,Saber,”爱丽丝菲尔用轻柔的声音安抚着怀中的少女,“你和切嗣之间理念的差异过大,必然产生矛盾和裂痕。也许,在你被他召唤出来的一瞬间,悲剧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吧。”
Saber的身体在颤抖。上一次拥抱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了?Saber竟然已经记不清了。如今这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她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回抱住了爱丽丝菲尔。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相拥。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她们身上,似乎也想为她们守护这一份难得的安宁。
良久,Saber轻轻后退了一步,脱离了爱丽丝菲尔的怀抱。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Saber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沉稳和冷静,“刚才实在是相当的失态,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爱丽丝菲尔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她看到了熟悉的骑士王的姿态,傲岸,坚强,值得别人信任和依赖。
“我也同样不希望自己的软弱影响到你,Saber。战争还没有结束,不,应该说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已经在悲痛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们对逝者的回报应该是胜利,而不是眼泪。”
“是的,爱丽丝菲尔,”房间里如同有狂风扫过,随后黄金之剑在Saber手中显露真身,Saber凝视着剑锋,目光坚毅,“我必将用此剑为你取得胜利!”
爱丽丝菲尔笑着,隐藏着心底的苦涩。
这一刻,她没有忍心告诉Saber,爱因兹贝伦家族有可能取得胜利,Saber也有可能取得胜利,然而,属于她爱丽丝菲尔的胜利,却是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的。
“Saber,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爱丽丝菲尔询问着Saber。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和花瓶,她必须完全地将自己融入到Master的角色中,参与战争的每一个决策和每一次行动。
即使她并不擅长,也不会逃避退缩。
“我想还是应该从Caster入手。一方面,圣堂教会对Caster开出了一枚令咒的悬赏,如果能够得到这枚令咒,无疑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另一方面,如果放任Caster继续作恶,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死在他手里,我绝不能容忍他的恶行!”
爱丽丝菲尔轻轻点头:“确实应该这样,圣堂教会要求所有参战者先停止争斗,优先讨伐Caster,如果被其他人先动手打败了Caster而获取令咒,那么我们就很被动了。舞弥为我们整理的资料里似乎有一份是分析最近大量儿童失踪案件的,案件发生最频繁的地区应该离Caster的藏身之地不远,我们查看一下马上出发吧。”
Saber点头同意。此时爱丽丝菲尔的眉头却皱了起来,Saber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
“爱丽丝菲尔?”
“没错,是入侵者,我设置的结界被人破坏了。”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如愿呢。”一声轻响,Saber身上已经披上了由魔力凝成的银色铠甲,手中的宝剑也被风王结界所覆盖。她凛然向城堡门口的方向走去。爱丽丝菲尔紧随她身后。
雷霆轰鸣之声由远及近,随着一声响亮的牛鸣声,城堡原本残破的大门顿时被撞得四分五裂,一辆被两头神牛拉着的战车伴随着电光疾风般驰进了城堡。
战车上高大魁梧的大汉豪爽地笑着:“Saber,你这家伙在这里吧!”
Saber站在爱丽丝菲尔身前护住她,长剑平指前方:“真是不速之客呢,你像这样冲进我们的城堡是想做什么,R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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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状态的一章,但实际效果是越写越没状态,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标题是暗流,其实就是想写某几个阵营的人民内部矛盾,现在稍微写一写今后不准备多提了,反正和老虚的设定没太大区别。不过写到最后貌似还是跑题了。。。
还有就是三王之宴这个情节大家觉得有必要重写不,其实我是想绕过去的,因为我实在也写不出什么新意来,这简直吃力不讨好,也影响情节的紧凑。不过内心总想帮Saber出点气,哪怕在气势上扳点回来也好。。。还有一个问题是不写三王之宴就得另想法子弄死Assassin,这也是个大麻烦,因为Assassin是肯定得早点弄死的,麻婆搭上金闪闪也是必然的。
总之越写越纠结,脑子里想想和实际写出来果然是两码事。还是希望能给点意见和建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