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inger_king 于 2012-8-2 00:45 编辑

我看劇場版回來了！！！！！！！

很能哭的劇場版。無限加深了Eins和はやて之間的羈絆QQ

將好帥////////////////////////

......我想再看一遍啊！！！！

BD快給我出來！！！！！！！！

以上，花癡完畢。

這篇是《熱平衡——即使距離遙遠...》的續篇。

照舊，不看前文基本不影響理解。

前情提要︰（熱平衡——即使距離遙遠…）Signum執行異世界駐隊任務，為期一年。因為時差的關係，期間Signum跟Shamal主要以短訊聯絡。開頭的半年Shamal並不開心，直到Signum回家安慰了她、並且Shamal看到了Signum在異世界期間寫的日記，Shamal終於相信即使距離遙遠，家人的關係還是不會改變。

角色︰Signum×Shamal

時間︰新曆84年8月

沒有告訴任何人就回來了。

並不是要刻意隱瞞甚麼的。只是一年的異世界駐隊任務結束後，開會啊、年度總結啊、報告啊……之類的東西多得要命，也發生了一些突發事情，以致本來定好的歸期一再延遲。

機票也退換好幾次了。

不過，不管怎樣，她們總算回來了。

Signum一尉與她的融合騎Agito，在與家訣別的一年後再次回到這裡。

踏進家門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似曾相識、又久違了的感覺。

Signum覺得不大對勁。

要說不對勁呢，大概就是初嚐自從來到這個家以後從未有過的感覺——

陌生。

熱平衡——即使距離遙遠

續篇

《離愁》

碰咚。

「嘿咻～先在這裡放下行李。」紅髮的女孩在玄關放下行李，開始脫鞋。

「噓，別那麼大聲，會吵到別人的。」Signum皺眉。畢竟現在是米德時間凌晨四點，是大家好夢正酣的時候，要是吵醒他們就不好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Agito的聲線立刻壓下不少，「我們這樣不就不能回房間了？」

「嗯……Shamal大概還在睡。」

說到Shamal，Signum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距離上次休假回家後，已經半年沒見。

平時就算分隔兩地也會保持的通訊這個月也幾乎停止了。

也是沒辦法的事。

作為醫務官Shamal不會比別人閒，最近正值忙翻天的時節，Signum也是一樣。

似乎連那麼簡單地通訊的時間也沒有了。

以前明明是一直在一起的……

「既然不能回房的話，我們就先在客廳呆一會吧。」Agito說，「反正還沒適應時差。」

「阿…」

「怎麼了啦，Signum？你是不是有點心不在焉？」融合騎奇怪地看著主人。

「沒事……」

融合騎也沒放在心上，她主人平時就是這樣不大說話的。有時還真有種呆呆的感覺。

Agito肚子咕咕作響。在34號管理世界的話，現在正是晚餐時間。

「你先坐一下。我去煮個麵。」

「好。」

趁著這時，Signum便到二樓的房間一趟。

奇怪的地方有一個，在進屋時就發現了——

Zafira不在客廳。

平時晚上，這隻八神家的守護獸都靜靜地在客廳躺著。休息之餘，也是替八神家作著警戒。雖然這裡治安本來就很好，但有這樣一隻可靠的狼看家也能令人更安心。

然而，他今天卻不在。

Signum滿腹疑惑。

難道出任務了？

這樣的情況很少有呢。

想著想著，Signum來到自己房間門前。

她端正地站著，手放在金屬門柄，冰冰冷冷的。

要不要進去？

不是想睡，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房間有甚麼改變。

或者…看看Shamal也好。

沉吟半晌，結果還是扭動門柄。

門咿呀一聲緩緩打開。

Signum走進漆黑。

赫然發現——

沒人…

###

一個月前。

米德庫拉納崗市政府醫院，人事管理主任辦公室。

「你真的決定了嗎？Shamalせんせい。」管理主任看著手上的醫療局調職申請書，一臉遺憾地說。

「是的…」Shamal點了點頭，卻不怎麼堅定。

「這個決定可不容易啊。」管理主任看著「調職崗位」一欄，有點難以置信。

「……」Shamal抿著嘴唇沒說話，她怕一出口就是反悔的話。

她已經猶豫了很久。從看到某崗位的招募啟事起就一直猶豫。

甚至直到現在這一刻也無法確定。

「庫拉納崗市醫院又要失去一個好人才了。」管理主任把申請書攤平在桌上，拿起圓珠筆，「這半年的合作很愉快。」

Shamal看著筆頭已落到「簽署」一欄。

現在還來得及阻止。

——現在還來得及阻止！

筆碰上紙，緩緩移動。

白紙上拖出一條軍藍色尾巴。

Shamal覺得自己晃神了一下。

簽署在不到一秒間已完成。

「一個月後就可以離職了，祝妳一帆風順。」

管理主任伸出右手。

Shamal暗暗鬆一口氣。

思慮了近兩個月的事，一𣊬間就結束。

彷彿那些憂慮都不曾存在。

她跟管理主任握握手，露出不算虛假的笑容︰「這半年工作很快樂，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那晚下班，Shamal找了老朋友吃飯。

Joyce是Shamal剛入局時認識的朋友，那時她剛大學醫科畢業，加入時空管理局醫療局，跟Shamal一起實習。後來在機動六課成立前幾年，兩人一直都是同事，就成了朋友。儘管之後再沒機會共事，那份友誼卻沒變。

大概是因為一起實習過，兩人有種把對方當作同學的感覺，不像進入職場後遇上的各種人，她們能向對方坦白、交心。

因此，她是少數知道闇の書秘密的人。

「妳終於遞申請表了啊。」Joyce笑了笑，用天生沙啞的聲音說，「我就知道妳一定會去的。」

「唉，我現在還在想這個決定到底是不是做錯了。」Shamal呷一口熱水，長歎。

「はやてちゃん都這麼大了，妳離開不會有問題的啦。」據Joyce所知，那個昔日的小女孩不只長大了，現在還是鼎鼎大名、破案無數的司令官。她從很久以前開始也就已經是常常不在家吧。

「說是這麼說，可是……」

「唉呀，」看見她那副擔心的模樣，Joyce又是一笑，「妳不是已經跟她商量過很多遍了嗎？」

「是。不過……」Shamal「不過」了好一陣，卻說不出話來。

最終歎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甚麼好講。」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

侍應送上她們點的飯。

飯來了，Joyce沒立刻吃，倒是說起話來︰「吶，Shamal，妳還記得嗎？」

「嗯？」Shamal看著她的眼睛，她不用上班所以沒化妝，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見。

「我們剛認識時說過吧，要一起去當戰地醫生！」她哈哈哈地大笑著，笑起來嗓門特別大這一點，十九年也沒改變，「幫助有需要的人、醫治破碎的身體和心靈——這是我的夢想。不只想留在米德醫治城市人，還想到戰地、到貧窮的地方去。」

這麼久以前的事，現在談起來彷彿變成不知哪來的笑話。

「……我也是這麼想的。」Shamal說。尤其是以前曾在戰爭中殺人的經歷令Shamal更有此決心，發揮真正的本領。

「哈哈，既然是這樣就不要後悔了，機會難得啊。」她仍在大笑。

有時Shamal覺得Joyce笑起來毫無儀態，旁人一定難以相信她是以滿分成績考進米德最頂尖大學的精英份子。雖然Shamal沒親眼看到，但她知道Joyce就是那些每年大學放榜會被報紙雜誌追訪的所謂「狀元」。

「離開家庭、放下米德的一切，真的很難。」Shamal又歎氣。

「還有機會就要追逐夢想！」Joyce又笑了笑，這次卻笑得沒那麼開懷，「有些人想走也走不了。」

「妳是說妳嗎？」

「兩個孩子還這麼小，怎可能跑掉！」她搖搖玻璃杯，等漣漪停下時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Shamal看著她。

「妳這幾年是不是打算開私人診所？」

Joyce在生第二個孩子時辭職，直到現在仍然沒有工作。

「嗯。等事情都定下來就去開了，資金也是有的。」

「結果妳還是做不到以前想做的事。」

從前那麼努力念書、那麼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學、被稱為「天才」、「狀元」了，到頭來也不過是這樣。

「現在我最大的心願是孩子長大、我退休後，跟老公一起環遊次元。」Joyce氣定神閒地說，不似有一絲遺憾。

「那時記得寄明信片給我。」Shamal盡量顯得快樂地說。

「倒是妳，去了戰地連要通訊也很難吧？那邊設備落後。」

「大概…」

………

「妳有心事吧？Shamal。」Joyce看出來了。

Shamal搖搖頭，還是心不在焉。

「從前總是覺得在一起才算得上家人，可是現在我也要走了……」

「想得太嚴重了啦，想回來還不是隨時可以回來？」她半開玩笑說︰「而且妳不用怕戰死。」

「也許真是這樣……」

可是她還是很不安。

一方面當戰地醫生確實是她的夢想，另一方面卻害怕與家人長期分開。

夢想本來就不是非實現不可的事，何不就永遠把它當作一個夢？

而且……這件事還沒告訴Signum……

###

一年並不長，但已足夠改變很多事。

例如，八神家多了個新成員。

Signum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Shamal不在，卻看見Zafira和一隻小貓咪。

「Zafira？！」

「Signum。」

不應出現在這裡的人是Signum，Signum卻比Zafira更驚訝。

「回來卻不告訴我們？」

「發生了很多事……。你為啥在我的房間？」

「陪小貓。」

「……」簡潔得令Signum不知該作何反應。「Shamal呢？」

「在朋友家過夜。」

「朋友…？」

「叫Joyce的。」

Signum認識她。Shamal很多年的朋友了，她當然認識她。

「怎麼去過夜了？」

Zafira知道原因。因為之後將會很久不能見面了，所以想盡情玩一番。

不過對Signum不可以這樣答，她還不知道那件事。她回來了，她卻要走了。這種事Shamal怎麼說得出口？

「很久沒見所以想聚聚舊吧。」Zafira答，說畢，站起來，用嘴巴叼起小貓，「你回來了這裡還給你吧。」

「不用，我還不想睡。」

「時差嗎？」

「嗯。」

「啊，差點忘了，」Zafira低沉的聲音說，「歡迎回來。」

Signum輕輕一笑，「我回來了。」

這裡是她們的房間。

環顧四周，該在的人始終不在。

回來明明是開心的事，心裡卻有種揮之不去的異樣感。

###

隔天Signum開車到Joyce家接Shamal了。

在電話中可以聽出Shamal很驚訝，她訝異為甚麼Signum回來連個短訊通知也沒有。不過她沒再多說甚麼就讓Signum來接她。

兩人在車上。

說了句「很久不見」便無話可說了。

平時理應是Shamal找話題的，她卻沒有，只是沉默。

沉默得令Signum不舒服。

一年時間……原來是真的可以令人變生疏。

結果還是Signum先開口︰「一個月沒聯絡了，很忙嗎？」

Shamal卻連對方也沒問完就急急地說︰「對不起。」

「怎麼道歉了？」

Signum看著前方，所以看不見Shamal咬緊下唇。

「對不起……」

她再重複一遍。

不知為甚麼，Signum倒抽一口涼氣，不好的預感正逐漸擴大。

###

Shamal覺得她是真的喜歡醫療、喜歡醫生這份工作。從來就不喜戰鬥、不想看見別人受傷。

然而，作為闇の書的騎士，她不能選擇，只能殺戮、傷害、破壞。身為醫者，卻做著與此完全相反的事。

她累了。

嘗試過多少遍，仍然無法擺脫命運的伽鎖。

她累了。

不知從哪次的轉生開始，Shamal開始對死去的人、受傷的人視而不見。戰火，已經令她麻目。

只要注視著她的同伴就好，只要醫治她的同伴就好。

當看見同伴得到自己的治療後，放鬆、安心、舒服的表情，她會高興，至少在那一刻感受到自己是人，而非殺人工具。

桃髮少女的輕聲言謝、紅髮女孩終於露出的憤怒以外的表情、蒼藍大狼的頷首感激，都令她真心地喜歡自己擁有的能力。

然後，他們遇上了最後的夜天之主。彷彿重新喚醒了他們每個人在過去不得不隱藏起來的本性。

Shamal是想醫治更多人的，她是個醫生。

她想看見更多人因為她的治療而開心快樂。

加入管理局之後，她遇上了Joyce。

充滿幹勁、充滿熱忱的實習外科醫生。

雖然她不會魔法，但那份喜歡治療的心情跟Shamal是一樣的。

「Shamal，妳看看這個。」Joyce手上拿著一張紙。

「咦？這個是……戰地醫生的徵召啟事？」

「對。其實我小時的夢想是去戰地當醫生啊。」Joyce回憶著以前說。

說到戰場，Shamal不期然想起過往那些日子。

……她殺過很多人。

她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Shamal，怎麼了嗎？」

Shamal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Joyce立刻就知道她指的是甚麼了。她可知道她是罪犯。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作為醫生更該醫治那些受戰火牽連的人。」Joyce說。

Shamal想起從前在戰場上看過的那些無辜受苦平民。她也曾經想醫治他們，但她身處的立場不容許她這樣做。甚至，她就是破壞他們家園的人之一。

現在，或許正是好機會……

不過她卻看見這職位所要求的資格和年資都不少。

「雖然現在不可以，不過將來一定要一起去當！！」Joyce笑著說。

「好，一言為定～」

大概是受這個熱血的剛畢業的小女孩影響，Shamal竟也沾上一些她的個性了。

但是那時的Shamal當然不可能突然離開八神家跑到遙遠的戰地去。應該說，從來就沒想過要與家人分開。

那時的八神家可是每晚一起吃飯、每晚一起看電視。

沒想到，十八年後的今天卻實現了。

###

「……」Signum好久沒有過這種揪心的感覺。聽到Shamal道出瞞著她的真相後，她說不出話來。

她還有甚麼好說？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她，也不問問她意見，這麼重大的事竟然到如今才跟她說。

難聽的說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瘋了嗎？跑到戰亂的地方？知不知道危險？怎麼可以這樣突然跑掉？

這次換Signum緊咬著唇。

「甚麼時候決定的？」

「一個月前…」Shamal後悔了，真的不該現在才告訴Signum。她那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甚麼時候出發？」

「下禮拜…」

「去多久？」

「大概……至少……一年吧……」

「好，」Signum覺得眼前有點朦朧，聲音也乾澀了，「好…」

「妳不要這樣嘛……」Shamal說。

一年前，妳不也是這樣突然就說要走了？

「……」她真的甚麼也說不出口，本就不擅言辭了。

「我認真考慮很久，也跟はやてちゃん商量了很多遍才作出決定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自覺地重複起來，彷彿這樣就可以變得有說服力，「你一直都想去…」

###

半個月前。

第34號管理世界。

Signum搬了張椅子，坐到窗邊。

倒一杯當地人常喝的茶，對著星星慢慢品嚐。

她想起了一年前。

異世界駐當地部隊重新編制，她只被上級問了一句願不願意到這裡工作，就來了。

一來就是一年。

她很想家。

離開越久就越想。

想念あるじはやて、想念Vita、想念Zafira，想念Shamal。

雖然一直假裝若無其事，不過如果現在就可以走的話她會恨不得馬上回去。

Signum打開通訊畫面，檢查郵件。

自從半個月前Shamal發了則「醫院很忙」的短訊後，就不見她再發了。

歎一口氣，關掉視窗。

甚麼時候自己也像上癮一樣天天查郵件。

這彷彿成了每天的安慰。能從短訊——從Shamal的字中——知道家那邊發生甚麼事、知道她發生甚麼事。

就算距離遙遠，短訊也能令她覺得大家就在旁邊。

不過……

還是不夠……

想見到大家。

想一直一起。

「Agito……」

「嗯？」

「這次我們回去就不要再走了。」

「好。反正你去哪我也要跟著就是了。」儘管嘴巴這麼說，其實她也很想回家。

跟大家說不再離開，大家都會開心吧？

###

這一周，Signum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あるじはやて、大家，每天回家吃飯。

飯中言談甚歡，飯後大家坐在沙發一起吃水果、看電視。

這些都結束後，是各自回房的平靜時光。

大家會這樣是因為有人快要走了。

那天之後Shamal沒再提起那件事，她害怕看到Signum不捨的樣子。

Signum也沒有提起，她想挽留，但獨自離去一年的她沒這個資格。而且內心的理性告訴她︰Shamal做的是好事，她沒理由阻止她。

不提不提還須提。

明天都要走了，始終要提起的。

Signum坐在床上看書，Shamal為行李作最後檢查。

Agito知道今晚是最後一晚，所以借故到はやて的房間睡，讓她們獨處一下。

兩人靜靜做各自的事。這也像從前一樣。

然後，Signum打破沉默︰「戰亂地方很危險，多小心。」

Shamal被突如其來的話嚇一跳，「啊…嗯。」

「那邊通訊設備很差，一有機會就打電話回來，我甚麼時候都會接的。」

「好……」Shamal停下來看著Signum，Signum卻沒看她。「妳不用到異世界工作嗎？」

回來那天聽到Shamal要走後，Signum有很多本來想說的話都藏起來了。例如她不打算再走、又例如過去一年她有多想家。

說出這種話只會讓好不容易決定了的Shamal動搖，所以她甚麼也沒說。

現在也只是模棱兩可地答︰「嗯，大概。」

「這樣啊…」Shamal稍微沉吟，然後笑了︰「也好，那就打給妳吧～突然打給其他人也不知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嗯。」

現在想想，Shamal能下離開的決心大概也跟自己離開的這一年脫不了關係。

Signum的離開使Shamal接受了即使是從前從未分開的同伴也可以分開這麼久。也許Shamal經過一年已經習慣沒有她的生活了。

她們也不過是各自獨立的一個個體、一個普通人。

來到はやて身邊十九年了，不是早就該明白了嗎？

「真的要小心。」

情況跟去年反過來。那時是Shamal一直囉囉嗦嗦的擔心個不完。

現在擔心的人換成Signum了。

「好，我會小心。」Shamal始終保持淡淡的微笑。

跟去年不同的還有這一次兩人已經分開一年了，似乎面對再一次離別也不會傷感。

Shamal收拾好行李之後，坐到床上，柔軟的床褥彈了彈。「Signum。」

雙人床很大，就算兩人一起睡也會隔著能睡下一個人有餘的距離。但Shamal讓那距離縮短了。

她對Signum說︰「妳記得妳年初回來時說過甚麼嗎？」

「我說過甚麼了？」Signum反問她，仍然看著書本。

Shamal失望地搖搖頭，「不，沒甚麼。」

她靠到枕頭上，沉默了一陣，看著Signum看書的樣子。

有著輪廓分明的臉孔，有著秀麗英氣的眉，有著雖然是冷色卻很溫柔的雙瞳。

雖然她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書本，但Shamal知道她有聽她說話。

至少，以Shamal一年或以前對她的認識是如此。

所以Shamal說下去︰「我呢，這禮拜一直都在想，我做對了嗎？做錯了嗎？」

「這種東西沒有標準，不必特意去想。」Signum淡然說。

「可是妳很不開心……」傻子也能感受出來了。Shamal覺得難受。

「沒有。」

「這幾個月瞞著妳真對不起。」

Signum到這禮拜才發現原來自己連當她的商量對象也不配，這麼重要的事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那麼，再過一年，等她們分開足足兩年之後，會變成怎樣呢？

「別說對不起啦。你沒有對不起我。」

上年道別時Shamal可哭慘了。

現在就算內心難過，表面上卻是平靜的。

「你也變了……Shamal。」

第一次，Signum主動說話，不是只回應對方。

「……」Shamal聽後是一咬牙，「可能吧。」

聽出對方語氣明顯變不快，Signum稍為一驚轉頭看著她︰「我…我沒甚麼特別意思……」

紫紅終於與青藍相接，「大概我們都變了。」

Signum移開視線，蓋上書本，將它放到床頭櫃，一邊對身邊人說︰「你去吧，那是份有意義的工作。」放好書後就開始解馬尾，「就算是一家人也難免要分開。」

Shamal聽出Signum並沒說真心話，……好像酸溜溜的。但是Shamal已經不知有甚麼可以說，她想起的始終是年初時她隊長說過的話。

這塊大木頭明明說過的。

明明那樣地安慰過我…

「Signum……」她拉了拉她的手臂。

Signum很明顯地歎一口氣，「關燈睡了。」關上自己那邊的床頭燈，再用遙控關上房裡的燈。

眼睛還沒適應漆黑時，Signum就翻身抱住了她。

抱得很緊。

「決定了的事就勇敢去做，這才是貝爾卡的騎士。」騎士長說，將頭埋在Shamal的頭髮裡，緩緩落到脖子。

「嗯…」

「那是艱辛卻重要的工作，好好去做吧。」

「是。」

被她抱住——果然很溫暖。

至少這一點不曾改變。

脖子所感受到暖洋洋的氣息減弱了，她知道Signum拉開了距離。

「快睡吧，明天晚點起床。」Signum說。

她們兩個都在休假期間。

「好，我也沒設鬧鐘。」

Signum的手沿著撫摸，摸到她的手臂，她伸手進被裡捏捏手臂的肉。

很滑、很柔軟、而且……胖了。

「到戰地就會瘦下來吧。」

「嗯？是這樣嗎～？瘦下來可能也不錯。」

Signum來回輕撫，產生摩擦，「你很冷？」

Shamal輕笑出聲，「才剛睡進被窩哪有這麼快暖起來？」她也調皮地捏捏Signum，「妳倒暖得很。」

「要不要分你一點？」

她只是開個玩笑，Shamal卻意外地高興，低聲卻難掩喜悅地說出三個字︰「熱平衡……」

聽到三字，Signum是一怔……

一剎那，這一年的事如泉湧在腦海湧現。

短訊、任務、想家、回家、離別、更多的任務、更多的想家…

「熱平衡……」Signum像咀嚼甚麼難以嚥下的東西，緩緩說出這三字，「熱平衡呢……」

「怎麼了，Signum？」

「…不。」她再次下意識抱緊對方。

不想失去、不想離別，卻甚麼也不能說。

這一刻除了抱緊她之外已經甚麼也做不到。甚麼也做不到。

「很久沒有這樣在一起了。」黑夜彷彿把已壓低的聲線進一步壓抑，是Shamal的聲音。

「是啊，很久了。」

當你渴望時間能變成無限長，它卻會故意捉弄你，擅自奔跑起來，你抓不住、追不到。

於是，這個夜晚也是轉眼即逝。

###

はやて、Rein、Signum、Agito，還有Shamal的朋友Joyce，一起來機場吃午飯和送行。

Signum目送Shamal走進出境大堂，她回頭對大家笑一笑、揮一揮手，便拖著行李消失在轉角中。

她不是頭一趟目送同伴離去。

本以為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沒想到之後還有更多更多朋友、同事的生離死別。

自己離開過了。然後連Shamal也要走了。

Signum惘然若失地站在機場，繁忙的人群在身邊掠過。

也許一切也只是作為人——真正的人——的必經階段。

離離合合、合合離離。

她不再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而是切切實實地站在這裡，與這世界、這世界的人一同運轉。

離開、重聚；目睹別人的離開、重聚。

想著甚麼時候可以再看見Shamal，Signum回到那個總是只有其中一人在的雙人房間、回到她的工作職位。

人生還是要繼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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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隨便把角色寫去一個遙遠地方甚麼的=.=

另外，中二思想也有很多，把她們寫得那麼中二真對不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