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8-3 23:03 编辑
終於寫完了。明天再來回覆之前的留言,謝謝各位看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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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lf at the Door(Epilogue 6/完)
飯店會場來了一群不似過往的客人,有些人穿著私服,有些人身穿管理局地面部隊的制服,甚至還有一些航空武裝戰技教導隊的人,與次元之海執務官隊員夾雜其中。
相同的是,他們人手一杯香檳,吃著飯店提供的餐點,愉快地在放眼各處交談。
站在供酒區的Fate,等待服務生將她要求的兩杯調酒送上之前,望著這幕不分部隊或階級、不管是認識或陌生,所有人皆和樂融融的畫面,終於能安心地吐出大氣。
原本只計畫招待六課能來的諸位,消息卻不知怎麼回事,迅速地傳到總局,Fate和なのは原屬部門的同僚,感情較好的那些人,也都忽然來湊熱鬧了。他們搶著跟高町家父母聊天,談最多的是育兒教育和能讓某位教導官尷尬的幼年趣事,另一些人則圍繞Harlaown家的提督與總括官,談及最近的局勢,以及將來的計畫。
當然,都是在他們滿足對Fate和なのは訂婚的好奇心後,才終於識相地轉移目標。
「──對這場宴會的安排,なのはちゃん的父母覺得如何?」疾風悄然來到身邊,隨口問道。
Fate發現她手中拿的是水果汁,微微挑眉。「士郎先生和桃子さん說,能認識這些同僚、聽聽他們描述眼中的なのは,是件求之不得的事。」
「能夠想像,畢竟不是從事能隨便帶同僚回家招待的工作呢,做父母的應該相當擔心吧。」
「嗯……」Fate沉吟一聲,眼角餘光觀察疾風。「妳呢?」
六課嬌小的部隊長,表情不變地反問:「我如何?」
「雖然由我來說可能很奇怪,但……大家都在享受放鬆的時光,妳何不學學他們?」
疾風並未立即回答,喝了一口果汁,在安靜一會兒後才道:「Fate執務官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因為妳拿了果汁而不是酒。」
「也許我只是不想喝酒。」
「八神二佐永遠都想喝酒。」Fate嘆了口氣。「還有,妳已經用“Fate執務官”稱呼我一整晚了。說吧,這次我又做了什麼惹妳生氣的事?」
「“每個人都有秘密”──某人曾這麼說。」疾風的口吻平淡,卻能從緊繃牙關,探知到真實的情緒。「我沒立場生妳的氣。」
啊啊,真的很生氣呢。Fate不由得苦笑。「……妳知道我的細胞組織被利用於催生人造魔導核的事了。」
「Chrono告訴妳的?」
「他不用告訴我什麼。」Fate正眼凝望疾風。「我的身體被別人佔用一段時間,妳應該不會以為,我沒試著去追查這段日子自己做的事吧?」
「狡猾的執務官閣下呢,只是等著我露出馬腳?」疾風皺起眉,批評言語,卻流露無奈感情。
「我的確該向妳說對不起,隱瞞身為我的朋友又是直屬上官的妳。」神態真誠而歉然,卻擁有絕不退讓的立場,Fate說:「妳很清楚,這是傷害最小的選擇。」
疾風下意識就要回話,但克制自己,冷靜想了一下,才又道:「至少該讓直接相關人的Erio和Vivio知道真相吧?」
「Erio已經決定好使用他的魔法、已經踏上想要鑄造的未來,他不需要這種事動搖認知。至於Vivio──」Fate抿緊唇瓣,卻只是更堅定意志。「我不知道那孩子將來會成為怎樣的人,將會走上什麼道路,但我想,只要有なのは在她身邊,那麼所謂的真相……只是不值一提的微塵小事。」
「這麼想的妳、為他們做出這個決定的妳,真是非常自大。」
「我是那兩個孩子的法律監護人,這是我職務範圍應行使的權力──免於他們遭受我所判斷出、會傷害他們的事物。」Fate自嘲一笑。「沒錯,我的確很自大。」
「每個秘密都有洩漏的一天,拖得越久越要付出慘痛代價。」疾風別過頭,深深嘆氣。「我只是不想看妳獨自背負一切,更不想看妳付出代價的那天,Fateちゃん。」
Fate望著長年友人隱忍傷感的側臉,心底感到抱歉,但深知這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決定。「我會記住妳的建議,請不要為我的事憂煩。」
她握住疾風的手,等兩人視線相對時,才揚起慣常性的羞赧淺笑。
「謝謝妳,疾風。」
「Fateちゃん,我──」
「就像妳擔心我,我也一樣擔心妳。」Fate抬起食指,輕放疾風的唇,看她懊惱地轉了下眼睛,輕笑著說:「六課被襲之後,妳就比誰都更想懲罰自己,搖籃事件的後果、なのは從另一個世界帶回的消息,這些都讓妳變得不再如往常豁達。疾風,每個人都有秘密,而妳的秘密已經洩漏了。」
妳對侵入者造成的傷害,妳施以自身的懲罰,一次就足夠。
「請不要再做同樣的事。」
「這是身為朋友,還是執法者所給的建議?」疾風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在溫柔的注視中,小聲道歉:「抱歉,Fateちゃん……我說得過頭了。」
Fate不介意。她的朋友們總是關懷體貼著別人,能讓這樣的人遷怒、讓他們發洩,正是足以自豪的事。「如果這麼說能讓妳好過點,那麼……我打算把真相告訴なのは。」
「真的?」驚訝得到對方的點頭證實,疾風搖頭而笑。「なのはちゃん會很生氣哦,搞不好會把妳趕下床呢。」
「只好跪著求她原諒了。」接下服務生遞來盛著兩杯酒的托盤,Fate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我連續好幾天沒地方能睡,就請妳收留我過夜了,疾風。」
「我想我的床還是能讓出一點點給妳。」疾風笑著拍了她的背。「小心點,不要在士郎先生面前喝醉了。」
Fate嘆息。她的確需要這個祝福,已經陪士郎先生喝了第七杯酒,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如果なのは的父親與なのは有半點相像之處,這個答案……只讓她更加害怕。
***
在會場另一邊角落,另一位主角手持酒杯,沉默地望著正跟疾風談話的未婚妻。
Fateちゃん有時看來純潔地讓人心痛,なのは心想。
就像只有她一個人包容全部悲傷。
「……沒想到妳是甘於在遠方默默觀望的人呢,なのはさん。」溫和調侃的聲音,なのは轉過頭,看到了Lindyさん微笑的神情。「不想走近她身邊嗎?」
「我記得──」なのは不自覺握緊酒杯,見到這名女性,加以腦中的想法,讓她有些恍惚,彷彿時光重回9歲那年。「當我第一次與Fateちゃん相遇,我便一直……想要更接近她。在這個過程裡,我害她受傷了,如果Fateちゃん當時不夠堅強、不夠勇敢,她也會跟普蕾希亞女士一樣,在真相中隕歿吧。」
而那會是因為我的錯。因為我太想接近她。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讓我發覺,在某些情況下我若情緒失控,就會……變得暴力。」
被王戒控制後的高町なのは。
為Vivio的燙傷而憤怒的自己。
差點、扭斷Fateちゃん手臂的那瞬間。
「我……很害怕。」微抿唇瓣,忽覺唇舌乾燥,心口籠罩著不適。「這次我又因為想更接近她,與她成為了戀人,我……會不會再害她受傷呢?會不會傷害她呢?」
眾人尊崇的Ace of Ace,煩惱地揉著眉間,這實在不是個甫確定婚約、與伴侶家長最適合的閒聊話題。
「──なのはさん。」就像以往印象,Lindy語氣和善地問:「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那句話嗎?」
Lindy提督……總括官閣下,曾說過很多話。なのは苦笑地點頭。她就是知道,Lindyさん是指哪一句。「米德契爾達崇尚愛──這才是真正的魔法。」
公園那夜與Fateちゃん的初次接吻,彼此都生澀又害臊。
多久以前的事了呢?似乎只有幾個月吧,なのは卻覺得已經是前輩子般遙遠。
「就像魔法,愛帶來力量,也會帶來悲傷。當我們選擇與對方走上這條路──選擇了愛──就必須承擔風險。不管怎麼做,不論如何努力,將來某一天、或許就在某一秒,我們會傷害所愛之人,透過言語、決定、行為……甚至是暴力。」
なのは的神情浮現慚愧之色,使Lindy頓了頓,觀察她片刻後,才繼續開口。
「一如魔法背負可能傷人的危險,但為了隱藏在傷痛後的重要之物,還是必須使用它。這點,身為優秀魔導師的妳,應該打從9歲那年就明白了才對。」
なのは點頭。即便被怨恨,即使要為此戰鬥,只要想起雙方心意貫通的未來,就知道是不得不為的方法。
「妳和Fate在交換諾言前,已默許了將可能傷害彼此的風險,就像妳使用魔法必須承擔的代價。」Lindy和藹一笑,笑容轉為親暱。「作為深愛著、並養育Harlaown家幾位執務官閣下的人,我能確定地跟妳這麼說,なのはさん,選擇一位長久無法待在家人身邊的伴侶,代表著將來艱難的考驗,然而,只要妳願意承受,只要能征服那些關卡,妳一定會感到值得。」
──值得。なのは在心裡反芻這句話。
恐怕,它的深刻涵義並非現下一時半刻就能體會。
「我會把您的話牢記在心。」なのは或許還要多想想,但情緒的確愈發踏實了。
「而且呢,」Lindy的笑宛若年輕少女,意外地與她十分相稱。「當年妳為了接近Fate,不惜違抗我的命令,也將她從深淵帶回。這次,妳同樣將Fate帶回家──我總是在等克萊德回來,直到某天他再也辦不到了,但妳不同,無論Fate在哪裡,妳都會去帶她回家。」
Lindy抬起手中酒杯,暗示性的舉動,感激地凝視なのは。
「從今以後,Fate的事就交給妳了,なのはさん。」她眨了眨眼,笑著訂正:「哦,應該說,我的女兒此後就麻煩妳了,なのは。」
なのは的視線稍感朦朧,被賦予的期待和尊重,讓心口盈滿自豪與衝勁。她也抬起酒杯,杯延與Lindy的等待輕輕相碰。
「我會試著不讓您失望,Lindyさん。」
「Fate若是惹妳哭了,我也會公平地罵罵她哦。」
「我不會忘的。」なのは綻放燦爛的笑。能從家庭教育就是溺愛女兒的這名女性口中,得到這樣的承諾,也算是“值得”的第一步吧。
「……なのは?」Fate走了過來,身旁跟隨士郎和桃子。
「Fateちゃん。」なのは微笑凝望未來的伴侶,對方則牽起她的手,與她站在一起。
Chrono在幾分鐘後也加入了,兩家人在周圍歡樂的聊天環境中,自然地談起日常瑣事。
なのは與Fate的手,始終緊緊相牽。
***
衛星軌道監護所,那個男人又回到這裡,也再次等到想見的人。
「Fate執務官,」Jail Scaglietti,語調與此處氣氛相同,陰沉詭譎。「我還以為妳說過,上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很高興你會記得我說的話。」黑色制服的人影站近牢籠一步,神情凝重,舉手投足的氣質,全是屬於憂鬱黑暗的指揮官形象。「雖然事情發展使我遺憾,但我確實為了你,打破給予未婚妻的誓言了。」
Jail Scaglietti揚起慣常邪笑,眼底卻是真心感到滿足。「我不是說過嗎?我才是最了解妳的人──某方面而言,妳也是最了解我的人──相信妳的執務官同僚、妳的上官們,全會同意。」
「……我知道你這次的鬧劇意欲為何。」Fate不想再跟他糾纏閒事,單刀直入。「你想連接兩個世界,你想……得到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我也想讓妳在總局染受污名,讓妳失去呵護在心的未婚妻,或者讓妳乾脆忘了那些感情之類的無意義記憶。」他聳聳肩。「只可惜每個目的都只差一步,我又被你們抓了回來。」
不過。
Jail Scaglietti興災樂禍地大笑。「我必須承認,看完妳跟高町教導官因為區區一個人和一個道具,如此痛苦難過的影像紀錄,這是值得花時間重複欣賞的片段。」
Raising Heart和Bardiche的資料曾落入敵人手中,即便短暫,對這個天才而卑劣的男人來說,顯然已足夠讓他看透全貌。
Fate一手放在欄杆上,低頭審視坐在棉床的他。「那麼你也該看到,石碑被摧毀了。」
「我得到力量發動的頻率和波長表,自然有辦法製造出類似環境。」
「你不惜一切這麼做,甚至意圖波及另一個平行世界,究竟想得到什麼?」
「妳不是說過嗎?」Jail Scaglietti狂傲地回答:「我要得到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Doctor,」Fate的聲音,頭一次在面對此人時出現憐憫。「就算你回到Al Hazard,那裡也不會是你的家。」
Jail Scaglietti的笑隱去了,被拘禁的雙手逐漸顫抖,瞳孔因情緒激動而擴大。「妳不能確定。」
「我可以。」
「妳連Al Hazard是否存在都不知道!」他憤然起身,雙手抓住欄杆,掌心覆蓋Fate的手指。「管理局把我從我的家硬是帶來這個世界,我只是想回去而已,又有什麼不對?Fate──妳該是唯一能理解這份心情的人!我的渴望……我只想拿回妳這輩子都在追尋的東西!」
回到Al Hazard。回到他的歸屬之地。
他的家。
「我做出自己的家人,為什麼不行?你們掃蕩Project F、逮捕戰鬥機人,消滅我的家人,又有什麼道德可言?妳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不都做著一樣的事嗎?你們都在製造自己的家人,既然如此,為什麼只有我得被關起來!」Jail Scaglietti的指甲陷入Fate手指,幾滴鮮血緩緩溢出指縫。「Fate執務官,妳幫助所有人,為什麼就是不肯幫我!」
「因為你犯錯了,必須為錯誤付出代價。」Fate抬起另一隻手,輕易就移除那隻只會對他人施以疼痛、男人粗大的手。她從前以為反覆來見他,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但她現在知道了,原來這個人也想從自己這裡得到答案。
而她必須親口告訴他。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
如果你的代價就是一輩子不能回家,那麼,我會為世界確保你償還應有的補償。
「我會再來見你,Doctor。」語畢,Fate轉身走離。
「Fate──!」Jail Scaglietti在後方狂喊著:「這次不是最後,我不會放棄,總有一天、我會──」
不管幾次,我們都會阻止你。
Fate頭也不回的背影,清楚地表達這個覺悟。
《Sir, your family is waiting for your return.》
(您的家人正等您回去)
愛機平穩稍冷的機械音,盡職地提醒主人該前進的方向。
「我知道了,謝謝你,Bardiche。」Fate輕柔回應,之後,向監視站的人員指示:「關在裡面的男人,是隻不可輕忽的野狼,不管他有何狀況,請第一時間通報我。」
「是,執務官閣下。」他們立正敬禮,目送黑色身姿走出使人窒息的空間。
她很清楚,與此人的糾葛是這條被製造的生命中,將要延續許久許久的考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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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因為有蠻多人看不懂的,所以這裡貼個說明
複製人只是創造出「人」,人造魔導核卻可以創造出「真正的魔導師」,比起一個普通人,魔導師有價值多了,若讓別人知道,就算Fate能躲過危險,Erio跟Vivio也很難說。而且,細胞來自於Fate,表示Fate是使他們誕生的因素之一,更是使他們「有力量」的主因,他們都討厭F計畫,更何況是使F計畫成功的「因素」
拿別人的基因只能製造出「普通人」,拿Fate的細胞組織卻有可能製造出「具備魔導核」的魔導師,到時候世界大亂壞蛋利用噗啦噗啦...其他你們自己都想得到了
而且Erio跟VVO如果知道這件事,就算除此之外再也沒人知道了,他們也會一輩子膽顫心驚,無法過正常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