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Fate＋優等生Nanoha》

放學後，黃昏彩霞宛若滴血的天空，在理應無人的中學教室裡，兩名女學生進行著許多次的秘密情事。

金髮少女坐在椅上，一手環抱栗髮少女的腰際，另一手則陷入裙底，即便看不到手上動作，光是少女在她大腿上的移動、臉龐的微汗皺眉、以及飄盪在室內的呻吟喘息，就能得知她們正在做的事絕非導師半小時前交代的“補習”。

「……委員長這麼喜歡H嗎？」金髮少女微笑的紅眸裡，映照出另一名女學生臉紅的樣子。「腰越動越快呢……」

「因為──」被稱為委員長的少女，身上的白色制服已解開所有扣子，襯衫落於兩肘間，露出樣式樸素的粉色內衣，她乳白暈紅的胸前與平坦復部，早已沁出幾滴晶瑩的汗珠。「……Testarossaさん總是、總是那麼……」

壞心眼。羞恥媚色盈滿青澀的面容，她也不想有如此放蕩的表現，但是……都已經做到這地步，忍耐就不再是可行的辦法。

Fate的眼神稍稍改變了，不再是調侃的笑，抬起一手拿下委員長的黑框眼鏡，直視那雙石板藍的清澈雙目，輕聲說：「妳非常漂亮，なのは。」

語畢，傾前吻了栗髮少女的眼簾。

「現在、為我拉高妳的裙子，なのは。」

只是小小的舉動，一句並不特殊的讚美，就讓拘謹壓抑的委員長更放得開。

在這個指示下，微顫的手放在裙擺，羞赧地緩緩抬高，洩漏雪白細緻的大腿，以及滑下肌膚、汗水與濕滑液體交融的真相。

──Testarossaさん真的很狡猾。なのは緊咬下唇，克制著呼應肉體愉悅的高鳴，那細長卻有力的手指，已在女孩子最隱密之處摸索探入許久，大腿內側被沾上再也忍受不了的濕濡。

「……只有這種時候……」呢喃的語氣，聽在自己耳邊像極了哽咽。「才會、叫我的名字……」

Fate揚起苦笑，沒有回以任何辯駁，只是一手攬抱なのは，讓她的下巴枕在肩上。

直至溫存情事的最末，なのは都能感覺到，溫柔細吻落在頰邊，稍大一些、帶有硬繭的掌心，不斷撫著她的髮，Testarossaさん那道好聽的聲音，柔柔說著なのは有多麼美麗。

高町なのは並不引人注意。

由於視力很差，終年戴起厚重的黑框鏡片，在有錢孩子雲集的私立學校裡，她的勤勤勉勉雖然贏得師長讚賞，卻沒獲得同儕的喜愛。大部分同學只把她當成書呆子，有更多人在考試前一日才會對她示好，當然是為了向她借筆記或參考資料。

導師忙不過來時，甚至會請她代為輔導課業進度跟不上的學生。

なのは沒有怨言，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常生活，她認為若有能力幫他人一點忙，何樂不為呢？但就連這個想法，被其他同學知道的話，也只會覺得她真的過於老實吧。

然而。

稍微不久前，大概是一個月前，又被留在學校幫老師列印考試紙的なのは，急著在天黑前回家，第一次貪圖方便而打算繞入某條小巷……之後的發展便是少女漫畫常見的，她被躲在那附近吸煙玩鬧的幾名不良學生纏上。

なのは跟同班同學Fate Testarossa的糾葛，就是在那時結下因緣。

同班至今將近半年，從沒跟她直接交談過，甚至不敢正眼注視那雙深紅的眸子，因為大家都說Testarossaさん在校外跟黑道或暴走族有複雜關係，而她本人除了時常缺席以外，也常被叫到理事長室訓話，理事長Lindy Harlaown對Testarossaさん的事格外注意。

親眼看到她如何擊退幾名身材高大的男孩後，なのは更確定謠言屬實，特別是其中一個男孩認出她的身份，說了一些搶地盤之類暴走族的術語。

“妳沒事吧？”Testarossaさん這麼問，那張吸引人注目的臉龐，永遠看不出情緒端倪，就像平日在學校所見的面無表情。

“是、是的……我沒事。”なのは急急忙忙彎腰道謝。“謝謝妳的幫助，Testarossaさん。”

“下次不要再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了，委員長。”

哎？なのは抬起頭，相當訝異她會知道自己是班上的委員股長，因為之前分派作業時，這個人甚至連坐在隔壁的同學姓什麼都沒記住。

“我、我知道了──那個……真的很感謝妳！”

Testarossaさん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阻止了自己，轉而背過身道：“我送妳去人多的地方吧。”

那是なのは第一次與這個人站得那麼近，近到在微風吹起時，能聞到她使用的洗髮精香味。

隔天去學校，なのは準備自製餅乾，想送給Testarossaさん當作謝禮，但對方只丟給她一個厭煩的神情。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淡金的眉緊皺，在周圍窸窣流語隨なのは嘗試跟有名的不良學生對話而增多時，那道比一般女孩子低沉的嗓音，也變得更是冷硬而尖銳。“快從我眼前消失，委員長。”

不明所以的なのは，一整天都很沮喪，連上課都在發呆，想不透惹Testarossaさん生氣的原因。

昨天她幫助自己時，雖然不能算是態度熱絡，但毋庸置疑是個善良的人。事實上，なのは很清楚，若換作其他路人絕不會為她挺身而出，更遑論送她到人多的地方、如此體貼。

……唉。

放學後，又一個人留下寫班級日誌的なのは，從自己的位子垂頭喪氣地看向窗外的夕色天空。

她從小就相信，在天空另一頭有更高更廣的地方，甚至小學時還勵志當太空人探索宇宙，但隨著視力惡化，戴上了厚重眼鏡，這種夢想也只能當成作文裡聊表一笑的回憶了。

美麗的空色，在暗藍中有一片緋紅，就像Testarossaさん的眼睛呢。

一這麼想，なのは又更難過了，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被討厭。

忽然，教室門被刷地一聲打開，走進來的學生讓她嚇了一跳。

“──妳這個人……”與早上充滿拒絕意涵的語調不同，現在頗為溫和無奈的聲音，與那張苦笑的精緻容顏，一起朝なのは說：“真的是太沒防備了。”

なのは楞楞地看著她。“Te、Testarossaさん？”

我不是被討厭了嗎？但她正在跟我說話呢！

“如果總要在學校待很晚，最好不要單獨一人。”學校謠傳的不良學生，撥開肩上燦亮的金髮，靠坐在なのは擺放日誌的桌角，她那雙深邃的紅眸微垂，含笑地望著仍反應不過來的なのは。“把妳的餅乾給我，我就考慮陪妳回家幾次。”

“哎？”

“不是打算送我嗎，那包餅乾。”

“是……是這樣沒錯。”なのは小心翼翼地問：“但、但Testarossaさん不是……不是討厭我嗎？”

“……不是哦。”Testarossaさん當時的淺笑，なのは至今依然記得，是十分溫柔、卻帶著澀然的弧度。“我不討厭委員長哦。”

“真、真的嗎……” なのは皺著雙眉，低頭看著在大腿上握緊的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執拗，而且有些不甘心，早上一副不想跟她有關係的樣子，現在卻這麼友善……為什麼呢？

“是真的。我呢──”Testarossaさん抬起なのは的下巴，她的手指非常修長，就像那身頎長纖細的肢體。“我可是、很喜歡委員長哦。”

然後，就在那一刻，在紅瞳只浮現なのは一人的影像時，なのは被吻了。

──至此，每件事嚴重脫軌，無力控制。

她們持續在放學後的教室，進行著難以啟齒的私密情事。有時甚至是下課時間，在沒有人的化學準備室中，Testarossaさん會突然把なのは拉過來，擁抱她、親吻她、喃喃說著讓人害臊的話。

那種時候的Testarossaさん，縱使偶爾會壞心眼地欺負なのは，但很快就會恢復溫柔模樣，無論是眼神或聲調都極其寵溺，訴說著なのは從沒聽別人告訴過她的讚詞。

可是。

一旦到了人前，在同學的眾目睽睽中，Testarossaさん又變得冷漠，對なのは毫不感興趣，連一眼也不會看向她。

「……想睡了嗎？」Fate溫和地問著懷中少女。

「有一點……」なのは仍坐在她大腿上，臉頰枕著金髮頸間，闔眼輕語。

「在老師巡視教室前，我先送妳回家吧？」

なのは搖搖頭。

「怎麼了？」Fate停下規律撫摸栗紅頭髮的動作，なのは曾說那種舉動總讓她想睡覺。

「……今天家裡沒人，不太想回去。」一手抓住Fate的肩前襯衫，委員長就像個撒嬌的孩子。

Fate笑了，在懷裡的なのは感受胸口傳來的悸動，唇角也下意識揚起。「會覺得寂寞嗎？」

「我不知道……只是，不喜歡這樣……」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Fate輕輕拍著なのは的背，想要平順她的心情。「總有一天會習慣的，學習與自己獨處也是必要的事。」

なのは睜開眼睛，更是抓緊Fate的襯衫。「Testarossaさん……今、今天……想不想……到、到我家過夜呢？」

輕顫音調，使Fate心疼地緊緊抱住她。「對不起，我今晚得去理事長家報告。」

當兩人關係變為親密後，なのは也從Testarossaさん口中得知，她確實曾有違法暴力的紀錄，但由於未成年，又得到理事長當保證人，所以法庭只判她必須固定時間向保證人彙報行蹤和平日言行。

なのは沉默了，闔眼用鼻尖摩挲頸項，她喜歡這個味道，聞起來像薰衣草。

「……好了，走吧。」輕嘆一聲，Fate將なのは扶正，幫她扣上扣子、繫上領結、穿好裙子，最後，撥撥亂掉的栗紅色瀏海，把黑框眼鏡戴上端正的鼻樑。「委員長明天還要早些到校準備教材吧，回去後快點休息，嗯？」

「嗯。」なのは點頭，乖巧可愛的樣子，讓Fate忍不住又笑了，吻了她的額頭。

步出校門，怕被同校學生撞見，Fate總是離なのは有一段距離，默默地守護著她。

なのは為此感到悲傷。

要到哪一天，才能跟這個人並肩走著相同步伐呢？

回到家後，脫下衣服進入浴間，なのは看著鏡中反射出的裸裎。

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不久前明明被吻過、被吸吮、被那隻帶繭的手按揉輕壓的胸脯，現在卻完全看不到應有的紅痕。

就像放學後那場情事，不過是一場夢境。

就像她跟那個人的親密，只是一種無謂妄想。

明日早晨一到，踏入教室後，なのは會見到的、仍舊是那張拒人於千里的冷淡神情。

跟Testarossaさん到底算什麼關係呢？

なのは喜歡那個人嗎？

如果不喜歡，會跟她做那種事嗎？

但如果喜歡，為什麼至今都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呢？

浴間熱水的霧氣模糊了眼鏡鏡片，なのは嘆口氣，把眼鏡摘下。

她的視力很差，縱使如此仍能看得出，那雙紅眸望著自己時的溫柔與真摯。

＊＊＊

隔天，午前第三節課，Testarossaさん才姍姍來遲。她一打開教室大門，頓時所有吵鬧的學生都安靜下來了，他們看著她纏繞紗布的右手、被割傷的臉頰，竊竊私語她肯定又打架了。

なのは關心地頻頻回頭，上課到一半時，傳了手機簡訊給對方。

“發生什麼事了？妳還好嗎？”

Fate看完手機，抬起頭，迎向坐在前方幾排なのは的目光。

“我沒事，早上遇到幾個找麻煩的人。”なのは的手機振動後，螢幕傳來這些文字訊息。“別再往後看了，石田老師已經發現妳不專心。”

なのは忽然覺得異常惱怒。

「高町さん，妳有什麼事嗎？」教數學的石田老師問。

「我有點不舒服，想去保健室。」なのは首次用了最不會有錯的藉口蹺課。

她離開後的五分鐘，Fate也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老師也沒問她想做什麼，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

Fate在化學準備室門外找到なのは。

「身體不舒服是謊言？」她苦笑地問。

「妳能跟我說話了嗎？我們還在學校呢。」なのは雙手別在身後，倔強地鼓起臉頰，不想看她。

「委員長，蹺課是不好的哦。」Fate看向天花板，搔搔臉頰，想安撫對方卻怕惹她更生氣。

「打架也是不好的，但Testarossaさん還是做了。」

「對不起。」無奈地聳肩一笑，Fate伸手拉住なのは，進去化學準備室，鎖上大門。

之後，她微微彎下腰，抱住身軀還有些僵硬抗拒的少女。

「我真的沒事，請不用擔心。」

なのは抿緊唇，被抱著好一會兒後，終於軟化態度，指尖憐惜地撫過那張臉頰的傷痕。「……很疼嗎？」

「不會比那些被我打走的人更疼。」蠻不在乎地笑了笑，Fate拿下なのは的眼鏡，親吻她的鼻尖。「好了，笑一個？我最喜歡看到委員長的笑容哦。」

「這種時候怎麼笑得出來嘛。」なのは枕著她的肩膀，輕嘆：「為什麼妳總是讓我這麼迷惑呢，Testarossaさん？」

「因為唯有這樣，委員長才會記得我。」

這個答案讓なのは更是不解。

只能攬抱Fate的腰際，讓所有思緒沈澱在安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