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uanghunz 于 2012-8-21 11:10 编辑
蝉鸣阵阵,夏天的蕴热让人似醉非醉,夹杂点暖意的迷蒙,点催吐的不适。油然的绿叶在这阳光下更饱满。树影因风吹婆娑而变幻,阳光透出了斑驳,
树影在泥土上演出一场撩人耳目的、光与影的时空交错。鸟飞禽定,唯有几道蜿蜒黑川------储备秋粮的工蚁,分寸依旧地搬运着粮食。蝉鸣,夏鸣。
墨绿的茶粉末被徐徐加进了近乎扁平的棕色茶器,小股烟雾袅袅升起,茶器内垒起一方沙丘。透彻的热水倾进了器皿,粉末瞬间溶解融成了绿色液体,
还有些微点粒浮于液面上,蒸气徐徐而动。
竹制茶筅搅动茶液发出了独特而有张力的唰唰声响,茶色的绿因粉末溶解而使液体更加深沉,随着茶筅离去,茶液的回转也渐渐平复。茶温而成的雾气
,仍是缓缓而动,安静、却不留。
夏树撑着头侧卧在榻榻米上,偶尔风过,几缕直垂的蓝色发丝宛如茶雾徐动,阳光下映出亮丽分明的流光,细微耀眼。而这光景,也许只是到静留眼里
才闪耀,以至于茶筅残余的液体滴上了榻榻米上她也没发现,好不失策。含糊的天气,让夏树的眼神也含糊起来,静留分不清是夏日的躁动还是悸动。她的目光和
夏树交接了一瞬,又回到茶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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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藤,乃,静,留。
一音一节,夏树看着静留,意识模糊地默念出了她的名字,嘴唇不经意抖了一下,在静留之间。
正值学生们的暑假,静留在她父亲的茶室当临时教师。空闲之际,夏树就决定探访。从新干线下来刚踏出月台,京都的人群不比风华熙攘,然而看着周围
的人------相仿的口音,相仿的举止,就像每位都模仿着静留,别扭的违和。定立去看,她不在。
虽然已经说惯了独行,第一次到新的城市总有点不安。身后的蓝白新干线响起规律的咕隆,夏树定睛看着车身那似是静止的蓝线,忽地被它抛之脑后。列车
走远,她看着列车车头,不愧是某动画:铁胆火车侠的原型。脑袋响起电光超特急ヒカリアン ,正义啊,保护未来啊,小孩子儿戏般的事情发生自己身上,倒不是徒有
热血事情了。考究来说,她的出发点也不全是正义,然而万般因由又何妨?回归到京都探访的主题上,夏树边是惴惴不安,边断续哼着调子,到最后自然地冒出了一
句:Let's Get It On。
没错,行动就对了。
“.............哈哈哈!” 被莫名振奋了的夏树很没矜持地爆笑起来,就欠了昂首叉腰。来往行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那位行为与皮相不相符的女性,大抵,
较为传统的女性会认为她不端庄吧,诚然也很少看见这么不顾仪态的女性,实在有趣,也有几处被感染了的偷笑声。当夏树从失控回来,便发丝飞扬、很正经地急速离
场。
原是赤红的漆,历经风霜成了暗绾色调。到了三岔路,夏树抬头看着作为地标的鸟居,掂量着鸟居是杜兰半高,绾漆显得鸟居十分端正。夏树退后了两步,眯
眼适应刺眼的阳光,顺着石阶看见神社屋檐沉淀的褐色。想起了静留说过,在初等部之前都在京都居住。神社,有好好庇佑静留吗。
于是她两步并三步地跨上了石阶,渐渐看见了神社的麻绳和油箱。继续跑上时发现守护兽中的一只,右边耳朵有崩了一块,然两者的脖子都绑着干净的赤红围
巾,料是有人好好打理着。风吹过,神社两侧的树影交错,也带过夏树的细汗,舒适的凉快。
“希望你保佑静留,一切平安。”合掌祈祷后,夏树从挎包掏出钱包投了灯油,钱包分格上留着舞衣买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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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要骑机车去,连续两小时你真的会断背欸。”一般来说,伏着骑机车超过半小时就会腰疼,可是坐列车又各种琐碎,简捷为上。“……那我给你排好
时间,还是说你想趴着见静留…我也阻止不了你哦。”“呃……”确实这样面子也太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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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合掌祈祷,她轻声念到:“希望大伙身体健康。”投灯油后继续往静留家前去。
在这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的天气,夏树目测到了一个小卖部,店前的老旧木板搭着各样瓷质玩意,装在藤制的小圆箩上。其中一个箩上堆着光亮的和服娃娃,只有
两只拇指甲大小。娃娃一律是平整的刘海短发,穿着圆点图案的和服。只有娃娃的表情:微笑、得意、无表情和气鼓鼓;和和服上红黄蓝绿的颜色不同,细看下去上色稍
为粗糙,有些颜色覆盖了圆点上。掂量了一会,夏树轻轻放回拿起的一只,只叫了瓶清水。
店家阿姨殷勤递过水瓶,字正腔圆地说着京都的谢谢。想必是很多人也是这样摸了看,看了放。如果这样可爱的小物件无人问津,那么时间长了,店家是想卖清,
还是留着陪自己?那,物件会不会化成情愫妖灵?接过冰凉水瓶的夏树打了个寒颤,刚好掩饰一下自己把自己唬到的傻气。按着门牌顺序去搜索,号码越来越接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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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的极尽繁华,和京都的古道朴素。
静留下课,比平时拖延了五十分钟。当进了待客室,便听见细细的咯咯声响,疑惑之时看见夏树像嫌弃天热的大猫秀出肚皮、伸直懒腰躺在榻榻米上。
睡着了呐。
对于自己有充足的理由不去车站,这点是没有自责。但是学生不愿走的倾向------以及付诸的行动,让静留表面是平静若素,心里急得肠子青,需知道客人可是来
去如风。直到最后的三名学生耗得自己耐性尽,才和父亲搪塞一句累了,匆匆离去。换着以前的自己,多半化身热血青年,抛一句不顾一切去行动。过去,去爱是仅有,现
在希望去爱是仅有,吗……先泡茶给这位贵客吧。
泡茶期间,夏树松惺着睡眼侧起身子,风华土生的自己,朦胧地看着她,京都的藤乃静留。
那双,碧绿的专注着她的眼睛。
“啊啦,夏树一直盯着人家不说话,人家可是会很害羞的哟。”
她一点调戏,夏树倏地清醒。“…!…我,可是除了静留没什么好看啊。”
“啊好伤心,原来看我是最低限度。”
“欸?”虽说预感会被继续捉弄,“那我看……看杂志!”一旁的杂志是等待静留的消遣,哗啦啦地翻起来,随便到了图片上。还没等翻页停下:
“夏树来了也不看我,好寂寞。”
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的天气,和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的人。夏树从第一句交谈就竭力忍住,忍的不是怒气,期待忍得住脸上的潮红。但是似乎每每结果,都让自己憋得
更红。
“噗…呋…哈哈哈。”静留以浅蓝和服的袖子掩嘴,仪态从来会败给这种捉弄的欢乐。 可惜在老家不得不规矩点,不然在她醒来之前可以再捉弄一翻。而刚
才的小鹿乱撞,又被自己掩饰过去了,夏树可会明瞭?
“静!留!”夏树吼得像玩输了的猫。
“茶…茶快凉了,” 强忍笑意和羞涩都是很困难滴,“请享用….噗。”
夏树盘腿而坐,鼓起了腮帮子,羞愤中打量着静留:盘起的栗色头发,在任何场合都显得得体端庄;纯粹浅蓝的和服,贴服地衬起了主人的婀娜。腰间缠着黄色腰带
,整体上来显得很有朝气。大概是作为导师要简洁与精神饱满?得意的她和气鼓鼓的自己,想起那小卖部前的和服娃娃,或许某些时候微笑和无表情也能和她俩对应上。羞愤
之余,心里想瓷娃娃真是不得了的玩意。
“夏树,请用茶。”静留忽地恭恭敬敬、诚诚恳垦。
“唔…哦,谢谢。”千回百转是想不到怎会有人喜欢苦涩感,苦涩又如何抵得过主人家的盛意,只好缓慢饮一口温暖的茶。一如夏树预料嘴里满是苦涩,却也带着甘
香的芬芳。忽地觉得天气热度下降,大抵夏树把注意力从天气转移了,到回味这温茶上。
“怎么样?”
“感觉…很神奇。”
“…噗。”
对方小小嘟囔了一声静留。走廊上平稳的脚步声逐渐走近,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打扰一下两位。”静留父亲的站在门侧,声音沉实而清晰。
静留作四十五度鞠躬,“父亲。”
盘腿的夏树见状坐个端正,学着四十五度作鞠躬,“初次见面,静留的父亲大人,”吸气,然后背台词般的说出,“我是静留的高中同学玖我夏树,此来打扰了。”
抬头脸上又泛起了潮红,眼侧的余光瞄向静留,她在微笑。
本是打算寒暄后就转告学生的话,藤乃先生却有点愕然,问道:“…请问姓名是怎么拼写?”
没有预料到的寒暄,夏树一时想不起姓氏该如何造词,姑且从名字开始,“呃...なつき是平假名,なつ,和き,玖我...玖我...”然后,机体沉默。(1)
静留总挂着一抹笑容,内心却是对客人无法描述自己的姓氏而啼笑皆非。回想起来,倒也没这般场合。于是她接道:“玖是玖石如玉的玖,我是…我行我素的我。”夏
树为她把姓氏编得如此人性化,脸上又添上羞涩。
“原来如此。初次见面,玖我小姐。稍微打扰一下你们,”藤乃先生转头向静留,“静留,刚才的学生说让你劳累了深感歉意,”他的黑眼珠移向瞄着静留的夏树,“
虽然我不觉得你是劳累之故呐。下一堂安抚一下她们吧。”
静留半掩嘴作黯然状,“是的父亲。”眼角有难以掩饰的笑意。
藤乃先生叹一个无可奈何,便说道:“两位请继续。”方要离去,又回头说,“玖我小姐,我家夫人说很喜欢你的礼物,有空请经常过来。”这位,直接喊我女儿闺名
的高中同学。
“呃,谢谢喜欢。”夏树又稍稍作鞠躬,等到静留父亲的脚步声渐去,才放下神经呼口气来。长辈一类的,真是难以招架。回想他穿着棕红的和服,体格和想象中的茶
人相距甚远,反而有几分慑人。要是说,倒像个战国时代誓死保护主公的贴士武士。这么想来,静留的父亲也有练薙刀吧。
静留从父亲来到一直观察着夏树:黑色的内衣肩带显露在外,推得同是黑色的内衣。薄上衣同色,猜是夏树不想内衣过于显现。嗯,遮掩得好。静留暗自点头。
她穿着苍蓝的牛仔短裤,若是夏树的腿稍微多一分赘肉,恐怕长腿显得粗壮。然则浅淡的颜色衬得她修长的腿更有质感……多看会脸红,克制需自重。一方面,静留对
夏树的礼节有吃惊也有不满,可不要把自己引导成世故的人呐。
“我父亲很可怕吗?夏树很紧张的样子。”
“唔,不…只是对社交的不擅长啊。刚刚你父亲问我的姓名,吓了一跳。”夏树卷了卷汗水沾湿的直发。
“…夏树表现得很好呐,没有失礼。”
“欸,真的吗?”感到比通过补考更有成就感的夏树,向静留绽出了笑容。碧绿的眼是花蕊,笑如夏花。静留也开始觉得天气闷热,不然呼吸怎会老调节不过来呢。
“嗯…嗯…父亲他从小练习薙刀,”想到父亲他那与温婉尔雅无缘的体格,静留总会窃窃一笑,“小时候我也总去问,为什么他不去下将棋,开局赢气势;或是当武术
指导,打遍日本天下一。”她回忆起总是一脸被奚落的父亲,和窃笑的母亲,又笑道:“后来他说,发现自己更喜爱茶道,于是就专心茶艺了。”
“嘿嘿…静留连父亲也作弄。”
“啊啦啊啦。”
静留露出了温和的,又带点撒娇的笑容。
午后二时的阳光收敛热辣,四周却更像个蒸笼。静留的鬓发沾着汗水。
“我…听静留说家人的事觉得很高兴,嘿嘿…”不知是否为了掩饰羞涩,夏树竟捧起茶碗呷起一口茶。尽管茶凉,夏树还是皱起眉来,暗想不再喝一口。
“什么都可以,”将苦味和羞味强咽下,夏树接着说,“静留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会觉得…很高兴。”
静留一时目光游移,感到意外。脸颊烧起犹如被着色的布料,渐渐染上了披霞。她齿间咬着寸点下唇,合上眼图着稍作安定,一边强想山水诗句月乎云乎,又禁不住浮
现夏树所说,咋惊还喜。脑内纠缠过后,反而不知好不好张开眼,或者张开眼去看,谁。
“静留?”只想静留能放下心…去相信自己也很重视她。夏树看着闭目的静留,心想:是教学后需要休息吗?
“静留?累了吗?
“…并没有…”片刻安静后,静留缓缓张开眼,虽没有对镜,但觉得脸上已比婚嫁红妆还要艳丽。
“啊啦,”她又想表达,又试着摆出不在乎,“只是…人家偶尔也会很害羞的,尤其是对夏树说的话。”
……噗。
夏树禁不住抽搐一下------觉得这实在,太好笑了。尽管她四指立刻按着嘴唇没笑出来,但也卖了好大个破绽,或者说比笑出声更甚。她暗想看过静留各种形象,然而:
眼前的静留是哪家娇羞的小姑娘。不禁笑意不止。
静留看着一贯的捉弄对象,现在是所谓风水轮流转。若是对方说了什么,还好绕个圈子讨乐,她却偏偏忍住,也偏偏忍不住,害得自己又羞….又有点好胜之心。
“……”
“…静留?”对方并没回应,却是用鼻息“哼”了一句出来------非常讨喜。
“静留?”
“……”
“欸…静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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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乃宅附近的朝暮公园,因日仍未下,人烟甚少。蝉鸣已退,那几道黑川------且看是变换了河道,早已不在原来迹址。唯是风声树声仍在。而藤乃宅的茶室,斟酌流水
之声仍在。
眼前的藤乃老师教导着中国式泡茶,南和秋子(其中两名学生)暂且分不出茶壶------老师所说,中国人常用的紫砂壶------的贵重程度,将上一堂课所学的抹茶、与这
堂学的泡茶对比,过程的相同与不同足以让她俩浑浑噩噩。
“那么你们互相练习,如果有忘记、或者相互不同的话,就来问我吧。”藤乃先生将泡茶和收拾都展示一遍后,如是说道。
“父亲大人,打扰了,请问需要帮忙吗?”障子门外,静留席地而坐,身子稍微前倾、恭谨地问着。
秋子寻着声音望去,她的位置和障子门隔了数尺。藤乃小姐,她头发垂下来的时候,真是好看。她又咬文嚼字地想到,并非是头发好看。
“那劳烦你了,请进。”藤乃先生应到。
待静留入室,秋子已回过神来,努力回想老师是如何说茶叶的份量、水温及其份量、还有第一杯茶如何如何。她撇一眼她的同伙,忽地大吃一惊,她竟然在盯着藤乃小姐。
“南你好过分!”秋子细声地,语气强硬地抱怨道,先不说她的同伙竟然没看着自己练习,过分的是她看着藤乃小姐!万一藤乃小姐留意到了该怎么办!
“嗳?嗳…我怎么觉得藤乃小姐有点…那个…红粉花飞?”南用她的黑珠子盯着静留,对方淡然的笑一如平常。可是南感觉她比平时,或者说上一堂笑得更有感情。
“红粉…花飞?”
秋子不解,她的同伙旋即换上了记者嗅到新闻的口吻,奸险地笑着:“难道见了男朋友?”
“……”
“哼哼……呃!秋子!腿,你别捏我的腿!”
“玖我小姐已经回去了?”藤乃先生看见坐着角落的两个学生,似有什么执拗,但是对方没来询问,也就与他的女儿细声地谈了起来。
“嗯。”
藤乃先生暗想,刚才的自己并没有显得逐客------难道说,最后那句“有空常来”被误解了?!他可是极少这样说。又寻思,静留该会为他解释:即是她玩心大发,也不会
落得个逐客意思出来。
定然静留的波澜不变是从她父亲学来,尽管藤乃先生猜想许多,他仍是平常语气:“你母亲和麻理小姐知道了吗?”
“是的,母亲告诉我,夏树已经和她们告别了。”
“嗯。”
静留等了片刻,又说:“我问夏树要不要来参观,她说下次。”
藤乃先生在想她前后句已有矛盾,这是该接还是不接?于是绕圈说到:“玖我小姐不爱喝茶?”
“她是不怎么喜欢…”静留回答,又想绕回自己的思路上。可是这般引父亲问下一句,似乎不凑效。“她倒是很喜欢机车,而且也有过两架。”可是都摔了。静留莞尔想到,
她可不曾摔了茶器。
藤乃先生自是对话题转向有点想法,一来让自己不要从教学中分神,二来对夏树的喜好感到好奇,就说:“嚯,玖我小姐看起来倒是率直,眼神有点倔气。”
静留默默收下评语,认为将会是不错的谈资。说到谈资这个点上,她也记不得和夏树谈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或者该说分开了一段时日之后,她们比往常聊得更多。
不是戏弄。
这让她不由得,不仅是感动。
静留接到:“倔气,父亲看得很准呐。”静留又是一笑,“所以夏树她,就算是庞然大物也不惧怕。”
在她断句之间,藤乃先生感到已经中了陷阱。静留合掌说道,如大功告成:“夏树没说什么,但我觉得她是惧怕庞然------大人。”她忽然回忆到小时候卖的儿童餐,餐上的
小红旗在向她飘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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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午后三时三刻,夏树记起差不多是回程车票的时间,就与静留说了归去意思。她自是想挽留,又摆弄不出“晚饭”这样不适时的理由。再者,贵客是来去如风。
“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夏树的茶碗内一滴水液不剩,碗内段段凹凸的纹路映出弧形亮光。光亮间尔被夏树阻挡,她站了起来拍拍上衣,虽然衣服并无皱褶。
“嗯…我先回去了。”她重复说。夏树是多想多留一会,但又怕留一会,又留一会。再来想到和舞衣约好了,家里的千寻等待各种。断然她不是不可一世,夏树但愿她归去后,
静留不要…感到寂寞。
蝉鸣嚼嚼,嚼得静留心里纳闷。“嗯…小心呐。”若是夏树想留下,只销一句;甚者半句,她也能捉到心思。她以为蝉声停了,抑或是时间停了,蝉鸣又复,原来只是间隔长
了罢。恶作的蝉。
留下吧,为我。
夏树将长发从左侧往右一拢,虽然脸颊接触到更多风送的清凉快意,但莫名地透出了潮红。“静留,”她说到,“我回去了,你合上眼,数60秒再睁开吧。”
静留暗暗莞尔。若是夏树觉得这样更好,那就随她意罢。
60。
17。
56。
静留数数也是随便得可以,她又想好不好用眼缝看一下,免得她真走了,无影无踪。
52。
28。
轻微的,她感觉她在动。
33。
48。
静留觉得自己闭眼后感官不灵,不然,
47。
她怎会觉得夏树朝她走来呢。
46。
45。
44。
43。
直到她数到32,毫无气息。夏树已是走远。看罢,教你不偷看。
31。
15。
13。
透过眼帘那层薄膜,静留尽力也只看到一线红光,只求速速数完。
10,8,7……
忽地她感到一股气息拂过脸上,有道轻柔碰触她脸颊的力------丰满而有弹性,越加越重。力的中央有股微微暖意。静留在猜想,她在胡思乱想。
随即她的脸被吸吮了一下,残留余温------静留有九成肯定------又是拂过一股气息,剩下静留一股脑,和她泛红的双颊。
静静地,沉默了好些时间。
那是偷袭,下次我断然要…要…方才我数到哪了?
7…….
7。
6。
9。
5。
4。
3。
2。
1。
可是夏树会不会觉得,我脸上肉嘟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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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秋子觉得藤乃老师还是一副平静若素,藤乃小姐也是温和无异,她认为她那种被茶熏得慵懒的气质,不曾减了她的干练半分,她又认为,那应该是所谓成熟女子的气
息。虽没听到前文说了什么,但总抓了(她认为)重点的一句。
老师对藤乃小姐说:“最近书法有疏忽吗?后天交十篇和歌的默写吧。”她想到:藤乃小姐还会书法,好厉害。又掐了一下她的同伴,无视她的细细怪叫。
待黄昏时分,百鸟归巢。蝉鸣已静,夏夜将暗调蓝紫披上城市上空,灯火通明间淹没了满天繁星。等夜深,灯火还众星于夜空烁烁,夏夜亦静。
唯人心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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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自觉得语句之间不很通畅,但请指点。感谢阅读。
啊对了夏树生日快乐,狮子月V5,静留爱你!(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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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夏是夏天的夏,树是树木.......】云云,我直接把夏树而非なつき当本名,此乃俺之疏忽(详见楼下),万分抱歉,已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