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只能为你画一张小卡片
新寒中酒敲窗雨,残香细袅秋情绪。才道莫伤神,青衫湿一痕。
无聊成独卧,弹指韶光过。记得别伊时,桃花柳万丝。
“前天开会的企划案发给我。”“帮我安排下午的会议。”“我后天亲自去法国和那边合作商谈判。”“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转告爱德华先生我会去参加他们的宴会的。”“库鲁卡财团旗下酒店的鸨羽总经理进来不停地叹气。
哎!又是一声愁叹,舞衣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无奈了。而这一切,皆因自己的好友兼上司夏树库鲁卡。
自从夏树从上海回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虽然也笑着,但那笑比哭还难看,眼神貌似比以前更冰冷落寞忧伤,大家为她开心准备的生日party也因此变得单调。
整天埋头工作,好多事都亲力亲为,公司显然都成了家。熊猫眼一天比一天重,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舞衣问不出什么原因,库鲁卡小姐也拿侄女没有办法,进来干脆常住荷兰本家了。大家就这样看着她一天天像个铁人一样忙碌着。
【夏树,我进来了。】舞衣站在办公室外,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她记得夏树昨天应该没回去,在公司留宿,于是早晨做好了饭带过来为那家伙补充点营养。
环顾了办公室一周,发现没有人影,书房旁边的暗门开着,一定在隔间卧室里吧,舞衣向隔间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文件扔的到处都是,电视开着不知在放着什么节目。舞衣又是一声叹气,这采光良好的隔间,现在是早上八点,窗帘凌乱,床铺基本没动,那人应该昨夜有没有休息吧。隐隐约约传来的水声,让这平静的房中却爆发出一种诡异。
【夏树,应该在洗澡吧!】舞衣嘴边隐隐是点点的苦笑。将手中的食物放好,才坐到了沙发上,等着那人洗完澡出来后用餐。拿着遥控器,偶尔也换个台,看看是否有感兴趣的节目,但是,奇怪,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人从浴室出来。
一切,貌似都很正常,却又如此的让人不安。舞衣慌了,这人平时早上冲澡差不多十分钟就搞定了,今天怎么半个小时还没有出来,不对劲,她赶忙向浴室跑去,还好浴室的门没有锁。
【夏树!】舞衣拉开了浴室的门,看见夏树昏倒在地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洗脸池里的水哗哗的流着,洗脸台上还有一些干了的血迹。
舞衣慌了,赶紧给库鲁卡家的专属医生阳子小姐打了电话,将夏树送到了最近的家族附属医院。
阳子医生正在帮夏树做着检查,休息室里舞衣在来回踱步着,库鲁卡家的管家和夏树的执事小姐站在一旁虽镇定但也伴随着轻微颤抖等待着,库鲁卡大小姐闻讯后飞奔过来,手心不停地出着汗。好几位医生护士在旁边等候差遣着,这些人可是贵宾丝毫不敢怠慢。
没什么大事,阳子医生走了出来。
【大小姐您放心,夏树只是急性胃炎,加之有点过度劳累,有胃出血及吐血现象,已帮她吊上了点滴,没什么大事,还请放心。现在她还昏迷着,等她醒后多休息好好吃饭注意饮食调理就行。】阳子医生没等库鲁卡大小姐开口,就朝她走过来,说了夏树的病情。(谜之音:在下非医科生,不知道写的是否正确,还望谅解。)
【谢谢你,阳子医生。】库鲁卡大小姐悬着的心放平了,向阳子医生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夏树也太不注意身体了。】阳子以前是夏树大学的前辈,关系比较好,作为前辈,此刻阳子医生觉得这后辈真是有点欠揍了。
后来在库鲁卡大小姐的要求下,将昏迷的夏树送回本家了,毕竟家里各方面条件最好。阳子医生告诉舞衣让厨师准备一些清淡的粥,那家伙胃里几乎是空的,舞衣听完后又是生气又是叹气。
那是一片紫色的薰衣草田,蓝天白云,微风习习,甚是舒畅美丽。夏树一个人在里面奔跑着,印象里,这是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到普罗旺斯旅游的地方。
【夏树!】
夏树,不知道为什么,在花田里不停地奔跑着,她听见有人在叫她。转过身,她看见了奶奶,爸爸,妈妈。
【奶奶,爸爸,妈妈,你们怎么都在,我不是在做梦吧!】夏树激动的冲过去想抱住她们,可是却使不上力气。
【孩子,这不是你来的地,你该回去了。】库鲁卡夫人关切的说着。
【对啊,夏树,快点回去吧,还有人在等你。】纱江子女士搀着丈夫的手臂面带微笑的说着。
【女儿,你应该清楚你要什么,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吧!】库鲁卡少爷向女儿投去慈爱的眼光。
之后三个人向夏树露出了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消失了。
【奶奶,爸爸,妈妈,别走,别丢下我。】夏树躺在病床上额头不停地出着汗,手也在空中乱抓着。
【孩子,醒醒。】坐在床边的库鲁卡大小姐握着侄女在空中乱抓的手,叫着这个似乎做着噩梦的孩子。
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了那绿色的双眸,茫然的看着围在身边的人。
【怎么都看着我?】“我记得我在薰衣草花田里,怎么回事?”苍白无力的声音。
【孩子,你在生病了,现在在家里。】罗莎琳德女士抚摸着夏树的头说道。
【夏树,你昏倒在办公室里了,有印象吗?】舞衣也上前看着夏树。
【我怎么昏倒了,我记得想要洗把脸,然后有点咳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夏树只记得自己在沙发上看文件,之后有点困,打开电视缓解一下,可是还是很困,就去洗手间洗洗脸好清醒一下。
夏树无力的看了一下四周,这是自己本家的卧室,应该是昏迷时被姑姑弄回来的吧!
【哎,你这孩子。饿了吧,来吃点东西。】罗莎琳德女士从保温杯里盛了一些白粥,端到夏树面前,舞衣轻轻扶起夏树,将枕头垫在身后,两人看着此时虚弱不堪的人。
【谢谢姑姑。】
库鲁卡大小姐一口一口的喂着自己的侄女,这孩子估计也是饿昏了晕傻了此时竟然没有像平常那样大吼或者别扭的闪开而是乖乖的吃着递过来的粥。
【我吃饱了!】
【这还没吃几口啊!】舞衣看着那小碗粥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吃掉,有点生气的说道。
【可是我真的饱了吃不下啊!】夏树嘟着嘴说着。
【好吧!】库鲁卡大小姐放下了碗,对这侄女没办法。
之后,管家接到电话奈绪小姐和友绘小姐她们从英国赶过来,库鲁卡大小姐去机场接她们了,暂时留舞衣一个人陪着夏树。夏树不太喜欢别人进入她的房间,一般情况下只有熟人和执事小姐有这个特权,执事小姐觉得舞衣小姐貌似有话要说,很识相的离开了。
舞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满肚子的气,满肚子的疑问。之前看着夏树办公室日渐增多的空酒瓶,明白这家伙又开始酗酒了,加之这几个月几乎没正常好好吃过一顿饭,胃不罢工才怪。舞衣也问过夏树更劝过夏树,但夏树回应的只是一成不变的“我没事”。
【夏树,整整三个月了,你都是在折磨自己,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舞衣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窗外,字字关切愤怒。
【舞衣,别管我了好吗?】近乎请求的语气。
【夏树,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但是,你打算这样逃避下去吗?不知道有很多人担心你吗?】舞衣看着夏树想哭,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印象里那完美的总裁,儒雅的公爵变成了现在这样痛苦,胆怯,落寞的惆怅客,甚至比当初库鲁卡夫人去世时还严重。
【舞衣,我、我对不起。】对于夏树来说,认识舞衣后,经常让舞衣操心,比她的执事还操心,显然成了盖过执事的贴身保姆了,此刻更让她如此担惊受怕,她能做的只有道歉。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房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舞衣!】声音很平静。
【恩,说吧,我听着。】舞衣此刻能做的就是好好做一个听众吧。
【我爱上了一个人。】抬头先看看舞衣,然后又低着头说道。
【我想吃各种美乃滋饭菜,可是只有她做的最好吃,看到食物,我怕我会想起她。】眼神里充满着柔情。
【我很困想睡觉,可是我害怕躺下来就会梦见她,不敢睡去,那种梦醒后的悲凉我不敢面对。】柔情中透着寂寞与失望。
【想出去疯狂的玩,可是只有她陪着我觉得那才叫玩,看着外面的风景,我不敢出去,害怕回想起和她再一起的那种感觉。】看着窗外,夏树,用近乎苍白的话语道出了她内心的恐惧。
【傻瓜,既然爱他,就去找她吧,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舞衣知道夏树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她很爱她,可是如此占有欲极强的人却为什么放手了?她不明白了。
【我,做不到,你知道吗?我有婚约在身,我没办法背弃。】夏树满是惆怅与痛苦。
【啊?】此刻,换舞衣震惊了,她从来不知道夏树身上有婚约。
【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对不起,舞衣,这个我暂时没办法告诉你,还请谅解,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到时你就明白此刻的我是多么的无力软弱。】夏树闭着眼,低着头,紧攥着拳头,虽然语言平稳苍白却满是愤恨。
【好吧,要躺会儿吗?】
【恩!】
舞衣帮夏树躺平后,看着那人眼角带泪闭着眼睡去。
之后库鲁卡小姐和奈绪友绘等人走进了卧房,舞衣冒昧的向库鲁卡小姐说了刚才和夏树的对话。后来,库鲁卡小姐带她们几个去了客厅,毕竟她们几个人和夏树关系很好,应该有权知道夏树的婚约。
大小姐简要的告知了她们几个,在夏树出生前长辈有帮夏树和日本一个古老家族订有婚约的事情和库鲁卡家族的祖训,几个人都很震惊。
当天晚上,奈绪和舞衣守着夏树,半夜夏树醒过来看着身边的两位朋友,觉得很对不起她们。
【啊,笨狗,你醒了。】奈绪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听到有动静,睁开眼看着病床上欲起身的蓝色身影。
【抱歉,奈绪,吵醒你了。】因为自己的一点小病,害的奈绪她们专门从英国飞过来,真是惭愧。
【夏树,你醒了。】下午夏树睡着后到晚餐时都没有醒,害怕晚上醒来饿,这个时间仆人都休息了,舞衣就自己到厨房煮了一些东西,刚巧煮好端上来就看见夏树醒来了。
【夏树,董事长下午有告诉我们关于你婚约的一些事,难为你了。】舞衣走进夏树,盛了一些鲫鱼姜汤递过来。
【不过笨狗就是笨狗。】奈绪看着接过汤匙的某人说着。
【臭蜘蛛,你找死啊!】刚准备鱼汤,就听见某人说着这么一句话,甚是气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还是病人吗?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吵?夏树你也真是的,明明有病在身还吵?】舞衣发狂了,这两人每次见面都吵,此刻就不能安静点。
【都怪这只臭蜘蛛了。】还狡辩着。
【怪我,我说你就是只笨狗,你也不想想,虽然你不能违背承诺,但不代表对方不可以提出退婚啊?与其在这里作死,还不如去求你那未婚妻让她提出退婚。】奈绪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理直气壮的说着。
【啊?对啊!】夏树刚咽进嘴里的鱼汤差点喷了出来。的确,为什么不能让对方提出解除婚约呢,这样自己就没有违背祖训啊,她还真是笨蛋一个。
【哎!】舞衣和奈绪不约而同一声叹息。
从那之后,夏树活了过来,好好地吃饭,锻炼,她要健康起来呢,去日本,找未婚妻退婚。同时,去寻找静留。在梦里,她明白了奶奶爸爸妈妈他们的话,静留一定在等着自己。
“静留,等我,我想见你。”夏树在心里默默地做着这个决定。
在她生病期间,公司的事几乎都被舞衣和库鲁卡小姐揽了,让她好好休息。她也利用这段时间,努力的去完成自己做着的另一个决定。
她要把跟静留的所有回忆画下来,送给静留。
“我此刻只能为你画一张小卡片,希望我的思念能传达给你。静留,你感受到我在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