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公路麦穗 于 2012-8-24 10:07 编辑
外头沸腾声浪减息,剩下更多的是一种喧嚣,女孩们三五相亲的人抱在一起细声细语地说着方才Eenei的精彩演出,男孩们勾肩搭背酷粗狂地表示着自己的热情,人群一处处,一簇簇,各处汇聚的声音融成一股平缓声流,释放着最后的兴奋,似是潮退后的平和。
落日余晖,人群在工作人员的协调下分流渐去,后台静留正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将贝斯放入琴盒中,Kevin还止不住那股兴奋舞动着鼓棒在各个物件上打着节拍,命估计是饿坏了,正抱着零食往嘴里塞,乐手要提高营养注意节食的那一套对她根本没用,萧白不在后台,估计是去跟场地人员交涉最后事项。
“大家都辛苦了。夏树,表现的不错!”忙完事的萧白回到后台,对众人夸奖一番。
萧白性子沉娴如水,但对人待事严谨,并不常夸奖人,何况夏树又是她唯一的学生,而这个东方女子有着那个古国为人师者所固有的风范,譬如对学生不喜夸。然而近来些日子萧白却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被提及的夏树抱着琴盒,只是笑笑,并没多言。
Ensei近三个月的组团磨合,队员间彼此有着更多的认知与感情,演奏上自是愈发娴熟,而作为主唱的夏树更是快速蜕变着,私下里同Porcelain交流学习了很多,弹唱风格愈发成熟,并且也会想着些新颖的法子炒热现场气氛,已经完全能称得上是Ensei的灵魂了。
除了团里各人自身的努力,CGL唱片公司对Ensei的竭力支持宣传,公告频推、各处大型会场演唱会不断,在电视栏目里也是常客,更别说各类媒体宣传,到处循环播放的都是Ensei的歌,就娱记们都顶着团里各人的私生活开始八卦。
这股狂热的Ensei风以英伦为中心向四方刮去,Ensei在欧洲都称得上小有名气。
Ensei第一张单曲《陌上花》发行至今已销量已经超过十万,更是得到评论界的一致好评。随后第二张单曲《PIRATE》目前也登上最热新曲排行榜,曲风恢宏,那段更具有艺术性的钢琴演奏完美的添加,更是让评论界的巨头们让连连称赞。
仅仅三个月Ensei便变得炙手可热,首张专辑《ENDLESSRAIN》的宣传广告铺天盖地,那是近日静留他们才刚刚完成的。公司已经决定在专辑贩卖后一个月,为Ensei举办欧洲巡演。
与外界喧闹相比,Ensei团里各人愈发低调,有珀斯兰家族在背地里护航,他们的私生活过得都还算隐秘安心,甚至没人知道静留和夏树就住在市区外的破旧公寓里。
晚餐时候,天黑了,家居照明灯都已经亮了起来,静留在厨房收拾完饭后餐具,夏树还在屋里写着曲子,从二月末那天之后,夏树变得比往常更加沉默,对音乐创作和练习也更加投入。静留觉得是那天的事情还是对夏树产生了些影响,另外,虽然静留她们私下里足不出户,但现在信息发达,平日外出演出也会遇到很多人,她们也能听到一些比较难听的言论——外面有些人很看不起Ensei,认为他们是个凭借关系才火起来的团,抱着这种态度的最多的是些未出名的地下乐队。
静留以为女孩是受到这些事情、这些言论的影响,凑着晚上空闲在试探着说了些的时候,夏树之后的反应却让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很喜欢力量的。”女孩停下笔,抬头看着静留,翠绿眸中那种静留所熟悉的认真色彩此刻有了些许的不同。
“不管在哪里,权力财富这些东西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借势……那天的事,那个男人喊着要封杀我们,如果没有阿闲,没有力量的话,我们怎么办呢……流浪在街头等待着那千分之一机会的伯乐降临,或去睡到哪个男人身下委曲求全吗?”
夏树的语气轻缓平淡近乎陌生,静留没有从中感觉到激愤,也未感觉到柔弱,仅仅是好似家常般的风轻云淡。“夏树……”
女孩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盯了静留数秒,像是从静留的眼中摸索着什么,然后才又开口道:“我是在美国华人街长大的,跟着一个叫我唤他‘父亲’的男人,但那男人只是醉鬼,仅仅是个醉鬼。那种日子,呵……”她摇了摇头,“后来,那男人想把我卖给个胖子,那是个变态,我听人说过,所以我就先下手,把那个男人杀了,枪杀,枪是父亲的,他所有的东西的藏匿地点我都知道。后来胖子来了,两个人,但他们不知道我有枪……”
夏树的声音波澜不兴,就像是纪录片的旁白,只是客观的诉述当时的事情。静留紧了紧不自觉已经握着的拳头,即使夏树如今安然地坐在她的面前,还是不禁问道:“夏树没事吧?”
夏树点点头,“一个人的生活的虽然更不好,但还是想活下去,后来一个黑帮老大要收养我,应该是听说了我的事,或许是看中我的天赋,又或者是其他什么……说是收养,其实就给一口吃的,也吃不饱,和对待条疯狗一样,给我武器把我放出去跟人去争去抢。”
这种做法静留也知道,一些人,用各种各样手法将圈养的小孩雕琢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杀手,间谍,美姬,或是人偶。那些疯子认定他们所看中的小孩拥有某种既定的特质,并试图培养,或者如他们所说的“唤醒”。
“后来在个破旧影像店外听到了首歌,当时觉得很好听很放松,说起来那歌还是Porcelain的,还有……偶然一次从垃圾堆里捡了把坏了的吉他,我胡乱地弹弄着乱七八糟的调子,也让我很轻松……”
听到这些,静留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有些迟疑:“夏树是在那种情况下对音乐产生兴趣的?”
夏树对话到此时难得愉悦的笑了起来,“是啊,因为那种时候,会有种自己变得些干净的感觉。”
她接着说:“十岁那年,遇到了老师,老师用着我那把破旧的吉他弹奏了个很是流畅舒服的曲子,还给我后,我模仿着把那曲子也弹了出来,那时候的老师表情很惊讶,就把我带在了身边,之后也不知道老师用了什么方法做了些什么,反正我就留在了老师身边,当时我就想啊,那是个更有力量的人。你看呀,明明那些男人很看中我,但对我的离开无能为力。后来……后来我就跟着老师来了伦敦,老师对我很好,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正式接触音乐的,现在的生活,小时候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所以,对于力量,我是喜欢的。”夏树用着很肯定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静留愣了半晌,“但这些天,夏树你太过勤奋了。”
夏树放下了笔,神色变得有些安静,好半晌之后,才又看着静留说道:“我想认真地、尽兴地做着音乐,我认为我比他们任何人都强。我的、我们的音乐是借势让乐迷们听到了,但乐迷们喜欢的是我们的音乐而不是我们所借的势。放弃我明明拥有的一切,从头打拼,抱着吉他流浪在大街小巷,露宿公园椅上,那样的生活,我并不想过……或许自恋,”女孩摇摇头,“不,我很自信。当我站在台上,感受着台下人们那最单纯的,或是感动,或是狂热,或是兴奋……那样的感情让我不能自已。大声的笑,放肆的哭,静留不觉得吗?有音乐的世界,更单纯一些。”
灯光下,夏树如林海般翠绿眸子渗透奇异色彩,很是纯粹的,褪去平日冷澈泛着凉意的,她就是这样静静地呢喃:“即使是现在做着专辑啊单曲,写着曲子的时候,我有时候也会想,应该有人在听着这些音乐的时候,会得到些宁静吧……能在那片刻,能更干净纯粹些吧。”
静留在那刻,才惊觉自己渴望亲近夏树的理由——在这个喧嚣的世界,夏树如同一泓清泉,那般纯粹。
这个有时让人感觉无望的世界,很多那么肮脏的、让人心痛的事情,但在大众那日益模糊的是非观里堂而皇之地存在着,而这个孩子,很是认真的,偶然犯傻的,却那么的可人爱,让人不觉变得光明起来。
静留突然开口问道:“夏树喜欢我吗?”
毫无准备的夏树神情变得慌乱起来,白皙脸上红粉点点:“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静留俯身拥住夏树,全身力道都压在对方身上,有些心安地闭着眼:“让我靠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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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理念……这算吗?
不开玩笑了,不知道这样的静夏感情大家觉得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