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快点把“承”卷写完啊,后面换第三人称,更好虐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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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凌莫去了书房,也好,现在的我也不知道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她。独自一人躺在大床上,望着头顶黑漆漆的一团,感觉置身于无灯的荒原。第二天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那人的臂弯中。
“早安,颜儿。”
“嗯…早安。”
凌莫琥珀色的瞳仁中依旧映照着我的脸庞,眼波平静的,如同一块冰冷的大理石。
她牵着我的手下楼,凌睿已早早坐在餐桌旁,掩着嘴窃笑,发自真心的为我们“和好”而感到高兴。可是,凌睿又是如何定义我和凌莫的关系的?同居好友,还是同性情人?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未解的结,虽然我知道她尊重凌莫也喜欢我。
我在厨房开始忙碌,能感到后面有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注视着。其中的一双,如同一把手术刀,游移于我的脊背,逡巡着似乎在寻找在哪里轻轻划开第一口。我鼓起勇气循感觉回头望去,那人却拿着手机在看,黑色的金属小人挂饰在一旁静静的悬垂。我暗自深吸口气,又缓慢呼出,草木皆兵的感觉随之清散。
来到语文教研组,我放下提包坐定。环视着组里的同仁,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我也希望他们眼中的我,也是如此。我拿出备课本,平摊在桌面,脑袋中却一刻不能停。
作为卧底的穆颜,想要的是社会的公义能够声张;作为女儿的穆颜,想要的是殉职的父亲能够安眠。那作为一个女人的穆颜呢?我不期的问自己。
手指穿过刘海抚上额间,早晨凌莫冰冷的唇曾亲吻其上。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我只是想有个安定的“家”。有凌莫、有凌睿、有我,还有我可爱的学生们,就这样继续的生活下去。也许一年后卧底期限到了,一拍两散;又也许……那时我已是自由身,有权以个人意志决定生活。而现在,我将一切交给上天,能做的只是怀揣不知名的侥幸,焦急的等待。
中午,我没有去食堂,而是藏在老操场角落的榕树之后。废弃的旗杆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中飘摇,它努力支撑着自己,却掩盖不了倾倒的颓态。
“你有紧急情况?我们说好不用电话交流的。”冯天虞警惕的望着周围,快步朝我这边走来。
我倚在榕树干上,努力掩饰着紧张的情绪,用着平淡的口味问道:“我想知道卫叔手里究竟握着什么录音?”
“我应该知道?”冯天虞反问。
“你难道不知道?”我支起身子,朝他看去。他的眸光被挡在厚厚的镜片之下,琢磨不透。
“为什么突然感兴趣?或者应该说,你在担心什么?难道…”冯天虞取下眼镜,拿着衣角擦拭着,问的云淡风轻:“义云帮前帮主的女儿,凌乔集团总裁凌莫。啧啧,这身份的诱惑力当真是大啊。”
“你想多了,我只是渴求尽快摆脱现在的身份。”我偷偷地握紧身侧的手,指甲镶入手心的刺痛让我有勇气接着说道:“我不像你们,我只是一名教师。过了两年多双面人的生活,真的累了,所以想快点了结…我的牺牲又比谁少?毕竟每天同她生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番话多少真多少假,说出来了,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
冯天虞不着眼镜的双眸静静的盯着我的脸,我第一次发现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如鹰鹫般无情冰冷。
“姓卫的漫天要价,到现在还没和警方谈妥,自然还拿不到录音。呵~不过你放心,只要能把凌海山的女儿送入牢房,我愿意无偿捐出所有积蓄甚至更多。”说完,他戴回眼镜,毫无高低起伏的音调朝我说道:“穆老师,我先走一步。”
录音还没拿到……这颗定时炸弹还未到引爆之时,我不禁松了口气。上天又借给我几天本不属于我的生活。
我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来到老旗杆旁,轻抚着杆上的斑斑锈迹。那天,就在这里,我对着凌莫说完演练了许久的说辞。她只是礼貌的笑着,说了谢谢。在得知我是凌睿的班主任之后,便向我要了电话。当我带着忐忑第一次接通她的电话,那人却是借着询问凌睿学习状况之名,实则找我约会。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现在回想,这一切过程顺利的像是狗血的言情小说。然而,言情小说不是应该有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结局么?
这晚,凌睿问我给他小姨准备了什么礼物;这夜,凌莫又一个人在书房待到了转钟。
周三下午只有一节作文,我上完课后便偷偷早退了。乘地铁到达市商业中心,还未到下班时分的工作日,君耀百货宽敞奢华的大厅更显空旷。昨晚,我没有告诉凌睿礼物是什么,但是我这件物什却是我很早就想好送给凌莫的。
君耀一楼不似普通商场那样,为化妆品和珠宝专柜,而是独门独户的奢侈品牌旗舰店。这一楼层的顾客稀少,显得室内空调的威力日常强劲。我脱了外套挽在手里,走向Tiffany专卖。虽然凌莫给了我一张副卡,可作为生日礼物,我还是希望能送上自己的心意。当然,这是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小姐,请问您需要哪种类型的饰品?”店员小姐上前询问。
我告诉了她购买意向,她一脸了然的领着我来到专属的配饰柜台。镁光灯照耀下的银饰,闪耀着银月的辉光,就像那人的气质的干燥清冷。目光滑过每一个精致的饰物,我在脑海中想象着凌莫穿戴上的模样,突然就被其中的一个攫住眼球。
“小姐,麻烦你给我看看这一对。”我指着放置在黑色的同形站台上的饰物。
“好的,您稍等。”
隔着玻璃橱窗就觉得眼前一亮,拿在手里近距离观赏更觉得适合。
“我就要这对,请开票吧。”
拿着票据去附近的收银台缴费,前面排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影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您好,一共是5万9千元。”一楼的收银员应该是经过特别筛选的,气质和普通话俱佳。
“刷卡。”男人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这声音是…
“林哥哥?”我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已经多年没见了。
那男人闻声回头,看清我后,脸上漾起兴奋的神色。
“穆颜,真的是你。”他在刷卡单上签好名字,拿起回执,带着我来到电梯旁的座椅坐下。
林文斌长我两岁,是林叔的儿子。在我的母亲不幸去世之后,两家因为住在同一个大院,父亲在警务繁忙时便把我托给林母代为照顾。这样算来,我从小也算跟在林文斌屁股后面长大。两人上房揭瓦,下地刨坑,也算闹了不少事。不过最后受罚时总是他一人担,现在想来也不枉我叫他一声“哥”。
“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果我没记错,林文斌是在九年前留学海外。
“刚回来不到一个月。”林文斌心情很好,一身深蓝西服笔挺合身,和记忆中的那个单薄的少年已经不一样了。“ 我爸前几天还在家念叨你,啥时过来看看吧?我妈也很想你。”
林叔念叨我?当初说为了不惹凌莫怀疑,不让我去看他和阿姨的也是他。当我从山区支教回来到崇仁教书,亲自求我做警方卧底的还是他。为了父亲,也为了还林家的情,我答应了。到现在这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林哥哥这次回来是小住还是打算不走了?上次给林叔打电话问好时,林叔还没来得及提到。”
林文斌笑着掩饰尴尬,“这次回来是为了筹备婚礼的,和在德国认识的留学生,对方正好也是博海市人。”语调有着抑制不住的幸福喜悦
“恭喜~”我由衷的祝福。
“谢谢你!穆颜,留个电话吧。”说着,林文斌起身整理着衣摆褶皱,“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我报了号码,林文斌认真的录入后反打给我。我从包里掏出手机起身,不想穿着高跟鞋的脚底一滑,向前倒去。林文斌眼疾手快,从侧面伸手扶住了我的双肩。
“小心点!”
“没关…”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在空旷的大厅显得异常的响亮。我下意识往滑开的电梯门望去,身着卡其色风衣的高挑女人和我四目相对。怎么会是她?!身侧亲密挽着她的妖媚女人,正凑在她的耳畔低语轻笑。她似乎情绪不错,勾着淡薄的唇角,熟悉的琥珀色瞳仁扫过我的眼睛、脸庞、肩头,最后不着痕迹的移开。凌莫如一阵风从我身边走过,淡雅的海洋香调混杂了不属于她的浓郁花香,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穆颜,你没事吧?”林文斌看到我走神,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我的视线追寻到凌莫远去的挺直背影。却看见依在她身畔的那个艳若桃花的女人突然回头,妖媚的眼轻佻的估量着我,朝我扬起的红艳唇角带出三分不屑。我只是淡淡的回望着她,礼貌的笑着回敬。
那风衣是我今早给凌莫穿上的,是我很喜欢看她穿的一件,我只希望那女人的口红不要弄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