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9和10两章,恩~算伪更吧~最近在报社实习,所以一星期最多保证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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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刚告别林文斌,就收到凌莫的短消息,加上标点总共六个字:
今晚有应酬。
我盯着屏幕,思考“应酬”的涵义,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花香味道。本不意回复,最后还是掏出手机,发了一个“好”字过去。
回到山庄,我没有立刻换上家居服,而是坐在客厅等待凌睿下学。将外套脱在一边,怀抱靠枕,让自己跌入沙发柔软的环绕中。就像一方铅块,直直的坠入幽暗的水底,周围泛起的密集气泡,如同现在于我脑海中翻飞的字字句句,飞速的生成又消逝。我试图攫住那些字句细读,不成章句,只有两个加粗红字让我无法忽略——凌莫。
随着门锁转动的声响,我瞬间收拾起情绪,应该是凌睿回来了。只见那小子开了门,转身坐在玄关的地板边缘脱鞋。我走上前去,手搭上他单薄的双肩,帮他脱下书包,鼓鼓的,感觉比平时沉甸。
“凌睿,不用换鞋。我们还要出门一趟。”
那小子似乎有些诧异,因为我很少比他先到家。他顺从的点头,又穿上球鞋,等着我拿包。
“穆姐姐,我们出去干吗?”
我换好便鞋,拍着他的背出了门,回答:“去订生日蛋糕。样子你来选。”
那小子若有所悟的点头,看着我嬉笑:“穆姐姐,我下午有去办公室找你。你很不‘为人师表’的早退了哦!是不是…呵呵?”
凌睿的情商似乎得到开发了…我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故作严肃:“嗯,这次的‘为人师表’用对地方了,老师很是欣慰。”
“不许转换话题!”这都听出来了,质的飞跃。
电梯到了,我低头对上凌睿逐渐张开的俊朗眉眼,笑得别有深意:“行。不过你先得交待书包里装的是什么?或者说是…什么礼物?”
凌莫不喜甜食,平时吃面包抹得就是加盐黄油。到了生活区里的元祖,我和凌睿合计之下,定了一个口味清淡的抹茶味蛋糕。当我带着凌莫回到家,他脱下鞋就要跑去开冰箱。
“凌睿,进门第一件事。”
“先洗手…我忘了。”说完朝我吐着舌头,乖乖的按洗手液清洗,然后来开冰箱门将刚买的草莓慕斯放了进去。
凌睿爱食甜食,却不喜草莓口味。很多生活细节,凌睿和凌莫差异如此大,那么凌莫和凌海山呢?我相信人与人毕竟还是独立的个体,哪怕之间有着血缘的纽带。
“唔…那块慕斯是要带给楼雨晴的。”那小子终沉不住气了,站在厨房看我洗菜嗫嚅道:“订小姨的生日礼物,她也有帮忙,所以想表示感谢。”
凌睿在网上订了一个汽车模型作为礼物,为了不让凌莫提前发现,便把送货地址改成了楼雨晴家。不过这孩子为什么想送凌莫汽车模型呢?
“我记得小姨有辆保时捷911系跑车,不知为什么很久没开了,就想到订一个同款车模送给她。”凌睿如是回答。
和凌莫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也陆续看着她换过几辆轿车和SUV,唯独未见跑车。急速张狂的跑车似乎和我印象中稳妥低调的凌莫形象不搭。就像今天下午,浓郁的花香调缠绕上清冷的海洋木香调一样。
晚上十点,凌睿和我道晚安后就寝。我回到书房,合上笔电,朝凌莫的书架走去。在一排排原文书中,找到了那本Fingersmith,坐到她的位置上阅读起来。我的英语水平自然比不上在国外游学多年的凌莫,好在Sarah Waters的遣词细腻却不晦涩,读起来也算平顺流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今天的我似乎不在状态,迷迷糊糊阅读了几十页,回想情节却是四下茫然。干脆放回书,打开书房的门,回头伏在书桌上浅眠。
半梦半醒间,被耳畔的铃声吵醒。我抬手划了下手机屏幕,设定的提醒铃音中止,新的一天到来的悄无声息。关上书房,我下楼打开玄关的昏黄小照灯,手抚上冰凉坚硬的防盗门。我让自己靠的近点,试图去扑捉门那边的声响。而这扇铁门却如同吸声的黑洞,在这昏暗中,惟有我的心跳,掷地有声。
偌大的客厅黑的静谧,我的心跳逐渐放缓,慢慢的与挂钟走表的滴答声相合,归于平静。六十下是一分钟,我开始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忘了,就从头开始。当门锁声响起,好不容易数到四位数的我又硬生生忘了前一刻的数目。我滑开了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五分。
我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阴影里看着凌莫随手将包扔在玄关地板,甩下脚上的高跟鞋,手指摩挲着眉峰处,又背过身去。永远挺直的脊背有些微微含着,低侧的脸颊看不到表情。她关了玄关的小灯,隐身于黑暗中。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幽暗的环境,凌莫应该坐下了,鞋柜旁的地板阶梯处,浅色的轮廓在那一动不动。我也坐着,沙发的最左侧旁,被茶几挡住大半个身子。
这次我不再数着心跳,所以不知过了多久凌莫终于起身,朝楼上走去。听着棉拖轻踏上地板的均匀响动,我略微安下了心,她应该没有多沾酒。
自我假意从书房回到卧室,四十分钟过去了,凌莫还在洗手间内。手搭上把手,我倾身贴向门板,听不到水流声。
“凌莫,我进来了。”不等她回应,我便扭开了把手。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雾气朦胧,凌莫静静的裸身坐在浴缸里,湿漉的黑发贴合着白皙的肌肤,我只觉得浑身一冷。
我走上前,蹲在浴缸旁将手探进水里,顿时气结。
“你喜欢这样?那好,我陪你。”说完,我迅速跨坐进浴缸。冰凉的水流瞬间浸透单薄的睡衣,我咬牙忍着一阵阵寒战,盯着一直低着头的凌莫。然后,我看她如梦方醒的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里的混沌逐渐晕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自责还有一丝心疼。她立刻拔开水塞,打开热水阀。刚经过冷水浸泡的皮肤初遇热流,只觉得浑身的毛孔火辣辣的如针扎。瞬间蒸腾而上的雾气隔绝在我们之间,惟有她的一双眸眼清晰可见又闪烁不明。抬手抚上她右脸颊上的三条抓痕,当时应该见血了,边缘依旧红肿。
凌莫的手覆上我的,指尖还是有些冰凉。“那个女人抓的。”眼神戏谑,唇角却紧抿的倨傲。
她在声东‘保’西,我轻轻摆头:“她的指甲剪得很平整。”我当时就心生疑虑,这么爱美的女人却不留指甲不做美甲,“不过,肇事者的确是个女人。”
凌莫眼神一沉,瞬间又隐去。今天的她举止异常,我知道这个话题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手撑着浴缸沿准备起身。
“去哪?”那人明知故问。
“换衣服。”我看了眼贴着身子近乎透明的浅色睡衣,一脸无辜道。
“我帮你。”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凌莫伸手拉进怀里。她随即低头吻上我,手指灵活的解着我胸前的纽扣。
“颜儿,你平时观察的很不仔细…所以这次,为夫会很耐心的教你:‘真正’的抓痕应该出现在何处。”